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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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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入座


  二月十八,凌晨

  才半夜过点,江子楠就醒来,不敢惊醒自家公子,只穿了肚兜就钻出被窝,抱了衣裳到外厅,不想冷风自门缝中吹来,一下打个喷嚏,赶紧捂住嘴,羞红脸穿上了衣服,作着准备。

  叶青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想笑却没笑出来,静静望着幽幽纱帐,心里一丝紧张渐渐散去,恢复澄净。

  过了片刻,贡湖周围人声鼎沸,各院举子不管这夜有没有睡的香,都赶紧醒来用凉水洗脸,打叠起精神。

  脚步过来,掀起内屋门帘,就闻到了粥菜香气。

  周铃过来服侍自家公子穿衣,江子楠在桌上布菜,声音尽量不显得异样:“公子睡的可好?”

  “还不错!”叶青不揭破她的小小忐忑,实际上也没必要使她担心,无秽之体睡眠一向深沉,时间二至四个时辰就能充足精气神。

  叶青说自己不紧张是假,这是决定命运走向之时,但只要还在可控范围内,就是正常。

  无秽之体,就这一月交流来看,几千举子内,能有者不过两手之数。

  说穿了,这是体制不同。

  和平时代,由性入命,战争时代,由命入性。

  和平时代,先文后武,战争时代,先武后文。

  这大道却是一样,叶青一向认为,如果所谓的大道,连和世俗世界的共性都提炼不出,那这“大道”,“大”的就有限。

  读书明性只是道心方面的储备,或可归纳到“性”的范畴,道法的实践却是“命”的范畴。

  万千举子走的都是由性入命道路,有人或会奇怪,叶青却越发觉得天庭的统治真正是洗练,几乎一字不易!

  “性”是心田,不涉及力量,请问成千上万的读书人容易管理,还是个个武装到牙齿的“武人”容易管理?

  任何有点脑子的统治者,都不会推广“先命后性”,弄出一大群身有伟力,再读书明性的豪杰来。

  找死也不是这样。

  当然,就算要先命后性,也没有长久的可能,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贫文富武,连修行武功都要大量资产,何况是修仙?

  灵气、灵丹、福地、供奉,都缺一不可,弄下去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叶青就不由想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世界,门派割据,以力唯尊,不事生产,国家名存实亡,凡人几是蝼蚁,根本产生不了文明,只有“轰杀”之道盛行。

  这样搞下去,自是灵脉枯竭,民生凋零,步入毁灭的深辨l。

  而在本世界,千万举子,要是没有天庭点拨,能由性入命实是艰难,七千举子中就只有不到十数的考生有此本钱。

  更加不要说,这珍惜天地灵力储备,敬畏力量,确定名分,合乎大道,才能天长地久。

  这世界本质几已达到了个人超脱文明的颠峰,思之实可怖可畏。

  叶青知道自己气运还不算厚重,但自己本质是“战争时代”冇的人,故勤修奠基,这点就是远超别人的优势。

  思量着,就上了餐桌,叶青见着琳琅满目,就笑着着:“不必这样,其实朝廷的免费早餐也不错……”

  “那怎么行!”江子楠蹙眉:“贡店还免费呢,能住?

  说到这里抱怨:“平时就罢,昨夜不知多少人辗转反侧,楼上楼下室前室后,我敢说住七层楼上的举子悔都悔死了

  叶青失笑,用完了,出到院子门口,才对她们说了些道别话,就听傅承善的声音:“叶兄,我们同去。”

  看去,见牛车垂帷掀开,几个好友都在等候。

  笑着入了帷,牛车辚辚驱去,顺着应试的滚滚车流,一路穿过大街小巷,不久就到了皇城。

  车停在皇城广场,感觉温暖不少,显已进入了核心范围

  叶青仰天而望,见这时还是满天星斗,真是个晴朗得再不能晴朗的夜,整个天穹淡墨青色,隐隐透着白。

  “咚,咚,咚!”夔牛法鼓沉重敲响,声震十里,带着难以描述的肃穆,广场上黑压压的人,一下子肃然无声。

  “皇城重地,朝廷中枢,各举子沿天街而行,不得散乱,不得过线!”三声鼓后,城门口一声高呼,朱漆铜钉大门洞开,举人这时都鸦雀无声,鱼贯而入。

  俞帆排在长长队伍中,这时紧跟着人流往前。

  队伍有两道,前进半程,似因故停滞一下。

  “出了什么事?”

  前后小声议论,就有一人幸灾乐祸的笑着:“还能有什么事,隐藏法器!可什么法器能瞒过皇城?”

  “是啊,国试也敢作弊?立刻革去举人功名,永不录用,这举人完了。”

  “活该,国试都敢作弊,想必这功名也是靠作弊来……

  俞帆略皱眉,有些不喜这些私议,不多时,前面人群一阵骚动,就有一个面色惨白的举子被带下去,等待他的将是罢黜功名,万里流徙。

  这是对面一排的人,对面这排人人脸上都有不渝,颇感晦气,但都是不语,队伍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前进,就落后了些。

  俞帆不在意扫了眼,眼神一缩。

  近在咫尺惊遇,叶青和俞帆都是微笑示意,手都在袖中攥紧。

  “同乡知交?”孔智和汤中臣两人,向俞帆望过去,顿时眸子一亮:“仪态堂堂一表人才,应州英才甚多,介绍一下……”

  叶青神色忧郁,怅然欲失微笑了一下:“此人俞帆,应州俞家,开国功勋之后,的确是世上英豪,但不瞒你们说,这可是我生死大敌。”

  “那就是冤家路窄了!”孔智笑着说着,收回了目光。

  傅承善不语,盯着俞帆,良久才说着:“叶兄说的是,此子的确大有才器。”

  门口已有一吏严肃望过来,示意禁止喧哗,还在私言的人都是收敛,恢复了原本鸦雀无声的状态。

  前面还在一一验过龙纹玉碟,叶青却有些沉思。

  举人已跻身统治阶层,郡县内谋个一官半职,假不想长生久视的话,连“黄金屋、千钟粟、颜如玉”都有了。

  但想跻身青紫,位八卿相,甚至长生久视,还得在这里搏杀,不过,以前检查法器,川林笔记都是查不出,这次呢?

  正想着,这就轮到了自己,交了龙纹玉碟,就有着一种波纹扫过,叶青闭住呼吸,却觉得这一扫,自己顿时有着赤身裸体的感觉。

  但左右官吏都没有异色,顿了顿,说着:“进去!”

  叶青松了口气,踏步而入,才进了大门,就觉得全身一暖,就进了天街。

  这世界的天街,是指皇城内的主干道路,只见着天街二侧,十步一岗,都站着侍卫,一个个都穿着甲衣,立着纹丝不动,一股凛然气息就弥漫而出。

  举人只能在中间而行,叶青只见道路平坦,玉带碧水萦绕,汉白玉桥栏,遥遥相对是巍峨大殿,层峦叠嶂,威仪壮丽。

  叶青、傅承善、孔智等人,都一时都没有说话,直到贡院门前才站住脚,脸上都渗出了几丝冷汗。

  贡院门前是一个大牌坊,正中悬有“天开文运”的紫匾,字迹道劲,举子不由都是瞩目,议论说这是本朝太祖手笔

  “不许喧哗!”就有礼官持鞭,在空中“啪啪”一抽响鞭,说着。

  进了贡院,几人都打散了次序,分流开来,叶青不敢多问,只由着监考官带到一座大殿前。

  叶青冇留意到二侧还有两座侧殿,不再多语,上了三重台阶,廊柱下,是长长的走廊,一重重都站着侍卫,偶尔有太监宫女来往,都脚步轻盈目不斜视。

  这种气派下,举子都不敢作声,引向殿口,进了金碧辉煌的大门,里面就是光明一片。

  宫穹深邃,地板光可鉴影,过道上空一排排整齐高悬的烛台都已点亮,照的内外光明。

  一排排桌椅林立,每张三尺,上设笔架墨砚,桌角有着编号,这和地球时考试基本上一样,叶青也不奇怪——这本就是大规模组织中成本最小的一种。

  考座间相对疏朗,叶青看去都密密麻麻,数量怕不下三千,形成一个庞大的矩阵。

  “还有事给各位举子说明,现在还可出恭,想出恭就由人领着去,但一旦进殿,直到中午退出,都不许出恭。”

  “这虽有辱斯文,但人之常情,不得不说明。”门口有个副考官最后一次申明,意思是进去就不许再出来,往年不是没有这事发生,不过以举子身体素质来说,百年也难得一遇。

  这都事先解决过了,没有人应声,就都被引入殿内,在台上抽取编号,当场随机入座。

  殿前高悬一枚玉印,桌上除签箱还摆一只琉璃漏壶,嘀嗒嘀嗒的水声,已经漏下近半。

  后面坐着一个道人,相貌也不出奇,只是叶青抽号时,和他的眸子一对,体内本来还丝丝运作的川林笔记,瞬间蛰伏,叶青本能一激灵,赶紧敛神收起号牌,退到台下,手心已都是冷汗了。

  “这道人怕是不下龙君,这世,还是首次见到人类有这样的道业,真是可怖可羡…一”思量着,叶青心神已平稳下来,作为举子,这时无需理会任何别的因素。

  道人眸子一闪,无声笑了。

  无秽之体、黑德之气,这届还真是出了好苗子,只是这样的人,看这奠基扎实,功法纯正,怕早就被黑帝一脉钦点了罢,现在只是过过场。

  不过这样事虽不多,却也不是罕见,这道人只是一念,就平息了下来。

  叶青这时却不理会这些,按照考号,找到了位置,这是中侧靠左的桌椅,当下就寻了坐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中文网(chuangshi.com)阅读,给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给予的支持,是我继续创作的最大动力!)

  作者说:  我的理念就是,修炼和世俗的道理是一样,并无区别。

  所谓的先命后性,先性后命,实际上就是世俗上的先文后武,还是先武后文的命题。

  任何一个有脑子的组织,除非处于战争状态,都不会搞错顺序,美国那是历史原因,但实际上民间武力和军警系统拉开的差距也非常大,并且造成一个很不好的结果——警察开枪权。

  许多人鄙视的老美警察开枪,实是由于持枪泛滥,故警察本质是在战争状态,所以开枪权很高,这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要是在平民无枪的国度开放这尺子,或者对比,才叫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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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笼栅论

  场下三千考座人满,“滴”一声响,落在大殿里寂寂可闻。

  “考题将发布,各举子肃静。”

  叶青听到这声,望着高台上悬挂的玉印,神情一动,伸手按在白纸上,认真分辨细腻均匀的质感。

  以前有法力镇龘压,还不足为奇,但现在殿内无异,就突然之间,感觉不到气运,调动不起道法,甚至川林笔记都不见。

  这本命之宝血肉相连,不说旧主未亡,不可能就生生被人夺走,就算有这样大能,被夺走时不可能没有感应。

  “原理是魂魄意识,类似放逐之地的空间?”叶青闭目体会,就是皱眉:“我在逐之地七年,再熟悉不过,这不是这个感觉……”

  想起前世贡院“文运之地”的传说,一些信息对应,低首看着手上。

  刚才变化时间太短,叶青虽早有准备,确定手一直按在白纸上,细腻均匀的质感不曾变动丝毫……

  “这是道域?”叶青望向周围举子,一个个近在咫尺,神情平静,心中暗想。 正想着悚然,突听脚步声。 一个青紫大员自侧殿通道过来,正是大学士佟善,到台上没有多话,只扫一眼下面举子,淡淡的说着:“殿试只考二题,正午准时收卷,现在开始发卷。”

  说着对真人点点头,又捧出一只金盘,对着上面五彩圣旨、晶莹玉碟一礼。

  顿时丝丝青光和金光交合,浮在空中,化成了一个“现”字,见此,佟善就松了口气,这青金之光在殿穹上空一闪,突听得人人讶声,叶青看去,果见得第一张纸面上浮现了题目。

  “喻下纸现,很是神奇,现在看来,的确是道域……到这步也真是绝了。”

  叶青苦笑,看着举人神态,心中意识到,这道域看似真实,实处于真假之间,就算有人串通,这时都接受不到,甚至因举动异常,落在台上监考官眼中,当场就以考场违纪给清退出去。

  “难怪多少万年,违纪常有,就没有听说过有作弊大案,以凡人之身,与天庭斗,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啊……” 摇摇首,收敛了心神看题。 题目只有两道,并不同于前世,想完全照抄是不可能,但题目本质还是一致——第一道是论道,第二道是论世。

  叶青脑海里本能冒出潮水一样的华章佳段,都是可以合用,但都不完全贴合,关键是有没有核心立意贯穿。

  抬首看了眼高台,漏壶又灌满了水,一滴一滴落下,在大殿里清晰可闻,除此一切杂音都隔离了。

  既时间还早,叶青不急于答题,心念一转,华章这时在眼前——流过,就有些纯粹的意境,在心底酝酿起来。

  “什么是穿越者的道?在这上达天听之际,我要对这世界说些什么?”

  叶青凝看了片刻,才隆重在雪白的宣纸上写着:“上下阴阳兮或日道四方平行兮或称王……”

  这八个字写定,叶青的主题已定,不急着下笔,却若有所思,想的却是离题万里的民龘主。

  前前世叶青就有着“展之于宏世缩之于用身……”意思就是,宗教和修行,如果不能指导现实政治和经济,它的“大道”也有限。 北方人,南方人,提炼的本质是华人。 华夏人,美州人,提炼的本质是人类。 这社会和资本之间,专政和民龘主之间,甚至万国万邦,古往今来,未来一切国度,其超拔万世之道是什么?

  而这道,与本世界的大道,又有什么区别?

  是不是还是一个?

  叶青沉思片刻,在草稿上画了几只羊,又画了几只笼子,再画了几个栅栏,心里就洞然开郎。

  国者,笼栅也,这就是国家的本质。

  “大国之道,在乎笼栅也,笼而喂之,在于齐德,栅而奔之,在于栅高。”

  这意思是说,采取笼子政策的,就是使国民各个隔离,朱元璋定户籍,使得乡人不能离县,就深刻说明了这点。

  所谓的耕战,就更彻底了,笼子喂食,道龘德就是平等,只有人人有其田,口口有饭吃,就太平了。

  本质就是法网深入到方方面面,随时干预居民活动,云:举手投足都有其法。

  所谓的民龘主,在此时叶青看来,却很简单,无非是罢笼设栅。

  民龘主这思想,有几人能洞察本质?

  为什么有些民龘主国家蒸蒸日上,领龘导时代潮流,而有些民龘主却绿色政变,时时冲突不休? 真的是学费和一个过程? “笼之材或可竹丝,栅之树必长木。” 民龘主在建立的同时,必须有着“反民龘主”的同时建立,这所谓的反民龘主,在国家上就是强有力的法律和国防。

  这并不矛盾,笼子可以以竹丝围着,但养的都是饲料鸡,都是死肉。

  而草场牧场,活动空间扩大,牛羊鸡鸭都充满活力,可为了防止牛羊鸡鸭逃走,为了防止外来饿狼,就必须以铁网或者高大的栅栏围着。

  甚至要建立大意识,这大意识就是使得外部不能通过民龘主来干预自己内政,不至于让公知带路党上台。

  这就是矛盾统一,而绝大部分民龘主思想,却没有这核心,美国一方面坚决维护自己的大意识和传统,一方面却避而不谈,甚至输出反面——使民龘主制度下,外国群体被分裂成许多块,各个党派都有国际后台,相互拼杀,不断内耗,气运,或者说命脉被外国控制,国家日渐衰退

  只有思想,文化,宗教上大统一,才能使民龘主受到束缚,这时民龘主才会真正建立。

  人是羊,只有坚固的栅栏,没有羊能跳出去,才能实行民龘主(放养),没有建立牢固的栅栏,羊就会纷纷跳出去,或者外来的狼纷纷扑食,这样的话,这个国家和民族就完了

  民龘主的建立,首先必须建立栅栏,外可抵御外来侵略,内可使大家心甘情愿的在圈内活动 这就是民龘主的根基。 从这个角度上说,国家之间你死我活的路线不过是一场春梦,任何国家本质就是笼栅之道,民龘主和专制根本上没有丝毫区别,无非就是圈养动物的空间大小笼栅修建的牢固与否。

  但是具体上却有很明显的标准,束手缚脚,举手投足都触及法网,这就是笼子。

  个人范畴内有广阔的活动空间,又逃不出去,这就是栅栏。

  圣人之道,随世而移,根据实际情况,确定合适笼栅的尺寸,保持活力,又使之不能跳出去,这就是大国之道,贯穿一切历史始终。

  大国之道已立,哪和天地之道有什么关系么?

  无非是扩大版的国度,以生死为法网,以循环为原则,只是这些“栅栏”太过高远和强硬,无人可脱,就变成了天道,三位道君以此统治世界。

  上下阴阳兮或日道,四方平行兮或称王,在这理论里浑如鸡子,再无出世入世之别,一瞬间,叶青甚至诞生出看穿一切迷惑的感觉。

  所谓的理论,就是通过某个角度来观察、印证、指导现实,叶青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理论,束之于身,展之于世,都——对应——这正是“大无漏”! 对叶青而言,核心理念有了,前世今世阅过万卷文章,融合沉淀下,具体文字润色,写出文章,就游刃有余。

  心中微喜,却按捺下来,沉思片刻,取来一张宣纸,静静落笔,这时或有神助,精辟见解流淌而过,当下就不再迟疑,笔如龙蛇,凝神写了上去。

  一时间,顿时整个大殿都渐渐淡去,一切世俗都远离,只有眼前笔迹,不断写出了华文。

  大殿内,道人突一惊,感觉到玉印产生了震动,凝神一查,似是不信,又是一查,才怔怔不语。

  “怎么可能,玉印镇龘压,就算是三千青文都要削去,怎么还有受到震动?” 展开了天眼,只是目光一扫,就见得一处案卷上,丝丝青紫之气弥漫,但只离得一寸都不到,就被玉印削去,产生一阵阵波动,不过由于削的太快,却并不显眼,不仔细看不出。

  “青紫之气?这是写出了某方面的大道之文才有,这届考生有这样的人?”这道人见着,只是不语,蹙额皱眉想着。

  而在这时,就有一人悄而无声的靠近高台,凑到了佟善左右,这道人就眸子一沉——这是朝廷方面的人也发觉了。

  佟善开始时神态不耐,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殿试时,有什么事情要这时说,但附耳低语了几句,佟善立刻站了出来。

  这动静大了些,顿时引得前面几排举子的注目,佟善顿觉失态,却是一笑,踱着步子慢慢巡查,面无表情,看不清神色。

  “原来是随意巡查!”众举子就丢了心思,继续答题。

  佟善连巡查了几排,一刻时间后,才故作不在意的经过叶青桌子,目光一闪,就见得了考牌。

  “应州南沧郡平寿县叶青?”

  这名字有些熟悉,佟善目光一闪,就想起了袁世温禀告的事:“该死这人是怎么办的事?却把这样的人拒在门外!”

  却是把自己都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完全忘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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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殿

  “国之竖篱,制之以气,治权从中出焉。”

  叶青这理论角度根本无视阶级,或者说站在最高处俯视,认为治权是国家政治处于第三位。

  竖篱就是笼栅,制之以气就是赋税系统,而行政在最后

  “或之于家,日礼。”

  “或之于国,日法。”

  “展之于世,其或日道乎!”

  笼栅在于家,是伦理宗礼,而在国家就是法网,在世界,就是大道。

  “束而不屈,贼乱愈出,宽而高远,是云明德。”

  这意思是,笼子很紧,举手投足都有法禁,这就使人反抗,叶青不由想起了地球奴隶对奴隶主的诅咒:“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而变成栅栏,就可使万民归心。

  每个社会,都是根据时势放宽栅栏,奴隶制至封建制,封建制至共和制,共和制到民主制,都是这原理。

  “大国之道,其管笼栅乎?

  笼栅之设,当有值矣

  大者栅之,小者笼之,谓有道者。”

  这是说,治国本质就和管理笼栅一样,笼栅都有着成本,笼子装不下,就用栅栏,栅栏过高过大,制气(赋税)就不方便,那就缩小到笼子,这就是有道。

  “天设生死为笼栅,日高月远日草场,万物刍狗,故人道自主,或日民主。”

  这意思是说,天地以生死为笼栅,万物都在牧场内,新陈代谢,不能超脱,正因为不能超脱,所以人道反而得了自主,人道之众在于民,这或可称民主。

  在叶青看来,这币但是本世界的道君之道,而且也同是民主制度的原理——栅栏坚固,放养的牛羊才不怕逃亡或者被猎食,正因为这个不怕,所以牛羊就在草原上奔走。

  三千举子忙碌写着,沉浸于道域氛围,得以发挥最佳实力,叶青此时思如泉涌,笔若神助,完成后,全篇通读下来,神气清爽,大有酣畅淋漓之感,心中暗想:“这二卷算是完成了。”

  “虽说是上下二卷,一说的是道,二说的是世,但道理贯穿,一气呵成,或可和道德经一样,分上下篇。”

  “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却再仔细润色再可。”

  叶青默想片刻,一字一句检查,对句整齐,结构平衡,词语增删,改到最后,几一字不易,道理纯净,文气贯通。

  改到最后,叶青自己都一下恍惚,内心涌出了一种明悟——除非自己再积蓄资粮深深,否则难以写出这篇。

  下面的事,就很简单了,把这些都再正式誊写到正稿上,这不消半个小时就写完了,配合着书法,真是满卷琳琅,龙起云涌。

  一声叹息,卷子搁在了案上,余光中,卷面有一丝紫意,定神看去却又没有,似只是错觉。

  叶青抬首,却撞上两道目光,却是佟善和道人,转眼又收回去。

  “奇怪!”皱眉想了下,不得要领,也不理会,把卷子一一整理,端坐着闭目养神,写冇时尚不觉,现在心神一松,就身心疲倦潮水一样涌上,打过一场大战一样。

  周围没人注意到叶青,只俞帆坐在大殿一侧,无意间转过眼来,见此就是眸子一缩,笔一抖在纸上落了个刺目墨点,俞帆顾不上多想,赶紧撤下污卷,重写一张……

  叶青有所觉,侧身看去,却都人人平常,这漏壶已重置了几次,考试的时间过去了大半,周围举子或紧张,或从容,大多还在写着,少数已写完,在一遍遍修缮。

  “想来也是,这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这是上呈天听之时,人人都是一时之选。”叶青这样想着,略有遗憾:“半日考时本当精益求精,可惜我水平还不够,再修缮也难以进益,就无法利用这余下的时间了。”

  “还有半个时辰收卷,各举子注意时间。”有副考官在上面提醒着,最后一次重置漏壶。

  过了一会儿,主考官佟善下来巡视。

  慢慢转了一圈,路过中侧一片,佟善不经意瞥向一张卷子,又看看叶青罢笔闭目养神,佟善本能想提醒一句,但立刻清醒过来,记得了自己此时的身份,不留痕迹举步离开。

  佟善回到台上,对道人一点头,又去一侧偏殿巡视,一切正常。

  道人坐在后面,眸子一闪,无声笑了。

  “时间己到,举子肃静停笔!”

  早在一刻前,举子就陆续搁笔,这时相互听不见声音,只有神情或疲倦,或遗憾,或自傲……看起来都没有考崩。

  叶青静静打量这考后众生相,直到所有人眷子收上去,又有一声:“请举子离席出场。”

  叶青跟着起身,顺着寂静人流出去。

  一出殿门,体内川林笔记又鲜活起来,明亮的正午阳光,风吹过长廊,沙沙脚步中就带着议论声……又能感到气运,能调动道法,下意识回身看去,能看到殿内烛光,能听得里面声音,唯天眼中一片漆黑,显是道域的隔绝。

  筵宴是早预备了,就在一处广场,举子过去,就见着一桌桌,这是人数太多,没有殿可容纳,不得不在这里。

  桌上并没有多少珍馐佳肴,放着就是五盘,还有一小壶酒。

  举人都叩拜谢恩,虽大家都饿了,但都屏气息声拿捏着进膳,只闻杯盘或有作响,却一声笑语议论都没有。

  叶青不理会,倒了酒,“咽”一口饮了满满一杯,虽不至于狼吞虎咽,却也不动声色的吃了饱。

  半个时辰后,谢恩离席,又听着有人高喊:“各举子肃静,随我出去,沿天街而行,不得散乱,不得过线。”

  又是同样流程,直至七千举人重返皇城广场,朱漆铜钉大门在背后再关上,大家都松了口气。

  叶青回望金碧辉煌的三重门楼,心中清楚,很多举子都再没机会进入此门了。

  七千举子中,有大半都考过两三届,年纪已达到了临界点,等待他们的是不得不加入郡县,以九品开始进入官场。

  十几年青春、几十年寿命就此一耗而过。

  人群就议论了出来:“何咐出榜?”

  “这会试却很快,只要三天时间,二十一就可能出榜了

  “往届不过三千人,三天出榜,但今届考生七千,三天哪够了?”

  “哧……天庭择取,仙人阅卷速度岂是你能想象?说不定还是三天就绰绰有余了!”

  “今届考生七千,秘闻朝廷要将同进士名额扩大两倍,不知是真是假!”

  “是可能略多些,但不可能是两倍……”

  听着这些议论,叶青一笑,寻着一个牛车,说了店名,吩咐:“就去!”

  平寿县·南廉山

  这是主渠堤岸,就见不少人过来了,满满连绵的牛车,怕有上百辆之多,一部分是叶家自己的牛车,一部分是各家来运原材料的牛车。

  这些人这时就观看着水渠和水车,这时移栽成排柳树基本都已成活,现抽出了嫩芽,嫩嫩黄黄,在春风中垂拂着,让他们不由议论。

  “水渠水车,叶家图谋不小啊,你看这水渠只要放水,几天时间就变成水田,说不定能种水稻。”

  “听说不种水稻,还得继续种山薯,但就是这山薯也值了,收价虽低,可亩产斤数不少啊!”

  “是啊,别说是股份,就是山薯卖出,也赚了不少银子了。”

  “嘿,三十万两银子买下,不赚的话,怎么回本?”

  山冇薯大起藤时,除了作坊的人,就是别乡闻名跑来看稀奇的也不少,都是议论纷纷,而族人都是欢喜。

  修建的晒谷场上,一排排重秤林立,划了路线.分成十排,每排都有着称重员,书记员,还派了人监督。

  再远些,一排排牛车都排在了道路一侧,等着一旦称完就搬到牛车上去,在广场转个弯就出去。

  “吕先生,按照你的吩咐,都准备完了,是不是可以起藤了?”过会,就有着襄田厅的人报告。

  吕尚静见着,的确完成了,就一声下令:“开始!”

  随着下达命令,就听着连绵的沉厚鼓响,上千人一起欢呼,就一起起藤,而妇女孩子帮忙推着小车运输山薯。

  没有多少时间,就山薯就堆积在广场上。

  芊芊和叶子凡都满脸是笑,看着,吕尚静见了就吩咐:“还要继续种,挑出好藤枝切了,种回去,别的就当成猪羊鸡鸭的饲料,也不能浪费了。”

  “山薯称重要仔细,这样每户才好发钱!”

  “还有,称重记录的山薯,可以运了!”

  正说着,突见有人一路小跑过来,就问:“有什么事?

  这人跑得有点接不上气来,微喘说:“知……知县陆大人来了!”

  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监督的芊芊,这时蹙眉:“终于来了。”

  “能不来?万亩山薯收割,于情于理都得过来看看,这就罢,只怕还有别的心思啊!”叶子凡冷冷的说着。

  吕尚静想了想,神情却很是平淡:“不急,有地契,就算不要官府脸面,这是他亲手卖出的地,没半年就反悔,不怕郡里给写个考评?”

  “当然,最关键还在主公,现茌殿试尚没有出来,谁敢赌主公考不中,现在谁敢撕约?”

  “不过知县既来,我和三爷还是出去迎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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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 青卷

  话说七千举子回去,大半拿捏着进膳的人都立刻喊了酒席,填饱了肚子,再就是立刻淋浴,接着就呼噜大睡。

  这半日殿试,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了。

  第二日到中午,举子才陆续醒来,叶青睡得很好,上午才用了早点,就见着贡店里已张灯结采,提前有着吉贺。

  才想着休息一下,不想傅承善和孔智就来了,说是对文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都有些恍惚,傅承善脸色苍白,默默盯视着叶青,许久才说着:“这论闻所未闻,我却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孔智略一沉吟,却缓缓说着:“叶兄,这道理似是有理,但大道讲究一个由性入命,这怎么见命呢?”

  所谓的由性入命,就是能脱离心性,分析和指导现实。

  叶青笑了笑,这里院子十分幽深,叶青就说着:“我们不说大处,就说家族罢,家族以血缘宗法为篱笆,这是可以理解的罢。”

  见着二人点头,叶青就继续说着:,“以笼栅论的尺子来衡量下,宗法森严,嫡系庶支分的太清楚,规定什么能作,什么不能作,一举一动都有家法族规,使得庶支动弹不得,这就是笼子。”

  “笼子也不是没有用处,短时间内可号令森严,凝聚起全族的力量,这就叫‘盛”或叫‘兴”——大凡小族都是这样过来。”

  傅承善和孔智细想了想,的确是,都不由凛然,不言声听着。

  “可人能忍一时之笼,却难忍一地之困,困守笼子,只有一餐一榻,为族里牺牲,短时间还可,眼见着已经打下了一片江山,嫡房三楼五厅,阳光雨露,而庶支却挤在了狭窄笼子里,就只有一槽之食,你说这会怎么样?”叶青一笑。

  孔智脸色有点苍白,而傅承善翕动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听着叶青继续说着:“这怨望怕是人之常情了,笼子有点岌岌可危,那就加牢笼子,原本笼子还能跳跳,叫叫,现在要跳不得,叫不得。”

  “笼丝越苛越紧,怨气越困越生,就算一时不能破得笼子,也再无为族贡献之心,持的是只管撞钟冷眼旁观——这叫着‘衰,!”

  “这族再无精诚锐进之气,要是别无外患,还能维持中平,渐渐衰退,可是县里有大族七八,十几支,你幕气深沉,别人自是超越你,蚕食你,打击你。”

  孔智就问着:“那以你笼栅论的尺子来衡量,又怎么办呢?”

  叶青有些忧郁,思了下:“其实这事在宗族里很常见,大凡兴旺,都是在进取后,能换个大笼子。”

  “虽还是笼子,但大家要求不高,也就满足了。”

  “要是鼎盛大族,比如说你孔家傅家,都是诗书继世、礼法传家,对于族中学业历来极重视,又有着家誉家声。”

  “只要家学不断,家誉不坏,你们二族子弟,生来即得别人看重。”

  “就算有着再严酷的制度,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你们二族子弗参与科举,都能抬高几名,入仕婚配更是方便。”

  说到这里,叶青古怪一笑:“结个好亲家,胜过十年奋斗么!”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们族内,读书是一视同仁,有人要在这点上动文章,是不是就下场很惨?”

  “大族家事千头万线,要糊涂要闭眼时很多,但要是敢坏了家风,是不是下场很惨很惨?”

  叶青这一说,果见得二人色变,就满意一笑:“读书、家风、血亲,这就是大族栅栏之道,读书要纵烈马,都是放纵着甚至鞭策着子弟奔驰,谁在前面谁就得欣赏,但谁要是想坏了规矩,破了这栅栏,哪怕是嫡亲,都断然处置——我想历代不缺乏这种例子罢!”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些都成了你们子弟的烙印,一出去,就有人说——这是孔家子弟,这是傅家子弟。”

  两人沉思良久,孔智才回过神来,说:“这事叶兄不点醒,只怕我们至死都想不到,其实这道理不深,却字字珠玉

  傅承善怔怔听着,沉思着说:“我听见,乍闻下吃惊不小,但这会想想,别的族长难道不知道?”

  “理论应是没有成系统,但族长都是一时之选,本能会知道,可是笼子和栅栏,这利益太大了,多用了笼子,条条框框束缚英雄,这余下的草场都是主家嫡房的,要是建了栅栏,万马奔腾,这嫡房就占不了多少优势了——傅兄孔兄,你们家族是名门,实行栅栏之道,你们认真想想,你们嫡房中,中秀才举人进士的比例,难道很多?”

  叶青起身踱了几步,笑着:“万马奔腾大族兴,万马齐暗嫡房贵,归根到底,是爱族,还是爱嫡,当然到了现实,不能这样黑白分明,所以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着笼栅,这就叫与世同行!”

  傅承善和孔智细想了想,都变了色!

  叶青点了点首,有些沉郁的说着:“这件事就说到这里了,笼栅之论,不过是我看世界的尺子。”

  “道君,帝君,天子,百官,或有别的尺子来衡量——所以你们也别放在心上就是了,等着这次科举结果,才是正经。”

  皇城·贡院

  外面种种议论,被厚重的贡院隔离,连丝风都吹不进来

  大殿灯火透明,只有沙沙宣纸摩擦声,偶有一些交流声,案桌之后,都是认真阅卷的人。

  主考官佟善和监考道人只是静静看着。

  三殿正副考官、监试巡吏、阅卷官,有上百人,紧张有序忙碌着。

  初选还是按制废黜,没有答完,或者明显质量很差,都可罢黜,可到了举人层次,敢来应考很少出现直接废黜的卷子,卷虽七千卷,可只有二篇文章,文字量还不算大。

  考卷就很快分类叠放,罢黜的有三百卷,因题少卷薄,堆在一起不过三尺高,这就是废卷,除非开印时,文气突出引得复查,否则不会有人关注。

  再选就是挑选出合适的卷子,有资格阅卷的,都是百张卷子一叠,按照甲、乙、丙、丁分成四叠。

  丁卷就基本上是落榜了。

  甲、乙、丙三叠,算下来有三千一百五十卷。

  佟善看着分完,再扫看下面正副六位监考官,定了定神,对着监考道人说着:“初选已毕,还请道友开启法禁。”

  道人不语,伸手在玉印一按,道域尚在,无声无息解开了文气禁制,并且加持使之现世。

  “轰”闷雷滚动,就见白气自每一份文卷上冒出,这已不是泉喷,而是大浪潮汐涌起,惊涛骇浪一样扫过。

  白潮滚滚,文气似海,淹没了整个大殿,接着喷薄冲势方止,各归本卷,飞速升华着气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黄……

  映得整殿金黄,万卷涨势才缓,大半都渐渐停滞了,只有小半向着青色攀登。

  众人选卷时就已有了预料,亲眼看见,还不由目炫神驰:“这一届,惊采绝艳,积累深厚甚多……真是可畏可叹。”

  佟善听着感叹,赞同点头,能到殿试都基本有着金黄文气,本来往届只有十分之一左右是青黄,有数十卷青色,或深或浅。

  三榜都在文气青黄以上选取,但这时众人望去,有五百卷达到了青黄,又有上百卷显出青色。

  这时文气基本停了,有人要过去搬卷,佟善摆摆手:“稍候。”

  几位正副考官相视一眼,都看到了惊异,面面相觑。

  片刻,只见一卷还在继续,许久,一丝紫气浮现,化成丁深青中一点淡紫。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佟善看了眼道人,暗自一叹,又等了会,再无异象,佟善看向了真人,说着:“真人觉得可否?”

  真人看了卷子一眼,见青黄以上,基本都在甲乙之列,就说着:“可!”

  佟善就吩咐的说着:“青色以上的卷子,都取来吧,先自选出二榜进士出来。”

  “是!”就有着搬来青色以上卷子的吏员,个个都动作小心,捧着重宝一样,一人捧着上台时,忍不住一瞥,只见首卷上书着:应州南沧郡平寿县叶青。

  佟善不言不语接过卷子,后面副考官踹了这吏员一脚,示意他继续做事,佟善只做不知,看向叶青这卷。

  “上下阴阳兮或日道,四方平行兮或称王!”

  文章两次读过,现在第三次,佟善读着就是暗赞:“难得此子,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几位正副考官上来,捧着收集的青卷,小心呈放在长长号桌。

  道人扫了眼殿内,见青卷无一遗漏,就微微颔首。

  众考官就在号桌后坐下,对这百卷按着文气初步排序,最后确定前面二十三卷,决定关键入选名次。

  “此卷不错,不过过于锋芒。”

  “此卷文气俨然,只是太过沉闷,有道学之嫌!”

  这些让人产生错觉,其实越自己中意,越无情贬低,半点不留口德,恨不得就贬出二十三名外。

  每个考官面上严肃认真,心中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贬出去才好,往届这些青卷,很多都是进士,但这次考生倍增,都溢出了二十三名了,这就留给了朝廷,只恨不能全都贬出。”

  道人冷眼看着,记着天庭吩咐,看了他们最终筛选出的范围,差不多深青浅青对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干涉。

  无论何时,最顶尖的人才,总是稀缺,朝廷和天庭虽是一个碗里吃肉,但在这一层还是竞争激烈的很。

  只是大半都是天庭全胜,偶尔泄露一两块肥肉出来,朝廷就自以为得计,做出迅捷扑食姿态。

  不过这都是姿态,彼此心知肚明博弈,按着实力分配罢了,而博弈就有倾斜,总有些特殊时局会给朝廷带来重量筹码,这时天庭就必须让出,甚至默许在名次上动些手脚……只要别太过份。

  道人这样想着,望向大学士佟善,最后目光落在青紫卷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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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选定

  佟善不知过了多久,缓缓放下了考卷,良久,吐了一口气,只是不语,又翻阅着别的青卷,都是凝神细品,一卷卷翻下去,翻完四十卷,脸色闪过一丝古怪。

  “我的这些同僚,也算是人才了,最上品的卷子都是对半,各占了十七个剩下稍有逊色的再凑足二十三卷……看起来还想让我吃下这份青紫之卷,这难度可太大了些!”

  佟善真的是想,在叶青秀才时就有关注,可到了这步,想也是白想——不远就有只老虎盯着呢!

  想虎口夺食,得有这个实力。

  翻到了三十卷,一个熟悉名字映入眼帘。

  “俞帆?叶青同郡,郡试中还是榜首,州试次于叶青,到现在差距就很大了,关键是还没有沉淀出道基……”

  理智知道这不是俞帆退步,而是叶青进步太快,可一想到这样人才,却生生错过了,心里就一阵烦闷。

  再看不下俞帆这卷,照例又下翻去,下面这六十卷淡青,作考官必须看过,也是匆忙阅过就算。

  三殿正副考官见得,都没有作声,选出两榜进士,这些卷子还得再复选……

  佟善这时没有留意别人的心思,明知没有什么希望,还是再次留恋翻开这卷:“这卷文气虽佳,此子气运却还不算浓厚……”

  “自有天庭加之。”道垩人笑了一声,打破了他的妄想。

  佟善听了,就是沉默,静下心来又读了一遍。

  “上下阴阳兮或日道,四方平行兮或称王!”别的深青卷子都同样有着道理和文采,道理都是极深,可是佟善一眼看去,都非常熟悉——这都是来源于三经五典的尺子。

  这份的关键,就是别出心裁,自别的角度衡量万物。

  佟善北疆重臣出身,读着就感觉到一股杀机扑面,不由凛然。

  “不过此子是应州南沧郡士子,正当着北魏,或可想象……”佟善很快自调垩查情报中找到答案,却又是一阵心痛。

  “此子秀才时,就被我发觉,这是多大缘分,岚崇文更是再三推荐,可惜没有早见此文,否则我就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培养了,袁世温误我大计啊。”

  还是作最后挣扎:“这笼栅论,虽是难得,不过是一家之见,人人都知的道路,只是改头换面罢了……”

  道垩人听了,一口茶还没有喝下去,就喷了:“你是大学士,连这也不懂?”

  “三位道君之论,都不过是阴阳,有无,太极之说,现在还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五帝之道,不过是五德,现在同是人人都知。”

  “可在道君之前,无人能说大道,五帝之前,也没有五德始始之说。”

  “这立论本身难以比较,道友自可评说,但要是说常识,人人都知,只是改头换面,就真心是强词夺理了。”

  佟善听了,想说些,却说不出来。

  平心而论,朝廷终比不上天庭,现在月食而出,为应对大局,人才对半而分,这是可以,可要留住文气第一的新道论,就难了。

  佟善清楚这点,忆着昭阳殿内,御前留对,皇帝的授权,心中急速沉思。

  道垩人见得佟善沉思就是一笑:“你我争此无用,终归要呈卷上天,而且我提醒一下大人,此子是黑德之“这层不是你我可以多想。”

  天下认为五行流转相生相克,黑白红黄青,水金火土木,蔡朝太祖秉承土德而兴,自对白德和青德特敏垩感——木克土,或土生金。

  “按数十万年兴替规律,下一朝大半是木德青朝,又或是金德白朝。”

  “此子只是黑德,我朝果应运未绝……这叶青秉承赤黄二德天命,这大局下我朝还可借势争得一争,降为同进士以作国运助益……”

  “可现在是不好不坏黑帝水德,再是大才都受了天时局限,无关天下大势,不能为此动了国运重器。”

  佟善闻言,心中闪过这念,压下遗憾,终是放弃,叹着:“原来是黑帝一脉钦点,这样英杰,本朝却是无此福份了——就以道友之见。”

  道垩人不再言语,将诸选卷——呈在金盘上,每份都是薄薄,二十三份叠在一起,又拿五彩圣旨、晶莹玉碟盖在上面

  所有考官一齐作礼,顿时只见丝丝青光和金光交合,浮在空中,化成了一个“呈”字。 这青金流光一闪,没入穹顶。 道垩人目光穿过穹顶,追随这青金流光消失在青穹天极,示意众人静候,等待着天庭谕令。

  正常流程,天庭不会驳回选单,会有专门天官对二十三卷进行重新排序,真正的上达天听!

  这一刻别说在场官垩员了,就连道垩人都是心里不安。

  作太宗时二榜进士,道垩人并不掩盖心中羡慕:“状元、傍眼、探花,虽理论上和进士差距不大,实还是多了许多机会……”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一道青光回来,落在了案上,化成了金盘。

  “真快!”

  这是所有人垩心中的想法,不由叹服天庭的工作效率。

  佟善却想得更深一层:“或我们争执,甚道域开启时,整场考试就被上面许多目光注视着?” 想着悚然心惊,不敢透露半分。 道垩人取回玉碟,佟善接过圣旨,定了定神,斟酌着言辞说着:“进士两榜选拔完毕,下面就是三榜同进士了,还请真人稍等片刻。”

  这事只是照例知会一声,道垩人微微颔首:“可。”

  佟善握着圣旨,猜测里面天庭所定的叶青名字,心中遗憾一叹,不过很快把这情绪消化,肃声命令: “同进士复选,这次情况相对特殊,两府决议,陛下亲旨,要不使乡野有遗贤,故将赐三榜名额扩至原本三倍,上应天下诸州诸国总数,即二百四十三名……”

  听了这话,众官惊异,却都是应命,只有三殿正副考官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他们听到过风声,也是首次听到确切的名额,心情各异:“不使野有遗贤,亏两府诸公能想出这名目,看起来耗运许多,却一下锁定名份,釜底抽薪以消祸根,就我们这时才能使得出来……”

  心里暗赞,此时顾不上多想,飞快投入复选工作……朝廷自用的同进士,可还是遵循着“以文取士以气取序……”的叵律。

  擢选机制、废落机制,这其中各种水深,又要尽力维持基本公平,却半点都马虎不得。

  应州

  平寿县和太平县分野,一辆牛车行驶在官道上。

  “这就是书生家乡?”恨云掀起车帷,目光带着惊叹:“真是不错……”

  实际上前面只是一片丘陵,自官道二侧连绵,虽这时春来了,还看不到葱郁绿色,实是乏善可陈。

  惊雨正阅读一卷书,听了望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就算世居湖中,没见过这些丘陵,难道龙族连基本审美都没有了?你这纯粹是爱屋及乌……”

  “哼,我乐意,要你管!”恨云继续看着窗外,又指着水车:“姐姐你看,这不就是书生信上说过的水车,似乎很流行……”

  惊雨以手捂额,心中莫名有些酸酸,按下杂念,想了想又问着:“你的金螺还有感应么?”

  恨云微微侧转,凝神感应了会:“这样远,书生又不在水上,我哪能感应得到。”

  “那你的本命龙气为何少了一丝,别说你受了情劫,智力下降七分不说,实力也下降了唔……”

  惊雨正调笑着,就被羞恼的妹妹扑到在毯上:“哪来情劫,都是坏书生胡诌的故事好不好!”

  “嘻,原来你还知道啊……”

  一番嬉闹,两女整理凌垩乱的衣裳,都微微脸红,恨云有些不好意思承认:“早上就感应不到了,怕走进了贡院,自有着天人屏蔽……咦!”

  惊雨见她秀眉蹙紧,不由一丝紧张:“怎么了?”

  恨云看了姐姐一眼,抿嘴笑着:“没事,只是感应出现了,这样快就考完了……”

  “殿试本来就快。”惊雨想了想,说着:“真心希望能考好。”

  “当能考好,肯定走进士……”恨云眸子一转:“姐姐也在想他么?”

  “有吗?”惊雨板起面孔,换了话题:“进士哪有这样容易,连殿试都不知道的小龙,也敢乱说?”

  “叫你少看些逸事杂闻,多读点正书,你就不听。”

  “我又不考进士,读这些很无聊,还是书生讲的故事有趣,进士回来后,可让他天天讲给我听……”

  恨云无语,化出一副不认识她的表情。

  惊雨一见,就炸了毛:“哎,你这是什么表情!”

  “如你所见的表情。”

  再嬉闹些,恨云灵黠的表情突一收,变的幽远:“姐姐,你不必掩盖了,我都心里有数。”

  惊雨蹙起了眉,仔仔细细打量着惊雨,就见着惊雨淡淡一笑:“你总把我当成小龙,可我和你是一样的年纪。”

  “龙宫五百龙女,要是凝不了龙珠,终只是妃嫔之流,或远嫁成利益交换工具,这就是龙女的宿命。”

  “就算凝出了龙珠,也难逃在成气候前成为龙族联姻的命运,一旦嫁了生了龙子,就再难脱得窠臼。”

  说到这里,她抬首微微一笑,眼中露垩出惆怅伤感:“我们和他并无多少缘分,一切都是强求来着。”

  “我就算术数不精,也明白,想争他的正位,绝无可能,既是这样,那爱恨情仇,皆不过过眼烟云,我们只要借他这段因缘,暂时摆脱龙女的命运,等龙珠成就,天地间自有更值得我们去追求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或这就是薄情,要不是不得已,我亦不愿这样,姐姐应明白我的意思才对,不必有顾忌,我们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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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青鸟颂榜

  大殿

  灯火透明,三十三卷、二百四十三卷,终于分类完成。

  佟善看着最后一份叠完,再看着监考官,定了定神,说着:“请圣旨填榜罢!”

  众人于是一起行礼,才自金盘里取出空白的圣旨。

  这圣旨是特制,长长青卷,有五尺长,三尺宽,这样徐徐展开,才能写近二百四十三个名字。

  佟善洗手,叩拜,再起身正容提笔,一一在上面题名,这都是同进士的名单。

  写完后,范善面色隆重,说着:“将二旨速交给大内,由皇帝御览用印。”

  这是程序,立刻就有人应了一声,取了这圣旨进了大内

  只半个时辰,就有旨意下来:“着大学士佟善立刻见驾

  佟善跪接,听罢就立刻自皇城向着内城而去,转眼就到了内城入口,见一个一等侍卫站在石阶上,此人穿着甲衣,稳稳站在阶前,见佟善靠近,低沉说了句:“着佟善于东暖阁见驾!”

  佟善是大学士,这场合不必叩拜,即深躬说着:“是,臣领命!”

  侍卫领着进去,沿甬道直入,到了一侧殿前,佟善就站住了,侍卫进去禀告,片刻,就有声音:“进来!”

  佟善进去,叩拜行礼,起身后见着皇帝披着黑狐皮缎,脸上带着倦容,眼圈有些发暗,正拆看着上卷紫色圣旨,周围放着下卷青色圣旨,却又修正了下名次,重新誊写了下。

  良久,皇帝才叹息一声:“这二榜三十三名再议一议,名次要修正一下,这三榜二百四十三名就这样定了,用玺罢!”

  这话不是对佟善说着,只听有人应着:“是!”

  却是掌玺太监,取出了玉玺,皇帝取了过来,对着一道圣旨按了下去,又发给了佟善:“你这差事办的不错,把这先发榜罢!”

  “臣尊旨!”佟善应着,捧着一卷圣旨而出。

  出了门,佟善才把圣旨展开,第一名就是俞帆,佟善不由一怔,这明显是皇帝调整了名次。

  佟善对此只一看就罢了,又暗想着首卷前三十三名,虽说皇帝有权再修正排名,但一般情况下并不会这样,这次为什么却要修正?

  还耽搁了放榜?

  想了想,不得要领,只得叹着:“天意莫测啊!”

  贡湖

  天色阴沉,初春雾幕弥漫,不久就是人声如沸,打破了寂静。

  今天是开榜之日,举子自成群结队去看皇榜,忐忑与期冀难免,虽表面上,一个个都尽量沉住气。

  叶青起身对着东天遥感紫气,这重生来风雨无阻,只有几次考试错了时。

  片刻完成,厨房内传来一阵牛肉粥香气,叶青会心一笑

  趁着她们炖粥时,又演了一路拳法,小武经以武入道,在保持肉体机能上,还很有讲究。

  傅承善推开虚掩院门,见他跃动的身影,面色顿时古怪起来,耐心等到收式时才问着:“真不去?”

  叶青调匀呼吸,睁开双眼,请冇他进来:“去了也无益。

  “话不是这样说,就算有专人报喜,亲眼看见总是安心,至少无悔……”傅承善跟入屋内,突醒悟过来,这话有些丧气,就不再多说。

  这相交越来越熟悉,见两女在桌上布菜,即不客气坐下,称赞:“你家做的越来越好,我房里做的味道就……”

  “哎,你这恬不知耻的家伙,我还没请你吃呢……”叶青接过江子楠给的粥碗,顺便鄙视一下。

  已知交益笃,傅承善哪在乎这点,拿起筷子就用了起来

  “我当是叶兄昨晚醉言,却是当真?特意让他们先去过,我跑过来看看……”

  叶青知道他是好意,想了想,语气有些神秘:“别的几位兄弟不好说,但傅兄却没有必要白跑一趟。”

  “怎么白跑……”傅承善说到这里,陡醒悟过来,想了想不再动身:“罢了,我要看看你算的准不准!”

  叶青点点首,示意两女把残盘收拾下去,就闲聊些话。

  太阳升起来了,贡院内锣鼓和报喜声不绝,两人都是充耳不闻,细细论着文章,江子楠和周铃过来添茶,见此都暗暗佩服。

  到了中午,孔智、褚彦、汤中臣几人就进了来,虽个个淡定,却难掩喜色,叶青就笑着:“三位想必是名列青榜了,恭喜恭喜。’

  “我这是知道叶兄为什么不去了!”褚彦口快,就泄了底:“原来这次青榜,只公布了同进士,却有着二百四十三名,是历年最多的一次,不少人都中了。”

  “只是完全不见两榜进士,当时在广场上就惊掉了一地眼球,往届哪里有这种事……”

  说到这里,孔智就狠狠盯了褚彦一眼,褚彦顿时就醒悟过来,连忙补救:“不过傅兄和叶兄,想必都是在两榜内了!”

  傅承善想了想不得解,却苦笑:“我算明白叶兄意思了,可说真心话,要中个同进士,我当仁不让,要说是二榜进士,我还没有这个自信。”

  三人面面相觑,三人都是中了同进士,只是在青榜上,找了十遍都有没找到叶青和傅承善,这时房间内就有些沉默和尴尬。

  不久三人就辞了出去,汤中臣性子耿介,忍不住最后说着:“傅兄和叶兄二位的才具,是我们都见识到着,七千举子里有几人可及,想必是在两榜内,耐心等待就是了。”

  傅承善知是好意,一笑:“承蒙贵言了。’

  三人出去,门口只剩两人时,傅承善就不掩饰的苦笑:“理是这样,情却难之,我心中有数,我这卷水平,四五十名是有了,但进两榜怕是有点难——叶兄别出机杼却想必能由……’’

  叶青看出傅承善现在没有聊天心思,就一揖:“两榜岂会隐没,自会贴上来,傅兄敬候佳音即可。”

  “多谢吉言。”道别独自回屋,坐着看书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子楠出去打听了一次,回来愤愤不平报告:“俞帆中了同进士第一,凭什么啊……”

  “人家是有这实力好不好。”叶青失笑,实际上茼世俞帆高中进士,位列三十三名之列。

  这届竞争激烈,又被叶青夺取了些气运,降到同进士第一也很正常。

  叶青继续看书,听她们小声议论,偶尔也评议一下。

  到了下午,还没有喜报入院。

  夕阳西下,幕气渐起,叶青翻完最后一页,看了看天色,苍青天穹上已有些墨色,都不由有些失落:“眼见就要入夜……会这样晚?”

  江子楠心思忧急,却只是手在袖中攥紧,小心瞧着:“说不定是晚了点,总不至于两榜今天不开?”

  叶青没有出声,出门望去,贡湖畔中,有些院子已贴了喜布,放着鞭炮,来往的伙计端着酒桌,显是设宴。

  更多院子却寂寂沉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或是太过别出机杼,反而难以中榜……”心中想着,转首就见她们的目光。

  江子楠还能掩饰作出欢颜,周铃却神情不定,想要说些又不敢说。

  叶青顿时醒悟过来,心中感动,更多是警醒——越是危急,自己这一家之主就越不能倒下。

  拿书卷在她们额上重重敲了两下:“瞎想什么呢,你们公子那会这样容易就失败?”

  两人抱着脑袋低呼一声,有点羞愤,又有些安心。

  “只是这一步不成……错失先机,计划就要大冇变,往后更是艰难。”叶青想着还是皱眉。

  “怎么会呢?公子大才,下一届还有机会……”

  叶青摇首不语,这点她们不懂,他却十分清楚——在理讼上,考取了举人,离进士只有一步,大劫前还有一次机会

  只是这次不中,越向后,自己重生优势就越是拉平,要不能借这劫前三年提前巩固经营,怕是以后越来越难。

  不过就算这样,人还要面对现实,活下去……想着,突听着外面喜声一滞,一片惊呼声:“快看,那是什么?”

  映着夕阳最后一缕金光,数十点青星落到了城中,带着一道道青色流光,消失众人视线中。

  “这……是陨星?”叶青皱眉,正想着,突有空气中传来“丝”一声,一道肉眼难辨的虚影即至院中。

  “哗”的扑翅声中,显出一只青鸟,衔着一份文书。

  只见这青鸟瞥了眼周铃手上长剑,灵性闪过不屑,利喙一松,一封请柬落在叶青手上,映目:应州南沧郡平寿县叶青,二月二十一,于城北琼湖道院设晚宴,请准时赴宴。

  “明晚?琼湖……”瞬间醒悟过来:“琼湖宴,这不是历年进士宴!”

  “啾!”青鸟悦鸣一声,在叶青蹭两下,却不离开,四顾而望,突开口说着:“恭喜官人,高中两榜进士,恭喜官人,高中两榜进士!”

  它大概只能说这二句,反复说着,并且不耐的拍着翅膀,江子楠醒悟过来,机灵跑去弄了吃食,这青鸟却仰首不屑

  直到捧出一小坛烈酒,这青鸟闻了闻,酒鬼一样扎进了酒坛里,整个都是不见,只听着滋滋的啄吸。

  这时,才听见外面奔过的人声,就有人敲锣高喊:“恭喜叶青叶官人高中二榜进士,名列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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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七章 榜眼

  开门,就见两个穿着九品官服的人举着一张青色紫纹报帖,由四个公差簇拥着自大门口进来。

  “恭叩叶官人讳青高中殿试一甲第二名进士及第。”

  才看见的瞬间,气运就连接上了,叶青只觉得一恍惚,丝丝青气就涌了过来,不过这时定了神,问:“两位是礼部来的大人,敢问前三元是谁?”

  两个九品礼官忙行礼,说:“您就是新进士了?给您请安,状元是徐文召,探花是曹武韶。”

  这都是前世的三元,叶青回了一揖,笑着:“徐文召和曹武韶是久闻大名了,既是同榜,少不得亲近——来人,给赏!”

  说着,抽出二张百两银票给了九品礼官,又抽了一张,吩咐着闻声而来的店里执事:“跟来公差每人赏十两银子,余下请一桌用宴!” 执事接了银票,连声答应着。 这个世界道法显圣,贪污腐败虽也免不了,阳世也少管,但大部分官员因畏惧死亡后的惩罚,还是有所克制。

  这不是道龘德或者宗教,只是对司法的敬畏——只是阴间司法罢了。

  不过这世界官俸相对丰厚,正一品万两,正二品八千两,正三品六千两,正四品四千两,正五品二千两,这阶段都是以千两递减。

  而正六品一千四百两,正七品一千两,正八品六百两,正九品四百两,以二百两递减。

  眼前这二个九品官不贪污的话,就二百两年薪,还有些赏赐(奖金),这一百两就是半年薪水。

  叶青不是不可以多给,但这里有个规矩在,在帝都显富可不是聪明之举。

  “二位大人,下面还有什么指点的?”叶青见着二人收了银票,笑着问。

  “您是一榜进士,今天没有多少事,就是去礼部报到下,名录官籍,进士及第,是有着照例恩赏,除此之外并无事情,明天城北琼湖道院设晚宴,请准时赴宴就是,圣上会驾临。”

  叶青见二人这样说,不禁一笑,又说了几句,二人就辞出来,叶青送出门,看着他们而去,回来就换了举子服。

  江子楠连忙侍候,帮着他换了上去,笑着:“公子,您真是福相,一榜榜眼,我们南沧郡都多少年没有了!”

  叶青“嗯”了一声,笑着:“现在就去礼部了。”

  说罢出来,雇了牛车,赶往礼部。

  本来礼部早就关门了,但今日自是不一样,抵达了皇城,就见寒星满天,初月如钩,沿途都是一盏盏宫灯。

  沿路过了金桥,见着侍卫腰悬佩刀,笔直站着。

  微微带着寒意的风扑面而来,叶青这时才有时间感受这九重天阙下的威严和肃杀,一面寻思着,一面抵达到礼部。

  礼部院子里已有着上百个人,有些议论。

  “进士是进这个门!”有官员引导的说着,叶青见着通向一处走廊,就一笑过去了,进了侧殿,见着里面几个进士,虽不熟,却都认识,都作了揖,默不作声听着主座一个官员问话。

  “你们都是进士,名录天籍,不过同样是大蔡的进士,有着官籍,中了进士,并不意味着不问世事,有不少前辈都是照样为国效力,并且名彪青史。”精干清癯的礼部官员说着。

  叶青细细看着,见是一位五品官,五十多岁年纪,头发半苍,也不语言,过了会轮到了叶青。

  见着叶青,这人一怔,正容开口:“姓名,户籍!”

  叶青也是一怔,他修行的道法,敏锐觉察此人有点不快,因咳一声,正容说:“应州南沧郡平寿县叶青。”

  说着递了考牌,这官接了,却不立刻看,用目光扫了一眼,说:“记得了,是榜眼,年才十七,本朝三百年还是首位这样年轻的榜眼,可惜不是状元,要不就真的是一段佳话了。”

  这话说的,让叶青惊讶盯了此官一眼,不明白自己何处得罪了此官,而且自己是一榜进士,这人都快退休了,不过是五品官,怎么会敢得罪自己?这里面原由不知,暂计较不得,就也不语。

  说来也怪,叶青不语,顿时场面上就有一种冷峻,周围几个进士就听得发怔了,不禁互望一眼。

  这官也感受到这压力,不由嘿嘿一笑,取出了文书填写,说着:“进士及第可庇一先人,一生人,你想庇谁?”

  既他公事公办,叶青就回答:“先人自是先父!”

  把名讳和户籍说了,虽叶青父亲只是童生,但父以子贵也名正言顺,庇一生人时,说着芊芊,这官就一怔:“是你正妻?”

  “不是!”

  “既不是正妻,这不是儿戏么,把国家恩典当成市恩。”

  “我看大人是喝多了,已在胡言乱语了。”叶青一笑,突脸一沉:“进士及第,庇护先人和生人,是天庭和朝廷联合定下的恩典。”

  “历代进士选择,从没有听说过有强迫,都是由本心选择,想必这位大人,对天庭和朝廷御旨有意见?”

  “那大人可罢文不写,上书天庭和朝廷就是。”叶青冷冷的说着,见着这官目瞪口呆,心里快意。

  “榜眼公,张大人只是随口说说,并无此意。”一个进士连忙说着。

  这五品官再不多语,连忙填写了文单,叶青接了过,作了揖,转身就离去,甚至不想弄明白为什么,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世界上多的是。

  叶青拂袖而出,刚才说话的进士就跟出来,双手一揖说:“叶榜眼,你犯不着为这人生气,不过是嫉妒!”

  叶青见了,记得此人叫葛柱石,在贡湖时论过几次文,此人三十岁左右,衣服齐整,风度翩翩,还没有等叶青说话,又低声说着:“这人我知道,京都肃国公杨家的人,就算有着祖荫,一辈子只中了举人。”

  “三十六岁后入仕,由于位份低,打熬了二十年,靠着肃国公祖荫,才当到了五品官,这还是他要致仕(退休)而加的官,没半年就要退了,因此特别见不得别人中进士,上了点岁数还罢了,见你年才十七,就忍不住心火了。”

  叶青淡淡一笑说着:“原来是这样。”

  就不多说这个葛柱石又羡慕的说着:“我是进士,你是进士及第,这及第可大有文章,也怪不得他心里冒火,我都羡慕。”

  “首先就是家祠规格可按照正神祠建,可开放受香火,这一条就了不得。”

  按照规矩,家祠只有家族的人能上香,外人是不许上香,或有些擦边球,让家里奴仆上香,但不能光明正大。

  允许外人上香,的确是不得了,叶青就听着他继续说:“还可以建个进士牌坊,就算是县令上门,也要行礼,最后才是庇护生人先人。”

  正说着,见几个进士又进来,葛柱石就不再多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点,今晚你要收拾情怀,明晚要琼湖宴,后晚我们一批同住在贡湖的进士设宴,彻夜饮酒长谈——别跟这人计较!”

  说着作揖,叶青也作揖,出去后叫了一辆牛车,坐了,说道:“到贡湖去!”

  车夫一声吆喝,牛车动了,这时官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听蹄踏在路上的声音,到了这时,叶青才醒悟过来,不认识一样端详着新得的告身文书。

  有着它,就是正经的官身,恩泽家族,又细细查看着气运,见着丝丝青气下降,自己赤红本运,本来就丝丝见黄,现在更有着明黄一片的蔓延。

  许多人有着误解,就是有着青气就是青色命格了,其实这是谬错,一个人就算是受到皇帝赏识,垂下的是青紫之气,其本人命数也有个转化过程。

  一般来说,低二档是可以很快抵达,没有多少难度,低一档还要时间和资历,同档就更需要各方面的配合了。

  一州总督是纯青气,他的赏识最多是淡青气,有着垂青,抵达红色的县级官员不难,抵达郡级金黄就有些难度,还是需要本人有本事有资历,要抵达淡青,在州里任职,就难上加难了。

  进士是青气,同进士是淡青,有这出身,只能说任职县令基本上没有困难,郡太守只要熬些年都可以抵达,州官层次就不能保证了。

  “大劫来临还有三年,正是我稳固位业的时候,中了榜眼,我第一步的计划全部达到,下面就是著书了。” 这著书自不是传世之作,相反,是小说。 叶青自不是自贬身价,只是却有不得已的原因,只见他寻思着:“我用哪一部,才有最大优势?又符合大劫的规律?”

  “封神演义?这三位圣人,怕是被这世界的人暗指三位道君,实在有着影视的嫌疑,不妥。”

  “而且我对商朝政治版图也不熟悉,别坑了自己。”

  “三国演义?这又没有神魔背景,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规律。”

  “或可把它结合起来,世俗背景用三国演义,道法层次用封神演义,只是三位教主实在有些明显还罢了,这鸿钧怕是种祸不浅——世人觉得三位教主暗喻三道君的话,硬在它们顶上弄个鸿钧是什么意思?”

  “有了,或可把鸿钧定成道君级,下面五位正好是五帝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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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本命元辰丹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窗照在叶青面上,让他自睡眠深处惊醒了过来。

  随后,钟声传遍了帝都,所有人听闻这个钟声,都知道三年一次的夸官进行了,临近着中午,更是达到了颠峰。

  叶青和傅承善这时在三楼喝茶,听到了马蹄声,铜锣声,都不说话,只是去了窗向下看去。

  只见下面鼓乐大作,随着乐起,前面有二对大象引路,后面有礼仪官前八人引路,各持扇、幢、牌、旗。

  后面才跟着二百四十三名个同进士,各个都穿着官服,领首的正是俞帆,后面跟着一排侍卫。

  由于同进士里有着孔智、褚彦、汤中臣,叶青和傅承善都是深沉人,几乎没说一句话,只是看着。

  两百多人的队伍,御街夸官,杏林探春,接下来就是中午在金殿饮宴了,正寻思着,听见傅承善叹着:“真是十年寒窗,此时意气奋发……”

  叶青就笑着:“同进士都是留作自用,有此待遇不足为奇,你要是愿意公开加入其中,领首就是你了。”

  傅承善听了只是无语一笑,不再多说。

  同进士两府、皇帝都给足了脸面,不吝应有的气运加持,相较下,对进士就摆一幅后娘脸,官照作,功照赏,级照升,但御街夸官想都不要想,这荣耀待遇是同进士才有。

  往届虽风光,有一点不爽——大伙百人无论排位高低,青榜上总有三十三个名字压在头顶,十分碍眼。

  现在这届就没有,等贴出来时大家都已散榜了,这就使得他们更是得意。

  傅承善看了片刻,退回到桌上,说着:“他们中午得意,晚上我们得意,琼湖宴听说圣上会来,皇子会来,大臣会来,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叶青喝了口茶水,精神一振,明白傅承善的意思,说着:“我十五岁中童生,十六岁中秀才举人,十七岁中榜眼,进的太快了,根基不稳,而且支出太多。

  “不准备留在帝都,也不准备在地方任职,想回乡族里修养三年。”

  “所以这琼湖宴上,就不准备多事,喝过就罢。”

  傅承善听了这话,原来想说的词,就说不出了,怔怔了片刻,才叹着:“说心里话,你真是让我时时吃惊,比起来,这心胸,这见识,我们远远不如了——只怕不能如你的意

  “我还年轻,表明了态度,大家都会理解。”叶青眸光一闪,笑着:“这不多说,用饭吧,下午还要去礼部排练些礼仪,排完了,就差不多要琼湖宴了,点菜罢,吃过了就去

  说着,就喊着:“伙计,上菜!”

  琼湖

  夜幕降临,灰暗天穹繁星点点,湖面连绵而出,宽阔堤岸栽满了树木和花卉,淡淡的雾气弥漫……这样的夜色中,叶青和傅承善赶来了。

  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此时都聚在湖畔亭台上交谈和喝茶,进士还没分出名次,冇都只按关系和喜好随意而坐。

  琉璃明灯如昼,照亮着一湖春水,灵气盎然,景色很不错,但听说往届的宴席都不怎么丰盛!

  正寻思着,突见一个个侍卫涌入,笔直站着。

  进士见了都是一凛,顿时紧张起来,带着肃穆停了话,礼部官员更是示意——这都是今天下午在礼部反复交待过事,当下一句话不用说,进士一言不发按照名次排完了队。

  大家屏息等着,片刻就有着静鞭三声,接着鼓乐声细细而起,一个太监高声进入:“圣上驾临!”

  “万岁!”进士都肃然跪了,整个场地静得一声咳痰不闻,只听着脚步声过来,皇帝停了一下步,扫看一眼新进士,就安详说着:“朕昨夜仔细看了你们的履历,心里很有感慨,国家取士,三年一比,就是简拔你们,都是一代英杰啊!朕也不多话,好生体念朝廷恩典就是了。”

  说了这句,皇帝就不多说,就有礼部官员高声:“状元率诸进士上表谢恩!”

  “万岁!”

  徐文召率三十个进士呼了一声,恭谨上表,说了几句,又叩拜恭送皇帝离座,刹那间,乐声而起,皇帝远去了,这过程很无聊,但又必不可少,见着皇帝远去,大家都是松了口气。

  这时佟善才出面,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给上座,就站在水榭中说着:“国家取士,是协理政务、抚绥地方、治理民事,你们由童生而秀才,由秀才而举人,由举人而进士,国家付出不少。”

  “我话不多说,诺位进士,无论将来何处,请铭记脚下这片土地!”佟善最后说着这话,深深望了进士一眼,意味非常,不过他这话只能说到这里了。

  这时,突听到玄妙的声音,青色的气流下降。

  “终于来了,天庭的使者。”

  只听一声响,叶青只觉得自身精气神,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连识海内的川林笔记都立刻停止波动。

  叶青的天眼,清楚看到丝丝青气下降,却立刻关闭,免得得罪真人。

  只是在青气之下,叶青灵觉感觉到了种种变化。

  不过这异相转眼就消去,一个道人眯着眼背负双手站在高台上,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这道人左右,还有二个道童,一人持着金盘,一人持着玉盘。

  金盘上是一叠青文,大家都知道,这是天籍。

  玉盘上,却只有三颗明珠,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只见这明珠月白,却又隐隐带着五色。

  “本命元辰丹,终于来了!”到了这步,叶青也都微微变色。

  可以说,这才是一榜进士最大的赏赐,这三颗本命元辰丹,据说就是真正入道之门,能根据受者的体质和气机,给予净化,使受者转化成先天道体。

  有着先天道体,修炼自是事半功倍,如果说进士能修炼长生者不到十分之一,但三榜进士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机会,靠的就是这个本命元辰丹来逆天改命。

  道人不喜多话,只看了一眼,就说着:“新进士上前领天籍青录。”

  持着金盘的道童就一一唱名,诸人就上前一一领取,叶青也领了,这只是一张青页,形只有一片手掌大,只见一行金字,光辉隐隐。

  根据前世传说,这青文就是一个法宝,与主人性命相通,平时不会起作用,一旦主人身死,立刻可化成青虹,带着主人神魂远去。

  这已经算是天庭密宝了,但此时,却没有人注意,都盯着三颗明珠。

  “一榜进士,上前受丹!”道人还是一字千金的说着,徐文召和曹武韶顿时就上前,叶青也连忙跟上。

  跪了下去,就见道人亲自取出了明珠,对着徐文召眉心就是一按,说来也奇怪,这明珠顿时镶嵌到了眉心里,下一刻,丝丝香气透出,一轮圆满的光华,自徐文召身上升起。

  “下一个!”道人面无表情的说着,见叶青上前,就是一按。

  叶青只觉得眉心一凉,自己识海中,突落下了一轮明月,在识海中照耀。

  识海中幽暗的黑暗,瞬间照亮了大半,这轮明月,就向中天移去,就要占据识海最中央的位置。

  只不过就在明月接近中央时,一卷书突就显出,它在月光下,显出了青幽的颜色,丝丝青光就显出来,瞬间照耀着明月。

  这明月却似没有多少抵抗,只是片刻,书冇卷就将它转化了过去。

  叶青还没有来得及吃惊,就见着明珠又出现,丝丝药力就散发出来,这些药力,只是小部分抵达身体,别的都弥漫在识海里。

  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袭上了叶青心中,以前不觉得,现在却发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总有一种朦胧的不和谐感,似蒙了灰的玻璃,这下就立刻把灰尘擦干了,所有隔膜全部消去,眼见一片明亮。

  自己的气运并没有提升,却感觉丝丝变化了些,融洽了些。

  一种明悟就袭上心中,叶青暗里庆幸:“本命元辰丹有着改命之效,本是使这世界的人改善性命,成就先天道体。

  “但这时却意外使自己穿越的痕迹全部去掉,要不是自己中了榜眼,哪有这样的好事?”

  正寻思着,道人就继续下一个,接着大家还以为他会有所讲话,不想这道人就此转身,下一刻,就在高台上消失了,这种干脆,让大家目瞪口呆。

  官员却见怪不怪,吩咐:“……礼成,上宴罢!”

  一声令下,一排排人进来上菜,叶青一看,还真是简单,四菜一汤,这就算是进士宴?

  真是十分低调,非常低调。

  叶青能理解,这就是组织的本质规矩,御街夸官早就不指望了,只是规矩到这个程度,真心出于预料。

  还难得天庭大度不计较,也许是最顶尖士子就和绝色美女一样珍稀,都抢到人了,还不许情敌冒点酸气?

  想到这里,叶青无语入席:“罢了,反正再怎么样,朝廷也会封个八品文职,这是进士的基本待遇,区别就是二榜进士是从八品,一榜是正八品罢了。”

  “我就算当闲职,也可五年一进阶,至少可到正五品,要是肯为朝廷效力,还能进步。”

  “这些眼前的区别,就无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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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 帝王心术(上)

  皇帝和道人相继退场,宴会真正欢快起来,宴简单,挡不住进士的愉快心情——多年苦读一朝实现!

  “恭喜傅兄!”

  笑着对傅承善道贺,傅承善记得原本是十一名,现在才是二十七,这竞争太激烈了,叶青暗暗怀疑自己榜眼,多有利益衡量和交锋,只是再多隐秘曲折,这一刻都没有意义。

  “哪比得榜眼,叶兄去云楼一露面,敢保所有姑娘都愿倒贴,我这样的老进士就没这待遇了。”傅承善这时也难得开着玩笑。

  有个青年插话进来:“哈哈,真没有?不如改天一起去试试?”

  叶青面色就有些古怪:“苏兄这样风华,连女子都是妒羡,我可万万不敢比……”

  眼前的青年穿着宽大长袍,戴着银冠,俊秀苍白的脸,长着一双细长丹风眼,穿上衣裙怕是能使许多女人都羞愧。

  听这样说,几个进士也跟进,相互说笑,隐隐就是个小圈子。

  进士就是一朵朵鲜花绽放,各方势力说客围绕,辛勤蜜蜂一样投机参与。

  “咦,记得林大人还访过你,听说当时很是意甚切切,现在盛宴怎不见过来?”傅承善说着。

  叶青顺着冷眼望去,六皇子代表林秦正和新科状元徐文召相谈甚欢——不得不说信郡王“贤王”名声大有力量,连徐文召都有所心动。

  叶青失笑,面上不表现出来:“傅兄,我们相交不久,却早是知己,有什么话,请直接说就是了。”

  博承善就微笑,望了望周围:“我们晚上再说,你看,拉女婿的人来了。”

  说着表情有点古怪:“其实今夜,说正事的虽有,却不多见,主要却是来拉女婿,你可能不知道,但这的确是风俗

  “进士尊贵,名列天籍,不敢放肆,但同进士,甚至有强迫绑架者。”

  叶青听了,不由也呆了,喃喃:“榜下捉婿?”

  傅承善鼓掌说着:“不愧是榜眼,这词用的贴切!”

  榜下捉婿是宋朝史上一大奇观,殿试放榜之日,上到宰相,下到各地富绅对上榜的士子争抢,坊间称为捉婿。

  不想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叶青知道进士和同进士的现状,还真有三成左右没有正妻,正想着,就听傅承善又说着:“叶兄年才十七,又是榜眼,你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人上来拉女婿?”

  叶青摇首,就听着傅承善暗暗说着:“因为你已经上了各家王爷的谱上,只有王爷之间争女婿,哪有别人的份。”

  这话一说,叶青不由冷汗,还没有来得及想办法,就见着一人过来了:“榜眼公,下官是誉郡王府上姜南。”

  叶青本想婉拒,一听到是誉郡王府上,就目光一转,不语声了。

  姜南先介绍了一下,见叶青没有反感,甚至颇有兴趣听着,姜南就立刻接了上去:“榜眼公年才十七,世上英杰,听说信郡王解内闱二女相赠,我家冇主上不屑这样,愿将一位胞姊嫁与。”

  叶青就是一美,说:“姜大人才见面,就说这事,未免猴急了些。”

  “不急,后面几个王府还在虎视耽耽呢,只是让我先来探水,才给了我第一次的机会,岂能不单刀直入?”

  叶青不由无语,片刻后问着:“亲妹?”

  这本是随口问着,见姜南点头,目光顿时难以置信:“那是公主吧,难道不是陛下作主?”

  姜南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斟酌言辞:“三皇妃纳入皇宫前,原是有婚,育有一女,咳……现正封是明玉县主,我家主上尚可作主。”

  叶青听得惊了,暗道皇帝可真是荤素不忌,“就算县主,这也是王姊了,我记得誉郡王是二十岁?”

  姜南立刻补充一句:“明玉县主今年二十二,呃,形容青稚,看上去才十七八岁,正和榜眼公相配……”

  听了这话,叶青无语,想了想,却说着:“借几步说话

  姜南眼睛一亮,退到了一处角落,就见着叶青目光炯炯,轻咳一声,说:“我想和誉郡王作个约定。”

  见姜南诧异,叶青平淡的说着:“我蒙天恩,中了榜眼,却是在风卷中心,说实际话,按照惯例,只怕我必须选个才是。”

  “我本心只想长生久视,这些实在是麻烦,我有个提议,就是可不可和贵家主上,结个善缘,避免这些麻烦。”

  姜南体会这里面的意思,不禁抽了一口冷气,先没有出声,果听着叶青说着:“或你现在就在暗想,我就算是榜眼.和郡王结善缘,也不够资格,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家叶家清酒?”

  这当然听说过,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了,只是现在叶青中了榜眼,使不少人就息了某些心思。

  姜南想了片刻,一笑,说:“榜眼公愿把此法与我家主上分享?”

  “叶家清酒已有了章程,吸了大量家族参与,不可能再毁约,但我还有一法,价值更在它之上,不知大人觉得这分量怎么样!”

  姜南细想了想,顿时就渗出了冷汗:“这肯定是够了,不过这事我作不了主,还要请示主上。”

  “我们有的是时间,不过现在就帮忙,把有些麻烦先挡了吧!”

  这却是姜南求之不得,先给叶青打上半个烙印也可,当下一笑,就说着:“这小事一件。”

  转了出去,不知说了什么,果到了宴会结束,再无说客

  宴后,傅承善和叶青同回,抵达了贡湖。

  江子楠和周铃都有着酒店安排的宴席,现在早早出来等着叶青,轮流打着盹。

  叶青见她们盈盈珠润很是满意:“看神气都是很好,晚宴吃了什么?”

  “粉蒸玉团、翡翠素鸡、银耳燕窝……”江子楠比着手指数,对宴会大餐很是满意的样子。

  叶青听着皱眉:“怎么都是素?”

  “子楠姐姐说要减肥唔……”周铃随口说着一半,嘴就被蒙住了,江子楠又羞又恼:“不要乱说。”

  就这也要减肥……叶青打量她的身子,只是无语,又忍不住一美:“想来没人敢亏待,你家公子现在是榜眼公了,有谁不给些面子?”

  “公子好厚脸皮……”一阵笑后,叶青收敛了笑,对江子楠说着:“给我换件衣服,我们去散散步。”

  这里是风景最美的地点,有十八处景致,两面有着假山,又造了密林,因此风自湖面带着水气穿过,又在林荫里降温,是度暑胜地。

  此时登上一处亭子,眼见着竹树掩映,间廊衔接,亭阁连绵,顿让人气爽,果不出预料,傅承善就在,让江子楠稍退几步,就见着傅承善沉吟有顷,几次张口欲言,方叹着:“进士宴无论是真进士,还是同进士,都是各方注意的目标,往往在一月内就有着东家……你怎么想?”

  叶青似有心事,望着远处,多少有点不经意说:“这话先前已说过了吧!”

  傅承善苦笑:“你说过,但你的才识我一向佩服,这里面总有因子,你我相交莫逆,就当指点我好了。”

  叶青转脸看着,知道没有这样简单,却笑着:“这可是不传之秘,能保你平安,不过我跟你约法三章,有一日你也保我一次,如何?”

  “那是当然,你说说看!”

  “皇上是先皇第二子,八岁就被定为太子,十六岁时先皇病重,就担任监国太子,冇十七岁就断然处置宰相姜仁,夺取了大权,至先皇驾崩后,于八月登基称帝,次年改元同德,同时就封才一岁的嫡长子为太子!”

  博承善听得专注,心里却奇怪,为什么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但他知道叶青不会胡乱说着,就认真听了下去。

  “皇上在位已有三十七年,有七位成活的皇子,现在除了最小的皇子,都基本上开府封王了。”

  这个世界皇子在年轻时,都可停留在帝都,招揽人手,培养才器,直到兄弟中有人登基,再将别的兄弟都迁出就藩,这是不必说着。

  这时,叶青淡然一笑:“圣上登基后,勤政是天下公认,三十七年每天批阅折子上百,硬是一点点把大蔡朝抽丝剥茧,挽回了不少气数,可所谓明君。”

  傅承善表示同意,却以疑问的目光看着叶青。

  叶青又问着:“太子面相气运,不是秘密吧!”

  傅承善沉吟片刻,说着:“是,不是秘密,太子紫气氤氲,毫无破相,禄命丰厚贵不可言,地位稳固异常,只要继续,总一天会登基。”

  “当然太子是太子,诸王还能吸引一批贤士,一个萝h一个坑,太子周围的位置早就满了,跟随诸王开辟藩国,也不失一项选择。”

  叶青听了这话,有些满意,神气多少有点诡谲:“不过听说皇上到了现在,终于有些倦政,诸王都得以见习部务?

  傅承善这时更是惜字如金,应着:“是!”

  叶青这时一笑:“我上面几句话,已是绰绰有余,具体原因我就不多说了,你如果相信我,我就一句话——太子绝不可碰,六皇于信郡王也是,别的皇子却可随意,并无大难

  傅承善沉思片刻,知道是叶青现在能说的极限,就是一揖:“真正受教了,我回去再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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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章 帝王心术(下)

  说完了话,傅承善远去,见着江子楠也在沉思冥想,叶青不由笑着:“你也在想这个问题,想得出么?”

  江子楠说着:“公子说的话我每段都明白,合起来就迷糊了,什么都不懂!”

  听了这话,叶青先一怔,笑得喘气,说:“要的就是这效果,让他迷糊去!”

  说笑着,叶青一眼瞥见远一点有几盏灯过来,便不再言语,过了片刻,才继续说着:“其实我还真没有说妄言。”

  “皇上是明君,在位三十七年,这是我说的第一段事,但所谓的明君,又是在位这样长时间,别看圣上谦谦风雅宽于诤谏,实从来都是慎独专断,内心刚强不容丝毫逆鳞。”

  “朕一生行事,从来没有后悔?”想起这句话,叶青格格一笑:“天下大权,惟皇帝一人受之,一人操之,断无旁落之理。”

  “太垩子在位三十七年,行事无大错,紫气氤氲,地位稳固异常,世人认为只要随着时间推移,太垩子总一天会登基。”

  “这真是庸人之见!”

  “如果皇上不是明君,或在位时间不长,有此太垩子,或可顺利转移社稷神器。”

  “可偏偏皇上是明君,太垩子或是必死了。”

  “何也,眼见自身衰衰垂老,太垩子风华正茂,还有那些臣子自觉皇帝时日无多,去奉承太垩子,太垩子的羽翼一天天丰满,明君如何能忍得?”

  江子楠怎么都不理解,摇首: “他们是父子啊,怎么会这样想?”

  “所以说才是明君,加个在位时间长。”叶青幽幽说:“你读读历史,是不是大凡明君,太垩子都不得善终?”

  别说这个世界了,就是李世民之太垩子,康熙之太垩子,还有一个不可说的人都二废太垩子,何也,正因为明君,所以视权力为生命,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对年轻人的羡慕嫉妒恨,对权力流失旁落的恐惧,使他们再也忍耐不了——是太垩子窃了我的大权和寿命,只要杀得太垩子,我就可以重新掌握大权,并且向天借得五百年!

  故悍然杀了太垩子,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这种思想许多人认为不正常,可是历史一次次重演,说明了这个规律的现实性,这是任何人都无法以道德来否定的真实!

  见江子楠不解,又带着些恐惧,叶青一笑,说着:“其实这在现实里屡见不鲜,只是你没有留意。”

  “我举一例,儿子长大了,娶妻是不是正常?”

  见江子楠点头,叶青就笑着:“可为什么千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大问题?”

  “说穿了,原本儿子是母亲的,却有一个女人把自己辛苦培养十几年二十年的儿子抢去了,这白天然有些敌意。”

  “故妻不得不娶,敌意却不得不有,按照性子和教养不同,表现不同罢了,但在合理范围内,挑剔新妇,怕是都有的事罢!”

  “父女也一样,女儿如花似玉了,却要嫁人了,父亲岂有不生出难受的感觉?或有段时间,看女婿就有些不顺眼,这也来自对女儿的占有心思。”

  “这些是大家都不说,但却无法根除的思想。”

  “引申出来,谁没有自身垂垂衰老,对年轻人的羡慕嫉妒恨?谁没有大权渐渐转移的空虚感?”

  “普通人,庸君,或在位时间不长的明君,他们心里没有经过足够的洗炼,故受到了世情规矩的影响,故还是完成了新陈代谢。”

  “只是明君,又在位时间长,早和平常人不一样,或有人说,皇帝年纪都在这里了,再过几年就要龙宾归天,为了几年时间,动摇国本,杀得太垩子,这实是太过份,难道不能顺利进行权力交结么?”

  “但他们就是不允许,哪怕是最后几年都要完整主持社稷神器,故几乎每代明君,都废杀太垩子,这就是密不可传的心思!”

  “皇上一向刚强,为什么这几年突然之间让诸王见习部务?”

  “说是倦政是假,实是借诸王之力来压制太垩子,再过几年,要是这方法都见效不大,就是杀太垩子之时。”

  “而明君连太垩子都能杀,那些有了异样心思,拉帮结派,祸国营私的皇子,岂能容得?”

  “六皇子是贤王,势力遍布朝野,现在和太垩子打擂台,相互牵制,皇上或可忍了,一旦太垩子被废黜,六皇子之祸立刻降临,或是必死无疑!”叶青冷冰冰说着,面带不屑:“面相气运,只是说明太垩子本身种子不错,但就算是未来天子,又怎么样,他现在还不是!”

  “皇上硬要革他的命数,太垩子也只得受着。”

  不过有些话不说,太垩子位居多年,地位早已巩固,废黜或者杀得太垩子,就算是皇帝也要受到反噬,二个世界的历史,都有这例子,黜杀太垩子后,皇帝健康恶化,最后不得不指定一个平庸的太垩子。

  江子楠脸上见不得一丝血色,这话让她晕眩,撕来了千古血淋淋的面纱,有着一种拔脚逃离的感觉。

  叶青说到这里,突一怔怔,自己怎么就这样说了?

  这不符合自己性子,正沉思着,见着远处灯笼过来,突一笑:“今天话说的尽兴,我们回去吧……准备些纸笔,我要写些条程。”

  “有有!”江子楠惊醒过来,下意识领着叶青去了,能不听这些血淋淋的话,她觉得全身一轻松。

  一阵风掠过,远处楼阁垂台回廊曲折,贡湖上满眼茫茫,澹澹泊泊,湖水本是清澈见底,突然之间,深邃墨染。

  渐渐,涟漪水波中,一声叹息幽幽传出。

  叶青却没有听见这叹息,回到了房间,就用笔墨在纸上作画。

  虽不是大家之作,但叶青控笔自如,风格贴实,墨迹在素纸上挥洒铺展,很快就化作一副鲜明工构图。

  “这是……橐龠?”江子楠恍然,皱眉不解:“为何是方着?不似皮囊方便,这两头留孔岂不是漏风?”

  橐龠是此世对风箱的称呼,语出道经里“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叶青听得一笑: “这不是现在盛行的水排式皮囊鼓风,而是活塞式木风箱,能加大鼓风效率,提高竖炉温度作用。”

  “天下铁业,自铁矿,木碳、筑炉,鼓风,制范,甚至坩埚……都已形成了完整体系,甚至块炼、浇注、炒炼几大方向都是精益求益,各有所长,不过冶炼温度是每一方向都竭力追求,这就是核心。”

  “誉郡王母族就是治铁方面的大族,我把这个给誉郡王,想必结下善缘就绰绰有余了。”叶青目光炯炯说着。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特长,就算地球专注工业,活塞式木风箱与焦炭炼铁这样两个小小的关键细节,也是17世纪才突破。

  江子楠小心整理这图纸,突有些不甘心,说着:“公子既有此橐龠,获利远比蒸馏多多,为什么不自家用,要给郡王!”

  “小财迷!”叶青笑着用纸敲了下她的脑袋。

  “这可不是酒业一样不涉及敏感行业,铁业是朝廷控制的重点,而且原本势力已盘根错节,我这橐龠一出,不知行业里洗了多少牌。”

  “誉郡王是郡王,他的母族沈家又是铁业中的世族,还撑的住,换成了我,哪怕我现在是榜眼,这巨大利益和对立,都可以碾碎于我!”

  “再说有此铁业,朝廷应对北魏,又多了几分胜算。”

  这解释很是合理,江子楠虽还有些不甘心,还是认可了,她小心将图纸卷起,放到了盒子里。

  叶青在后面望着她忙碌,目光幽幽,突无声一笑,心里叹着:“其实这是没有办法啊!”

  出于穿越者的教育背景,叶青在大劫后,也用过类似技术,并寄予厚望,但尝试最后宣告失败,藏叶山庄留下的底子,想必被各方瓜分。

  多少年心血,只落得个为人嫁衣!

  再次重生后,叶青明悟一点——每个世界都有主题和洪流,别说是本世界规律不支持,就算支持,需要的代价和时间难以估计。

  比方说,地球上,任何武术都只能敌十人,这就是地球社会存在的根基。

  假使大易武经能在地球上流传,只要几年就可以跃三丈,空手接子垩弹,那国家政权一旦发觉,会是怎么样恐惧,又如何应对?

  怕是转眼就纳入了国家最机密的部分进行控制。

  在本世界,同样是这样,别说是本世界根本不支持底层科技,就算支持,科技本身不是凭空而来,根本没有避人眼目的可能,一旦发觉,怎么样处置可想而知。

  而且,地球科技为什么盛行,不在于逻辑,不在于高深,只在于一个——它能获得力量! 而力量碾压一切。 在本世界,修炼文明一样,一切外物晋升,都不如人本身晋升,因这是和本世界大道对应,可以获得力量!

  无论后世信息和科技爆炸中涌现多少使人心动的技术和计划,实践中都只能作锦上添花。

  叶青凛然白省——本末不可倒置!

  “梁园虽好,却非我根基所在,还是要回去做我的土鳖啊!”叶青这样叹着,此时,星月深沉,却已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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