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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都市生活] 宝鉴 【作者:打眼】(12月27日更新至“第九百五十七章 出境(下)”) [打印本页]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6 21:55     标题: 宝鉴 【作者:打眼】(12月27日更新至“第九百五十七章 出境(下)”)

  第一章 兄妹

  “哥,我拾到一张五斤的粮票!”

  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声,在一处堆积如山的垃圾堆旁,一个瘦弱的身影显露了出来,只有五六岁模样的一个小女孩扬着手中的一张粮票,漆黑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在这个还是计划经济粮票尚且未退出人们生活的年代,一张五市斤的粮票可以换两个撒着芝麻粒热腾腾的烧饼,足够两个孩子饱餐一顿了。

  “葭葭,等哥攒够了钱,就送你去上学,老王的儿子说了,只要能交起学费就行!”在小女孩七八米远的地方,一个男孩的大脑袋从垃圾堆里冒了出来。

  这男孩虽然头大身体小,脸上带着菜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却十分的的明亮,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

  “哥,我不要上学,他们叫咱们拾破烂的,我才不要和他们一起玩呢。”

  小女孩撇了撇嘴,双脚从垃圾堆里拔了出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男孩身边,邀功似的将那张粮票放到大男孩斜背着的军绿色挎包里,又用小手拍了拍,这才说道:“上学有什么好的,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你不也没上学吗?”

  “哥哥倒是想上学!”

  男孩虽然年龄也不大,但对妹妹却是非常宠溺,伸手在小女孩头上摸了摸,说道:“傻丫头,不上学怎么行啊,还能拾一辈子破烂吗?”

  “拾一辈子破烂不挺好的吗?”

  小女孩的眼中带着不解,在她心里,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那就是最快乐的事情,生活的艰辛和平日里遭受的白眼,也无法抹杀孩子的童真。

  “好,以后咱们就做个破烂王。”

  看到妹妹眼睛里已经有雾气了,男孩连忙打住了这个话题,他总不能去和妹妹说什么上大学出人头地的道理,即使说了小丫头也听不懂,因为就连男孩自己还没搞明白呢。

  虽然嘴上不提上学的事情了,不过男孩还是在心里盘算着,只要再有18块钱,他就能送妹妹去上学了。

  男孩去年就打听清楚了,在距离他们住处一公里远的那个铁路小学,全年学费加起来是76元钱,他已经存了58块,只差18块钱就能交齐学费让妹妹入学了。

  至于三十块钱的书本费,则是可以省下了。

  由于很多家庭都是几个孩子,老大用过的课本换个书皮老二就可以接着用,所以一般的学校都不强制要求购买书本。

  而男孩早就从废品收购站里,将小学一到六年级的课本都收集全了,并且用挂历纸包上了书皮,看上去和新的也差不多。

  “葭葭,走吧,哥去给你换烧饼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男孩看着眼前的收获,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九十年代初的今天,奢侈浪费和人们的生活没有什么关联,家家户户即使连用过的牙膏皮都舍不得扔。

  所以拾破烂这一日后造就了无数千万富翁的行当,现在无疑还是一个朝阳产业,从业人员大部分还处于温饱状态,兄妹俩的收获可想而知。

  拎起那一小捆还能卖些钱的废锈铁丝,男孩牵起妹妹的手,走出了垃圾堆。

  垃圾堆是在一处铁路边上,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兄妹二人身上,拉出了一长一短两道身影,虽然显得那样单薄,但又给人一种十分温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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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叔叔,这是五斤的粮票,给我两个烧饼!”

  半个多小时后,已经将铁丝处理给废品收购站的男孩,和妹妹出现在了距离铁路小学一百多米的一个烧饼摊前。

  两个孩子脏兮兮的小手早已洗干净了,身上衣服虽然破旧寒酸,但手脸清洗干净后,和之前拾破烂的样子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尤其是小女孩,带着菜色的小脸庞非常的清秀,隐约能看出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不过未来的大美女,此刻的注意力却是都放在了那香喷喷的烧饼上了。

  “小风,几个烧饼你胡大叔还是能给得起的,粮票你自己留着吧!”

  做烧饼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面前的兄妹后,连忙从炉子里的贴壁上取下两个热腾腾撒着芝麻盐的烧饼,用手吹了吹,放在了女孩的面前。

  “哥哥?”女孩看了一眼哥哥,从小跟着男孩一起长大的她知道,没有哥哥的允许,是不准拿别人东西的。

  “小心点,别烫着!”

  男孩摸了摸妹妹的头,看向烧饼老板,说道:“胡叔叔,我不买米面,用不到这粮票,你就收下吧,这是我捡的!”

  虽然鼻端传来阵阵芝麻的香气,男孩的喉结也是上下滚动,但还是固执的把手中的粮票放在了案板上,大有一副不收就不要烧饼的架势。

  “你这孩子,胡叔叔给你俩烧饼吃怎么了?”

  老胡苦笑了一声,不过认识这孩子四五年了,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收粮票的话,男孩真的会带妹妹离开的。

  而且他也相信,这粮票肯定是男孩捡来的,因为这五年多来,他还从来没见小男孩伸手拿过别人一样东西。

  摇了摇头,老胡拿出一张油纸,又从炉壁上取下一个烧饼,和那两个放在一起,递给了男孩,说道:“秦风,胡叔叔不能占你便宜,五斤粮票三个烧饼,你拿好了……”

  “谢谢胡叔叔!”

  叫做秦风的男孩这次没有再推辞,而是接过了那个油纸,撕下半块烧饼递给了妹妹,看着妹妹狼吞虎咽的样子,紧绷的小脸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真是苦了这孩子呀!”

  等到秦风兄妹俩离开后,老胡叹了口气,要不是他家里有着三个孩子,家境也很一般的话,怕是早将这对懂事的兄妹接到自己家来了。

  秦风兄妹是五年前来到这个位于仓州市郊城乡结合部的,那时的秦风才七岁,而他的妹妹只有三岁。

  兄妹俩好像是从一辆路过这里经停的火车上下来的,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秦风虽然年龄很小,但自尊心却是非常的强,靠着捡垃圾拾破烂,他居然一个人将三岁的妹妹给带大了,而且不偷不抢,生活在这周围的大人们,总是对这个成熟的孩子有着莫名的好感。

  当然,经常被大人们当成典范来教育自家孩子的秦风兄妹,在这一带孩子群体中的人缘却不是很好,在他们往废品收购站送废品的时候,身后总是跟着一帮喊他们垃圾王的孩子。

  “大黄,你的晚饭来了。”

  步行了二十多分钟后,秦风带着妹妹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家”,一条秃尾巴的大黄狗不声不响的迎了上来,用大头擦着兄妹俩的身体,显得异常的欣喜。

  秦风将手里的一袋子猪下水倒在了门外的盆子里,这才带着妹妹开门进了屋子。

  这是一处紧挨着火车轨道的房子,只有一间,由于火车改道,这一道路轨经过的火车每日只有一趟了,所以被从重点维护路段里排除了出去。

  如此一来,连带着原本让维修工人歇脚的这处房子,也变得破破旧旧,好在是砖瓦结构,倒是不至于四壁漏风,否则两个孩子真的无法撑过北方的冬天。

  而且值得庆幸的是,在九十年代的初期,人口流动比较少的仓州,还没出现日后的流浪大军,要不然秦风兄妹也不见得能有这处便宜房子居住的。

  “葭葭,别喝生水,那会拉肚子的,哥给你倒开水喝。”

  回到自己的“家”后,秦风看到妹妹就要去那个给火车加水的水管处喝水,连忙制止了她,从屋脚拎起一个铁皮暖壶给早已嚷嚷着口渴的秦葭倒了缸子水。

  “哥,烧饼真好吃!”

  小丫头舔了舔嘴唇,将上面遗留的一颗芝麻粒舔到了嘴里,眼睛盯着哥哥的绿布挎包,她知道里面还有一个烧饼的。

  “你好好写作业,晚上哥回来检查,要是都对了,奖励你一个烧饼吃。”

  秦风接过妹妹手中的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将里面剩下的水都喝下了肚子,抹了抹嘴后,从那个缺了一条腿用砖头垫起来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两个课本和一叠一面写了字的信纸放在了桌子上。

  虽然每日白天都要去捡垃圾拾破烂,但从妹妹五岁起的时候,秦风就开始教她读书认字,现在八岁的秦葭,差不多有着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

  至于秦风自己,则是家庭还没有遭受变故的时候,就被父亲教授识得了很多字,加上他天资聪慧,这些年靠着自学,早已将初中课程都钻研透了,要不是想让妹妹多接触些同龄人,秦风完全没有必要让她去学校读书的。

  “我知道了,哥哥,你早点回来啊!”秦葭撒娇的摇了摇哥哥的胳膊,然后乖乖的坐到了那缺了一条腿的书桌前面。

  “你别乱跑,困了直接**睡觉。”

  秦风笑了笑,转身出了屋子,此时外面的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屋子周围都是草丛的荒地上,到处都充斥着各种虫子的鸣叫声。03203

[ 本帖最后由 chenjiaonline 于 2014-12-27 12:34 编辑 ]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7 09:48

  第二章 偷师(上)

  仓州地处华北,自古有水旱码头之称,京杭大运河纵贯全境,仓州人民向来以淳朴、刚直、勤劳、勇敢著称。

  由于仓州乃畿辅重地,为历代兵家必争,古有“远恶郡州”,明时有“小梁山”之号,沿渤海方圆百余里,均系芦荡荒滩,人烟稀少,既是犯军发配之地,又是叛将蔽身良所。

  所以自明清时起,一些受朝廷缉拿之叛将,寻仓州民众强悍喜武之俗以蔽其身,这些人等隐姓埋名,化装僧道游侠,传艺维生,仓州武术之乡的名声,也由此而起。

  虽然在那变动的十年中,一些武林人士因为某些原因受到冲击,很多拳谱和历史文物被销毁,仓州武术的发展暂时受挫。

  但仓州习武之风始终未息,从八十年代起,各种武校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说是家家习武也不过分,就连那卖烧饼的老胡,手上也是有几分工夫的。

  此时的秦风,正猫着身体蹲在一户人家的后院墙外,这户人家姓刘,在仓州算得上是个大户人家,光是瓦房就有十多间。

  十多年前的时候,刘家曾经受到过很大的冲击,房子一度被收走,在八十年代初期,政府才将房子归还给了刘家,现在祖孙四代人都生活在这里。

  和一般家人的院子不同,刘家的后院十分的宽敞,并且被改成了一个练武场,在场边放着两排兵器架子,上面插满了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

  这会在院子正中,有七八个十来岁的孩子正摆着拳架子,一位年逾八旬的老人坐在场边,双眼似睁非睁,悠闲的品着面前桌子上的热茶。

  不过只要场内哪个孩子身体一旦松垮下来,老人手中一条长长的剥了皮的柳树枝,立刻就会毒蛇般的抽打到那孩子的身上。

  “进了把式房,不是打桩就是靠墙,想练八极拳,先把拳架子给我站好了!”

  看着那些已经站了大半个时辰,脸上汗如水下的半大小子,老人站起身来,眼神有意无意的往外墙处扫了一下。

  “刘爷爷莫非发现我了?”

  躲在墙外从一个窟窿里正往里瞅着的秦风,连忙缩回了脑袋。

  仓州这地界习武成风,也极其讲究门派传承,他这行径属于偷师,要是被发现,轻则挑断脚筋手筋,重则说不定连小命都要赔进去。

  不过秦风的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两脚摆着和院子里孩子一样的拳架子,虽然两个小腿肚子一直在发颤,但还是在咬牙坚持着。

  就在秦风以为老人发现了他的时候,院子里的一个孩子突然开口说道:“师爷爷,站多久算是有功夫了?”

  “站多久?站一辈子!”

  老人看到那群孩子脸上的不解,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祖师爷当年纵横四海,打遍江湖无敌手,这桩功就是基本功……”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老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休息一下吧,想要学得真功夫,就要能吃苦,不然还是早点都回家吧!”

  “师爷爷,给我们说下祖师爷的故事吧。”

  听到老人的话后,孩子们发出一声欢呼,一个个拥到老人面前将其围了起来,除了练功的时候,其他时间老人还是非常和蔼的。

  墙外的秦风也是竖起了耳朵,他在这里已经偷师了好几年了,不过每一次听到那位“神枪李书文”的故事时,仍然还会热血沸腾。

  “好,我给你们说一段**当年枪挑日本人的故事,那会你们师爷爷我还没出生呢……”

  人老了就怕寂寞,纵然这老人一身八极拳练的炉火纯青,是国内少有的武术大家和拳法宗师,但也有着老人的通病,那就是喜欢缅怀过去。

  不过作为“神枪”李书文唯一存世的**,老人无疑是最有话语权的,而他所讲述的事情,也是真实发生的。

  那是1895年,袁世凯在津南郊小站练兵的时候,他利用各种手段和关系笼络武艺高强之士,并重金聘用日本空手道高手和德**事教官来训练他的精锐部队。

  李书文的师傅黄士海就收到袁世凯的聘书,因年事已高,于是推荐他的**李书文去任教。

  李书文到兵营后,拿着黄士海的聘书,自然人领他到演武大厅见袁世凯,袁世凯及众教官见他貌不惊人、瘦小枯干,扛着一杆大枪,误认为是大枪黄士海的仆人或家童。

  当问明情况,知李书文是替师傅来任教官时,众人哈哈大笑。

  袁世凯的卫队武道教官伊藤太郎,蔑视地对李书文说:“大大的东亚病夫。”并用小手指向下连续指点。

  李书文性情刚烈,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大枪一挑,枪尖对准了伊藤,这是在向他挑战。

  伊藤感觉被扫了脸面,当下大怒,挥起日本长刀以泰山压顶之势朝李书文头顶猛力劈下,却不料李书文大枪一抖,将刀崩飞,再顺势一枪“泥鳅翻花”,刺穿伊藤的咽喉,又把大枪一甩,将死尸甩出演武大厅外。

  这突入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日本武道教官秋野、井上、野田见同伴被李书文刺死,齐齐挥刀恶狠狠地朝李书文扑来。只见李书文进出如闪电,退守如矢箭,大枪一抖如蛟龙出水,左刺右挑,顿时血肉横飞。

  顷刻间,三位日本武道高手的尸体都被甩出演武大厅之外,李书文大枪一摆,刺向厅柱之蝇,蝇落而厅柱无痕。

  片刻之后,厅内立刻爆出雷鸣般的掌声,袁世凯更是连呼:“神枪!神枪!真乃神枪也!”从此“神枪李书文”名冠天下,为世人所知。

  “祖师爷真厉害!”

  虽然早已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故事了,但一群半大小子依然是听的热血澎湃,腿脚也不酸了,一个个瞪着眼睛,恨不得枪挑小日本的是他们才好。

  秦风也是小拳头紧攥,眼睛里射出一道仇恨的光芒,他要是能有李书文的本事,五年前发生在他家中的惨祸也就不会发生了。

  想起当年的事情,秦风的眼睛里都瞪出了血丝,指甲掐进了肉里,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支撑着他,恐怕这会早就嚎叫起来了。

  “爸,您老不在屋里歇着,来这干嘛啊?”

  正在秦风不能自己的时候,一个五十四五岁的老者走进了后院,没好气的扫了一眼那些孩子们,说道:“都给我练功去,缠着师爷干什么啊?”

  “老二,屋里闷得慌,还是和孩子们在一起舒畅。”

  老人摆了摆手,制止了儿子的话,说道:“我虽然没能达到**的境界,但也知道大限将至没几年好活了,能多留下点东西也是好的。”

  “爸,瞧您的说的,您老长命百岁那绝对没问题的。”听到父亲的话后,那老者有些急了。

  “**才活了七十二,我现在已经八十多了,早就知足了。”

  老人笑了笑,说道:“老二,我气血不行了,这八极靠是施展不出来了,你给小家伙们演练下,让他们看看桩功的好处。”

  “爸,这帮小崽子基本功都没打扎实呢,合适吗?”

  后来的老者有些犹豫,中国武术和西洋技击不同,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来不得丝毫捷径的,在这些小子们面前演练工夫,未免会给他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老人忽然对着儿子笑了笑,嘴角往围墙一处撇了撇,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让这些小子们见识下吧!”

  “是,父亲!”

  见到父亲的笑容,老者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当下往前走去,到了围墙下面的时候,才开声说道:“就让你们看看这站桩的功用吧!”

  老者也没除去衣服,浑身松松垮垮、两脚不丁不八的靠着围墙站住了。

  突然间老者身形一矮,肩膀猛的在身后围墙上一靠,只听得“轰隆”一声炸响,那近两米高的围墙,硬生生的被他从中给撞断了一段。

  “咦,躲的倒是挺快的呀?”

  老者这一记贴山靠使出后,紧接着就转过身体,看向那道缺口外面的一处草丛,喝道:“小子,出来吧,你要是能跑出十米去,从此我刘字倒着写!”

  “刘**,是……是我……”、

  草丛里传来了秦风的声音,他刚才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直到刘家老二走到墙边才发现,就在刘老二使出贴山靠的那一瞬间,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

  不过秦风的脸上,还是被崩飞的砂石擦了一道口子,他知道偷师学艺的大忌,当下也不敢擦拭,期期艾艾的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恩?怎么是你小子?”看到脸上带着鲜血的秦风,老者却是愣了一下,不由回头看向了院子里的父亲,眼中露出征询的神色。

  其实秦风偷师已经有几年了,他们早就发现了,只不过当时被老人一句话给压了下去,此刻却不知为何要揭穿秦风?--

[ 本帖最后由 sfiq0 于 2013-6-28 12:34 编辑 ]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7 09:52

  第三章 偷师(下)

  “秦风,你胆大包天啊,我们练武也敢偷看?”

  此时院子里的众人也都看清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跳了出来,喊道:“秦风,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玩了?还不快点给师爷爷跪下赔罪!”

  “子墨,是我不对!”

  虽然被那男孩呵斥,但秦风并没有生气,他来到这里五年了,由于一直靠着捡破烂维持生计,所以很被当地的小孩们看不起,而说话的刘子墨,却是他唯一的一个朋友。

  坐在院子正中的老者,是神枪李书文的关门**,叫做刘运焦,说起来他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刘运焦家中世代书香传家,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五岁起,由家中仆人张耀廷教导他迷踪拳,以求强身。

  由于家道殷实,八岁时,刘运焦父亲邀请八极拳名家“神枪”李书文,到府教拳,李书文教拳认真严格,刘云樵经常因此受伤,但也打下了他在八极拳及披挂掌上头深厚功力的基础。

  刘运焦20岁时,父亲原来想让他到朝阳大学法律系念书,但是刘运焦拿着学费,跟着李书文四处闯荡。

  李书文死后,刘运焦返回家乡,1936年,在津南击败关东军剑道师范太田德四郎,因而在江湖上也是名声大噪。

  后来日军全面侵华,刘运焦加入行伍,因作战勇敢并且多次负伤,在军中提升的很快,四九年的时候,跟随国党的残兵败将去了台岛。

  也正是由此,他留在家中的二儿子,在那十年**中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有些缓解之后,刘运焦这才返回家乡,在这里长期隐居了下来,准备叶落归根。

  刚才说话的刘子墨,正是刘运焦第三个儿子的孩子,也是他最小的一个孙子,是他从台岛带到**来的,这些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和一般的孩子不同,刘子墨并没有因为秦风靠着拾破烂生活而看不起他,没事的时候经常会找秦风兄妹玩,也算是他们唯一的朋友。

  秦风偷学家中拳术的事情,刘子墨也是知道的,甚至偷偷将练功的口诀教过秦风,否则单单看拳把式,秦风一辈子也甭想练出什么功夫来。

  没等刘子墨出言帮秦风解脱,院中的刘运焦老爷子忽然开口说道:“子墨,练武之人要胸怀坦荡,你问问这孩子,他真的是来这里玩耍的吗?”

  “这……这……”刘子墨被爷爷说的哑口无言,他自然知道秦风是来干什么的,那处围墙上的窟窿,还是他帮着挖出来的呢。

  看到好朋友为难,秦风往前走了两步,挺起了胸膛,开口说道:“刘爷爷,我……我不是来这里玩的,而……而是想练武!”

  “好小子,居然敢偷师?”

  听到秦风的话后,刘子墨二伯刘家成的脸色不禁难看起来,知道秦风偷学拳术是一回事,当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等于是在扫刘家脸面啊。

  “老二,住手,小家伙,你进来吧!”

  正当刘老二伸手要抓秦风的时候,院子里传出了刘老爷子的声音,“今儿就练到这里了,你们散了吧,子墨,你留下!”

  老爷子话声一出,一群孩子顿时散去,不过有几个和秦风关系不怎么样的男孩,走出院子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秦风知道,有刘家成在,自个儿根本就别想着逃跑,他也光棍,径直走到了院子里,说道:“刘爷爷,我想学武,可……可你们不教我,我……我这才偷学的。”

  说起来秦风也是有些委屈,虽然仓州这地界上有不少武校和著名拳师,但穷文富武,想要拜师学艺,是要给**一笔很厚的礼金的。

  可是秦风每日天不亮就去拾破烂,一天下来所得仅够自己和妹妹果腹,哪里有钱去拜师学艺?

  四年之前刘运焦回到家乡,对外免费收取**教授八极拳,当然,他旨在普及八极拳,至于师传拳法中的一些精要,却是不会传授给这些**的。

  秦风听到消息后也来拜师,只不过却是被刘老爷子给拒绝了,所以秦风话中才带着几分委屈。

  “强词夺理!”

  刘家成狠狠的瞪了一眼秦风,转脸看向父亲,说道:“爸,您看这事儿怎么处理,要不要收回他这身功夫?”

  八极拳虽然攻伐刚猛,但却是正宗的内家拳法,**几年之后,丹田就会有内劲产生。

  刘家成练了一辈子的八极拳,一眼就看出秦风眼中蕴含着一层光泽,显然是修出了内劲的表现,心中不由啧啧称奇,偷师四年居然就能练出内劲,眼前这小子也算是个练武奇才了。

  念及此处,刘家成也不禁起了爱才之心,对着老父亲又说道:“爸,这小子的资质还算不错,要不……收到我门下算了?”

  要是被刚才出去的那帮熊孩子听到刘家成的话,恐怕对秦风的嫉恨又要加深几分了。

  要知道,他们虽然习练八极拳,但所学都是一些基础的功夫,想要学得八极拳的精要,只有真正拜师在刘家几兄弟门下才行,他们却是没有这等福分。

  在江湖上,这**收徒弟,往往都要再三考察的,并不是说所有的人都适合练武,资质和心性是非常重要的,否则一辈子也别想练出师来。

  但是伯乐常有,好**未必就能那么巧碰到,以前很多江湖技艺消失,很大程度上就是徒弟不争气,没能将师门功夫传承下来的缘故。

  秦风仅凭偷师就能练出内劲,资质自然是不用说了,而不管酷暑寒冬四年如一日的偷师学艺,这份坚韧,也让刘家成有些动容,这才动了收徒的心思。

  “刘**,您……您要收我做徒弟?”

  秦风虽然早熟,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听到刘家成的话后,脸上不由露出喜色,他知道面前的刘家老二看上去和个老农差不多,但一身功夫,却是在这仓州地界数一数二的。

  “家成啊,要是能收,几年前我不就让你收了吗?”

  院中的老爷子叹了口气,看向秦风,说道:“这孩子眉骨清秀,根骨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爸,那您为何……”刘家成闻言一愣,不解的看向了父亲,他知道老父亲眼界甚高,还从未听到父亲对人有过这么高的评价。

  “你是说我为何几年前不将他收入门下是吧?”

  刘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这孩子虽然根骨奇佳,但他横眉有断,面有早夭之相,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活不过今年……”

  说到这里,刘老爷子停了下来,眼中满是惋惜的神色,人死了什么都没了,纵然秦风资质再好又能如何?

  刘老爷子当年跟着**行走江湖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的一位挚友,那人学究天人,最善占卜问卦,曾传授过刘运焦一些相面之术。

  而在其后几十年中,刘运焦用这些相面之术看人,竟然从未出现过差错,早在四年前就他看出了秦风的面相,是以才将他给拒之门外。

  “爸,您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啊?那玩意也能信?”

  听到父亲的话后,刘家成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这相面之术虽然不是空穴来风,有其道理所在,但仅凭这一点就放弃个好苗子,未免过于草率了。

  “你懂什么呀,就算他不是早夭之相,我也不能收他为徒。”

  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儿子,想了一下之后,对秦风说道:“你小小年龄,身上就戾气冲天,想必是曾经遭遇过很大的变故,习武之人当修武德,以强身健体为宗旨,你能做到吗?要是能做到,我可以将你收入到八极门下!”

  “爸,您说什么?”老爷子的话虽然是对秦风说的,但是却听得一旁的刘老二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父亲。

  要知道,刘老爷子是从枪林弹雨的岁月过来的,死在他手上的人怕是自己也数不清了,而且解放前的江湖,习武之人一个个好勇斗狠,一言不合就会生死相向,哪里会是像父亲说的这样?

  所以刘家成怎么都无法相信,这类什么习武修德之类的话,居然是从老父亲口中说出来的?这简直就是让老虎改吃草,滑天下之大稽了。

  “你小子给我闭嘴,你以为自己真懂得武德?”刘老爷子是虎老雄风在,眼睛横扫了一眼儿子,顿时吓得刘家成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虽然当年李师一生比武从无败绩,出手狠辣,号称“李狠子”,但是比武伤人,是那个时代的特点,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李师的功夫太大,出手得势,敌必死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刘运焦将目光转向了秦风,继续说道:“但是李师遵守武林规矩,从不偷袭、不暗算、不失诺,这就是武士的品德,秦风,你能做到吗?”

  “刘爷爷,我做不到!”

  看着老人清澈的眼神,秦风痛苦的摇了摇头,之所以四年如一日的偷师学艺,秦风就是为了将来去报父母血仇,既然是报仇,那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他岂肯因为老人一句话而放弃?

  “算了,我也没本事给你逆天改命,孩子,你去吧!”

  刘老爷子叹了口气,当年传他相面之术的那位高人都不敢给人逆天改命,就凭他那点微末功夫,即使想帮秦风,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 本帖最后由 sfiq0 于 2013-6-28 12:40 编辑 ]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7 09:56

  第四章 补偿

  刘老爷子今年已经八十四岁了,一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他倒是不怕给人逆天改命遭受天谴减少阳寿。

  只不过那等术法,即使是当年传授他相面之术的那位高人都无法施展,刘老爷子就算想帮秦风,也是没有那逆天的本事。

  “爸,就这样让他走?”

  听到父亲的话后,收徒未成的刘家老二不由愣了一下。

  刘家所传的八极拳法秉承神枪李书文一脉,可以说是最为正宗的八极拳法,要是秦风还没修出内劲,只学得一些把式倒是没什么。

  但现在的秦风显然已经是初窥门径,如果不能将其收入门下的话,按照江湖规矩,也是应该收回秦风身上功夫的。

  “老二,现在愿意学武的人已经不多了,不要再有那种狭隘的门户之见了。”

  刘老爷子自然知道儿子的心思,当下摇了摇头说道:“当年杨露禅宗师偷师陈长兴,流传下来一段佳话,你师祖收徒更是不问出身,难道到你老子我就不行了?”

  “爸,是我错了!”

  被父亲这一通教训,刘家成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老爷子所说的这段典故,在江湖上几乎是人人皆知的。

  杨露禅是杨氏太极的创始人,自幼好武,因家贫迫于生计,在广平府西关大街中药字号“太和堂”中干活。

  这药店为豫南焦温陈家沟人陈德瑚所开,陈见杨为人勤谨,忠实可靠,又聪明能干,便派他到故乡豫南焦温陈家沟家中做工。

  适逢太极宗师陈长兴借陈德瑚家授徒,杨心中十分羡慕,有心拜师学艺,但一者事繁,二者又怕陈不收自己,他虽然懂得江湖禁忌,但因学艺心切,便在陈氏师徒练拳时,在一旁观看,用心记下某些招式,无人时便私下练习。

  后来杨露禅的行为被陈长兴发现,见其是可造之才,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大胆摒弃门户之见和江湖禁忌,准其在业余时间正式学习太极拳,这才造就了一代太极宗师杨露禅。

  “刘爷爷,刘**,谢谢你们!”

  听到老爷子让自己走,压抑住拜师不成失望之情的秦风,对着二人深深的鞠了个躬,转身往外走去。

  至于刘老爷子刚才说他早夭之相的话,秦风没怎么听懂,不过即使听懂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孤身一人带着妹妹流浪了这几年,他早已是不忌天地鬼神,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秦风将要踏出院子的时候,老爷子忽然说道:“小家伙,以后早来点,家里不缺一个人的饭!”

  “刘爷爷,我还一个妹妹呢。”秦风摇了摇头,谢绝了老爷子的好意。

  “笨蛋小子,带着一起来不就行了?”

  刘老爷子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秦风家里的情况,只不过因为秦风异于常人的面相,老爷子一直没有出手相助,但现在自己大限将至,也不怕什么了。

  “谢谢,谢谢刘爷爷!”

  听到老爷子这句话,秦风突然站住了,瘦小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对他的帮助,他可以不接受,但要是能让妹妹过上安稳的生活,他却是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缓缓的转过身,秦风对着院中的刘老爷子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响头后,这才起身没入到了夜色之中。

  等秦风离开后,刘家成看向了父亲,说道:“爸,我看这孩子也是个重情义的,您怎么就是不愿意收他入门啊?”

  “你懂什么?”

  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这孩子骨相奇异,要是能度过命中劫难的话,不是济世圣人,就是乱世枭雄,不过依我看,还是后者可能性居多……”

  刘运焦一生颠簸流离,直到晚年才算是叶落归根,他可不想让子孙后代和自己一样,就算秦风资质再好,他也不愿意和其牵扯太深。

  不过老爷子终究心善,他看着秦风兄妹可怜,如果万一日后秦风真的应了劫难,却是想帮那女孩一把,由刘家将其抚养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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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晚上再不用把妹妹一个人放家里了……”

  虽然没能拜成师,但秦风还是非常的高兴,倒不是因为他们兄妹俩的晚饭有着落了,而是不用晚上丢下妹妹一人来偷学武艺。

  要知道,前段时间要不是有大黄护着,他那“家”差点就被个神经不太好的人闯进去了,连着好几天都让秦风提心吊胆。

  “阿风,等等我!”正着急赶回家的秦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刘子墨的声音,连忙站住了脚,脸上露出了笑容。

  从家中遭遇变故,原本性格开朗活泼的秦风变得少言寡语起来,除了和妹妹在一起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朋友,不过来到仓州后,却是和刘子墨交成了好友。

  那是三年多以前的一天下午,秦风带着妹妹拾破烂回来,被一帮半大小子拦住去路起哄,喊他们是破烂王。

  当时的秦风,已经偷师两年,虽然营养跟不上,但这些小子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不过秦风对这些嘲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带着妹妹就准备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刚被父亲送到内地的刘子墨出现了,他从小就跟着老爷子习练八极拳,功夫比秦风深得多了,一番口角之后,将那群小子打的屁滚尿流。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教育不同,刘子墨没有任何瞧不起秦风,反而对他独自一人带着妹妹的行径钦佩异常,私下里更是将八极拳诀传给了他,两人由此成为了朋友。

  “子墨,谢谢你!”秦风回过头,说道:“明儿我就带妹妹过去了,你又追过来干嘛?”

  “明儿是明儿,今天有今天的事情!”

  作为刘家最受宠的一个晚辈,刘子墨平时在长辈面前表现的规规矩矩,但是在好友跟前,就显得随便多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个物件,刘子墨递了过去,说道:“阿风,这个是给你的。”

  “钱?给我钱干嘛?”

  借着路边阴暗的路灯看清楚刘子墨手中那卷在一起的十元钞票后,秦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摇了摇头说道:“阿风,你认识我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我的脾气?”

  父母在世的时候,秦风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父亲说的,“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靠天靠地靠父母,不是真好汉!”

  父母去世之后,秦风虽然生活窘迫,但从来没有忘记父亲这句话,他这些年来拾过破烂,帮人收过庄稼种过水稻,却是从来没有平白受过任何人的恩惠。

  如果不是看着妹妹一天天长大,再不上学就要被耽误了,怕是秦风这次也不会接受刘老爷子好意的。

  所以看到刘子墨递来的钱,秦风当场就变了脸色,要不是就这么一个唯一的朋友,他恐怕就要转身离去了。

  “我还能不知道你的脾气?”

  见到秦风的样子,刘子墨不由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里是二百块钱,别看我,我可没那么多钱给你,这是爷爷给你的,他说是你应该得的。”

  “应该得的?”秦风被刘子墨说的一头雾水,“我做了什么事,要给我那么多钱啊?”

  在九二年这会,铁路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就是100来块钱,平时喝个喜酒礼金给个三五块就不算少了,二百块钱对于秦风来说,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一笔巨款了。

  “还记得你给我的那个鼻烟壶吗?”

  刘子墨得意洋洋的说道:“阿风,那可是个宝贝,听我爷爷说,那是“古月轩”制的瓷胎珐琅画鼻烟壶,说不定以前就是乾隆爷用过的呢。”

  “等等,你让我想想……”秦风好像有点明白了,“你说的是那个透明里面画着东西的玻璃瓶吧?”

  在一个多月前的时候,秦风捡到一个玻璃瓶子,洗干净后发现里面画着画,非常的精美。

  这玻璃不值钱,他就没卖,将其送给了刘子墨,秦风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平时没少偷偷给秦葭送东西吃,捡到了个好玩的东西,他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刘子墨。

  看到秦风想了起来,刘子墨连连点头,说道:“对,就是那个,嘿,阿风,我爷爷说这可是个宝贝,要不是瓶口有些残缺,都能换套房子了!”

  “这么值钱?”

  秦风闻言有些傻眼,就算是在这城乡结合部,一套房子那也要好几千块的,就那么个破玻璃瓶子,居然能值那么多钱?

  “你懂什么,那叫古董,可不是你卖废纸论斤称的!”

  刘子墨一边说话一边将钱塞到了秦风的手上,说道:“我爷爷说了,你拿钱多了不好,以后你们兄妹俩就吃住在我们家,算是把剩下的钱补给你了!”[本章完]

[ 本帖最后由 sfiq0 于 2013-6-28 12:45 编辑 ]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7 10:00

  第五章 改变

  “吃住在你家里?”

  秦风闻言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说道:“子墨,就算这东西很值钱,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这钱……我不能要!”

  “秦风,我说你小子也太固执了,别说你现在没有能力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就算是有,我收着也不会心安啊,你别那么执拗了,这钱你必须收!”

  听到秦风的话后,刘子墨有些哭笑不得,这哥们哪都好,就是自尊心有些太强了,强的近乎有些敏感了。

  “你说的也是,好吧,这钱我收下,不过我只要一半,这一半你帮我还给刘爷爷。”

  秦风想了一下,将那钱分出了一半,递向刘子墨说道:“在你们家吃饭没有问题,但是我和妹妹不会住在那里,另外,我要刘爷爷教我怎么才能分辨古董,这些钱就算是学费了。”

  秦风和周围那些孩子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不想带着妹妹看别人的白眼,所以也不愿意住在刘家。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每当看到别人父母训斥或者疼爱自己孩子的时候,秦风内心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伤痛。

  至于学习如何分辨古董,秦风则是存了一点小心思,因为那个破玻璃瓶能值这么多钱,着实让他震惊不已,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不懂,日后再和什么宝贝擦肩而过。

  “你小子真是个怪胎,学那些东西干什么啊?”

  刘子墨瞪着秦风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说道:“我可做不了主,钱你拿着,明儿个自己和爷爷去说吧。”

  虽然名字起的文雅,不过刘子墨却是喜武厌文,一身功夫比秦风还要更甚一筹,这也是刘老爷子一直将他带在身边的原因,就是想将衣钵传于他的。

  “行,明天我自己和刘爷爷说。”

  秦风点了点头,看了眼天色,说道:“我该回去了,改天我带你捉蛐蛐去,老李那片辣椒地里出现了个大将军,不过被它跑了。”

  “好,你可别忘了啊。”听到秦风这番话,刘子墨顿时眉开眼笑,要不是秦风急着回家照顾妹妹,怕是现在就要拉他去逮蛐蛐了。

  告别刘子墨后,秦风穿过一片乱坟岗,这才回到位于铁道边上的“家”中,原本趴在门外的大黄悄无声息的冲着秦风摇了摇尾巴。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从小被秦风兄妹养大的大黄,虽然只是个土狗,但却凶悍异常,就连镇子上的那武校看门的大狼狗,见了它都夹着尾巴躲着走。

  前几天有个在**期间被整疯了的人莫名其妙的闯到了这里,要不是秦风回来的早制止了大黄,怕是那人咽喉都要被大黄给咬断掉。

  亲昵的揉了揉大黄脖子上的毛发,秦风轻轻推开了屋门,桌子上那根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了,细细的火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帮妹妹守好了被她蹬掉的薄被,秦风和衣睡了下去,从五年前家中发生那场变故之后,他就再也没脱去衣服睡过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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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葭,你要是再不听话,哥哥就不要你了!”

  站在铁路小学的门口,秦风皱着眉头,今天他和妹妹穿的虽然还都是旧衣服,但却十分整洁,就算经常见到他们的人,第一眼怕也认不出这就是秦风兄妹。

  不过小丫头的倔强,还是超出了秦风的预料。

  就在刚才他带妹妹进学校报名的时候,早已修完小学四五年级课程的秦葭,竟然在老师面前装疯卖傻,连那入学最简单的考试都没有通过。

  “坏哥哥,你不要葭葭了,没人疼葭葭了!”

  听到秦风的话后,小丫头嘴巴一咧,顿时就哭了起来,“葭葭不要上学,葭葭要和哥哥在一起,永远都哥哥在一起!”

  对于秦葭而言,这个世界给她的记忆并不是多美好的,除了哥哥之外,她受到了许多嘲笑和白眼,虽然并不仇视那些人,但秦葭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与他们一起学习和生活。

  “行了,葭葭不哭,是哥哥不对,唉,算了,不上学就不上学吧。”

  看着哭的一抽一抽的妹妹,秦风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揪了一把,长兄如父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每次只要小丫头这么一哭,秦风总是会妥协的。

  不过秦风心中还是有几分恼怒,因为昨天拿了刘子墨给的钱后,他已经准备在镇子上去办自己和妹妹的户口,只需要花八十块钱就够了。

  办了户口,妹妹再入了学,秦风也打算去学门手艺赚钱,如此一来,他们日后也不会被镇子上的人另眼相看了,只不过妹妹却是不能了解自己的苦心。

  “哥哥说话算数?”秦葭捂着脸的手指露出了一条缝隙。

  “算数,别哭了,哥哥带你去子墨哥哥家玩,你要听话啊。”秦风无奈的苦笑了起来,就算知道妹妹是装的,他也狠不下心去管教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葭葭最听话了。”听到哥哥的话,秦葭放下了捂住脸的手,一双眼睛笑得像个月牙似地,眼中露出了那丝狡黠却是让秦风生不出任何惩罚的心思。

  “算了,不愿意上就不上了,等我学了古董的知识赚了钱,也没人敢再看不起我们了。”

  摇了摇头,秦风牵着妹妹的手往刘家走去。

  鼻烟壶的事情让秦风大受启发,他决定暂缓办理户口的事儿,用那些钱做本钱,改拾破烂为收破烂,就算一个月只能收到一件值钱的东西,那也远比拾破烂有钱途的。

  刘老爷子发了话,又有刘子墨的关照,那些看秦风不太顺眼的几个半大小子倒是也没找麻烦,带着妹妹吃过中饭后,秦风就被刘老爷子叫进了后堂。

  “小家伙,你真的想学古玩鉴赏的知识?”

  对秦风,刘运焦还是有很大好感的,只不过他看不清这孩子的命理,加上秦风身上戾气冲天又是短命夭折之相,这使得他下意识的不想与其牵扯太深。

  “刘爷爷,是的,这一百块钱,是我的学费!”

  秦风认真的点了点头,将十张十元的钞票放到了刘老爷子的面前,他是个十分敏感的人,心中隐约能感觉到老爷子的心思。

  “钱就算了,给你两百块本来就有点少,不用给我了。”

  刘老爷子摆了摆手,他在台岛有很大一笔产业,由三儿子在打理,虽然称不上大富豪,但也算是有钱人,对这点小钱根本就不在乎。

  “你小子倒是聪明,懂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道理,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天下太平了,古玩市场也要起来了。”

  看着秦风,老爷子眼中满是赞许的神色,接着说道:“**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在我这里,你只能看,却是不能问,你能做到吗?”

  这只看不问的要求,说明刘老爷子也是动了心思,若是秦风能躲过去命中这一劫,他就将其收入门下,要是躲不过去,那却是万事休提了。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能,刘爷爷,您放心吧,秦风绝对不会给您招惹麻烦的。”

  “好,我今儿给你说说这个鼻烟壶,这可是好东西啊,当年我也有一个宫廷制造的,不过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刘运焦在台岛的时候,曾经做过总统府的武术教官,没少接触那些珍贵的古玩,见识更是非常人可比。

  而九二年这会的内地,收藏古玩的人还不是很多,更不用提这地处偏僻的小镇了,刘运焦平时也找不到人交流,正闷得难受呢,此刻话匣子一打开,倒是收不住嘴了。

  这一讲就是两三个小时,说得刘运焦是口干舌燥,不过秦风也是个好听众,时不时拍上个小马屁,也是让老爷子心怀大慰。

  老爷子引经据典的一番话说下来,听得秦风眼冒精光,他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破玻璃瓶子还有那么多的的讲究。

  “行了,明儿给你说说字画,去找子墨吧。”

  看了下时间,差不多是孩子们练武的时候了,老爷子停住了嘴,不过就在秦风出了屋门的时候,又把他给叫住了,叮嘱道:“你最近这段时间不要乱跑,更不要和人斗狠争勇,要是被我知道有这些行径,你就不要再来了。”

  虽然懂得一些相面之术,但刘运焦终究不是干这行的,他只能看出秦风应该就是在一年半载中会有一劫难,他没有化解之法,也只能如此提点秦风了。

  “刘爷爷,我知道了。”

  秦风点头答应了下来,兴高采烈的跑出了屋子,今儿老爷子所讲的这些知识,像是给他开启了一扇门窗,让他触摸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

  有了刘老爷子的照顾,秦风兄妹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往日里混迹在垃圾堆的两人,改成了走街串巷,白天从住家户手中收着诸如牙膏皮废纸等破烂,晚上却是在刘家打熬身体习练武艺。

  秦风原本就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伙食上有了改善,半年功夫不到,刚刚十三岁的他就个头猛窜,居然长到了近一米七高,身上也长出了一块块腱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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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7 10:03

  第六章 去世

  “子墨,刘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跟着刘老爷子学了半年多的古玩鉴赏,天气也逐渐变冷了起来,就在年前的几天,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老爷子,忽然一下子病倒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刘家的新年变得一丝喜庆的味道都没有了,刘子墨的父亲也从台岛赶了回来,因为这次老爷子病的厉害,怕是真的大限将至了。

  虽然没法再听老爷子和自己谈古论今,但早已在心中将其当成**的秦风,还是每天早上都来看望老爷子。

  有时候医生不让进屋,秦风就顶着寒风在门口呆着,生怕老爷子离去时自己不知道,倒是让刘家上上下下对秦风这个重情义的小家伙充满了好感。

  “阿风,爷爷怕是不行了,他都不认识人了。”

  刘子墨的眼睛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自小就跟着老爷子的他,和爷爷感情极深,他怎么都无法接受往日里八面威风的爷爷,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子墨,别伤心了,说不定刘爷爷就会好起来呢。”

  秦风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说着说着话,自己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从家中遭遇大变之后,他只在老人身上感受到那种亲人般的温情。

  眼下老人即将离去,让这半年多来变得开朗了许多的秦风,眉宇间始终带着一丝化解不去的阴霾。

  “爸,您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就在秦风和刘子墨说着话的时候,内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刘子墨愣了一下,连忙掀起厚厚的布帘,进入到了屋子里,秦风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

  “咳……咳咳……”

  病榻上的老人剧烈的咳嗽了好一会,一口血痰吐出后,神情似乎清醒了过来,抬起头艰难的在众人脸上看了一圈后,轻声说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刘运焦一生跌宕起伏,能死在床上,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了!”

  刘运焦师从“神枪”李书文,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创出偌大的名头,其后更是加入军旅,每次作战都是奋勇争先,也不知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多少回。

  所以老爷子早就看穿了生死,眼下一屋子儿孙满堂,他是真的满足了,在外飘荡了三四十年之后,终于能叶落归根,他已经没有别的奢望了。

  “爸,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会好起来的!”

  看着枯瘦如柴的老父亲,刘家几兄弟脸上满是泪痕,他们心下明白,父亲这是回光返照的表现,怕是很难过得去今天了。

  老爷子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灰白色,这是人之将死的征兆,刘家兄弟三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当下心中黯然,眼中噙满了泪水。

  “好不起来喽,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刘运焦深深的吸了口气,灰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潮红色,精神却是比之前又好上几分,双手支撑着床板,居然坐了起来。

  “爸,您这是干什么?快点躺下!”

  见到老爷子坐起身来,众人顿时大惊,纷纷拥到床头,刘子墨在外面眼泪哗啦哗啦的顺着脸颊直往下掉,却是挤不到前面去。

  “都给我散开,这世上谁能不死?有什么好哭的?”

  老爷子眼睛一瞪,那里还有老老垂死的样子,往昔的威风似乎又回到了身上,屋子里顿时变得静了下来。

  “都给我听好了,台岛的产业,由老大执掌,老2和老三每年拿分红,恩,老三的多拿一成,这是给子墨的……”

  见到儿子孙子们都老实下来,老爷子开始交代起后事来,虽然说家中几个儿子都很孝顺和听话,但自己故去后,难保不会因财产闹出什么笑话。

  往几个儿子脸上扫了一眼,老爷子接着说道:“八极门的产业,由老2来管理,这不是赚钱的行当,每年公出一成分子在里面,老大,你明白没有?”

  当年刘运焦跟随残兵败将前往台岛的时候,把大儿子和三儿子都带走了,唯有老2留在了家里,而他的功夫在三兄弟中也是最精纯的,等于是接了八极拳的传承。

  “爸,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按您说的办。”

  刘运焦的大儿子也已年过六十了,受父亲的萌佑,在台岛各方面关系处理的都不错,早已是弃武从商,在台岛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恩,不要被人给笑话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转脸看向二儿子,说道:“老2,日后八极一脉,要传到子墨手上,听到没有?不过这小子也要学点文化,一介武夫可是行不通的。”

  刘运焦三个儿子,有七个孙子,曾孙也有好几个了,不过能吃苦练武并且有所成的,也就刘子墨一个,他这是在选定自己这一脉第三代的传人。

  “是,父亲,我会好好教导子墨的。”刘家成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下来。

  “爷爷,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啊!”

  刘子墨再成熟,也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拨开众人,一头跪在了爷爷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傻孩子,谁还能不死啊,你爷爷我一生纵横四海,这辈子值了!”

  刘运焦闻言大声笑了起来,眼睛忽然扫到了跟在孙子身后的秦风身上,不由一直,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你……你这孩子,距离应劫不远了,也……也不知道能否度过这一劫?”

  看着秦风,刘运焦脸上满是惋惜的神色,正待再说话,胸口忽然一紧,咽喉一甜,一口殷红的鲜血脱口喷出,将胸前的衣襟染的血红一片。

  “老……老大,帮……帮……”

  老爷子右手紧紧抓着大儿子,只不过一句话没说完,眼睛里就失去了神采,头颅重重的垂了下去,身上再无一丝生机。

  “父亲……”

  “爷爷……”

  当老爷子仙逝的瞬间,屋里响起了震天的哭声,所有人都跪倒在了窗前,悲伤的情绪,充斥在了整个刘家大院之中。

  对于老爷子的死亡,其实刘家也早有了心理准备,家中的孝服以及老爷子的身后事,都已经准备好了,自然有那帮闲的人进来,将衣服发到了各人手中。

  “子墨,别哭了,多保重!”

  秦风扶了一把哭的几乎快要晕过去的刘子墨,帮他将孝服给穿戴好,在秦风的眼中,此时也满是泪水,这是他从父母过世之后,第一次流出了眼泪。

  从老爷子过世的那一刻,丧礼也就已经在进行了,将刘家众人劝出房间后,有人给老爷子沐浴洗身,换上了寿衣。

  刘老爷子虽然数十年不在内地,但早年可是赫赫威名,也在江湖上留下了广泛的人脉,他的丧礼,自然不能从简的。

  当报丧的消息通过一个个电话和电报传出去后,这个平静的小镇,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每天都有不少身体精悍的人涌入进来。

  这发丧要等七天,七天之中,小镇包括市里的酒店,几乎都住满了人,三教九流错综复杂,搞得**们出现的频率都比往常高出许多。

  刘家几兄弟既要答谢前来拜丧的人,又要接待众多江湖同道,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就连刘子墨这些半大孩子,都被使唤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秦风也只能尽些自己的微薄之力,每天一早来到刘家,帮那些客人端茶倒水,直到晚上没人的时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睡觉,甚至连妹妹都差点顾不上了。

  到此时秦风才知道这位老爷子在江湖上的地位,因为就在出殡的当天,参加老爷子丧礼的人,不仅有内地江湖上的同道,还有不少专门从海外回来的华侨。

  仅是送葬的车辆,就有三百多辆,足足有一千多人参加了这场丧礼,期间更是出动了**维持秩序。

  “阿风,我明天就要和父亲他们回台岛了,你自己多保重,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丧礼结束后,刘子墨找到了秦风,老爷子虽然临终前留下了遗嘱,但在律师那里还有一份,他要求将自己的骨灰,将另外一半洒在台岛的日月潭中。

  这也是件大事,刘家嫡系都要出席的,所以在办完内地的丧礼后,他们马上就要返回台岛,在那里,也有许多老爷子的军中故旧,却是因为很多原因无法来内地参加丧礼。

  “阿风,这点钱你拿着,我知道爷爷临终前,是让大伯照顾你的,可是他没说完就……就……”

  刘子墨拿出了一叠钱塞到了秦风的口袋里,老爷子去世那天他离的最近,自然知道爷爷最后几句话的意思。

  不过这些天刘家几位长辈都忙得不可开交,连安稳觉都没睡上一个,自然也顾不得秦风了,只有刘子墨还记在心里。

  眼看秦风又要拒绝,刘子墨连忙说道:“阿风,你别推辞,去买辆三轮车,你每天也能多收点东西,就当是兄弟我借给你的好了!”

  “好,子墨,谢谢你!”

  秦风并没有矫情,接下了那些钱,他平时是推一辆快要散架的板车去收废品的,虽然装的东西不算少,但却是走不了多少地方,远不如三轮车来的方便。

[ 本帖最后由 sfiq0 于 2013-6-28 12:56 编辑 ]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7 10:09

  第七章 下九流

  在靠近城区的一家铁路招待所里的一个房间里,四个年龄不等的男人正在喝着酒,下酒的菜很简单,一盘油炸花生米,还有一斤猪头肉。

  要是放在往日里,这样的人出现在小镇肯定很扎眼,因为这个小镇的流动人口并不是很多,基本上出现个生人就会被关注到。

  可是这段时间,从全国各地以及海外赶到小镇参加刘运焦丧礼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四个男人倒是没有那么显眼。

  “六子,咱们是来参加刘老爷子丧礼的,你收敛些,别在这边惹事。”

  年龄最长的男**概四十出头的样子,“滋溜”一声将一杯二锅头灌入口子后,咂吧了下嘴巴,说道:“六子,你昨天去找那孙家兄弟干什么去了?”

  “大哥,这不是以前和孙老大他们有过生意嘛,来到这里总归是要拜访一下的,要不然别人也会挑理不是啊?”

  坐在中年人对面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材在一米七左右,十分的消瘦,长的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给人一种十分不稳重的感觉。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没事能去找那哥俩?”

  中年人对自己的这个手下的秉性却是十分了解,看到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当下说道:“刘老爷子在江湖上的地位非同小可,真要惹出了事,日后这长江以北的地界,咱们就不用来了,你少打些歪主意。”

  “什么刘老爷子?还不是当年吃了败仗躲台岛去了?”

  叫做六子的年轻人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这老不死的都离开几十年了,死了居然还这么威风,咱们帮派现在也有好几百人了吧?凭什么那些门派对咱们都是爱答不理了?”

  这社会,从来都是被分为三六九等的,江湖,自然也不例外,大到朝堂,小到走卒贩夫,都可以被归纳其中。

  在上九流中就有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烧锅(酒厂)六流当(当铺),七商(商贾)八客(庄园主)九庄田(农夫)的说法。

  有上九流,自然也就有中九流和下九流。

  中九流分为一流举子二流医,三流风水(风水先生、阴阳先生)四流批(批八字、算命先生),五流丹青(书画)六流相(相士、看相的),七僧八道九琴棋(文人)。

  而下九流则是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神巫)四流梆(更夫),五剃头的六吹手(吹鼓手、喇叭匠),七戏子八叫街(乞丐)九卖糖(吹糖人的)。

  千百年来,江湖上的地位,也是从这上中下三九二十七行当里延续而来的,当然,虽然只有二十七个行当,实际上延伸出去,却是远远不止。

  比如下九流中第五流“剃头的”,便把修脚的、跑堂的、拉车的,以及按摩、店员、舞女、帮闲等属服务性行业的均算在内。

  正在喝酒的这几个人看上去穿戴整齐,其实却是南方一座城市中的乞儿门中人,在他们身上衣服不显眼的地方,都有着一块补丁,放在行家眼里,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身份。

  中年人姓郝,长得也是肥头大耳,看上去慈眉善目,但实际上却是南方那座城市的乞儿门的老大,底下用刀子捅人的时候,脸上还都会带着笑,被人称之为笑面虎。

  而那个叫六子的人,则是专门负责从各地收集小孩子的门中骨干,为人眼高于顶而且心狠手辣。

  “大哥,咱们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何必来捧这死老头子的臭脚啊?”

  六子喝了一杯闷酒,脸上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他们不远千里赶过来给刘老头吊丧,却没成想刘家却是不冷不热的,让年轻气盛的六子心气难平。

  “你懂个屁啊,刘老头子虽然在台岛呆了几十年,但门生故旧众多,这大江南北的武林中,谁敢不卖他三分面子?”

  郝老大虽然是在骂人,但那张脸看上去还是在笑,“咱们这门派,在江湖上那是说不出口的,而且坏事干的也不少,这次来不求别的,只要能结交一些人脉,日后说不定就能用到的时候。”

  乞儿门和娼门有些相似,虽然存在的历史是最为久远的,但一向都上不得台面,而且也缺少武力震慑,在一些争斗中,往往最后吃亏的都是他们。

  所以郝老大才借着刘老爷子去世这次机会,干巴巴的赶来吊唁,并且送上了不菲的烧纸钱,就是为了想和这些武林中人结个善缘。

  可是让郝老大没想到的是,刘家收了钱竟然丝毫没有给他们面子,最后一天出殡居然都没告知他们,最后的酒席自然也是没赶上。

  被人如此轻视,郝老大即使城府再深,心中也是震怒不已,这才让手下买了菜在招待所里喝起了闷酒。

  “**,老大,我不服,凭什么兰花门的那些娘们都能坐到堂子里去,咱们爷们就要在这里喝闷酒?”

  六子忽然一拍桌子,眼睛通红的说道:“还有,那些破烂货们都能被列入外八门,咱们竟然被排斥在外面,这他娘的算什么啊?”

  “恩?六子,你小声点,可别乱说话。”郝老大闻言一愣,开口说道:“你看清楚了?真有兰花门的人来?”

  兰花门是江湖外八门之一,也就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ji女,这些女子都靠卖色为生,虽然在江湖百千行当中是最为人所唾弃的一业,同时也是最不可缺少的一业。

  社会上没有了湘西的赶尸匠人可以,没有了制造销器机关的手艺人可以,这些行业消失,世人都不会感到奇怪,但惟独兰花一门没不了。

  从古至今,无论官方怎么打压,无论世人怎么评价,兰花一门的产业一直在蒸蒸日上,九二年这会在南方城市更是大行其道。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的欢场女子都是兰花门中人。

  正好相反,那些在夜场中做台的小姐,十有**都不是江湖中人,兰花门也是有其特殊标志的,就是在衣襟上,往往会绣着一只凤凰。

  虽然带着一帮人干着乞讨的行当,但郝老大对那些欢场女子也是看不起的,所以听到六子的话后,声音里也是带了股子怒气。

  “老大,我六子就是靠这双眼睛吃饭的,怎么可能看错啊?”

  六子仰头往口中灌下了一杯酒,咂吧了下嘴巴,这才说道:“那个骚娘们不就是咱们那里大富豪的公关经理吗?她要不是兰花门的人,老大你把六子这双招子给挖了去!”

  别看乞丐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世人给予他们的或是鄙视或是怜悯,但对于郝老大这些人而言,他们要比绝大多数人活的都舒坦。

  作为南方乞儿门的高层,郝老大在几年前就已经是百万富翁了,而且随着业务的扩展,他们可以说是日进斗金,积累着庞大的一笔黑金。

  作为和改革开放同时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郝老大等人自然对欢场也不陌生,六子所示的那个大富豪,就是他们那个城市最豪华奢侈的一个**。

  郝老大原本也认识那位公关经理,只不过前几天在吊唁老爷子的时候,他只顾得和别人套近乎了,却是没有六子看的真切。

  “**,刘家欺人太甚!”

  想到自己等人的身份在刘家眼里居然还不如一些ji女,郝老大终于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重重的将酒杯顿在了桌子上,说道:“六子,去买票,今天就走,**,咱爷们的脸虽然不怎么精贵,也不用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别啊,老大,既然来了,咱们也得带点东西回去啊!”

  见到自己成功的挑起了郝老大的怒火,六子不由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大哥,来这么一趟,顺手带俩人回去呗,您可是一直盯着珠江那边市场的,咱们现在人手可是差了不少。”

  “是啊,大哥,六哥说的对。”

  听到六子的话后,旁边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珠江那边港澳人士多,出手也大方,要是把那块地盘占下来的话,在珠三角这一块,可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哦?老2,你也这么看?”郝老大侧脸看向那人。

  说话的这人叫齐保玉,原本是湘西一带人,由于年轻那会正摊上那十年的**,是打砸抢烧是无恶不作,后来在家乡呆不下去了,就去到那个沿海城市,结识了郝老大。

  “大哥,找两个孩子拔了舌头打断腿,扔到那进出境的海关门口,一天最少也能有千八块的收入,我看能行。”

  齐保玉长得人模人样,其实却是一肚子的坏水,他是这个乞儿门中的二号人物,平时也充当军师,没少出些伤天害理的恶毒主意。

  郝老大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可是这距离太远了,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办啊?”

  倒不是说郝老大是什么善男信女,关键是仓州距离他们所在的那座城市有数千里路,这人实在是不好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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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7 10:13

  第八章 利欲熏心

  “大哥,这事儿好办。”

  听到郝老大的话后,六子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神色,“到时候把小孩耳膜扎破喂了哑药,上了车后再下点蒙汗药,怕是到了地头都醒不了,到了咱们那地界,还怕什么呀?”

  六子就是负责往全国各城市去找寻那些流浪小孩的,通过这手段带回去的孩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了,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见到郝老大有些意动,六子接着说道:“大哥,那刘家这么对咱们,咱们也没必要给他们留面子,这一走就是天高皇帝远,以后也不会和他们有什么来往的。”

  “说的也是,六子,怎么样,有目标了没啊?”

  郝老大被六子说的有些动心起来,反正他们坐火车都是卧铺,到时候带多个小孩,也没人会怀疑什么的。

  “大哥,这事儿还得找当地的地头蛇。”

  六子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站起身说道:“大哥,我约了孙家哥儿俩,他们这也该到了,我出去迎下。”

  出去没有五分钟,两个中等身材相貌酷似的中年人,跟在六子身后走了进来,刚一进房间看到了桌子上的酒,不由眼睛一亮。

  将两人让进来后,六子冲着郝老大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孙家两位大哥,这位是北边来的迟老板,我六子就是牵个线,有什么您几位谈。”

  这走江湖的,尤其是捞偏门的,除了自己人之外,基本上是不会和外人交底的,郝老大明明是南方过来的,到了六子口里,就变成了北边来的老板。

  而且六子话里话外也和郝老大摘清了关系,这样就会让孙家兄弟少一些防备之心,不会认为对方是合起伙来蒙骗自个儿的。

  “是两位孙家兄弟啊,迟某久闻大名了,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来,先坐下喝几杯。”

  从孙家兄弟进屋,郝老大就看出二人好这杯中之物,当下站起身,张口就是一嘴东北话,没有丝毫的南方口音。

  “那……那怎么好意思啊?”

  口中虽然推迟着,不过孙老大和孙老2的身子,却是情不自禁的坐在了桌前,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酒菜。

  孙家兄弟原本都是铁路上的职工,在这个年代,算的是端着铁饭碗的,可这兄弟俩却是好逸恶劳,当改革开放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后,哥俩更是做起了发财大梦。

  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两人就休病老保做起了生意,不过这哥俩眼皮子太薄,只盯着眼前的利益,路子是越走越窄,最后连老本都赔了个干干净净。

  做生意有赚钱的自然也有赔钱的,本来也不算什么,回去上班不就是了,可这哥俩倒是好,居然动了歪心思,搞起了诈骗。

  在八六年的时候,两人从省城石市的一家农畜公司,骗了五千块钱,但还没等哥俩将这钱挥霍完,就被抓住了,各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

  而六子,就是两人在**农场结识的狱友。

  进了监狱,工作自然就没了的,孙家兄弟也是懒散惯了的,又不愿意出力气干活,整天就瞎混起来,从那会起沾染上了酒瘾,一天不见酒就浑身难受。

  在九零年那会,六子曾经找到两人,在京津地区转悠了一圈,带回去了三个孩子,当时甩给了哥俩五百块钱。

  对于嗜酒如命的孙家哥俩来说,五百块钱哪里够花的,没多久就挥霍的一干二净。

  不过在民风彪悍的仓州地区,俩人倒是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就靠老父亲一点退休工资过活,这两年实在过的是不怎么样。

  所以一听六子说又有买卖来了,这哥俩跑的比兔子都快,前几年只是跟着六子哄骗了几个小孩就赚了五百,他二人要不是找不到六子,怕是早就投奔他去了。

  “来,两位兄弟,咱们先干了这杯酒!”

  郝老大端起了手中的酒杯敬向二人,早已被哪酒精刺激的浑身发痒的孙家兄弟,连忙一口闷了杯中的酒,惬意的抹了抹嘴巴,连菜都没顾得上吃。

  “迟老板果然是爽快人,兄弟我再敬您一杯!”

  孙家老大倒是不见外,给自己和兄弟杯中加满酒后,又给郝老大倒了一杯,没等郝老大说话,仰头就灌了进去。

  “哎,哎,我也陪一杯。”孙老2见哥哥多喝了杯酒,那也是不甘落后,“滋溜”一声也是一杯下肚。

  郝老大也不着急,等到那瓶二锅头见底之后,又拿出了一瓶,见到孙家兄弟喝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两位兄弟,实不相瞒,这次来仓州,是想带两个孩子回去,我们那地界有些人家生不出孩子,就想花钱买,你们看这边有合适的没?”

  拐骗孩子去行乞,这比拐卖孩子还要严重,郝老大根本就不想和孙家兄弟交底,这哥儿俩嗜酒如命的品行,让郝老大很是看不上眼。

  “迟老板,你要多大的孩子?是刚出生的还是?”

  听到郝老大的话后,孙家兄弟眼中的醉意顿时清醒了几分,两人对视了一眼,当年六子找俩兄弟拐骗孩子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借口,是以孙老大也没怀疑。

  郝老大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道:“这次要的那户人家比较穷,从小怕养不活,我看有个六七岁就刚好。”

  “六七岁?这么大的孩子倒是好找,不……不过他们都懂事了,怕是骗不走啊。”

  孙老大闻言皱起了眉头,在九十年代初期,人们相对还比较质朴,住的大多也都是平房,到处跑的都是孩子,大人也没什么防备的心理。

  不过六七岁大的孩子已经记事了,要万一没骗成被发现的话,那哥儿俩可是要想想后果的,这地儿民风彪悍,一时激怒之下打死俩人,还真不算什么。

  在前几年的时候,就曾经有两个人贩子骗了个小孩,不过还没出仓州,就被赶来的村民堵在了火车站,当时几十口子人一拥而上,将那一男一女两个人贩子当场打死。

  俗话说法不责众,最后**局也没能将那些村民们怎么样,只将为首的两人判了两年,这事儿传出去之后,仓州的治安却是变得好了许多,小偷小摸的也见不到了。

  所以从谁家偷个刚出生的孩子,孙家哥俩倒是有这胆子,因为就算事发,刚出生的孩子他也说不出什么来,要是骗个六七岁的,两人还真是有些胆怯。

  “哎,我说两位哥哥,我知道你们在这地界神通广大,这才介绍的迟老板给你们认识的,要是这事儿都办不成,以后再有发财的路子,可别怪弟弟我不照顾你们啊。”

  见到孙家兄弟有点怂了,六子连忙在旁边敲起了边鼓,同时从身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叠“大团结”,在手中拍了拍,说道:“迟老板可是很有诚意的,这钱可都准备好了啊!”

  “这……这一个孩子多少钱?”

  看到六子手中的那叠钱,孙老大的眼睛顿时直了,他兄弟俩可是穷怕了,这叠钱的出现,顿时让他们心中铤而走险的念头占了上风。

  “一个一千,怎么样,二位哥哥,迟老板出手大方吧?”

  六子话一出口,孙家哥俩同时往肚子里咽了声口水,这会铁路上的正式工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块钱,一千块钱,差不多能顶的上一年的工资了,而且必须一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得到。

  “干了!”

  孙老大贪婪的望着那叠钱,说道:“既然迟老板看得起我们哥俩,我们也不会让迟老板失望的,这事儿交给我们就行了。”

  孙老2倒是还有几分理智,没完全被钱冲昏了头脑,见大哥大包大揽下来,顿时拉了孙老大一把,低声说道:“大哥,你先别急着答应了,这事儿……可不好办。”

  听到弟弟的话后,孙老大得意的笑了起来,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老2,怕什么,你忘了住在铁路边的那俩小孩?小的那个,不就是六七岁的样子吗?”

  “咦,我怎么忘了这茬了?把那小女孩带走,是没人管啊?”

  孙老2眼睛一亮,他们俩整天游手好闲在街面上晃悠,倒是没少碰到秦风兄妹,只不过那会俩小孩不值得他们打什么主意,现在想来,却是最好的人选了。

  孙家兄弟低声交流了好一会,孙老大看向了郝老大,说道:“迟老板,不瞒你说,人倒是有两个,小的那个是女孩,差不多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大的那个有点麻烦,已经十一二岁了,怕是带出去养不熟啊。”

  这拐骗孩子的,大多都是卖给一些贫困山区没有小孩的人家,不过那些人家是为了传宗接代,女孩远远没有男孩吃香的,孙老大这是怕“迟老板”不要。

  “是个女娃?”郝老大嘿嘿笑了起来,“女娃好,那户人家就是想要女娃,大的也不错,我也要了!”

  这聋哑女孩博取同情心,远比男孩子来的容易,孙家兄弟却是不知道,郝老大巴不得带回去个女孩呢。

  至于那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郝老大也有办法,到时候刺破耳膜割了舌头,再打断他一条腿,也是个招财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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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fiq0 于 2013-6-28 12:59 编辑 ]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7 10:18

  第九章 枪头

  “好,迟老板爽快,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听到郝老大的话后,孙家兄弟顿时大喜,在他们眼中,秦风兄妹只不过是一对流浪儿而已,就算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关注,更加不会有人去报警,这两千块钱,等于是白来的。

  “迟老板,明天我们就能把人带来,可是这钱……”

  孙老2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郝老大手边的那叠钱,吞吞吐吐的说道:“迟老板要是放心的话,是不是先给我们点订金啊?”

  刚才那顿酒没有喝尽兴,孙老2想回去再和大哥庆祝一下,只是囊中羞涩,只能把主意打到郝老大身上。

  “没问题,这一千块就算是订金,孙大哥请拿好。”

  郝老大豪爽的笑了笑,将那叠钱一分为二,递到了孙老大手上,不过捏着钱的手却是没有松开,说道:“孙大哥,明儿我们想和你一起过去看看那俩孩子,不知道行不行啊?”

  刚才听了孙老2的介绍,郝老大知道那对兄妹是单独住的,并且住所也很偏僻,这就让他生了直接前往那里的念头。

  毕竟他们现在住的是个招待所,人多眼杂,要是孙家兄弟将那两人骗到这里来,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意外。

  “成,明儿中午那会咱们过去吧,一般那个时间段,俩小孩都在的。”

  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收入了2000块,孙老大是巴不得呢,他原本是想用卖废品的借口将那兄妹俩骗来的,既然迟老板要亲自去,那还省了他们哥俩的功夫了呢。

  “大哥,给2000,是不是多了点儿?”

  等到孙家兄弟离开后,齐保玉有些不满的说道,就凭这哥儿俩的秉性,给他们个一千块,都能让两人乐得屁颠屁颠的了。

  “不多,老2,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郝老大摇了摇头,说道:“这里距离咱们那太远,丢了孩子也不好找,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这两个人,先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

  最近两年,郝老大逐渐控制了他所在城市以及周边城市的乞讨业务,手下的小乞儿是越来越不够用了,想要持续进一步发展,他就必须要控制更多的孩子。

  马克思曾经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郝老大虽然不知道马克思说过的这句话,但是他知道,区区两千块钱,在一个乞儿所创造出来的效益面前,是微不足道的。

  正常来说,在一些位置好的地段,一个乞儿一天就能讨得一两百元,如果是残疾人的话,这个数字甚至还能翻上一倍,所以这点本钱郝老大还是愿意出的。

  “老2,明天你不要去了,买好回家的车票在车站等我们。”

  想了一下,郝老大又看向齐保玉身边的那人,说道:“老七,要是孙家兄弟玩什么猫腻,到时候……”

  说着话,郝老大往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一直都在闷头喝酒的那个年轻人抬起头,答应了一声之后,又是垂下了脑袋。

  郝老大其实是东北人,八十年代初期随着打工大潮去了南边,出了两年力气之后,认识了一老头,就是这个老头,让郝老大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老头是正儿八经的江湖中人,解放前就控制着一个乞儿帮,等到改革开放在南方试行之后,他马上就嗅到机会,来到沿海那座城市准备重操旧业。

  只不过老头年龄大了,很多事情都是力不从心,这才收了个徒弟,将各种江湖门道传给了郝老大。

  只是老头没想到,郝老大远比他要心狠手辣,他嫌身体完好的孩子乞讨来的钱太少,居然下狠手打断了几个孩子的腿脚,这也让师徒二人发生了冲突。

  最后的结果是,郝老大在**的酒里面下了蒙汗药,等**沉睡的时候,用个枕头将老头活生生的给闷死了掉了,最为讽刺的是,那蒙汗药的配方,还是老头亲手传给郝老大的。

  老头死后,郝老大也完全掌控了那些乞儿,开始了他的罪恶发家之路。

  刚才郝老大吩咐的那个老七,叫做张军龙,是郝老大的亲外甥,由于家境贫寒,张军龙十八岁的时候就投奔了舅舅。

  几年下来,心狠手辣而且有点功夫的张军龙,成为了郝老大手下最得力的打手。

  郝老大控制的那些身有残疾的乞儿,十有**都是张军龙下的手,只要听到张军龙的名字,他们都会被吓的瑟瑟发抖。
  “是,老大,你就放心吧。”

  包括六子和齐保玉在内,谁都不知道张军龙和郝老大的关系,所以在人前张军龙也一向都是以老大相称的。

  安排好之后,各人都去忙活了起来,想要把两个孩子带上火车也是件麻烦事,不过郝老大早已有了主意,却是要找家药店去配置师传的蒙汗药。

  --------
  “子墨,一路多保重,我会想你的!”

  今天是刘家众人启程回台岛的日子,在刘家的大院里,秦风正在送别着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

  “阿风,你自己多注意点,爷爷轻易不给人看相的,他说的话一般很准的。”

  刘子墨看着秦风,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知道平时话语不多看上去显得有些文静的秦风,心里其实是藏着一个魔鬼的。

  刘子墨曾亲眼看到,秦风在遭到一群学生的辱骂了父母后,将一个比他大了三四岁的孩子右腿生生打断,更恐吓的那孩子不敢说出实情,回家只是说自己摔断的腿。

  “子墨,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儿,早点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抓蛐蛐。”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他从来不信这些鬼呀神呀之类的话,虽然很尊重刘老爷子,但秦风还是将他说的那些当成了胡话。

  “你小子,唉,你等等。”

  看着秦风满不在乎的样子,刘子墨跺了跺脚,一把将秦风拉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从床底下掏出了个扁平的木头盒子。

  “阿风,这东西给你,你平时别惹事,但如果真有事了,就用它防身吧。”在盒子上摸了摸,刘子墨脸上露出一丝不舍的神色,不过最后还是递给了秦风。

  “这是什么?咦,好重啊!”

  盒子宽只有十公分,长也就四十公分的样子,看上去轻飘飘的,但秦风接过木盒,入手却是一沉,冷不防之下,差点掉在了地上。

  “这是爷爷仿照祖师爷的神枪,打造的一个枪头,用的都是最好的质材,一共只有三把,这把是爷爷传给我的。”

  刘子墨从秦风手上将盒子给打开来,顿时一把长约三十公分,闪烁着耀眼寒光的枪头出现在了秦风的面前。

  这把枪头呈菱形,犹如一把长匕首一般,脊高刃薄头尖,枪头中间还开有血槽,虽然没有枪杆,但就这么一个枪头,却给人一种危险之极的感觉。

  在枪头的根部,有一蓬正宗马尾绺制成的枪樱,这些马尾绺呈红色,搏刺时枪缨抖动可以迷乱对方,还能阻止对方的鲜血顺着枪杆滑到掌心里。

  为了纪念**,刘运焦制造这三把枪头可谓是不遗余力,就这么三把枪头,刘老爷子可是历时两年,花了差不多三十万才制造出来的。

  三把枪头全都是用三层钢打制的,这是一种昂贵的日本薄片层压钢材,高碳含量的坚硬里层作为刀刃的中心层,两边经过回火处理的坚韧弹性钢,最终的刀刃集中了良种钢材的特点,不敢说削铁如泥,但小指粗细的钢筋,一下就能将其砍断掉。

  “子墨,这……这东西我不能要,这是刘爷爷传给你的呀。”

  秦风虽然不知道这把枪头造价几何,但也能看得出来,这玩意肯定非常值钱,加上又是老爷子传给孙子的,对刘子墨可是十分重要的。

  “我又带不回去,你先留着防身,等我回来再还给我好了。”

  刘子墨还真怕爷爷的谚言成真,没等秦风推辞,就把盒子给合上了,硬塞给了秦风,这东西虽然珍贵,但总不及好朋友的性命打紧。

  “那……好吧,我先帮你保管。”

  秦风忽然想到了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如果当时自己练了功夫,又有这把枪头在手,怕是父母也不会遭受大难了。

  “这就对了嘛,哎,他们喊我了,应该是要走了。”

  院子里传来了刘子墨父亲的声音,刘子墨连忙说道:“你把这玩意藏衣服里,别让我大伯他们看到,要不然兄弟我就要倒霉了。”

  刘子墨可是知道这枪头对刘家的意义,要是被长辈们看到,自己估计最少要挨顿狠揍,而秦风也甭想将枪头给带出刘家。

  好在这会天气寒冷,秦风身上穿着件军绿色的破大衣,将那盒子塞到怀里之后,从外面倒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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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fiq0 于 2013-6-28 13:00 编辑 ]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8 13:01

  第十章 惊变(上)

  “周末午夜别徘徊
  快到苹果乐园来
  欢迎流浪的小孩
  不要在一旁发呆
  一起大声呼喊……”

  跟着镇子上录音机里放的“小虎队”歌曲的拍子,秦风也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他再成熟,也不过就是个未满十三岁的孩子,和好友离别的愁绪很快就消失掉了,一边哼着小虎队的歌曲,一边往“家”里赶去。

  刘子墨答应了秦风,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将小虎队所有的专辑磁带都带来。

  这也让秦风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妹妹可是对那三个台岛少年的组合崇拜的很,为此秦风拾了一个几乎报废了的录音机后,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硬是搞懂了电源电路,将那破收音机给修好了。

  “胡叔叔,给我来四个烧饼。”

  走到胡氏烧饼店的时候,秦风买了四个烧饼,然后又花了两块钱买了些驴肉,烧饼夹驴肉,是秦葭最爱吃的,不过从来到仓州后,也仅仅就吃过两次,还都是刘子墨请的客。

  “小风,有什么喜事啊?拾到宝贝了?”

  胡大叔笑了笑,挑了四个刚出炉的烧饼用油纸包好给秦风递了过去,认识也有几年了,他知道只要那小丫头不在,秦风一准舍不得先吃的。

  “哪有什么喜事,胡大叔,您那要是有什么废品,可别卖给别人啊,回头我去收。”

  虽然刘老爷子故去了,不过秦风和妹妹的生活,似乎见到了一丝曙光,这几个月功夫他听了刘子墨的话,改拾破烂为收破烂了。

  这年头人们的生活还不怎么富裕,家里有点东西谁都不舍得丢,所以拾改为收,秦风发现,往日很难赚到的钱,似乎来得容易了许多。

  这是因为镇上的居民对秦风印象都不错,像是报纸牙膏废铜烂铁之类的东西,每天都能收到一平板车,转手卖给收购站之后,秦风发现,他每天居然能有十来块钱的收入。

  这样下来,一个月出去兄妹二人吃饭的开支,还能剩下近三百块钱,这半年多以来,秦风手上已经存了有一千多块了。

  前不久的时候,秦风看中了镇子靠近城区的一处平房,那平房面积不大,只有三十多个平方,但是平房外面,有很大一块空地。

  秦风盘算了一下,他如果买下那平房,就能免费使用那块空地,到时候可以自己开个废品收购站,直接将废品卖给城里的国营站。

  这样一来,省却了中间环节,秦风每天至少能多赚七八块钱。

  一天七八块钱,一年下来可就是好几千,对于秦风兄妹而言,这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如果不是尝到了甜头,秦风都不知道收破烂的利润会有那么高。

  其实在九二年前后,人们还没完全意识到,铁饭碗即将就要成为历史,他们对那些摆摊或者做小生意之类的个体户,骨子里还是看不起的。

  但就是那些不起眼的小生意,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却是造就了无数的百万富翁,**十年代开废品收购站的,十年之后最少都是百万身家。

  当然,废品收购站对秦风而言,还是显得有些遥远,因为那处平房需要四千多块钱,至少现在他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秦风相信,等自己换了三轮车之后,可以去到市里收废品,最多再过一年多,他就能存下这笔“巨款”,给自己和妹妹营造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三月的北方,虽然还是有些冷冽,但是枯黄的草地和树上,已经显现出一丝春的绿意,这让秦风心中因为刘老爷子去世所带来的悲伤,也减轻了不少。

  “啾……”

  远远的看到铁路旁自己那孤零零的房子后,秦风将食指放到了嘴里,打了个响亮的唿哨,却是在召唤大黄。

  秦风不知道大黄是什么品种的狗,但是从小将它养大,早已将其视为家人了,今天买的这驴肉,当然也有大黄的一份。

  “咦,大黄呢?”

  往常打了唿哨之后,门口马上就会出现大黄和妹妹的身影,可是秦风又往前走了十多米,都没见大黄跑出来迎接自己。

  “不对,怎么有股子血腥味?”

  秦风站的是下风处,一阵微风吹过,他鼻端忽然嗅到了一股浓冽的鲜血味道,这让秦风停住了往前走的脚步,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秦风永远都无法忘记,在五年前的那个夜晚,被父母藏到衣橱里的他,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

  虽然秦风当时没有看到什么,但他亲耳听到了父亲的惨叫声,另外还有一个逼问自己下落的男人声音,也是秦风终生都不会忘记的。

  在第二天的早上,屋子里只剩下大大的一滩鲜血,透过门缝秦风发现,有两个陌生男子还守在自己的家门口。

  年幼的秦风抱着根本就不懂任何事的妹妹,从后窗逃出去后,爬上了离家不远的一辆运煤的火车,这才来到了现在居住的地方。

  回忆犹如闸水一般涌入到了秦风的脑海中,闻着风中鲜血的味道,秦风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原本松弛的身体也变得紧绷了起来。

  这五年多来,秦风生怕那些人再找到自己和妹妹,每天入睡的时候,只要一丝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他时刻都生活在警惕之中。

  所以鲜血的味道,让秦风的大脑皮层激素的分泌加快了数倍,身体一矮,秦风的身体隐入到了右侧的一处杨树林中。

  “发生了什么事?妹妹怎么了?”

  此时的秦风虽然无比担心妹妹秦葭的安全,眼睛已经被仇恨烧的通红一片,但他的行为却是十分的冷静。

  从小将大黄养大,秦风深知大黄的秉性和战斗力,大黄和自己一样,平时蔫儿吧唧的,但一旦有别的生物触犯到它,它总是往死里咬的。

  两年前镇子上有户人家养了条正宗的德国黑背,有一次被那家小孩牵了出来,在一群孩子的挑唆下,放狗去咬大黄。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看上去瘦不拉几的大黄,却是凶悍之极,根本就不顾那狼狗咬住了自己的尾巴,一口就死死咬住对方脖子,生生的将其喉咙给咬断掉。

  这一幕把当时在场的孩子和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大人都吓住了,从那天起,大黄的凶名也不翼而飞,那些孩子虽然厌恶秦风兄妹,却是再也不敢明着欺负他们了。

  所以此刻大黄没了声息,秦风相信,在自己那小屋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没有三四个成年人,根本就别想**大黄。

  “啊……”突然,一声男人的惨嚎声从那屋子里传出,声音凄惨无比,中间还掺杂着怒骂的声音。

  “肯定是大黄干的,大黄,妹妹,别急,我来救你们了!”

  将一直揣在怀里保温的烧饼驴肉扔到了地上,秦风脱去了破旧的军大衣,把装着枪头的木头盒子打开,将那闪烁着寒光的枪头取了出来。

  撕下一块破布缠在了枪头根部,秦风将其紧紧握在了手中,那冰凉寒冽的感觉透过破布传入到手心后,秦风的眼中闪过一道疯狂的神色。

  来到现在住的这个地方,除了一些孩子,秦风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所以他下意识里就认为,是当年残害父母的仇人追来了。

  这让秦风恐惧之余,心中也翻起了滔天巨*。

  由于妹妹太小,秦风一直都没敢回到以前生活的那个城市,对于父母是否死亡,也仅是他自己的推断,现在仇人找上门来,让秦风压抑了五年多的怒火,终于完全爆发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秦风趴到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从背着屋子大门的方向,缓缓的爬了过去,地上那些枯黄中带绿的草丛,将其身形完全遮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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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孙老大,你可没说这臭丫头还养了条狗啊?”

  在秦风那破屋子里,此时挤满了人,除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葭之外,还有郝老大、六子、张军龙和孙家两兄弟。

  不过此时六子的模样却是有些凄惨,他的右臂上血肉模糊,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红了,张军龙正拿着一条撕破的床单给他包扎着。

  “六子,我大哥也没讨了好,不也是被咬了一口吗?”

  孙老大的情况也不比六子好多少,右边大腿处的裤子已经被完全撕破了,却是被大黄生生了撕下好大一块皮肉。

  孙老2拿着一瓶二锅头往伤口处倒了上去,疼的孙老大忍不住惨嚎了起来,这也正是秦风在外面听到的惨叫声。

  “小声点,别把镇子上的人给招来了。”郝老大那平日里笑容满面的一张脸,此时也满是阴霾。

  他怎么都没想到,仅仅对付一个小女孩,就让六子身负重伤,要不是张军龙眼疾手快推了六子一把,怕是那一口能将六子的喉咙给咬穿掉。

  那大黄狗动作之快,咬人时那种不死不休的凶悍劲,就是心狠手辣的郝老大回想起来,也忍不住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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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8 19:11

  第十一章 惊变(中)

  “迟老板,你看我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是不是多少再补偿点啊。”

  孙家兄弟又不是郝老大的手下,看到郝老大绷紧了脸,心中也是不怎么痛快,事前谁也想不到那小子竟然养了这么一条恶狗啊?

  “孙老2,是你没查清楚情况,还有脸问迟老板要钱?”

  一旁疼的直抽抽的六子闻言大怒,他也算是**湖了,平时拐带孩子也不是没遇到过狗,但却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虽然这事儿也怪不得孙家兄弟,不过六子心中还是不爽。

  “哎,我说六子,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问迟老板要钱,又没问你要。”

  孙老2也是赖皮性子,他哥俩是本地人,虽说不受镇子上的人喜欢,但本家远近的堂兄弟也有十多个,招呼一声根本就不怕对方耍横的。

  “行了,都别吵了……”

  郝老大阴沉着脸制止了二人的争执,开口说道:“孙兄弟,回头我再拿五百块钱给你,算是给孙大哥的医疗费了。”

  行走江湖,固然要有武力震慑,但也是需要朋友的,就像当年“神枪”李书文仇家遍地,但也有不少可以肝胆相照的好友。

  所以在别人的地头上,郝老大还真不敢和孙氏兄弟翻脸,否则别说带走这俩孩子了,怕是他们连这镇子都出不去。

  “这还差不多……”

  孙老2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不过当他看到脚边那条大黄狗后,忍不住一脚踢了上去,“**,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老子晚上就剥了你的皮炖了你的肉,看你还咬不咬人?”

  “呜呜……”地上的大黄勉强睁开了眼睛,不过随之就沉沉睡了过去。

  大黄很悍勇不假,但就在它接连咬伤了孙老大和六子之后,却是被张军龙一针管扎在了腰上,整整一管子的麻醉剂打进去,别说一条狗了,就是一个人也撑不住。

  “终日里打雁,到头来被雁啄了眼睛!”

  六子也是狠狠的踢了一脚大黄,往日他要是知道有狗,一般都会准备个肉包子,里面放上老鼠药,直接就给毒死了,哪里会挨上这么一口?

  “少说几句吧。”

  郝老大给六子使了个眼色,看向孙老2说道:“还有个大点的孩子呢?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的车是下午四点的,这会可已经一点多了啊。”

  事情出了点差错,但是郝老大对孙家兄弟提供的货色还是很满意的。

  床上的这个小丫头虽然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但从脸型上能看出,长大后绝对是个美人胚子,所以刚才郝老大只是给她喂了**,却是制止了张军龙往她嘴里灌哑药。

  “迟老板,那小子最近好像在收破烂,这个几点回来……我也说不准啊。”

  听到郝老大的话后,孙老2皱起了眉头,他平时哪里会将俩拾破烂的小孩放在眼里,自然也不知道秦风兄妹的生活规律了。

  对方之前答应的那另外一千块钱还没到手,加上后面的五百,孙老2也这笔钱飞了,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去镇子上找找,反正那小子整日里都在镇子上转悠。”

  “好,就这么办!”

  郝老大点了点头,说道:“那小子应该认识你,你就说他妹妹得了病,让他赶紧回来吧。”

  “得嘞,那小子一准跑不掉,回头我再买点消炎药回来……”

  孙老2看了一眼大哥,摸起刚冲洗伤口剩下的酒瓶,往嘴里灌了口酒,起身就出了屋子,张军龙跟在他身后也走了出来,往屋子前后查看了一番。

  秦风兄妹住的这屋子,正面对着铁轨,后面也是一片空地,除了一个小树林外,视野十分开阔,倒是不虞被人悄悄靠近。

  “咣当……咣当……”

  就在孙老2刚刚走出屋子,远处传来了一阵汽笛声,一列火车驶了过来,这应该是一列运煤的火车,有二十多节车厢,速度开的非常慢。

  “孙兄弟,军龙,你们俩快点进来!”

  让郝老大紧张的是,这列火车开过屋子五十多米后,忽然停了下来,车头上跳下来个人,像是在检查着什么。

  “孙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郝老大压低了声音,俗话说身不正则心有虚,干着伤天害理的事,自然怕被人发现。

  “迟老板,没事,这是往电厂送煤的车,每天这时候空车都会回去的。

  孙老2满不在乎的往车头看了一眼,说道:“那人下来是加水的,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走,司机不会过来的。”

  孙家兄弟原本就是铁路上的职工,对铁路上的相关工作自然熟悉的很,孙老2知道,要不是供应着整个仓州地区电力的电厂需要,这一段铁轨早就被拆除掉了。

  “哦,那就好,孙兄弟,早点把那小子找回来吧。”

  听到孙老2的解释,郝老大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这会老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所以想快点解决了那男孩,赶紧离开这里。

  “放心吧,不过就是个毛孩子罢了,还能翻天?”

  孙老2笑着笑,口子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门,心里却是在想晚上是买点二锅头还是泸州老窖,和大哥庆祝一下。

  “哎呦,**,什么东西啊?”

  走出屋子二十多米后,孙老2忽然脚下一个打绊,整个身体往前扑倒在了地上,正当他想回头看时,猛的感觉腰眼子一沉,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在了身上。

  “孙老2,想死就别喊!”秦风压坐在了孙老2的身上,一只手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脖子,就是孙老2想说话也是开不了声。

  “告诉我,你们来我家干什么的?我妹妹怎么了?”

  小镇上有名的浪荡二流子,秦风自然认识,但是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却是想从孙老2口中得到答案。

  “嗯嗯……”孙老2拼命点着头,他听出来说话的是秦风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自个儿居然一点都反抗不得。

  不过孙老2打定了主意,只要他一松开手,自己马上就把屋里的人给喊出来,这么一个小屁孩,想必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救命……”

  见到孙老2老实了,秦风稍稍松了下胳膊,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胳膊刚一松开,孙老2就扯着嗓子要喊起来。

  “**,该死啊!”

  这一声喊,吓得秦风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就在此时,那列火车忽然拉响了一声汽笛,将孙老2的救命声遮掩了下去。

  而孙老2再也没有机会喊第二声了,因为他忽然感到后心一凉,整个人的意识就变得模糊了起来,在他人生最后的时刻里,只闻到了鼻端那淡淡的青草味道。

  “我……我杀了人?”

  当秦风将那枪头隔着厚厚的棉袄插入到孙老2后心,又将其拔出来后,一股急涌而出的鲜血喷了他满脸都是,秦风呆呆的坐在了孙老2身边,大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曾经无数次臆想着要干掉伤害父母的那些坏人,但秦风毕竟还是个孩子,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凶残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将欺负妹妹的那些男孩鼻子打出血,哪里经过这种场面?

  “想要欺负我们的人,都要死!”

  一滴鲜血流淌进秦风的嘴里,那股子咸咸的略带腥臭的味道,让他清醒了过来,原本迷惘的眼睛忽然坚定了起来,并且露出了一丝疯狂。

  从父母被殴打莫名失踪之后,妹妹秦葭就成了秦风唯一的逆鳞,别人可以轻辱他,但绝对不可以伤害自己的妹妹,来到小镇后打过的几次架,都是因为妹妹受了欺负。

  小屋中传来的鲜血味道,让秦风下意识的认为妹妹受到了伤害,这让他心中的彷徨和害怕都变成了愤怒,这其中还掺杂着一丝刚杀过人后的兴奋。

  人在受到刺激之后,一般分为两种表现,一种是沉默害怕萎靡不振,一种却是精神亢奋情绪激动,无疑……秦风正是属于后者。

  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秦风站起身来,右手紧紧握着那没有沾染丝毫鲜血的枪头,缓慢但却坚定的往自己的“家”走去。

  在杀掉了孙老2之后,秦风发现,杀死个人好像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手中锋利无比的枪头也给了他信心,秦风并没有再掩饰自己的身形。

  “孙兄弟,你怎么还没走啊?”

  当秦风来到没有关门的屋子前面后,遮挡住了正午射向屋内的阳光,郝老大见到门口出现了个人,下意识的就认为是孙老2。

  “不对,你是谁?”

  不过郝老大很快就发现自己看错了,站住门口的那个人虽然也有一米七左右高,但身材却是异常的消瘦,由于秦风背向阳光,所以一时间屋里的人也没能看清他的面目。

  “**,怎么这么多人啊?”

  虽然父母失踪后,秦风在社会上厮混了四五年,但他极少骂人,不过今儿却是粗口连连,脸上也变了颜色。

  因为秦风发现,屋子里的人并不是他所想象的只有孙老2和刚才出去的那个人,里面一共有四个面色不善的男人正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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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8 19:12

  第十二章 惊变(下)

  “小伙子,你是谁啊?”

  虽然郝老大有些怀疑出现的这个人就是秦风,不过一来孙老2没有回来,二来秦风应该只是十二三岁,个头也不应该这么高,所以郝老大这才出言问道。

  “你们是谁?我是秦风的朋友刘子墨,过来找他的。”

  右手背在了身后,紧紧攥着那把枪头,秦风很努力的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妹妹躺在床上,但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体表上的伤害。

  “不对,他就是秦风,他就是秦风那小子!”

  就在秦风准备走进屋子,趁着郝老大几人不注意先解决掉一两个人的时候,靠在屋子一角的孙老大,却是看清楚了秦风的样貌,大声喊叫了起来。

  “什么?他就是秦风?”

  坐在椅子上的郝老大猛地站起身来,他的心思远比其他人都要慎密的多,这孙老2刚刚才出去,如果见到秦风,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孙老2遭遇什么不测了。

  “你们这些坏人,都给我死吧!”

  秦风的反应也不慢,就在郝老大刚站起身的时候,他突然窜入到了屋子里,右手往前一探,锋利的枪头无声无息的就插入到了六子的胸口之中。

  之前已经干掉一个孙老2了,秦风知道这件事无法善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将所有的人都给杀光,然后带着妹妹亡命天涯。

  偷师五载,秦风对人身要害自然是熟悉无比,这一下出手毫不留情,直接就刺穿了六子的心脏,握着枪头的右手竟然没有丝毫的颤抖。

  “你……你敢杀我?”

  就算六子听到了孙老大的话,也完全没有想到,像秦风这么一个小孩子,居然敢用东西捅自己,看着胸口激射而出的鲜血,他的眼中还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只是六子再也无法听到答案了,这句话刚问出口,他的意识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整个人随之瘫倒在了地上。

  而秦风此时已经窜到了孙老大面前,一道寒光闪过,孙老大的喉咙处就被捅开一道口子。

  顺着那口子一拉扯,郝老大的脖子被锋利的枪刃割开了大半,血管中掺杂着空气的鲜血,顿时狂涌而出,喷的秦风一头一脸都是血迹。

  孙老大怎么都不会想到,一时的贪婪,竟然会葬送自己和弟弟两条人命。

  不过就算他此时产生悔意也于是无补了,双手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的身体不断抽搐着,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妈……**,这……这还是人吗?”

  饶是郝老大作恶多端,手下也有好几条人命,但见到这血腥的一幕,整个人也是愣住了,这孩子杀起人来犹如杀鸡一般,简直就像是失去了人性。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秦风两枪捅死两个人,就是郝老大也感觉腿脚发软,刚刚站起的身子,差一点就坐回到了椅子上。

  “舅舅,你先出去,我来对付他。”

  就在秦风对着郝老大冲过来的时候,张军龙却是反应了过来,伸手抬起屋里那张唯一的桌子,对着秦风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去。

  连杀两人的秦风眼中满是血丝,不过头脑还保持着冷静,身体一侧,让过了砸来的桌子。

  “啊,军龙,干掉他!”

  桌子砸在地面上的声音让郝老大如梦方醒,正要冲出屋子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到了床上的小女孩,心中一动,伸手将女孩抱了起来。

  “放下她!”

  看见对方抱起了妹妹,秦风大急,连忙将身体横在了门口,想拦住要出屋的郝老大,却是突然感到头部一疼,脑子嗡嗡作响起来。

  “臭小子,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站在秦风身后的张军龙脸上露出了狞笑,他在扔出桌子后,发现靠着墙的地方立着一根顶门棍,趁着秦风转身的时候,却是一棍子打在了秦风的头上。

  “妹妹?”

  使劲晃了下脑袋,秦风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片血红的颜色,依稀能看到妹妹已经被那个中年人抱出了屋子,他根本就没去管身后的张军龙,抬脚就要去追抱走妹妹的人。

  “还想跑?”

  张军龙怪叫了一声,又是一棍子对着秦风的脑袋砸去,这一棍他倾注了全身的力气,要是砸实在了,一准能要了秦风的命。

  到底是练了五年多的武把式,就在脑后传来风声的时候,秦风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下意识的将头一缩,身体半侧了过去。

  但秦风还是没能避过这一棍,只听“咔嚓”一声响,秦风的左臂软哒哒的垂了下去。

  肩膀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反而让头部遭到重击变得意识有些模糊的秦风,骤然间清醒了过来,没等张军龙再抬起棍子,秦风口中已然发出一声怒吼,瘦弱的身体猛地向后靠去。

  这一靠,用的正是八极拳中的贴山靠,只是秦风终究还没成年,这一记贴山靠并没有刘老2撞倒围墙的威力,只是震得张军龙后退了几步,胸口一阵气闷。

  但就是这几步,却是让秦风转过了身子,透过被鲜血遮掩着的双眼,看到了张军龙的位置,右手一划,一道寒光闪过,枪头准确的割断了张军龙的咽喉。

  “**,六子,**你亲妈!”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为了防止秦风从背后偷袭他,一直是倒退着出了屋子的郝老大,将这一幕完完整整的看在了眼中,一股寒气从心头升起,嘴上更是破口大骂。

  要不是六子出的什么馊主意,自己这会早就坐上回去的火车了,哪里会遇到这么个杀神?此时的郝老大,简直恨不得在六子的尸身上再踹个几脚。

  现在郝老大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远远的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什么亲外甥,现在都已经顾不上了,郝老大做梦也没曾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个半大孩子给吓破了胆。

  “咣当……咣当……”

  停靠了大概十多分钟的那列火车忽然缓缓的开动了起来,最后面的三个平板车厢,缓缓从门前开过。

  郝老大眼睛一亮,连忙将怀里的小女孩扔了上去。

  死了那么多人,这绝对会是个震惊全国的大案,郝老大知道,自己要是坐客运火车走,肯定逃不过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以他犯下的案子,那绝对是个枪毙的下场。

  但是跟着这货运火车去到下一个城市,自己逃脱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至于这个小女孩,只是郝老大在见识了秦风的凶残后,下意识的将其带在身边的。

  “站……站住!”

  此刻的秦风,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刚才的那一靠和一刺,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硬撑着追出了屋子,炙热的阳光迎面照在脸上,让秦风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嗯?他……他是真的不行了,还是装的?”

  见到秦风摔倒在地,并且是一头一脸的鲜血,正准备往火车上爬的郝老大犹豫了一下,不过也就是犹豫了那么一瞬间,郝老大又抓住了缓缓开动的火车。

  有些人可能不明白了,郝老大怎么着也是手上见过血的人,怎么会这么不堪呢,其实他的这种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人类是有智慧的生物,在遇到一些对神级刺激极大的事情时,大脑会做出一系列的反应,当那种刺激超过了个人的承受底线的时候,人就会崩溃。

  此时的郝老大就是如此,秦风的凶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孙老大那脖子被割开一半鲜血狂涌的景象,早已让他崩溃掉了。

  “别……别跑,还……还我妹妹!”

  倒在地上的秦风抬起了头,看着逐渐将要远去的火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右手用力一甩,枪头脱手而出。

  虽然秦风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是准备却是不错,靠着枪头的锋利,居然扎中了郝老大的肩膀。

  感受到肩后传来的剧痛,郝老大吓得是魂飞魄散,他还以为秦风追来上来,撑着平板的双手一软,却是从火车上摔了下来。

  “没有追上来啊。”

  在摔倒的一瞬间,郝老大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躺在门前的秦风,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还还没等他这口气完全吐出的时候,瞳孔猛的放大了。

  “不……不要啊!”

  郝老大口中发出一声凄惨之极的呼叫,但叫声刚出口就戛然而止,被那轰隆隆的火车行进声完全淹没掉了。

  原来,郝老大没有注意,他摔下来的位置,正好是两节车厢接轨的地方,没等他起身,那车轨就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当最后两节节平板车厢驶过后,路轨上的景象让人惨不忍睹,郝老大的两条大腿和身体已经完全分家,一双死不瞑目的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睛,茫然的望着天空。

  “我这是在哪?哥……哥哥?”

  平板火车上的秦葭,这时忽然醒了过来,**带来的后遗症让她的神智还不是很清楚,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后,秦葭发现了十多米外倒在地上的哥哥。

  不过就在此时,火车忽然一个加速,原本就没站稳身子的秦葭,一头栽倒在了甲板上,顿时又晕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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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8 19:13

  第十三章 大案

  “别,别开走,小葭,你跳下来啊!”

  迷迷糊糊之中,秦风好像听到了妹妹的喊声,不过当他吃力的睁开眼睛后,眼前却是血红一片,耳边传来了火车远去的声音。

  挣扎着站起了身体,随之又跌倒在了地上,张军龙那两棍子打的着实不轻,要不是一口气强撑着,秦风早就晕迷了过去。

  “呜呜……”

  正徒劳的尝试爬起来的秦风,忽然感到脸上传来一阵凉意,却是刚才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大黄也醒转了过来,摇晃着身体正舔着秦风头上的伤口。

  “大黄,去……去找小葭,她……她在那列火车上!”

  秦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指向火车开走的方向,大黄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转身摇摇晃晃的沿着铁轨追了下去。

  见到了大黄的举动,秦风心中一松,顿时感觉眼前天昏地转起来,面前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觉。

  三个小时之后,在这处平时极少有人来的铁路小屋前,已经是站满了人,有穿着警服的**,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足足有二十多个。

  只是人虽然不少,但现场却静的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住了,就是其中那个已经有三十多年警龄的老刑侦,嘴角也在不断抽搐着。

  “呕……”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法医终于忍不住呕吐了出来,即使戴着厚厚的口罩,但那铁轨上被碾成肉泥的身躯所散发出来的气味,还是让她连昨夜尚没来得及消化的食物尽数吐在了地上。

  女法医的呕吐带来了连锁反应,就是那些平时自诩硬汉的刑侦队员们,也是一个个跑到远处吐了起来,等回到现场的时候,一个个均是脸色煞白。

  “凶残,太凶残了,这……这简直是灭绝人性啊?”

  一个长着国字脸的中年人嘴角还残留着呕吐物,他中午吃的那大半个猪肘子,算是白吃了,肚子里还时不时往外犯着酸水。

  “小李,你把情况给说宋局长说一下吧!”

  中年人叫做赵志建,是这片辖区的分局局长,而那位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头,则是市局主管刑侦业务的宋副局长。

  仓州虽然民风彪悍,但人也是非常质朴的,平时最常见的案子也不过就是打架斗殴致死的,像眼前这种死亡五人的大案,从解放后到现在都是屈指可数的。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除了**局领导亲临现场之外,市里领导也给予了很大的重视。

  不过刚才过来的那位副市长,显然没有经受过血与火的考验,在看到现场之后马上吐的头昏眼花,跟随着拉着一个还有口气的嫌犯救护车,一起送到了医院。

  “是,局长,我也是接到报案才过来的。”

  一个穿着警服大约三十四五岁的男人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他是小镇派出所的副所长,也是除了那个牧羊人之外,第一个来到现场的,当时所受到的惊吓,直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原来,在血案发生之后,一个经常到这附近放羊的羊倌,最先看到了这血腥的场景,吓得他连滚带爬到小镇的派出所报了案。

  当时派出所一共过来了四个人,带队的就是这位李副所长,他也算经验丰富,在一阵呕吐之后,马上保护好了现场,并且立刻向上级部门做了报告。

  “宋局长,在屋里发现了这个……”

  正在李副所长进行着汇报的时候,一个带着手套的法医拿过来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放了一条手帕。

  “局长,这个手帕上含有高浓度的乙醚,在一个死者身上发了装有乙醚的瓶子,应该是他带来的。”法医将初步勘察现场的结果说了一下。

  宋局长点了点头,看向了李副所长,开口问道:“李所长,死者的和那个伤者的身份搞清楚了没有?”

  “报告局长,死者里面有两个人我都认识,另外伤者我也认识。”

  李副所长苦笑了一声,说道:“屋外死的那个,还有屋里面咽喉被割断的,这两人都姓孙,是镇子上的居民,是一对亲兄弟,至于昏迷的那个孩子,是五年前流浪到这里来的,他还有一个妹妹……”

  小镇上的人口并不是很多,尤其是孙家兄弟这样被判过刑的浪荡子,更是在派出所里挂了号的,是派出所的重点教育分子。

  而对秦风兄妹,李副所长也不陌生,因为秦风前几个月还找他去打听如何帮自己和妹妹在这里挂个户口,在李副所长的印象里,这是个很稳重的孩子。

  听到李副所长的话后,宋局长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案情基本上清楚了,死亡的这几个人,应该是怀着某种目的来到这里的,谁知道目的没达成,反而被那孩子杀了个干干净净,这事儿……”

  在进入到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各地拐卖妇女儿童的案件陡然变得多了起来,通过现场发现的含有乙醚的手帕和李副所长的汇报,经验丰富的宋局长已经可以给案子定性了。

  只是宋局长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么凶残的场面,居然是那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孩子干下来的,这要有多么大的仇恨才能下如此杀手啊?

  正在分析案情的时候,一人快步走到宋局长面前,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局长,医院那边有消息了,那个孩子已经醒了。”

  “小赵,咱们先去医院吧,让人调查下另外几个人的身份。”

  向停在铁轨旁的警车走到一半的时候,宋局长停住了脚步,吩咐道:“这个案子可能牵扯到未成年人,暂时不要扩大,不要在镇子里造成很坏的影响。”

  就在前不久,那位老人刚刚南巡完毕,发表了一系列发展经济的重要讲话,宋局长可不敢让这一类的恶性案件破坏了市里的大好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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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这是在哪里啊?小葭,小葭呢?”

  秦风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在梦中他见到了父母,还见到一些长得凶神恶煞般的人,只是没等这个梦做完,他就清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色和那弄弄消毒水的味道,秦风知道自己应该是被送到了医院,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喊起了秦葭的名字。

  “小伙子,不要乱动,你这伤可不轻,说不定就会留下脑震荡的后遗症。”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按住了秦风的身子,他是这个医院最有名的的脑外科专家,秦风一系列的诊断都是由他做出的。

  不过这位大夫并没有去案发现场,并不知道秦风做下了什么事,否则在给他治疗的时候,怕是手也会发抖吧?

  “妹妹,我妹妹呢?”

  秦风对于自己的伤势根本就不在乎,此刻在他心里,只有妹妹,因为父亲当年将他藏到衣柜里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要照顾好妹妹。

  “你叫什么名字?铁路边的案子是你做下来的吧?”

  就在秦风想抓住医生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却是被拷在了病床两边,在医生身后,还站着两位穿着警服的**。

  “我妹妹呢?那人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秦风没有回答**的询问,而是一个劲的在追问妹妹的下落,他在最后那一刹那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并不知道自己投掷出去的枪头刺中了郝老大,导致下跌下火车身亡。

  “你妹妹是谁,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再来说你妹妹的事,你知道你犯下多大的案子吗?”

  病房里的两个**都很年轻,加入警队不过两年出头,遇上这么大的案子,要是在他们手中有了突破,那绝对能给自己的警队生涯增光添彩的。

  “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我妹妹在哪里?”

  对于**的问题,秦风听若未闻,他迫切的想知道妹妹的下落,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双手拉扯的病床“嘎嘎”作响。

  “你想干什么?”

  病床前的两个**被吓了一跳,他们此刻才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大男孩可不是个善茬,那屋子里血腥的场景,让他们现在想起来还有中呕吐的冲动。

  “你们想干什么?对付一个孩子,用得着拔枪吗?”

  就在此时,病房大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满头白发的宋局长走了进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两个警员,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先出去吧。”

  赶走了两人之后,宋局长看向秦风,轻声说道:“小伙子,我也想帮你找到妹妹,可是……你要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妹妹去到什么地方了?”

  其实宋局长到了有一会了,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到了,他能看得出来,这个男孩对自己的妹妹很在乎,而案子的突破口,应该就在那个失踪的小女孩身上。

  “小葭被那人带上了火车,对,就是火车,每天下午,那列火车都会经过我们家的!”

  宋局长柔声细语的话,让秦风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8 19:14

  第十四章 囚笼(上)

  “还有个女孩被扔在了火车上?”

  听到秦风的话后,宋局长马上叫过一个**,说道:“去查一下那列火车的起始地点,马上派人过去,把那个孩子找回来。”

  做了几十年的老刑侦,宋局长自然知道,这审讯犯人也是要将策略的,有时候满足犯人的一些条件,反而会使审讯工作进展的更加顺利。

  果然,在他下达了寻找小女孩的命令后,秦风焦急的脸色变得缓和了下来,也没有一进门时的那种敌意了。

  “谢谢,谢谢爷爷!”秦风看了看被铐住的双手,冲着面前的老人表达了谢意,那质朴的样子,甚至让宋局长对自己的推测都发生了怀疑。

  宋局长也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小伙子,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吧?”

  听到老人的话后,秦风心中一紧,不过还是脸色未变,坦然的说道:“没错,是我杀的,他们闯到我家里来,要打我和带走我的妹妹,我这是自卫!”

  秦风虽然是个流浪儿,但并非是个法盲,平时除了习武和拾破烂之外,他最喜欢的就是看书,而秦风的那间破屋子里,最不缺的也是书。

  从连环画小说到文学典籍以及法律知识,秦风都曾经看过,他依稀记得,未满十四岁的少年犯罪,是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而秦风只不过刚刚过完十三岁生日,就算他把天给捅破了,**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所以之前秦风才会毫无顾忌的下了杀手。

  “自卫?你知不知道还有个自卫过当的罪名?”

  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少年,宋局长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曾经见过无数罪恶满盈的犯人,但从来没见过像秦风这般,在手刃了五个人之后,竟然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和妹妹是流浪到这里的,而且我才13岁,也没上过学,不懂你说的什么叫自卫过当……”

  秦风摇了摇头,从数年前家中遭遇变故之后,他对**一直都没什么好感,要不然那日父母失踪以后,为何还会有人守在自家门前,为何**没有去抓那些坏人?

  这也是秦风带着妹妹远走他乡的主要原因,他那会在心中就下意识的对**产生了不信任,眼下面对一病房的**,也是不愿意多说什么。

  “你才13岁?这……这怎么可能?”宋局长倒是没在乎秦风的态度,不过却是被他的话给震惊了。

  秦风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稚气,但个子很高,加上有着少年人很少见的成熟,看上去足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而且以秦风杀人的狠辣手法,就是一些江湖老手都办不到,宋局长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秦风所说的年龄。

  “我五年前带着妹妹来到这里的,镇子上的人都知道。”秦风也没争辩,这半年多在刘家吃喝,他的身体足足窜高了七八公分,看上去已经像个小大人了。

  宋局长闻言皱起了眉头,转脸对着身后一个干警说道:“小吴,马上去镇子上调查。”

  虽然这件事起因不在秦风身上,但是他那一怒杀人的心性,却是让宋局长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有可能的话,宋局长是想把秦风送到少年管教所去劳动改造几年。

  要知道,像秦风这类无父无母又做出了惊天血案的流浪儿,如果不经过正确的引导,任其流落在社会上,恐怕以后还会对社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只是按照国家刑法规定,不满14周岁的人不需要负刑事责任,但是还有一条,那就是已满14周岁不满16周岁的人,如果犯有特别严重的罪行也要承担刑事责任。

  秦风连杀五人的行为,已经算是极为严重的罪行了,不过他要真的是13岁的话,宋局长也是拿他没什么办法的。

  “你讲的情况我们会查明的,你先好好养伤吧。”

  有些挠头的宋局长结束了和秦风的对话,他还要急着回去向领导报告呢,毕竟在民风相对淳朴的九十年代初期,这种案子还是十分骇人听闻的。

  “你们要把我怎么样都行,但是要找到我妹妹!”

  在宋局长走出病房的时候,秦风喊了一声,秦葭虽然也是个鬼精灵,但今年才八岁,秦风最怕就是她流落在外面受到什么伤害。

  宋局长点了点头,脚步却是没停,这个案子让他的心情十分沉重,谁都无法想到,这么一桩血案居然是个孩子做下的。

  ---------

  虽然之前下达了**消息的命令,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秦风杀掉孙家兄弟的事情,没几天的功夫,就在小镇流传了出去。

  孙家也是小镇上的大户,固然这兄弟俩不争气,但他们老头子却是与人为善,在镇子上的人缘很好。

  丧子之痛,而且一死还是两个儿子,让孙老头联合了一众孙氏族人开始了上访,要求严惩凶手,小镇上出了个杀人恶魔的消息也是不翼而飞。

  这让**局的工作变得被动起来,因为经过他们的慎密排查,原本等在火车站的齐保玉,在火车站被**后,由于行踪诡秘举止慌张,被当场抓获。

  由此郝老大等人的身份和作案动机也都暴露了出来,死去的几人除了孙家兄弟之外,一个个均是有血案在身。

  按照齐保玉提供的线索,两地警方合作,将那个沿海城市的乞讨集团连根拔起,算是为社会除去了一个毒瘤。

  只是在对秦风的处置上,让市局的领导们感觉很为难,关键点就在秦风的年龄上,因为秦风咬死了自己未满十四岁,按照国家刑法,是不能判刑的。

  不过孙氏族人的不断上访,也让**局的领导们伤透了脑筋,在数次市领导小车被拦后,市里下达了从快从重处理这件案子的指示。

  两个多月后,法院对这件案子进行了宣判,在判决书中,他们将秦风的年龄定位在了十四岁。

  由于秦风已满十四岁未满十六岁,因为案情严重,但念起年幼而且有情而原,给予从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考虑到把未成年犯和成年犯一起关押改造,不利于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在判决书下达之后,秦风将被送往省城唯一的少年管教所。

  而在整个沧州地区,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整顿武校的活动,对武校学生的武风武德教育,提出了严格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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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送往管教所的前一天,刘子墨在父亲的带领下,再次来到了看守所,看着被剃了个秃头的好友,他有些无言以对。

  “阿风,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把枪头交给你的。”刘子墨比秦风还要小一岁,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了起来。

  刘子墨得到秦风杀人的消息,还是在半个月之前,当时他马上缠着父亲回到了仓州,想为秦风开脱。

  只是他们回来的晚了,秦风的案子已经是尘埃落定,而且由于枪头的事,还差点将刘家牵扯进来,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此事摆平。

  “子墨,找到我妹妹没有?”

  秦风看着刘子墨,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反倒是在看守所呆着有吃有喝的,他的身体变得强壮了不少。

  但是秦风眼中的阴霾,却是让人有些望而生畏,他并不在乎自己被判处了什么样的惩罚,而是一直在牵挂着那唯一的妹妹。

  刘子墨不敢去看秦风的眼睛,低下了头说道:“对不起,阿风,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找小葭,可……可就是找不到她,大黄也没能找到小葭!”

  “小葭,你究竟在哪里?”秦风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右手紧紧的攥了起来,连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感觉到疼痛。

  对于这个消息,秦风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因为就在昨天,那个宋局长来见过他,告知曾经发动了两个城市的干警,但就是没有找到秦葭。

  按照宋局长的话说,秦葭或许在那列火车中途下了车,很有可能被什么人家给领养了也说不准,这也是秦风一直用来安慰自己的话。

  童年的艰辛,让秦风和妹妹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成熟,秦风相信,妹妹一定会没事的,而他们两兄妹,也一定有相见的时候。

  看到儿子伤心的样子,跟着一起前来的刘子墨的父亲开口说道:“秦风,你放心,我会一直让人去寻找小秦葭的,你安心服刑,有什么事就给刘叔叔说。”

  刘子墨的父亲和大哥一同掌管家族生意,钱是不缺的,仅是这段时间,他就在那列火车的沿途城市打满了寻人广告。

  “谢谢刘叔叔,我一定早日出来。”

  听到刘父的话后,秦风恢复了平静,只是这种平静,却是让刘子墨的父亲感觉有些心悸,谁也不知道平静背后是否有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从小就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变故,秦风要远比一般的孩子来得成熟,他早就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从判决书下达的那一天,秦风就已经打好了主意。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8 19:16

  第十五章 囚笼(下)

  在看守所内被关押了近三个月后,一辆警车停在了看守所外面,带着手铐的秦风被送往省城少年**所,这桩震惊了小镇的血案,最终落下了帷幕。

  虽然看上去人们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原本遍地都是的武校,被关闭了一大半,这或许就是秦风学武伤人所带来的后遗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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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省城石市城郊,正是有名的太行山,太行山教下,有一座戒备森严的高墙大院,在高达五米的围墙上,拉着一道道的电网。

  这就是去年才落成的冀北省少年**所,由于财政紧张的原因,这座**所原本是省监狱改建的,除了里面的犯人都被押送到别的监狱之外,原先的狱警却都保留了下来。

  “秦风,十四岁,犯故意杀人罪被判有期徒刑五年,进去吧!”

  在**所的值班室里,送秦风的干警和管教们完成了交接,在被拍了大头照后,秦风领到了一身蓝色的服装,同时已经长了寸许长的头发,又被刮成了秃瓢。

  完成了入狱前一系列手续后,一个三十出头的干警来到了秦风面前。

  “秦风,我是你的中队长李凡,以后你的改造和学习都由我负责,你还年轻,希望你能放下包袱认真改造,争取早日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按照规定,李凡对秦风讲了一遍**所的规矩,不过眼神却是很好奇的在秦风身上打量着。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曾经有个电影红极一时,那就是少年犯,这部作品提出了“挽救孩子、造就人才”的观点,提醒人们重视犯罪少年的心理变化和生活环境,增强人们的社会责任感。

  随着少年犯罪现象的增多,国家也加大了对少年犯改造的管理投入,李凡就是一位从事少年犯罪心理学的专家,在督促犯人改造的同时,他也在研究着这些孩子们的心理。

  不过从秦风的眼中,李凡却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这个孩子表现的十分平静,没有一般少年犯进来后的惶恐害怕,也没有那种狂躁不安的样子,平静的让李凡心里居然有些发憷,他可是知道秦风犯下的案子的。

  “队长,我知道,我会认真改造的。”看着面前穿着警服的李凡,秦风淡淡的点了点头,从宣判书下达的那一天,他就没准备老老实实的去服刑。

  在进入这座由监狱改造成的**所大门时,秦风就在默默的观察着,**站岗的哨位,大门和狱室警戒线的距离,都被秦风收入到了眼底。

  “好了,小王,你带秦风去监室吧,另外让他认识他的室友。”

  李凡盯着秦风看了好一会,这才吩咐身边的一个管教将秦风带了下去,当秦风离开了他的视线后,李凡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李队,看你对这小子挺在意啊?”

  李凡对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管教笑了起来,他叫周大龙,是李凡的副手。

  最开始的时候,周大龙对一个三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当自己的领导很是抵触,但一年多下来,周大龙却是心服口服,在对少年犯的管教上,李凡的确很有一手。

  李凡摇了摇了头,说道:“这个犯人有点特殊,好好观察他一下。”

  秦风自然不知道刻意低调的自己,还是被人给盯上了,不过就是知道他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一有机会,他一定要逃脱这个牢笼的。

  “秦风,他是你们的组长,叫李天远。”

  王姓管教打开监室的大门口,冲着一个健壮的年轻人招了招手,说道:“来了个新人,李天远,就交给你了,让他好好背背监规,另外把作息和学习的时间给他说一下。”

  “王管教,您就放心吧,来我这儿,是龙他也得盘着!”

  那个看上去差不多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答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将管教送出了监室。

  要说国家对少年犯的管教工作,还真的是挺重视的,原本是通铺的监房,也被改成了上下铺,中间有张桌子,此时十来个半大小子围着桌子坐了一圈,正在背着监规。

  只是当王姓管教离开后,那些一本正经的小子们顿时一拥而上,将秦风给围了起来,想想也是,能进入到这里的少年,有哪一个是好孩子?刚才的样子只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小子,叫什么名字?犯什么事儿进来的?给爷念叨念叨……”

  那个在管教面前恭恭敬敬的李天远,此时却是换了副表情,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根香烟叼在了嘴上,一个少年连忙给他点上了火。

  另外还有两个人,则是站到了监室的门口往外望着,他们这是望风的,只要有管教走过来,马上就会提醒监室里面的人。

  “小子,老大问你话呢,没听到啊?”看到秦风似乎有些发傻,一个少年推搡了他一把,眼中露出了凶光。

  少年**所没有监狱的管理那么严格,也很少有重体力的劳动改造,大多时间里,这些少年犯都是在上**课和学习,日子可与说是非常枯燥。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每进来一个新犯人,都会让他们大喜过望,因为欺负新犯人,一向都是监狱或者**所的传统,只要不死人或者致残,就是管教们也很少去过问的。

  “我叫秦风,是因为打架进来的。”

  被那少年推了一下,秦风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一副害怕的神色,开口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敢打架了,你们别打我啊。”

  “瞧你那点出息,打架算个屁啊,爷可是杀过人的!”

  看到秦风的样子,一群少年哈哈大笑了起来,在九三年这会,就是成年人的有组织犯罪都不多,更不要说这些少年了。

  大多数少年犯,都是因为家庭疏于管教,在社会上打架争强好胜斗殴被抓进来的。

  但是受到港台一些黑帮电影的影响,这些少年心里并不认为自己做的不对,就算进到管教所里,一个个也像好斗的小公鸡,每天总会发生那么几次打架事件。

  就像李天远,他在监室里组长的位置,虽然是监室众人一致推选出来的,但在推选之前,他却是用拳头拉的选票,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在这个地方也是颠补不破的真理。

  “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一看就是个软蛋。”

  李天远鄙夷的看了一眼秦风,说道:“去那边蹲马步,然后背监规,晚上爷要检查,错一个字就别吃饭了。”

  这些半大孩子虽然不懂得什么叫做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但是他们整人的手段却是不少,每个新进来的少年,都会被惩治一番。

  “是,老大!”

  秦风表现的很温顺,带着妹妹流浪了四五年,他什么样的白眼没有遭受过?如果事事反抗的话,怕是早就被人给打死掉了。

  更为重要的是,秦风不愿意暴露出自己会武术,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过多的展露自己,对秦风的逃跑大计没有什么好处。

  秦风的表现让李天远等人感到很是无趣,秦风摆着马步摇摇欲坠的样子虽然很可笑,但居然一直站到了吃晚饭,让李天远也没找到揍这小子一顿的由头。

  晚饭倒是吃的还不错,比看守所要好多了,两菜一汤一荤一素还有一盘咸菜,馒头管饱,只是那盆荤菜,被李天远端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有几个和他关系好的人可以吃到。

  对于秦风而言,就是啃咸菜吃馒头,那也是很好的待遇了,对于李天远几个人不断挑衅看着旁人的目光,秦风一直都在低着头。

  吃过晚饭后,少年们被集中到了一个大房间里,统一观看新闻联播,在这个房间里,集中了**所东区十二个监室,一百多个少年。

  每个监室的少年都是坐在一起的,用的是那种塑料小板凳,不过电视室的气氛似乎并不是太好,一些少年都在相互瞪着眼睛。

  “老大,那姓吴的又拿眼睛瞪你,咱们**吧?”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秦风知道说话的这个人叫江平,是犯盗窃罪给抓进来的,这小子很有眼色,擅长溜须拍马,所以进来后一直跟着李天远,没有吃过什么亏。

  至于李天远,在秦风眼里,只是个没脑子的家伙罢了。

  李天远今年十六岁,是石市本地人,在六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爹娘各自组建了家庭,谁都不愿意要他这个拖油瓶,李天远就一直跟着爷爷长大。

  由于爷爷年龄大了,也管不了他,十一二岁的时候李天远就辍学了,跟着一群比他大四五岁的社会小青年厮混,在那种氛围里,又怎么能学得了好?

  最开始的时候,李天远还只是跟在那群孩子后面摇旗呐喊,逐渐胆子也变大起来,打架的时候也敢往前冲了。

  在李天远这个年龄,感觉横着膀子走路,被别人害怕,是很威风的一件事,加上还能从一些学生身上敲诈些钱财,李天远对这种日子十分满意。

  在李天远十五岁的时候,由于身体强壮敢打敢拼,他已经成为那个小团伙的老大了,而**,也在这个孩子心中开始膨胀起来。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8 19:17

  第十六章 群架

    早期的社会混混,说实话,大多都是以打架斗殴为荣,最多不过就是在饭店吃点霸王餐,在溜冰场调戏下女孩,偷抢的现象还是比较少的。

  但是到了九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后,贫富差距开始慢慢凸显了出来,人们的价值观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最被人看不起的个体户,反倒是成为有身份有脸面的人。

  往日的那些老混混们,大多都利用早期打下来的威名,转行干起了饭店或者货运站之类的生意,都逐渐富了起来。

  而像李天远这样的半大小子,一来没那经济头脑,二来也没本钱,于是就将目光盯在了学生的身上,学校门口也就成了他们勒索敲诈的地方。

  等到港台的黑帮片子进入**之后,他们更是学着电影里面的内容,划分起了地盘,李天远带着十多个毛孩子,占据了两家学校和一个台球室。

  李天远不知道,他们的这种行为,已经初步具备**的雏形了,而**敛财的过程中,伴随的是暴力。

  很快李天远的小团体就和别的帮派发生了争执,那也是一帮辍学的坏孩子们组织的,起源就在于那个台球室。

  最初李天远的一个小兄弟,在台球室被另外一帮人打了一顿,言语间满是对李天远的挑衅。

  这让李天远感觉丢了面子,召集了十多个人,在对方又一次来到台球室的时候,两个帮派之间,发生了混战。

  早有准备的李天远这边是全副武装,链子锁铁棍砍刀都是已经准备好的,两者一接触,那边顿时吃了大亏。

  这些半大孩子几乎都没有什么社会经历,他们也缺少对生命和法律的畏惧,一个个下手狠辣无比,当混战结束后,对方有一人当场被砍死。

  像这样的街头殴斗,对社会的负面影响极大,加上又死了人,警方的反应非常迅速,还没有过24小时,就将涉案人员全部抓捕归案。

  但是将人抓进来后,警方就有些傻眼,因为这两个帮派参与到斗殴里的人,全都是未成年人,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居然才11岁。

  不过不重判不足以平息民愤啊,加上又死了人,最终两个帮派里各有一个人被判处了**一至三年的刑罚。

  其实杀人的并不是李天远,当时他拿的是把链子锁,而死亡那人的致命伤,则是脖子上砍断了动脉的一刀。

  只是李天远年龄虽小,但受到小说和电影的毒害实在太深,做为老大,要以身作则,将所有的罪行都担当了下来。

  巧的是,李天远和对方被关进来的那个叫聂元龙的人,都在这个少管所,于是两人在这里面又开始了争斗。

  李天远胜在身体强壮,能打敢拼,凭借着武力聚集了一帮人,而聂元龙的家境很好,手上不缺钱,自然也有一帮孩子围在他身边。

  外面结下的冤仇,到了少管所里面还在延续,两人进来这一年多的时间,已经打了好几架了,就连管教也对这两人无可奈何。

  眼下受到了挑衅,李天远自然不爽了,再被手下一挑唆,顿时一瞪眼,梗着脖子看向对方,骂道:“小蛇,怎么着,不服气,想和爷再打一架?”

  李天远之所以看对方不顺眼,就是因为聂元龙的家里使了钱,让他只判了一年半,而自个儿足足判了三年,这让李天远十分的不平衡。

  “土包子,有种一会操场见!”

  聂元龙目光阴沉的看了一眼李天远,他的刑期马上就要到了,再不好好教训下李天远,以后或许就没机会了,所以早已布下了套,准备收拾对方呢。

  “行,等一会别他妈的做缩头乌龟。”在这管教所里打架,武器自然是没有的,几次下来李天远都占了便宜,根本就不怕对方的挑衅。

  电视室里一共一百多人,两人说话也不怕被管教听到,在约定了之后,各自暗地里摩拳擦掌准备了起来。

  “小子,等会跟我们一起来,今天要是表现好,以后在这里,天哥照你了。”

  李天远给手下的人通报了一下之后,眼睛放到了秦风的身上,他怕这小子去通风报信,那自个儿一准要被管教收拾。

  “好,我听你的……”

  秦风点了点头,他不想参与到这事里去,不过要是得罪了李天远,整日里被他给盯上,对自己的逃跑大计好像没什么好处。

  想着一会的事情,两帮人新闻看得都有点心不在焉,当新闻联播结束,到操场放风的时间来到之后,李天远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

  少管所

  的操场四周被监舍包围,占地面积非常大,除了一个篮球场之外,还有诸如单双杠之类的器材,这些设施都是针对少年身体发育而新建的。

  在操场的东边被用铁丝网隔离了起来,铁丝网的后面有一块菜地,一个老农正在哪里浇水施肥,要不是操作周围站着的几个管教,和外面一些学校也没什么两样。

  秦风跟在李天远几人身后,看似垂着脑袋,不过周围的环境却是尽收眼底,操场左右对角那两个高高的**岗哨,让他打消了从这里逃跑的念头。

  “臭蛇,怎么着,单挑还是群架,随你选!”

  在秦风打量周围环境的时候,两帮人已经在操场上对峙了起来,李天远根本就没把聂元龙放在眼里,歪着脑袋看着对面的十多个人。

  “你这个土包子,龙爷马上就要出去了,你以为龙爷还会亲自和你动手?”

  听到李天远的话后,聂元龙的脸上露出了阴笑,一挥手说道:“诸位老大,只要能让姓李的在床上躺三个月,每人一包阿诗玛!”

  “不好,这小子玩阴的……”

  就在聂元龙脸上露出坏笑的时候,秦风已经感觉到不对了,他是练武之人,对气机感应比较敏感,在第一时间,秦风就发现周围有不少带着恶意的目光盯在了自己这群人身上。

  果然,聂元龙话声刚落,周围就呼啦啦的围上来三四十个人,这些少年犯的家境都不怎么好,一包阿诗玛足够买通他们的了。

  “妈的,你玩阴的?”李天远也感觉到了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只是他们已经被众人围在了操场中心,想跑都来不及了。

  “哎,小子,你抢我的球干嘛?”

  混战在一个篮球砸向李天远的瞬间爆发了,随便找了个缘由,四五个监舍的少年同时冲向了李天远等人,将那些多余的精力尽数倾泻了出来。

  “嘟……嘟嘟……”

  管教的哨声在混战一开始就响了起来,不过那些少年早已打红了眼,再加上法不责众,每次打架只有为首的几个被关禁闭,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妈的,怎么遇到这种事啊?”

  人群里的秦风郁闷无比,他虽然年龄要比这些人都小,但心智却非常成熟,在他看来,这种意气之争是最为愚蠢的。

  不过他此时也被归类到了李天远一伙的,眼瞅着四五个人奔着自己就跑了过来,秦风提了一口气,往地上一蹲,用双手双肘护住了脑袋和肋下的要害部位。

  一时间,秦风也不知道有多少拳头落在了自己身上,“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只是他那瘦弱的身体蜷成一团,始终没将要害部位暴露出来。

  “一群笨蛋,没有一个会打架的。”

  在操场上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操场东北角正在种菜的那个老头也直起了身体,不过和那些紧张的管教们不同,老头却是在看着热闹。

  “哎,我说,掏他裆啊,这叫撩阴手。”

  “笨蛋,封他眼睛,一拳他就看不到了。”

  那老头是唯恐天下不乱,操场上的震天喊叫声,居然都压不下来,搞得那些少年一个个不爽的看了过去,要不是有铁丝网拦着,怕是连那老头要一起揍了。

  “咦?有个会功夫的啊?”

  老头的眼睛忽然盯在了操场的一角,那里的人不多,地上躺着一个,还有四五个半大孩子,正对地上那人拳打脚踢。

  看在外人眼里,那倒在地上的少年是没用之极,不过老头脸上的笑容却是收敛了起来,若有所思的停住了嘴。

  倒在地上的人自然就是秦风了,刚才被围在操场中间打,不过他在地上左滚右爬的,没多大功夫就到了外围,现在围在他身边的不过是几个想占便宜的家伙,拳头的威力实在不怎么样。

  “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正当秦风在心里计算管教差不多该到了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围在秦风身边的四五个人都散开了。

  “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秦风捂着脸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的人后,手指下面的脸孔,顿时露出了怪异的笑容,眼前这哥们,实在是被打的太惨了。

  要不是听到李天远的声音,秦风还真的认不出来他,因为李天远的双眼被打的直剩下了两条缝,颧骨肿的老高,嘴角也裂开了一道口子,样子凄惨无比。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28 19:19

  第十七章 禁闭(上)

  “就这本事,竟然还吹的自己往日里拳打南山斑斓虎,脚踢北海混江龙?”

  从指间的缝隙里看到李天远那凄惨的模样,秦风有些哭笑不得,连带着被关进**所的郁闷也减轻了几分,就凭这哥们的功夫,恐怕“拳打南山养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这两句话倒是更加适合他。

  不过追打秦风的那几个小子,都是体弱年幼之辈,眼见李天远凶神恶煞般的冲了过来,没等他动手倒是自动散了去,只是看到李天远身后,秦风忍不住在心里叫了声苦。

  之前秦风看似被打的满地乱爬,实则根本就没受到多大的伤害,充其量胳膊上和后背挨了些拳脚,他只想等管教们前来驱散这些孩子,老老实实的回监舍。

  但李天远这一来,却是打乱了秦风的如意算盘,这小子打架不怎么样,拉仇恨绝对是一流啊,满场就追在他身后的人最多。

  “真没用,你躲远一点去。”

  正当秦风想着是不是再抱头蹲在地上的时候,李天远突然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沙哑着声音对那群人喊道:“有本事对着爷来,他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

  说着话,李天远居然不要命的向那些人冲了过去,倒是看得站在他身后的秦风愣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每当遇到人欺凌他们兄妹的时候,总是秦风挡在妹妹的身前,眼下那李天远的举动,却是让秦风心中微微一暖,对这傻大个感观发生了一些别的变化。

  “要不要出手?”

  看着没几下就被众人**在了地上的李天远,一时间秦风居然有些犹豫,当然,别人看到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他,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当秦风透过指缝看到了不远处跑来的一队**后,顿时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将身体抱的更紧了,就算他不出手,李老大也要被解救出水深火热之中了。

  果然,随着尖利的哨子声,那些**手持橡皮警棍驱散起斗殴的人群来,这些野路子出身的少年远远无法和**们抗衡,有几个不太服气的,瞬间就被橡皮棍击倒在地。

  几分钟过后,原本像菜市场般热闹的操场终于平静了下来,除了蹲了一地的少年之外,还有几个躺在地上的,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那几个倒在地上的,自然都是李天远的手下。

  “把受伤的都给送到医务室。”

  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出现在了操场上,目光在蹲了一地的少年身上扫了一眼,开口说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愿意承担责任吗?”

  老**的话声虽然并不是很响亮,但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回答他的话,场面寂静的落针可闻,就是那几个不断呼痛的家伙,声音也戛然而止,他们听出了老**的愤怒。

  “一群敢做不敢当的软蛋,你们刚才不还都挺威风的吗?”

  老**的话让几个挑头的少年抬起了头,不过和那老**对视了一眼之后,马上又垂下了脑袋,想和胡阎王叫板,那纯粹是吃饱了撑得……找死!

  老**名叫胡报国,在专业之前,曾经带着一个营参加过当年对越反击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到现在身上还有两个枪眼,发起火的时候身上那股子杀气,曾经吓得一个少年当场尿了裤子,于是得到了“胡阎王”这个外号。

  “没人说话时吧?”

  胡报国眼睛一瞪,开口说道:“李天远,关两天禁闭,其他所有人,围操场跑五十圈,明天早饭取消,全部都给我被条令,通不过的,中饭也不用吃了。”

  “所长,体罚他们,不是太好吧?”

  听到胡报国的话后,他身边的李凡皱起了眉头,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体罚只会让人心中产生抗拒,对这些少年的思想改造所能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什么体罚?我是给这帮小子泄泻火,你看看,一个个都精力旺盛的很,要不,再让他们打一架?”

  胡报国没好气的瞪了李凡一眼,说道:“知道部队为什么纪律性强吗?靠的就是思想教育加高强度的训练,让这帮小子每天累得爬不起来,你看他们还有精力打架吗?”

  “得,您说的对,所长,我有个要求您看成不。”

  李凡的目光忽然注意到了蹲在地上的秦风,想了一下之后,对着胡报国耳语了几句,老**有些意外的顺着李凡的眼神看了一眼秦风。

  “所长,我不服,他们那么多人打我,为什么要关我禁闭而不关他们啊?”

  就在李凡和胡报国正商量着什么的时候,刚刚被打的头昏目眩的李天远,这会似乎回过神来了,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嚷嚷道:“应该关他们禁闭才对,所长,我要求被罚跑步。”

  “嗯?这傻大个莫非脑子被打坏了?”李天远的话让秦风愣了一下,不就是关两天的禁闭吗?总比围着这操场跑个五十圈要强吧?这傻子怎么连这账都不会算?

  “不服,你小子进来才多久,打了多少次架了?”

  李天远的话让胡报国暴怒了起来,他也不管李天远浑身上下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一巴掌就扇在了李天远的头上,骂道:“老实的给我蹲禁闭去,下次再打架,我剥了你小子的皮。”

  听到所长的话后,李凡是苦笑不已,他不知道上级为何会派胡报国来当这个所长,难道还以为他老山前线的战功就能让这些少年老实改造?

  胡阎王发威,那些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少年们,顿时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一个个站起身来排好了队,准备开始跑步了,而李天远也在一个管教的带领下,往禁闭室的方向走去。

  “慢着,你……就是说你呢。”胡阎王忽然指着站在人群最后面的秦风,说道:“你也要关禁闭,一天,跟着他过去吧!”

  “我?”秦风闻言愣住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报告政府,我……我又没打架,为什么要关我禁闭呢?”

  秦风看上去人有些木讷,但心思之灵活,怕是那位心理学出身的李凡也比他强不到哪里去,见了李天远那一脸苦相,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关禁闭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

  胡大所长虽然蛮横,但并非是不讲道理的人,听到秦风的话后,忍不住向身边的李凡看去,他是秦风的中队长,提出要将秦风关禁闭,就是自己这个所长也要给几分面子的。

  看到所长的眼神,李凡站了出来,说道:“秦风,你刚进少管所第一天就和人打架,关你一天禁闭已经是少的了,你还有意见吗?”

  “没有意见!”

  让李凡意外的是,秦风居然一个字都没多说,就乖乖的跟在了李天远的身后往禁闭室走去,倒是将他刚才想好了的词全给憋了回去。

  “我说你小子怎么和个孩子较劲啊?”

  当秦风和李天远二人走后,胡报国有些不满的看向自己的下属,他胡阎王一向是赏罚分明,那孩子是真没打架,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的。

  “所长,秦风和一般的少年犯有些不一样。”

  李凡和这个不管业务的所长真是没话说,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您知道吗?他是因为连杀五个人被送到这里来的,而且身上应该还有功夫,像这样的孩子,您感觉他会这么老实吗?”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做下秦风这般血案的人,性格一般都是暴虐狂躁的,心理也会有些扭曲,总之无论如何也表现不出秦风的那种冷静和漠然,在李凡看来,这种情况极不正常。

  所以李凡这才故意要关秦风禁闭,他想看看这个少年在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时候,会不会表现出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冲动?只要秦风情绪不稳定,李凡就能对症下药,对秦风做出一些精神引导了。

  但是让李凡没有想到的是,秦风远比他想象的难以对付,居然就逆来顺受的去关禁闭了,让他使出浑身力气打出的一拳,就像是击在了棉花上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嗯?是这么回事?你这娃子果然门道多,盯紧点他,别出什么事。”

  听到李凡的解释,胡报国也有些诧异,他刚才对秦风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整个就一老实孩子,没成想却是这少管所的第一杀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关禁闭固然不好受,但围着操场跑五十圈,也是很要命的,足足过了将近两个小时,那些参与打架的少年才跑完,一个个像是死狗般的瘫软在了地上,然后再被各自中队的管教赶回了监舍。

  “心性坚韧,又能审时度势,身上还有八极拳的基础**,这小子可是个宝贝呀!”

  当人群散去,操场上的大灯都熄灭之后,谁都没发现,那个在东北角种菜的老头,却是一直呆在那里,若有所思望着禁闭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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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30 08:17

  第十八章 禁闭(下)

    “哎,我说你小子挺招人厌的啊?来了第一天就关禁闭。”

  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秦风,那张脸肿的像个猪头般的李天远笑了起来,只是这一笑顿时抽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他紧接着骂道:“等老子出去饶不了聂元龙那小子,妈的,不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吗?”

  “先出去才能报仇,说多了没用。”秦风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李老大,为何你好像挺怕关禁闭啊?那总比跑步舒服吧?”

  “咦,你小子不是个闷葫芦吗?这次怎么主动开口了?”

  从进入到少管所后,秦风虽然是有问必答,但却从来没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眼下这乍然出口询问,倒是让李天远很是吃惊,回过头来不断在秦风脸上打量着。

  “嘀咕什么呢,不要说话。”走在前面的管教听到后面的声音,回头训斥了一句。

  “小子,告诉你,这关禁闭虽然有吃有喝,但那滋味……唉,你进去就知道了,可别发疯啊。”

  听到管教的话后,李天远缩了缩脖子,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惧色,显然不是第一次被关禁闭了。

  “行了,进去吧,好好反思,认真改造……。”

  在管教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处很破旧的建筑前,打开大门,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在走道右边有十多个厚厚的铁门,当走道的大门被关闭后,整个建筑显得异常的宁静。

  当管教打开里面的铁门后,接着走道上的灯光,秦风看到,里面的空间大约有三个平方,没有窗子也没有床褥,甚至连大小便的地方都没有,只是在屋角放了一个便桶。

  “不就是呆一天吗?没有人打扰正好呢。”

  看到禁闭室里的情形,秦风微微挑了挑眉毛,径直走到屋里坐了下来,当铁门被关闭后,整间屋子顿时变得一片黑暗,完全被隔绝了的房间,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嗯?怎么有种心慌的感觉?”

  秦风忽然发现,在厚厚的铁门被关上之后,他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没有光亮,没有声音,那种孤寂在瞬间就涌上了心头,完全不受他意识的控制。

  秦风可不知道,关禁闭,并非是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这种惩罚手段,对人的心理考验非常大,根据心理学家分析,人是群居生物,当意识完全陷入到黑暗之中,心理滋生出来的那种寂寞感,会导致当事人产生种种幻想。

  在美国的监狱里,再灭绝人性的犯人,被关上七天以上全封闭禁闭后,都会痛哭流涕哭爹喊娘,温顺的像个小绵羊一般,每一个合格的美国特工人员,都必须能撑过十天以上的禁闭,才会派出执行任务。

  “我不孤独,我还有妹妹!”

  盘膝坐在地上的秦风,对着这狭小的牢笼怒吼了一声。

  当喊声出口之后,那种孤寂的感觉顿时减轻了许多,想到了生死未卜不知身在何方的妹妹,秦风心中坚定了起来,他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

  盘膝坐在了地上,秦风深深的吸了口气,按照刘子墨所教他的家传**运转了起来,片刻之后,只见秦风小腹处发出一阵“咕咕”响声,紧接着一个鸡蛋大小的物体,从他皮肤内凸显了出来。

  随着秦风心意的转动,那团凸出体外的物体,就像是一只小耗子般在他周身游走了起来,所过之处,秦风只感觉体内一阵火热,禁闭室里的那种阴寒顿时被驱散的一干二净。

  说起来在这次的杀戮,虽然让秦风身陷囹圄,但却是让他五年间练习不辍的八极拳有了很大的突破。

  原先秦风只是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内劲,但根本就无法控制那丝内息在体内游走,也无法用内劲攻敌,是处在蕴养的阶段,想要气随心动,他最少还要在八极拳上下个十年的苦功。

  但是秦风没想到,在生与死之间,他的内劲竟然壮大了不止一分,并且在意识的控制下,居然能在周身游走,往日里一些做不出的八极拳动作,现在都能轻易施展出来了,再没有一丝滞碍。

  “咦?我真笨,刚才挨打的时候,怎么不用这内劲护身啊?”

  当那丝内劲在体内游走一圈后,秦风忽然发现,两臂和后背变得一片清凉,方才所受到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这让秦风欣喜不已。

  秦风到底还是个少年,体内出现了好玩的事情,顿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也不管这是在禁闭室里,完全将心思沉浸在了那丝内劲之中,

  整个人居然进入到了入定的状态,连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送的午饭都丝毫未动。

  “小李,你说的法子有没有用啊?那小子中午可是没吃饭,这万一出了事,老子我跟着你一起倒霉!”

  在管教所值班室里,胡报国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不爽的盯着李凡。

  在听到秦风所犯下的事情后,他专门调了秦风的卷宗看了下,这一看把胡大所长也是给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些死者的照片,让胡报国这种上过战场的老山英雄,心里都有些发寒。

  胡报国虽然不懂心理学,但是当年从越南战场退下来以后,他曾经得过战场综合症,这也是一种杀人后的过度神经刺激,足足折磨了胡报国两年多的时间,一度让他有过轻生的念头。

  在那两年的时间里,胡报国总是会想起战场上的腥风血雨,好似仍然身处水深火热的战场之中。

  胡保国经常会梦到自己带着一个营的兄弟在冲击敌人的防线,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他曾经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有好几次甚至将老婆都给踢下了床。

  所以胡报国也怕秦风出现什么意外,如果禁闭再勾起他心中不愉快的回忆,让其性格大变再惹出什么祸事,那他这个所长真的就要当到头了。

  “所长,要不……咱们现在放他出来?”

  李凡心里也有些犯嘀咕,看了下手表,距离放出秦风的时间还差三个多小时,他也想看看秦风在那封闭的空间内呆了二十多个小时后,究竟会不会撕破他所有的伪装。

  其实李凡是误会秦风了,他固然有不想招摇的心思,但是秦风从七岁起就带着妹妹独自生活,见惯了世间冷暖白眼,纵然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但脸上的那种淡漠表情,却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好吧,放秦风出来,你和他再谈下话,告诉他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第一时间报告管教……”

  胡报国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李天远也小子也不要再关了,他昨儿被打的不轻,妈的,老子在部队好好的,非让老子转业,还成了一帮管小屁孩的头,真他娘的烦!”

  说着说着,胡报国有些烦躁起来,虽然五十多岁的人了,但脾气仍然像年轻的时候那么火爆,伸手抓起了桌子上的杯子,伸手要摔的时候,想着这已经是办公室最后一个了,这才悻悻的放了下来。

  看到老所长发火,李凡偷偷的退了出去,这老头有时候和更年期的妇女一样,经常会时不时的大动肝火,李队长才不想触那霉头。

  “妈的,小兔崽子,本事不大事情不少,净是出些鬼主意。”

  胡报国站起身来,往少管所的操场走去,他身上有枪伤,不能久坐,所以胡所长出现在少管所各个监舍和操场的时间,要远比在办公室里多的多。

  当胡报国转悠到了操场东北角那块菜地的时候,正在里面弯腰割着韭菜的老农直起了身体,开口笑道:“胡所长,您遛弯呢?”

  “哎呦,**,您……您这是干嘛?”

  胡报国左右看了一眼,见到没有人注意到他,一闪身从那铁丝网尽头的小门里溜达了进去,看着那一脸沟堑的老农说道:“**,您老年龄大了,到我家里享福不挺好的吗?难道我那媳妇给您甩脸子看了?”

  胡报国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小心,还在不断打量着老农的神色,也幸亏所里的人都知道胡所长喜欢和那种菜的老头聊天,否则一个个绝对会被胡所长那温柔的语言和表情给惊倒。

  “你媳妇挺好的,要是敢欺负他,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听到胡报国的话后,原本笑眯眯的老农,忽然像是换了个人,言语间居然变得和办公室训人的胡大所长有些相像了。

  当然,按照正常逻辑来推断,胡所长喜欢自称老子的口头禅,十有**就是从老农那里学去的。

  见到**绷起了脸,胡报国连忙赔起小心,说道:“**,我哪儿敢呢,徒弟这不是孝顺您吗,您在这呆了半辈子了,就不想换换地方?”

  “不想,老子在这有吃有喝还有热闹看,王八蛋才想换地方呢。”老头看了看胡报国,忽然勾了勾手指,说道:“来,我有点事想给你说,附耳过来……”

  就在胡报国和他那不知道什么关系的**说着话的时候,秦风禁闭室那厚厚的大门,也被从外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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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30 08:18

  第十九章 逃狱(上)

  少管所的前身是一座监狱,历史久远到可以追溯到抗日时期,这些禁闭室就是那时留下来的,就李凡所知,他还没在国内见过如此专业的禁闭室,就是成年人在里面也会精神崩溃的,更不用说这些孩子们了。

  在李凡想来,秦风纵然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许多,但在这里面呆上一天,怕是也要支撑不住,像是李天远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就是他亲手给背出来的。

  “秦风,出来吧,等下到外面慢慢睁开眼睛,小心受伤。”

  打开铁门后,接着走道上昏暗的灯光,李凡将目光投向了那空间狭窄的禁闭室中,随时准备进去将秦风给搀扶出来,这种情况对他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么快就出去了?”

  秦风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往日学武只是为了报仇雪恨和不受到欺凌,加上每天都要为了生计而奔波,秦风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细细体会和思考,眼下得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但却突然被人打断掉了,他恨不得将出现在面前的李凡给扔出去。

  “你……你说什么?”李凡很是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竟然还有人愿意在这鬼地方呆下去?

  “咳咳,我说谢谢管教。”秦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站起身走了出去,只是脸上那不情愿的样子却是溢于言表,搞得李凡之前准备好的话语是一句都没能说出来。

  “秦风,来到这里就要好好改造,别把以前社会上的毛病带进来,知道了吗?”

  将秦风送到监舍外面,李凡只能不痛不痒的教育了他几句,因为对这个另类到了极点的少年,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所学的专业,似乎完全无法适用在秦风的身上。

  “知道了,管教。”秦风点了点头,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满,这让李凡十分失望,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嘿,小子,是个人物啊?”

  秦风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后脑处突然传来一阵劲风,心中一动,秦风并没有躲闪,任凭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李老大,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秦风回过头来,看到拍他肩膀的人是李天远,脸上顿时露出不解的神色,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说道:“李老大,昨天打架我可没逃跑啊。”

  “知道你小子没逃跑,是条汉子。”

  李天远很努力的摆出一副豪爽的样子,只不过那张脸被打的实在是太惨了,即使过去一天,眼睛依然像只大熊猫,给秦风甩过去一根烟,开口说道:“不能打不要紧,关键是要有勇气,以后在这里面,你就是我李天远的兄弟了。”

  “风哥,来,我给您点上。”

  秦风刚接过那根香烟,江平就一脸谄笑的凑了过来,划开了一根火柴要给秦风点火。

  “**,江平,昨天你跑哪去了?”

  听到江平的声音,李天远顿时怒从心头起,他这监舍一共十来个人,几乎人人脸上带伤,就算是秦风,那两条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唯有江平毫发无损,却是昨儿去操场的时候走在了最后面,趁人不注意溜掉了。

  “老大,我……我昨天肚子疼。”看见李天远抬起了巴掌,江平连忙捂着肚子喊道:“是真的,你问瘦猴,我今天还拉了一天肚子呢。”

  “**,孬种,把你的铺盖搬到茅坑旁边去。”

  江平这幅赖皮样子,李天远也不想搭理他,只是给他换了个住的地方,这种监舍里面可没有独立洗手间,靠近茅坑的位置,那气味自然不怎么好闻。

  江平原先靠窗户的床铺,自然是归秦风所有了,这就是李天远所谓的**行赏了。

  “都是些孩子,居然也搞得那么复杂。”

  秦风在心底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如此融入到了这个监舍之中,不过对他来说,这是件好事,最起码自己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时,同监舍的人不会向管教们打小报告。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秦风就在少管所里呆满了一个月,对于少管所的情况,也熟知了起来。

  少管所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每天早上六点钟要起床出操,七点到七点半是早餐时间,休息半个小时后,就要开始上**课,其中还有法律和文化课,其目地自然是为了让这些少年以后再不要重蹈覆辙。

  在下午进行的是一些队列训练,这有助于加强少年们的纪律性,而晚上则是少年犯们学习总结的时间,他们每天都需要写上一篇心得感悟,管教每个星期都会定时检查的。

  其实对于秦风而言,这种日子比起他最初带着妹妹开始流浪时,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每天有吃有喝还能学习文化,如果不是因为要出去寻找妹妹,秦风还真的想在这里呆下去。

  “怎么老是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啊?”

  在操场上打了一会篮球,秦风有些狐疑的往四周瞅了瞅,不知道为何,这一个月来他总是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尤其是在这操场之上,就像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一般。

  “还要再小心点,要是跑不掉的话,下次就更难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之后,秦风也没心思打篮球了,心不在焉的玩了一会之后,和李天远等人回到了监舍。

  秦风习武差不多有六个年头了,每天要是不练几下,浑身都会感觉不自在的,只是在这种地方,他却是不想让李天远这些人看出什么,只是每天上课的时候,偷偷在蹲着马步,屁股从来没有坐在椅子上过。

  “我说,秦风,我教你两手吧,你这么大的力气,不会点功夫实在可惜了。”

  看着秦风在地上坐着俯卧撑,李天远也咋舌不已,这小子看上去有些瘦弱,但浑身的肌肉就像是铁打的一般,非常坚硬,而且每天晚上都会做一组三百个俯卧撑,从来没间断过。

  当然,秦风从来没展露过手上的功夫,有好几次在吃饭的时候遇到聂元龙那边的人挑衅时,秦风也都唯唯诺诺的选择的退让,显得胆子十分小,所以同监舍的人都以为他天生力气大而已,倒是没怀疑什么。

  作为监舍的老大,能彰显自身武力的事情,李天远自然是不甘落后的,只是当第二天腰酸背痛差点没能出操之后,他也绝了和秦风较劲的念头,不过也养成了每天晚上锻炼的习惯,身体倒是比以前硬实了许多。

  “李老大,还是算了吧,我又不和人打架,学功夫干什么啊?”

  秦风抬起头来,憨厚的笑了笑,做完一组三百个俯卧撑后,拿起书本认真的写起学习感悟来,任是谁都看不出,秦风已经下了决定,今天就要逃离少管所。

  一个月的时间,沉默寡言的秦风,早已将这座由监狱改造成的少管所摸的门清,**几点钟换岗,管教几点钟接替,什么时间是看守们最容易大意的时候,都被秦风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到了九点的时候,熄灯的哨声响起,整个少管所除了围墙上的大灯亮如白昼之外,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整个少管所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五个小时过后,原本看上去早已熟睡的秦风,突然睁开了眼睛,仔细听了一下身边几个人的呼吸频率,秦风缓缓的坐起身来,如果此时灯光亮起就会发现,睡下去的秦风,根本就没有脱掉衣服。

  伸头往窗户外观察了好几分钟,往日经常在岗哨上走动的**已经看不到影子,秦风深深的吸了口气,翻身下了床铺。

  没有发出一点声息,秦风将地上的球鞋穿起,身体一矮,来到了窗户边上,用早已准备好的一股床单将两根钢筋缠绕在一起后,又拿过一根短棍,将其穿在了那股床单中间。

  在睡觉之前,秦风就将那股床单沾上了水,沾水后的床单变得异常坚韧,在用短棍搅动之后,床单慢慢收紧了起来,将两根钢筋紧紧的绑缚在了一起。

  至于那根木头短棍,则是秦风一个星期前故意将拖地的拖把给搞断掉的,剩下的那一小半,被他给藏了起来,这东西不是铁制品,所以也没有人特别注意,此时却是派上了用场。

  随着木棍的不断转动,那两根拇指粗细的钢筋,开始逐渐的变形起来,秦风的动作也变得越发小心了,为了防止钢筋变形时发出声响,每转动一圈木棍,秦风几乎就需要花费两分钟的时间。

  半个小时过去了,窗户中间的两根钢筋,在床单的作用下,竟然被拉扯在了一起,而旁边的缝隙,已然足够一个人伸出头去。

  小心的将木棍松开,叶天轻灵的从那缝隙里钻了出去,身体在黑暗中快速前行着,他知道,在窗户后面就是操场,而操场唯一的死角却是东北角的那块菜地,由于有铁丝网的阻隔,也只有那处围墙上没有电网。

  “他竟然要逃跑?”

  秦风不知道,就在他刚刚钻出窗户之后,睡在窗户另外一边的李天远,突然睁开了眯缝着的眼睛,并且死死的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30 08:19

  第二十章 逃狱(中)

  李天远上完小学后开始辍学,十一二岁就跟着社会上的人混,算的上是身经百战,自认也是胆大妄为,长这么大,就没将什么人放在眼里过,向来都是天老大他老2。

  不过即使如此桀骜不驯,李天远在被关进少管所之后,他也从未心生过逃狱的念头,就是想都没想过。

  一来李天远的刑期并不是很长,只有短短的三年,熬一熬就过去了,二来对于国家执法机关,他还是心有畏惧的,他可以不怕某个人,但面对一个国家时,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与之抗衡的。

  但是今天秦风的行为,却是颠覆了李天远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怎么都无法想象,往日里表现的很胆小甚至有些懦弱的秦风,竟然敢越狱,而且越狱的方法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居然如此简单的就逃出了监舍。

  在少管所呆了一年半了,李天远虽然没有刻意的去观察少管所的警卫情况,但是他也知道,在现在这个时间段里,将是整个少管所防卫最为松懈的时候,也就是说,秦风有很大的可能性逃出这座监狱。

  “走不走?”

  看着被秦风用床单绞出来的缝隙,李天远一时有些犹豫,虽然少管所里的日子有吃有喝并不是很难过,但出了监舍或许就是海阔天空,那种**……对李天远而言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抬起脑袋看了看**岗哨上的灯光,李天远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虽然自诩勇武,但有一次在群架中打红了眼,被**制止时还想还手,却是被对方一脚踹的半天没爬起来,所以对那些穿着****的人,他还是有心理阴影的。

  “要不要告发秦风?如果能阻止他逃跑,那……自己就会被减刑的。”

  虽然少管所不像监狱,经常强调犯人之间要相互揭发举报,制止越狱更是算立大功,但是李天远相信,他要是此时大喊一声,很有可能那另外一年半的刑期就会被减免掉的。

  这种**对于一个刚过十六岁的少年而言,无疑是非常强烈的,李天远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数次就想对着窗户大喊一声,不过嘴唇蠕动了很久,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在李天远想来,如果他举报了秦风,那在监舍里的这些少年心中,将再也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也不配再做他们的老大,志在闯荡江湖受人尊崇的李天远,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被人戳脊梁骨的。

  当然,这也是李天远年龄太小的原因,要是他再大上五六岁,多经历一些世上的人情冷暖,恐怕早就在第一时间喊了出来。

  重新躺回床上的李天远再也无法闭上眼睛,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起来,对于他来说,这将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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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可不知道他今天的举动,会给李天远造成如此大的困扰,不过就算知道,秦风也不会在乎的,因为他马上就要逃出这囚笼,恢复**之身。

  钻出窗户后,秦风一直贴着监舍的墙根,利用那里的阴影遮挡住身形,快速移动到了操场的东北角处,然后静立在了黑暗之中,眼睛一直瞅着亮着灯光的岗哨上面。

  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秦风知道,**的换哨时间为两个小时一班,晚上8点到夜里2点这个时间段,是哨兵们活动最频繁的时间段,他们的身影随时会出现在岗哨上,而且没有任何规律,想在那个时间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两点之后,哨兵们走动的频率,却是大大下降了,这时也是人们最困的时候,哨兵们自然也不例外,有时候整班岗哨,都不见他们上哨岗巡逻。

  秦风所选择的时间,是这班哨兵接岗一个小时后,连着观察了一个月,他都没发现这个时间哨兵出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秦风还是在铁丝网下停了好大一会。

  听到岗哨上没有任何声音传出的迹象,秦风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抓住了铁丝网,慢慢的爬了上去,那铁丝网只不过两米多高,即使再慢,一分钟后,秦风的身体就已经出现在了那片菜地处。

  这片菜地和操场是隔绝起来的,但却是和管教区相连,菜地西边那长长的一排房子,就是管教们所住的宿舍,另外还有一些原先监狱的职工也是住在那里,只不过相隔一道**岗哨,他们无法进入罢了。

  秦风倒是没想着从那边越狱,且不说那里一道厚厚的铁门,就是外面**管教双岗的门卫哨,他也甭想过去,他最初就是打这没有电网的围墙主意,五米高的围墙,并非是无法逾越的。

  “只要过了这个围墙,就天空海阔任我鱼跃了!”

  看着那高达五米的围墙,秦风心中忍不住激动了起来,脚下往前走了两步,他想找一个合适的助跑位置。

  “咣当!”

  一声轻响从秦风脚下传了出来,虽然响声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深夜,却是非常的刺耳。

  这一声响,顿时吓得秦风面色煞白,总算他反应快,身形一矮,将自己整个身体隐入到墙边一堆干农活的工具旁边。

  “老天保佑,千万别把那**给引出来!”

  秦风贴着墙根蹲着,紧张的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他耗时一个月策划了这次越狱,秦风知道,如果被发现的话,他日后将再没有这样的机会,甚至有可能被送到戒备更加森严的监狱里去。

  老天仿佛听到了秦风的祈祷,这次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足足等了十多分钟,不远处的岗哨都没有任何的声响,这让秦风长长的出了口气,身体慢慢舒展开来。

  小心的看着脚下,确保地上再没有乱扔的浇水铁桶后,秦风背靠在了铁丝网上,望着十米外那近五米高的监狱围墙。

  深深的吸了口气,秦风松弛的身体猛地紧绷了起来,双脚脚尖点地,快速的向前奔跑起来,当他的身体距离围墙还有一米多远的时候,左脚用力在地上一蹬,身体顿时腾空而起。

  叶天这一跳并不是很高,双脚距离地面只有一米二三,不过只见他的右脚突然踏在了一个靠在围墙边的锄头上,只听“啪咔”一声响,锄头被蹬倒的同时,秦风的身体又往上升高了一米多。

  此时的秦风,根本无暇去想那声音是否会引出**,他此时正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下,思维以及反应能力,完全和他的身体相吻合。

  就在秦风双脚距离地面两米四五,身体上升的力道已经达到顶点的时候,秦风的左脚脚尖呈弓形,轻轻的在围墙上点了一下。

  这一下看似用力不大,但却是股子巧劲,凭借着这一点,秦风的身体又拨高了近三十公分,就是这关键的三十公分,加上秦风的身高和双臂伸展长度,他的十根手指,堪堪扒住了围墙最顶端。

  当手指触及到那个平面之后,秦风的身体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双手一个翻腕紧接着一撑,轻灵的像个猿猴一般的翻过了围墙,顺着那围墙一突溜,就滑到了高墙的另一面。

  从哨兵换岗的时间和巡逻的习惯,到围墙的高度以及放在那里近半个月的锄头,秦风都经过了慎密的计算,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终于成功的逃了出来。

  “出来了,我……我逃出来了!”

  看着围墙外面那平坦的马路和远处低矮的房子,秦风心怀激荡,虽然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当中,但如此顺利的脱逃,还是让秦风兴奋不已。

  “**,竟然脚软了?”当秦风正准备潜入到黑暗夜色之中的时候,却是突然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

  要知道,从破开窗户逃离监舍,到翻越铁丝网翻爬围墙,秦风的神经无疑绷到了极限,而最后越过围墙,更是让他使出浑身解数,将体内的潜能完全激发了出来。

  所以在此刻,秦风也只能努力的调息呼吸休息片刻,好在此时已经到了围墙外面,岗哨上的哨兵就算出来,也发现不了他了。

  在原地喘息了大概四五分钟,秦风感到力气逐渐的回复过来,正当他准备逃离这里的时候,忽然感到肩膀一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小伙子,这大冷的天,又是深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啊?”

  那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吓得秦风浑身鸡皮疙瘩炸起,一股凉意从心头涌起,颤抖着双唇吐出了几个字:“鬼……鬼啊?”

  也亏得秦风心理素质强大,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怕是会被吓得当场瘫软在地上。

  不过秦风的状态也是不太好,那张小脸被吓得煞白不说,膝盖一软,差点就跪倒在了地上。

  秦风身后传来一声嗤笑,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说对了,我就是鬼,你前不久才杀了我,我现在回来找你报仇了,小子,把命拿来吧!”

  “装神弄鬼?”

  秦风心中一动,因为就在那人说话的时候,他借着月光发现,在自己的影子旁边,还有一个影子,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按照老人们的说法,鬼是没有影子的。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6-30 08:20

  第二十一章 越狱(下)

  “小爷活人都杀了,还怕你这只老鬼吗?”

  既然知道对方不是鬼,秦风顿时胆气一壮,不过距离岗哨仅一墙之隔,他也不敢闹出很大的动静,当下右脚往后一退,插入到那影子的两腿中间,肩膀一沉,猛地往后就是一靠。

  秦风使出来的这招式,正是刘家老2曾经演练过的八极拳中的贴山靠。

  虽然没有刘家成的功底,但是这招贴山靠秦风使起来也是中规中矩,在没有大的动作之间,将八极拳贴身短打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秦风相信,他就算不能像刘家成那般靠倒一堵墙,但是体内那股劲力迸发,把身后这人撞个大马蹲还是没问题的,不过秦风不想伤人,仅仅是往后一靠,就将劲力收敛了回来。

  “嘿嘿,这招打人可以,打鬼就不行喽!”

  就在秦风伸出右脚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而那连贯的动作,居然连鬼影都没靠到。

  “嘭”的一声,秦风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了围墙上,幸亏他之前心中存了一丝善念,并没有将力道使老,否则仅这一下,就能让他半天爬不起来身来。

  “谁?”当这一声响传出后,岗哨上的哨兵终于被惊醒了。

  在喝声传出的同时,几盏大灯从秦风头顶亮了起来,虽然明知道从里面看不到围墙外面的情形,秦风还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什么人?!”

  岗哨上一声断喝传出,好在秦风此次越狱,并没有在围墙内留下多少痕迹,那哨兵借着灯光查看一番之后,又将大灯关了起来,这才让紧贴着墙根的秦风喘了一口大气。

  “小子,你也知道害怕啊?”

  还没等秦风放松下来,一个声音忽然从秦风头上传出,吓得秦风连忙摆出了八极拳架子,往上抬头看去。

  这一看,顿时让秦风愣住了,因为在他头上一米多高的墙壁上,一个人犹如壁虎一般的贴附在了上面,正低着头望着自己。

  那人似乎也没想隐藏自己的行踪,被秦风看到后,双掌轻轻在墙上一拍,身体像是落叶般的飘到了地上,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见到那人欺到身前,秦风身子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不放?”

  从刚才这人的举动中,秦风能察觉到,来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因为如果他想害自己的话,甚至都不用动手,直接大喊一声就行了。

  要知道,那支驻扎在监狱的**中队,就在围墙外东北方向一百多米的地方,惊动了他们,秦风只能落得个被瓮中捉鳖的下场。

  “我是兵,你是贼,你想逃跑,我当然要盯着你了。”

  那人嘿嘿的笑了起来,不过他戴了一顶帽檐压的极低的大草帽,除了能听出声音略显苍老之外,秦风无法看清楚他的相貌,对他所说的话,自然也不会尽信,来了一个多月,少管所里的人他几乎都能认出来。

  “你是兵?怕不是和一样,大家都是贼吧?”

  秦风一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开口说道:“我就是个孩子,而且也是被冤枉进来的,我现在是想去寻找妹妹,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带着妹妹流浪了五年多,秦风可不是那种死脑筋并且一条路走到黑的人。

  秦风知道,如果这次越狱失败的话,其后果绝对会非常严重,所以他无论如何今夜都要逃出去,大丈夫能伸能屈,实力不如人,向对方低头也没有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小子,你这一走,这辈子可就算是毁了,而且即使我不拦你,你也找不到妹妹的。”

  “那就不劳您老费心了。”

  秦风见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当下说道:“今日您要是能让开这条路,秦风日后必当厚报,还望您能成全小子。”

  “不行!”

  看到秦风想要挪动身体,那人身形一晃又挡在了他的面前,说道:“你小子十六岁之前命运多桀,而且专克亲人,就算你找到妹妹,对她来说未必就是件好事。”

  “我专克亲人?你……你胡说。”

  那人的这番话,却是让秦风心中一动,他原本并不相信什么占卜看相,但刘老爷子所说的话,已经在自己身上应验了,秦风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

  “你之前要不是有贵人相助,怕是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见到秦风似乎有些意动,那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柔和起来,开口说道:“小伙子,信我的,你跟我回去,没错的。”

  “好,我……我跟你回去,咦,不对,你使了什么妖法?”

  不知道为何,听到那人的这几句话,秦风的竟然脱口而出的答应了下来,只是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嘿,你这小子还真有些门道。”

  秦风如此快的反应过来,倒是让那人有些惊奇,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这大半夜的在这废什么话?你小子乖乖的回监房,一年之内,我给你一月时间寻访妹妹如何?”

  “一年让我出去一个月?”

  秦风掏了掏耳朵,气极而笑:“你当这监狱是你们家开的?让我出去就出去了?话再说回来了,我现在回去,一准会被那些**抓住,你当我傻的啊?”

  “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慎密,倒是可教之材。”

  听到秦风的质问,那人反而笑了起来,说道:“小子,跟着我来吧,别动什么心眼子,只要你敢跑,我就敢喊有人逃狱!”

  说完这几句话,那人转身就走,压根就不怕秦风再跑。

  打是肯定打不过这人的,自己跑的再快,也不如别人一嗓子,秦风还真是没辙,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后面。

  顺着围墙根走了大概四十多米,秦风赫然发现,那人居然推开了一道门,径直走了进去,而在门的后面,则是监狱的最外围,也就是管教们休息的场所。

  竖起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那人的动作也变得轻灵起来,带着秦风左拐右转的,几分钟过后,秦风看到了他初时翻越的那道铁丝网。

  最让秦风奇怪的是,这人居然有很多把大门的钥匙,按理说除了管教,旁人不会有这套钥匙的,可是秦风怎么都想不明白,管教竟然会如此处理自己越狱的事情。

  来到那道铁丝网下,那人站住了脚,低声说道:“好了,小子,天快亮了,你早点回去,明儿我会找你的。”

  “你……你到底是谁啊?”从这人出现到带他重新进入监狱,秦风一直都没能看清他的相貌,心中实在是不甘。

  而且看到事情好像又回到了起点,秦风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谢这个人,还是该恨他入骨?

  要是说谢,此人没有揭穿他逃狱的事情,对秦风算得上是有恩,但偏偏也是他又将秦风赶了回来,让秦风丧失了一次获得**的机会。

  “明儿你就知道了,少啰嗦,快点回去,要是被抓住了加刑,那我可不管。”

  眼瞅着天色就要亮起来,那人有些不耐烦了,催促了秦风一句之后,居然就施施然的离开了,那架势似乎也不怕秦风继续逃跑。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 17:23

  第二十二章 被发现了

    “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风站在原地发了好大一会呆,眼睛再向围墙墙角时,却发现那根竖在墙上的锄头不见了,就算他想借力再次逃离,怕是也翻不过这堵围墙的。

  死死的盯了一眼那人消失的方向,秦风只能乖乖的爬上了铁丝,小心翼翼的又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那间监舍的窗户下面。

  床单依然挂在那里,窗口的两根钢筋之间的缝隙也在。

  秦风松了口气,连忙爬了进去,然后又将床单取下,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那两根弯曲的钢筋勉强给掰直了。

  做完这些事情后,外面已经露出了天光,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秦风瞪大了一双眼睛,却是怎么都无法入眠,满脑子都在回想着今儿发生的事情。

  当然,秦风并不知道,就在距离他一米多远的另外一张床上,还有个哥们和他一样犯了失眠症,而且似乎比他还要严重。

  其实秦风翻越高墙的整个过程,都被李天远从窗户口伸出脑袋到了,但是他怎么都没能想到,应该恢复了**身的秦风,居然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

  这让李老大心里憋的那叫一个难受,要不是怕泄露了秦风的秘密,怕是他此刻已经将秦风拉下床来仔细询问了,能跑不跑,那岂不是脑子有病嘛?

  “嘟……嘟嘟……”

  在床上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后,出早操的哨声急促的响了起来。

  往日总是最后一个跑出去的李天远,今儿竟然第一个冲到操场上,守着秦风又不能询问什么,李天远这一夜快要被憋疯掉了。

  反倒是秦风和往常一样,依然表现的有些懦弱,在站队的时候被别人故意踩了一脚,也只是喊了声痛之后默默忍受了。

  秦风昨夜的越狱,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秦风变得更加沉默了,不过他在那些管教们的时候,眼中却是多了一丝别的味道。

  能有进出监狱安全区的钥匙,这肯定是管教无疑,只是秦风怎么都想不通,管教为何会放自己一马?要知道,抓到个越狱的,就算不立功,也能长个一级工资吧?

  这个困惑让秦风一早上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他平时也都这幅样子,除了时不时扫上一眼秦风的李天远之外,倒是也没旁人注意。

  “秦……秦风兄弟,我有点儿事想问你!”

  吃过中午饭回到监舍后,李天远将跟着自己的几个人赶到了边上,凑到秦风面前,开口说道:“秦风兄弟,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李天远虽然人很直,说不好听了就是有些愣,但这会不知道脑子哪根筋答对了,居然学会了迂回,没有直接开口询问昨儿越狱的事情。

  “李老大,您……您喊我什么?”装低调装惯了,这突然间被人一抬举,秦风还有些不习惯了,抬起头惊愕的向了李天远。

  “嘿,什么老大啊……”听到秦风的称呼,李天远连连摆手,说道:“都是别人乱叫的,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李天远只是很少动脑筋,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傻,昨儿秦风无论是逃出监舍的手段,还是翻越高墙的功夫,都远非他所能比。

  到了此刻,李天远哪里还不明白面前这个上去像个绵羊的家伙,实则是一只隐藏了利爪的猛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起来暴起伤人。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因为打架进来的,您问这个干吗?”秦风有些奇怪的向李天远,这哥们今天的状态好像有点不正常啊。

  “你别骗我了,打架能判五年?”

  李天远撇了撇嘴,说道:“哥们我杀了一个人才判三年,你小子判五年,最少有几条人命吧?我说你藏的可真深!”

  “嗯?你说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听到李天远的这番话,秦风的眼睛顿时眯缝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就凭李天远的智商,绝对猜不到这些的,想必他知道了些什么。

  “哎,我说你小子别瞪眼啊。”

  说得正高兴的李天远,在秦风眯缝起眼睛后,居然感觉到了一股凉意,往日里胆小懦弱的秦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

  “好吧,你别我了,我说,你……你昨儿是不是出去了?”

  李天远被秦风得浑身不自在,眼睛瞄了瞄那两根不是很直的窗棂,说道:“我昨天都见了,不过哥们可没告发你啊……”

  不知道为何,在见识了秦风昨天的举动之后,李天远心底下意识的就对秦风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心理,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出来。

  “你都到了?”

  秦风的脸色变得难了起来,李天远现在不报告给管教,不代表以后不会,这可是给秦风留下了一个隐患,他信得过昨天那人,但却是信不过李天远。

  “秦风兄弟,你放心,我李天远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昨儿的事,我谁都不会告诉的,否则我就是王八养的!”

  见到秦风的面色,李天远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连忙举起手赌咒发誓起来,而且秦风昨天的作为,的确是让李天远心服口服。

  “咳咳,李老大,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事已至此,秦风总不能把李天远给干掉吧,没有揭发自己,对秦风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秦风兄弟,你还叫我什么李老大啊,叫我名字就好了。”

  此时在秦风面前,李天远总是感觉自个儿矮了一头,那老大的称呼,第一次变得让他觉得那么刺耳。

  “还是叫李老大好了。”秦风八岁的时候就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了,当然不肯让自己成为旁人注意的目标。

  “那……那好吧,不过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老大。”

  按照李天远的思维,秦风比他厉害,就应该当这监舍的老大,在李天远的字典里,是没有低调这个词汇的。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李天远感觉自己和秦风关系近了许多,当下笑着说道:“秦风,你身上是有功夫吧?能不能教我两手?”

  “功夫倒是谈不上,能让反应快一点倒是真的。”

  对于李天远的要求,秦风并没有推辞,有时候适当的展露出点功夫,对李天远也是个震慑,最起码以后他想告发自己的时候,也会多用脑子想想的。

  “那敢情好,秦风,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要不……我磕头拜你为师怎么样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李天远顿时兴奋了起来,此时在他眼中,秦风就是那种能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了。

  “得,我比你还小呢,当什么老大啊,你以后千万别在人前说出我会功夫的事情。”

  秦风被李天远搞得哭笑不得,正在此时,下午上**课的哨声响了起来,秦风站起了身体,低声说道:“我进来是因为杀人,五个!”

  秦风算是明白了,李天远这小子简直就是好坏不分的,你越是恶贯满盈,怕是他越会崇拜你,基于这一点,秦风干脆说出了自己的入狱原因。

  “什……什么?杀了五个?”虽然一开始,李天远被耳边传来的话给吓住了,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但正如秦风所料想的那样,没过多大会,李天远就变得兴奋了起来,跟在秦风身后追了过去,要不是人多耳杂,他一准要让秦风讲诉下他的光辉事迹的。

  “秦风,你可答应要教我功夫的啊。”

  在那上课的大房间里,李天远还是念念不忘要学功夫的事,管教在上面讲着课,他却是在秦风耳边絮絮叨叨。

  秦风虽然没过后世的大话西游,但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李天远,省的他在自己耳边磨叽,想了一下之后,心里却是生出了个主意,开口说道:“你先学我这样蹲马步吧,什么时候能蹲一节课,再说学功夫的事。”

  “靠,你每节课都是这么上的?”

  李天远装作铅笔掉在地上,俯下身体去拾铅笔的时候,在秦风的屁股下扫了一眼,眼中顿时露出惊愕的表情。

  因为叶天似坐在椅子上,其实他的屁股和那塑料板凳之间,还有着一条缝隙,也就是说,秦风上课的时候,一直都是在练功夫的。

  有了秦风作为参照物,李天远自然也没有什么话说了,于是双脚也分的更加开一些,两腿用力,将上半身支撑了起来。

  不过只练了短短的一分多钟,李天远就受不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难受,好在身下就是椅子,这才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 17:24

  第二十三章 冲突又起

  李天远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照猫画虎的学秦风,居然连两分钟都没能支撑下来,此时再看向身旁的秦风时,李天远的眼中不由带有了一丝惧意。

  不过李天远性子也算坚韧,喘了几口大气之后,又开始半蹲了起来,一节**课上下来,他走路时只感觉双腿发飘,几次都差点软倒在地。

  “秦风,你教我的这个……真的有用?”一把拉住从身边走过的秦风,李天远喘着粗气开口问道,那模样倒像是在操场上跑了五十圈一般。

  “当然有用了,你练上半年就知道了。”

  秦风还真没想到李天远能坚持下来,看了一眼远处的围墙,低声笑道:“看到那围墙没有?练上个半年,就凭你腿部的劲力也能翻过去。”

  原本秦风不怎么想教李天远功夫的,只是一来被他发现了自己逃狱的事情,二来被他缠的紧,而且李天远为人虽然蛮横,但却非常的讲义气,这才传给了他一点基本功。

  “我还一年多点就出去了,翻那围墙干嘛啊?”

  李天远闻言翻了个白眼,不过想到自己能有功夫了,却是兴奋了起来,不断在心中盘算着,等出狱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下聂元龙。

  想到这里,李天远顿时抬起头,在人群里找起聂元龙来,那小子明天就要出狱了,这让和聂元龙同一个案子进来却被多判了一年半的李天远很是不忿。

  上次打群架,李天远知道是聂元龙在里面使的坏,所以第一时间就冲到聂元龙面前狠狠打了几拳,只是他吃的亏更大,眼下却是想找个茬再揍聂元龙一顿。

  “**,算他运气好。”

  在人群里找了好一会,李天远都没看到聂元龙的身影,暗骂了一句之后,跟着众人来到了食堂。

  只是李天远没有发现,在人群里,一直有双阴狠的眼睛在看着他,不过数次李天远目光扫过时,聂元龙都躲到了别人身后。

  “秦风,你正长身体呢,多吃点!”

  来到犯人食堂后,李天远习惯性的将监舍几个人的鸡蛋都收到了自己的盘子里,看了一眼秦风,连忙拿了两个鸡蛋放了过去,这才坐到了秦风身后。

  从那部少年犯的影片播出之后,各地对少年犯的重视程度也加大了许多,每个星期除了荤腥之外,隔三天还都会在晚饭的时候发个鸡蛋。

  当然,一般的少年是不会吃得到的,每次吃饭的时候,他们都要将自己碗里的肉丝夹个监舍老大,更不用说三天才能吃到一次的鸡蛋了。

  “啊?好。”

  正在发呆的秦风点了点头,也没推让,他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饭碗上,从昨儿到现在,秦风一直都在猜测,究竟是哪个管教,居然会那么好心的将自己给放回来?

  这件事一日不得到答案,秦风就会一日不得安宁,从早上出操到现在吃晚饭,他的目光始终都在那些管教身上游离着。

  苦思了一天,秦风也没理出什么头绪,只能将注意力放回到了馒头上,泄愤般的大口吃了起来,如果不是昨天那人,他现在早已逃离了这个地方。

  “嗯?这人是怎么回事?有点古怪啊!”

  正剥着鸡蛋的秦风,忽然发现迎面走过来了个少年,只是这少年的右手并没有端着饭盆,而是背在了身后,神色间显得很是紧张。

  从七岁起,秦风所生活的环境之中,就充满了嘲讽和鄙视,他对于旁人的敌意,有种异乎寻常的感觉,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是敏感。

  此时秦风就感到,迎面而来的这个少年,浑身的肌肉绷得很紧,他应该还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在走到秦风前面三四米的时候,速度骤然加快了。

  “对着我来的?”

  秦风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等他刚抬起手,却发现那人的身体已经过了自己的餐桌。

  而那个人背在身后的右手,此时也已经拿了出来,在他的右手之中,赫然紧紧攥着一根削尖了一头的筷子。

  “是要对付李天远的!”

  数个念头从心中闪过,只不过是一瞬间,虽然对李天远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但秦风下意识的就将右脚悄悄伸了出去,正好绊在那个少年的腿上。

  少年此刻正满脸杀气的冲向李天远,眼中根本就没有别人,哪里会想到身下多了一条腿?当下身体一个踉跄,顿时一头栽向了李天远。

  人在失去平衡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的伸出双手,这个少年也不例外,身体往前倒的同时,右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啪咔!”一声,那根削尖了一头的筷子抵到了桌子上,却是无法承受少年的重量,从中间折断掉了。

  “你想干什么?”

  警觉性远不如秦风的李天远,在那人前冲的时候才抬起头,但当他看到那根筷子的时候,不由面色大变。

  那个少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其妙的会摔一跤,看到筷子折断的地方还很个尖头,当下顺势往前一冲,就向着李天远的胸口捅去。

  李天远虽然不大喜欢动脑筋,但从十来岁就混社会,打架的经验确实十分丰富,眼见就要躲不过去了,右脚使劲往前一蹬,身体连人带椅子往后倒去。

  “管教,杀人啦!”

  倒在地上的李天远一脚踹在那个少年小腹上,大声喊叫了起来,他能感觉得到,对方似乎真的想要了他的性命。

  这一声喊,顿时让食堂里热闹了起来,几个值班的管教迅速冲了过来,将那个少年按倒在了地上。

  “管教,他……他要杀我!”

  李天远指着地上的那半根筷子,脸色有些苍白,他再好狠斗勇,也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当死亡真正要来临的时候,还是会感到恐惧的。

  那个少年大声说道:“我没有,我是摔跤了,不小心撞到他的。”

  “周小明,你想干什么?这筷子是怎么回事?”

  值班管教也是出了一身冷汗,社会上对这些少年犯可是关注的很,要真是出了什么问题,怕是他们也无法承担这个责任的。

  “我不知道,今天拿到的筷子就是这样的。”

  那个少年的嘴十分硬,可是抬起头后,眼睛却是向人群的一个方向看去。

  人群里的聂元龙躲过了少年的目光,在心里暗暗骂道:“**,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聂元龙的家境很不错,在九三年这会,算得上是最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所以和他一起玩的,也多是些有钱人家的孩子。

  聂元龙混社会,并不是为了钱,而是被那些港台

  电影给熏染的,他们觉得被人害怕,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只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聂元龙,没想到他竟然会吃这么大的亏,不仅关系最好的一个兄弟被李天远的人打死掉了,就连自己也身陷囚笼。

  这让聂元龙对李天远恨之入骨,在狱中一年多来没少发生冲突,不过他的武力值太低,一直都无法奈何李天远。

  眼见自己马上就要出狱了,聂元龙报复李天远的心思却是愈发的迫切,想了好几天之后,被他琢磨出了个主意。

  在入狱前,聂元龙曾经看过一部叫《监狱风云》的电影,里面就有用筷子杀人的情节,此时却是被他给挪用了过来。

  至于那根筷子,则是聂元龙自己偷偷带出去到监舍磨尖的,他原本是想自己动手,不过从小只会欺负人的聂大款,还真没这胆子。

  这些少管所里关押的人,说难听了是犯人,其实都只不过是些孩子,在聂元龙的一番鼓动下,居然真有个少年肯干,于是就发生了上面那一幕。

  见到那个少年咬死了是脚滑跌倒,聂元龙也是松了一口大气,这事儿要是将他给牵扯出来,明儿就甭想出去了。

  “都老实吃饭,吃完了会监舍,今天放风取消!”

  得到报告赶到了的胡大所长一声怒吼,让所有的少年都低下头去,这老头可不好惹,说不定一个心情不好,再让自己这些无辜的人围着操场跑上个五十圈。

  “秦风,谢谢你……”

  在那少年被管教带走后,站在秦风身边的李天远偷偷的说了一句,他又不傻,知道那人的一跤不是平白摔的。

  “妈了个巴子的,怎么又是你小子惹祸,给我关一天禁闭!”

  余怒未消胡保国耳朵倒是很好使,瞪了李天远一眼,浑然没在意这位是受害者,按照他的想法,一个巴掌拍不响,更何况李天远一直都不是什么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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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 17:25

  第二十四章 新待遇

  “政府,我冤枉啊,是他们追着我打的呀!”

  听到胡保国的话后,李天远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这哥们生平第一次想不通了,为什么受害者也要受到惩罚?

  “那么多人不打,怎么就打你?”

  胡保国没好气的踹了李天远一脚,骂道:“叫什么政府?跟谁学的坏毛病,你小子就他**的欠收拾!”

  一般来说,成年犯人在监狱里,都是称呼管教为“政府”。

  而这个少管所是监狱改建的,里面有一些老犯人刑满后留下来的,和这些孩子们也有些接触,所以私下里有时候他们也会喊声政府。

  李天远看到自己的喊冤声,并没有让胡保国改变主意,只能乖乖的跟了另外一个管教去禁闭室了。

  两个当事人都已经离开,食堂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当然,每天一次的操场放风被取消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后在骂那两个倒霉的哥们呢。

  目送李天远出了食堂,胡所长忽然指了指正要回监舍的秦风,说道:“你……跟我过来!”

  “我?”

  秦风往四周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所长,您……叫的是我?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上一次就受了无妄之灾,这次秦风却是不知道所长大人为何又盯上了自个儿,看那样子,也不像是自己逃狱事发。

  “废话,老子知道你什么都没干,要不然早关你禁闭去了。”

  胡保国摆手打断了秦风的话,说道:“叫你小子来就跟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没背过监规吗?”

  “是,服从管教!”

  秦风无精打采的答应了一声,低着头跟在了胡保国的身后,脑子却是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莫非昨儿事发了,可又好像不对啊?”

  胡保国的身形和昨天那人不像,肯定不会是他,而且那人要是想害自己,昨儿只需要喊一声就行了,没必要今天再报告给所长吧?

  想到这里,秦风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抬起头一看,自己和胡保国已经来到了操场上,偌大的放风场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胡保国忽然开口说道:“人带来了,你记住咱俩的约好的啊。”

  “什么约好的?所长,我和您约好什么了?”跟在胡保国身后的秦风,被胡大所长这句话说的是一头雾水。

  “没和你说话。”

  胡保国没好气的转过身子,秦风顿时看到,在前面三四米处的铁丝网后面,一个满脸沟沟堑堑、看不清有多大岁数的老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你……”

  见到这个老人,秦风的眼睛不由有些发直,因为从对方的身材他能看出,这老头绝对就是昨儿将自己带回监狱的那个人。

  从昨儿夜里到现在,秦风一直都在心里猜度着,但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他都不会想到,那位“高人”,居然就是每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伺候菜地的这个老头?

  “你什么你啊?”

  胡保国的声音让秦风惊醒了过来,“小子,以后上午的队列训练和晚上的晚自习你不用上了,跟着他种菜吧,算是帮工,做的好的话,以后也有减刑机会的!”

  “什……什么?”秦风不可置信的看着胡保国,“让……让我种菜,还能减刑?”

  不管是监狱还是少管所,里面的犯人也是要劳动改造的,当然,少年犯的待遇要好一些,每隔三五天才会有些手工的伙计做。

  但是在少管所里,有一项工作是每天都有人做的,那就是帮厨和打杂,出于对闲置劳动力的利用,这些活一般都是由少年们来做。

  当然,因为帮厨会在警戒区以外进行,逃跑的机会也会大大增加,所以这样的活,一般都是让那些刑满快要释放的人来做的。

  由于快要被释放了,少年们一般都不会逃跑,对这些少年犯所里管的也是非常宽松,偶尔他们也能踏出管教所,去呼吸一口**的空气。

  所以别看是打杂,几乎所有的少年犯们都想要得到这种机会,秦风怎么都没想到,胡大所长竟然把这机会给了自己。

  “行了,你跟着他吧,晚上熄灯前,必须回监舍睡觉!”

  胡保国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交代了秦风一番之后,一甩手就离开了,不过他好像并不怕秦风逃跑,甚至都没警告他一句。

  “小家伙,很奇怪吧?先过来把这块地给我犁一遍。”

  正当秦风站在原地还有些发傻的时候,昨儿那熟悉的声音传入到了耳中,猛地打了个激灵,秦风看向了那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所长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秦风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和不解,他迫切的需要得到答案,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让秦风感觉到无比的荒谬。

  “我?我是什么人?”

  老头闻言笑了起来,对着不远处岗哨上的那个**招了招手,语气有些萧索的说道:“我在这个监狱里呆了三十多年,你说我是什么人?”

  应该是得到了指示,那个**对老头打开铁丝网墙上小门的举动没有什么反应,不过目光却是在秦风身上扫了几眼。

  “您是这里的管教?退休的?”

  秦风觉得自己明白了过来,除了这个答案之外,好像再没有什么理由能解释老头可以**进出监狱的行为了。

  “管教个屁,老子是被管教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老头就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差点跳了起来,一把将秦风拉到了铁丝网后,说道:“麻溜的赶紧干活,干完活滚回去睡觉。”

  “好!”

  秦风点了点头,这几年带着妹妹流浪的生活,让他学会了什么叫做沉默是金,强自压制下去心中的好奇,秦风真的拿过一把锄头翻起地来。

  秦风之前所住的那个地方,是仓州的城乡结合部,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城市还没规划到那里,到处都是庄稼地,和农村也差不了多少。

  **岁的时候,秦风就带着妹妹帮人拾过麦穗,自己更是插过稻子割过麦子,对农活一点都不陌生,拿过锄头后,干得似模似样。

  只是老头让他犁的那块地,似乎是新开辟出来的,将那三分地翻了一遍之后,秦风也是累的一头大汗,将锄头靠在一遍,秦风也没说话,默默的站在了那里。

  “**,真不知道你小子是十四还是四十……”

  老头盯着秦风看了好一会,见到这小子实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不由说道:“小子,你不想问什么吗?你就一点不好奇?”

  老头出身名门,少年起开始闯荡江湖,上至**达贵,下至百姓飞贼,见识过无数人等,虽然之前就对秦风高看了一眼,但他还没想到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居然如此的沉稳。

  “好奇,很好奇,但我问了你不说,不等于白问了啊?”

  秦风重重的点了点头,回答虽然简洁,说出的话却是让那老头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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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 17:26

  第二十五章 争执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呢?”

  老头哭笑不得的看着秦风,心里却是起了一丝好胜之心,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放风的时间到了,滚回去睡觉吧!”

  “好!”秦风很干脆的点了点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转身就走。

  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经历的磨难太多,秦风的耐心一向很好,虽然心急妹妹的去向,但是秦风知道,只要这个老人不允,他是别想走出这座监狱的。

  而且秦风也不知道老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与其开口询问,不如让他自己说出来,有时候好奇心强了,未必是件什么好事。

  回到监舍之后,同监的人对秦风的待遇都是羡慕不已。

  谁都知道,秦风今儿干的活,时不时的就能出去转悠一圈,这通常可是只有短刑犯才能享受到的资格,没想到竟然落在了他这个刚刚入狱的新人头上。

  当然,鉴于还在关禁闭的李老大好像和秦风的关系还不错,加上秦风也长得人高马大的,监舍里倒是没人冒头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第二天一早出操的时候,秦风又被那种地的老农叫了过去,由于菜地那边没有接水管,秦风早上的任务却是用捅担水浇地,整整忙活了一上午。

  虽然站队列很辛苦,但总是要比出力强很多,看着秦风在铁丝网后挥汗如雨,让别的少年们心中平衡了许多。

  这种地的活,远不如帮厨舒服,有些人倒是庆幸没选上自己了,对秦风的妒忌与羡慕,都平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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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长,我想不通。”

  犯人们心平气和了,但是在所里,却有着不同的意见,李凡此刻正在所长办公室里,平时像个知识分子的他,这次却差点和胡保国拍了桌子。

  “有什么想不通的,老夏年龄大了,找个人给他帮帮忙怎么了?”

  一向脾气火爆的胡保国,这会倒是笑眯眯的给李中队长递了根烟,说道:“秦风戾气太重,找个老人消磨一下,对他未必就是坏事,小李啊,我可也是懂心理学的!”

  “所……所长,你……这是什么道理啊?”

  李凡被胡保国说的是哭笑不得,伸手挡开了香烟,没好气的说道:“秦风是杀人入狱的,我怀疑他的心理极度扭曲,而且有逃跑的倾向!

  所长,我要求换刑期快到的短刑犯去帮工。”

  “还知道我是所长啊?”

  胡保国双脚翘在了办公桌上,翻了白眼,说道:“不同意,如果秦风出了问题,有我负责,你小子少在这里教训我!”

  “所长你……你这是不讲道理。”李凡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向上级反应去!”

  胡保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随便,我还不到五十呢,正想换个地方,你去找你老师给我挪个窝,我拼着一个月工资不要了,买瓶茅台孝敬他老人家去!”

  胡保国知道,李凡的老师以前是**大学的一位教授,后来调到省监狱事务管理局当了副局长,刚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要不是有着这层关系,脾气暴躁的胡大所长哪里肯和李凡废话,怕是早就大耳瓜子扇过去了,在部队里,他一向是这么对付那些不听话的老兵们的。

  当然,胡保国也不怕李凡找事,当年参加过十多年前那场越战的老领导,进入军委高层的都有,要是论关系,也未必就怕了那位副局长。

  “你……你……”

  遇到这样的无赖所长,李凡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重重的摔门而去,至于越级汇报,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否则即使把胡保国调走,他在体制内却也是无法在混下去了。

  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人治还是在某些时候,还是要大于法制的,胡保国身为一所之长,他想要坚持的事情,并不是李凡所能改变的,争执了好几次之后,李凡也是无可奈何。

  秦风自然不知道在所长和中队长之间因为自己所发生的冲突,他每日里除了睡觉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菜地忙活着。

  原本的那个老农夏老头,此时彻底成了甩手掌柜,犁地播种浇水等等农活,尽皆都交给了秦风,甚至实在找不到活的时候,干脆让秦风捉起了虫子,说是怕被虫子吃了庄稼。

  秦风一直表现的很淡然,要不是他曾经有过逃跑并且是被自己亲手逮回来的事情,老头甚至都会以为这是个劳动改造先进分子了。

  “秦风,我说你把那老头揍一顿,不就回来了吗?”

  有人在看秦风的笑话,不过也有人在为秦风打抱不平,只是李天远这哥们出的主意太不靠谱,当然,如果不怕关禁闭加刑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揍他?我不被他揍就不错了。”

  秦风闻言翻了个白眼,他不是没想过为难下那老头,有好几次在干活的时候,故意装着没站稳想撞对方,没成想那老头似乎连身后都长了眼睛,没得逞之余,倒是让秦风差点闪了腰。

  “李老大,我睡一会,明天四点多就让我去帮厨,实在撑不住劲了啊。”

  秦风懒洋洋的摆了摆手,仰头倒在了床上,他虽然有些功夫,但到底还年少,干了一天农活之后,每天回到监舍就只想睡觉,甚至连话都懒得说。

  “哎,秦风,给你……”李天远凑到秦风床前,将两个煮熟的鸡蛋塞了过去。

  “李老大,又抢人东西了吧?”

  秦风也没客气,接过鸡蛋对着碰了一下,剥了皮后三下五除二的就给咽进了肚子里,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高蛋白的东西从来不嫌多。

  “哪儿啊,这可是我自己省下来的。”

  李天远叫起屈来,他并没有假话,自从看到秦风所表现出来的低调之后,李天远不由自主的学了起来,这欺负人的事倒是比之前少的多了。

  “嘿嘿,秦风,你看我这都蹲了半个多月的马步了,该教我点别的了吧?”

  见到秦风吃下鸡蛋后,李天远厚着脸皮笑了起来,在李天远心中,整个监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秦风逃跑的事情,仅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让他不自觉的就和秦风亲近了许多。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李老大,等你一次能站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教你别的东西……”

  对于八极拳来说,桩功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基础,要知道,打人可不仅仅凭双拳,这发力之处,可是在双腿之上的。

  秦风偷学八极拳的时候,前面两年一直都在站桩,等到桩功小有所成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感觉到以前练不到位的动作,都能连贯使出来了。

  所以他并不是在敷衍李天远,要是他能将这桩功练成,出去和人再打架,战斗力未必能提高多少,但如果被人围住,全身而退却是不成问题的。

  “好,你说话算数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李天远的脸上露出笑容,在他想来,这仅仅半个月就能蹲上五分钟了,再用两个月的功夫,坚持半个小时绝对能做到。

  只是李天远没想到,就算他肯吃苦,在少管所剩下的这一年多里,仍然没能蹲上一个小时,直到出狱那天,也没能从秦风手上学得别的功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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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秦风就被管教带到了通用大厨房里,在菜地里忙活了半个多月之后,他终于升级了,第一次被分配到了帮厨的工作。

  “老夏,你不是说要洗菜吗?”

  由于少管所的管教们都称呼老头为老夏,秦风也一直这么喊的,看了一眼水池前摆的那一堆青菜,开口问道:“就是这些吗?”

  堆在地上的这些菜一部分是菜地自种的,还有一些是从周围集市上买的,这年头还不流行打农药,除了有些泥土之外,都是比较新鲜的。

  “洗什么菜?这活还不简单?”

  老夏摆手制止了秦风的动作,将地上的那一大堆青菜都抱到了水池中,打开水龙头冲了一遍,然后捡到了旁边的筐子里。

  “老夏,平时我们吃的就是这个?”

  看着老夏的动作,秦风瞪直了眼睛,他分明看到那青菜上沾满了泥巴,甚至还有一条大青虫子在上面爬着。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老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风,打了一盆温水放到了地上,将池子边一块没剩多少的肥皂扔了进去,说道:“小子,用食指和中指把它给夹上来,夹不上来早饭就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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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 17:27

  第二十六章 钳工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老头扔进去的肥皂,秦风的眼睛不禁眯缝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老夏,我是帮厨的,可不是给你捡肥皂的,你要是感觉我活干的不好,大可以把我退回去!”

  老头做出的这个举动,换做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过秦风在社会上流浪了这些年,一眼就看出了老头的用意。

  那块肥皂用的久了,只不过就剩下硬币大小,滑不留手的别说用两个指头夹了,就是伸手去抓,也未必就能抓上来。

  按照秦风所了解的,这种行为,却是小偷们练手法的基本功,秦风虽然没见过,但是当年在仓州拾破烂的时候,曾经听城里的同行提及过。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遵守的原则。

  俗话说“三岁看老”,秦风自小聪颖,父亲又是从事教育工作的,家教十分严厉,他从小就没拿过不属于自己的任何物件。

  所以这些年来,他宁愿带着妹妹忍饥挨饿,也未曾偷过别人一分钱的东西,这是秦风做人的原则,也是他坚守的底线。

  要知道,在社会上小偷的名声可是极差的,虽然现在秦风进了少管所,但他心底从来没有当自己犯了罪,眼下老头居然让他去练偷窃的手法,顿时让秦风恼怒起来,

  “咦?小子,懂得不少啊?”

  看了一眼秦风的面色,老头倒是没有生气,一脸玩味的说道:“来,给老头子我讲讲,这捡肥皂是个什么说法?”

  “您老何必明知故问啊?”

  秦风撇了撇嘴,说道:“手指夹肥皂,不就是连手指的灵活度的吗,您老在进来前,一定是个八级钳工吧?”

  在解放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工厂的技术工人,曾经是城市中最为吃香的一种职业,而那会的八级钳工,可是不得了的技术人才,地位比之现在的高级工程师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在社会上,钳工还有着另外一层意义,那就是所谓的“小偷”,秦风这里所说的钳工,自然就是后者了。

  “老夏,你以前不会就是干这个才进来的吧?”秦风看向老头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虽然老头从来没给秦风说过他的事情,不过秦风却是从别的渠道了解了一些。

  老夏是六十年代初期进的这座监狱,至于罪名秦风并不清楚,一直关了整整二十年,到了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他才被释放了。

  而且经过调查,老夏的案子有些冤枉,只是那年头冤假错案多了,政府只是补偿了他一些钱财,就准备让老夏回归原籍。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老头离开了一个多月之后,又回到了监狱,说是老家人都死光了,自个儿没地方去,政府既然办了冤案,就要负责他养老。

  发生在老夏身上的这种情况,在那个年代其实是很普遍的。

  当年被送往偏远地界监狱的犯人,一关就是三四十年的多的是,老了之后也都留在监狱不愿回去了,依附在监狱周围做一些事情。

  在西北一些偏荒的地方,有些城镇甚至就是由于这些刑满释放的犯人聚集而出现的。

  谁不知道老头是怎么说服监狱领导的,他居然就被留了下来,虽然是让他种种地帮帮厨,其实也就是和养老差不多了。

  不过现在在秦风看来,当年政府未必就冤枉了老夏,说不定他就是个惯偷贼王,要不然怎么能想起来让他去练这手法?

  “嘿,看你平时像个闷葫芦,这说话也带着刺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老头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这就是练习盗术的手法,你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是练过功夫,手指的柔韧度还是可以的。”

  “盗术?说的好听,就是小偷吧?”秦风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东西我不学!”

  带着妹妹流浪拾破烂的时候,秦风兄妹俩不止一次被人误以为是小偷,那种鄙视加着防备的眼神,秦风现在都记忆犹新。

  “你小子天赋够高,但思想怎么像个老夫子似的,那么迂腐啊?”

  看到秦风的样子,老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所学何止盗术一门,简直就是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当年江湖上多少人想学都学不到,没想到却是在这小子面前吃了闭门羹。

  “爸爸教导过我,为人要堂堂正正,不能做苟且偷摸的事情!”

  当年为了妹妹,秦风可以可以去拾破烂,可以帮人收割栽种庄稼,但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想过去偷,哪里肯学老头教的这套玩意儿?

  “臭小子,盗门传承千年,到你嘴里就变成偷了,你知道什么叫做盗术吗?”

  见到秦风那一脸倔强的模样,老头真是哭笑不得,他一辈子只收过一个徒弟,却是被伤透了心,眼下想收个关门**传承师门秘术,却没成想被秦风给一口回绝掉了。

  不过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老师收徒弟要精挑细选,同样的,徒弟也有权利选择老师,秦风学都不愿意学,更不用提什么拜师了。

  “盗就是偷,反正我不学,有本事你去监狱告发我,大不了我多蹲几年。”秦风年龄不大,但认准了的事情,谁也甭想强迫于他。

  “你这小子,真是死脑筋……”

  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跟我来,换个地,老头子我给你说个故事,愿不愿意学,你到时候再下结论!”

  “你说破大天,小爷也不学!”秦风撇了撇嘴,不过还是跟了上去,他对这老头也十分好奇,最起码那一身功夫,就足以让秦风仰望不已了。

  老头也不怕秦风逃跑,带着他来到了监狱职工的住宿区,推开一个院门,里面是一个堂屋带着两个卧室的平房。

  “坐吧,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来到堂屋后,老头招呼了秦风一声,自顾自坐到了屋里的那张太师椅上。

  “老夏,你这级别比胡所长还要告啊,独门独院呀?”

  秦风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老夏,一般像这样的平房,都是分给一家人居住的,老头一人就占了这么一套,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咦?上好的黄花梨打制的?”

  当秦风的目光看到老头身下的那张椅子时,顿时瞪直了,再一看椅子旁边的桌案,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我说老夏,你也太奢侈了吧?”

  使劲的用袖子在那满是灰尘的桌案上擦了一下,秦风抬起头来,一脸狐疑的说道:“你的这些东西,不会都是从别人家里偷来的吧?”

  仓州的刘老爷子出身大户,家中用具十分的考究,他对于古董家具这一类杂项的研究,十分的精深,在老爷子去世前半年多的时间里,连带着秦风也学到不少相关知识。

  老头身下的那张椅子和旁边的桌案,都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出来的,从木头的款式和做工以及上面所雕琢的图案来看,应该是明朝的物件。

  黄花梨是明朝郑和下西洋传入中国的,当时是由于黄花梨木料沉重,作为压船木用的,后来因为其木料细腻,气香似麝,被用于打制家具。

  很快黄花梨家具就在明朝流行了起来,这也导致周围各国的黄花梨木被大肆砍伐,到了清朝的时候,已经很难见到黄花梨的大料,是以明朝的黄花梨家具尤为珍贵。

  虽然九三年这会人们的生活还不怎么富裕,但秦风听刘老爷子说过,在京城初具规模的古玩行里,一套品相完好的明花梨家具,最少能卖个万儿八千的。

  老头的这套桌案,应该配两张椅子的,不过虽然少了一张椅子,那最少也能卖上个三五千块,在这年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如果是在刘家老宅子看到这家具,秦风自然不会吃惊,只是在夏老头这里看见,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不怪秦风联想到这东西是老头偷来的了。

  “放屁,我还用去偷?老子这东西是真金白银买来的!”

  老头这些年的监狱生活,早已将他的性格给磨平掉了,不过今儿却是被秦风气得不轻,收徒被拒不说,竟然还怀疑他是个贼?

  “不对,你小子怎么认识这东西,你以前不就是个拾破烂的吗?”老头忽然收住口,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秦风,眼中露出一丝惊喜,看来这小子藏得远比他了解的还要深啊!

  “我和人学过这些,至于是谁你就别管了。”想到去世的刘老爷子,秦风心中一阵黯然。

  自从家中遭遇变故之后,他只在那位老爷子身上感受到了长辈的关怀,虽然刘老爷子没将他收入门下,但他和刘子墨一样,给老爷子披麻戴孝整整守了七天灵。

  “算你小子有点眼光……”

  老头倒是没追问秦风从哪学来的,而是摆了摆手,说道:“那你再看看,我屋里其它的物件怎么样?”

  说老实话,秦风懂得一些古玩鉴赏,对老头来说,是喜大于惊的,因为在他要传授秦风的知识里,这也是很重要的一门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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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4 19:40

  第二十七章 外八门

  “这是郑板桥的《幽兰竹石图》?”

  当秦风的眼睛扫过案桌上挂着的那幅画后,脸上不由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几乎将脸都贴在了那张画上。

  “没错,是郑板桥的《幽兰竹石图》,老夏,你从哪得来的这宝贝呀?”

  观察了半天之后,秦风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这幅画以简劲笔锋勾勒出突兀的山石,在整个坚硬瘦石折裥处略施以小斧劈皱,崚嶒之态顿出。

  而画上的竹竿细之又细,但细而不弱,竹叶少而腴,不乏葱翠富强;一竿修竹顶天立地,其他竹子则交错纷杂有致,虚实、浓淡、高低、远近两相呼应。

  郑板桥几乎是每画必题词,这幅画上的书法风神独具、挥洒自如、翰墨苍劲,秦风五岁的时候就跟随父亲练毛笔字,纵然这几年没有了条件,但也能看出个好坏来。

  “你知道郑板桥?”原本安坐在太师椅上的夏老头,这下却是有些坐不住了,他原本只是认为秦风天资不错,但现在看来,自己简直就是捡到宝了。

  秦风回过头来,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我听人提到过,而且也见过这幅画,不过是在图册上,你这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刘老爷子出身书香世家,可称得上是文武全才,而他最推崇的古代文人就是郑板桥,一手“难得糊涂”写的可以以假乱真。

  出于自己的偏爱,老爷子在给秦风论述字画时,自然就偏向郑板桥了,秦风所说的画册,就是台岛出版的一本郑板桥字画全集的图册。

  “废话,老子挂的东西,能是假的吗?”

  夏老头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眼睛又瞪了起来,“这画算什么?想当年就是《唐代五牛图》和《清明上河图》,老子都随便把玩,这画算个屁!”

  说到这里,老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情绪平复了下来,摆了摆手,一脸自嘲的说道:“说那些干嘛,小子,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想要收你为徒传我衣钵,你拜师吧?”

  说着话,夏老头坐直了身体,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在他身周,似乎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哪里还有一分之前那老农的样子。

  “老夏,你那玩意我不学,要是干了你这行,小爷什么脸都没了。”

  秦风摇了摇头,虽然在记忆中没有听父母提过爷爷奶奶的事情,但是秦风却是知道父母都是老师,想必再往上家境也是不错如果到了他成了个贼,那秦风真的无颜去见“死去”的父母了。

  老头玩味的看着秦风,出言问道:“我这一行,我是哪一行啊?”

  “你不就是干钳工的吗?”秦风伸出两个手指,在自己口袋里比划了个偷钱包的动作,满脸鄙夷的神情。

  从看守所到管教所,秦风被关了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两个地方,最让人看不起的犯人有两种。

  一种是强-奸犯,几乎所有因为这个罪名进来的犯人,都要先被暴打一顿,在狱中地位极低,别说犯人了,就是管教对他们都没好脸色。

  而一种,就是小偷了,他们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当然,早些年那些成名的贼王不在这个行列里,那些都已经是在江湖上有地位的大佬了。

  “放屁,会和做是两码事,老子好歹也是个贝勒……”

  夏老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教给你的东西囊括了整个江湖外八行的技艺,并不局限于偷……

  而且话说回来了,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盗门也不全无是处,当年没有盗门祖师爷空空子,那武则天怕是也坐不稳江山的!”

  “你……你说的什么?我听不大懂!”

  秦风虽然聪慧,但到底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什么江湖外八行,什么盗门,居然还牵扯到了武则天,让他听得顿时迷糊了起来。

  “好吧,我就先给你说下什么叫做外八行,现在知道这些的人……可不多了。”

  老头站起身子,拎起门后炉子上烧开了的水壶,给自己泡了壶茶,又拿出自己的长烟杆,装了一袋烟后,这才说道:“外八行,在古代三百六十行之外,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不属工农兵学商之属,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外八行的存在……”

  夏老头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所讲出来的东西,却是秦风从未听闻过的,谁都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安静的春日清晨,一个少年被带入到了江湖之中。

  所谓的江湖外八行,共分为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八种偏门行业。

  八个行当有个合称,叫做“五行三家”,金点为算命一行,响马为拦路抢劫一行,倒斗为盗墓一行,走山为骗术,领火为蛊术,采水为官ji。

  看似只有八个行当,但实际上,这八门几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门,从古至今的江湖流派,几乎都与其脱不开关系。

  在外八行中,最大也一直鼎盛不衰的自然就是盗门了,天下很多没有本钱的买卖都可归类于盗门之中。

  无论是走千家过百户的飞贼土鼠,还是占据一方,拉杆立旗的响马流寇。甚至包括荒郊野岭,挖坟掘墓的摸金术士,这些都算是盗门之人。

  而外八行里最神秘的则是千门,古老相传,千门乃是推演八卦的祖师伏羲氏所立,创下虔门三技的伏羲,本以救苦度世为目的,却被人们变成了尔虞我诈的手段。

  千……也可以称之为骗,有“串骗”、“色骗”、“诈骗”、“拐骗”、“诱骗”、“奸骗”、“装骗”、相骗等等不一而足。

  在半个多世纪前的大上-海滩,骗术最为盛行,很多初到那里的人,往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造就了一个畸形的繁华社会。

  除了千门盗门之外,像是以演戏法为生的红手绢,装神弄鬼的神调门,木牛流马的机关门,都已经逐渐没落下去了。

  只有另外两个门派,还是长盛不衰,第一个当然就是兰花门。

  卖色这个行当,历史久远的可以追溯到母系社会,虽然受人唾弃,但无论以前的朝廷还是现代的政府怎么打压,无论世人怎么评价,兰花一门的产业一直在蒸蒸日上。

  至于最后一个还留存于江湖的门派,则是和普通人的生活有些遥远,但它却是最为血腥,到目前为止也最为国际化的索命门。

  索命门的创始人是专诸、要离,这两位比荆轲还要早的著名刺客,千百年来被索命一脉尊崇为祖师。

  但索命一门以前可不是金钱换命的理念,无论是专诸,要离,荆轲,还是无名,百韧,这些历史上有名的刺客,无不本着为民为天下的信念,去做他那明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伟大事业。

  索命一门最后演变成拿人钱财,替人索命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大明朝朱元璋立国初期,下命令赶杀外八行所导致的。

  近代最有名的索命门中人,大家也是耳熟能详的,就是大上-海的王亚樵,也只有他,能让当年的杜月笙道歉赔罪,让那位蒋先生夜不能寐。

  “老夏,你给我说这些干嘛?”

  听到夏老头讲到这里的时候,秦风忽然出言打断了他,说道:“现在又不是解放前,你说的这些早就不行了,而且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听我说完!”

  正说的起劲的夏老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风,接着说道:“外八门原本是各行其是,不过到了明朝的时候朱元璋得了天下,事情也就起了变化……

  朱元璋原本就是江湖中人,曾经入过僧门也当过响马,他深知江湖中人对朝廷统治的危害性,所以当上皇帝之后,就大肆铲除外八门。

  屠刀举在了头上,这些江湖人士自然不肯引颈就戳,无奈他们虽然各自都有一身本领,但一盘散沙终究抵不过朝廷大军,一番杀戮过后外八门死伤惨重!

  后来千门出了一位高人,将外八门给整合了起来,由明转暗,度过了朱元璋以及朱棣的统治时期,到了明中后期,才缓过劲来。

  为了感谢这位高人,外八门共推其为总门主,从此之后,外八门又设了一个主门,专司听从门主调令,并且只要门主下令,各门不得不尊,违者众而诛之……

  当年清初的铁丐吴六奇,就是那一任的外八门门主,只是从吴六奇之后,主门这一脉人丁凋零,一直没有强势的人物产生。

  到了乾隆时期,主门已经是名存实亡,各门又恢复到了明朝之前各自为战的状况,不过……那传承却是一直都延续了下来,并没有断绝!”

  说到这里,夏老头收住了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了秦风身上,他相信以秦风的聪慧,当能听出他这番话中所想要表达出来的东西。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4 19:41

  第二十八章 贝勒爷

  “老夏,外八门的主门一脉,就是被你传承下来了吧?”

  果然,秦风没有让夏老头失望,对方讲的那么直白,他岂有听不出的道理?不过秦风随之就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我和外八门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老是盯着我干嘛啊?”

  虽然知晓了老头的来历,但秦风仍然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那天如果不是他阻止自己的话,秦风早就海阔任鱼跃,天空凭鸟飞了!

  “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老头冷笑了一声,说道:“秦风,你知道你杀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人渣呗!”

  听到夏老头的话,秦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被抓进看守所后,他也知道了对方的来历,那是一帮从南方过来的人,专门拐骗小孩去行乞。

  所以虽然年纪轻轻的就背负了五条人命,但秦风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的话,他一定还会将那五个人给干掉的。

  “是人渣不错。”

  夏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风,说道:“不过他们也是外八门中人,就是我刚才说的乞儿门,你说……你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啊?”

  “**,败类,你们外八门都是些败类,小爷绝对不会加入的!”

  想到现在还不知所踪的妹妹,老头的这番话更是让秦风火上浇油,如果不是自知干不过面前的这老家伙,秦风动手的心思都有了。

  “没错,我承认,他们就是败类,是老头子我无能啊!”

  这次夏老头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秦风的话,而是一脸的惆怅,端起了茶碗半天都没往嘴里送。

  “这外八门没个好东西,消失掉了最好,你干嘛还想着传承下去啊。”

  即使老头不说,秦风也能猜得到,他一定就是所谓的主门传人了,而通过前面发生的事情,更是不难猜出,老头是想收自己为徒。

  “消失,可能吗?”

  听到秦风的话后,老头反应了过来,嗤笑了一声,说道:“从尧舜时期,恐怕就有外八门各行当的存在了,只要人类不断绝,甭想让这些人消失。

  你知不知道,当年第一代主门门主出手,其实就是想将外八门整合在一起,让江湖变得有秩序一些,只是后辈无能,到底还是约束不了这些人!”

  老头看向了秦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年我接下了这主门门主的位子,曾经发过宏愿,要将外八门合而归一……

  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没成想国内大变,连年军阀混战外加内战不断,其后更是日军侵华生灵涂炭,好容易解放了吧,可老头子我又被抓进这里来了,说是传播封建迷信……”

  外八门主门这一脉,除了护门**之外,真正的传承只能有一个人,这也是清廷入关之后,主门人丁凋零的原因之一。

  老头早年倒是收过一个**,只是那个**耐不得寂寞,学得一些本事后闯荡江湖,渐渐被红尘迷了眼睛,非但没有起到约束外八门的作用,反而行事乖张。

  在解放后,那**去信告诉夏老头,自己要出国定居,邀约**前往一会。

  但是夏老头怎么都没想到,那逆徒居然设下陷阱想要对付自己,抢夺主门传承,还好夏老头那会正值壮年,拼着受了些伤杀了出来。

  养好伤后,夏老头虽然有心报仇,但那逆徒气候已成,加上又身在国外,夏老头也是无可奈何,其后更是身陷囚笼与世隔绝了。

  眼下老头早就绝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不过念着祖宗传承,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传人,只是伯乐常有,这千里马却不常见,直到秦风出现,这才有了转机。

  “哎,等等,老夏,你只不过是个犯人,那胡所长却是当官的,他怎么能听你的话呀?”

  听完夏老头的这番话后,秦风不由打断了老头的话,这也是他一直都很困惑的事情,一个兵一个贼,反倒是兵听了贼的话。

  “屁的当官的,他老子穿着开裆裤的那会,每年都要给我磕头的,胡保国这小子算根什么葱?敢不听老子的话?”

  夏老头撇了撇嘴,说道:“要不是老子当年传他几手功夫,怕是他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吹,可劲的吹吧。”

  秦风一脸的不信,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功夫不错,不过你又不是他家长辈,他老子凭什么对你磕头?”

  “嘿嘿……”夏老头在江湖上可是成了精了人物,听到秦风这番话,脸上不由露出了怪笑:“小子,想摸我的底,你还嫩点。”

  “爱说不说,小爷还不愿意听呢。”

  秦风脸上虽然是满不在乎的神色,不过心里着实有些好奇,这老头讲了半天的外八门和江湖,对于他自己的来历,却是没有透露出丝毫。

  “得,我就告诉你吧,在这世上,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可不多了!”老头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不姓夏,真名叫做*新觉罗·载昰……”

  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老头停下来看向秦风,眼睛里露出了那么一丝得意的神情,他这是想看看秦风吃惊的模样。

  不过让老头失望的是,秦风对这名字压根就没有一点儿反应,嘴里反而嘟囔道:“爱新觉罗·载昰?这也是人名字?怎么那么奇怪啊?”

  “**,真是不学无术。”

  秦风的反应简直让老头是欲哭无泪,几十年来第一次显摆,却是被秦风给鄙视了,不由怒道:“爱新觉罗是清朝的皇家姓氏,知道吗?那个末代皇帝,还是我的子侄辈呢……”

  爱新觉罗·载昰生于一九零二年,他是康熙帝十四子胤禵这一脉的旁系后人,继承王爷郡王的美事轮不到他家,到了载昰出生后,爵位已经消减的成了贝勒。

  在一九零二年那会,满人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就连清廷也是风雨飘摇将要坠落,载昰这贝勒爷还没被喊几年,那位末代皇帝就被囚禁到紫禁城里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载昰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废帝住在紫禁城的时候,他们这些遗老遗少的日子还过得去。

  比现在的秦风还小一点,载昰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族中长辈逛过八大胡同,整天遛鸟熬鹰的,算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只是在1917年载昰十五岁的时候,他的好日子结束了,那一年,张勋率领辫子军5000人入京,调解黎元洪与国务总理段祺瑞的“府院之争”。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张勋进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国会给解散掉了。

  在1917年6月30日的深夜,张勋,康有为,王士祯,九门提督江朝宗等300多人潜入皇宫。

  小皇帝在张勋、康有为等人的拥护下,再次在太和殿登基,宣布恢复宣统年号,历史上将其称为“丁巳复辟”。

  不过这场闹剧在孙大炮等人的反对和声讨下,仅仅维持了十二天就失败了,而当时一部分拥护小皇帝等位的人,随后也遭到了清算。

  不幸的是,载昰的族中长辈,就在那300多人之列,因为这件事,家族被遣散离京,载昰贝勒爷独身一人被发配到了冀北的一个满人聚集地。

  也就是在这里,载昰遇到了自己的**,从此踏上了江湖路。

  至于胡保国,他的祖上是正黄旗汉军,而载昰的那位声名显赫却命运多桀的“大将军王”祖宗,正好是正黄旗汉军的都统,虽然清朝没了,但胡家对载昰一直非常尊重。

  载昰说看着胡保国长大的也没错,因为在解放后的几年里,载昰一直都住在胡家,胡保国的那身功夫,的确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好巧不巧的是,几十年过后,胡保国成了这座监狱的监狱长,而在这里居然遇到了他以为早已死去的载昰,当然,往日的贝勒爷,已经成了今天的老夏。

  “这清朝要不灭亡,你还是皇室宗亲啊?”

  听完载昰的讲诉,秦风像是做了场梦一样,就是编故事也没这么曲折离奇的情节吧?眼前这位以前竟然是皇帝的叔叔辈。

  “不对啊,我说老……不……”

  秦风把老夏两个字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接着说道:“贝勒爷,你说你是1902年出生的,到现在岂不是活了九十二岁啦?”

  虽然载昰那张老脸上沟堑密布,但秦风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能在墙上像壁虎一般移动的老家伙,竟然有那么大的岁数?

  “虚岁已经九十三啦。”载昰裂开嘴笑了起来,那一口牙居然都还在,说他六十来岁怕是都有人相信。

  “小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听到外面传来起床的哨声后,老头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他当年可是被**一忽悠就磕头拜师了,哪里像秦风这般难缠?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4 19:42

  第二十九章 拜师

  “贝勒爷,我秦风出身清白,入了你这门派,岂不是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吗?”

  看到载昰有些着急,秦风却是端起了架子,收了半年多的破烂,他深知讨价还价的好处,有些东西自己不争取,别人是不会主动给的。

  “就你,还清白?”

  载昰被秦风的话给气的怒极而笑,“真没看出来,你耍无赖还有一套,小子,就凭你这杀人入狱的行径,什么清白也都给玷污了,不用泼你就已经一身的污水了。

  再说了,外八门门主的位子,从明朝以来,都是当代名家大儒或者是皇亲国戚担任的,你小子以为是路边的大白菜,谁都能捡啊?”

  当年一统外八门的那人,在道家有着极为崇高的地位,后世传承之人,不是一方大豪就是朝廷中人,身份显贵,到了秦风嘴里反到变成辱他清白,这让载昰只感觉哭笑不得。

  “咳咳,那不一样的。”

  秦风刚才倒是忘了这茬,当下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死的那几个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我只是自卫而已……”

  “甭说这些没用的,小子,给你个选择,要不跪下来磕三响头行拜师礼,要不然就滚回监舍去服刑,真当老子上赶着要收徒弟吗?”

  载昰在江湖上厮混了一辈子,哪里看不出秦风的那点小心思,听到秦风这番话后,却是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太师椅上稳稳的品起茶来。

  “我说贝勒爷,那我可就走啦。”

  秦风眼珠子一转,拔脚就往门外走,只是一脚已经跨出了门槛,也没听到老头出声,只得悻悻的转过身子,开口说道:“拜你为师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之前说的话,可当真?”

  “什么话?”载昰愣了一下,自己好像没给这小子什么承诺吧?

  “哎,你别不承认啊!”秦风一听顿时急了,开口说道:“你曾经说过的,一年之内,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去寻找妹妹!”

  “我是说过。”

  老头闻言眯缝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想要出去,还是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一年之内你能学到我五成本事,进出这监狱如履平地!”

  “你就吹吧……”秦风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你要有这本事,还能在这监狱里呆了几十年,不早就跑了?”

  “你懂个屁,那是老子自己愿意留在这的,要不然这天下哪里我去不得?”

  载昰这话倒不是吹牛,在他入狱的这些年,世道十分的混乱,天下再无一方净土,与其流落在江湖上,到是不如在监狱里舒服了。

  而当载昰刑满之后,也已经年近九十,更不愿去趟江湖的那些浑水,只想着留在这里养老,如果不是碰见秦风,或许真把这一身本领埋入土中了、

  “真没忽悠我?”

  秦风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老头,眼看载昰要发火,连忙说道:“我答应了还不行吗?**在上,受**一拜!”

  秦风年龄虽小,但审时度势这一点,丝毫不比成年人来的差,其实早在载昰讲出外八门的来历后,他就存了拜师的念头,刚才却是想为自己争取多一些好处罢了。

  不过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眼瞅着老头的耐心快被消磨完了,秦风也不敢再刺激对方了,过火了说不定就落个鸡飞蛋打,当下双膝一软,就向载昰跪倒下去。

  “等等,虽然没人观礼,这拜师也不能太随便了!”载昰右脚一挑,将秦风弯下的膝盖给挑了回去,“入我一门,要先拜祖师,你等一下!”

  载昰说着话站起身来,走进里屋翻弄了一会,手中拿着一幅轴卷走了出来,将案桌上访的那副《幽兰竹石图》取了下来,将手中的图展开挂了上去。

  “**,这人是谁啊?怎么是个道士?”

  等载昰挂好那幅画后,秦风发现,画上只有一身穿道袍头挽道鬓之人,道人手上拿着个拂尘,背负宝剑,周围云雾缭绕,宛若仙人一般。

  和西方写实手法不同,中国古代作画,常常只讲春秋笔法,只论意境,道人的面目看上去却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

  “除了祖师,在明朝初期,有谁能制止朱元璋那爷儿俩大开杀戒啊?”

  挂好图像后,载昰恭恭敬敬的对着画像鞠了个躬,嘴中念道:“三丰祖师在上,今有外八门第二十代传人载昰收徒,特请祖师见证!”

  拜完之后,载昰坐回到了太师椅上,说道:“秦风,跪下!”

  虽然之前有诸多疑问,但看到载昰严肃的样子,秦风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了画像前面。

  “三拜之后,给祖师上三炷香!”

  “是,**!”秦风恭恭敬敬的对着画像磕了三个头,从案桌上取了三根香点燃,将其插入到了载昰刚刚准备好的香炉之中。

  “**,请受**三拜!”上完香后,秦风对着载昰又拜了下去,这一次载昰没有再制止,而是受了秦风三个响头。

  “秦风,咱们这一门,只有…门规,你要记好了!”

  拜师礼成之后,载昰并没有叫秦风起身,而是正色道:“门规第一条就是不得背叛师门、欺师灭祖,你可能做到?”

  “能!”

  秦风嘴上答的痛快,心中未免感觉有些好笑,外八门主门这一脉,就剩下老头和自己两人了,日后怕是只有自己一个,谈何欺师灭祖啊?

  不过转念一想,秦风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他还没忘了当年那个逆徒的事情。

  “第二,不得

  妇女!”

  “第三,不得枉杀无辜,你可都能做到?”载昰可不知道秦风心里在想什么,径直将另外两条门规说了出来。

  “**,我能做到!”秦风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手上有五条人命,但秦风认为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这自然不能算是枉杀无辜了。

  “对了,**,祖师的名讳,您还没告诉我呢。”

  对画上那人,秦风着实有几分好奇,这外八门里面净是些坑蒙拐骗偷的家伙,没一个是好东西,祖师居然能将其整合起来,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祖师姓张,名三丰,是宋末明初的人。”载昰闻言笑道:“世人皆知他手创了武当一派,但少有人知道他还是外八门的门主……”

  朱元璋立国之后,对江湖人士大肆杀戮,但惟独尊崇道家,更视张三丰为活神仙,在武当山大兴土木为其建造道观,其中原委到了今日,已经无法考究了。

  不过按照载昰的说法,张三丰当年游走江湖,却是把一团散沙的外八门给凝聚到了一起,不知道朱家皇帝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才减少了对江湖人士的杀戮。

  “原来祖师是张三丰啊?怪不得这么厉害!”

  秦风吐了下舌头,他在刘家偷师了那么多年,对武林中的传闻逸事可是听了不少,自然知道太极拳为张三丰所创,是个大有名头的人物。

  听到秦风的话后,载昰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且起身过来,**要送你件礼物!”

  “礼物?**,您这屋里还藏着什么宝贝呀?”

  听到载昰的话后,秦风不由在屋里张望起来,这套黄花梨桌椅倒是宝贝,只是给了秦风他也搬不走啊。

  “东西就在我手上啊!”

  见到秦风走到面前,载昰将一只拳头伸了出来,只不过当他摊开了手掌,掌心里却是空空如也。

  “**,您……”正当秦风想出言询问的时候,载昰抬至秦风胸前的手掌,突然往前一送,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秦风胸口上。

  “哇……”

  载昰这一掌的力道可不小,打的秦风连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感觉胸口一阵烦闷,张口刚想说话,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您这是干嘛?”

  当这口鲜血喷出后,秦风的呼吸终于顺畅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头,哪有收人为徒先打上一顿做见面礼的啊?

  “秦风,我知道你自幼家中遭遇变故,和妹妹相依为命,就算你心胸宽广,也难免气结积郁……”

  载昰站起身走到秦风身边,看了一眼他胸前那一摊黑紫色的血迹,说道:“要是不将瘀血逼出体外,不出三年,你就会落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正如载昰所言,秦风从小的性格就很大气,但家中出事的时候,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心中的苦闷又无人诉说,久而久之,气血就挤压在了体内。

  前段时间连杀五人,虽然也是一种发泄,只不过那是治标不治本,杀人后的惶恐和不安,让秦风体内的隐疾反到是更加严重了几分。

  载昰修习的是道家练气法门,比之内家拳的吐纳呼吸还要更甚一筹,他早就看出了秦风身上的隐疾,这一次却是将其给根治了。

  “有这么严重?”秦风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黑色的血迹,鼻端传来一阵腥臭的味道,心中不由相信了老头的话。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4 19:43

  第三十章 震惊

  “江湖上练武岔气的例子还少吗?”

  载昰摆了摆手让秦风坐了下来,说道:“舌抵上腭,鼻吸口呼,吸如长鲸吞水,呼如蚕丝剥茧,同时给我气走周身,行一个周天!”

  秦风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在教自己行功运气的方法,连忙凝神静气,缓缓用鼻子吸起气来。

  往日里练八极拳站桩,就是需要呼吸相配合,秦风对此到是不陌生,按照载昰的吩咐,提起丹田内劲,在周身游走了起来。

  不过和站桩练功不同,随着秦风的呼吸,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遍及全身。

  体内的那股内劲,随着秦风的一呼一息,居然变得壮大了不少,往日里无法通过的经脉,此时却是畅通无阻。

  “叩齿七十二下,把那金精分三口吞入腹中!”

  半个多小时过后,正当秦风一个周天走完准备收功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载昰的声音。

  秦风不敢怠慢,上下齿连叩了七十二下,顿时满口生津,一股清香直传鼻端。

  “咕咚,咕咚,咕咚!”

  秦风分为三口将那津液吞入到了腹中,让他惊异的是,这三口津液入腹之后,居然化为精气,反哺到了秦风身周各处。

  原本因为载昰那一掌使得胸肺间隐隐作痛的秦风,此时呼吸之间只感觉顺畅无比,却是体内的隐疾,已经被完全治愈了。

  “秦风,感受如何?”在秦风运功的时候,载昰也是一眼不眨的盯着徒弟,秦风年龄尚幼,这隐疾不治好的话,对他以后可是影响深远的。

  “谢谢师傅,我感觉很好……”

  秦风深深的吸了口气,原先喘息之间胸肺间的辛辣,依然消失不见了,不由奇怪的问道:“**,您刚才教我的呼吸方法,是什么功夫啊?怎么有如此奇效?”

  此时的秦风,不但感觉到郁结了数年的气血散去,就是丹田那股气息也壮大了不少,虽然还没实践,但秦风相信,他的功夫比以前精进了不止一筹。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道家的呼吸吐纳之法罢了。”

  载昰摆了摆手,说道:“你本身就有内家拳的功底,而且已经练出了内劲,修习道家**当能事半功倍的,不过你也别太高兴,只是第一次效果比较明显,回头我再传你详尽的**,日后可要认真练习!”

  确定了师徒名分之后,载昰对秦风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再也不像之前那般随便,脸上不自觉的带有一丝威严。

  “是,**,**知道了!”

  虽然老头的改变让秦风稍微有点不适应,但他有为人**的觉悟,当下恭恭敬敬的给老头倒了杯茶,说道:“**,我……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去找妹妹呀?”

  说老实话,对于这座少管所,秦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要老头不阻拦,他最少有不下于十种方法逃离这里。

  “秦风,你先别急。”载昰摇了摇头,说道:“秦风,你相信占卜问卦,命理学说吗?”

  “**您说算命?”

  秦风愣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我以前不信,不过……刘老爷子曾经给我相过面,说我命运多折,今年当有一大难,是早夭之相……”

  既然拜了师,秦风也不想隐瞒自己以前的事情,当下原原本本的将他偷师五年的经历说了出来,这其中自然也没隐瞒和刘家的交往。

  “恩,是他啊?”

  听完秦风的话后,载昰不由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练的是八极拳,没想到居然是师传刘运焦,他可是李前辈的嫡传**,也算你小子有福气了。”

  “**,您认识刘老爷子?”

  秦风眼睛亮了起来,从家中变故之后,除了妹妹之外,在秦风心中,已经把刘运焦和刘子墨当成了亲人,地位非常的重要。

  “什么老爷子,他比我还小差不多十岁呢。”

  载昰叹了口气,说道:“五六十年的时候,我和他有过一些交往,只是没想到,他还不到八十五岁竟然就去世了,这世上的老朋友是一个比一个少啦……”

  载昰虽然出身皇家,但十多岁的时候就跟随**行走江湖,相对而言,他对江湖中朋友的情谊,甚至要超过爱新觉罗这个姓氏。

  虽然载昰和刘运焦的交情也很一般,但听到故人逝去的消息,还是唏嘘不已,脸上满是惆怅。

  “**,您刚才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到**沉默了下来,秦风到是有些着急了,刘运焦说他命中有劫,果然应允了,眼下载昰又说起这占卜命理,不由让秦风心中忐忑了起来。

  载昰看了秦风一眼,开口说道:“前面给你说过,外八门中有金点一脉,也就是风水相师,这一脉传自上古伏羲,演周易八卦而来,小可测人命理,大能改变国运……”

  “等等,**……”没等载昰把话说完,秦风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见过不少算命的,可是……有您说的那么神乎吗?”

  从八十年代后期,这算命占卜的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出,走在仓州的大街小巷几乎都能见到,对他们秦风只有两个字的评价,那就是……忽悠。

  这些算命的,最擅长察言观色,针眼点的屁大事情,都能被他们夸张无数倍,其目的自然是帮人消灾解难之余,再收人钱财了。

  “秦风,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哪个行业都是良莠不齐……”

  载昰并没有责怪**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我当年见过一位江湖奇人,占卜问卦无有不准,我虽然对此也稍有涉猎,但比起那人来,还是远远不及的。”

  “**,您和我说这些干嘛?难道我也要学那占卜之术?”

  秦风被载昰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他本是在询问是否能出狱找寻妹妹,没想到引出这么多不相关的东西来。

  “学,当然要学!”

  载昰斩钉截铁的说道:“身为外八门的门主,他们所会的,你都要学会,否则怎么能统一外八门呢?”

  “统一外八门?去管那些只会些坑蒙拐骗偷的家伙?”

  秦风闻言瞪大了眼睛,那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我可没这雄心壮志啊,再说了,那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我管得了吗?”

  “咳咳,**说顺嘴了……”

  载昰也意识到自己所言有些不现实,咳嗽了一声说道:“只要这主门传承下去,管不管都是你自己的事,随你怎么选择……”

  当年三丰真人能整合外八门,其实也是外八门迫于朝廷的压力,已经面临着生死存亡,这才甘心受张三丰的统率指挥。

  而日后的这些门主,却是没有那种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清廷入关时的吴六奇,也无法做到张三丰那一步。

  像是载昰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统外八门的雄心壮志,只不过现实却是连最亲近的徒弟都背叛了自己,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还差不多。”秦风点了点头,说道:“**,您话题又扯远了。”

  “刚才说到金点了吧?”

  载昰将话题拉了回来,说道:“秦风,**对占卜一术也多有研究,金墓为丑,水墓为辰,木墓为未,火、土之墓为戌,你八字为午火墓,克星入本宫,命克亲人朋友,而且十六岁之前,自己也是多灾多难!”

  载昰所受到的传承,异于世间的占卜之道,加上他在其中也下了数十年的功夫,没有问秦风要他的生辰八字,就将其命理推演了出来。

  “**,您……您说我家人的事情,都和我有关?”

  听到**的话后,秦风的声音不由颤抖了起来,难道自己就是个扫把星?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别那么想,也完全是这样。”

  载昰摆了摆手,说道:“你的命理十分独特,看似命硬,但幼时却是凶险万分,有两场生死之劫,如果能安然度过,日后当一马平川,成就非凡!”

  秦风摇了摇头,急道:“**,我只想知道,我父母是不是被我害死的?”

  “你父母被你害死?”载昰愣了一下,“谁说你父母死了?我观你父母宫明亮,他们肯定没有死,你小子听谁说的?”

  在相术之中,父母早亡或者有一方亡故,从面相里是可以看出来的,这并非玄幻,只有有些真才实学的相师都能做到,载昰自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我……我爸妈没死?”秦风整个人都愣住了,想要反驳载昰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站在那里浑身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秦风当年事虽然听到了父亲的惨叫声,第二天父母齐齐失踪,但他到底没有见到父母的尸首,从小就冷静异常的秦风认准了父母出事,这才带着妹妹逃了出去。

  可眼下**却说父母没死,这让秦风的大脑变得混乱了起来,这五年多自己和妹妹所受到的苦难,难道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那个选择吗?

  这个结果让秦风心中异常的难受,好似一块大石凭空压了下来,使得他喘息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痴儿,醒来!”

  载昰一巴掌拍在了秦风的后背上,一口大气喘出,秦风的头脑也为之一清,但眼中却噙满了泪水,“**,我父母当真没死?!”

  载昰点了点头,说道:“没死,而且他们过的还很不错!”

  “我……我要去找他们!”秦风身上的那种沉稳和冷静,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低吼了一声就要往门外跑去。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5 23:16

  第三十一章 传承

  “臭小子,你去哪里找啊?”

  载昰一把将**给拉了回来,说道:“且不说你现在身陷囚笼,连这少管所都出不了,就算是**担着干系让你出去,你又能找得到?”

  “找不到也要去找,**,**求您了!”、

  秦风双膝一软,一头跪倒在地,载昰说出来的话,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父母在世的喜悦掺杂着对自己的痛恨,秦风也说不出自个儿是种什么心情了。

  “秦风,我刚才和你谈命理,就是想和你说,你的命太硬,伤亲,所以十六岁之前,并不适合与父母亲人生活在一起!”

  载昰将秦风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不过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下之数莫不绝于天道之内,故大道之有余一也,你父母以及妹妹,都尚且在这世上,你不用担心!”

  “**,您再给我算算,秦葭到底去哪了,她有没有危险啊?”

  听到老头的话后,秦风“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刚才受到父母在世的冲击,秦风居然把最疼爱的小妹给忘掉了。

  “**哪有那么神啊?”

  载昰闻言苦笑了起来,硬生生的将秦风从地上拉起,说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受得起你下跪,但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膝盖不要那么软!”

  “是,**!”秦风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虽然**的话是在教训自己,但秦风听得出话中那浓浓的关爱之情。

  “秦风,**接触的占卜之道,只是皮毛,我能看得出你父母妹妹都健在,但却算不出他们在哪里。”

  见到秦风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载昰开口说道:“你入狱没几天的时候,我就曾经去过一趟仓州,也跟着那列火车走了一遭,只是你妹妹的线索到了泉城突然断掉了,**也查不出来!”

  收徒对寿命不多的载昰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在看出秦风藏拙之后,载昰就前往仓州,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打听了一番。

  “什么?**您去找寻过小妹?”秦风抬起头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恩,我看过你的卷宗,知道你心有牵挂,原本想把那丫头领回来的,谁知道她另有机缘,**尽力了。”

  载昰无奈的摇了摇头,按理说以他的本事,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寻到秦葭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载昰之前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事情的发展却是出乎了载昰的预料,当他追到泉城之后,小女孩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他如何找寻,都得不到半点线索,只能悻悻的回来了。

  “谢谢**!”

  听完载昰的讲诉后,秦风这次没有下跪,而是发自内心的对老人鞠了一躬,要说先前被强迫收徒还心有怨言,此刻秦风却是真心实意的将老人当成了**。

  “现在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也好,等到你十六岁以后,再去找他们吧!”

  感受到了**的心意,载昰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情舒畅之极,秦风虽然少年老成,城府略显有些深,但为人至孝,载昰相信,自己这辈子不会看错第二次。

  “**,如果有机会,我还想亲自去找下妹妹……”

  在秦风想来,**对妹妹没有任何的了解,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找不到,不代表自己也没有机会。

  载昰点了点头,说道:“行,一年之内,只要你能自己从大门里走出去,**就放你一个月的假!”

  “从大门走出去?我自己?”

  秦风闻言顿时苦起了脸,别说他了,就是短刑犯出少管所大门,都必须有放行条和管教带领的,要是让他自己出去的话,怕是在警戒线就被那些**按倒在地上了。

  “怎么,小子,是不相信自个儿还是不相信**啊?”

  看到秦风一副苦瓜脸的样子,载昰不由笑了起来,说道:“咱们行走江湖,有很多不便露脸的时候,这易容之术虽然没有电视上吹的那么玄乎,但只要掌握了人的心理,再做一些改装,混出这监狱算是屁的难事啊!”

  “易容之术?”秦风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您快点教我啊!”

  “小子,没学会走就想跑?”

  载昰撇了撇嘴,说道:“先把那夹肥皂的功夫练出来,你虽然习武,但手指的灵活度还差得远呢,等你一秒钟就能从水中夹出肥皂来,再谈易容术的事儿吧!”

  “好,我练,**,我现在就去练!”

  秦风虽然很排斥那些偷盗的技艺,但事关自己能走出这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此时秦风心中对**的话也有些认同了,会……并不代表自己就要去做,学会盗门的本事,本身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那就好好去练吧!”看到秦风终于想通了,载昰也是异常高兴,原本以为自己要带着这身本领入土的,没想到临老却收了个关门**。

  “对了,**,**命硬,会……会不会也把您给克了啊?”

  正要转身出门的时候,秦风忽然想到一事,脸色不由难看了起来,虽然平时老头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但通过今天的这些谈话,他完全感受到了**对自己的关爱。

  “我?我不怕喽!”

  这么多年,除了胡保国之外,载昰再也没有被人关心过,听到秦风的话后,不由心怀大慰,笑道:“俗话说八十三九十四,就是没有你,**再过两年也要去见祖师爷了,有什么好怕的啊?”

  “什么?**,您……”秦风顿时愣住了。

  “有什么好想的,**活了那么久,早就够了!”

  载昰活了九十多岁,从清王朝被推翻到日本侵华,几乎见证了这百年来所有的大事,心胸之豁达,远远超出秦风的想象。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将您的传承给继承下去的!”

  秦风用力的攥紧了拳头,老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平和淡然的气息,就像是一把拂尘一般,将秦风心头的浮躁尽数扫去。

  “但愿如此吧!”

  看着秦风的背影,载昰摸了摸了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佩,脸色有些复杂。

  载昰也很希望能将师门的这个信物传给**,但这一切都取决于秦风的成就,如果他达不到师门的要求,那这信物也只能和他一起深埋地下了。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6 23:54

  第三十二章 贼经

  “不就是用手指将肥皂给夹出来吗?”

  当秦风来到厨房的时候,里面的厨师已经开始了工作,不过青菜都已经洗好了,也没人去管秦风蹲在水池旁做什么。

  老头扔进水盆里的那一小块肥皂早就溶解了,秦风从池子边上又找到了一块用剩下的肥皂,将其扔进了脸盆里。

  看着肥皂的位置,秦风伸出食指和中指呈剪刀形,对着那一小块肥皂就夹了下去,只是让他失望的是,那小小的肥皂就像是泥鳅一般,触手就滑到了一边。

  “我还不信了!”

  尝试了半天没成功一次,秦风也起了倔劲,两根手指不停的在水盆里搅来搅去,但直到那一小块肥皂完全溶解,他也没能夹起来一次。

  “秦风,你小子干嘛呢?”

  胖厨师将那锅煮的半生不熟的米饭倒入一个大脸盆,好奇的在秦风头上拍了一记,这小子进来之后蹲在那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秦风扬了扬手中的一小块肥皂,说道:“胖叔,没事,师……老夏让我找几块小肥皂回去,说是肥皂水浇菜地好。”

  肥皂用到快没有的时候,碱性会变得很少,厨房往往就会换一块整的,这样积累下来,水池边上扔了不少瓶盖大小的肥皂块。

  “那边还有十多块呢,你都拿去吧。”胖厨师也没细看,往锅里倒了点油,拿出两个鸡蛋一对碰,“嗤啦”一声,一股香味从油锅里传遍了整个厨房。

  大铲子在锅底一铲,两个油煎的荷包蛋稳稳的落在了铲子上,胖厨师将铲子递向了秦风,笑道:“秦风,第一天来帮厨,胖叔给你整俩鸡蛋吃!”

  “谢谢胖叔,回头您教我炒菜,以后早上您就能多睡会了。”

  秦风抬起头笑着接过了荷包蛋,他的眉目长得很是清秀,头发也长出了寸许,看上去就像是个腼腆的孩子,那些在监狱工作的职工打心眼里就没把他当犯人。

  “那敢情好,你胖叔最喜欢的就是睡觉!”胖厨师哈哈大笑了起来,越看秦风越是顺眼。

  犯人帮厨,只要不离开监狱警戒区域,不违法规定,晚上回去睡觉,加上胡大所长不加掩饰的照顾,基本上就没有人再去管秦风了,带了二三十块小肥皂的秦风,又回到了老头住的那间院子。

  “怎么着,那功夫好练吗?”

  刚一进门,载昰就笑了起来,有些东西不仅仅是聪慧就能练出来的,他最先选择让秦风去夹肥皂,也存了消磨秦风性子的心思。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不好练,这里面有什么诀窍啊?”

  “行,不懂知道问,孺子可教也。”听到秦风的话后,载昰赞赏的点了点头,带学生不怕学生笨,就怕学生不问!

  这一个问字,也是大有学问的,有许多人自持聪明,遇到事往往喜欢自己钻研,这固然是个优点,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却是在绕弯路。

  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自古传下来,都凝聚了前人无数的智慧,有现成的方法不学,偏偏要自己琢磨,在载昰看来,那就是愚笨不知变通了。

  “小子,看清楚了,我只示范一次!”

  让秦风接了一盆水放在了面前,载昰随手扔下了八个瓶盖大小的肥皂,伸出双手,突然往盆中一探,没等秦风看清楚的时候,载昰的双手已然拿了出来。

  “这……这……真的假的啊?”

  秦风赫然发现,在载昰双手十指的八个指缝中,竟然夹着八块滑不留手的肥皂,这一伸一探之间,载昰不仅寻到了肥皂的位置,而且全部将其夹了出来。

  “秦风,盗门有本贼经,里面有十二个字,分别是“遮、割、抢、撞、钩、分、拎、换、色、麻、夹!”

  什么时候你能把这十二个字全练出来,这一门就算出师了,刚才这一手,就算夹,这要眼力和手上功夫相配合,要诀是……”

  载昰也没藏私,将盗门“贼经”中的要点一一给秦风解说了起来,听得秦风连连点头,他没想到这简单的一个“偷”字,却包含了那么多的学问。

  从拜师这天起,秦风的生活突然间变得充实了起来,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要起床,帮厨洗完菜后,就要去伺候菜地,每天睡眠都要比别人少两个小时。

  不过忙完了这些,秦风的时间就变得充裕了起来,除了每天规定要上的**课和文化课之外,他基本上都窝在了载昰的院子里,到熄灯前才会监舍睡觉。

  有胡保国撑腰,加上秦风十分勤快,帮厨种菜的工作从没耽误过,所里的管教基本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时间很快一天天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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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一晃眼就是七个多月,北方也进入到了寒冬季节,上个月下了一场大雪,来了一场冷空气,身体一向健康的载昰却是病倒了,老人不愿意去医院看病,自己开了个方子,让胡保国抓了二十多副中药。

  秦风此时正在给**熬着中药,只不过药罐并不是架在炉子上的,而是被秦风双手捧着,药罐里的水已经完全开了,在“咕咚咕咚的响着”,可想而知药罐外面的温度有多高。

  秦风也是血肉之躯,他自然也不可能承受得住那种高温。

  如果细看的话,就能发现秦风的双手在不断颤抖着,双手在药罐上几乎是一触即离,只不过在那种速度快的几乎肉眼都无法分辨的颤抖中,药罐生生的被控制在了炉子上面,而完全没有触及到炉子上的架子。

  “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载昰看到秦风煎药的样子,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咳嗽了几声之后,说道:“西医见效是快,但那是虎狼之药,治标不治本啊!”

  “**,您都咳嗽了半个多月了,再这样下去不行啊!”

  秦风口子说着话,手上却是动作不停,眼睛盯着药罐,忽然双手向上一托,右手猛地抓住罐口倾斜下来,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碗,将罐中煎好的中药倒了进去,凉了好一会之后,才递给了**。

  “行不行的我自个儿知道,熬过这个冬天没什么问题的。”

  载昰摇了摇头,伸手接过徒弟递来的中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然后指了指屋角的钢琴,说道:“给**弹一首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吧!”

  这架钢琴是载昰在半年前搬来的,虽然是个二手货,音色也不是很准,但这里可是监狱,当时胡大所长顶着很大的压力,才平息了那些管教们的怨言。

  不过当三个月后,秦风在管教所八月十五晚会上,流利的弹出了一首曲目后,这件事却是作为用音乐感化少年犯的成功案例,往上级部门报了上去,胡所长居然还得到了个嘉奖,当事人秦风更是被减刑了四个月。

  从那之后,管教们对夏老头院子里传出的钢琴声就不管不问了,每天要是不听一段,有些人还会感觉不习惯呢。

  每天的钢琴演奏,也成了秦风的必修课,坐到钢琴前,秦风的十指飞快的敲击在了键盘上,这首世界上最难弹奏的钢琴曲,在秦风指尖响了起来。

  虽然因为钢琴本身音质的问题,在很多细节上不尽如人意,但《第三钢琴协奏曲》那庞大和厚重的意境,却是被秦风演绎的淋漓尽致。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6 23:55

  第三十三章 授艺

  “要是再有人给我说这世上没天才,我非大耳瓜子扇他不可!”

  当钢琴曲最后一个音节戛然而止的时候,载昰拍腿大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欣慰的神色,虽然秦风没有去考级,但载昰相信,秦风的钢琴水平,已经远超那些什么学院十级了。

  “**,还是您教导的好,哎呦,你这怎么脏了?”

  秦风嘿嘿笑着,给**装了一袋烟递了过去,顺手在**腰上扶了一下,只是没等他的手缩回去,就一把被载昰给抓住了手腕。

  “小子,给我玩这招,你还嫩着点呢。”

  在秦风手中,赫然抓着一个羊脂白玉雕琢的玉貔貅,被**逮了个正着,秦风也不尴尬,半年多来,这一招经常在他们**两人之间上演着。

  “**,从您身上取东西不成,但在这管教所里,可没人能防得住我呀,**这一门也应该出师了吧?”

  将那貔貅给载昰重新挂在了腰上,秦风给**捶起腿来,载昰的右腿曾经受过枪伤,每到阴天就会酸痛。

  “恩,现在嘴里含几个刀片?”

  载昰舒服的抽了口烟,一口浓雾喷在了秦风的脸上,空着的左手闪电般的往秦风腰间摸去,却是发现一只手已经挡在了哪里。

  “**,五个,怎么样?还成吗?”

  挡住了**的偷袭,秦风脸上也是有些得意,跟着载昰练习了半年多的盗门手法,秦风虽然在**身上占不到便宜,但也不像当初那般任载昰揉搓了。

  说着话,秦风张开了嘴巴,张口一吐,五个飞鹰刀片顿时出现在了掌心上,要不是他自个儿拿出来,怕是谁也无法发现说话极为正常的秦风嘴里,竟然藏了这样的东西。

  “你小子真是个怪胎,**在你这般年龄的时候,可是远不如你啊!”

  看到秦风的举动,载昰忍不住连连叹气,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因为就在半个月之前,秦风才只能含两个刀片,短短的十来天,他居然进步如此之快。

  要知道,嘴中含刀片,这可是经年老贼的拿手绝活,这玩意用处可多了,“遮、割、钩、分”等都能用得上,不过由于刀片锋利,这一招也是非常难练的。

  在解放前后那段时间的江湖上,能嘴含刀片的老贼,无一不是名声显赫的一方贼王,不过就算是载昰,也只能口含三片而不露声色,现在秦风却是已经超过了他。

  所以饶是载昰活了九十多岁,此刻也被秦风给打击到了,这小子天生就是捞偏门的,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居然将盗门“贼经”十二诀全部都给练成了。

  “秦风,自己戴上吧,看看用多久能解开!”

  检查完**口含刀片的功夫后,载昰掀起了身体内侧的床板,伸手往里一捞,拿出了一大串东西扔到了地上,发出了“咣当!”一声。

  “**,全戴上?”看着地上那一堆手铐脚镣,秦风不禁苦起了脸。

  “废话,先把脚镣戴上,我给你戴手铐!”载昰瞪了秦风一眼,虽然心中爱极了这个**,在传授技艺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对秦风加以颜色。

  “是,**!”

  秦风也没再多话,蹲下身体将那五十多斤重的脚镣给扣在了双脚脚裸上,将螺丝上的死死的,然后背过双手,将一副手铐戴了上去,这才转过身对向了载昰。

  “恩,三副拇指铐,两副手铐,三分钟能打开吗?”

  “哎,我说**,您到是轻点啊,我手指都要断了!”

  载昰拿出三个精致的拇指铐,将秦风一双手的拇指中指连带着食指,都给铐了起来,用手轻轻一扯,疼的秦风呲牙咧嘴。

  “行了,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啊!”载昰将秦风往外一推,身体呈半躬型的秦风顿时滚倒在了地上。

  “**,您就不能缓到五分钟啊?”

  秦风嘴上说着话,双臂却是往上高高抬起,当举到头顶的时候,只听肩膀处传来“咔嚓”一声轻响,秦风的两臂居然呈一百八十度的扭转到了面前。

  “幸亏我早防着呢。”

  秦风将头一低,嘴角蠕动之间,一根细细的铁丝从他嘴里被吐了出来,用铁丝在那拇指铐的锁眼中搅动了几下,原本死死勒住了秦风十指的铐子顿时松开了。

  解开了双手十指的束缚,秦风的动作骤然加快了许多,那两副铐在手上的手铐,没用三十秒就被秦风给取了下来。

  至于脚镣,用铁丝就不管用了,不过拇指铐却是起了作用,将弯头当做了螺丝刀,秦风十指飞动,当屋里时钟指向三分钟的时候,脚镣也终于被秦风给打开了。

  “**,刚好三分钟,**没给您老丢人吧?”

  秦风将那手铐脚镣收在了一起,又给放回到了床板下面,这里虽然没出监狱,但载昰又不是管教,被查出来事情可不小。

  “丢人?要丢人的也是**,我当年要有你这功夫,也不至于挨上那一枪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秦风杂耍般的动作,但载昰还是叹道:“别说**了,恐怕就是当年的燕子李三和你相比,也是不如甚多!”

  俗话说**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江湖上徒弟本领超过**的多了去了,载昰到是没有生气,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有些唏嘘而已。

  “**,我也就是找到诀窍了,哪能和您比呢。”

  看到载昰口边留有药渣,秦风连忙拿过条毛巾帮着**擦了下,笑道:“**您精通外八门各种技艺,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呢!”

  秦风这番话却不是在拍载昰的马屁,而是说的真心实意,跟了载昰半年,他才明白老头的厉害之处。

  当初载昰搬回钢琴连谈了几首世界名曲之后,马上就把秦风给震住了,在他眼里,**好像就没有不会的东西,样样通而且还样样精。

  “谁告诉你我精通八门技艺的?恐怕除了三丰祖师,没人能门门通晓!”

  载昰闻言老脸居然红了一下,按照秦风学艺的速度,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自己的老底给掏干净了。

  “这兰花门擅长房术,神调门跳大神,蛊门玩虫子,还有那天桥耍杂技的,**可都不会!”

  现在说清楚,总比到时候在**面前泄底强,载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最擅长的一是金点,也就是占卜算命,不过这一门察言观色要大于占卜本身,日后我再教你!

  另外一个你现在已经超过**了,那就是盗术……”

  说到这里,载昰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正色道:“秦风,咱们这一脉虽然精通几门外八行的技艺,但身为主门,却不可以此谋生,你要切记!”

  “是,**,我不会用这技艺去作恶的,您老就放心吧!”

  秦风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学艺之初,载昰就曾经交代过他,万万不能用盗门技艺去为非作歹,否则必将被江湖人士唾弃的。

  而且载昰还给秦风说过一个故事,当年横行京华的大盗燕子李三,就是当时江湖上盗门的嫡系传人。

  在初入江湖的时候,李三尚且能专偷达官贵人,盗富济贫,闯下了侠盗的美名。

  为此曾有人把燕子李三列入晚清以来的中国十大武林高手,要知道,在江湖上鲜有一个窃贼,能有这样高的名声。

  但后来李三却是流连烟花酒巷,并且染上了鸦片,从那时起性情大变,屡屡滥杀无辜、犯下命案,最终落得个尸首异处的下场。

  载昰和李三也曾经有过交往,按照载昰的说法,李三早年学习道家正宗,轻功及内功修为很高,比之自己也是不遑多让。

  若是李三一心修道应能得善果,若本分入世做人,也会成为一代武林大家,但其生性阴险狠毒,顽劣不羁,害人终害己。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7 23:37

  第三十四章 变脸

  见到载昰面色严肃,秦风也认真了起来,举起右手说道:“**,您放心吧,**绝对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这孩子,发什么誓啊?”

  载昰一把拉下秦风的手,说道:“秦风,你虽然少年老成,但江湖经验还是太少,**知道你为人正直,但就怕你被人利用了啊,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是,**!”

  秦风站起身来,将老人身上的被子盖好,说道:“**,您身体不好,睡一会吧,这刚喝完药不要耗费心神了!”

  “我的病我自己知道……”载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想睡觉以后时间多的是,等躺倒在了棺材里,要睡多久都行!”

  “**,我不准您这样说!”

  听到老人的话后,再看着**这半年多来苍老了许多的面容,一向很少将情绪露在外面的秦风,眼睛突然红了,强忍着才没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出来。

  和老人相处大半年的时间了,虽然载昰在授艺的时候异常的严格,动则打骂,但是秦风能感觉得到,**在心里对自己也是非常关心的。

  别的不说,在载昰生病之前,几乎每天都要自配药材给秦风煲粥,有一次胡保国说漏了嘴秦风才知道,他每天喝下去药粥所需要花费的钱财,几乎等于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练习了载昰所传的道家吐纳,再加上药材补身,秦风这才不到十五岁,身高就达到了一米七八,比一些十七八岁的少年犯都要高出不少。

  虽然从外面看还是稍显瘦弱,但如果脱下衣服的话,就能看到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

  而且秦风身体的柔韧度,比之前也要强出许多倍,很多专业杂技演员能使出来的技巧,他几乎全都能做到,这一点是载昰都未曾想到的。

  感受到自己每天的进步,秦风现在再也没有那种被强迫的感觉了,载昰也成为了他最为尊敬的人,所以每次听到载昰说自己命不长久的时候,秦风心里总是会感到一阵刺痛。

  “傻孩子,谁能不死啊,不过你放心吧,八十三九十四,**还有一年好活呢!”

  笑着摸了摸秦风的脑袋,载昰说道:“我准备了一些字帖和画帖,从现在到过年还有两个月,你要是能在这两个月中将那些字画临摹的以假乱真,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你去寻找妹妹!”

  “练字?画画?”秦风闻言愣了一下,他早就发现了桌子上的字画帖子,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让自己练这玩意儿。

  要说秦风从小还真是很喜欢画画,家中没有发生变故之前,屋里的墙壁上尽是他的涂鸦,但此刻身在监狱之中,他哪里还有心情玩这些文人雅士的东西?

  载昰看出了秦风的心思,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学这些,而是让**教你改装易容之术?”

  “嗯,**,我还是想去找小妹!”秦风点了点头,在**面前没必要耍什么心机。

  “那就对了,所以你更要学好字画临摹!”

  载昰指了指桌子上的字画帖子,说道:“不管是刺客还是千门,都有改容换面的技艺,但想要掌握好,就必须有美术的功底,秦风,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话,载昰从枕头下拿出一张薄薄的物件,然后低下头去,笑道:“秦风,你这个小混蛋,又偷懒了不是,快点把米淘上,不然今天全吃夹生饭!”

  “师……**,您……您这腔调,还……还有,这……这张脸,怎……怎么全变了?”

  乍然听到载昰口子发出的声音,秦风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床上坐着的**,说话的腔调竟然和胖厨师的老婆一模一样。

  而当载昰抬起头来的时候,秦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惊恐,“蹬蹬蹬”往后连退了三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病床上的**。

  此时的载昰,不但连声音都像极了胖厨师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婆,甚至那张脸,都与其一模一样,就连她脸上的表情都学得惟妙惟肖。

  “**,这……这就是易容术?”秦风颤抖着声音问道。

  虽然明知道坐在床上的是**,但是秦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往日只以为什么易容术是小说里吹嘘出来的,不过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却是让秦风的大脑有些混乱,如果他今儿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指不定会以为**将那胖厨师的老婆勾搭到床上了呢。

  “易容术?也算是吧,不过我们叫做变脸!”

  载昰用手在脸上一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到秦风惊骇的模样,不由笑道:“变脸这东西最早是在江湖上流传的,到了清朝康乾两个祖宗的时候,被应用到了戏剧里,最出名的就是川剧……”

  说到川剧中的变脸,其实发展不过五六十年,但这一项技艺在江湖外八行中,却是流传日久了。

  而且和川剧中夸张的脸谱不同,江湖上的变脸,却是以人的相貌为蓝本。

  一些顶级的刺客或者是千门高人,不仅能将人的相貌模仿的惟妙惟肖,在语气神态上也也能模仿的如出一辙,像是载昰刚才那般,就算是胖厨师突然看到,怕是也会认错人的。

  小心翼翼的从载昰手上接过那张像是人皮般的脸谱,秦风抬头问道:“**,这……这是您自己画的?还有,这……这玩意是人皮吗?”

  “当然是我自己画的,知道要你学画是什么目的了吧?”

  载昰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是硅胶做的,材质只能算是一般,现在谁敢用人皮做这玩意?不过在解放前的时候,曾经有人制过人皮面具,有伤天和啊!”

  “还真是像啊……”捏着那柔软的面具,秦风爱不释手,把玩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说道:“**,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练习!”

  “不光是要练绘画技艺,平时你也要多观摩人的神态,这两者缺一不可!”

  载昰教诲道:“你如果化妆成女人,但走路却是个老爷们,怕是除了瞎子,谁都能看出来。”

  顿了一下,载昰接着说道:“什么时候你能凭着自己制作的面具,光明正大的走出这管教所,你什么时候就去寻找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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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7 23:38

  第三十五章 谢轩

  “咦,今儿是什么日子?从哪里搞来的酒啊?”

  被管教打开大门放进监舍的秦风,一进去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十多个少年围在桌旁,等管教离开后,一个少年掀起桌子上的床单,上面赫然摆着一桌子酒菜。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纵然管教所里都是些半大不大的孩子,但成rén的规则在这里也是行得通的,只要有钱,烟酒在这种地方并不算是什么稀罕物。

  像那些监狱的职工,几乎每天都有接触少年犯们的机会,带点烟酒进来是轻而易举的,其实管教们也是知道的,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甚至有些管教,其实也在干着监守自盗的事情。

  “风哥,李老大明天就出去了,我们这是给他摆送行酒呢!”

  一个戴着副眼镜的小胖子迎了了上来,往秦风手里塞了包烟,说道:“我们要先开吃,李老大不愿意,这不就等风哥您了吗?”

  少管所和动辄刑期都在三五年以上的监狱不同,在这个地方服刑的少年,一般刑期都很短,往往只有几个月或者一两年,所以人员的流动也是很快的。

  秦风进来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这个监舍的犯人就已经换了好几茬了,作为监舍的元老和李老大的兄弟,秦风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称呼后面一般都加上个“哥”字。

  说话的这个小胖子姓谢,叫谢轩,今年十五岁,家里就是石市本地人,要说这小子进来,倒是有些冤枉。

  谢轩的父亲属于那种头脑比较灵活的,从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就干起了个体户,一开始是从沿海地区倒腾电子表喇叭裤什么的,慢慢积累了一些财富。

  而谢家真正暴富起来,是两年多以前的事,震惊了世界的前苏联解体事件,虽然使得那个国家一蹶不振,但却造就了一大批中国的百万富翁。

  解体初期的俄罗斯,金融经济体系完全陷入崩溃,国内物资极度匮乏,在中国极不起眼的日常生活用品,到了俄罗斯都能卖个天价。

  错开那位用轻工产品换取了四架民航客机的牟大亨不说,像是用一瓶二锅头换个价值几千美元的貂皮大衣的事情,在当时的俄罗斯并不鲜见。

  谢轩的父亲谢大志在苏联刚一解体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商机,马上购买了从石市到俄罗斯的火车票。

  在前往俄罗斯进行了短暂的考察之后,谢大志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又从银行贷了一百多万,整整购买了六个火车皮的日用百货。

  事实证明谢大志的眼光是十分准的,他的这一趟俄罗斯之行,为他带来了上千万元的收益。

  由于最先抢占了市场,从1991年底苏联解体到现在短短的三年中,谢大志财富飙升,成为了石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也正是因为生意繁忙,谢大志两口子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教儿子,每每回家都是扔上一叠钞票,对儿子的学习和生活是有心无力,只能在物质上满足儿子。

  所以从上小学起,谢轩就从来没差过钱,由于出手大方,身边自然而然的就有一帮混吃混喝的人,整日里把他给捧上了天,在学校里属于那种大哥级的人物。

  学校里的老师也经常收谢大志的红包,所以对谢轩的一些作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话说回来,谢轩也就是欺负个同学,没做什么恶事。

  不过就在半年之前,谢轩却是踢到了铁板上,起因是班级里新转过来一个女同学,这本来也没什么,但问题在于,这个女同学长得十分漂亮。

  早熟的谢轩,在十岁那年就偷看过父母藏起来的国外**级录像,成熟的比一般人都要早一些,所以见到这位女同学后,不由春心萌动。

  但是让谢轩失望的是,那位女同学对他根本就不假以颜色,有一次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踹了他一脚,这让谢轩感觉自己丢了面子。

  而谢轩身边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好鸟,于是有人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在周一升旗全校做广播体操的时候,谢轩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将正在领操的那位女同学的裤子给扒了下来,引得全校哗然。

  其实比这更恶劣的事情,谢轩也做过不少,不过他老子有钱啊,每次都用钱给摆平了,但这次,钱似乎失去了作用。

  就在事发的第二天,谢轩被揪进了派出所。

  往日里和谢大志称兄道弟的那些**,突然之间翻了脸,把谢轩这几年来的一些事情都给整了出来,连偷看女同学上厕所的事儿都没放过。

  谢大志在石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四下里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被儿子扒下裤子的那位女同学的父亲,是刚刚调入石市的市**局副局长。

  听说这位副局长还有京城背景,只是下来镀镀金的,这样的人物,自然没有人愿意得罪。

  到了这会,谢大志才真正认识到“民不与官斗”这句话的含义,以前的那些官场朋友对他是避之不及,亲自上门求情,更是直接被副局长给打了出来。

  折腾了好几个月,谢大志扔进去了几百万,儿子还是被以流氓罪判了个**一年,送进了石市的少管所中。

  可想而知,在学校当惯了小霸王的谢轩,进来后将会受到怎么样的“照顾”。

  在监舍十多人的轮流“思想”教育下,小胖子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帮整个监舍的人洗了整整一个月的外衣**,又使用金钱攻势之后,终于被组织给接纳了。

  要是被谢大志知道自己那个连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儿子,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不知道他会不会把那几百万送礼的钱,改成将儿子的刑期加多几年?

  “嘿,还是茅台啊?小胖,你爸又来探监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秦风眼睛亮了起来,他不怎么抽烟,但跟着**这半年多,却是学会了品酒。

  也不知道贝勒爷哪搞来的酒,从国内的八大名酒到国外的各种红酒,秦风都尝了一个遍。

  当然,他不是放开肚子喝的,单是那一瓶1912年的产自是法国波尔多的卡伯纳,秦风就整整品了一个月。

  “嘿嘿,我爸昨儿就来了……”小胖子凑到秦风耳朵边,低声说道:“我还给您留了两瓶,在您床下面放着呢!”

  到底是商人家庭出身,小胖子审时度势的本领一点不比老爸差,他早就看出来了,平时李老大都要让秦风三分,等李老大出狱后,这监舍的老大非秦风莫属。

  “嗯,有心了!”秦风点了点头,平日里都是喝**的酒,这次借花献佛,也给**搞点好酒喝喝。

  正当小胖子还想和秦风套套近乎的时候,李天远一把将他给推开了,拉着秦风坐到椅子上,说道:“风哥,我明儿就出去了,您要什么东西吗?兄弟一准给送进来!”

  虽然秦风没有教李天远任何的招数把式,不过练了半年多的桩功,李天远也尝到了甜头,这半年多来是打遍少管所无敌手,当然,这其中不包括秦风。

  所以早在几个月之前,李天远就改口叫秦风为风哥了,他是人粗心细,知道就凭自己这两手,在秦风面前怕是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去。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8 09:00

  第三十六章 消失

  “这里有吃有喝的,什么都不缺,你不用费心了。”

  秦风拍了拍李天远的肩膀,说道:“远子,出去别混了,要是信我,你就找个工作安置下来,等我出去,咱们一起做点事!”

  相处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秦风也看出来了,李天远虽然脾气大性格冲动,但是人并不坏,而且非常的讲义气,骨子里还有那么一丝正义感。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李天远帮秦风挡了不少事,秦风也不想看着他出去再打架斗殴抢地盘,因为要是再出事的话,那他进的可就不是少管所了。

  “风哥,我……我什么都不会,不混,我拿什么吃饭啊?”

  李天远闻言苦起了脸,他那相依为命的爷爷在去年也去世了,现在的李天远可是孤家寡人一个,他都想好了,出去就先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和聂元龙好好的干一场。

  而且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李天远要什么没什么,不找当初在一起的那些兄弟,他恐怕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混口饭吃还不容易吗?”

  听到秦风和李天远的对话后,小胖子插嘴道:“李老大,您出去找我爸,让他给你安排个活,保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要是办不成,您进来削我!”

  由于武力值太低,要不是平时吃着喝着供着,谢轩在这监舍少不了受罪,他也知道李天远和秦风关系好,这样做其实是给秦风看的。

  “我去求你爸?”

  李天远有些踌躇,他只上了小学毕业就辍学了,除了从游戏室和学校勒索点钱之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干什么正经营生。

  “你的嘴多金贵啊?求下人怎么了?”

  秦风看了一眼李天远,说道:“远子,靠自己本事吃饭才是正道,你就听小胖的,出去找下谢叔叔,等我出去,再教你些功夫!”

  和李天远处了那么长时间,秦风还真不想让他出什么事,还有一点就是,他日后出狱,也需要一些人帮手,当年**就是吃了独行侠的苦头。

  “风哥,您说的是真的?”

  李天远眼睛一亮,这年头的孩子,无一不是看少林寺长大的,对功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痴迷,李天远当年就曾经干过爬火车去少林寺的事情。

  磨了秦风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李天远也就学了个桩功,如果老实一两年能换来真功夫,他还是乐意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出去后也别把里面学的落下!”

  秦风点了点头,发现旁边那些少年早就看着桌子上的烧鸡和茅台不耐烦了,笑着说道:“吃吧,吃饱喝足不想家!”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秦风话声刚落,桌子上那还冒着热气的烧鸡和卤鸭卤肉就被撕抢一空。

  半个小时过后,除了满是油渍的塑料袋之外,连掉在桌子上的肉丝都被捡起来吃的干干净净。

  少年人睡觉沉,再加上喝了点酒,没多大会,屋子里的鼾声就响了起来,只有秦风和李天远睡不着,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光。

  “风哥,您还有三年的刑期,会不会被转到监狱去啊?”

  李天远有些担心的问道,最近政策改了,年满十七岁之后,就要被送到监狱服刑,而秦风现在是十五岁,如果按照政策执行的话,两年之后他说不定就会被送走。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的,远子,出去千万别惹事啊,这年头,争狠斗勇不如赚些钱实在……”

  说到这里,秦风也是忍不住有些牙根痒痒,如果不是那几个王八蛋的话,他或许已经将镇子上的房子买下来,废品站也早就开业了。

  “风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等你出来……”

  李天远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个原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少年,直到外面天色隐隐亮了起来,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还没睡上两个时辰,起床哨就吹响了,李天远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在管教的陪同下被送出了少管所,由于秦风去了老夏那里,他也没能和秦风告辞。

  不过李天远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半个多小时后,“胡保国”夹着个公文包,从所里往外面走去。

  “胡所长,昨儿不是你值班吧?”岗位哨的一个**和“胡保国”打了个招呼。

  “是小王啊,昨天有点事过来处理了下,天太冷就没走,咳咳,还是被冻着了,这他娘的鬼天气!”

  “胡保国”冲着那**招了招手,他的声音比往日要低沉一些,走到门口拿钥匙的时候,咳嗽的连腰都弯了下去。

  见到“胡保国”咳嗽的厉害,看门的**从外面把门给打开了,说道:“胡所,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还是在家里休息几天吧。”

  “咳咳,好的,谢谢小王啊。”

  “胡保国”推开门走了出去,这会所里的管教都在里面给犯人上课,除了**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熟人了,“胡保国”溜达着出了大门之后,很快消失在外面的街道上。

  “都快过年了,也不说发包烟抽抽,胡所长比以前小气了啊。”

  看门的**嘴里嘟囔了一句,不过这会也要换哨了,交了抢的**回到中队,很快就将这件事忘掉了。

  -------------

  “老爷子,您找我?”

  虽然教了胡保国一些武把式,但载昰从来都不承认他的**身份,加上载昰的辈分比他老子还要高许多,所以胡保国一直都以老爷子相称的。。

  “恩,进来说话,把门关上。”躺在床上的载昰气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不过他这病受不得寒气,还是捂着厚厚的被子。

  胡保国走进了载昰的房间,给炉子添了块煤球后,四下瞅了一眼,问道:“秦风那小子呢?我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不要他帮厨,让他看着您吗?”

  胡保国是知道载昰收秦风为徒的事情的,平时对秦风也非常不错,要不是所里的规定,他都想让秦风住到**这里来。

  而且由于秦风前段时间的**考试,得到了全所第一,借着这个名头,胡保国这段时间正忙着帮秦风争取减刑呢。

  “秦风出去了。”

  载昰知道秦风今日会化妆成胡保国离开少管所的,眼下这正牌胡保国没有任何反应,想必是成功了。

  “哦,出去了,去哪里了?”

  胡保国随口问了一句,然后从屋角拿出两个地瓜塞到了炉子底下,上面盖了些炉灰,用不了多大会,地瓜就能烤的香喷喷的了。

  载昰饶有兴趣的盯住了胡保国,说道:“出所了,少则一星期,多则一个月就能回来!”

  “哦,一星期就能回来啊?”

  正忙活着的胡保国开始没在意,不过话刚出口,整个人就愣住了,过了好几秒钟之后,当炉子上的火星溅到手上时,他才猛的反应了过来。

  “老爷子,您……您这不是开玩笑吗?这……这里是监狱啊,怎么能说出去就出去?!”

  对于载昰的话,胡保国是没有丝毫怀疑的,虽然不知道秦风是用什么办法出去的,但既然老人如此说了,那秦风一定就不在这少管所之内了。

  “晚上熄灯的时候是要查人的,老爷子,这……这让我怎么说啊?”

  胡保国是真的着了急,一个大活人不声不响的从所里消失,这报上去可是极为严重的监管事故,撸掉他这所长到是无所谓,就恐怕到时候连载昰都要被牵扯进来。

  而且像这样的事,肯定要给各地**系统下通告,就算没被抓住,秦风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终日都要躲藏**的抓捕。

  “不就是出去几天,至于这么着急嘛,你是所长,总会是有办法的。”

  载昰笑眯眯的看着胡保国,要说胡保国练武的资质还算不错,但灵性稍微差了些,这也是当年载昰没收他为徒的原因。

  “我……我哪有什么办法?”

  看着床上的载昰,胡保国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也就是在载昰面前,如果换个人的话,胡保国早就一边骂娘,一边拿铐子将对方给铐起来了。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9 09:04

  第三十七章 回归

  “老爷子,您如果让他出去买个菜晃悠一圈什么的,这没问题,可他是在押犯,这要是十天半月的不露面,我……我也顶不住啊!”

  胡保国是真的急了,他虽然对自己现在的工作不怎么满意,也不是很上心,但犯人脱逃,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件,上级势必要追究各级人员的责任。

  如果因此再引出胡保国之前对秦风的偏袒和独断专行,恐怕他的这身警服都能被扒掉,胡保国倒不是说多在意这工作,但当年的老山英雄若是被处分辞退,他却是丢不起这面子。

  “你不是正干的不开心嘛?不干就不干了吧。”

  这是不是亲传**,在载昰心中的分量也是不一样的,胡保国急成那样,老爷子全当没看见,伸手去抓床边的烟袋。

  “老爷子,您可不能这样,如果秦风真跑了,他这辈子也完了!”

  胡保国的声音低了下来,殷勤的给载昰装了一袋烟,低下声音的说道:“老爷子,您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您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

  等胡保国将烟点着后,载昰美美的吸了一口,说道:“多大点事啊,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吗,你就说秦风去别的少管所交流学习不就完了?”

  在监狱里呆了近三十年,载昰对立面的门门道道可是清楚的很,虽然年年都强调年关时要加强警戒,但实际上每到过年的时候,监狱的各项管理都会变得松懈很多。

  “哎?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啊?老爷子您说的对,就这么办!”

  胡保国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少管所关押的,全部都是未成年的少年,他们虽然也要接受一些劳动改造,同时也要学习外面同龄人的知识。

  在每年春节前后,各地少管所都会有一些改造先进少年犯学习交流的活动,就像是去年石市少管所的春节联欢晚会,就是由鲁省少管所一起举办的。

  而今年鲁省少管所已经发来函件,希望石市少管所的一些改造先进分子,能去他们那边做一些交流报告,胡保国已经同意了。

  秦风有钢琴的特长,并且都是在少管所内练习的,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看点。

  胡保国原本打算再过半个月就带秦风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前往的,眼下秦风自己跑掉了,胡保国也只能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了。

  想了一下这件事的可操作性,胡保国说道:“老爷子,就是这法子,我也只能保证十天内不露馅,过了这时间,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载昰点了点头,说道:“十五天吧,要是十五天内不回,你就说他半路逃跑了,最多就是个处分!”

  给胡保国出完主意后,载昰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那幅《幽兰竹石图》,说道:“行了,这东西你拿去,换点钱照我给你开的药材再买一些!”

  听到载昰的话后,胡保国苦笑了起来,看着床上的老人,说道:“老爷子,您这儿的东西,可……可都变卖的差不多了,这……这值得吗?”

  别人不知道,但胡保国却是心里清楚,这半年多以来,载昰将这满屋子的古玩尽数变卖了出去,足足卖了一百五十多万元。

  在九十年代初期,虽然万元户已经很常见了,但百万元户可是凤毛麟角。

  只是这一百多万看着不少,但载昰所开的那药材单子,却是个无底洞,里面仅是浸泡身体用的一副药就需要四五万块钱,一百多万也就维持了半年多一点。

  “我都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要这些钱干嘛?”

  载昰摆了摆手,说道:“小国子,虽然我没将你收入门下,但你我好歹也算有些师徒的缘分,日后有可能的话,你要多照顾下秦风!”

  说到这里,载昰顿了一下,在屋子里四处看看了,接着说道:“小国子,我也没什么东西给你,等我老了,这套家具就给你吧,这玩意是好东西,你以后缺钱的时候可以卖掉。”

  “唉,我说老爷子,您说这些干嘛啊?还是多保重身体,我去给您煎药……”

  胡保国叹了口气,这岁月是每个人都无法抵御的杀手,想想自己少儿时,面前这位老人是如何威风,几十年过去,也是风烛残年了。

  给老人煎完药,陪着载昰说了会话之后,胡保国回到了所里。

  九十年代初期的少管所,制度并不是那么严格,所长责任制的情况下,胡保国想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向别人汇报,这事儿操办起来并是不困难。

  给当年一起蹲过猫耳洞的一位生死兄弟打了个电话,胡保国在值班登记本上做了个备注,然后把手下几个中队长招来开了短会。

  鲁省少管所要求改造先进分子交流的事情,所里的几个中队长也都知道。

  所以当胡保国提出要带秦风先前往豫省一位老战友所在的少管所进行交流,也没什么人提出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至于胡保国什么时候带秦风离开的,管教们也没怎么注意,只是他们不知道,胡保国倒是真去豫省了,只不过是找老战友喝酒去了。

  在豫省呆了一个星期,胡保国还是火急火燎的赶回了石市,当然,他没敢在所里露面,而是躲在了乡下老家,等着秦风给自己打传呼。

  这种度日如年的日子,胡大所长并没有过几天,在第十天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秦风的传呼,连忙开车赶到火车站接上了秦风。

  “臭小子,下次再敢偷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看着穿的人模狗样的秦风,胡保国就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囚服扔到了后座,说道:“还不赶紧换掉?”

  “谢谢所长!”秦风默默的接过了衣服,把身上的夹克衫换掉之后,开口问道:“我**身体怎么样了?”

  “老爷子没事,你以后少惹他生气就行了。”胡保国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秦风,不由摇了摇头,看这小子那眉头紧皱的模样,想必是没什么收获了。

  胡保国猜的不错,秦风此行,的确是一无所获。

  从少管所逃出之后,秦风脱了警服找了地方埋掉之后,就在一处人家“顺”了身衣服和三个小碗,然后步行到了火车站,摆了个地摊。

  秦风的地摊很简单,就是将碗口朝向地面,在三个碗中放一个石子,然后用手变换碗的位置,猜出带石子的碗为赢,猜错为输。

  在秦风的脚下,还踩着一张百元的大钞,看上去很是诱人,俗话说财帛动人心,没多大会,摊子就四周就围上来一圈人。

  拿掉了脸上的面具,秦风看上去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想占他便宜的人并不少,只是下了几把注之后才发现,这孩子的钱并不好赢。

  赢了大概有七八十块钱之后,还没等火车站周围的那些地头蛇前来找麻烦,秦风就收摊离开了,当然,他自己画的那张百元大钞也是必须带走的。

  之所以有这么一出,是秦风和**的约定,他此行不能用盗门的手法去偷钱,而只能用千门技艺,猜石子只不过是最简单的小把戏罢了。

  “骗”之一字,其实就是在利用人们贪婪的心理,只是在秦风面前,那些下注的人,无疑都在给他送路费。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9 09:05

  第三十八章 新年

  买了一张前往泉城的车票,在火车上晃荡了五个多小时后,秦风来到了这个让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没有丝毫的迟疑,秦风拿着一张地图先是去了泉州货物配货站,这里就是仓州那班火车的终点站,当年秦风就是在这儿带着妹妹逃离泉城的。

  不过询问了许多货站的人,秦风都没能得到妹妹的消息,他们很肯定没有见过秦风嘴中的秦葭,在这里整整呆了两天,秦风失望的离去了。

  第三天的时候,秦风来到了七年前自己生活的地方,这是泉城的一家大学教师宿舍楼,秦风从出生到离开,一直都居住在这里。

  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大爷大妈和大院里跑来跑去的孩子,秦风耳边似乎响起了父母的呼喊,一幕幕熟悉的场景,让秦风眼中噙满了泪水。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事情,最起码秦风的相貌,和七岁时已经大大不同,即使不做任何改装,也没有人再能认出他来。

  流浪了五年,又跟着载昰这种混老了江湖的人学习了那么久,秦风和人打起交道还是很娴熟的,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他就问清楚了自己家中的状况。

  不过结果,依然让秦风很失望。那些相貌很并没有多大改变的老邻居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家中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按照王大**说法,七年前的一天,这里来了好几辆车,把秦家的东西全给搬空了,说是搬家了,但是搬去哪里,那些人并没有告知。

  住在这院子里的大多都是学校老师,也曾经有和秦风父母关系不错的老师向学校询问过,只是也没得到答复,只知道好像是调入京城工作了。

  不甘心的秦风在深夜潜入到了学校的档案室,将所有关于七年前工作调动的卷宗都翻阅了一遍,但令他失望的事,他没有找到父母的名字。

  除了老邻居们的记忆之外,秦家在泉城生活的轨迹,似乎被人完全抹掉了,没有一丝线索留下来。

  无奈之下,秦风登上了那列货车,沿着一个个的沿途停车的配送货场,寻找起妹妹的下落,带给他的,依然是失望。

  胡保国也是老于世故的人,接上秦风之后并没有多问什么,带着换了衣服的秦风直接回到了少管所,总算将这档子事给圆过去了。

  不知道是否死了心还是相信了**的占卜,重新回到少管所的秦风性格却是变得开朗了许多,将少管所的黑板画报等工作都接了过去。

  有胡保国的帮忙,再加上秦风自己的努力,三年时间内减了两次刑,加起来总共八个月,当97年春节将至的时候,秦风只剩下两个月的刑期了。

  过年是个喜庆的日子,为了不让所里的少年们想家,少管所里也是到处都贴上了红纸对联,洋溢着一副节日的气象。

  --------

  “**,咱们今儿去胡大哥家过年,这是胡大哥给您买的新衣服,我帮您穿上!……”

  大年二十九的下午,秦风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兴冲冲的来到载昰那个独门独院,推开厚厚的帘子,脸上满是喜气。

  整个少管所,谁都知道胡大所长对秦风好,早在半年之前就经常喊他去家里,甚至找了当地派出所的关系,把秦风的户口落在了他的家里。

  正好这次春节不是胡保国值班,所以这才要带老爷子和秦风去他家里过年,在这少管所里,总归是缺了那么点人气。

  “嘿,**可是只在结婚的时候穿过这么喜庆的衣服啊。”

  比之两年前,躺在床上的载昰愈发的老了,花白的头发垂在额前,脸上满是老人斑,双手枯瘦如柴,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明亮。

  “**,我师娘呢?”看着老人气色不错,秦风笑着开起了玩笑。

  “你师娘?怕是早就死了吧?”

  听到秦风的话后,载昰不由愣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大门又被从外面推开了,胡保国走了进来,说道:“老爷子,准备好了吧,咱们这就走?”

  “好,走,这地方戾气重了点,老头子也换个地方!”

  载昰扶着秦风的手臂,缓缓站了起来,随后又甩开了秦风,步伐缓慢但却十分坚定的走到了门口。

  看着颤颤巍巍的载昰,秦风的鼻子不由有些发酸,只不过短短的两三年,**竟然老成了这幅模样,生命即将走到了终点。

  胡保国扫了秦风一眼,说道:“愣着干什么,快把老爷子的大衣拿上,咱们走了!”

  “对,走,过年去!”

  秦风回过神来,连忙拿了那件平时**盖腿的狐皮大衣追了出去,到了门口也不管**乐意不乐意,直接将老人包裹了起来。

  有胡保国带着,出监狱大门的时候,秦风没有遇到什么刁难,一来他的刑期马上就要到了,二来都知道他和胡保国的关系,不管是管教还是**都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胡保国的老家是在乡下,从少管所过去还要一个多小时,警车进了村之后,马上围过来一群玩着鞭炮的半大小子。

  村里的家家户户都贴满了对联和福字,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与各家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

  “**,您慢点。”

  当车子开进了胡家的院子后,秦风先跳下了车,小心的将载昰扶了下来。

  “老爷子,身体可好啊?我带着儿子孙子给您老拜年啦!”

  载昰这一下车,早已等在院子里的一群人,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就连刚刚停好车的胡保国也给拉着跪下了。

  “好,好,都好!”

  载昰今儿的精气神很不错,放开秦风的手后,颤抖着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红包,递给秦风道:“都快去见祖宗了,又让我过了把爷的瘾,赏!”

  这一声“赏”字,老爷子喊得是中气十足,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每到过年的时候,那前来家中磕头的人是络绎不绝。

  秦风拿着一把红包挨个发了下去,至于载昰则是被几个也七老八十的胡家长辈迎到了里屋,看得出来,老爷子今儿兴致很高,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少了许多。

  吃晚饭的时候,载昰喝了好几杯胡家自酿的老酒,着实让秦风担心不已,整整守了**一夜,生怕出什么事。

  “**,您醒了?”趴在床尾昏昏睡去的秦风听到响动,连忙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正在拿床头的衣服。

  “醒了,人老就睡不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儿喝了酒的缘故,载昰的脸上泛着一股潮红,在灯光下倒是显得精神奕奕。

  秦风掀开厚厚的窗帘往外打量了一眼,说道:“**,您再睡会吧,这天刚刚亮,还早着呢!”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啊!”载昰笑了起来,说道:“按照老黄历,今儿就已经立春了,咱们爷儿俩也过一次旧黄历的春节吧!”

  立春是24节气之首,所以古代民间都是在“立春”这一天过节,相当于现代的“春节”,阴历正月初一称为“元旦”。

  1913年(**二年)7月,袁世凯拟定阴历元旦为“春节”,次年(1914年)起开始实行,自此,夏历岁首称春节。

  今年巧的是,立春就在春节的前一天,秦风也不知道**怎么记得那么清楚,看看窗外的白雪,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立春五天才化冻呢,这天实在太冷了,咱们在这房里唠唠嗑算了。”

  秦风到不是自己怕冷,关键是怕**的身子骨撑不住,这北方的冬天寒风呼呼的,加上前几天又下了场大雪,外面格外的冷。

  “你小子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胡家这些人还算孝敬,老头子不能不懂事啊!”

  载昰伸手在**头上拍了一记,随手掀开了被子,秦风只能上前帮**把衣服穿了起来,扶着老人走出了屋子。

  农村人起的早,加上又要置办年货,虽然天刚亮,家家户户都已经传来响声。

  扶着**在这不大的村子里走了一圈之后,路上已经有人赶着马车去集市了,这年三十的最后一天,也是集市最热闹的一天。

  胡家的年货也没置办齐全,胡保国一大早就开着车带人去集市了,院子里到是变得冷清了许多,几个老人怕冷都窝在了屋子里。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0 22:41

  第三十九章 回光返照

  “秦风,去把那躺椅搬过来,咱们爷俩说说话!”

  围着村子走了一圈,载昰的精神却是变得矍铄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一脸的红光满面,说话的声音也响亮了几分。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您这刚出了汗,不能吹风,咱们去屋里坐好了!”

  虽然今儿的风并不是很大,天气也比前几天暖和了许多,但秦风还是不敢拿**的身体开玩笑,扶着载昰就要往屋里走。

  “没事,听**的话,去搬吧,要不然老头子就站着和你说话。”

  载昰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秦风知道这老爷子说出来的话,是从来没人能劝得住的,只能泱泱的去到屋里,将那把大躺椅搬了出来。

  不过除了在躺椅下垫了褥子之外,秦风又在载昰身上盖了厚厚的两层被子,只露出了一张脸在外面。

  “我闻到了春天的气息啊!”

  载昰使劲的耸动了下鼻子,忽然想到一事,开口骂道:“狗日的袁世凯,他一句话,就让老子少活了一年啊,要不然老子怎么也要撑过这一年!”

  老人口中带着痰,说起话来呜哩呜噜的,秦风听得不是很清楚,开口问道:“**,您说什么?”

  “没什么,老头子说自己知足啦。”

  载昰侧过脸看向秦风,说道:“只是可惜了,千门的赌术没在我手上传承下来,还有另外几门,我都没能学全!”

  说到这里,载昰脸上忽然露出得色,笑道:“秦风,盗门是我传承最全的一门,千门遗失了一半,杀手门的绝活都交给了你。

  蛊门和跳大神的那些东西,不学也罢,不过就是他们自己门内,怕是传承也没剩下多少吧?

  至于机关门,当年有一部分人躲入到了明朝神机营,传承保存的比较完善,只是现在也没几个人学那些东西了,也不知道失传了没有?

  嘿嘿,那些玩杂耍的和女人的功夫,**可没学过,不过有了上面那四门技艺,足够你行走江湖了!”

  “**,当年祖师爷干嘛不把这些传承用纸记载下来啊?这记性再好也不如烂笔头啊!”

  秦风有些奇怪的看向老人,在载昰授艺的时候,都是用口传述,也不允许他记在笔上,要不是秦风记忆超人,还真的记不下那么多,所以他心中一直藏着这个疑问。

  “祖宗的规矩,不能到我就变了啊。”

  载昰摇了摇头,说道:“不仅是咱们这一脉,那些练武把式的人,丢的传承更多,现在留下的功夫,十能存一就不错了……”

  古人的思想,向来都是比较保守的,越是珍贵的东西,就越是掩藏的厉害,像一些祖传的技艺都是心口相传,而且是传子不传女,传徒不传婿。

  这样固然起到了保密的作用,但用口转述的东西,一代代传下来,终究会有些口误或者错误的地方,这就导致了后来的一些绝活变得不伦不类甚至直接失传了。

  就拿武术来说,古代那些过五关斩六将,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的猛将,虽然这种形容有些夸大其词了,但按照一些史书的记载,那些将领们力敌个一两百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到了近代,有哪个大武术家敢说自己能力敌百人?别说千军万马了,就是董海川李书文这样的一代宗师被上百个持刀的人围起来,怕是也会被砍成肉酱。

  当然,载昰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之所以造成这一切,他的祖宗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当年清廷入关,对起武林人士,丝毫都不比朱元璋来的逊色,杀的那叫一个狠,从少林寺到武当山,差点就灭绝了这两大宗派。

  所以在载昰看来,古代传承下来的东西真的不多了,他收秦风为徒,也是想多传下去一些东西,虽然只是一些不如大雅之堂的技艺。

  “**,这些您都说过了,别耗费心神了,喝碗鸡汤吧!”

  秦风虽然将老人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不过还是担心**的身体,闻到厨房的香味后,连忙跑了过去,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出来。

  “好,我喝!”

  载昰半坐起身体,将那一碗冒着浮油的鸡汤喝了下去,大声笑道:“没想到我爱新觉罗·载昰,老年还能得此佳徒,夫复何求啊!”

  “**,您……您这是干嘛,快躺好!”

  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阳光,将老人的那张脸映照的格外亮堂,不过当秦风看清楚**的面庞之后,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连忙让载昰躺了下去。

  载昰擅长金点,也就是相面占卜,秦风跟着他自然也将这们功夫学到了手,正源于此,秦风才会面色大变,因为他看到了**印堂上的那片死灰色。

  相面之术,并不单纯的只是透过一个人的面部特征来论其命理的,这其中还有一些中医的理论,一个真正的金点大师,往往也都是有着绝活的中医圣手。

  通常在中医望诊中认为,病人面部所出现的青、黄、白、灰、黑五种色泽,可以测知内在的肝、心、脾、肺、肾等五脏的病变情况。

  像印堂出现透亮的黑色,在相师口中往往是大凶之兆,其实印堂代表的是肺病的位置,而黑色是肾病的体现,这只能说明肾病已经开始累及肺脏。

  肺主呼吸,肾主纳气,肺肾病变的话,就会引起气虚咳喘,气息不调,在中医里,印堂发黑只是危险症候,还不至于要人性命。

  所以那些无良相师们所谓的大凶之兆,往往只是吓唬客人,用来诈取钱财的,久而久之,常人也都以为印堂发黑就得了不治之症了。

  事实其实并非如此,黑亮有神,即使有病也不怎么严重,而如果色泽变得,枯暗如尘死灰一片,那才是真正要命的。

  秦风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了,当年刘老爷子弥留之际,他的印堂呈现出的症状,几乎和现在的载昰一模一样。

  “师……**,您……您这是?”秦风的声音颤抖了起来,手中拿着的汤碗“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哎,这是怎么了?岁岁平安,碎碎平安啊!”

  厨房里的女人听到响声,连忙说起了笑着吉祥话,只是她们面上的笑容再盛,也掩不住秦风脸上的悲伤。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0 22:42

  第四十章 逝(上)

  “没事,都去忙吧,我和小风子说说话!”

  载昰印堂的那丝死灰色愈发的明显了,不过他的精神却是好了很多,双手在躺椅两边一撑,身体半坐了起来。

  “**,您……您进屋吧,我……我求您了!”

  不知为何,秦风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直往下淌,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秦风双手插入到躺椅下面,就要连人带椅子给搬起来。

  “痴儿啊,**都能看得透,你哭什么?”

  载昰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胡家虽然和我渊源很深,但大过年的,在房里不合适,你放下我吧!”

  “**,您别这么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秦风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您等等,我这就给胡大哥打传呼,咱们马上就去医院,您一定不能出事啊!”

  面对着相处了三年的载昰,秦风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难受,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愿死去的是自己,也不是这个待他如爷爷一样的老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生死离别,但此时的秦风,无疑是感触最深的,死死咬着双唇,秦风努力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

  “傻孩子,医院要是能保住**的这条命,我还来这里干嘛啊?”

  老人笑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拉住了秦风,开口说道:“徒儿,**今年九十有四,和长命百岁也没多大区别了,当年比**风光的人多的是,但能活过**的,却没有几个人,**不亏!”

  “不,**,您不会死的,您一定没事的!”

  秦风甩开了**的手冲入到了房中,出来的时候却是拿着一根小指长的人参,从中掰断之后,塞入到了载昰口中。

  这老山参是前几天载昰让秦风去买的,别看这么一小根,却价值六万多块钱,也亏得是在九七年,要是放到十年后,怕是六百万都甭想买得到。

  见到**的举动,载昰也没阻止,含着那半截人参,笑道:“你小子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

  “**,这是百年的老参,能救命的!”秦风发现**的神色似乎变得好了一点,连忙又要将另外半截塞进去。

  “行了,这玩意是吊命而不是救命用的,你再放半根进去,**可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载昰挡住了秦风的手,说道:“我让你买这东西随身带着,是怕我这老骨头一时撑不住就过去了,现在咱们还有时间,你听**交代你几句话!”

  “是,**!”双腿跪在了老人面前,秦风紧紧的握住了**的双手。

  听到载昰的这番话,秦风终于明白了,原来**早有感觉,现下里却是大限已到,非自己所能改变得了。

  看到秦风终于冷静了下来,载昰也是松了口气,此时的他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即使口子含了老参,也不一定能支撑很长时间。

  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亮光,载昰有些贪婪的吸了一口清新而冷冽的空气,开口说道:“风儿啊,不管是练武还是学习外八门的技艺,要论资质,你是**所见的最好的一个!

  不过你年少时家中遭遇大变,心性未免受到了影响,这几年**虽然帮你消除了不少戾气,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你自己去化解。

  **只有四句话要交代你,只要你能做到,**就能放心的去了!”

  “**,您说吧,**一定铭记在心、永不敢忘!”秦风此时已经是泪眼婆娑,他也不去擦拭,任凭眼中的泪水滴落到身上结成寒冰。

  老人伸出了一个指头,说道:“第一,你要能做到不困于情!”

  “**,人有七情六欲,岂能完全抛弃?”秦风不解的抬起了头,看向了**。

  这世上情有很多种,亲情,爱情,友情,同情,民族之爱,对万物之爱,都是能引发*感的巨大*动,如果将这些全部抛弃,那还能叫人吗?

  载昰摇了摇头,说道:“是不困于情,困惑的困,**让你做到的,是不要因情伤己,可哭、可笑、可喜、可怒,但惟独不可困在里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在载昰看来,秦风虽然少年老成,但终究是个孩子,亲情就已经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日后再有爱情友情,他怕秦风困在其中而无法自拔。

  这并不是泛泛而谈,英国有那位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国王,国内同样有因情所困、潦倒一生的例子,情关对于一个少年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一个门槛。

  “**,我都清楚了,您放心吧,**当谨遵您的教诲,日后不会为情所困的!”秦风是何等聪颖?听老人这么一解释,顿时明白了过来。

  “好,这才是我载昰的传人。”

  老人欣慰的笑了起来,伸出了第二个指头,说道:“在你日后行事时,要能做到“不乱于心”,不被外来的情绪所左右,如此才能看清事情的本质,帮助你做出正确的判断!”

  对于这一点,载昰并不怎么担心,虚岁刚满十六的秦风,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成熟和冷静,收秦风为徒三年,唯有此刻生死离别之际,载昰才见到秦风的真情流露。

  这也让载昰心中宽慰,既能不乱于心,又不会丧失七情六欲,就连载昰也无法估量秦风未来的成就!

  “第…,就是不念过往!”

  载昰曲起了第三根手指,说道::“对每个人而言,往事不管是幸福还是残酷,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让往事成为自己的牵绊,束缚自己的思想!”

  载昰最担心秦风的地方,就在这一点,他能看得出来,秦风在知道父母尚且在世的之后,对于往事有些耿耿于怀,他有些怨恨父母为何不来寻他与妹妹。

  不过这是秦风的心结,也唯有秦风自己能解开,载昰只是希望秦风日后不要在这一点上栽跟头,要知道,往事固然能激发人上进,但也能让人颓废的。

  “**,我知道了,我会调节好自己心态的!”

  秦风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足够冷静,在老人向他传授最后的人生经验时,秦风已经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好,第四点,要不畏将来!”

  看到秦风严肃的样子,载昰脸色露出笑容,面色愈发红润了起来,说道:“你**虽然出身清廷皇家,但最崇拜的人,还是这个国家的创始人,他的那话你要牢记: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要做到无所惧,无所畏,对未来充满信心,有着必胜的信念!”

  说到这里,载昰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许多未完成的心愿,将在这个**身上实现。

  “可惜了,为师所得传承不全,如若不然的话,秦风你必将能一统外八门,创数百年祖师未能达成之创举!”

  载昰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从脖子上取下了那块半个多世纪都未离身的盘龙玉佩,说道:“秦风,你且拿好,这为我主门信物,要妥善收藏不得遗失!”

  “是,**,我一定好好保管!”

  秦风红着眼睛接过了那枚用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玉佩,在玉佩上还带着老人的体温。

  想要面前的**即将与自己天人永别,秦风顿时心如刀绞一般,握着玉佩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攥成拳头,手背青筋暴露。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1 23:30

  第四十一章 逝(下)

  “春天的阳光,真好啊!”

  载昰抬起头,看向天边跃然而出的太阳,整张脸都映照在阳光下,微微闭上了眼睛,载昰在体会着人生的最后时刻,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百年岁月百年沧桑,一幕幕往事从载昰眼前流过,曾经少年张狂无所畏惧,曾经金戈铁马纵横江湖,均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

  “活着,真好!”

  载昰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得黯淡了起来,气息也是越来越弱,唯有眉心的死气越聚越浓,努力的睁着眼睛,载昰想看清这世间的一切。

  “**?!”秦风跪在老人面前,口中发出了一声悲呼,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左手紧紧的握住了载昰,右手却是重重的击打在了冻的像是石头一般坚硬的地面上,唯有如此,秦风才能派遣心中的伤痛。

  “啪咔!”

  随着一声轻响,秦风突然感觉手心传来刺骨的疼痛,这让他的神智为之一清,张开右手之后,却发现那枚师门传承的玉佩,依然被他击碎掉了。

  “这……这……”

  饶是**弥留在即,秦风也不由愣住了,刚刚还答应**好好保管,眼下居然就碎掉了,看着满手的鲜血,秦风有着不知所措。

  “嗯?怎么回事?”

  正当秦风想将玉佩扔掉的时候,忽然,一股清凉的气息出现在了右手掌心,并且迅速蔓延到了全身,秦风的脑海中,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这是,这是祖师**啊?!”

  还没等秦风仔细观察的时候,半躺在椅子上的载昰,忽然坐直了身体,眼中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您……您这是怎么了?”

  载昰突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到是将秦风吓了一大跳,他明明能感受到生机在从**身上消逝着,但载昰这一刻的表现,却根本就不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明白了,哈哈哈,我明白了!”

  载昰的眼睛死死盯着秦风掌心的玉佩,笑声震耳欲聋,“我明白了,原来所谓的传承,就在这玉佩之中,宝山在身而不知,可笑,可笑啊……”

  “**,您别吓我啊!”

  看着载昰状似疯癫的样子,秦风真的被吓住了,跪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此时,载昰的声音忽然变得小了起来,“朝闻道夕死可矣,足矣,足矣……”

  “**,您说什么?”载昰的声音越来越小,秦风不由将耳朵凑了上去,但老人的口中再无声音发出。

  “小秦,老人家这……这是去了……”

  秦风还在努力分辨着**口中所说的话语,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位老人的声音,回头看去,却是屋里的几个老人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后,都走了出来。

  “不……不可能,**刚才还好好的,他身体已经好了!”

  秦风连连摇头,只是当他回首看向载昰的时候,整个人却像是触电一般,猛得颤抖了起来,**刚才笑出来的眼泪,已经在脸颊上结成了冰!

  “师……**?!”

  秦风生怕右手的鲜血玷污了**,伸出左手抚摸到了载昰的脸上,那脸庞上的凉意就和他的内心一样,如坠冰窖一般。

  “小伙子,这大冷的天,又是深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啊?”

  “鬼,鬼啊……”

  “你说对了,我就是鬼,你前不久才杀了我,我现在回来报仇了……”

  秦风的脑海中出现了三年前初识**时的对话,那一幕幕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一般,他怎么都无法相信,面前的**已经和自己天人永隔了。

  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脸庞滑落,秦风想哭出声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跪在那里的秦风似乎失去了灵魂,这是他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那种失去亲人的痛楚,生他者父母,教他者却是**!

  不知为何,此时秦风只感觉到天地茫茫,自己却是孤身一人,从身旁**的身上,他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慈爱的温暖。

  “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老爷子没看错人!”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随之一个巴掌拍在了秦风的背上,“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坏了身体。”

  随着这一巴掌,秦风胸中的郁结之气顿时一畅,回头看了眼那位老人,秦风却是站起了身体,说道:“胡爷爷,俗话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还要劳烦您老了!”

  说着话,秦风向老人跪拜了下去,他是**的嫡传**,送**出殡跪棚,都是他应当应分的事情。

  “使不得,可使不得!”

  秦风的举动将那老人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将秦风扶了起来,说道:“秦风,要是论辈分,我还有喊你一声小爷呢……”

  载昰辈分之高,甚至在那位末代皇帝之上,胡家的人根本就没资格和他排资论辈,秦风这一跪,顿时让几个老人慌乱了起来。

  “怎么了?秦风,你手上怎么都是血啊?”

  正在院子里乱成一团的时候,胡保国拎着一只剥了皮的羊走了进来,搭眼就看到了秦风满是鲜血的右手。

  “胡大哥,师……**去了!”

  秦风刚刚被扶起来的身体又跪了下去,这并不是说秦风膝盖软,而是按照江湖上的规矩,给亲人送丧的时候,进门见人就要跪拜的。

  “哎,我……我这走了还没两个小时,怎……怎么就……”

  胡保国闻言一把就扔掉了手中的羔羊,几步抢到了载昰的面前。

  看到老人的遗容,胡保国忍不住也是泪水横流,虽然年少时没少挨打,但他对老人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否则也不可能对秦风如此放纵。

  “胡大哥,办理**后事要紧!”

  此时的秦风,却是变得冷静了许多,伸出左手将**睁着的眼睛合上之后,小心翼翼的扶着**躺倒,站起身说道:“诸位叔伯,小子无能,**的后事,就要拜托大家了!”

  “老爷子是胡家的长辈,这个不用你多说。”

  胡保国看了一眼老人身下的躺椅,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您这是喜丧,还怕什么连累我们家啊!”

  虽然是大年三十,但载昰去世,却是冲淡了几分过节的喜庆,胡家少壮青年不少,加上正值过年,东西也是齐全,一个多小时后,灵棚就扎在了门口。

  在农村,冬天老人去世的事情有很多,当听到老爷子去世九十多岁,村里人到是也不以为意,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前来慰问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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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我给老爷子守灵就行了,你进屋吃口饺子吧?”

  这一忙活就到了下午,胡保国看着跪在灵棚里的少年,心疼的摇了摇头,相处了几年他原本一直以为秦风是个感情比较淡薄的人,直到此刻才感受到了他的内心。

  “胡大哥,我不饿,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秦风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任是谁在这北风呼啸零下好几度的地方跪上大半天,怕是也不好受。

  “什么事?你说!”

  胡保国将肩膀上的大衣披在了秦风身上,说道:“老爷子的后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妥当的,你要是不愿意回少管所了,大哥也帮你办!”

  距离秦风出狱还差两个来月的时间,不过胡保国手上还有一个减刑的名额,大不了和教导员吵上一架,将这名额用在秦风身上。

  “不是这件事,胡大哥,这临着过年,到处都是鞭炮声,我怕惊了**。”

  秦风看着躺在那冰凉床上的**,神情坚定的说道:“我想将**尽快火化掉,别惊扰了**的魂魄。”

  按照民间的传说,鬼魂最怕响雷鞭炮,虽然这都是些无稽之谈,但秦风也不想让**魂飞魄散。

  胡保国想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这……好吧,老爷子也没什么亲朋故旧了,我打几个电话,咱们这就去火葬场!”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1 23:31

  第四十二章 遗愿

    大年三十的,几乎所有的单位都休假了,像火葬场这样的单位,早就将炉火给熄了,胡保国这一通电话是连恳求带吓唬,又通过省里老**的关系,终于让火葬场那边同意单独再开一炉。

  等到火化完毕回到了胡家的时候,新年钟声已经敲响了,抱着**的骨灰盒,秦风呆呆的坐在了胡保国给他安排的房间里,早上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就变成了一盒骨灰,秦风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这种生死离别。

  “小风,将老爷子供起来吧,等上七天,我把他安葬在胡家祖坟最上首的地方,一定不会让老爷子受委屈的。”

  胡保国端着一碗饺子掀开了门帘,忙活了这整整一天,别说才十五六岁的秦风了,就是他都感觉快要支撑不住了,不过事情总算处理完了,胡报国心中也松了口气。

  “胡大哥,我要再求您件事!”

  秦风的目光从骨灰盒转到了胡保国的身上,开口说道:“**虽然很少给人说他的身份,但我知道,他是想埋入清陵的,我想满足**这个愿望!”

  和载昰相处了三年多,秦风曾经听他说过,他的同辈皇帝光绪帝,也就是爱新觉罗?载湉,曾经在清西陵和溥仪的华龙皇家陵园中间,留有一片墓地。

  当年光绪曾经下过旨意,这一块墓地就是给载字辈的皇亲留下来的,像是末代王爷醇亲王载沣等人,都是埋在了那里。

  载昰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秦风看得出来,**还是想叶落归根重回祖坟,只是他脱离爱新觉罗氏已久,自知这个愿望很难达成,只是在无人处唏嘘时,才会表露出一丝心迹。

  “埋入清陵?秦风,你和老胡我开玩笑的吧?”

  听到秦风的话后,胡保国差点没将手中的那碗饺子打到地上,“现在是什么年代啊?清朝早就灭亡了,除了被先总理特批的那位末代皇帝,还有谁能埋到那里去啊?老胡我可没那本事!”

  清朝灭亡后,不管是北洋政府、国民政府还是现在的政权,都在努力消减着帝制时代对国家的影响,即使是那位末代皇帝,刚刚去世时也没有被埋入帝陵,而是葬在了八宝山。

  由于那位末代皇帝的帝陵是早已修建好的,所以在总理的干涉下,后来才将他迁入了进去,这也是清王朝所埋葬的最后一位皇帝,从那之后,还没听说谁能被葬入帝陵呢。

  而胡家在石市虽然算得上是个大户,但这几十年来出过最大的官,也不过就是胡保国这个少管所的所长,在现有体制下,他一个正处级的干部,能有多大能量?

  “胡大哥,我并不是说要将**葬入帝陵,而是帝陵旁边清廷的一块祖坟墓地……”看到胡保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秦风连忙出言解释了一下,他是想帮**还了这个认祖归宗的遗愿。

  胡保国连连摇头,说道:“这个……小风,就是那种陵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埋进去的,老爷子脱离爱新觉罗氏已经都有七八十年了,族谱上还有没有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空口白话的,谁信啊?”

  作为末代皇朝的成员,爱新觉罗皇室的人,国家都是给予了一定关注的,死去的人都会成立治丧委员会,别说载昰现在已经化作骨灰,就算他尚且在世,想要验明身份还需要很多手续的。

  “胡大哥,**留有一部笔记,能证明他的身份,这事儿我去办,只是暂时要将**的骨灰寄存在您家里,您看这样可以吗?”

  外八门的传承是心口相传,老爷子也不敢破这个例,但他在生命中的最后这几年,写了不少当年的回忆录,其中不乏爱新觉罗氏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对证明载昰的身份,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你小子,让老爷子入土为安不好吗?非要折腾那么多?”

  胡保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风,自己都办不到的事情,这还在服刑的小子居然口出狂言。

  “胡大哥,**就这么一点遗愿,我一定要帮他完成!”

  秦风倔强的直视着胡保国,不肯做丝毫的退让,他知道,**之所以想葬入清廷,并不是因为自己那清朝皇室成员的身份,而是纯粹出于一个老人认祖归宗的心思,**有事**代其劳,秦风感觉自己应该背负起这个责任。

  “好吧,你是老爷子的亲传**,这事你能做主!”

  看着目光坚定的秦风,胡保国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放下那碗饺子,然后捧过了载昰的骨灰盒,恭恭敬敬的将其供在了桌子上,说道:“你吃点东西吧,明天跟我回去,我想办法给你减去这最后两个月的刑期。”

  “胡大哥,不用了,就两个月的时间,我等得起!”

  秦风摇了摇头,以他现在的本事,又岂是这个小小的监狱能困住的,之所以留在这里,一来是有**在,二来也是秦风想磨砺一下自己的心性,按照**的话说,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成得大事。

  还有一点就是,在少管所中,秦风能从别人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别看管教所里都是些少年犯,这些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有个十二岁的扒手,从东北偷到了苏南,无一失手,那种经验正是秦风所欠缺的。

  载昰总是在秦风面前说,如果他能被送到成rén监狱去,学到的东西还会更多,那里才真正是“精英荟萃”之地,上至**学者,下至贩夫走卒,人间百态尽在其中。

  现在秦风也看开了,不管是盗术还是千术,其实并没有好坏之分,只在乎用在什么地方而已,就像是一把最普通的菜刀,拿在厨师手中只是工具,但如果拿在罪犯手里,那就是凶器,关键还是在于个人的选择。

  送走了胡保国,秦风将那碗已经变凉了的饺子吃了下去,看着桌子上的那个骨灰盒,怎么都无法入睡,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的大脑皮层始终处于一种十分兴奋的状态。

  “嗯?这是什么?”

  秦风收回了目光,却是突然发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些并不属于他记忆中的东西。当秦风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从骨灰盒上转移到脑海中之后,一股庞大而繁杂的信息,瞬间将他的思维冲击的七零八落。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1 23:32

  第四十三章 江湖宝鉴

  脑中突然传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在一瞬间,就将秦风的思维冲击的一片空白,只有一段段图像和文字不断的从他脑中闪过。

  说来也奇怪,秦风虽然只是在被动的接收,但这些信息却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的铭记了他脑海之中。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双眼似乎完全失去了焦距的秦风,眼睛慢慢动了一下,慢慢回复了神采,同时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难道就是**所说丢失的传承?”

  心念一动,一段段文字出现在了脑中,就像是秦风的记忆一般,一点生涩都没有,但那些文字代表的信息,却是让秦风震撼之极。

  《江湖宝鉴》!最先出现的,就是这四个字。

  而在这四个字的后面,随之出现的那些文字和图像信息,有些是秦风从**那边已经学过的,但还有一些,则是他从所未闻也未曾见过的。

  像是千门中的听摇色子,藏牌换牌等等赌术,连**载昰都没有掌握,但在秦风脑海里,却有一整套相关的训练方法,以秦风现在对偏门的了解,这些方法绝对是行之有效的。

  另外还有蛊虫的培育以及下蛊的手段,这是外八门中蛊门最为神秘的传承,即使是在云南苗疆那些地方,这些手段也是十不存一残缺不全,但是在秦风的脑海之中,却有着极为详尽的描述。

  在这些数量庞大而繁杂的信息里,居然还有房中秘术,详细的讲诉了男女欢爱的一些技巧,看得秦风是面红耳赤,有心跳过,但这些内容就像是自己与生俱来的记忆一般,只能一一接受吸收掉了。

  这让秦风那颗少年的心也变得有些骚动,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强制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秦风微微闭上了眼睛,将刚才那些内容排除了出去,脑子里却满是疑惑。

  按照载昰所说,江湖秘术都是心口相传,从来没有文字记载,但这所谓的《江湖宝鉴》,却又是如此清晰的映在自己脑海里,让秦风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难道是那块玉佩破碎所导致的……”

  忽然,秦风想起了**临终时所说的话,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被包扎起来的右手。

  他依稀记得,就在玉佩破碎时的那一刻,脑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只是当时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身上,并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脑中的这些信息,应该就是那玉佩中传来的,而且**也应该感应到了,否则他也不会在临终之前,显露出那种恍然大悟的样子。

  秦风似乎明白了,这所谓的师门传承信物,其实就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外八门**秘术,但不知道什么缘故,后人并不知晓其作用,只将它当成了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物件,珍而重之的保存了下来,却是没有一人从中得到真正的传承。

  玉佩中所带来的信息,到是让秦风因**故去的悲伤减轻了不少,那些五花八门的秘术看得他眼花缭乱。

  在整个传承的最后,还有一篇数百字的吐纳**,和载昰所教的大致相似,但细微处,却是有一些不同。

  这半年多来,秦风都以打坐代替了睡觉,今儿忙碌了一天,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不自觉的就按照那法门呼吸吐纳了起来,整个人很快就进入到入定的状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风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了起来,一呼一吸之间足足相隔四五分钟,一时间,秦风的思绪变得空虚恍惚,丹田中的真气变得异常活跃,游走在周身经脉之中。

  此时的秦风就像是身处热气蒸腾的水池里,一股暖烘烘的感觉,让他舒服的几乎呻吟了起来,劳碌了一天的疲乏一扫而空,虽然那《江湖宝鉴》内的**只有细微的改动,但却带给了秦风完全不同的体验。

  “轰!”

  突然,秦风的脑海中传出一声炸响,脑海在片刻的空白之后,思绪似乎变得飘荡了起来,整个人好像脱离了身体的束缚,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重量。

  “咦?这床下面怎么有把老炮筒啊?”

  虽然闭着眼睛,但秦风身周的一切,居然都显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能清晰的“看到”,就在自己的身下,居然藏着一把近两米长锈迹斑斑的老炮筒。

  “什么声音啊?!”

  就在秦风准备细看的时候,一阵鞭炮声,却是将他从入定中惊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窗外已经大亮了,但是在秦风的感觉里,却好像仅仅过了一个呼吸那么短的时间。

  一大口津液,从秦风的舌底涌出,整个嘴里都充斥着一股香味,将津液咽入喉中之后,顿时感觉到浑身舒坦,头脑为之一明,完全从入定初醒的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啪啦……”

  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顿时一阵“噼里啪啦”关节炸响的声音从秦风身上传了出来,丹田中一股气劲传入四肢百骸,秦风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看向桌子上的骨灰盒,秦风在心中默念:“**,外八门的传承,**一定会继承下去的,您老就放心吧!”

  到了此刻,秦风早已明白了那玉佩中信息的来处。

  有了这些古老相传的秘术,秦风相信,就算他想重整外八门都不是难事,当然,载昰并没有交代要如此做,而秦风也没有一统江湖的那种雄心壮志。

  “秦风,起来啦?”

  随着胡保国的声音,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打量了下秦风的面色,胡保国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说道:“精神还不错,别想那么多了,去吃饺子吧,晚上我值班,你跟我一起回所里。”

  “谢谢胡大哥!”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胡大哥,**的骨灰,就要拜托您保管好了。”

  “说这些客气话干嘛?放心吧,老爷子供在这里,保证天天有香火的。”胡保国在秦风胸口锤了一记,转身出了房间,大过年的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活。

  由于是喜丧,所以昨日载昰的逝世,也并没有冲淡这个小村庄节日的气氛。

  而胡家在这小村子里,也算是个大户,前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大年初一的早上,充斥在耳中的尽是些拜年的吉祥话,出于载昰的缘故,胡家谁也没把秦风当成是外人,这个年让秦风过的很是温馨。

  吃过晚饭后,胡保国开车将秦风带回了管教所,虽然离开只有两天,但是看着操场上那熟悉的菜地还有**所住的院子,秦风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2 20:19

  第四十四章 出狱(上)

  “秦风,出来!”

  两个月后的一个清晨,监舍厚厚的大铁门被从外面拉开了,李凡站在门口,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正在和舍友们告别的秦风。

  虽然心里对所长针对秦风做出的那些安排很不满意,但李凡不得不承认,秦风在管教所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表现是非常不错的。

  这三年里,秦风不但学会了弹奏钢琴,在所里拿出的历届高考试卷的模拟考试中,秦风居然都考出了高分,那成绩要是放在外面,上个一流的大学也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不是胡保国压着,秦风在管教所的表现,足可以作为少年犯改造的典范,在全国少管所进行宣传了。

  即使如此,秦风在省监狱系统受到的几次表彰,也让李凡从中队长升任到了大队长,说起来他还沾了秦风的光。

  “大队长好!”秦风面带微笑的站在了李凡的面前。

  三年前那个稚嫩的少年形象早已不见了,此时的秦风虽然只有十七岁,但身高却是达到了一米八,眼中所显露出来的从容,让他的实际年龄看上去还要大上几岁。

  看着面前的少年,李凡总是无法将他当成是个少年,因为秦风眼中有时闪现的目光,就像一个看穿世事的老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深邃。

  对于秦风,李凡也只有一个天才的评价,要是他能在一个普通家庭健康成长的话,相信现在也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了。

  “跟我来吧,收拾下你的东西!”

  李凡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转身带着秦风离开了监舍,每名犯人刑满出狱的时候,还有一些手续需要交接,包括犯人入监前的一些物品。

  “看看,还缺少什么吗?”

  在管教所值班室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千多块钱和几件破旧的衣服,这就是秦风入狱前所有的家产了。

  “不缺什么,谢谢大队长。”秦风扫了一眼那个塑料袋,摇了摇头,对着李凡深深的鞠了一躬。

  虽然秦风也不知道李凡为何在自己入狱时会有那种敌意,但他是一个非常善于学习别人长处的人。

  这几年时间里,通过和李凡的交往,秦风对心理学也了解颇深,李凡办公桌上的那些心理学书籍,他都一一研读过了。

  其实载昰传授给秦风的知识里,和心理学也是息息相关的,就像是千门骗术,利用的就是人们贪婪小利的心理。

  但载昰教的是实践,秦风从李凡那里学到的更多的是系统的理论,两者相结合,秦风在研读人性心理的造诣上,未必就比李凡差多少了。

  “那就好,收拾一下准备走吧。”

  李凡点了点头,说道:“秦风,你本性不坏,但日后做事再也不要冲动了,想想你当年一时的冲动,却换来三年牢狱之灾,这划算吗?”

  虽然这三年来,李凡一直都看不透秦风,但他能感觉得到,秦风并不是一个生性执拗钻牛角尖的人,心胸反而非常开阔。

  作为一个管教人员,李凡和社会上那些带着有色眼镜去看被**过的人不一样,他相信,如果秦风不走歪门邪道的话,日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当然,秦风要是一心为恶,那势必也是一个心黑手辣的枭雄,从他十三四岁就敢手刃五个成年人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是,大队长,我以后一定不会做违法犯纪的事情了。”

  秦风随手拿过那个塑料袋,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大队长,我想问下,我当年自卫的时候用的那把枪头,不知道能不能归还我?”

  枪头是刘子墨送的,秦风知道其珍贵之处,由此对刘子墨也一直心怀歉意,要是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想搞出来送还给刘家。

  “那是凶器,早就被**局收起来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个啊?”

  李凡眼睛一瞪,没好气的在秦风头上拍了一记,做了这几年的管教,李凡这个大博士的脾气也没以前那样好了。

  “咳咳,大队长,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秦风咳嗽了一声,很识趣的没再问这个话题,不过心中却是在想着,要不要回仓州一趟,将那枪头给偷取出来。

  说老实话,入狱之前的秦风年龄还小,对社会的认知度还不够,心中并没有成年人对法律的那种畏惧。

  现在的秦风虽然三观已成,但他师从载昰这个**湖,却是学会了如何规避国家刑法,更是对法律常识了如指掌,他很清楚什么可以做,什么是不可用做的。

  “出去了就不要再进来了。”

  带着秦风穿过操场,李凡这句话刚说出口,就苦笑了起来,以秦风现在的年龄,如果再犯罪的话,进的可就不是少管所,而是监狱了。

  “风哥,走好!”

  “秦老大,出去别忘了兄弟啊!”

  “风哥,等我出去一定跟着您混!”

  操场上那些正排着队列的少年们,看到秦风后,不由一阵骚动,纷纷出言招呼了起来,要不是身边还有管教,怕是他们早就跑出队列去送秦风了。

  在这个少管所里,秦风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

  一来他在狱中的时间是最久的,二来秦风虽然话不多,也不喜欢主动惹事,但曾经有好几个当面挑衅过他的少年,在事后都莫名其妙的挨了顿打,并且挨打之后也不敢声张。

  再加上秦风和管教们的关系都很不错,久而久之,秦风在管教所的名声就响了起来,即使再桀骜不驯的少年,在他面前都老老实实的。

  “你小子人缘到是不错!”李凡看了一眼秦风,带着他穿过了操场,出了警戒线后的铁门,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向门卫哨的**出示了释放证明,李凡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说道:“出去吧,以后做事情千万不要再冲动了,有空过来看看我!”

  对于秦风出狱之后的生活,李凡并不是很担心,因为在来到门卫哨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胡保国。

  这位所长大人,从来没有在下属面前掩饰过他对秦风的关照,李凡相信,胡保国早已安排好了秦风日后要走的道路。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2 20:20

  第四十五章 出狱(下)

  “胡大哥!”

  秦风走到了胡保国的面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心中忍不住感慨万分,他心里清楚,这三年的生活,将会改变自己的一生。

  “别回头,上车!”

  胡保国一把拉住了秦风,今儿他不是以管教所所长身份来接秦风的,所以和那些家长们一样,心中都有些忌讳,回头看就是有走回头路的意思。

  “胡大哥,您也这么封建?”

  秦风笑了笑,不过却是甩开了胡保国的手,并没有上那辆挂着石市牌照的车子。

  眼睛有意无意的往远处扫了一下,秦风说道:“胡大哥,您这是带我去哪里?”

  “去哪?当然是回家了。”

  胡保国没好气说道:“你小子先回家给我老实一段时间,我给你找了个学校,再过四五个月你跟着重读高三,到时候考个大学,我也算对老爷子有交代了。”

  虽然只从载昰身上学得技击防身的功夫,但胡保国心里清楚的很,那位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手上功夫硬不说,最为擅长的却是那些奇门杂术。

  要是放在解放前,靠着那些歪门邪道或许能活得很滋润,但现在已经解放快五十年了,那外八门中除了杂耍一门,怕是都要被国家打击的,胡保国就是怕秦风去走老爷子的老路。

  “上大学?我会考虑的……”

  听到胡保国的话后,秦风认真的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胡大哥,我和您走的道路不同,恐怕不能按照您的安排去生活了!”

  如果在出事进监狱之前,有人要抚养秦风兄妹,秦风一定会答应下来的。

  但是现在,秦风已经得知父母并未去世,而妹妹又渺无影踪,他心中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哪里肯跟着胡保国回家去做个老实孩子?

  “屁的道路,我看你小子是晕头了!”

  胡保国眼睛一瞪,伸手就去抓秦风,口子骂骂咧咧的说道:“要不是看老爷子的面子上,我管你死活,奶奶的,好心给你办了身份证找了毕业班,你小子竟然敢不去?”

  胡保国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以前有载昰压着他对秦风还客气些,现在老爷子去世,他觉得自个儿就是秦风的监护人了,言语间却是没有以前那般客气了。

  “胡大哥,好意心领了,您那里就是我的家,以后我会去的。”

  秦风身体微微一侧,右手食指一弹,正中胡保国的虎口,那抓向自己的右手顿时触电般的收了回去。

  “你……你还敢和我动手?”

  胡保国的眼睛都立起来了,不过却是没有再抓向秦风,因为他现在的右手,从手掌一直酸麻到了手肘,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胡大哥,您放心吧,这种地方,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进来了!”

  秦风拉过胡保国的手臂,在他肩窝处按了一下,胡保国手上的酸麻感觉顿时退了下去,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老爷子还真是偏心眼啊,这截血闭脉的手法竟然也教给你了!”

  胡保国知道老爷子有一种类似点穴的绝活,他小时候曾经亲眼见过,身材瘦弱的载昰随手一点,就能让个壮汉动弹不得。

  胡保国那时候缠着老爷子要学,但却被载昰结结实实的揍了顿屁股,眼下见到秦风这招,心里顿时有点吃味。

  “胡大哥,您这放心了吧,我出去吃不了亏的。”秦风闻言笑了起来,顺手帮着胡保国整理了下衣服。

  “老子更不放心了,你小子不吃亏,倒霉的是别人!”

  胡保国脸上露出悻悻的神色,他也有些无奈,秦风已经刑满释放了,他想去哪里,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而且认识了秦风三年多,他知道别看这小子平时蔫不拉几的不怎么说话,但其实比谁都要有主见,三年前的那次“不告而别”,就是最好的明证。

  秦风知道胡保国是真心关心他,当下也不着恼,笑着说道:“胡大哥,我意已决,您就别太劝了,回头帮我问大爷大娘好,以后我会去给他们拜年的!”

  “你……你小子,就不能跟着老胡老老实实过日子吗?”胡保国顿了顿脚,要不是知道自个儿打不过秦风,说不定真能把他给绑上车。

  “那样的日子不适合我,天空海阔,总有我秦风落脚之处的!”

  秦风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胡大哥,现在通讯那么发达,听说手机都有了,想找您还不容易?”

  顿了一下,秦风接着说道:“对了,**开给您的方子,您一定要按时吃,半年之后以前受的枪伤隐患就无碍了,您可一定要记住啊!”

  胡保国参加过越战,曾经蹲过猫耳洞,和敌人拼过刺刀,身上有一处刀伤和两个弹孔,每到阴天的时候就会发作。

  载昰曾经给他专门开过方子,只是胡保国从来没有重视过,秦风也不想看着这豪爽的大哥出事,这才在临走前出言提醒了一番。

  “那点小伤有屁的事。”胡保国还想再劝,但看着秦风坚定的面孔,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风拱了拱手,却是不想再谈下去了,转身就往少管所外的那条街道走去,口中说道:“胡大哥,来日方长,您多保重!”

  看到秦风要走,胡保国顿时急了起来,连忙喊道:“哎,你小子连身份证件都不要了?还有,我以后怎么找你啊!”

  要说为了秦风的事,胡保国也是煞费苦心了。

  虽然这会户籍监管制度还不是很严格,但他清除了秦风的服刑记录,又给他安排了个户口,也是承担了莫大的风险。

  如果秦风用这个身份再犯什么事被查出来的话,胡保国的工作是甭想再干了,说不定还会追究别的责任。

  “胡大哥,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每年我都会去您那里过年的。”

  别的不说,就因为载昰的骨灰在胡家,秦风也少不了往那跑的,他对**的感情,甚至超过了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父母。

  往后摆了摆手,秦风脚步未停,声音远远传来:“至于身份证的事,就谢谢胡大哥了,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的做个良民!”

  “**,就你这样的,还要做个良民?”

  看着秦风高高抬起的手指中夹着的那张身份证,胡保国不禁哭笑不得,他甚至不知道秦风是什么时候从自己身上将身份证给“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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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3 22:47

  第四十六章 落魄

    看到胡保国没有再阻止自己离开,秦风也是松了口气,在少管所里呆了三年多,说完全不怕胡大所长,那真有些不现实。

  拐过正对着少管所大门的那条街道后,秦风的眼睛看向一个巷子,停住了脚步,开口说道:“出来吧,鬼鬼祟祟的躲这儿干嘛?”

  “风哥,这……这不是胡阎王在那吗?我们俩都有怕他!”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巷子口传了出来,紧接着里面走出了两个人。

  和两年前相比,李天远的个子又高了不少,足有一米八五左右,鼓囊囊的肌肉似乎随时可以将那身衣服给撑破,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黑色。

  至于当年的那个小胖子谢轩,现在则是变得更加胖了,看着秦风笑起来的那张脸,几乎看不到了眼睛。

  “脱了那身警服他就不是兵,不穿那身囚服,你们也不是匪,有什么好怕的?”

  秦风微微撇了撇嘴,不过看到两个唯一在监牢里能谈得到的同龄人,心中还是有些高兴,上前走了几步,在李天远和谢轩的胸口上锤了一下。

  “习惯,习惯了而已!”

  李天远讪笑着,一手接过秦风拎着的塑料袋,开口说道:“风哥,咱们先去喝酒,然后找个澡堂子泡泡澡,去去晦气,晚上你就住我那吧!”

  “对!”谢轩在旁边补充道:“风老大,要不要给您再个女人,好好泄泻火啊?”

  “小胖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啊?”秦风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谢轩,说道:“女人就算了,吃东西洗个澡,我在石市呆不了几天。”

  “什么?!”

  听到秦风的话后,李天远愣了一下,有些着急的喊道:“风哥,你可说了出来让我跟你混的,我都等了你一年多了!”

  “远子,有事做下再说,在这嚷嚷什么。”

  秦风没好气的瞪了李天远一眼,这哥们个头长高了,脾气也跟着见涨啊,不过看了李天远和谢轩身上穿的衣服后,秦风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异色。

  这会正值四月份,石市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正是穿两件衣服的季节,而李天远还穿着件破单棉袄,显得有落魄。

  而谢轩穿的也不怎么样,一件半旧的羽绒服套在身上,紧绷绷的很不合身,估计是几年前的衣服又翻出来穿的。

  秦风是知道谢轩家境的,这小子家里即使没有上亿的资产,几千万应该没什么问题,在狱中的这两年,他可是没少给自己送东西。

  所以在看到两人稍显落魄的样子后,秦风也愣住了,因为小胖子半年前探视自己的时候,还吹嘘着要开最牛逼的车子接自个儿呢。

  “走吧,先去吃饭。”虽然心中好奇,秦风嘴上却是没说什么,这里距离管教所实在太近,秦风也怕胡老大再来追自个儿。

  这座前身是监狱的少管所是建在市郊的,去城里只有一班车,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秦风几人来到了一个门口有保安的小区。

  在九七年这会,只有在南方发达城市才有物业的概念,从这个小区门口那些穿着**的保安身上,就能看出这应该是石市比较高档的住宅区。

  看门的保安似乎认识谢轩,摆了摆手就让几人进去了,跟着谢轩七拐八拐的,三人乘坐电梯来到了一座小高层的十二层。

  “风哥,这是石市最高档的一个高层建筑,是整个石市第一栋带电梯的住宅楼。”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谢轩给一直默不作声的秦风介绍一下,不过看他的脸色,却是丝毫没有住在这种高档小区高兴的样子。

  “这就是石市最高档的小区?”打开门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之后,秦风算是明白了。

  房子倒是不小,四室两厅,足足有两百平方米,站在阳台上,更是一派环山抱水的景色,从风水学上来说,这是一处适宜住人的风水宝地。

  但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个房子却是一处毛坯房,水电虽然都通了,但那入眼所看到的水泥地板和墙壁,却怎么都不像是住人的房子。

  房里的家具,除了在客厅正中摆了一张桌子之外,就地上两张床垫了,甚至连椅子都没一张,从床垫中间地上铺着的报纸能看出来,这哥俩似乎都是坐在床垫上吃的饭。

  “风哥,对不起,今儿委屈你了,咱们凑合吃吧,等明天我拿到了钱,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李天远从床垫一头拿过一个塑料袋,打开之后,将一只烧鸡和几个卤菜拿了出来,而谢轩则是摸出了一瓶烧酒,是那种监狱厨房烧菜用的最劣质的白酒。

  “你们哥俩,怎么混成这样了?”

  说老实话,秦风虽然之前就有些心理准备了,但是看到眼前这情形,心中

  还是感觉诧异万分,他能看得出来,这哥俩拿出的这酒菜,应该也是花了很大心思了。

  “风哥,这事,说起来还都怪我。”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低下了脑袋,张罗着将地上的那些卤菜都给打开,说道:“咱们边吃边说吧,我留下来,也就是想见见风哥你。”

  “酒瓶给我吧。”

  看见李天远拿着那瓶酒往嘴里塞,秦风伸手抢了过去,右手拇指和食指一错,瓶盖悄无声息的落入到了掌心里。

  “看到了没,李老大,我说等风哥出来吧!”见到这一幕,李天远和谢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谢轩更是一脸兴奋的神色。

  秦风在地上的三个碗里倒满了酒,说道:“行了,别打哑谜了,快把事情说说。”

  “是这样的,风哥……”谢轩拿起地上的那碗酒一口喝下了肚,两年多没见,他身上的公子哥做派早就没了,倒是多了一股子江湖味道。

  随着谢轩的讲诉,秦风这才知道了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情。

  原来,李天远出狱之后,的确听从了秦风的话,拿着谢轩写的条子,找到了谢轩父亲谢大志的公司。

  而谢大志也很给面子,花钱让这个儿子的狱友去考了驾驶证,在公司里开车,工资待遇都很不错,这种凭本事赚钱吃饭的日子,李老大过的十分舒心。

  大半年之后,谢轩也出狱了,虽然经历了牢狱之灾的他稳重了许多,但怎么都不肯再上学了,也去家里的公司帮忙。

  看到儿子懂事了,谢大志也很高兴,不上学就不上学了呗,他本人就小学毕业,对文凭看得不是很重,儿子愿意经商接管家里这一摊子,他正巴不得呢。

  于是谢大志就带着儿子做起生意来,而且刻意的带他去到一些场合,想让他多长见识,也给儿子积累一些人脉。

  好巧不巧的是,在一次商业活动中,谢轩居然遇到了曾经被自己羞辱过的那位女同学,其实谢轩是想道歉的,在管教所里呆了一年多,谢轩也明白了很多事。

  但是谁知道没等谢轩开口,那女孩就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像见鬼似的转脸就跑。

  只是谢轩怎么都没能想到,女孩这一跑,却是给他带来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女孩的父亲,此刻早已是石市的政法委**兼**局长了,当时他也在那个商业活动现场,当搞清楚女儿哭泣的原因后,局长大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虽然嘴上安抚女儿说是谢轩已经受到了惩处,但作为一个父亲,压抑在心中一年多的怒火却是再一次的爆发了出来,当时就带着女儿离开了活动现场。

  这世上不乏喜欢揣摩领导心思的人,尤其是官场中人,局长大人这一离开,自然有好事者去打听怎么回事。

  石市的圈子并不大,这一打听众人就明白了,原来是谢大志的儿子,曾经对局长的女儿耍过流氓!

  联想到局长大人走时的怒色,有些人就动了心思。

  领导是因为你谢大志不开心的,如果你谢大志要是倒霉了的话,想必局长大人的心情就会变好的,领导心情好了,这下属不也就有了进步的希望了嘛。

  所以在那次活动之后,谢老板似乎走了霉运,好多事情都变得不顺了起来。

  先是工商税务的来查账,这年头做生意的,有几个账目清楚的?

  一查之下,谢大志公司的帐居然有上百万的窟窿,如果不是谢老板见机的早,连补税带送礼花出去了七八百万,怕是他早就被**传讯进去了。

  这查账的事情还没完,**局又找上门来,说是要调查谢大志前几年做进出口贸易时涉嫌走私的事情,缘由就是谢大志的公司没有进出口权。

  天地良心,在九二年前苏联解体的时候,谢某人也不过就是个随着北上大军去俄罗斯淘金的个体户,那会去俄罗斯的人,就没听说哪个有进出口权的。

  开国的那位老爷子曾经说过,这凡事就怕认真,尤其是政 府认真起来,那绝对不是人力可以相抗衡的。

  谢老板在石市的商业圈里也算是个人物,但放到官场上,真的不算什么,随便一个小科长,都能拿捏的他求爷爷告奶奶。

  在看守所里关了一个月之后,谢大志的事情也被调查的清清楚楚,走私说不上,但偷漏的税款,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虽然局长大人因为顾及影响出来说了句话,免掉了谢大志的牢狱之灾,但那笔数额庞大的罚款,直接就让谢老板这些年辛苦赚的钱都上缴了国库。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3 22:48

  第四十七章 逛街(上)

  俗话说没毛的凤凰不如鸡,眼见谢老板走了霉运,这落井下石的人着实不少,往日里做生意从谢大志那里周转过钱而且还没还的人,都变得人间蒸发了。

  东挪西凑,又把石市的两栋别墅全都卖掉,谢大志才勉强交齐了那笔钱,这一次发生的事情,也让他看清楚了世态炎凉。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大志除了公司破产之外,不动产还是有一些的,尚不至于沦落到没饭吃的地步。

  但是有那位局长大人在,谢大志清楚,他在石市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了,如果哪天局长大人再不高兴,那可就不是倾家荡产的事情了。

  念及此处,谢大志决定举家搬迁到他还有些业务的津天市,那里等于是在天子脚下,相信那位为了自己的仕途考虑,也不会追过去赶尽杀绝的。

  只是谢大志没想到,儿子居然不愿意走,说是要等什么风老大出来,这让谢老板差点没气**,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年将这逆子给射到墙上去呢。

  一怒之下,谢大志带着妻子和老父亲离开了石市,除了扔给谢轩一栋没装修的房子钥匙之外,却是一分钱也没留下。

  “等一下……”

  听到这里,秦风不由打断了谢轩的话,开口问道:“谢轩,你爸的公司倒闭了,人也走了,你和远子怎么生活的?”

  “李老大去火车站扛包了。”

  谢轩看了一眼李天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去文华巷摆摊,运气好的话,每天也能赚点。”

  “摆什么摊?卖什么东西?”秦风闻言愣了一下,他记得初见这小胖子的时候,整个就一二世祖,没想到他居然能拉下脸面去摆地摊?

  “嘿嘿,就是给人占卜算命,蒙骗俩小钱。”

  谢轩嘿嘿笑了起来,无不得意的从那像是百宝箱的床垫上拿出一件八卦袍子,往身上一套,面色肃然的说道:“这位大哥,我看您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想必最近很是春风得意吧?

  不过,您这印堂红中带煞,几天之内必有一场劫难,如果不化解的话,怕是要连倒霉三年!”

  小胖子将这身行头披在身上,说起话来到真是有模有样,这先褒后抑,即使让人听了也不会老拳相向,如果真被胖子说中的话,免不得就要花钱消灾了。

  “我说,你和谁学的这一套啊?”秦风先是一愣,继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风怎么都没能想到,谢轩居然会去干外八行中算命这一行当,而且还说的有几分路数,如果秦风不是深谙里面的门道,怕还真是要被他给蒙住。

  “我爸是个老封建,家里都是这些书,我看着比课本有意思,就学了点。”

  谢轩得意的笑了起来,虽然是靠着坑蒙拐骗养活的自己,但相比以前伸手问父母要钱,谢轩活得却是要踏实很多。

  三个月前母亲偷偷的来看谢轩,塞了五千块钱都被他给打回到了母亲的银行卡上,出于对父母的愧疚,谢轩想完全靠着自己生存下去。

  不过像这种骗人的把戏,往往是三天也开张不了一次,他们的生活主要还是靠着李天远在火车站搬货,每天都能赚个温饱。

  “远子,辛苦吗?”

  秦风转脸看向刚喝了一碗酒浑身燥热脱掉了衣服的李天远,在他的肩头上,赫然有一片血红的印记,那是重物压挤之后留下的痕迹。

  “辛苦到是没啥,**,那地方居然有人欺负老子,都是出力气的,还有人想当老大,每天收我们十块钱!”

  听到秦风问到自己,李天远的眼睛红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风哥,你出来正好,明天咱们就去货场,好好教训下那帮孙子,老子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

  谢大志的公司倒闭,李天远自然也就失业了,他原本又找了个开车的工作,只是运气不大好,上班第一天就把人给撞了。

  如此一来,李天远不但工作丢掉了,这一年多赚的那点钱,也都赔了医药费,口袋比脸还干净,而那会谢轩的算命摊子还没盈利,哥俩那会真是吃饭都成问题了。

  李天远到是动了回学校敲诈小学生的念头,可是想想秦风的话,最后还是忍住了,无奈之下,只能去货场当了搬卸工。

  “远子,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出来不要再打架了吗?”

  看着气急败坏的李天远,秦风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说不让你打架,而是要看打架之后有没有好处,你即使干翻货场的那些家伙,无非就少交十块钱,这生意不划算。”

  “对,风哥说的对,打打杀杀的太没技术含量了!”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兴奋的跳了起来,叫道:“要我说,风哥你和李老大都到文华街来,咱们把那里的死老头都赶走,这算命也要年轻化啊!”

  “你那技术含量也不高!”

  秦风给谢轩泼了一头的冷水,“你小子运气好,没遇到横的,不然早把你那张嘴给打肿了,看你拿什么去骗人?”

  算命这一行,是除了小偷之外最容易挨揍的,正应了祸从口出那句话,试想您要是拉着一大姑娘说他生了几个儿子,一准会被那姑娘他爹打的满地找牙的。

  “风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干什么去?”

  酒劲上涌,李天远有些不耐烦了,嚷嚷道:“要不然咱们去找聂元龙那小子吧?听说他老子做古玩生意发了财,整天开辆破车在城里转悠,风哥,咱们把他给绑了怎么样?”

  “绑架?你管教所没呆够吧?”

  秦风摇了摇头,他这会心里也有些烦躁,因为他虽然交代李天远出狱后不要乱来,但并不是现在就想着将他带在身边的,更何况还有谢轩这个变数。

  按照秦风的想法,他出狱之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寻得妹妹和父母的下落,但如果他现在离开的话,怕是面前这哥俩早晚又要折进号子里的。

  “聂元龙家里在做古玩生意?”

  秦风摸了摸刚刚长出了胡子渣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小胖,你的摊子不用摆了,远子,你明儿领了钱也不用去了,到时候陪我好好在石市逛逛!”

  “去逛街?”

  小胖子不知道秦风打的是什么主意,苦着脸指着报纸上的酒菜,说道:“风哥,我前天赚的钱,可都变成这些了,明儿不出摊就没饭吃了。”

  “饿不着你,我这还有点钱。”

  秦风将自己身上的那一千多块掏了出来,想了想收起了五张大票,说道:“相信我的话,就啥都别问,明儿跟着我去转悠就成!”

  “风哥,我信你!”

  秦风话声未落,李天远在一旁拍起了胸脯,想当年秦风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敢越大狱,而且还差点成功了,现在过了好几年,还不知道会妖孽成什么样子呢。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4 22:51

  第四十八章 逛街(下)

    石市是冀省省会,为全省**、经济、文化、交通、科技、金融和信息中心,是人类文明开发较早、文化底蕴十分深厚的地区。

  白佛口文化、中山国文化、西商文化都发源于石市,造就了令世界为之瞩目的文明,由于其交通便利,自然资源丰富,也迅速成为了华北平原的一颗明珠。

  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古城,相对而言,古玩市场的生意一向都是非常好的,尤其近些年来中国艺术品在国际投资市场大热,连带着国内的古玩市场也兴旺了起来。

  在石市的白佛街、红旗街等地,相继建立了好几个古玩市场,每到周末的时候,总是能见到一些拿着放大镜小电筒来此淘宝的人们。

  “风哥,这地都是那些老头子来的,咱们来这里干嘛啊?”

  走在白佛街古玩市场中,李天远有些不耐烦了,刚才他看到有个玉雕的貔貅不错,想拿在手中看看,却是被那摊主盯贼一般的给盯上了,让李天远浑身的不自在。

  不过李天远也没说错,这会央视的鉴宝节目还没出来,尚未形成后世那种全民淘宝的热潮,此时古玩市场的兴旺,只是在那些特定的圈子里。

  而现在搞收藏的人,也大多是一些有点经济基础的中年或者是退休的老年人,秦风三个小青年在这里晃荡,的确有些招眼。

  “李老大,你这就不懂了,这儿玩的是眼力,您要是能捡到漏,说不定一个玩意儿就能赚到万儿八千的。”

  人有钱了就要追求品位,在谢轩老子还没破产的时候,也想玩点高雅艺术,可没少在古玩上花钱,虽然买的大多都是赝品,但谢轩到是懂点里面的门道。

  “你就扯吧,那会老板也没少买东西,后来不都被鉴定成假的了?”

  李天远闻言撇了撇,谢轩提到这茬,他到是想起来了,有一次谢大志让他去接一位什么鉴定大师到家里,好茶好酒招待了一番。

  但当那位大师走的时候,谢大志的脸都黑了,买了满屋子的玩意儿,就没有一件是真的,气得谢大志将那一屋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远子,小胖说的没错,这东西考究的就是眼力……”

  看着身高体壮的李天远站在自己身边,的确是有些扎眼,秦风开口说道:“远子,你不喜欢逛就去门口等我们吧!”

  “行,风哥,我在出口那里等你!”

  听到秦风的话,李天远乐了,转身跑到古玩城市场门口,点了根烟蹲那里抽了起来,在这里看马路上的美女,也比陪着秦风逛街来的舒服。

  李天远走后,秦风逛的愈发细致了,几乎在每个地摊都会停留下来,从玉器到青铜器钱币,和那些老板扯上半天。

  虽然看上去年龄不大,但秦风拿起每件东西都能说得头头是道,那些老油子们往往都被秦风说的哑口无言,没多大功夫,秦风手上脖子上就戴满了各种古色古香的小玩意儿。

  “风哥,您还喜欢戴这些东西?可……可这些玩意都是假的呀!”

  看着秦风脖子上的象牙雕珠链和手腕处的小叶檀手链,谢轩的脸色变得很是古怪,他有些不明白,为何秦风在说出这些都是假东西之后,还会花钱将其买下来?

  虽然这些东西并不贵,加起来也就是三五十块钱,不过谢轩是知道的,在给了他们五百块钱之后,秦风那兜里一共也就剩下六七百块了。

  “是假的没错,不过做工还行,不拿在手里仔细看,一眼是分辨不出来的。”

  秦风闻言笑了笑,随口说道:“小胖,那聂家主要做哪方面的古玩生意啊?是字画玉石,还是陶瓷青铜器?”

  “听说是做玉石的吧?我听李老大说过一次,他们好像在新僵买了个什么玉矿。”

  谢轩进少管所的时候,聂元龙已经出狱了,他也是后来从李天远口里听到一些关于聂家的事情,并不是十分了解。

  “玩玉石的?”秦风

  点了点头,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随后他在各个摊子上逛的时候,注意力明显的关注在了各种玉石物件上。

  古玩街上的卖家一般都是分为两种,一种是摆地摊的,拿张报纸一铺就算是开张做生意了,这种成本很低,只需要每天交个五块钱的市场管理费就行了。

  这种卖家,摊位上摆的往往都是一些古代钱币或者是玉石挂件,上面大多都沾着泥土,看上去像是有些年头。

  而第二种卖家的投入成本则是要大了很多,因为他们是店铺式经营,每月都要向市场交付水电以及租金。

  这些店铺式经营的古玩分类很细,有专门卖字画的,有专门卖玉石的,里面摆放的东西在灯光的投射下,显得异常精美。

  当然,店铺里面的物件,那价格也是令人咋舌的,看上去和外面无异的一个小玩意,售价却是要比地摊上的高出成百甚至上千倍。

  走了一圈地摊之后,秦风就开始逛那些古玩店了,不过古玩店老板们的态度就要比地摊老板差的多了,抬头看到是俩小青年,压根就不带搭理的,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从一家古玩店里出来后,谢轩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风哥,他们这样做生意,能赚到钱吗?”

  做生意讲究的是开门迎客,那些店铺的们到是开着的,只是老板们完全将他二人当成了空气,谢轩骨子里还有些少爷脾气,顿时受不了了。

  “小胖,做古玩这一行当,往往都是三年不开张,但开张就能吃三年,而且开店的都会积累一些老客户或者藏友,靠零售根本就不赚钱。”

  看着谢轩愤愤不平的样子,秦风笑了起来,说道:“要不……你去找远子,我再逛一会就出去。”

  让秦风有些诧异的是,谢轩居然摇了摇头,说道:“不,风哥,我陪您,跟着您涨知识。”

  “到是比李天远更适合吃这行饭的。”

  见到谢轩居然一下子静了下来,秦风不由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多看、少说、牢记”这六个字,向来都是古玩行里的金玉良言。

  在解放前的时候,古玩这一行当,也能算是外八门,因为不管哪个古玩店或者是当铺,总脱离不了一个“千”字。

  制假的古玩商总是想以假乱真的将东西卖出去,而店铺自然也不想收到假货。

  在这个过程中,各种离奇的故事时有发生,当然也少不了千门的那些老骗子们在其中兴风作浪,甚至有些店铺就是千门中人开的。

  和传统生意不一样,开古玩店,最重要的不是资金人脉货源渠道,而是眼力,因为不管是买还是卖,一旦打了眼,那损失可就大了。

  解放前的时候,不管规模大小的古玩店,都会有个大掌柜,其地位比东家都只高不低,很多甚至还占有一些店里的干股。

  有掌柜的自然就有学徒,但那时的学徒,只能看不能问,不是收下的**,掌柜的是不会教给他们任何东西的,想要学本事,就只能平时多观察。

  谢轩的性子虽然跳脱,但眼力介却是要比李天远强太多了,最起码在刚才的讨价还价中,谢轩说着一口地道的石市话,还真是帮秦风省了一些钱。

  见到谢轩的表现,秦风到是动了几分将他带入行的心思,因为按照**的说法,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一行在日后将大有所为!

  现在的秦风,早已不是当年开个废品收购站就能心满意足了的秦风,那也太对不起他心中所学了。

  秦风熟读三国,最不喜欢的却是诸葛亮,那哥们整个就是被活活累死的,秦风现在却是想着要组建自己的班底了。

  有了这个心思,秦风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将古玩行的一些门道,有意无意的灌输给了谢轩。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4 22:52

  第四十九章 做旧(上)

    要说谢轩还真是吃这行饭的人,听到秦风的解说后,脑子也活络了起来。

  虽然谢轩跟着秦风的时候话不多,但在秦风和店铺老板们讲价的时候,谢轩偶尔插上一句,到是也能说在点子上。

  “风哥,真没看出来,这里面门道挺多的。”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有秦风带着入门,谢轩也琢磨出来点滋味,再也不感觉逛古玩店是个苦差事了。

  “学问还深着呢。”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其实在今儿这一上午的闲逛中,他又何尝不是在将脑子里的理论变成实践?在学习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可没有现在这样的条件。

  “对了,风哥,您到底是想买什么的呀?”

  看到秦风似乎心情不错,谢轩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逛了大半天了,秦风只不过花了三五十块钱,但嘴皮子上的功夫却是花费不少。

  “先逛逛吧,熟悉下行情!”

  秦风笑了笑,说道:“石市虽然不错,但地处华北腹地,又靠着京津重地,没有一定的根基,很难发展,咱们赚点本钱就离开这里!”

  “成,风哥,我听您的。”

  谢轩点了点头,要是被他父母听到这话,一准会气得半死,爹娘求着都不走,秦风一句话就屁颠屁颠的跟上了。

  整整一天,秦风都在白佛街厮混了,不过除了买了那几个挂饰之外,再也没有入手一件东西。

  到了晚上哥仨在路边吃了碗拉面,秦风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在猪肉摊蹭了点猪油之后,三人又回到了谢轩那“家徒四壁”的房子里。

  “风哥,您这是在干吗?”

  看到秦风将猪油抹在了那所谓的“小叶檀”手链上,李天远和谢轩都瞪大了眼睛,哥俩到是听说过给皮鞋上油的,但谁也没见过往木头珠子上抹油的。

  “给它做点浆。”秦风口中说着话,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掌心沾满了灰尘后,将那手链放在双掌中间用力摩挲了一番。

  过了大概五分钟,秦风停住了手,用一条破布将手链包裹住,用力揉搓了起来,这个过程整整延续了一个多小时。

  “这手链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啊!”

  李天远早就看得不耐烦了,拉过被子睡起了大觉,而谢轩一直守在旁边,当破布被打开之后,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原本色泽有些晦暗的手链,现在的光泽变得十分通透,手链在灯光的照耀下,木头上的纹理似乎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非常的漂亮。

  而且在手链的表层,似乎包上了一层厚厚的浆水,色泽美丽而不张扬,呈现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小胖,你要记住,这个就叫包浆!”

  秦风看了一眼谢轩,开口说道:“现在手头没材料,我随便鼓捣下,这光泽最多能保持个三五天,明儿还要上街买点檀香再处理一下!”

  “风哥,您这是在做旧?”谢轩的神情有些激动,开口问道:“这玩意要是做了旧,一定很值钱吧?”

  当年谢大志买的青铜器,经过专家鉴定后,全部都是高仿做旧的,谢轩没少听老爸念叨,是以对这个词到是不陌生。

  “这个?做旧?”

  秦风闻言哑然失笑起来,随手将那手链扔到床垫上,笑道:“小胖,你知道什么叫做旧吗?就这玩意哪里称得上做旧?也不值得我去做旧……”

  所谓做旧,是指用特定的手段,将器物的表情做出旧物的效果,使其表面更象,更接近所仿的那个时代。

  和文物修复不同,做旧的手法多用于旅游纪念品和文物欺骗上,说白了就是造假。

  不过造假也分手法的,要是真正的高仿和复原器皿原物的造假,那成本是非常高的,有时甚至高出真物的价值。

  就像是清朝康熙雍正乾隆这三个时期,由于三位皇帝对瓷器的喜爱,宫廷造办处曾经仿制过一批宋明两朝的瓷器,用料以及工艺完全和前朝一样,烧制出来的瓷器美轮美奂。

  其实这也算是造假,但造出来的物件,在当时以及后世的价值,并不比原来的低,有些甚至高出很多。

  这样的造假,也仅是皇室能做到,并不普及,没什么代表性。

  古玩市场上最常见的,却是用化学药剂浸蚀法、火烧、水煮加热法、深埋地下土浸法等等手段,将假的东西做出真的效果,用此来以假乱真。

  秦风紧紧是在手链上抹了点猪油,再用粗布稍微盘了一下,也就是和做旧沾了点儿边,不过他这手法是载昰秘传的,在三天之中,就是精通鉴定的行家,也很难鉴别出真伪的。

  “风哥,你的意思是,咱们拿这个去卖?”谢轩迟疑着说道:“这种东西就是木头串起来的,满大街都是,就算是真的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你说对了,就算是小叶檀的料子,也不值钱。”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古玩这东西,贵就贵在一个“古”上,只要是老东西,再加上编造出来的所谓“传承”,那可就不是物件本身的价格了……”

  做古玩买卖的,好坏全凭一张嘴。

  古玩行里就曾经流传着一个笑话,说是有个古玩店招员工,同时有两个人去应聘,掌柜的随手将剔牙的牙签给扔到了地上,问他们二人,这是什么东西?

  明明就是牙签嘛,其中一人连忙回答了,是牙签,可让他失望的是,掌柜的直接就摆手让他走人了。

  刚刚走到门口,那人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回答,“这是当年乾隆爷用过的牙签,被掌柜的祖上保存下来的,价值连城!”

  结果自然不用说了,后面一人被当场录取。

  只是那掌柜的却忘记了,宫中除了负责皇帝起居的太监,怕是没人能保存下来那牙签吧?这在后面也成为了一个笑料。

  “我明白了,咱们这是佛珠,可以说是佛祖佩戴过的东西。”谢轩到是不笨,秦风话声刚落,他就举一反三了。

  “小胖,古玩行里没傻子,这玩意就是个道具,用它蒙骗不了几个钱。”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谢轩虽然有几分灵性,但还远远不够,玩古董的人,哪一个不是长着七窍玲珑心,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

  看到谢轩还想追问,秦风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现在什么也别问,多用眼睛看,多用脑子分析,嘴就少用点吧!”

  俗话说**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秦风说的已经不少了,等这个局做完之后,谢轩能否真正入门,就看他自己有没有那个悟性了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5 23:04

  第五十章 做旧(中)

  “风哥,秦老大,咱们今儿还要去逛街啊?”

  第二天一大早,听到秦风说要接着逛,李天远顿时苦起了脸,与其让他傻不愣登的在那古玩城里转悠,他宁愿回到火车站去扛大包。

  “你啊,就是做不了细致活。”

  秦风沉吟了一会,说道:“也罢,你也站了两年多的桩了,我教你几个起手式,你找个地去练吧!”

  在江湖上上混,像谢轩这种会看人眼色会来事的固然需要,但武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角色。

  像是千门八将之中的火将,就是专门负责打斗的,李天远玩不来脑筋急转弯,这肌肉发达日后也能用得上。

  “那敢情好,嘿嘿,风哥,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听到秦风的话后,李天远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搓着双手急不可耐的看着秦风,恨不得在他脸上亲上几口。

  站了两年桩,李天远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往日里在货场和那些二三十岁的壮年汉子单挑对打,李天远从来都没吃过亏。

  这还仅仅是站桩的功效,如果再练了武把式,李天远相信,就算货场那些王八蛋不讲规矩一拥而上,他也能将其一一放倒了。

  “离我远点,口水都喷我脸上了……”

  秦风一把推开了李天远,双脚呈八字步分开,左掌伸出,右拳护在胸口,摆了几个架势后,说道:“看好了,这几个姿势,你先练熟了,有桩功的底子,三五天的应该就够了!”

  在中国,虽然有武林,但之前从来没有武术这种说法,也没有所谓的表演武术,老辈人的口中,一是说功夫,二是说武把式,从**还传下一种说法,那就是国术。

  不管是功夫武把式还是国术,这三者都是从对阵杀敌或者防身自卫中演化出来的,进者攻敌,退者防卫,讲究的是个实用。

  像秦风所学的八极拳,在李书文的手中,就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杀人之术,它没有当代表演武术的花架子,最看重的是根基和平时的苦练。

  这人要站实在了,才能去打别人,李天远站了两年桩,其实就是打了两年的基础,再上手学习招数,就能事半功倍了,所以秦风才有三五天的说法。

  “风哥,你放心吧,练不好我一头撞死去!”

  李天远动脑筋的事不行,这练武到是有几分天赋,看着秦风摆了一趟架子,学得颇有几分模样,不过在这水泥板上顿脚,他感觉有些不踏实,在地上跺了几下脚,开口说道:“风哥,我还是回家去练吧,晚上我就在那边住了……”

  李天远父母离婚之后,没一个人管他的事,一直是和爷爷相依为命,前几年爷爷去世后,留给了他一套院子。

  原本李天远一直住在院子那儿的,直到谢大志公司出事,谢轩要留在石市,他为了陪谢轩,这才搬来和他同住的。

  “行,晚上我和谢轩去你那看看……”

  秦风是知道这件事的,想了一下之后,说道:“不行就住你那边吧,这地方不接地气,住着不舒服。”

  秦风这几天要做不少事,每天进出这小区,被那些保安盯来盯去的,感觉十分不方便,而且正如他所说,这宅子就要接地气才好,这里风水虽佳,但还欠缺了点。

  交代了李天远一些练功要注意的事项后,三人一同出了小区,秦风和谢轩坐公车赶往古玩市场,李天远则是兴冲冲的往自己的老院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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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要比白佛街上点档次啊?”

  今儿秦风和谢轩去的是另外一个古玩市场,和白佛街不同的是,这个市场绝大部分都是店铺,只是在入门的一些空地上,有几个摊位。

  虽然外面的人气比白佛街的那个古玩市场冷清了一些,但是秦风发现,店铺里的客人却是多了不少,他进了几家店,都能看到一些人在里面喝茶聊天。

  “风哥,这红旗街是政府在前年新建的,有实力的人都跑这儿来了。”老爸没破产的时候,谢轩到是来过这里几次,对这个古玩市场也有几分了解。

  “有实力才好,小胖,走着!”秦风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继续逛起古玩店铺来,他进店之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店中那些物件的品种和标价。

  “青铜器国家不让买卖,字画赝品太多,这市场主要做的是瓷器和玉器……”

  从一家店铺出来后,秦风站在一个树荫下,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口中自言自语道:“这软玉做起旧来,要需要时间呀,这到是件麻烦事……”

  “风哥,您说什么?”谢轩没听清秦风的话,开口问道。

  “没事,走,咱们再转转。”秦风摇了摇头,他要做的事儿太专业,这一时半会的也给谢轩解释不清楚。

  正当秦风准备进下一家古玩店的时候,谢轩忽然一把拉住了他,往树下躲了躲之后,嘴角向前面努了努,说道:“等等,风哥,那……那人是聂元龙!”

  谢轩当年在学校里也不是什么好货,同样属于石市初中部的捣蛋孩子,他和聂元龙虽然没玩一起去,相互之间却都认识。

  不过谢轩进管教所的时候,聂元龙已经出去了,等谢轩出来没多久,家中又遭遇变故,两者之间就更没交集了。

  “还真是这小子,看样子混的不错,车都开上了。”

  秦风循着谢轩的目光看去,聂元龙正从一家店里出来,一脸倨傲的对着身后跟出来的那人说了几句话后,拿出钥匙打开门前停着的一辆丰田佳美车坐了进去。

  秦风微微侧了下身体,开着车的聂元龙并没有注意树下这两个人,刚从店里要了两万块钱的他,这会正想着晚上去哪里玩呢。

  “呸,算什么东西啊?狗屁不懂还指手画脚!”等到聂元龙的车子驶出古玩街后,送他出门的那个年轻人,冲着车屁股消失的地方吐了口吐沫。

  “那个叫玉石斋的铺子,就是聂元龙家里的古玩店?”秦风歪了下脑袋,看向身边的谢轩。

  “是的,他们家是这条街上最大的玉石店,不过也不是什么好货……”谢轩恨恨不平的骂道:“我爸在里面花了三十多万买的那些古玉,鉴定后都是假的。”

  “古玉?能买到真的那才是稀罕事呢。”听到谢轩的话后,秦风顿时乐了。

  好的古玉大多都是墓葬里盗出来之后再被把玩盘磨出来的,可在古代能佩戴起玉石的,都是大有身份的人,到了现代哪个墓里至少都有七八个盗洞,好东西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偷的一干二净了。

  所以流传到现在的古玉,可谓是稀少之极,基本上都是在藏家们手中流通,想在古玩市场上淘得一块真正的古玉,那还不如到体育场去买2块钱一张的彩票呢。

  拍了拍谢轩的肩膀,秦风说道:“小胖,咱们这次只赚点小钱,日后你要是能单飞了,去这店里把你爸被骗的,连本带利的再拿回来吧!”

  “风哥,怎么赚啊?”谢轩被秦风说的有些摸不清头脑,他们哥仨现在算是一穷二白,加起来身上都不到一千块钱了,拿什么去赚钱?

  “跟着看就行了。”

  秦风抬脚往那挂着《玉石斋》招牌的店铺走去,谢轩连忙跟了上去,这莫名其妙的逛了两天街,他到现在还没摸清秦风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走进门去秦风发现,《玉石斋》布置的还算不错,典型的中国古典式家具,镂空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大件玉器,至于一些挂饰和把玩件,则是都锁在了玻璃柜里面。

  在店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年龄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躺在内间眯着眼睛喝着茶正听着单田芳的评书,刚才送聂元龙出去的那年轻人,则是坐在柜台里面无聊的看小说。

  “不买东西别乱摸,碰碎了你们两个可赔不起!”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年轻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压根就没注意两人的脸,只是在衣服上扫了一眼,就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继续看手中的《天龙八部》去了。

  “别说话!”秦风给谢轩使了个眼色,他巴不得面前这位将他当空气呢。

  “果然有翡翠,价格卖的还不低啊……”

  在店中走了一圈,秦风眼中露出了一丝精光,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买卖也是这样,如果对方店里没翡翠,秦风此次还真没法打这《玉石斋》的主意。

  “风哥,咱们不逛了吗?”出了《玉石斋》后,秦风径直就往古玩街外走去,到是让跟在身后的谢轩一头雾水。

  “没什么逛的了……”

  秦风回头看了一眼,大脑中不由想起了**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戏文,忍不住唱起了京剧《挑滑车》中的那一段:“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带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什么黑洞洞?那店里面不是亮堂着吗?”

  谢轩顺着秦风的目光看去,脑子顿时感到有些不够用了,大哥行事果然异于常人,这说话都颠三倒四透着那么股子玄奥。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5 23:05

  第五十一章 做旧(下)

  “风哥,咱们怎么又回来了?”

  在红旗街的古玩城转悠了半天之后,谢轩发现,秦风带着他又回到了昨天来过的白佛街,这让他愈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了。

  “跟着我就好了,多看少问!”

  秦风摆了摆手,不过这次他进入古玩街后,却和昨儿到处闲逛不同,直接往街口一家经营玉石的店铺走了过去。

  这家名为《奇石斋》的古玩店门面也不小,正堂是打通了的三间通铺,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不过那是主人招待朋友喝茶聊天的地方,客人却是无法进去。

  《奇石斋》,顾名思义,除了经营玉石之外,还有各种造型各异的奇石,从数公斤到数百公斤的石头,在店门口摆了好大一摊子。

  “嘿,小朋友,你们两个又来了?”

  见到秦风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站起身,笑道:“来,来,你看看我这块料子怎么样?正宗的和田玉籽料,这么大的块头可是很少见的。”

  老头是这《奇石斋》的老板,姓葛,单名一个俊字,只是那鼠目獐头的长相却和名字有点不搭,即使年轻上三十岁,也和英俊二字没啥关系。

  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葛俊在石市古玩玉石行里名声却不小,他这家店也是石市比较早的玉石店,相比起来,聂家只是行里的后起之秀。

  被葛俊招呼过去后,秦风也没客气,拿起他放在案板上的那块玉石就看了起来,过了半晌之后,开口说道:“老爷子,这籽料通体洁白,色泽光润,最难得居然有拳头大小,是很少见,是个稀罕玩意儿。”

  昨儿来逛白佛街,秦风在这店里呆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和这位葛老爷子谈的很是尽兴,葛俊人老成精,到是没有因为秦风年龄小而小看于他。

  “你小子跟谁学的这些啊?”

  葛俊拿过秦风手里的和田玉籽料,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入到柜子里,回身说道:“小秦,你还在上学吧?家里也是玩石头的?”

  “老爷子,我家是扬-州的,从小跟着长辈学雕刻,所以对石头也懂点。”

  秦风笑着指了指谢轩,说道:“有个姑姑住在石市,这不是来看她的吗,喜欢这玩意,所以让我表弟带我来转转。”

  秦风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自然,而且话中也带了那么一点江南口音,这做玉石生意的,几乎都和扬州那边的工厂有着联系,葛俊早就听出来了。

  “天下雕工出扬-州啊,怪不得,原来是家学渊源……”

  听到秦风的解释,葛俊顿时释然了,昨儿他还在心里嘀咕,哪儿冒出秦风这么个小人儿,对玉石工艺以及品质竟然如此精通?

  玉分南方工艺和北方工艺,每种雕工都有各自的特点,如北派、海派、苏派……或大气、或奇巧。

  当今市场上,南方工占市场80的分量,而北方工不到20,而扬-州作为南方工艺的大本营,玉石名家多不胜数。

  葛俊虽然和玉石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但也未必全部识得扬-州琢玉名家,想了半天没想出哪位是姓秦的,只能作罢。

  “小秦,今儿来我这,不会是又想和老头子聊天吧?”葛俊从柜子下面拿出了一副茶具,笑道:“你们那边喝茶讲究,老头给你泡壶今年的龙井新茶。”

  “老爷子,您别忙活了,我这就走。”

  秦风见状连忙拦住了葛俊,迟疑了一下,说道:“葛爷爷,您知道,我从小就学玉石雕工,可这次出来的急,没有带料子,有点手痒了……”

  “哦?你已经能上手雕玉了?”

  听到秦风这话,葛俊顿时明白了,感情是来自个儿这里找原石来了,这让葛俊心里微微有些惊愕。

  因为琢玉的讲究很多,不是越早越好的,小的时候手不稳,很容易受伤,而且也会将手给练废掉的。

  以前的学徒,最少要先学三年绘画,有了一定的美术功底之后,再拿萝卜或者一些质地较软的石头练手。

  一般来说,学徒都要等到十**岁手稳了,才能正式的开始用玉雕琢器物,而出成绩的时候,通常都已经三四十岁了。

  像秦风这样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孩,居然就开始用玉练手,葛俊还真的没见过几个,因为再便宜的玉,它也是钱啊。

  “嗯,葛爷爷,我……我没用太多钱,您看能给块石头不?”

  秦风将右手从兜里掏了出来,拿出了一把一块两块的票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葛爷爷,我就二十块钱,您就给我块料子吧?”

  “二十块钱你就要买料子?”

  葛俊闻言苦笑了起来,“小秦,不是葛爷爷小气,我这儿是有原石,但一块最少都要上千块钱,你说……我能卖给你吗?”

  生意做到葛俊这样,单纯的从玉石雕刻厂进货,已经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了,他都是在新僵买的原石,然后送到玉石厂加工。

  所以葛俊的店里到是不缺原石,但就算一块品质再劣的石头,即使用机器雕出来的物件,也能卖个十块八块的,秦风那二十块钱根本就不够看。

  “葛爷爷,那些石头也那么贵吗?”

  秦风眼睛转了转,用手指了一下堆在门口的一摊石头,说道:“这些玉石我怎么好像没见过呀?是不是也很值钱?”

  秦风手指的地方,堆积着差不多有七八块石头,这些石头大的有三五十斤,小的只有拳头大小。

  不过与和田玉不同,这些石头的表皮一点玉肉都看不到,黑乎乎的很是难看,用手摸上去也非常的粗糙。

  “咦,你不说我到是把这些料子给忘了。”

  葛俊一拍脑袋,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笑道:“小秦,看来你家里只做软玉啊,这个是翡翠原石,在玉石中属于硬玉,以前不太有市场,这几年才兴旺起来的……”

  软玉和硬玉的区别,是在硬度上,软玉的硬度一般为6到6.5,像是白玉(羊脂玉)、青白玉、青玉、碧玉、墨玉等许多品种,都是归类到软玉里面的。

  而硬玉则是在7以上,硬玉的代表就是翡翠,其产状颜色繁多,包括绿、淡紫、白、粉红、棕、红、蓝、黑、橙和**。

  在中国,软玉的雕琢历史可以追溯到八千年以前,可谓是历史久远,从古至今,向来都是达官贵人喜爱的配饰。

  而翡翠由于产地是在缅甸,古代只有朝拜天朝的时候,才偶尔会上供一些给朝廷,民间并不多见,所以也没有流行起来。

  但到了清朝末年,慈禧太后却是对翡翠情有独钟,生前收刮天下极品翡翠,由此也带起了一阵翡翠热潮,那是世人第一次得知翡翠。

  当清朝灭亡之后,那位后来的国母宋家三小姐,也是个爱翠如痴的人,她的品味,也使得翡翠价格大涨,隐然有于和田玉分庭抗礼之势。

  但是到了解放后,出于开采运输的不便,翡翠在国内又销声匿迹了,直到八十年代后期才逐渐出现在市场中,但其认知度和身价,却是远远无法与和田玉相比了。

  不过由于翡翠色彩斑斓非常的美丽,进入到九十年代末期,也开始被消费者认可,所以葛俊也赶了一把潮流,去南方城市买回来了一些原石。

  与软玉进货不同,翡翠原石的购买,重点在一个“赌”字上,也就是近年来圈子里流行的赌石,当然,赌石的历史远不及此,在南方边境的一些城市里,已经存在了几十年。

  翡翠原石在切开之前,不管是买方还是卖方,都无法确定里面是否有翡翠,因为那层薄薄的石皮,能隔绝世界上任何仪器的窥探。

  所以在翡翠原石市场上,就出现了赌石这一种极其特殊的购买方式,买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分析,判断原石内是否有翡翠,从而出价购买。

  既然是赌,那就有涨有赔,有人因此而成为千万富翁,也有人因赌石家破人亡。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赌性都那么大的,也有些玉石商人专门购买赌出来的玉肉,像葛俊就是如此。

  葛俊对赌石不太熟悉,所以这次他去南方买了一些翡翠原料,出于好奇,到是也买了几块全赌的料子切着玩,总共只花了几百块钱。

  但葛老板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买的七八块翡翠原石都没切出什么好料子,最好的那一块绿黑相间,结构粗糙,透光性极差,也就是俗称的狗屎地。

  像这样的料子,做出来的东西和石头也差不多,葛俊都懒得拉去玉石厂加工了,堆在店门口准备找个时间扔掉的,要不是秦风指出来,他还真想不到。

  “葛爷爷,硬玉的硬度大,练习刀工更好点……”

  秦风硬着头皮听葛俊介绍了一番翡翠的历史,等这老爷子尽兴之后,舔着脸笑道:“您看,就把那几块石头给我吧?我这二十块钱都给您,您看够吗?”

  “嘿,打你葛爷爷的脸不是,就那肥料,我还能收你钱?”

  葛俊被秦风的样子逗的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这些料子都不值钱,你想要就拿走吧,我正省得找人扔掉呢!”

  “谢谢葛爷爷,那……我就不客气啦。”

  秦风闻言大喜,连忙跑到那堆石头处挑拣了起来,不过葛俊没有看到,就在秦风转身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5 23:06

  第五十二章 做旧(四)

  “风哥,我说您要这些破石头干嘛啊?葛老头不是说这这玩意一钱不值吗?”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秦风和谢轩走出了白佛街,不过在谢轩的手里拎着的那个帆布袋子里,却是多了一块二十多斤的翡翠原石。

  这刚走了还没五百米,谢轩就开始抱怨了起来。

  这两天跟着秦风,谢轩对玉石到也懂了一些,怎么都想不明白秦风废了那么多嘴皮子,目的居然就是这块破石头,葛老头已经都明言这玩意不值钱了。

  “小胖,就因为它一钱不值,才能创造出最大的效益啊。”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咱们哥几个现在都没钱,能省就省点吧,有不花钱的料子还想着挑三拣四啊?”

  听到秦风这话,谢轩也不言语了,他也想搞明白,秦风忙活了这两天,究竟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反手将那帆布袋子背在了身后,谢轩带着秦风向李天远家走去。

  李天远的爷爷是以前石市机械厂的退休工人,住在老城的一处平房里,距离白佛街古玩城到是不太远,走路最多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样子。

  “小胖,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当走到一家医院门口的化学试剂店的时候,秦风叫住了谢轩,自己走进了店里,过了五六分钟后,他手上拎着个袋子走了出来。

  “风哥,你买的什么啊?怎么一袋一袋的?”看着秦风手中的透明塑料袋,谢轩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叫铬盐液,等回去给你变戏法看。”

  秦风有些心疼的把袋子往上提了提,说道:“就这么点东西,花了二百多块,咱们这也不是无本生意啊!”

  谢轩的初中就是混过来的,没上完还被逮进了少管所,化学那是一塌糊涂,哪里懂得铬盐液是什么东西,当下闭上了嘴巴,他知道秦风不想说的时候,自个儿问也没用。

  在回去的路上,秦风又花了十多块钱买了一盘檀香和几把刻刀,这次谢轩压根就没问,跟了秦风两天,他已经学会了“多看少说”这四个字。

  “风哥,轩子,你们来啦!”

  当秦风和谢轩来到李天远家的院子外时,正在里面嘿嘿呀呀摆着拳架子的李天远连忙迎了出来,左右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风哥,这边有几个月没收拾了,您等等,我搬张凳子去!”

  到谢大志的公司上班之后,李天远一般都住在公司宿舍里,这院子小半年没有住人了,墙角菜地的杂草长得都和围墙差不多高了。

  “风哥,您教我的那几招真好使,我现在感觉全身都是力气!”

  将擦干净的板凳递给秦风后,李天远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生怕秦风不信似的,连忙在院子里摆出了那几个架势。

  “嗯?远子,你到是有几分练武的天赋啊?”秦风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说道:“成了,我回头再教你几招!”

  虽然在管教所里的**课都是睡觉睡过来的,但李天远练武到真是有几分韧劲,一个马步桩功坚持了两年,练这些起手的把式,颇有点水到渠成的感觉。

  “嘿嘿,那敢情好!”

  李天远搓着手笑了起来,忽然一拍脑袋,说道:“风哥,这古代人拜师要磕头的,我要不要买瓶酒给您磕头啊?”

  “教你几手把式,算什么拜师啊?”

  秦风笑着摆了摆手,从兜里拿出了一张一百的票子,说道:“远子,磕头就算了,不过酒要买一点,另外再称点猪头肉什么的,咱们哥几个都在长身体,可不能亏了自己!”

  酒有活络血脉的作用,李天远练了一天的功,秦风和谢轩也走了一天路,稍微喝上一点是有好处的,剩下的也能用来擦身消除疲劳。

  “好嘞,风哥,您和小胖等等,我一会就回来!”

  李天远也不客气,接了钱就往外跑,他这一天都沉浸在练功之中,连中午都没吃饭,听秦风这么一说,肚子顿时“咕咕”叫了起来。

  等李天远出门后,谢轩掏出了那保存的那点钱,苦着脸说道:“风哥,咱们就要没钱了,其实……可以省点吃的。”

  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谢轩以前大手大脚花惯了,但自己当家之后,谢轩才知道只出不进的难处,照着秦风这种花法,出不了一个礼拜,他们的裤兜就要比脸还干净了。

  “小胖,这钱不是省出来的,不用担心,过几天咱们手头就宽裕了。”

  听到谢轩的话后,秦风心中不由有些感慨,当年为了给妹妹赚学费,他几乎半年都舍不得买一次肉,过的比谢轩可是节省多了。

  现在同样是没钱,但有了从载昰那里学到的本事和脑袋中装着的传承,秦风的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对了,远子这院子很不错啊,你们俩干嘛住在那小区里?”

  秦风将手上的东西放到院子里的洗手池上,推开门看了一下,这是个有着三间屋的小平房,虽然简陋了点,但床和家具都很齐全,比谢轩那没装修的房子强多了。

  “远哥在这住了几天,老是有他以前的朋友拉他出去打架,他想着你的话,就搬公司去了,在我那里也没住多久,哎呦,这里哪能住人啊?”

  谢轩跟在秦风后面推开门,刚往屋里走了几步,忙不迭的又退了出来,却是屋里灰尘太多,搞的他一头一脸都灰蒙蒙的。

  “动手打扫下吧,这几天咱们就住这了。”

  秦风找了块抹布打了盆水,招呼谢轩干了起来,这些活在管教所里是干习惯的,等李天远买了吃的回来,屋里已经被擦拭的焕然一新,地面上的灰尘也都被扫掉了。

  俗话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吃饱喝足不想家,三个半大小子这顿饭一直吃了七八点钟才结束,李天远有点喝多了,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小胖,累不累?”秦风看了一眼把垃圾扔出院子的谢轩,开口问道。

  “不累,风哥,跟着您我浑身都是劲!”

  谢轩嘿嘿傻笑着,要说这小子也奇怪,他老子虽然破产了,但跟在父母身边,吃喝绝对是不愁的,但谢轩偏偏喜欢过这种**的生活,心里敞亮。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成,那你去邻居家借块煤,把厨房的炉子给烧起来吧!”

  打扫房间的时候秦风就看了,在厨房里还有十多个煤球,但炉子早就熄灭了,这烧煤球炉也是技术,他估摸着谢轩干不了,这才让他去邻居家借烧红了的煤球。

  谢轩长了张小胖脸,笑眯眯的到是不招人烦,加上嘴又甜,没多大会就夹了块煤球回来了,将那不知道熄灭了多久的炉子重新烧了起来。

  秦风将那满是锈迹的铁锅洗了洗,用沙子将锈迹打磨掉之后,接了满满的一锅水,将其放在了炉子上。

  “风哥,咱们这不刚吃饱吗?”

  看到秦风的举动,谢轩有些摸不清头脑,继而恍然大悟,“风哥,您这是要烧水喝吧?远子哥不是买啤酒了吗?不用烧了。”

  “你小子,除了吃就是喝,咱们该干正事啦!”

  秦风笑骂了一句,回到屋里翻了把锤子出来,找了个破布垫在了地上,将那块装在帆布袋子里的翡翠原石拿了出来。

  “砰!”的一声传来,却是秦风挥动手中的锤子,重重的砸在了原石的表皮上,一块黑褐色的石皮,顿时从石头上脱落下来。

  “这……这是干嘛?”

  谢轩在一旁看傻了眼,他知道秦风为了这块石头可没少花费功夫,但为何此刻又不珍惜了呢?跟了秦风两天,谢轩感觉自己的智商在直线下降,一直都跟不上秦风的思维。

  不过几分钟之后,谢轩慢慢看出了点门道,秦风下手看似力道很大,但一锤子下去,往往只是石皮脱落,那块二十多斤的石头,逐渐显露了出来。

  虽然是狗屎地的料子,但那也能和翡翠沾点边,等石皮完全被敲开之后,绿黑相间的玉料,还是显露出了和普通石头的不同。

  翡翠的比重稍微大一点,去掉石皮的料子还剩下十来斤,但只有两个成rén拳头大小了,拿着石头在手上掂了掂,秦风忽然问道:“水烧开了吗?”

  “啊,我看看去!”谢轩连忙站起身来,刚跑进厨房就看到锅里冒的热气,连忙喊道:“风哥,水开了,要把炉门关掉吗?”

  “不用……”

  秦风拿着石头走进了厨房,看了眼炉子上的火,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左右一打量,开口说道:“小胖,去,把那院子门给拆了,都劈成柴火,这火太小了,温度不够。”

  “把……院子门给劈了?好,我这就去!”谢轩闻言愣了一下,看秦风不像是开玩笑,从厨房抄了把斧头就走了出去。

  说是院子门,其实也就是几块木头拼凑起来的,个子高点的人一下就能跨过来,放在门口也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有没有的区别不大。

  操着斧头,谢轩“噼里啪啦”的一通砸,那破门顿时变成了一堆柴火。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7 10:59

  第五十三章 做旧(五)

    这院子没门也不好看,劈完干柴后,谢轩将屋里的一个破门板给拆卸了下来,挡在了院子门口。

  这进进出出折腾了半天,房里却是鼾声大作,李老大压根就没受一点影响,恨得谢轩压根直痒痒,只不过被秦风抓了壮丁,他也只能乖乖干活。

  “小胖,把煤球都搞碎,扔灶里,那炉子火太小!”

  北方的家庭大多都有灶,看着煤球炉显然满足不了自己所需要的温度,秦风将已经烧开了的铁锅端到了灶台上,和谢轩一起将煤球都给砸碎扔了进去。

  有几块已经烧出来的煤球做火引,再加上谢轩抱来的干柴,久未使用的灶台很快燃烧了起来,火苗沿着添柴用的灶眼直往外窜。

  看到“咕咕”往上冒的水泡,秦风从灶台上拿起了那块石头,轻轻的放入到了铁锅里,随之将锅盖死死的盖了起来。

  “风哥,您……您这是干什么?这……这石头又不能吃啊?”

  蹲在一旁往灶台添柴的谢轩顿时看傻了眼,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锅开水的用途,不过同样,心里却是愈发的糊涂了。

  如果不是秦风做这番事情的时候一直表现的井井有条,谢轩一准会认为他神经出问题了,把石头放锅里煮,别说谢轩没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过。

  “你小子就知道吃啊?”

  秦风没好气的瞪了小胖子一眼,他这会也有些紧张,毕竟现在操作的流程都是**口述的,秦风自己也没尝试过,是否能成功,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不行,这火还不够大,小胖,你去拉风箱!”

  秦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工业用的温度计,这东西是在买铬盐液的时候顺手买的,在后面几个环节里,都能用得上。

  将温度计放在开水里试了下,拿起来看了一眼,秦风将温度计递给了谢轩,说道:“还差几十度,这东西给你,等到212度的时候,就不要再加热了。”

  拿着温度计的谢轩有些不知所措,冲着转身往屋外走的秦风喊道:“哎,风哥,我……我不会用这玩意啊。”

  “把金属那一头放里面就行了,没啥难的。”

  秦风头也没回的出了屋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口中喃喃道:“这做点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还真是难啊!”

  没搭理在厨房大呼小叫的谢轩,秦风径直出了院子,北方的四月还有些寒冷,这会已经九点多钟了,街道显得异常的冷清,秦风的身形很快隐没到了夜色之中。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秦风回到了院子里,不过空手出去的他,此时双手却是各拎着一个玻璃罐,里面似乎装着些液体,不断的晃荡着。

  “哎,我说小胖,这一会功夫,你跑了趟非洲啊?”

  拎着玻璃罐来到了厨房,秦风顿时乐了,原本皮肤白皙的谢轩,这会是一脸的漆黑,除了一双牙齿之外,再也找不到白的地方了。

  “风哥,风大爷,您终于回来了啊!”

  看到秦风,谢轩那是悲从心头起,他什么时候干过这活呀?一边烧柴火还要拉风箱,最后还不能忘了试水温,忙的他恨不得再生出两只手来。

  “轩子,别叫苦,学会了这手艺,你这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秦风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中的玻璃罐,凑到灶台旁边接过了温度计,放到水中一试,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小胖,你小子还真是吃这碗的人啊!”秦风拍了拍谢轩的肩膀,说道:“把这流程记在心里,水温也要记住。”

  “风哥,我早就记住了,不是212度吗?”谢轩虽然不明所以,但心里不糊涂,他知道秦风这么做,必然有他的原因。

  “行了,先不用烧了。”秦风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叫停了谢轩。

  看着秦风从屋里端了个脸盆,将那两个罐子里的液体分别倒入到脸盆里,不由好奇的问道:“风哥,这两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您从哪搞来的?”

  “哎,你别靠那么近,沾到皮肤上有你受的。”

  秦风开口制止了靠过来的谢轩,说道:“这两个一种是浓盐酸,另外一种是浓硝酸,你记住,浓盐酸放百分之四十,浓硝酸放百分之六十,两者混合在一起,就叫做王水!”

  谢轩挠了挠头,苦着脸的说道:“什么浓盐酸浓硝酸的?风哥,我听不懂!”

  秦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谢轩,说道:“你小子以后给我把化学好好学学,这玩意就是强酸,比硫酸的腐蚀性还要强很多倍,懂了吧?”

  “硫酸?这……这个我知道!”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瞪大了眼睛问道:“风哥,您从哪搞来的这东西啊?”

  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国内曾经放过一部外国的影片,叫做《夜半歌声》,里面的主人公被人用硫酸泼在脸上造成了毁容,形象之丑陋吓坏过不少人。

  谢轩化学成绩一塌糊涂,却是通过那部电影知道硫酸的威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难不成风哥配制这玩意,是想拦路抢劫不成?

  秦风随口答道:“学校实验室有的是,这是工业硫酸,不值什么钱。”

  在回来的路上,秦风就看好了距离李天远家不远的那座石市科技大学,只是那会天还亮着,他没有动手而已。

  当然,秦风说的轻松,但将这两玻璃罐的强酸偷出来,也费了不少力气,差一点就被学校巡逻队给发现了。

  只不过铬盐液可以从外面购买,但强酸这些危险品,却不是随便买得到的,必须开具单位证明才行,这个险秦风是必须要冒的。

  口中说着话,秦风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当两种强酸混合在一起之后,一股刺鼻的黄烟从铁盆里冒了出来。

  放下玻璃罐,秦风用舀子将锅里的翡翠原石取了出来,直接放入到了盆里,烧得滚烫的石头遇到了强酸,“滋”的一声,那烟雾变得更大了,刺激的站在一旁的谢轩眼泪直流。

  “行了,咱们出去吧!”

  秦风也有些受不了厨房里的味道,拉着谢轩退了出去,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屋里的烟雾才散尽,但那股难闻的味道却充斥到了整个院子里。

  “风哥,这有什么说道啊?”

  谢轩不笨,他已经看出了点门道,秦风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想改变那块石头,只是里面有什么玄机,谢轩还无法看透。

  “小胖,用强酸浸泡翡翠原石,可以溶解翡翠晶粒与晶粒之间存在的杂质,没有了这些杂质,翡翠的种水就会变得透明,狗屎地的翡翠,也能变成玻璃种……”

  秦风有意培养谢轩,解说的十分详尽,“其实浸泡这个步骤,最好不要将翡翠加热,那是加入沁色时用到的,不过咱们的时间不够,等不了那么久,算是走了个捷径吧。”

  “狗屎地变玻璃种?这……这怎么可能啊?”

  谢轩越听嘴巴张的越大,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风哥,有这技术,那咱们不是发大财了?!”

  跟了秦风两天,谢轩还是拎的清翡翠各品级之间差异的,虽然目前国内翡翠饰品的价格不如和田玉,但玻璃种雕琢而成的极品翡翠,其价值都是以十万起步的。

  “你小子想什么呢?这是做旧,咳,说做旧好听了点,这其实就是在作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懂吗?”

  秦风在做着发财梦的谢轩头上拍了一记,没好气的说道:“经过强酸浸泡的翡翠,内部结构会遭到很大的破坏,变得翡翠不牢固,而鲜艳漂亮的颜色也会慢慢消退,如果工艺做细致点,褪色的时间大概在三到五年之间……”

  秦风看了一眼厨房,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接着说道:“咱们这是粗活,只看眼前不管日后的,我估摸着过上个二三十天,翡翠里面被破坏的结构就会完全显现出来,不碰它恐怕都会碎掉……”

  说到这里,秦风的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最重要的一点,用化学腐蚀剂做出来的翡翠,有些会含有辐射,佩戴在身上是有益无害的,谢轩,这方子有违天和,只能对付奸商,轻易不可动用……”

  翡翠在本世纪初和二三十年代的时候,曾经火热过一段时间,制假的利益非常丰厚,经过一些人的不断琢磨,留下了载昰传给秦风的这个方子。

  按照载昰的说法,这种工艺即使是在二三十年代的时候,知道的人也不多,他也是很偶然的从一位千门**手里得到的。

  所以秦风有理由相信,现在国内第三波翡翠热才刚刚兴起,那些专门制售假货的家伙们,绝对还没研究出这种办法,这也是他对后面布局的信心所在。

  “风哥,我知道了,不过我怎么觉得,咱们就是奸商啊?”

  谢轩虽然还有点没听明白,但却是将秦风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谁也没能想到,日后国内最大的玉石奸商,起家的地方却是如此破败的一个小院子。[本章完]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7 11:00

第五十四章 做旧(六)

  “真困,谁家的鸡又在打鸣了?奶奶的,老子晚上非得偷过来给炖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天远伸着懒腰从屋里走了出来,抬眼就见到秦风和谢轩蹲在厨房门口,不由愣了下,“风哥,你们俩怎么起那么早?”

  “不是起的早,是根本就没睡!”

  谢轩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眼睛死死的盯在地上,好像那里有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不睡觉你们折腾啥?”

  李天远伸过头去看了一眼,兴趣乏乏的说道:“不就是块石头吗?我说你小子还当成宝贝了。”

  李天远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找不到一根雅骨,那块石头虽然亮晶晶的很是漂亮,但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退了几步到院子里,开始站桩练起功来。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看到李天远的举动,谢轩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马上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块刚刚从强酸中取出的翡翠上面。

  “真漂亮啊!”

  看着那近乎透明的一大块翡翠,谢轩忍不住呻吟了出来,要不是知道这玩意是被强酸腐蚀过的,他恨不得将其抱在怀里细细把玩。

  “**教的法子果然有用!”

  秦风脸上同样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以前听的是理论,但应用到实践中后,秦风才能真切的感受这种变化所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

  其实在开始之前,秦风心中也是有些疑虑的,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就变得晶莹剔透,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的本事。

  “风哥,咱们就拿这个出去卖?”

  谢轩看向了秦风,眼中满是崇拜的神色,如果不是从昨夜就一直盯着,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石头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你当造假那么容易?还有好几道工序没完成呢。”秦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小胖,去烧火,再把这块石头给加热!”

  “哎,风哥,是212度不?我一准掌握好火候!”

  虽然一夜没有睡觉,但小胖子可是精神十足,兴冲冲的蹲到灶台边去引着了火,将那锅中接满水烧了起来。

  秦风把那块已经处理完晶粒与晶粒之间杂质的石头放到水里,然后将那盆刺鼻的强酸倒在了下水道中,用清水仔细的冲洗了好几遍之后,这才拿出了昨儿买的铬盐液。

  铬盐是无机化工的主要产品之一,为重铬酸钠和铬酸酐,同时还有少量的重铬酸钾、氧化铬绿、碱式硫酸铬及部分含铬颜料等。

  铬盐的应用十分广泛,主要用于电镀、鞣革、印染、颜料、医药、催化剂、氧化剂、玻璃陶瓷、磁性材料、木材防腐、金属抛光等方面。

  除了这些作用之外,铬盐还可以作为一种颜料,被人为的注入到翡翠之中。

  将翡翠在高达212度的水中煮半个小时后,马上放入铬盐液之中,铬盐就会渗透在翡翠晶格内,使其呈现出美丽诱人的绿色。

  只是和民用铬盐不同,这种方法会使得加入铬盐液的物体中,蕴含着一种有害放射物质,如果长久接触的话,会对人的健康造成很大的影响。

  所以在教给秦风这个手法的时候,载昰曾专门叮嘱过,尽量少作假,这种方子的确是有违天和。

  不过秦风也没完全按照载昰所教的流程走,这块翡翠在剔除杂质并且注色之后,保存的周期将会十分短暂,到也不虞对佩戴者造成致命的伤害。

  “风哥,好了!”半个小时后,秦风耳边响起谢轩的喊声。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秦风拿起舀子,小心翼翼的将原石放入到铬盐液中,纯净的石头上,顿时显现出一丝铬盐的淡绿光泽。

  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这块翡翠是必不可缺的一个环节,以秦风现在的年龄,想要空手套白狼未免有些不现实,而盆里的盆里,就是他取信于人的重要道具。

  “风哥,这怎么像染布似的?”沾染了满脸黑灰的谢轩钻了过来,一脸紧张的看着盆中的石头,问道:“风哥,这玩意要泡多久?”

  “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小胖,你去睡会吧。”等原石加工完毕,需要的就是手艺活了,那个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得会的。

  “不要,风哥,我要看着!”谢轩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摇了摇头,这件事他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的,心中的那份期待感,并不比秦风差多少。

  “远子,过来!”

  看到李天远正在站桩摆架子,秦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哥俩在为以后的幸福生活忙碌着,这小子到是好,整个一甩手大掌柜的。

  “风哥,怎么了?我练错了吗?”听到秦风的喊声,李天远一脸的紧张。

  “你脑子里除了练功就不能装点别的东西?”

  秦风没好气的说道:“这会别练了,去买点早点,别只买烧饼,多买点肉包子,我和小胖都饿坏了”

  “哎,我这就去!”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李天远昨儿吃的喝的也早就消化掉了,这会肚子正饿呢,听到秦风的话后,连忙屁颠屁颠的去买早饭了。

  吃过早饭,秦风打发“不求上进”的李天远继续站桩,自己则是和谢轩蹲在了那放着翡翠原石的铁盆旁边。

  等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后,秦风将盆中的铬盐液倒了出去,顿时,一块通体碧绿,晶莹剔透的翡翠,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真……真漂亮啊!”

  看着那在阳光下呈现出深邃绿色的翡翠,谢轩眼中满是迷醉的神色,他怎么都无法将这块翡翠和昨儿的那块破石头关联在一起。

  “漂亮是漂亮,不过就是假的!”

  秦风将盆端到水龙头下面,反反复复的冲洗了很多遍,当水流冲刷在石头上时,似乎也被那股绿色所感染,渲染的整个池子都变了颜色。

  “这么漂亮,假的也认了!”谢轩看向秦风,央求道:“风哥,留下一小块,给我打磨个戒面吧?这东西真的太好看了!”

  谢轩曾经见过父亲的一个朋友,戴了个绿色的翡翠戒面,不过那戒面的光泽和绿意,比起眼前这块,却是又差的远了。

  “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这东西有害,你想找死我到是无所谓!”

  秦风将那块翡翠拿在手中,迎着阳光仔细的看了一会,这才扭头说道:“咱们的工序太过简单,那铬盐液也是工业上用的,说不定就含辐射性放射性,这样的玩意你也敢戴?”

  秦风到不是在吓唬谢轩,载昰教他这方子的时候,就曾经给他说过一个故事。

  事情发生在六十多年前的三十年代,有个专营玉石的老板,花费了很大功夫,请教了当时国内不少的化学专家,做了许多的实验后,琢磨出了这个方子。

  当时国内所出现的极品翡翠,基本上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几乎形成了垄断,在硬玉的买卖上,无人能与他抗衡。

  但就在这个老板生意兴隆的时候,突然传出了他的死讯,有人在他的手上,发现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帝王绿戒面。

  这个东西,引起了当时那位宋家三小姐的关注,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戒面居然是个假的,而且经过鉴定,戒面会辐射出对人体有害的放射线。

  为了消弭买得翡翠那些人的恐慌,这个消息只是在很小一个圈子里流传的,但是制假的方子却由此被传了出去。

  载昰就是那会得到的方子,但是随后日军侵华战乱纷起,作为玩物的翡翠,也逐渐被人遗忘了,到了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怎么着,还想要吗?”给谢轩讲完那个故事后,秦风笑眯眯的看向了他。

  “风哥,我还没活够呢。”谢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惋惜的说道:“这么漂亮的东西不能用,真是太可惜了。”

  “真的帝王绿翡翠,比这还漂亮,现在国内对翡翠并不是很重视,以后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多关注一下。”

  虽然得到了外八门的传承,但是秦风并不想搅入到江湖那摊浑水之中,对于未来,他心中已经有了些模糊的规划。

  当然,眼前最紧要的,就是将这块翡翠原石变成饰品,然后再出手卖出去,经过几道加工,模子算是出来了,但后面还有最重要的两个步骤。

  “手镯太费工,而且传说中的那对镯子也有些瑕疵,干脆就做一对耳钉和个佛像吧,反正那位被人称作是老佛爷!”

  将那块翡翠拿在手中,秦风的双手都被蒙上了一层绿色的光泽,沉吟了好一会,秦风终于在心中下了决定。

  这几天开销不小,秦风也知道没多少余粮了,当下回到屋里,将自己昨儿买的那套刻刀给拿了出来。

  “手要稳,眼要快,下刀的时候千万不能犹豫!”

  想着**所教的一些诀窍,秦风那软弱无骨的双手,在翡翠表面划动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秦风的双手还显得有些生疏,但十分钟过后,秦风的动作已经变得娴熟了起来,落刀之处,玉石的碎屑残渣不断往下掉落着。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7 11:01

第五十五章 做旧(完)

    虽然用强酸加工过这块石头,但有些地方还是会留下一些瑕疵。

  秦风下刀的时候,只挑拣绿意最浓艳,种水最纯净的地方,颜色稍有不对,就被他给剔除了出去。

  两个多小时过后,那足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的“翡翠”,已经被分解成了三块,其中的两块只有大拇指大小,另外一块和婴儿巴掌差不多,这也是整块料子中的“精粹”部分。

  此时也到了中午,秦风在纸上写了一些材料,打发李天远去买饭菜的时候顺便给捎带回来,这才将注意力又集中在三块料子上。

  正式开始雕琢后,秦风的动作放缓了许多,每一刀刻下均是匀称有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耳环的工序比较简单,半个多小时就已经成型了。

  但佛像就要考究雕工了,从佛像的面目到衣着,甚至连一些褶子都要给凸显出来,这对雕工的手艺是个很大的考验。

  秦风整整雕琢了两个多小时,一个面目慈祥张口大笑的弥勒佛形象,出现在了秦风的掌心之中。

  “**说的不错,我还真的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

  端倪着手中的“翡翠”佛像,秦风心中充满了自豪,他以前也用别的东西练过手,但眼前的三个物件,无疑是他最为成功的作品。

  难度不大的那对“翡翠”耳钉就不说了,这个佛像的工艺却是极为精湛,刀法虽然非常简练,但看上去却像是“疏可跑马、细不透风”。

  而且秦风充分的将这块料子给利用了起来,用的手法正是现在日益衰落的北派雕工技艺,工整大气,放在行家人眼中,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

  “小胖,远子呢?还没回来?”

  刚才秦风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在雕琢之中,此刻一旦松懈下来,顿时感觉肚子“咕咕”直叫,别看这小小的手工活,却是几乎耗尽了秦风所有的气力。

  “风哥,谁知道远子哥去哪了?这都出去好几个小时了。”

  在秦风雕刻的时候,谢轩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眼下见到完工了,说话的声音才大了几分。

  “风哥,我回来了……”

  只是谢轩话声刚落,院子门口就传来了李天远的声音,从门外走进来的李天远额头满是汗水,就连衣服都湿透了,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远子,干嘛去了?不就是让你买点东西吗?”看到李天远的模样,秦风和谢轩都吃了一惊,这哥们不会掉河里去了吧?

  秦风所需要的材料,虽然比较少见,但他已经指明了在那些地方有卖,按理说李天远不至于搞的如此狼狈吧?

  “风哥,风老大,您说的轻巧,可那些东西,我跑遍全城才给买齐了……”听到秦风的话后,李天远顿时叫起了撞天屈。

  原本多去几个地方到是没什么,但晦气的是,李天远在城东买最后一件东西的时候,却发现身上的钱不够了。

  死缠烂打磨着让那老板便宜卖了东西,但更加悲剧的是,买了东西之后,李天远身上连一毛钱都翻不出来了。

  城东到这院子一东一西,两者之间相隔了近十公里。

  李天远虽然以前挺混蛋的,但却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好意思坐霸王车,只能靠着双腿跑回来了,20里路下来,他也就成了眼前的这幅模样。

  “你……你也就只能去敲诈小学生了!”

  做个公交车不过就一块钱而已,这哥们居然能一根筋的跑回来,亏得他还是进过少管所的,听完李天远的话后,秦风是哭笑不得。

  “行了,吃东西吧……”看到李天远累的那样子,秦风也不忍心说他了。

  “风哥,我……我手上一分钱都没了,咱们晚饭没着落了呀。”跑了这二十里路,李天远脑子里终于有了钱的概念了,之前都是谢轩保管,用不着他操心。

  “我这还有十块钱,晚上就买十块钱的烧饼吃吧!”

  秦风闻言愣了一下,搜遍全身也只找出来了十块钱,其它的都交给李天远买那些材料了。

  “那……那明儿怎么办啊?”谢轩眼巴巴的看向了秦风,说道:“风哥,要不明儿我出摊吧?运气好了糊弄几天的饭钱还是没问题的。”

  “出摊?算了吧。”

  秦风笑了起来,指了指那三件成型的“翡翠”,说道:“这东西做出来不是当摆设的,明儿出手之后,晚上咱们就离开石市,你们有要带走的东西,早点准备一下!”

  “明……明天就离开?咱……咱们去哪啊?”

  秦风的话让谢轩和李天远都愣了,尤其是李天远,他长这么大就没出过石市一步,乍然听说要离开,心中不禁有些惶然。

  “去津天市,前段时间不是给你们说过了吗。”

  秦风拿出李天远买的馒头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些东西能换点本钱,咱们以后做点小买卖,总归是能养活自己的。”

  之所以选择去津天市,一来是因为津天市靠着京城,三教九流人员复杂,玩古董的人更是多不胜数,秦风准备将那里作为落足发展的根基。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当年带走秦葭的那列火车,在津天市货场停留的时间是最长的,秦风有理由怀疑,妹妹就是在那里走丢的。

  谢轩的父母就在津天市,他对秦风的这个安排到是不怎么排斥,不过李天远就有些纠结了,平时不怎么回这个家,此刻一旦要离开,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秦风这会也没心思去给他做思想工作,吃饱饭后,拿着他让李天远买的那包东西进了房间,当然,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谢轩。

  拿出了那三件成型的“翡翠”饰品摆在面前的绸布上,秦风看了一眼谢轩,说道:“小胖,这些手艺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你要是真感兴趣,以后可以拜个**,津天市可有不少老艺人的。”

  秦风之所有这手雕工,那是被载昰给逼出来的,他双手的微控能力极强,连世界上最难演奏的钢琴曲都能随手弹出,雕工相对反而简单了一些。

  不过没有基础的谢轩想要吃这行饭,却非要下一番苦力不可,就他那胖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不练的皮包骨头,甭想出成绩。

  交代了两人几句不要带太多东西之后,秦风吃过饭后,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这次却是连谢轩都没让进去。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秦风不能不留上一手,因为他此刻要做的,是将这三件“翡翠”饰品抛光做旧,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打开了李天远带回来的那个袋子,秦风拿出一小袋呈膏状的绿色粘稠物,这东西叫做氧化铬,用它来抛光,会使浆体变得厚重,显现出一种年代感。

  氧化铬干燥的十分快,将氧化铬均匀的抹在三件器物上等了也就是十来分钟后,,秦风取出一张砂粒细至两千目的砂纸,轻轻的在“翡翠”表面打磨了起来,

  这个过程秦风一共重复了三遍,饰品的表面经过打磨后,变得有些黯淡,像是包上了一层薄薄的浆体。

  完成了这个工序,秦风又从袋子里找出了一小包粉末。

  这玩意叫做钻石粉,当然,虽然名为钻石粉,其实不过是金刚石研磨出来的,真正的钻石粉,恐怕就是整个石市都找不出来。

  把钻石粉涂抹在翡翠上,秦风开始用硬毛刷抛光起来,那一对耳钉到是好办,但弥勒佛挂件却需要细活,那些纹路,秦风是拿着牙签一点一点捋出来的。

  最后秦风找出了那块李天远从鞋店搞来的纯牛皮,将几个物件放在中间抛磨了起来,这个过程整整用了两个小时。

  当三件饰品全部抛光完成后,那一对耳钉的翡翠蛋面,变得绿意盎然又浓艳美丽。

  那深邃的色彩将这“翡翠”所有的瑕疵尽数遮掩了起来,就连秦风看得都有些痴迷,他相信,就凭这石市的翡翠鉴定水平,一准发现不了其中的破绽。

  而那个弥勒佛挂件,则是呈现出另外一种美。

  整个佛像挂件通体透明,将手指按在后面,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到手指纹理,精湛的雕工加上那厚重的满绿色,竟然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奶奶的,差点忘了打孔,孔内也需要重新抛光!”

  看的入迷的秦风,忽然拍了下脑袋,他明儿要是就这样拿出去,那估计是本世纪古玩行中最大的一个笑话了。

  又耗费了几个小时,秦风将所有的工序全都做完后,从身上取出了一截三股的红绳,这玩意是他从葛老爷子店里“顺”来的。

  这红绳也有讲究,手工编织完成后,要放在特殊的药水中浸泡,带在身上十年都不带磨断的,要是花钱买的话,这么一小段就值一百多块钱。

  用一种很奇特的手法,秦风将红绳穿在了弥勒佛上,将其拿在眼前,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让秦风都无法分辨出了真假。

  至于那一对耳钉,则是被秦风用稍微褪了一点颜色的老银给镶嵌了起来,再经过一番处理,耳钉顿时多了一丝沧桑的年代感。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7 11:02

第五十六章 布局(上)

  忙完这些繁琐的工序之后,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了,饶是秦风体质过人,连续这么熬了两天也有些受不了,将东西扔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秦风将香炉里的那串“小叶檀”的手链取了出来,买回那些檀香后,秦风就将手链置于炉底,任凭那些香灰落在上面。

  经过一番加工,原本被熏的色泽晦暗的手链,重新变得光亮了起来,而在手链上,隐隐还散发出一股紫檀的清香。

  “风哥,您今儿怎么穿成这样啊?”当秦风走出屋子后,正在院子里练功的李天远不由愣了一下。

  在李天远眼中,秦风今儿穿的有些“古怪”,他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绸缎料子的衣服,而且上面还有锦绣花团,看上去就像个富家少爷一般。

  “今儿要干活了,不然哪有钱离开这里?”

  秦风掸了掸衣服,说道:“谢轩呢?今儿要你们俩合伙演场戏,回头我交代你们细节,都别给我演砸了!”

  这身衣服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载昰给秦风订做的,当然,管教所里是穿不到的,他也是第一次穿上,稍微还感觉有点不习惯。

  “风哥,我在呢,演什么戏啊?”

  谢轩从另外一个房间走了出来,这几天他也是累的不轻,不过年轻人恢复的快,睡了一夜之后又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偷东西!”秦风开口说道。

  “偷东西?偷什么呀?”

  谢轩和李天远同时愣住了,李天远更是不满的说道:“风哥,咱们江湖儿女,没钱了也是要去抢啊,偷多下道呀,要是传出去,我李老大的面子往哪搁?”

  几人都是被**过的,而在**所里,除了强-奸犯之外,最惹人厌烦的就是手脚不干净的小偷了,在李天远那监舍里,因为盗窃罪进去的,享受的都是睡厕所旁边洗**的待遇。

  “抢你个头,不是说了演戏吗?”

  秦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天远,说道:“回头咱们去聂家的玉石斋,你们看我眼色行事,不对,这还少个钱包……”

  “风哥,钱包我有。”谢轩虽然不知道秦风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却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个钱包,当然,里面是一分钱都没了。

  “真偷啊?”李天远看傻了眼,摇着头说道:“风哥,这技术性的活我干不来,要不然改成抢算了!”

  “抢倒也不是不行。”

  秦风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样吧,谢轩下手抢,我喊着抓小偷,然后你冲上来给我一拳,要打的狠一点,恩,照脸上打!”

  “打你?”李天远看了看秦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风哥,我可不敢,你回头一准会收拾我的。”

  要说最了解秦风的人,还真是李天远这个浑人,在管教所里只要是明着欺负秦风的家伙,总是莫名其妙的会挨上一顿揍,别人不知道,但李天远却是明白是谁下的手。

  “少说点废话,不然我现在就收拾你。”

  秦风的话让李天远马上闭上了嘴巴,苦瓜着脸凑过去听秦风安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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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您来啦?”

  一辆本田小轿车停在了红旗街《玉石斋》的门口,一个中年男人下了车走进店里,那个坐在柜台后面的年轻店员连忙迎了上来,就是里面听着戏文的大掌柜,也站起了身体。

  进入到店里的这个中年人,长了个鹰钩鼻子,眼睛狭长,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审视的目光,在相面学上来说,这种面相的人心思奸诈,而且控制欲极强。

  “赵掌柜的,元龙那小子又到店里拿钱了?”

  中年人坐下之后,有些不满的看向那五十多岁的大掌柜,开口说道:“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了,不要从店里给他钱,我开的是古玩店,又他**的不是银行!”

  说话的中年人,正是这家《玉石斋》的老板,同时也是聂元龙的父亲-聂天宝。

  要说聂天宝在石市,也算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他原本是石市化肥厂的一个普通工人,由于脑袋瓜活络,被提拔到业务部门去跑业务。

  干了几年之后,聂天宝居然从厂里辞掉的铁饭碗,靠着自己积累下来的人脉,自己做起了化肥生意,当时让许多人跌破了眼镜。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聂天宝的生意竟然越做越大,几乎辐射到了冀省所有的农村,得到了个化肥大王的称号,是石市最早一批生意人。

  石市距离京城很近,受到京城文化的影响也很深,有钱了自然要过有品位的生活,在和一些京城古玩行的人接触后,聂天宝开始将资金投向了玉石生意。

  其实八十年代做生意的人并不少,但大浪淘沙,留下来的人,眼光都是非常独特的,聂天宝从玉石生意的根基做起,出手就投资了一座玉矿。

  经过七八年的发展,聂天宝的《玉石斋》,在石市也已经打响了名号,更是许多小玉石店的原料供应商。

  不过近年来软玉饰品的竞争过于激烈,于是聂天宝将目光投向了缅甸,和那位葛老爷子一样,逐步开始尝试开辟翡翠市场,从目前来看,前景还算是不错。

  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让聂天宝头疼的是,他生了个不省事的儿子,不爱学习也就算了,但整天在外面拉帮结派打架斗殴,还不到十八岁就已经被**过一年了。

  这不聂天宝刚从缅甸考察翡翠市场回来,就听闻儿子从店里支取了两万块钱,四下里没找到儿子,只能来店里兴师问罪了。

  “聂老板,小龙跑来要钱,我……我也不能不给吧?”

  赵掌柜看了一眼聂天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元龙这孩子年龄还小,不过却是个顶聪明的人,等他再大几岁懂事了,说不定还能帮上店里一些忙呢。”

  开古玩店,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个坐堂掌柜,一般古玩店的东家对掌柜,都是当老爷那般供着的,因为生意好坏,全都要靠掌柜的眼力。

  但是这《玉石斋》的赵掌柜,却是明显对聂天宝有些畏惧,说话的时候尽是陪着小心,生怕触犯了聂天宝。

  赵掌柜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在前年的时候,《玉石斋》曾经有个小店员手脚不干净,偷了店里的一块玉,东西到是不太贵,只值七八百块钱。

  赵掌柜是想报警来着,谁知道聂天宝直接带了几个人到店里,关了店门将那店员暴打了一顿之后,又生生的切掉了一根手指头,当时的情形赵掌柜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在那之后赵掌柜本来打算辞职的,但被聂天宝不阴不阳的威胁了几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了,不过从那之后,他却是再也不敢在聂天宝面前摆掌柜的架子了。

  “懂个屁的事,整天就知道胡闹!”

  听到赵掌柜的话后,聂天宝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被**了一年之后,儿子打架斗殴的事情到是少了很多,不过最近却整天在女人堆里打滚,那开销也是直线上升。

  聂天宝原本准备断了他的零花钱,让他消停一下,可这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直接将《玉石斋》当做了提款机。

  “老板,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小龙脾气的。”赵掌柜叹了口气,要不是知道聂天宝心狠手辣,他早就不伺候这爷俩了。

  “好了,老赵,这事儿也不怪你,以后我让财务每天把钱收上去,柜上不放钱,我看那臭小子还能折腾不?”

  聂天宝摆了摆手,说道:“最近这红旗街也热闹起来了,咱们的翡翠生意怎么样?我这次又进了点原石。”

  “老板,我看以后可以加大对翡翠这一类饰品的市场宣传了……”

  赵掌柜指了指玻璃柜下的饰品,说道:“虽然一般人对翡翠的认知度不是很高,但这东西漂亮能吸引眼球,卖的非常好,就是价格稍微贵点的高档翡翠,也是有人买的。”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9 13:32

第五十七章 布局(二)

    相比sè调单一的白玉,翡翠的sè彩疑要加艳丽夺目,虽然在石市的珠宝饰品市场出现没几年,但已经非常受年轻女孩们的青睐。

  品质高的上品翡翠,在一些商人圈子里也是很有市场的。

  自从聂天宝有次出席商会活动时,故意在手上戴了一个冰种阳绿的戒面后,佩戴翡翠戒面,宛然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而那些老板太太们,对极品翡翠也是非常推崇,聂天宝这次去缅甸的目地,就是想购买一些好的翡翠原石,用来满足石市以及周边城市高端翡翠市场的需求。

  “对了,老板,这次去缅甸进的原石怎么样?我听说葛老板那里也进了一批货,咱们剩下的成品可是不多了呀。”

  话题从聂元龙身上转移开来,赵掌柜的表情自然了许多,毕竟他也不想参合到老板的家事里,这聂天宝有时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嗨,老赵啊,这不出去,真是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啊……”

  听到赵掌柜提到缅甸的事情,聂天宝jing神一振,开口说道:“这次在缅甸遇到了一个标王,三十公斤重的原石,老赵,你猜猜最后多少钱被人拍下来的?”

  “三十公斤不算大料吧?去掉石皮,就算里面的玉肉不错,也就值个几百万吧?”赵掌柜沉吟了一下,伸出了个巴掌,试探着说道:“五百万?”

  “五百万?乘以六还差不多!”

  聂天宝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我生意做的就不小了,和那些香港人比起来,真的是穷小子进城……没见过世面啊,那块石头我也投标了,可出的价连标底的零头都没有!”

  要说聂天宝此次去缅甸,还真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这十多年积累下来的身家,差不多也有上亿了,这在石市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了。

  当然,聂天宝的这些资产绝大部分都是投资和固定资金,聂天宝此次去缅甸只带了相当于六百多万人民币的美金,按照他所了解的玉石行情,这些钱应该能买到一些不错的原石。

  但是聂天宝没想到,由于最近缅甸国内动荡的缘故,翡翠原石的价格突然上涨了不少,而且还是求大于供,散户手上的原石几乎都被实力强大的商家一扫而空。

  奈之下,聂天宝只能去参加缅甸独有的翡翠公盘,也就是这次公盘,让他备受打击,因为六百万的资金,在那里面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

  聂天宝一共投标了十二块料子,但最后一中标,奈之下,他只能花高价买了一些别人赌涨了的翡翠,总算是没空手而归。

  “小周,你先去门口转转。”

  听到聂天宝的话后,赵掌柜的迟疑了一下,将店里的伙计赶出去之后,开口说道:“老板,天泓集团李老板的太太,前段时间可是要订一套上品的翡翠饰件的,您看这怎么办?要不……咱们给推了吧?”

  赵掌柜原本等着聂天宝去缅甸进来好的原石,加工成品之后就卖给李老板的,可看眼前这情形,那些原石显然有些不太尽如人意。

  “不行,不能推掉!”

  聂天宝摇了摇头,面sèyin沉的说道:“老赵,你在这一行的时间比我长,应该明白,咱们没有的货别人有,那ri后在客源竞争上就不占优势了,我可不想被葛老头给压着。”

  “老板,那怎么办?咱们手上确实没货啊,总不能一直拖着李老板吧?”

  赵掌柜脸上露出为难的神sè,他在玉石行混的时间是长,但巧妇难为米之炊,他也不能凭空变出一套极品翡翠来啊。

  聂天宝咬了咬牙,说道:“这样吧,我明儿就去京城,看看能不能从别人手上买一套成品,这桩生意就算是做赔了,也不能砸了招牌!”

  天鸿集团是石市最大的一家私企,老板李工亮背景十分深厚,传闻在省里和京城都有靠山,聂天宝虽然也是石市名人,但与他相比,还是要逊sè三分的。

  所以聂天宝就算赔本,也不愿意李工亮从《奇石斋》那里购买翡翠,这关系到《玉石斋》的信誉和面子问题,他在石市商界可丢不起这人,而且这也关乎到ri后《玉石斋》在石市翡翠市场的份额问题。

  赵掌柜点了点头,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老葛在行当里人脉广,说不定还真能拿出好料子来。”

  “妈的,这翡翠与和田玉不一样,只有缅甸那鬼地方才出产,对了,老赵,有没有什么别的……”

  聂天宝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虽然话没说完,但赵掌柜脸上却是露出了然的神sè,他知道老板在琢磨什么心思。

  和田玉以白为贵,但白玉并非只有和田玉一种,像青海玉、俄罗斯玉,都有上好的白玉,不过价钱,就要比和田玉低上很多了。

  所以在玉石行里,用青海玉或者俄罗斯玉冒充和田玉的情况是比比皆是,这几乎已经成了行内的潜规则。

  就像聂天宝这家《玉石斋》玻璃柜里摆着的和田玉籽料挂件,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用价格便宜的俄罗斯玉来以次充好的。

  但让聂天宝头疼的是,翡翠只出产在缅甸,几乎没有可以替代的玉石,国内的玉石商人对其接触不多,在石市,聂天宝就算是最早的一批人了。

  重要的一点是,聂天宝只听闻翡翠原石可以在表皮上做些手脚,对里面的翡翠,还没听闻有什么手段作假的。

  “老板,我以前接触的都是软玉,对翡翠的了解实在也不多,这个真不好说。”

  赵掌柜摇了摇头,他今年才五十来岁,从接触这行玩的就是和田玉,也是近些年才关注到翡翠的,和聂天宝也是半斤八两的水平。

  “哎,我说你这两个小兔崽子,不想活啦?”

  正当聂天宝在和赵掌柜说着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店里伙计的叫声也随之响起。

  聂天宝愣了一下,转头向敞开着的大门外看去,却只发现两个一胖一壮的年轻人,正拼命的往前跑着,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满是游人的街道上。

  “周兵,怎么回事啊?这人是谁?”聂天宝走到了门口,这才发现在门口的地上有个年轻人捂着脸摔倒在了那里,不由皱起了眉头。

  “聂叔,这小子的钱包被人偷了,本来已经抓住那小偷了,谁知道还有同伙,给了这小子一拳,刚才那两人跑的时候,撞了您的车一下。”

  名字叫周兵的那个伙计,听到聂元龙的问话后,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其实刚才这人在店外那摊子看东西的时候,周兵就已经发现他被小偷给盯上了。

  说实话,那个胖胖的小偷手法真不怎么样,本来钱包都已经给夹出来了,他手一抖,居然差点掉在了地上,要不然那小子也不会发现的。

  周兵是聂天宝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这小子也是一肚子坏水,权当是在看热闹了,刚才那年轻人挨打的时候,他就差没就叫出好来了。

  要不是最后那个高壮小偷逃跑的时候撞到了车子,周兵连话都懒得说,这样的事情在古玩街并不少见。

  “车子没撞坏吧?没坏就让他走吧,挡在这里不耽误生意吗?”

  聂天宝皱了皱眉头,也没当回事,这古玩街上外地游客众多、龙蛇混杂,几乎每天都有人丢钱包,只要不是在他店里被人偷,聂天宝才不愿意管这闲事呢。

  听到老板发话了,周兵走下台阶,抬腿踢了那捂着眼睛的年轻人一脚,说道:“喂,小子,没事吧?没事赶紧滚蛋,别像个柱子似的杵在这里!”

  “我cāo你大爷的,竟然敢踢你家爷?”

  只是让周兵没想到的是,那个刚被人打了一拳的年轻人,忽然暴怒了起来,抬起右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周兵的脸上。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9 13:33

第五十八章 布局(三)【求收藏】

  “你……你竟然敢打我?”

  一点都没提防的周兵,被这重重的一巴掌给打愣住了,足足过了十几秒钟后才反应了过来,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的疼痛,周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说老实话,《玉石斋》在行里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原因就在于聂天宝为人心狠手辣,为达到目的一向都是不择手段。

  当年做化肥生意的时候,聂天宝一边花钱买通当地购销社,一边动用打手恐吓那些去外地买化肥的人,如此才快速的积累了庞大的财富。

  而原本这间《玉石斋》的门面,也是并不属于聂家的,是聂天宝从新僵矿场拉来了二十多个生面孔的矿工,隔三差五的来抢砸一番,逼得原先那老板只能将门面转给了他。

  这事儿虽然没见官家,但只要在古玩街开店做买卖的,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所以平时那些人都会让《玉石斋》三分,有了争执一般也是忍气吞声。

  周兵虽然只是个小伙计,但仗着《玉石斋》的“名头”,平日里在古玩街也是横行惯了的,哪里像今天这样挨过打?

  “**,爷打的就是你,看你那臭嘴还往外喷粪吗?”

  更让周兵没想到的是,他话声刚落,左边脸颊又是一疼,却是对方抡圆了胳膊,重重的又赏了自己一耳光。

  “老子和你拼了!”

  这次周兵反应的到是极快,那一张脸在羞怒下变得通红,口中“嗷呜”了一声,冲上去就和对方厮打了起来。

  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尤其是在这游客如织的古玩街上,两人刚撕扯在一起,周围就呼啦啦的围了一圈人,将《玉石斋》的大门围得是水泄不通。

  “混账东西,在店门口打什么架?”

  台阶上的聂天宝面色阴沉如水,要不是周兵是他远方八大姑小舅子的弟弟,聂天宝早就将这好吃懒做的小子给开掉了。

  聂天宝并不排斥武力,他自己个儿就没少用歪门邪道的路数去解决问题,但堵在自家店铺的大门口打架,这智商得低成什么样啊?

  “打啊,打脸呀!别老是撕衣服!”

  “咳,踢他下三路,一脚就放倒了啊!”

  “眼睛,打眼睛,先让他看不到再说!”

  且不说聂天宝在那边气恼不已,围观的那些人,却都是些不怕事大的,看得叫一个畅快,更有甚者还在旁边出谋划策加油助威,恨不得两人拼个同归于尽。

  不过场内的两个主角,还都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各自撕扯着对方的衣服,空不出来手往脸上打啊,你来我往的虽然打的挺热闹,到是都没受什么伤。

  只是先出手打人的那个年轻人,穿的是件绸缎衣服,似乎不怎么禁拉扯,只听“嗤啦!”一声,他胸襟到口袋的那块布,被周兵一下子给撕烂了。

  一个巴掌大小的叠成四方的黄绸布,随着衣服的破裂,从那个年轻人的口袋里掉在了地上。

  正死命拉着对方的周兵,也没想到对方的衣服竟然这么不禁拽,一时收不住力,往后连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八蛋,敢撕烂爷的衣服?”

  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撕破,那年轻人顿时破口大骂,抢上前去就准备用脚踹周兵。

  不过当发现衣服的口袋也被撕烂的时候,年轻人忽然面色大变,顾不上去踢周兵,回头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绸布死死的抓在了手里。

  “**,小爷的东西要是摔坏了,我要你的命!”

  捡起东西的年轻人眼冒凶光,上前去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周兵的胸口,正要乘胜追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够了,还有完没完?”

  “你算哪根葱?爷打人从来没够!”年轻人正待再踢的时候,只感觉左手一麻,却是被人攥住了手腕,往后拉退了几步。

  “小子,你被人偷了,打我店里的伙计干什么?”

  出手制止那年轻人的正是聂天宝,他这会早就被气的半死了,如果不是现在自个儿也算有身份的人,估计聂天宝都要卷袖子和那年轻人干上一架了。

  “你店里的伙计嘴太臭了,该打!”

  被聂天宝拉住的年轻人依然不饶的,口中骂骂咧咧道:“爷被人偷了包,这王八蛋看热闹不说,竟然还敢把爷的衣服扯破,我告诉你们,要是爷的东西被摔坏了,我叫人砸了你这破店!”

  “哎呦,口气到是不小?”

  聂天宝被这年轻人给气乐了,不过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心里却是“咯噔”一声,难听的话倒了嘴边硬生生的又给咽了回去。

  这一口一个爷的年轻人,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相貌十分端正,但眉角处上挑,使得整个人显得有些轻浮和蛮横。

  不过这年轻人的穿着十分考究,做这一身绸缎面料的衣服少说也要千儿八百的,而且在他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色泽黝黑的手链,看上去像极了小叶檀的料子。

  聂天宝在石市能黑白通吃,这眼力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眼前的年轻人虽然年龄不大,但这一身做派,却是让聂天宝产生了疑虑,因为他犯不着为了这屁大点事去得罪人。

  “怎么着,不信我的话?”听到聂天宝的话后,年轻人眉头一挑,说道:“要不咱试试,三天之内爷要不让你这店关门,爷给你姓!”

  “哎呦呵,跑到咱们红旗街来耍横了?”

  “聂老板,试试就试试,您还怕这毛孩子吗?”

  “就是,这人说话口气忒大了,聂老板,打个个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聂天宝尚未开口说话,围观的人到是不答应了,一个个义愤填膺的纷纷出口声讨起来,不过声音喊的虽响,却是没有一个上前的。

  “各位,只不过是点小矛盾,至于闹那么大吗?小伙子,进店里把,老聂给你赔个不是!”

  聂天宝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伸手就拉那年轻人往《玉石斋》走去,回头说道:“诸位都散了吧,怎么着,还想老聂请你们吃饭啊?”

  能从底层做起积累了亿万身家,聂天宝从来就没感觉到脸皮值多少钱,他绝对是那种拿得起架子也舍得了脸面的真小人。

  外面那些起哄人的心思,聂天宝也清楚的很,无非就是看这年轻人蛮横,似乎有些来头,想挑拨自己和这人对上。

  明白了这环节,聂天宝自然不肯上当,谁知道这年轻人有什么背景?万一是个来头大的,自个儿到时都找不到地方哭去,聂天宝可是认识谢大志的,那哥们的事儿就是前车之鉴。

  见到没热闹看了,围观的人顿时一哄而散,几个挑拨未成的古玩店老板骂了句老狐狸之后,也是各回各店了。

  “怎么着,把我骗进来,你们想干嘛?”

  年轻人进到店里之后,明显的有些胆怯了,不过嘴上却是不服输,嚷嚷道:“你们敢动小爷一手指头,明儿我就叫人砸了你的店!”

  “别啊,我说小哥,只是个误会而已,至于喊打喊杀的吗?”

  看到那年轻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惧色,聂天宝的心情顿时放松了几分,开口笑道:“小哥,你不是石市人吧?怎么跑这儿晃悠,又那么不小心,把钱包给丢了啊?”

  聂天宝早就听出来了,这年轻人说话的时候,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这也是他宁事息人的主要原因之一,京城的官实在太多,说不定这年轻人身后就有自己惹不起的人。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9 13:34

第五十九章 布局(四)

  “小爷是京城来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年轻人回了一句之后,突然又恼怒起来,张口骂道:“你们这是什么破地方,逛个街也能被人给偷了,还有你这个伙计,是不是天天都不刷牙的,嘴怎么那么臭?”

  “年轻人,别生气,是我店里的伙计不对……”

  聂天宝顺着年轻人的话应了一句,接着说道:“小伙子,你也没受什么伤,这样吧,我给你一千块钱,算是赔你这件衣服,咱们这事儿就此了结,你看成不成?”

  聂天宝算是看出来了,这年轻人的做派,整个就是一个被家长给惯坏了的孩子,脾气比他儿子还要臭。

  不过能惯出这样孩子的家庭,想必也不是什么平民老百姓,聂天宝即使不想结交这样的人,但肯定也犯不着得罪对方,这才说出了个章程,想把事儿给了结了。

  “聂叔,那……那他就白打我啦?”听到聂天宝的话,一旁的周兵都快哭出来了,他这脸上两个巴掌印还没消退呢。

  “你闭嘴,要不是看你**份上,我这就让你走人!”聂天宝眼睛一瞪,吓得周兵顿时不敢说话了。

  “嘴贱,活该挨打!”

  年轻人冲着周兵挥了挥拳头,眼睛却是看向了聂天宝,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道:“钱拿来,正缺钱用呢,家里的老头子抠门死了。”

  看到聂天宝递过来的一千块钱,年轻人伸手一把抓了过去,数也没数一下随手就塞到了裤子口袋里,说道:“只要小爷的东西没事,这事儿就算了。”

  “东西,什么东西?”

  聂天宝和赵掌柜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那年轻人手中的黄绸布,从进门到现在,这年轻人始终将那叠成四方形的绸布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你们管得着吗?”虽然刚拿了别人的钱,但年轻人似乎并不怎么领情,翻了个白眼后,小心的将那黄绸布给打开了。

  “幸好没摔坏,不然小爷砸了你的店!”

  年轻人并未将绸布完全打开,只是掀开一角看了下,马上就像是防贼一般的将绸布给塞到了自己裤子口袋里,脱下了那件被撕破的衣服,说道:“算你们运气好,这事儿完了,小爷走了,**,还要去派出所报警,逮住那小偷,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这年轻人到也洒脱,将那破衣服一扔,施施然的就往店外走去,“一,二,三,奶奶的,还不喊住我?”

  “哎,我说小哥,能等一下吗?”

  就在年轻人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时候,屋里忽然传来了聂天宝的声音,只是说话的聂天宝没有发现,背对着他的那个年轻人,长长的吁了口气。

  不用多说,诸位自然也猜到了,这年轻人正是秦风。

  秦风在自己的脸上稍微做了一些改动,显得稍大几岁,而眉毛上挑,又平添了几分桀骜,就算是和秦风照过面的聂元龙看到,怕是也认不出自己当年的这个狱友了。

  而前面那俩蟊贼,自然就是李天远和谢轩装扮的了,之所以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刚才显露出那一对耳钉出来!

  从第一天进入古玩街,秦风就在心里策划着一个局,随着对石市古玩市场的逐步了解,这个局也在他心中慢慢清晰了起来。

  最后一天和《奇石斋》葛老爷子的闲聊,让秦风心中的这个局趋于完善。

  秦风不露声色的从葛老爷子那里套出了石市翡翠市场的现状,甚至连聂天宝手头缺货前往缅甸的事情都打听了出来,

  原本今儿秦风并没指望能碰到聂天宝的,但是他没想到,那个嘴欠的伙计居然帮了自己个大忙,直接将正主给引了出来。

  “喊我干什么?”

  停住了脚步的秦风转过身来,脸上蛮横之色尽显,“我那件衣服可是花了小两千块钱,怎么着,感觉一千块钱赔多了吗?”

  秦风今儿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来自京城的纨绔子弟,他的表演无疑很成功,一番话说的聂大宝脸上满是尴尬。

  “小兄弟,不是赔多了,是少了,少了。”

  聂天宝咳嗽了两声,从自己的钱包里又掏出了一千块钱,笑着说道:“既然小兄弟是说两千,那就两千好了。”

  “我说一万你也给啊?”

  秦风没好气的呛了聂天宝一句,聂老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他**的什么孩子?怎么如此好歹不分、荤素不忌啊?要是自己的儿子,非把他吊起来打不可。

  “哎,我说小兄弟,先别急着走……”

  看到这年轻人拿了钱又想开溜,聂天宝连忙拉住了他,很努力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兄弟,相遇即是有缘,做下喝杯茶再走也不迟啊!”

  不过聂天宝的殷勤只换回了秦风的个白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秦风没好气的说道:“喝茶?我说大叔,你的钱包被人偷了,不去报警还有心情喝茶?”

  “咳咳,小兄弟,报警未必好使啊!”聂天宝拍了拍胸脯,说道:“你要是信得过我老聂,回头我找人问问,一准把你的钱包完整的给送回来!”

  聂天宝知道,在古玩街上行窃的扒手,都是城东一个老混混的手下,以他的面子,就是那老混混也要卖几分帐的,这番话说的到不是在吹牛。

  “什么?小偷都听你的?你不会是个贼王吧?”

  听到聂大宝的话后,秦风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不过心中却是在狂笑,怕是没等你找人问,他们哥仨早就在火车上了。

  “什么贼王啊,不过是江湖上的人给面子罢了。”聂天宝的脸上满是苦笑,和这年轻人对话,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相比之下,自己那儿子真的是乖宝宝了。

  “那成,你有事快说,我回头还有事要办呢。”秦风摆出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小兄弟,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啊?”聂天宝忍着气,和秦风套起了交情。

  “姓马,哎,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啊?没事我真的要走了。”

  秦风站起身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那出租车司机骗我说这里有典当行,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典当行?”聂天宝和赵掌柜不约而同的看向秦风的裤兜,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不关你们的事,没事我要走了。”秦风的右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裤兜,转身就要往外走。

  “小兄弟,别急啊。”

  聂天宝一把拉住了秦风,这次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小兄弟,你刚才那布里面包着的,是件翡翠吧?”

  秦风刚才打开黄绸布的动作虽然很快也很隐秘,但那一抹深邃的绿色,却是没能逃过聂天宝和赵掌柜的眼睛。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19 13:35

第六十章 入瓮(上)

  虽然没看清楚是个什么物件,但翡翠特有的那种绿色,聂天宝和赵掌柜的却是绝对不会看错,当秦风掀开那黄绸布的时候,就连绸布边缘都被映照的绿意盎然。

  “没错,是翡翠,怎么了?”

  秦风被聂天宝按在了椅子上,有些不舒服的抬头往身边玻璃柜处瞅了瞅,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你们还是卖玉石的呢,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啊?”

  “小子,会说人话吗?我们《玉石斋》的玉石是全市最好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周兵瞪起了眼睛,刚才打架吃了亏,他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等这小子出门后,找几个小兄弟堵着揍一顿。

  “**,我看你小子还欠揍!”

  秦风将那纨绔性子演绎的淋漓尽致,不光练嘴皮子,连身体也站了起来,梗着脑袋就要和周兵放对。

  正心急火燎的想说动秦风的聂天宝,一把拉住了正要动手的秦风,回身一个巴掌重重的抽了过去,口中骂道:“周兵,你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聂叔,你……你……”

  周兵显然没想到聂天宝会对他发飙,不过看到聂天宝那阴冷的眼神后,一句话都没敢多说,缩着脖子灰溜溜的出了古玩店。

  “能请这样的伙计,你这眼神真够差的。”

  等周兵出去后,秦风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咳咳,马兄弟,是我管教不严,见笑了。”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聂天宝也看出面前的年轻人就是个操蛋脾气,当下也没接话,直接说道:“马兄弟,你找典当行,不会是想典当你兜里的那翡翠吧?”

  “关你什么事啊?”

  秦风脖子一梗,没好气的嘟囔道:“不就是在澳门输了点钱,至于将我的卡都给冻结嘛,回头把这东西卖了,看老头子心疼不心疼?”

  “澳门,输钱?”

  聂天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热情起来,“我说马兄弟,现在哪还有什么典当行啊,又不是解放前了,国家怎么可能允许私人开当铺?而且就算有典当行,你要典当东西也需要出具发票单据的!”

  聂天宝到不是在骗秦风,虽然前段时间有风声说国家有意开放个人质押典当的业务,但反对的声音也不小,至今还没有下文。

  “奶奶的,凭什么澳门那地方就能有啊?”秦风站起身来,说道:“没有就算了,和你们没话说,走了啊!”

  “哎,我说马兄弟,你要典当的是什么东西,和老聂说道说道啊,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聂天宝心里真是哭笑不得,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愣头青呢。

  “你?一看就是个奸商,和你有什么说道的?”秦风站住了脚,半信半疑的看着聂天宝,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聂天宝牙根直痒痒。

  “马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老聂在石市商界大小也是号人物,绝对公买公卖,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

  聂天宝今儿已经是第二次拍胸脯了,他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小子,简直就是水火不浸好赖不分啊。

  “真的?”秦风知道自己再演就要过了,当下从裤兜里掏出了黄绸布,说道:“那你看看,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别,小兄弟,把东西放茶几上就行了。”

  看到聂天宝伸手要去接那绸布,赵掌柜的连忙咳嗽了一声,这“碰瓷”一词就是由古玩行传出去的,他是怕这小子手一松将东西摔坏,回头再找古玩店的麻烦。

  秦风装着没听懂赵掌柜的话,随手将东西放在了茶几上,聂天宝和赵掌柜连忙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那包了好几层的绸布层层掀开。

  “这……这是什么品级的翡翠?”

  当那一对耳钉出现在聂天宝和赵掌柜面前时,两人顿时惊呆了,那近乎透明的种水,深邃而又浓艳的绿意,无不彰显着一种大气和华贵。

  “莫……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

  聂天宝和赵掌柜对视了一眼,但二人谁都没将这句话给说出来,秦风刚才的话真没冤枉他们,要说这两人还真的是一对奸商。

  秦风撇了撇嘴,摆出一副败家子的模样,不屑的说道:“鬼知道是什么品级,老爷子拿着当个宝,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有个屁用啊?”

  “马兄弟,抽烟不?”

  聂天宝给赵掌柜使了个眼色,然后拿出一包红塔山来,说道:“马兄弟,这东西是你家传的吧?你要是给卖了,不怕你们家大人打你吗?我看,你还是送回去好了……”

  第一眼看到这对翡翠耳钉的时候,聂天宝就动心了,眼下只不过是想套秦风的话而已,如果秦风家里背景真的很深厚,他也不敢吃下这物件。

  接过聂天宝递来的香烟,秦风的脖子拧了起来,昂头道:“谁敢打我?老马家就我一个独苗,敢碰我一手指头,我就让他们绝后,别说这破玩意了,我就是把家里的宅子烧了,他们又能怎么着……”

  似乎被聂天宝的话给刺激了,秦风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一股脑的将事情的原委给说了出来。

  “敢情是清朝的遗老遗少,还是什么黄带子,现在应该家里还有人在做官,要不然不会如此嚣张的。”

  半晌之后,聂天宝从秦风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叫做“马子边”。

  按照“马子边”的说法,他原本是清皇室成员姓爱新觉罗的,不过从嘉靖年“敏学事件”之后,他的祖宗犯事被发配盛京,有一支就改姓了汉姓的马。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嘉靖死了几十年后,“马子边”的祖上后来走通了慈禧的关系,又回到了京城,而且还混的风生水起,解放之后也没受到多大牵连,其大伯现在就是某部委的**。

  至于秦风所拿出的这对耳钉,就是当年慈禧太后一套首饰中的一对,是“马子边”爷爷最珍爱的藏品之一。

  而“马子边”之所以出现在石市,则是跟着他的一个狐朋狗友来玩的,顺手将他爷爷的珍藏给偷了出来,因为这玩意在京城不太好出手,很多人都知道其来历。

  “马兄弟,这东西可是挺值钱的,你爷爷要是知道你给卖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听到“马子边”的话后,聂天宝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有家有口的,要是买下这耳钉之后对方找上门来,还真是不好解决。

  “这东西值多少钱?”

  “马子边”的眼睛亮了起来,伸手从脖子上拉出了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挂件,开口说道:“老头子多的是这东西,我卖掉几个怕什么?哎,我说,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啊?”

  “靠,这……这弥勒佛也是翡翠雕的?能给我看看吗?”

  看到“马子边”脖子上的那个挂件后,聂天宝顿时瞪圆了眼睛,这个弥勒佛挂件足有婴儿巴掌大小,而且品质绝对不在那对耳钉之下。

  “马子边”有些不情愿的将挂件取了下来,说道:“老头子说是翡翠的,我也不知道,你小心点,别摔坏了,这东西我戴了好几年了。”

  “哪儿能啊,摔坏了老聂我赔给你。”

  聂天宝口中说着大话,但动作却是轻柔无比,他也算是在翡翠的出产地缅甸开过眼界的人,见了不少极品料子,但似乎没有一块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两个物件。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0 10:40

第六十一章 入瓮(中)

    “马兄弟,你先喝口茶,我这有香港朋友带来的杂志,你要不要看看?”

  聂天宝将那翡翠挂件放在了茶几上,先给“马子边”倒了杯茶后,打开了店里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几本杂志来。

  “嘿呦,是**啊?老聂,你竟然能给带出来?我上次带的都被海关给查了。”

  “马子边”见到那几本杂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把将杂志抢在手中,说道:“老聂,这东西你回头可得送给我,那翡翠你慢慢看去吧!”

  “没问题,马兄弟喜欢就行。”聂天宝闻言笑了起来,总算找到对这小子脾性的东西了,现在他总不会嚷嚷着要走了吧?

  “老赵,你来看看这个。”

  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聂天宝将其交在了早就等在身边的赵掌柜手中,低声说道:“我觉得这玩意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吧?”

  聂天宝接触翡翠的时间不长,帝王绿的说法还是从沿海以及滇省那些同行口中听来的,不过即使是那些同行,也极少有见过帝王绿翡翠的,他也有些拿不定这东西是真是假。

  “没错,的确是翡翠,阳绿透明的种水,和那耳钉一样,都能达到帝王绿,而且两者像是出自同一块料子的。”

  赵掌柜的拿过一个高倍放大镜,将那弥勒佛挂件放在强光灯下看了许久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东西里面没有气泡,应该是真的,老板,我看可以买下来!”

  “什么价呢?”聂天宝偷瞥了一眼正在看那**的“马子边”,说道:“这小子是个雏,懂的不多,咱们压狠点。”

  “老板,这要真是慈禧太后的物件,那……那价钱就没谱了,最少能值一千万以上!”

  赵掌柜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他虽然不是玩翡翠出身的,但慈禧一生都钟爱翡翠,只要是收藏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慈禧的藏品中,最著名的自然就是那件翡翠白菜了。

  不过赵掌柜的知道,当年各地官员为了讨得慈禧欢喜,几乎每年上供给朝廷的贡品中,都有不少的极品翡翠,慈禧的翡翠藏品是多不胜数。

  慈禧的这些藏品,有一部分跟着她殉葬了,就像那个翡翠白菜,最后落入到“东陵大盗”军阀孙殿英的手中。

  还有一部分的翡翠藏品,则是被当年的小皇帝溥仪随手赏赐给宫廷侍卫以及宫女了,另外当时皇宫混乱,那些侍卫们也没少从里面偷东西,最后全部都流失掉了。

  以眼前这个弥勒佛挂件和那对耳钉的雕工来看,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而且包浆浓厚带有一种历史悠远的年代感,应该是出自慈禧藏品无疑了。

  “一千万?”

  听到赵掌柜的话,聂天宝连忙看了一眼“马子边”,发现他正津津有味的在看**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低声说道:“老赵,你能确定吗?”

  赵掌柜点了点头,说道:“老板,这帝王绿的料子,就是专门做翡翠生意的人,一辈子可能都没见过的,再加上慈禧御用,我说一千万还是少的呢。”

  翡翠虽然现在市场价格不是很高,但那针对的是普通的翡翠饰品,像帝王绿的翡翠,那已经是宝石中的极品了。

  按照赵掌柜的说法,就算这对耳钉和佛像挂件在国内卖不出去,拿到港岛等地的话,一定会有人出手购买的!

  “一千万,妈的,要不黑了他?”

  聂天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虽然他对外传自己有亿万身价,但实际上聂天宝也就只有三四千万,另外的那些钱,都是各方入的股,挂在他名下而已。

  而且就算这三四千万,还大部分都是固定资产,聂天宝前段时间去缅甸带的那几百万,有一部分还是从银行里贷来的呢。

  所以在听闻这东西的价格后,聂天宝真是动了杀心,干掉这臭小子往新僵矿场一扔,一准谁都发现不了。

  “老板,这可不行……”

  赵掌柜虽然也是个奸商,但却是不如聂天宝那般心狠手辣,听到他的话后不由吓了一跳,开口说道:“我看他手上戴的那串珠子,应该是上品小叶檀材质的,而且包浆挺厚,最少也是五十年以上的老物件,不是一般人能戴得起的,恐怕他还真是个黄带子!”

  “老赵,什么是黄带子啊?”刚才就从“马子边”口中听到黄带子三个子,不过聂天宝不大明白黄带子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以前清朝的皇室成员,我看这小子是个有来头的人,他所说的敏学事件我也知道……”聂天宝在古玩行算是半路出家,但赵掌柜可不一样,他对清朝的典故可是了如指掌。

  所谓黄带子,其实就是清宗室别称,清太宗崇德元年的时候规定亲王以下宗室皆束金黄带,以示身份,故称黄带子。

  黄带子是满清王朝的中坚力量,从**哈赤统一女真各部落,直到皇太极建立大清,多尔衮护佑寡**幼侄入主中原,黄带子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此,清初的黄带子堪称清王朝的四梁八柱,享有多种**特权和丰厚的待遇,仅以亲王为例,除了每年可得俸银万两、米五千石外,还可得庄园田地五六万亩,庄丁250户。

  满清刚入关时,黄带子只有数百人,但是经过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几朝几代的繁衍,到了嘉庆年间,黄带子竟已多达几万人。

  俗话说闲来烦恼,无事生非,如果这些闲人只是个普通人,有法律管着,闹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可闲得闹心的偏偏是身上流着皇家血的黄带子,这麻烦可就大了。

  那个时期,京城街头经常可以看到这些无所事事的黄带子,他们或手托鸟笼、或肩膀头上卧着一只阴鸷的秃鹰,身后跟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丁,在街上吆五喝六、横冲直撞。

  清廷规定,黄带子杀人是不偿命的,犯了法也只能交由皇家大内的衙门—宗人府处理。几万个无法无天的黄带子,再加上不少趁火打劫的假黄带子,亦真亦假,亦妖亦魔,把个京城搅闹得乌烟瘴气、鬼哭狼嚎。

  至于“敏学事件”,则是发生在嘉庆年间。

  嘉庆十三年的时候,有一个叫敏学的黄带子,喝了点儿小酒,剃完头从理发店出来,走着走着,突然看见街边有一个卖烤地瓜的。

  他抬头看了看火热的太阳,心里生发了疑问,这么热的天,怎么还有卖烤地瓜的?十有**是假的,这是京城地面,这事得管!

  于是,敏学走到地瓜炉前,问:“你这地瓜是真的假的?”烤地瓜的抬头看了看,没好气地说:“地瓜哪有假的?”敏学说:“我看你这地瓜就是假的,你拿一个,我看看。”

  烤地瓜的横了敏学一眼,递了一个烤熟的地瓜过来。

  敏学接过地瓜咬了一口,还真是地瓜,把地瓜往地上一扔,说:“真的也不是什么好货!一股子腌萝卜味,难吃死了。”说完,转身欲走。

  卖烤地瓜的不干了,一把抓住敏学的胳膊,说:“你没事挑刺儿,你赔我的地瓜!”

  敏学素来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出来剪头只带了一个家丁,主仆二人揪住卖烤地瓜的就是一阵狠打,直打得卖烤地瓜的满头满脸都是血,跪在地上连连告饶。

  敏学刚开始动手,有人就去报了官,步兵统领衙门的兵士赶来,制住了敏学,给他带上了铐子,敏学盛怒之下,加上又喝了酒,忘了自己没系那条黄带子,还以为是步兵统领衙门故意要自己难看,遂破口大骂。

  敏学被连推带搡地押到了堆拨房(相当于今天的**派出所),家丁见事不妙,便跑回府中叫人,不长时间,十几个家丁携刀带棒就来到了拘押敏学的堆拨房。

  敏学一见来了人,一纵身跳了起来,指挥家丁把堆拨房的兵士一顿狠打,还把堆拨房的窗户也砸了,兵器架也推倒了。

  此事发生在闹市区,围观的人很多,步兵统领衙门受了窝囊气,觉得很没脸面,便一张状纸把敏学直接告到了嘉庆皇帝那儿。

  嘉庆皇帝接状后,龙颜大怒。从打他继位以来,就不断接到黄带子聚众**、杀人伤人、无法无天的报告。

  嘉庆皇帝决定拿敏学开刀,刹一刹这股已经影响到国体的歪风邪气,后颁下严旨,将敏学开除出宗室,宫门外重打40了大板,发配盛京,严加管束,永远不许回京。

  随后,嘉庆皇帝又命宗人府上报有不端行为的黄带子,算上敏学,共七十户,一同发配千里之外的盛京。

  “妈的,敢情这小子的蛮不讲理是祖传的啊?”

  听完赵掌柜的话后,聂天宝是哭笑不得,原本感觉这“马子边”已经挺横的了,没成想他的祖宗更是无法无天。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0 10:41

第六十二章 入瓮(下)

  “哎,我说,怎么就三本***啊?还是去年的,有没有新的啊?”

  正在赵掌柜给聂天宝普及“黄带子”知识的时候,“马子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掺杂着一丝不耐烦。

  “**,你小子祖宗十八代都不是好东西!”

  聂天宝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说道:“马兄弟,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喜欢这调调,我老聂晚上给你安排几个姑娘?清一水的水灵……”

  “这敢情好啊,老聂,你人不错!”

  听到聂天宝的话后,“马子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凑到聂天宝身边说道:“我听说这边有俄罗斯的姑娘,老聂,能安排个吗?爷还没尝过外国女人呢。”

  “这个……还真没有,俄罗斯的要去到东北才多。”

  聂天宝闻言苦起了脸,要是早几个月对方提出这要求,那一准没问题,可是最近港岛回归,各地都在严打,他熟悉的那个会所里的俄罗斯女孩,都被遣送了回去。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没有算了。”

  “马子边”摆了摆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向聂天宝说道:“老聂,你拿着我那两个东西不放,是看上了吧?”

  “咦,这小子虽然浑,但不傻啊?”

  正经起来的“马子边”让聂天宝愣了一下,他也没藏着掖着,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马兄弟,这两个物件我都看上了,如果你要是想卖的话,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了?”

  既然决定要做翡翠市场,聂天宝就想做到最强。

  这一对耳钉和那个弥勒佛挂件,耳钉可以出售给天泓集团的李太太,对方在半年之前,就向《玉石斋》预定高品质的翡翠首饰了。

  而那个挂件,聂天宝是准备将其作为《玉石斋》的镇店之宝的,有了这宝贝,别说石市的葛老头了,就是周边几个省市的翡翠商人,风头都会被自己压下去的。

  当然,想要得到这两个物件,还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要从这个纨绔子弟手上给忽悠过来,还要做到让对方的长辈不找后账才行。

  “卖给你?”

  “马子边”盯着聂天宝看了起来,过了半晌之后伸出了一个手指头,说道:“你能拿出这个数来,东西我就卖给你!”

  “一万?”

  聂天宝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只不过他脸皮之厚,就是赵掌柜都受不了了,见过心黑的,但聂老板那心,估计黑的连狗都不愿意吃。

  “老聂,别拿爷当傻子,爷的这东西是当年慈禧太后用过的,放到现在就叫古董,一万块钱,

  的打发叫花子啊?”

  “马子边”看来也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一把抢过桌子上的耳钉和弥勒佛挂件,说道:“咱们甭谈了,大不了我拿去港岛卖,上次就有个人找我爷爷买,老头子不愿意卖的……”

  “坏了,这小子不好糊弄啊!”

  聂天宝心中一惊,连忙按住了马子边的手,苦笑道:“马兄弟,这东西来头不明,敢收的人绝对不多,我买下来那也是担了风险的,要不……你说个价怎么样?”

  “最少一百万!”

  “马子边”将那对耳钉包好放回到了口袋里,说道:“我爷爷有个翡翠如意,那个港岛佬出价八十万,我这有两件,没一百万免谈!”

  “翡翠如意?八十万?”

  聂天宝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瞬间就找到了说词:“马兄弟,这翡翠是要看品级还有大小的,如意用的材料多,卖的贵点也正常,你这几个物件,用料充其量只有如意的五分之一,要一百万也太贵了吧?”

  聂天宝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浑小子虽然知道东西价值不菲,但并不知道其珍贵之处,看来自己这次说不定真的能捡个漏了。

  “老聂,你少蒙我,这东西都应该按件卖的……”

  “马子边”似乎有些不确定聂天宝说的真假,脸色不由有些难看,但嘴上却是不肯服输,嚷嚷道:“一件翡翠如意是八十万,我这三件加起来就要两百四十万,我开价一百万,已经很便宜了好不好?”

  “马兄弟,帐不是这么算的,你要这样说,那我就没办法了,要不……你找人再去问问?”

  看到“马子边”脸上不断变幻的神色后,聂天宝心中大定,别看这小子嘴上不饶人,其实还就是个草包,几句话就将他给蒙住了。

  聂天宝这番话说的是以退为进,在石市能吃下这翡翠的玉石商人,也就自己和葛老头两个人,而葛老头的店在白佛街,他根本就不会让东西出现在葛老头面前的。

  “**,我在石市谁都不认识,问个屁啊。”

  “马子边”的情绪变得有些暴躁,骂骂咧咧的说道:“老聂,你也别蒙我,告诉我个实价,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二十万,老弟,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个价格,我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聂天宝同样伸出一个手指头,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有个条件,你必须和我签买卖合同,货款两清,谁都不能反悔。”

  “货款两清?”

  听到聂天宝的话后,“马子边”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开口说道:“老聂,你不是在糊弄我吧?这东西明明很贵,你便宜买走了,让我不能找后账?”

  “坏了,我太急了,被这小子看出破绽来了。”

  聂天宝心中“咯噔”一声,心知自个儿过于着急了,不过脸上却是没表露出来,镇定如常的说道:“说实话,这东西我是有点赚头,但也不多,马兄弟要是觉得卖便宜了,你可以去别家卖,这街上还有不少玉石店,要不……你先去打听下?”

  聂天宝之所以有底气,那是因为红旗街就他一家经营翡翠的,别人即使看中怕是也不敢出手,毕竟这玩意就算是便宜买下来,那也是几十万的物件。

  “**,没了张屠户,爷就要吃带毛猪了?”

  “马子边”似乎有些羞恼,起身就往店外走去,“老聂,我就不信没人识货,二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呢?”

  见到“马子边”径直走出了店铺,聂天宝眼神闪烁,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出口喊住对方。

  聂天宝能沉住气,赵掌柜的到是着急了,眼瞅着秦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连忙说道:“老板,一百万买下来也值啊,万一要是被别人给买走了,那……那咱们可就亏大发了。”

  “老赵,这条街除了我,没人能吃下这东西!”

  聂天宝咬了咬牙,说道:“现在玩翡翠的人不多,没人敢花一百万把那东西买下来的,对了,你让财务那边准备二十万,不……准备二十五万送过来,这两件东西,我买定了!”

  交代了赵掌柜几句,聂天宝提高了声音,喊道:“周兵,你小子给我滚进来!”

  “聂……聂叔,什么事?”

  一直窝在门口的周兵躲躲闪闪的进了店子,生怕老板再给自己一巴掌。

  看到周兵那委屈的样子,聂天宝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几分,说道:“去跟着刚才那小子,看他进哪家店,等他出去之后,到那店里打听是怎么回事?注意点,别让那小子发现你了……”

  说聂天宝完全不担心,那也是假的,他这是做了两手准备,真要是有人要买下来,他也要从中截胡,反正聂天宝在红旗街是霸道惯了的,不讲理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打发走了周兵之后,刚给财务打完电话的赵掌柜迎了上来,说道:“老板,你说,那小子是不是在玩仙人跳啊?”

  “仙人跳?不会吧?”

  聂天宝闻言一愣,他到是知道仙人跳这个说话,以前指的是男女用色诈骗,后来将一些江湖骗术,都被称之为了仙人跳。

  “嗯,我看也不会。”赵掌柜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这小子能说出敏学事件来,肯定不是一般人,骗子没这文化。”

  赵掌柜对骗子的认知,基本上还停留在八十年代,那会的骗术很简单,大多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二混子,没听说为了骗人还要去查历史科教书的。

  只是赵掌柜不知道,秦风有个真正清朝皇室的**,载昰那一脉的一个旁支,就是那被发配的七十个黄带子之一,秦风没少听**念叨过这件事情。

  “老赵,只要东西是真的,咱们花钱买下来,黑纸白字的写上,在石市这一亩三分地上,就算他家里长辈找来,我也不怕!”

  聂天宝将生意做那么大,亏心事没少做,他固然怕那个“马子边”身后有背景,但上千万的利润,足够他承担这个风险了。

  赵掌柜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古玩行东西买的贵贱全凭眼力,就算他家里知道吃了亏,恐怕也没脸找上门来的。”

  和别的行当不同,玩古玩的考究的就是个眼力。

  一般来说,你情我愿的交易之后,不管物件真假,双方都是不能找后账的,即使买了赝品,那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1 22:06

  第六十三章 成交

    同样的道理,如果卖家不明白东西的价值,将自己的物件便宜卖出去的话,那也是不能反悔的。

  所以只要聂天宝和那位“马子边”黑纸白字的写下买卖合同,他就不怕这个纨绔子弟的家人来**,他聂天宝在石市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当然,聂天宝还是有些心虚的,在和赵掌柜说着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的瞄向大门,他还真有担心“马子边”将东西给卖出去了。

  “老板,那小子进了《松竹斋》了。”十多分钟后,周兵急匆匆的走进了店里。

  “什么情况?”

  聂天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知道《松竹斋》也是家老店,虽然是卖文房四宝的,但那个老板对玉石颇有研究,店里也有些古玉出售。

  “老板,那小子一进门就开价一百万,直接被冯老板给轰出去了!”

  周兵笑的十分解气,他当时就躲在门外偷听,听到一向很注意谈吐的冯老板骂那小子想钱想疯了的时候,周兵就像是吃了人参果一般,浑身从里到外都透着舒爽。

  “这小子就算是孙悟空,也难逃我的手掌心。”

  听到周兵的话后,聂天宝的神色一下放松了下来,沉吟着说道:“周兵,你跟着那马子边,如果看他要出红旗街的话,就将他请回来,别得罪了他,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聂天宝如此叮嘱周兵,就是怕马子边年轻气盛,宁可不卖也不吃回头草,那他可就白白的损失这次捡漏的机会了。

  “好嘞,老板,您放心吧。”周兵也看出了东西,当下了头转身出了店铺,刚好看到那小子从一家店里出来,连忙跟了上去。

  想着那两件价值千万的翡翠,聂天宝心头一阵火热,看了一眼身边的赵掌柜,开口说道:“老赵,这次的东西出手之后,你拿百分之一的提成。”

  能将生意做那么大,聂天宝也是有几分手段的,最起码他不吃独食,懂得恩威并施,这个百分之一送出去也有小十万块钱了,顿时让赵掌柜感恩戴德。

  “老板,如果东西拿下来,我看您可以邀请各界人士,举办个翡翠鉴宝大会,一来能宣传一下咱们《玉石斋》。二来把那对耳钉给拍卖出去,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能和聂天宝这种人狼狈为奸,赵掌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出的这个主意,与其说是要扩大《玉石斋》的影响力,到不如说是想让东西卖的更贵一些。

  “这主意不错,到时候邀请天泓集团的李太太也过来,东西是准备好了,要是她出价低买不下来,那自然也不怪我了。”

  聂天宝闻言眼睛一亮,如此一来,在石市这地界,除非葛老头能找到比这两件翡翠更好的物件,否则他再也无法成为自己的对手了。

  做化肥生意发家的聂天宝深知垄断背后的巨大利益,忍不住和赵掌柜在那商议起细节来,半个多小时过后,他公司的财务人员将二十五万的现金也送到了店里。

  “老赵,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周兵还没将人带来,聂天宝已经没有开始时的镇定了。

  “老板,来了。”

  正往门口偷望的赵掌柜,突然向聂天宝使了个眼色,与此同时,那马子边嚣张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小子,喊爷来干什么?奶奶的,也将东西扔江里也不卖给你们这些奸商!”

  “妈的,要不是京城来的,老子早就让人把你小子给扔江里去了。”

  “马子边”的话让聂天宝脸皮一阵抽搐,他真的无法想象,这么嚣张而又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子,是如何能活这么大的?

  “老聂,让这小子喊我来干嘛?”

  “马子边”一进门就嚷嚷道:“你甭打我那翡翠的主意,爷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二十万就想买走,你做梦吧!”

  “呵呵,马兄弟,生意不做人情在嘛,跑了那么长时间,来喝口水吧!”

  聂天宝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笑呵呵的将“马子边”迎了进来,假作关心的问道:“马老弟,你这也问了几家店,怎么样?有没有比我出价高的?”

  聂天宝此话一出,“马子边”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没好气的骂道:“妈的,你们这小地方的人,一个个都没眼力介,爷不卖了!”

  “哎,我说马兄弟,这做生意嘛,是不能赌气的。”

  聂天宝给“马子边”倒了杯茶,开口说道:“你这东西卖不出去,并不是东西不好,只能说明你开价高了,马兄弟,你说是不是?”

  “马子边”的神情有些迟疑起来,坐在那里默默的喝起了茶,过了足足有两三分钟,猛地抬起了头,说道:“老聂,你别忽悠我,这东西二十万我是不卖的,想要买,你给个实诚价!”

  “肯卖就行,就怕你小子不松口!”

  听到“马子边”的话后,聂天宝顿时心中乐开了花,他能看的出来,对方的

  底线正在一步步的被自己蚕食着,只要再加把劲,这小子就能拿下了。

  “马兄弟,你真是让我为难啊,兄弟我就算花二十万买下来,都担了莫大的风险。”

  聂天宝用手指敲着茶几,这在谈判中是有讲究的,研究表明,那种“当当”的声音,可以给对手带来一种压力。

  “这样吧,我说个章程,马兄弟你看怎么样?”

  当聂天宝发现“马子边”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后,也不在故弄玄虚了,开口说道:“老聂我再加五万块钱,就算以后赔了,老聂我也认了,如果马兄弟还不卖,那我就没办法了……”

  按照聂天宝的分析,其实这个“马子边”早就想卖了,只不过脸面拉不下来,自己给他加了五万,应该能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了。

  事实也正如聂天宝所料,“马子边”的脸色在一阵变幻之后,咬了咬牙说道:“行,二十五万就二十五万,不过……我要现金!”

  和聂天宝的心理差不多,此时的秦风,也是恨不得载歌载舞庆贺一番的,连班倒的熬了一个星期,自己布下的局,终于要收获胜利果实了。

  秦风给聂天宝下的这个套,看似简单,其实却不然。

  首先,秦风拿出作假的东西,必须能以假乱真,这是布局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如果那两件翡翠被人看出破绽,那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其次,秦风此次所行的骗术,高明就高明在让聂天宝自己往套子里钻,从头到尾,都是聂天宝在求着他要买东西,造成了一种自己并不想卖的假象。

  如此一来,在无形中就消弭了聂天宝的戒备心理,哪有骗子一个劲的把钱往外推的道理?秦风这般作为,只能显示出其东西是真的。

  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秦风利用了聂天宝贪婪的心理。

  在聂天宝看来,二十万博一千万,今儿发生的这事,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生怕别人抢走这桩生意。

  俗话说的好,贪小便宜吃大亏,如果聂天宝不是如此心黑,将价值一千万的翡翠生生压到二十万,急着成交的话,那秦风也无法容易得逞。

  如果聂天宝是个诚信的商家,给出了一个数百万的价格,那么他一定会很谨慎的要求进行宝石检验,秦风作假的手法虽然高明,但还是无法避过仪器检测的。

  “马老弟,我店里现金倒是有一些,不过要留着周转,我看……还是给你支票吧?”聂天宝此刻自己感觉已经是胜券在握,但是他还要将这件事的后患给消除掉。

  “我不要支票,晚上北山道要赛车,没现金我就不卖了!”“马子边”摇了摇头,却是愈发让聂天宝相信了他的话。

  最近几年石市做生意发财的人不在少数,有些小崽子们追求刺激,开始学着港岛电影玩起了赛车,聂天宝那宝贝儿子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对秦风的话到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成,现金就现金!”

  聂天宝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开口说道:“马兄弟,现金我能满足你,不过咱们可是要签买卖合同的,谁都不能找后账!”

  “瞧你那儿出息,不就是对耳钉和挂件吗?我家里多得是。”秦风鄙视的看着聂天宝,说道:“小地方就是小地方,爷卖出去的东西,还能往回要?”

  “那就好,马兄弟,东西还要再拿出来检验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就能签合同了。”

  聂天宝也留着个心眼,这古玩行的猫腻可不少,难保这小子刚才出去溜达一圈,就将东西给掉了包也说不准,这不能不防。

  “看吧……”秦风不耐烦的将挂件和耳钉扔在了桌子上,说道:“要买就抓紧,爷忙着呢。”

  赵掌柜仔细的将那对耳钉和弥勒佛挂件查看一番后,对着聂天宝了头,说道:“老板,没错。”

  这两件翡翠的确是秦风之前拿出来的,因为在交还给对方的时候,赵掌柜的曾经在那对耳钉的秘银上,用指甲掐出了一丝浅浅的印记。

  “好,老赵,把钱拿给马兄弟!”聂天宝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上次街面那个算命的老头说自个儿鸿运当头,等回头一定要去赏他一百块钱。

  聂天宝亲自起草了一份简单的买卖合同,和秦风在两份合同上各自签了名字按上手印,将装着二十五万现金的那个黑提包交给秦风后,两人的交易算是完成了。

  看着赵掌柜将翡翠放入到保险柜中,聂天宝脸上露出了笑容,“马兄弟,老聂做东,要不要去吃东西?”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吃的?爷回去找他们打牌,妈的,有本钱心里才有底气。”

  秦风的脸上同样也是春风满面,那份合同上的名字以及被502胶水破坏了的指纹,注定了没有任何的法律效应。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1 22:08

第六十四章 

  从《玉石斋》离开后,秦风拐入到了一个公共厕所里,在一个被从里面销死了的蹲厕中,放着一个早就藏好了的背包。

  等到秦风从厕所再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白衬衣已经变成了一身运动服,而那个黑色的提包也变成了背包,看上去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中学生也没什么两样。

  出了古玩街,秦风招手打了个的士直奔火车站,那位健谈的出租车司机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竟然会随身携带着二十多万的巨款。

  “风哥,您可来了。”在和李天远谢轩约定的地方,秦风见到了二人。

  “风哥,我……我可不是故意打你的,是……是你让我打的啊。”看到秦风眼角的红肿,李天远结结巴巴的说道,在古玩街上的那一拳,他可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行了,我又没怪你,你小子难受个什么劲?”秦风摆了摆手,看向谢轩,问道:“票都买好了吗?”

  “买好了,风哥,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车了。”

  谢轩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说道:“风哥,从咱们这到津天市,也就是五六个小时的火车,用得着买卧铺吗?”

  三人小组其实今儿早上就已经破产了,别说买车票的钱,就是连吃早点的钱都没了,最后还是谢轩拿出来一张八零年的猴票换了一千多块钱。

  要是放在几年前,谢轩根本就不会把这点钱看在眼里,不过从老爸破产后,这个败家孩子也学会过日子了。

  “硬座太乱,卧铺舒服点也安全,走吧,这是始发站,咱们先上车……”

  秦风没给谢轩解释太多,他总不能说自己身上带了二十多万的现金吧,要知道,虽然这会改革开放也十几年了,但二十多万在普通人眼里,还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更何况车站向来都是一个城市最混乱的地方,秦风让谢轩购买卧铺,也就是想从卧铺候车室直接上车,省的被人盯上之后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好在一切都比较顺利,直到上了车后,秦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身侧的背包,他居然也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真他**知识就是力量啊!”秦风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个词。

  曾几何时,秦风为了每天节省几毛钱,几年都不曾吃过早饭,为了给妹妹凑学费,一个月都舍不得买一次肉,但只是一个**,就让他收获了这个年代很多人一辈子都赚取不到的财富。

  这也让秦风又想起了**的话,切不可以此为恶,掌握了外八门核心技艺,如果一心为恶的话,对社会真的是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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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老板,欢迎,欢迎!”

  “董总,快点里面坐!”

  “李太太,今儿您是主角啊,不是我老聂小气,这东西您看了就知道了,平时就是想买都买不到。”

  聂天宝满面春风的站在一家私人会所外面招待着客人,他也算是能量不小,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石市商界以及古玩行的人召集在了一起,准备进行一个小型的拍卖会。

  忽然,聂天宝看到了一身老式打扮的葛俊,连忙迎了上去,皮笑肉不笑的招呼道:“哎呦,葛老板,还以为今儿您不来呢。”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葛俊在玉石行里打滚的年数多,又是石市玉石协会的会长,所以《玉石斋》一直都被《奇石斋》压了一头,这也是最让聂天宝耿耿于怀的事情。

  “大宝啊,听说你入手个极品翡翠,老头子我当然得来看看了。”

  葛俊对着聂天宝拱了拱手,在石市玉石行当里,也唯有他敢叫出聂天宝的这个绰号。

  “葛老板,别看您是前辈,这样的宝贝,您一准也是第一次得见。”想着马上就能让葛俊大吃一惊,聂天宝也没在意对方的称呼,将葛俊让到了宴会厅里。

  聂天宝邀请的人虽然不是很多,但都是石市商界的顶尖人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人员几乎全都到齐了。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今天把大家邀请来,是想请大家共同见证石市历史上最名贵的宝石诞生,并且我将拿出一件来用于今晚的拍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聂天宝拿着话筒站在了台前,他相信,从今天开始,石市的高端翡翠市场就将开启,而代表的商家,自然就是《玉石斋》了。

  “老聂,别拿劲了,有好东西就亮出来吧!”

  “就是,还至宝,难道是和氏璧不成啊?”

  “这玉石什么的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买了又啥用啊?”

  聂天宝话声刚落,几个相熟的朋友顿时嚷嚷了起来,他们都是国内最早一批富起来的人,钱虽然多了,但那品味,实在是不敢恭维。

  “好,来的都是好朋友,我就不多说了。”聂天宝冲着场地中央处喊道:“赵经理,把东西拿出来吧……”

  为了彰显翡翠的名贵,聂天宝昨儿专门选了两个高档的首饰盒,随着他的喊声,一道灯光打在了宴会厅的中间,赵掌柜穿了件老式马褂,手中托着个托盘站在了那里。

  “各位,今儿将要介绍给大家的,是两件极品翡翠!

  经过专家鉴定,这两件翡翠都是当年慈禧太后的藏品,后来流落到了民间,老聂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才将其收过来的。”

  聂天宝走到了灯光下,伸手拿过装着耳钉的盒子,说道:“这一对耳钉,品质达到翡翠饰品的极致……帝王绿,很多玩了一辈子翡翠的人,都未必能见过……”

  聂天宝对着人群打开了首饰盒,志得意满的说道:“咱们这里面也有行家,相信大家都认识葛老板,请他老给咱们鉴定一下如何?”

  聂天宝此举,就是想落葛俊的面子,当着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夸奖对手的物件,想必日后葛俊也没脸与自己竞争翡翠市场了。

  “聂天宝这招狠啊,老葛那么大年龄了,还要在这里丢面子。”场内这些人都看出了聂天宝的意思,不过同行是冤家,聂天宝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真的是帝王绿的料子?”

  葛俊一开始站的有些远,只见到灯光下的翡翠璇绿夺目,心中也不由有些震动,葛家从解放前就开始做玉石生意,自然知道帝王绿饰品的珍贵。

  “葛老板,是不是,您上前一看不就知道了吗?”听到葛俊近乎喃喃自语的话,聂天宝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些年一直被《奇石斋》压了一头,可是将聂老板憋屈坏了。

  “好,要真是慈禧传下来的饰品,那老头子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葛俊见躲不过去,干脆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走到了聂天宝的身前,然后掏出了一副白手套戴在了手上,他知道聂天宝今儿没安好心,也是做了些准备。

  “碧翠欲滴,色浓艳丽而又透明如水,从色泽上来说,是好东西……”

  葛俊并没急着下手,而是凑近观察了起来,不过当他拿出放大镜对准了其中一个耳钉后,面色忽然变了,“咦,好像有点不对!”

  “什么不对?”

  正沉浸在葛俊夸奖声中的聂天宝,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快的说道:“葛老板,这对耳钉可是经过专家鉴定的,没有什么不妥吧?”

  “我再看看!”葛俊没有搭理聂天宝,而是将耳钉放在掌心里,用放大镜从各个角度观察了起来。

  “小聂,这……这玩意是被人作假的,哪儿是什么帝王绿,简直一文不值啊!”

  过了好半晌,葛俊才抬起头来,眼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既像是在可怜聂天宝,又像是在嘲讽对方。

  “不可能,老葛,你眼红我也没必要这么做吧?”

  当葛俊那番话说出口后,聂天宝只感觉一股邪火直冲脑际,要不是看在葛俊年龄大的份上,他连动手的心思都有了。

  “小聂,都是行里人,我说的是真是假,一辨就知道了。”

  葛俊摇了摇头,看向了赵掌柜,说道:“老赵,你也是行里的老人了,这么肤浅的物件,怎么就会看走眼呢?”

  “看走眼?不可能的,葛老哥,就算小弟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也不要拿这东西说事吧?”

  赵掌柜和聂天宝是一个心思,他也不是个善茬,往日里和葛俊就有些不对付,眼下却是撕破脸说话了。

  “你自己看看吧!”葛俊哭笑不得的将那只耳钉放到了盘子上,连带着把自个儿带来的放大镜也放了上去。

  “根本就不可能的,我和聂老板都……”

  赵掌柜说着话把托盘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将那个耳钉拿了起来,不过他刚把放大镜凑过去,声音就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裂纹呢?”

  片刻之后,赵掌柜忽然尖叫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掌心的那枚耳钉,原本纯净似水浓绿艳丽的翡翠之中,清晰的浮现出了几道深深的冰裂。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2 11:55

  第六十五章 吐血(下)

    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赵掌柜颤抖着右手,有些不甘心的将放大镜又凑到了眼前。

  这一看,他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没错……从这耳钉正中心的地方,往外蔓延出了七八道裂纹。

  虽然这些裂纹被翡翠的绿意所掩饰,但仔细观察的话,就是不懂玉石的人也都能看出来其中的不对,更何况赵掌柜这样玩了半辈子玉的人?

  “裂纹?老赵,不可能吧?”

  赵掌柜的叫声也让聂天宝豁然色变,一把抢过赵掌柜手中的放大镜,却是对着另外一枚耳钉查看了起来。

  “老……老赵,这……这东西莫非被人掉了包?”

  同一锅煮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厚此薄彼的,不仅是这一对耳钉,就连那弥勒佛挂件也出了问题,上面的冰裂即使不用放大镜,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老板,这东西可是收在你手上,我今儿才见到的……”

  赵掌柜在第一时间就推卸起了责任,话说这两个物件只在古玩店的保险柜放了一个多小时而已,自己即使作假也没有那么快。

  “不对,这东西就是咱们收来的!”

  拿着那耳钉又端倪了一阵,赵掌柜看到了那秘银上自己所留的记号,不由脸如死灰,喉头只感觉一甜,一股鲜血从嘴角处流了出来。

  不过赵掌柜却是浑然不觉,口中喃喃道:“老板,咱们上当了,那小子拿来的,就是赝品!”

  在石市古玩玉石这行当里,赵掌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否则也不会被聂天宝高薪请了去。

  但玩了一辈子的玉石,临到老却是被个小伙子给羞辱了,赵掌柜那五脏六腑是一阵翻腾,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哎,老赵,这……谁没打眼的时候啊,你……你别那么生气。”

  葛俊是个厚道人,眼见赵掌柜这模样,连忙将他扶到了椅子上,叹道:“我久闻解放前有人能点石成金,制作出高品质的假翡翠,原本以为是传说,但没想到是真的……”

  “老葛……不,葛老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老快说说啊!”

  呆立在一旁的聂天宝听到葛俊的话后,连忙一把抓住了葛俊的胳膊,说道:“翡翠如何能作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我以前也以为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东西都摆在这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葛俊摇了摇头,说道:“在解放前的时候,有人发明了一个方子,将劣质的翡翠玉石放在一定温度的水中蒸煮,然后加入一些化学原料,就能将翡翠中的杂质洗去,使其品质变得优良,我也只是听人传说,没想到这方子竟然还保留了下来!”

  在解放前的时候,葛俊曾经跟随父亲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听说过这个传闻,只是他后来很少接触翡翠,早就忘掉了,现在亲眼看到了实物,这才回忆了起来。

  “难道是那个年轻人?”

  看着面前的翡翠,葛俊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不过随之就被他打消掉了,这活绝对不会是那个年龄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你……你是说这东西是不值钱的翡翠做出来的?”

  聂天宝双眼通红的盯着葛俊,心中似乎有把火在炙烤着他的腑脏,聂天宝到不是赔不起那钱,关键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丢不起这人啊!

  而且这打眼买了假货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不管是行内行外,他聂天宝肯定都会被人笑话为冤大头的,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圈里混呢?

  “没错,而且似乎赶工赶的很急……”

  葛俊拿起那弥勒佛挂件又端详了一会,开口解释道:“我听说这种作假的翡翠,在一年半载之内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如果前几天还是好的,现在就变了样子,应该工序出了点问题。”

  要说葛俊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他几乎一眼就将事情的本质看了出来,说的丝毫都不差。

  按照载昰留下方子中的工序,做出来的“翡翠”不管是种水还是里面的结构,最起码能维系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才会慢慢变色,但也不会开裂的如此厉害。

  不过秦风在去除杂质和染色两道工序上,同时用了高温蒸煮,大大缩短了时间,但是对玉石内部结构的破坏,也达到了极致。

  秦风自己也曾经估计过,这东西最多只能维持三五天的时间,这也是将“翡翠”做好之后,他第一时间出现在了红旗街的缘故。

  “老聂,这东西不会就是你做出来的吧?”

  人群里忽然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按你的说法,这玩意值个千儿八百万的,你要是真给拍出去了,这就叫做诈骗!”

  在石市看不惯聂天宝作为的人还是有的,说话这位叫王启富,家里是做金银饰品的,原本也想着经营点玉石,却是被聂天宝卡住了货源,由此两人也算是结下了梁子。

  王启富这话说的有些阴毒,因为场内有不少人今儿都是准备出手竞拍的,他此话一出,那些人的面色都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这些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富起来的老板们,不一定在乎钱,但都特别的要面子,而且也最怕被人骗,那未免会显得自己太没头脑。

  可聂天宝现在的行径和他以前那并不是太好的名声,却是有欺骗他们的嫌疑,所以连天泓集团李老板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

  “聂老板,你请我们来,不会就是想拍这一文不值的破石头吧?”看到聂天宝吃瘪,王启富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你……姓王的,少在这血口喷人!”

  聂天宝面色红的像猪肝一般,双手青筋暴露,咬牙道:“实在对不起诸位,姓聂的今儿算是栽跟头了,被宵小给骗了,不过聂某却是没有骗大家的意思……”

  聂天宝此刻心头在滴血,他不但恨自己没看出那“马子边”的**,生生被骗走了二十万。

  聂天宝更恨在拿出翡翠开始之前,自己为何不仔细再检查一下,那会要是看出破绽,也不至于当着全石市最顶尖的商人丢如此大的脸面。

  而最让聂天宝难受的是,在日后石市的翡翠市场中,他将成为一个笑话。

  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洋相,谁还敢从他的店里去买翡翠?暂且不说低端市场,就是场内这些有能力消费极品翡翠的人,怕是绝对不会在《玉石斋》花上一分钱了。

  “好了,聂老弟和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不是故意来糊弄大家的,这事儿就算了吧。”

  天鸿集团的李老板和聂天宝关系还算不错,见到他如此难堪,忍不住出来打了个圆场,以后还都在石市生意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将关系搞的那么僵。

  岔开了话题,李老板紧接着问道:“聂老弟,你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什么人能让你上这个当啊?”

  李老板这话一问出,场内顿时变得寂静了下来,谁都知道聂天宝奸猾似鬼,能想算计到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是个年轻人。”

  聂天宝的心像是被揪住了,说不出的难受,从头到尾将前天发生的事细想一下,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他就都像是个傀儡,被人用线牵扯着一点点拉入到局中。

  “老板,咱……咱们都错了啊!”

  瘫坐在椅子上的赵掌柜,忽然苦笑了起来,说道:“那年轻人说他叫马子边,边的谐音通扁,马扁为骗,他……他明明告诉咱们他……他就是骗子啊!”

  “什么?那……那小子欺人太甚!”

  原本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的聂天宝,整个人像是被一把重锤狠狠的击中,一口鲜血脱口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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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2 11:56

  第六十六章 认可

  在那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拍卖会结束之后,聂天宝直接气的**住进了医院,《玉石斋》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赵掌柜的也含愤辞职了。

  吃了那么大的亏,聂天宝岂肯罢休?明着在**局报了案,暗地里却是找了石市混

  的一帮人,许下重金要求追查秦风的下落。

  一时间石市黑白两道风声鹤唳,就连火车站小偷小摸的事件都少了许多,但秦风此事做的天衣无缝,钱财到手后更是远遁他乡,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来。

  要说只有《奇石斋》的葛老爷子,曾经对秦风产生过怀疑。

  只是一来无凭无据,加上葛俊也不知道那少年的来历,二来聂天宝倒霉对他而言绝对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老爷子自然不会横生枝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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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秦风而言,石市所发生的的事情,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聂大老板倒霉与否,是他的智商所决定的,秦风也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内疚。

  下了火车之后,秦风直接就打车来到了这个位于津天市崇仁宫附近的海珠大酒店,订了一间三人房,秦风交代了谢轩和李天远几句,直接闷头大睡起来。

  秦风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可把谢轩与李天远二人给急坏了,知道秦风这些天比较辛苦,两人说话都压低了几分声音。

  哥儿俩在津天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到处溜达,除了出去吃了点东西之外,一直窝在了酒店里,好在第二天的中午,秦风终于醒了过来。

  “风哥,咱……咱们住这么高档的地方,一天要花多少钱啊?”

  出门在外,谢轩愈发知道钱的重要性,他那买猴票得来的一千多块钱,去掉车票和这两天的开销之后,现在只剩下了一百多块。

  “我先洗把脸再说,这几天真把我给累坏了……”秦风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了一下,顿时感觉头脑为之一清。

  从作假到布局,几乎一个星期的时间,秦风一直都在忙活着,尤其是最后一天和聂天宝短兵相接,更是让秦风感到疲惫不堪,因为在那个过程里,稍有差池,就将前功尽弃。

  这是秦风第一次将**所教授的千门手法,应有到实践当中,说来秦风真应该是吃这行饭的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居然将两个**湖玩弄于股掌之上。

  “风哥,咱们以后就在这里混了?”和谢轩不同,李天远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只知道跟着秦风,吃喝这些事情都不用发愁的。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想好,回头出去转转再说……”

  “风哥,要不我回趟家吧,咱们的钱不多了。”

  谢轩见到这哥俩都不操心钱的事,不由苦起了脸,他父母就在这座城市里,虽然不如往日富贵了,但万儿八千的还是能拿出来的。

  “钱的事不用操心,真当我前段时间白忙活了?”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伸手拿过他当成枕头的那个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叠人民币,丢向了谢轩,说道:“财不外露,你和远子身上装个几百就行,等我琢磨好做什么了,这些钱就是咱们的本钱。”

  “这……这么多钱?”

  冷不防见到秦风拿出一叠一百块一张面额的人民币,谢轩和李天远都愣住了,谢轩是奇怪秦风的钱是从何处而来的,而李天远则是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当年没进管教所的时候,李天远充其量从那些学校的小孩子们身上敲点钱,一天下来不过就是几十块,这一叠钞票顿时就把他给砸晕了。

  “风哥,是那两块翡翠?”

  谢轩脑袋瓜子活,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等人前天所演的那场戏,不过他们只是跑了个龙套,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风摆了摆手,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看了一下,回头说道:“没错,火车上人多耳杂,我不方便说,这次的钱,够咱们用一段时间了。”

  别说是谢轩和李天远了,就是秦风当初拿到这笔钱的时候都有些不淡定,而火车上龙蛇混杂,他根本就不敢告诉二人这包里装了几十万。

  “风哥,一万块钱,也不够干什么的呀。”

  谢轩把那一叠尚未启掉银行封条的钱放回到了秦风面前,开口说道:“这宾馆一天就是一百八,咱哥几个海吃胡喝的话,我看用不了俩月钱就没了。”

  虽然开房间的时候谢轩没在柜台那边,但趁着秦风睡觉的功夫,他早就将酒店的消费打听的一清二楚。

  在秦风拿出这一万块钱之前,谢轩甚至都在和李天远商量,是不是等秦风睡醒了拔腿走人住一次霸王店呢。

  “谁说只有一万的?我费那么大功夫,难道就为了一万块钱?”

  秦风将背包往床上一到,二十多叠百元面值的钞票,顿时出现在了谢轩和李天远的面前。

  “我x,这……这钱都是真的?”

  要说刚才是吃惊,那么现在谢轩和李天远的感受就能称作是震撼了。

  就算谢轩以前家里有万贯财产,他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金,数字和视觉对感官的冲击力,那是绝对是不一样的。

  谢轩的第一反应就是假钱,在他看来,秦风能把石头变成翡翠,这做点假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废话,当然是真的,那两块翡翠卖了二十五万。”

  秦风将那一堆钱分成了三份,放在了谢轩和李天远的面前,说道:“这事儿你们两个也都参与了,这是你们应得的……”

  “别,风哥,我……我什么都没做,这……这钱我不能拿。”

  谢轩像是被蝎子蛰了屁股一般的跳了起来,连连摆手道:“风哥,我跟着你已经学到不少东西了,这钱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要!”

  和以前在学校里妄自尊大相比,在经历了牢狱之灾和家庭变故后,谢轩无疑成熟了很多,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考虑,就在钱和秦风之间,做出了这辈子最为重要的决定。

  “好吧。”秦风淡淡的笑了笑,扭脸看向李天远,说道:“远子,你呢?把这钱收起来吧。”

  “风哥,我要这钱干嘛啊?”李天远憨笑了起来,说道:“跟着风哥有吃有喝的,我要花钱再找你要不就行了?”

  李天远的思维就比较简单了,只要跟着秦风有吃有喝有功夫练,钱不钱的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概念,这两年他除了喝点酒之外,连烟都戒了,需要花钱的地方就更少了。

  “行,你们两个没有见钱眼开,这一年多也能同患难,是我秦风的兄弟了。”

  听到二人的话后,秦风微微点了点头,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在心里认可了谢轩和李天远,至少他们没有因为金钱而心神失守。

  至于权力女色这些日后或许会碰到的各种**,就是以后的事情了,最起码现在他们是秦风可以信赖的兄弟!

  “风哥,咱们要庆祝下吧!”李天远在一旁呵呵傻笑,对他来说,吃饱喝足就是幸福了。

  “嗯,是要庆祝下,这几天压力有些大,也要放松下了。”

  秦风点了点头,数出了五张百元的钞票递给了李天远,说道:“远子,你去买点酒菜回来,咱们在房间吃。”

  “好嘞,风哥,咱们今儿一醉方休。”李天远接过钱兴冲冲的出去了。

  等李天远出去后,谢轩看了一眼秦风的脸色,试探着开口说道:“风哥,咱们是不是拿这些钱做点生意?这钱虽然不少,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吧?”

  眼睁睁的看着家里的亿万资产化作虚无,谢轩对于金钱的渴望和危机感,要远比同龄人来的更加强烈,虽然眼前摆着二十万,他也没有多少安全感。

  “你和我想的一样,小胖,你说咱们做点什么好?”

  秦风原本是想赚笔钱把李天远二人安定下来,然后就去寻找妹妹,不过谢轩说的也是有道理的,靠着歪门邪道赚钱,终有一天会栽在上面的。

  “做什么?我……我也不知道。”谢轩挠了挠头,一脸的茫然,他半年多以前还是个吃喝不愁的富二代,哪里能想到什么赚钱的买卖。

  “那就不急,咱们过几天在津天市转转,这里距离京城近,能做的事情也多。”

  秦风笑着将那些钱收回到了背包里,随手扔在了床上,这装了二十多万巨款的背包,在两人眼中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4 12:56

  第六十七章 地头蛇(上)

  津天,是国内最早的三个直辖市之一,地处华北平原北部,自古因漕运而兴起,明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正式筑城,是中国古代唯一有确切建城时间记录的城市。

  1860年津天市成为通商口岸以后,西方多国在津天设立租界,津天也由此成为中国北方开放的前沿和近代中国“洋务”运动的基地。

  **初年,津天市在**舞台上扮演重要角色,由于距离和京城不过一尺之遥,当时数以百计的下野官僚政客以及清朝遗老遗少们,纷纷进入天津租界避难,并图谋复辟。

  所以在津天市,可以见到许多中西结合的建筑物,有西方的教堂,也有类似京城四合院的深宅大院,整个城市给人一种有着深厚历史底蕴而又不失现代的感觉。

  距离秦风等人所住的海珠大酒店不远处,就是津天市有名的著名的崇仁宫古玩街,这是津天最早的一处古玩买卖场所,从解放前就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处。

  “风老大,咱们这是干什么啊?都在街上溜达了两天了……”

  来到津天已经有三天了,除了第一天秦风闷头大睡之外,其余两天,他一直都在古玩街上转悠着。

  第一天还好,有谢轩跟着,不过今儿谢轩回家了,李天远就成了秦风的跟班,这让他苦不堪言,走了一天路,感觉比练一天功夫还要辛苦。

  “远子,你就不能动动脑筋吗?”

  秦风有些无奈的看着人高马大的李天远,指了指古玩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看到这些人,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

  李天远有些迷惘的眨巴了下眼睛,望着那些古玩街上的游客,开口说道:“就是人啊,都是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闲人。”

  “得,就你这样,我真怀疑你以前当老大的时候,怎么没被人给阴死?”

  秦风没好气的在李天远头上敲了一记,压低了声音说道:“人气,就代表着财气,这里人员流动大,是个聚财宝地,你真以为咱们那点钱就够用了?”

  “嘿嘿,风哥,我知道自己笨,这不就不出去混了嘛。”

  被秦风敲打了一下,李天远也不生气,在管教所里呆了几年,他也看清楚了,当年在外面做老大,没事的时候他是老大不假,但出了事,他就是顶缸的那个人了。

  这也是李天远出狱之后不再跟以前那些兄弟来往的原因,跟着秦风,他心里踏实,他知道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老大,最起码不会害自个儿。

  “风哥,难道你想在这里再捞一票?”

  很努力的开动了半天脑筋,李天远忽然眼睛一亮,开口说道:“这里的人可要比石市古玩街上的多多了,有钱的一定也多,不过人太多,而且似乎还有些看场子的……”

  李天远怎么说也是在社会上混过的,这一天逛下来,他到是通过自己的视角,发现了不少旁人观察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在这市场里,除了市场管理员之外,李天远还发现,这里还混迹着一些体型彪悍的年轻人,在维持着古玩街的秩序。

  “嗯,你还没笨到家,这里应该是有人罩着的。”秦风点了点头,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但凡人气旺盛的地方,一定伴随着小偷小摸,崇仁宫作为几乎能和京城潘家园齐名的老牌古玩交易场所,自然也是众贼聚集的所在。

  不过经过这两天的转悠,秦风也看出了些端倪,那些蟊贼们,偷的大多都是外地游客的钱包,但对于本地真正前来淘宝捡漏的人,却是极少下手。

  在昨儿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像是退休教师的老人,叫嚷着自己钱包丢了,没过十分钟,他丢失的钱包就被送回到了管理处,里面一分钱都没有少。

  由此秦风可以判断出,这个古玩街,是被某个势力占据着的,就像是古代称霸一方的大豪一般,想要在这个地盘上讨食,必须得到这个地头蛇的认可才行。

  “风哥,要不……咱们把这里给打下来,那么多家店铺,这一个月得收多少保护费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李天远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脑袋瓜不如谢轩灵活,除了打打杀杀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帮上秦风什么忙。

  “打个屁,你一双拳头能打几个人?别人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淹死你!”

  秦风没好气的瞪了李天远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少惹事,这里不是石市,当心别人把你装在麻袋里直接沉江了。”

  秦风并不是在吓唬李天远,他最初的时候,也是以为这个社会是有法制来维护的,包括自己的入狱,都是法制社会的体现。

  但自从拜在载昰门下之后,秦风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江湖。

  江湖中人,大多都游离在法制之外,这并不是说法律对他们就没有约束力了,但是这种约束力,却显得有些薄弱。

  打个比方说,杀人偿命的道理谁都懂得的,但死了人之后,总归是要苦主报案,然后**才会进行侦破,正常的流程就是这样。

  但是江湖仇杀或者清理门派,苦主往往都不敢出头的,因为他们需要遵循江湖上的规矩,那就是事不入公门。

  如此一来,即使有一些恶性案件被警方立案,但他们在侦破过程中,往往很难得到死亡家属的配合,有些甚至就找不到苦主,对案件的侦破会造成极大的困扰。

  花费了巨大的精力财力,但很多案子仍然得不到侦破,这样就使得**系统每年都要将多宗案件挂起来,时间长了也就成为了死案。

  津天市自从清朝开埠以来,就是鱼龙混杂之地,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外乡客被丢入到海河之中。

  就凭李天远那三脚猫的功夫,如果贸然去动一些人的利益,怕是用不了几天就会人间蒸发掉了。

  “风哥,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李天远被秦风的话吓了一跳,走起路来也没那么昂首挺胸了。

  “咱们不惹事,也不至于怕事……”

  说着话,秦风抬头看到一家经营文房四宝的店子外面贴着张店铺转租的字条,眼睛不由一亮,抬脚走了进去。

  这家店铺有二十多个平房,在房间正中摆了个镂空的红木木柜,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而在四周靠着墙壁的地方,则是挂满了字画和宣纸毛笔。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坐在木柜面,听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的说道:“买什么?自己看吧,所有的东西都打八折!”

  秦风打量了下这间铺子,暗自点了点头,说道:“大哥,我买几张宣纸,您能介绍下吗?”

  “学校练毛笔字没必要用宣纸吧?”

  年轻人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秦风的时候还很正常,不过当他的眼神扫在李天远身上时,顿时变了脸色,开口说道:“我这店子已经准备转让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是不是看到我爷爷死了,就想欺负人?”

  “欺负人?”秦风闻言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就是来买东西的……”

  “你……你们不是袁家的人?”年轻人的目光盯在李天远身上,嘴里嘟囔道:“长成这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哎,我说小子,会说话不会啊?长这样是爹妈给我,关我屁事啊?”

  李天远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揍人,却是被秦风一把拉住了,转身对那年轻人说道:“我这兄弟面丑人善,你总不能以貌取人吧?”

  “不是袁家的人就好……”年轻人被秦风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这里面的东西你们随便挑一件吧,就当是我赔礼了。”

  “这位大哥,我看你这铺子位置也不错,干嘛要转让啊?”

  秦风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开口问道:“还有那姓袁的是谁?难道这里也有欺行霸市,你可以报警啊!”

  “报警有屁的用处?在这三不管的地方,谁敢惹老袁家?”

  秦风的话似乎勾起了年轻人的恨事,也让他忽略了秦风那张略显稚嫩的脸,没好气的嚷嚷道:“他们昨天才在我家门口挂了个死狗,**上门有什么用,杀狗又不犯法……”

  年轻人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不过在秦风的诱导下,到是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讲了出来。

  原来,这个年轻人姓莘,单名一个南字,要说莘南和秦风的经历到是有些相似,在莘南十一岁的时候,父母因为车祸双双亡故,好在还有个爷爷与他相依为命。

  由于受到爷爷的熏陶,莘南打小就对文房古玩特别感兴趣,大学考的是京大的考古系,今年才刚刚毕业。

  但就在莘南毕业之后的第二个月,爷爷突然故去了,留下了这家经营了近二十年的老店。

  为了继承爷爷的遗愿,莘南无奈的放弃了毕业后进京大考古研究所的机会,打理完爷爷的丧事后,回到了古玩街上。

  但是让莘南没想到的是,在这家名为《文宝斋》的店铺重新开业的第二天,他就遇到了麻烦。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4 12:57

  第六十八章 地头蛇(中)

  莘南的爷爷莘子恺在津天古玩行中,也算是个前辈,尤其是写得一手好字,在国内书法界颇有名气,许多商家开业的时候,都喜欢向他求字,人缘很是不错。

  文人写字,自然是不好意思谈钱的,不过求字的人都会送上一笔可观的润笔费,这也是惯例,从小莘南的家境非常不错,从没为钱发过愁。

  在莘南父母去世之后,为了让孙子得到更好的教育,莘子恺拜托京城好友,将莘南送入到了京大附中去读的初中,平时只是节假日和暑假才会回津天市。

  所以莘南虽然一直跟着爷爷学习字画,但是对爷爷的生意并不是很了解,在接手这家文房四宝店之后,才知道了一些古玩街上外人所无法触及的秘密。

  在《文宝斋》重新开业的第二天,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人就闯进了店里,向莘南讲了一番规矩。

  规矩的大致内容就是,想在古玩街上安心开店,每个月就要向他们缴纳两千块钱,否则这店就甭想再开下去。

  莘南刚刚大学毕业,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里肯受这些混混们的威胁?几句话没说完,双方就发生了争执。

  莘南的爷爷在这街上人面很广,有些店铺还受过老爷子的恩惠,这一吵闹,周围的人听到动静后都围了过来。

  都是街面上的人,相互之间也有认识的,当下一劝解,那些混混们也就散去了,不过走的时候撂下了狠话,三天之内不交钱……砸店!

  莘南不缺钱,当年他父母车祸去世,对方就赔了三十多万,加上他爷爷身后也给他留下了五十多万,每个月两千块钱的保护费,对他的压力并不大。

  但莘南的性格却是有些较真,任凭那些街坊邻居们如何劝说,他就是不愿意交钱,宁愿将这家店给盘出去,那不愿意向那些敲诈勒索的混混们低头。

  古玩街上也不乏人头熟又有面子的人,当下有人把话递给了收保护费的那些人,介于中间人的面子,对方到是没有来砸店,但限定莘南一月之内搬店走人,这也就是秦风看到门口贴着店铺转让的原因了。

  “**,每个月两千,干这个有前途啊?”听完莘南的讲诉后,李天远吃惊的张大了嘴。

  这两天一直跟在秦风在古玩街上晃悠,李天远多少对这里也有些了解。

  这条古玩街街面长近一公里,呈环形,两边尽是店铺,怕是最少有一两百个商家,如果每家都收取两千元保护费的话,那一个月就是三四十万的收入。

  原本以为秦风布局捞了二十万就是大手笔的李天远,这会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再想想自个儿以前勒索小学生,每天赚个二三十块钱的行径,李天远深切的认识到了自己和那些人之间的差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的不学,学这个干嘛?”

  听到李天远脱口而出的话后,莘南看他的眼色顿时有些不对了,开口说道:“看你就不像是个好人,请你出去,我的店不欢迎你……”

  要说莘南还真没冤枉李天远,他一脸络腮胡子,看上去像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且从小就打架勒索、坏事干尽,的确不是个好人。

  李天远听到对方这话,也是不乐意了,嚷嚷道:“哎,好人有什么好?你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吗?老子就是坏人怎么了……”

  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出生的孩子,受到港台电影的影响比较大,在那些影视里,好人就代表着被欺负。

  所以像李天远这么大的人,尤其是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都喜欢在自己身上贴个坏人的标签,说他是好人,那等于是骂人,李天远也是这样的奇葩之一。

  “远子,闭嘴,去门边呆着去……”

  秦风眼睛一瞪,打断了李天远的胡言乱语,将他赶到门口后,苦笑着对莘南说道:“莘大哥,我这兄弟港台电影看多了,其实人不坏,你别怪他……”

  “都那么大的人了,没点是非观。”

  莘南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你还不错,这店也开不了几天了,你要点什么自己拿吧,反正也没特别值钱的。”

  “莘大哥,东西我不要……”秦风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说道:“我就是好奇,什么人这么厉害,说赶你走就赶你走,你不会报警啊?”

  “还不是姓袁的,解放那会怎么没把他们都给枪毙了啊。”

  得罪了地头蛇,往日门庭若市的《文宝斋》也变得冷清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莘南顿时竹筒倒豆子,将对方的来头说了出来。

  在解放前的时候,京城有天桥,金陵有夫子庙,而津天的“三不管”,都是解放前江湖人士的乐园,罪恶的渊薮。

  1900年义和团运动以前,津天市的繁华区在马头一带,所以清代人的诗文中就有“繁华要数估衣街,宫南宫北市亦佳”的说法。

  而侯家后一带,茶楼、戏院、酒馆、饭庄、澡堂、ji院密集,是当时津天的游乐场所,被称为“销金锅子”。

  而在八国联军侵华之后,大关河沿,侯家后、北门外的繁荣一落千丈,到是东兴-市场也就是这条古玩街附近的一块百余亩的洼地兴旺了起来。

  时间长了,这片洼地就形成了一个集市,有卖大力丸和假药的,卖“折罗”(饭馆剩菜剩饭)的小吃的,剃头打辫子的,拉洋片的,摆茶摊的等等。

  久而久之,这个集市变得越来越大,被称为了津天的南市,还有一个名字,就叫做“三不管”。

  而“三不管”这个名字的来源,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乱葬岗子(随便埋死人)没人管,打架斗殴没人管,坑蒙拐骗没人管”。

  另一种说法则是因为这块大洼在中国城区以南,法、日租界的西北,三个国家对这块租界地发生的案件都推诿不管,因而叫“三不管”。

  南市地方不算大,却是三教九流、“耍巴人儿”的活跃的地方,集中了天津的茶园、戏院、饭馆、旅店、鞋帽服装、糕点糖果、大烟管等等店铺。

  同时也是是江湖艺人“撂档子”的地方,像练武场、摔跤场、大力丸、卖羊肠、豆汁和说书清唱的,应有尽有。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像这种极尽繁华灯、红酒绿之地,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军警、特务、流氓们的影子。

  而在这“三不管”地带,势力最大,恶行最多的,就要数袁会文了,当时就流传着南有杜月笙,北有袁会文的说法。

  袁会文的父亲袁老先,本就是一个著名的混混,袁老先有点武功,手使一把特制铁锨,纠集弟兄及子侄十余人,在芦庄子一带形成一霸。

  **初年袁老先弟兄相继死去,袁家也逐渐衰落,而袁会文生性粗野,不读书不求上进,整日在邻里间打架斗殴,终日游荡于“三不管”,后来拜在了青帮大佬白云生的门下。

  当时的津天江湖道上,势力最大的就白云生。

  那会津天军政工商文艺各界中的一些人,如沦陷时期商业协会会长刘静山、穆庄子天齐庙的大恶霸王海明、武县的土皇帝柳小五都是白云生的徒弟。

  除拜白云生为师加入青帮外,袁会文在30年代初更认了两个干爹,一个是军阀李景林部下的军长谢玉田,一个是日租界华捕侦缉队长刘寿岩,从而更增长了袁会文的嚣张气焰。

  靠着这些势力,袁会文在津天市是无恶不作,开设了多家赌场,并且贩卖烟土,害的无数人家破人亡,而且袁会文还曾经与土肥原系日特勾结,在津组织“便衣队”。

  在解放后的第二年,恶贯满盈的津门巨霸袁会文没能逃脱法网,于一九五零年被判处了死刑,但当时他的亲友爪牙公然为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还闹出一场非常大的风波、

  而莘南口中的袁家,就是袁会文的后人,在过去了三十多年后,袁会文的孙子袁丙奇,又开始在津天市兴风作浪起来。

  袁丙奇的年龄并不大,今年也就是刚刚四十,不过他从八十年代初期,就纠集了一帮地痞流氓,用恐吓打砸的方式,在昔日的“三不管”,也就是如今崇仁宫站住了脚。

  袁丙奇继承了他爷爷袁会文的凶狠狡诈,名义上做着正当生意,但暗中实际控制着津天市的地下社会,并将其发展成了他的敛财工具。

  别的不说,仅是这古玩街一月的进项,就能达到数十万之多,加上袁丙奇垄断的一些物流货运的生意,他早就晋身到亿万富翁的行列之中了。

  莘南原本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古玩街上一些叔伯怕他吃亏,才把这些告诉他的,此刻一股脑的全都倒给了秦风。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4 12:58

  第六十九章 地头蛇(下)

  “原来是袁会文?怪不得,这是家学渊源啊……”

  听完莘南讲的这番往事,秦风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对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因为**载昰,就曾经和其有过交集。

  当年载昰家人因为“张勋复辟”的事件受到了牵连,和一帮遗老遗少被赶到了津天市,载昰曾经在这里住了数年。

  那会的载昰,也曾经浪荡过一段时间,甚至差点就和袁会文一起拜入白云边的门下,只是后来遇到其**,这才离开了津天市。

  后来载昰再回津天,想劝说袁会文退出江湖,但那时袁会文已经成了气候,对其劝说不以为然,当年载昰栽在**的手上,背后也无不有袁会文的推手。

  “咳,我和你说这些干嘛啊,小兄弟,我这店你别久呆,不然等会就有人来赶了,看上什么就拿走,算是我送你的,不过只能拿一样啊……”

  爷爷去世之后,莘南也没个亲人,平时没什么人说话,絮絮叨叨的和秦风发了半天的牢骚,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店铺只经营文房四宝,并不卖文玩,东西并不是很贵,最贵的毛笔也就是千把块钱,莘南到是也送得起。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莘大哥,送就算了,我想问问,你这店多少钱转让啊?”

  “你问这些干嘛?”

  莘南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转了这店要回京城,所以连东西一块转,最少也要七八万,你想接手啊?”

  莘南知道自己得罪了袁丙奇,留在这里也怕他报复。

  所以除了店里的东西之外,库房里还有些宣纸砚台,他都要一起卖出去的,加上房子三年一续的租金,差不多要小十万块钱了。

  “这么贵啊?”秦风像个少年一样吐了吐舌头,说道:“那我可要不起,莘大哥,你还是转给别人吧。”

  “我到是想转,可这别人也不敢接啊……”

  莘南脸上露出了苦色,那袁丙奇虽然没来砸店,但却是存了挤兑他的心思,放出去话之后,古玩街上的人居然没一家敢接手他的店。

  “是这么回事啊?”秦风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似乎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就在秦风准备出去的时候,《文宝斋》的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哎,我说你两个小子,在这干嘛呢?”

  “干嘛要你管?”秦风尚未搭话,蹲在门口的李天远却是不爽的站了起来,说道:“你喊谁小子呢?没挨过打是吧?”

  蹲在地上的李天远不怎么显眼,但这一站起来,那近一米九的个子,都快要顶到店铺大门的横槛了。

  再加李天远那凶恶的相貌,理着小平头的右边脑袋,还有一道疤痕,居然将那已经走上台阶的两人吓得脚底一软,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靠,就这点胆子,还敢出来混?”

  看到两人的模样,李天远裂开嘴笑了起来,他是那种三天不打架就手痒的人,就算在货站扛大包的时候,有事没事的都会和那些装卸工干上一架。

  可是自从秦风出狱,李天远就再没惹是生非的机会了,眼下见到有人找茬,顿时兴奋了起来。

  “小子,混哪的啊?听口音不是津天人,想要做过江龙?”

  听到李天远的嘲笑声,被吓退了的两人面色一下涨红了起来,目光阴冷的从李天远身上扫过,像是要把他给看透一般。

  “你管我混哪里的?想打架不是?爷奉陪!”李天远搓着手掌向两人迎了过去,只是刚走出两步,忽然感觉身体一麻,差点软倒在了地上。

  “两位大哥,我这哥哥脑子小时候被人打坏了,你看他头上那块疤,就是小时候被打的……”

  在李天远身后,闪出了秦风的身影,忙不迭的给那二人解释道:“他病好之后就总是想和人打架,这脑子真是有点不好使,两位大哥别见怪啊!”

  “我说哪来的愣头青,原来是个脑子不好的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那两人长长的出了口气,刚才李天远那壮实的身板,给他们两个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这年头混江湖的和以前可不同,实在没几个能打的了。

  “脑子不好还敢带出来?”

  感觉刚才有些失了面子,一个留着郭富城小分头的人说道:“没事赶紧走,别在这晃悠,生病就好好在家呆着。”

  李天远那远比他们更像**的形象,让那两人也不敢找麻烦,训斥了秦风几句之后,将两人赶离了《文宝斋》。

  “风哥,你……你刚才拉着我干嘛啊,就那俩长得像柴火杆的家伙,我一拳一个就放倒了……”

  被秦风拉着出了古玩街拐入到一个巷子里后,李天远不满的嚷嚷了起来,他正想找俩人实践下这些天所练的把式呢,没成想刚才肋下一麻,浑身使不出一丝气力来了。

  “说,接着说。”秦风也没说话,站在了李天远的面前,只是用目光盯着他看。

  “风哥,我……我没说错啊,那俩人是不怎么样……”李天远被秦风看得有些发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远子,你以前没被人打死,真是运气太好了!”

  盯着李天远看了半晌,秦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你以为打了那两个人,你就能走出古玩街了?知道什么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吗?

  而且现在这社会,不是有功夫就厉害的,你功夫再高,一枪下去还不是死翘翘?远子,我带你出来,可不是想帮你收尸的,你要还是这样,就拿了钱回石市吧!”

  秦风这次是真的恼怒了,他虽然身怀八门传承,但终究只是个未成年人,挨打一样会疼,挨枪一样会死的,李天远要是不改脾气,早晚都会被他害死。

  “风哥,你……你认真的?”李天远被秦风吓住了,从决定跟随秦风,他就没想过要离开,眼下的情形,顿时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你整天惹是生非,跟着我干嘛?”秦风知道,这次要不治住李天远,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闯下大祸,是以脸色没有丝毫的松动。

  “风哥,我……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别人打到我脸上,我都不还手,你别赶我走啊!”

  李天远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了哭腔,他只比秦风大了一岁,充其量也是个孩子,被秦风这般一吓唬,哪里还撑得住劲?

  “这话是你说的?”

  秦风的神色缓和了下来,说道:“远子,好话不说第二遍,再有这样的事情,就别怪我不念咱们在监狱里的情分了!”

  “风哥,你放心吧,我以后肯定不会犯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李天远耷拉个脑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着实被秦风给吓到了。

  “你啊,别以为拳头大就厉害,这年头杀人的,都是不见血的软刀子。”

  秦风叹了口气,身体顺着小巷往前走去,口中说道:“这段时间不要去古玩街了,咱们找个地方住下来,我还要离开一段时间。”

  秦风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妹妹,现在手头也有点钱了,他准备将谢轩和李天远安置下来后,再去寻找妹妹的下落。

  “嗯?文华巷386号?”

  本来想走着回酒店的秦风,忽然在一处院子前站住了脚,眼睛紧紧盯住了在院子大门右侧的门牌号。

  津天是个海港,市中心又贯穿着海河,早年规划的时候和京城有些相像,很多地区都是修建的四合院,此刻秦风所在的区域,就是以前的老宅子。

  不过历经百年风雨,这些四合院已经变得非常破旧了,大门下的条石被磨得失去了花纹,两边的门槛上的木头也都已经腐朽了。

  “风哥,怎么了?”一直低着头的李天远差点撞到了秦风身上,抬起头看着这个普通的院子,脸上满是茫然的神色。

  “没事,我进去看看,你等在门口……”

  秦风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院子,他不可能告诉李天远,**载昰在半个多世纪以前,曾经就在这里生活过。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4 12:59

  第七十章 成熟

  “哎,你干什么的?”刚刚走进院子,一老太太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大娘,我……我想问问这边有房子租没?”秦风愣都没打一个,张口就编了个理由。

  “没有,这院子正准备卖呢,小伙子,你找别家问问吧。”

  老太太心挺善的,走过来说道:“这边的房价便宜,一间房一个月六十块钱就够了,小伙子你别吃亏了啊。”

  “谢谢大娘……”秦风闻言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你们这住的好好的,干嘛要卖啊?”

  “住了几十年,我也不想卖啊,可是以前分的房子现在要拿钱买,这不是钱不凑手吗……”

  老太太挺健谈的,几句话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她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都已经参加工作了,除了小儿子在这四合院住之外,另外两个儿子和闺女的单位都分配了楼房。

  不过最近国家出了政策,单位分配的房子,可以折算工龄将其买下来,一套两三万块钱的样子。

  要是只有一套房子还好办,可老太太有三个儿女都需要钱,思来想去,就决定把这院子卖了,卖的钱除了给小儿子买套房子之外,都补贴给另外三个儿女。

  “大娘,这院子可不小,能卖不少钱吧?”

  听到老太太的话后,秦风心中顿时一动,原本他的确是想在津天市租一套房子住,但看到**的故居之后,秦风改变了想法。

  “这房子好多年没修了,不值什么钱。”

  老太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住楼房,可这楼房有什么好的?邻居和邻居互相都不认识,哪里比得上这几十年的街坊们亲啊……”

  老太太明显没把秦风当成是买房子的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居然将自己的底价都说了出来。

  这一套连上院子足足有三百个平方的四合院,老太太的底价只不过是十二万块钱,一平方还不到四百块钱。

  当然,就房产开革刚刚开始的第三年,很多人还都在等着单位分房的九七年而言,这个价格也不算便宜了,

  因为津天市一些新开发的楼房,这会也不过就卖六七百一平方而已,所以老太太的这套院子,问的人不少,但决定买的,到现在还没有一个。

  听着老太太念叨了半天,秦风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这次却是没有在街上溜达,直接带着李天远返回到了酒店里。

  “风哥,我晚上就回去,对了,我爸爸想见你,你看行吗?”

  回到酒店后,秦风马上给按照谢轩留下的传呼号传呼了他,回电话的先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听到要找谢轩后,话筒才被交到了小胖子的手里。

  谢轩说话的时候有些忐忑,虽然他没有说出秦风在石市的作为,但却是将“风老大”夸的像朵花一般,搞得谢大志对秦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行,来吧,我正好找谢叔叔还有点事。”

  秦风在电话里的回应让谢轩放下了心,要说以前在监狱里对秦风是敬畏,经过石市发生的那些事之后,现在的谢轩,对秦风简直就是崇拜的五体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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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叔叔,我是秦风!”

  半个多小时后,在海珠酒店的咖啡厅里,秦风见到了在石市也堪称是个传奇人物的谢大志,李天远跟在后面也喊了声老板。

  谢大志四十出头的年龄,长相和谢轩有些像,胖胖的脸庞给人一种十分朴实的感觉,身上的西装略显有些旧,但却十分的干净。

  “小秦,我这两年耳朵里听到的可都是你的名字啊。”

  见到秦风,谢大志爽朗的笑了起来,招呼服务员要了几杯咖啡和点心后,开口说道:“我这儿子以前只知道打架惹祸,你的话比我这老爸还好使呢。”

  谢大志是那种很容易就让人产生好感的人,他虽然比秦风大了二十多岁,但丝毫都没有摆长辈的架子,完全将秦风当成同等的人来对待。

  “谢叔叔,这可和我没关系,谢轩自己懂事了嘛。”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俗话说以小见大、以点见面,像谢大志这种人,成功是有其道理的,即使他现在处于人生低谷,秦风相信他也能再度崛起的。

  “秦风,你真的只有十八岁?”和秦风交谈了几句之后,谢大志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和秦风在观察自己一样,谢大志同样也在观察着他。

  从进入咖啡厅后,谢大志就发现,秦风在这种地方没有丝毫的拘谨感,反而自己的儿子和李天远,表情都有些紧张。

  要不是秦风脸上无法遮掩的那丝稚嫩,他几乎将对方当成一个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了,这种年龄和谈吐的反差之强烈,谢大志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是虚岁十八,其实还不到的。”

  经过家庭的变故和载昰几年的熏陶,再加上秦风所得传承中对江湖与人生的思想诠释,秦风的心理,的确要比他的年龄成熟很多,即使比之谢大志,怕是也是不遑多让。

  “唉,我这儿子要是能像你一样,我也不至于操那么多心了。”

  谢大志叹了口气,看着秦风说道:“谢轩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秦风,你是打算在津天定居还是怎么着?谢叔叔虽然这两年不太顺,但有些事情还是能帮忙的……”

  谢大志早年在津天投资了一块地皮,但一直没有启动建设,在石市生意破产之后,他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块地皮上。

  “谢叔叔,正好有事要求您呢。”听到谢大志的话,秦风笑了起来,这就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了。

  “你说,我在津天还是有些人脉的。”

  谢大志点了点头,他为人比较爽直,当年做生意的时候不太计较小利,所以在各地都有关系不错的朋友,此次开发房地产,就是和津天本地的商人共同进行的。

  秦风也没隐瞒,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盘下一家店铺,另外再买一套院子。”

  “盘店铺,买……买院子?”

  饶是谢大志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忍不住被秦风的话给惊呆住了,“秦风,这……这两项加起来要不少钱吧?谢叔叔最近资金有些紧张,估计最多只能帮你五万块。”

  “钱我有,不用谢叔叔的,只要您出面就行。”

  秦风笑了笑,拉过身边的背包,放在了谢大志的面前,说道:“这里面一共有二十二万,院子差不多十二万能搞定,至于那家店铺,七八万也应该够了,多出来的钱,我想请谢叔叔找人把院子稍微打理一下。”

  秦风去那四合院看过了,虽然整体结构没什么问题,但很多地方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败,稍微修缮一下就可以了。

  “二十二万?秦风,你从哪来的这笔钱?”

  谢轩并没有对父亲说过他们所做的事情,所以突然听到秦风说眼前的包里居然有20多万的时候,谢大志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大志不是没有见过钱的人,但一个十七八岁并且还是刚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孩子,能拿出这么一笔钱,着实让他震惊了。

  “淘弄古玩赚了点……”

  秦风没有细说,而是把背包推了过去,说道:“谢叔叔,您要是相信我,就帮我这个忙,不行的话,我就自己来处理……”

  秦风并不是自己不能出面,但他有着自己的一些顾虑。

  一来秦风年龄太小,会让人在信任度上打折扣,这年头,别说一二十万了,有些家庭拿出一两万都困难的很,如果去办理过户这些手续的时候,秦风没办法解释钱的来源。

  二来秦风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但他可以肯定自个儿不会做个乖宝宝的,怕是会游离在法律边缘,并不适合在这里留下太深的烙印。

  所以思来想去,这事儿由谢大志出面是最好不过的,到时就是房产证明以及店铺的手续上,他都不会使用自己的名字。

  盯着秦风平静如水的脸庞看了好一会,谢大志苦笑了起来,点头说道:“秦风,这忙我帮你了,不过我有个要求,你以后别喊我叔叔了,叫我老谢吧,我在你这年龄的时候,还只会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呢……”

  说出这番话,代表着谢大志将秦风看成了和自己对等的人,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对方心智上的成熟,他实在无法将秦风和自己那狗屁不通的儿子看做是同龄人。

  “老谢?还是算了吧,我和谢轩是兄弟,这辈份不能逾越。”

  秦风摇了摇头,做人要知进退,别人抬举自个儿,更是不能得意忘形,单是从年龄上来说,他叫一声叔叔就是应该的。

  “好吧,秦风,我这儿子以后就跟着你了。”谢大志也没矫情,他虽然这两年运气不佳,但眼力却没失去,他能看得出来,秦风日后必成大器。

  “对了,把你那房子和店铺的事给我说说,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谢大志扯开了话题,他也很好奇秦风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5 23:32

  第七十一章 旧地

  “谢叔,那房子是文华巷三百八十六号,就在崇仁宫的边上,老太太开价十二万,我估摸着还能讲下来一些……”

  秦风大致将房子的情况介绍给了谢大志后,开口说道:“不过这房子不要用我的名义买,最好是用谢轩的。”

  “这是为什么?秦风,小轩有房子的,还是写你的名字吧……”

  谢大志有些奇怪的看向秦风,按他这辈人的思维,有房才有家,没见过自家花钱买房子,却要写别人名字的。

  “谢叔,谢轩是我兄弟,写他一样的,我给您说说那店子的事吧……”

  秦风笑着将话题给岔到了古玩街上的那家店铺,“现在没人敢接手那家店,我希望谢叔您接手之后,先停业一个月。

  当然,该交的租金什么的,咱们都照给,另外别让人打听出事谁盘下来的店子……”

  秦风并没有隐瞒那家店的情况,原原本本的给谢大志讲诉了一番,听得谢大志的脸色不断变幻着,显然他也听过袁丙奇的名头。

  “秦风,那店你最好别接,这些地头蛇,咱们惹不起。”要是放在石市,谢大志自然不怕,但在津天他没有根基,却是不愿意招惹这些道上中人。

  “谢叔,没事,用远子的名字签合同……”

  秦风一边想一边说道:“手续办完之后,让那个叫莘南的人直接回京城,然后把《文宝斋》关上就行了,远子名字生,他们一时半会查不到什么的。”

  “那……店子总归还是要开业的啊?”谢大志有些不明白秦风的想法了,得罪了地头蛇,以后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的?

  “到时候给他们保护费就好了,别人交两千,咱们交四千还不行吗?”秦风随口编了个瞎话,他总不能说自个儿现在腾不出手来收拾姓袁的吧?

  “那好吧,我两件事我一准帮你办妥。”

  见到秦风坚持,谢大志也没多说什么,到时万一真发生什么事,他也能找朋友在袁丙奇面前说项一二,想必对方会给这点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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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津天的事情后,秦风买了张车票,直接去了仓州。

  此次除了寻找妹妹之外,秦风还必须去一趟刘家,身在监狱的时候就不说了,但现在已经出狱,不去刘家拜访一番就是有失礼数了。

  站在刘家的大院门口,秦风有些失神,当年他曾经无数次的带着妹妹来过这里,但此时此刻,却变成了孤身一人。

  “汪……汪汪!”

  一阵急促的狗吠声从刘家大院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条背上毛发已经有些脱落的大黄狗,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院子里窜了出来。

  “大黄,你干什么?”

  刘家成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跟着大黄跑出了院子,那动作一点都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身手依然很矫健。

  “咦?你是谁?”

  当刘家成看到大黄狗正亲热的和一个年轻人扑在一起的时候,眼睛顿时瞪直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在刘家,没人比他更知道这老狗的脾性。

  当年秦风和妹妹出事的时候,刘家成几兄弟和刘子墨都在台岛,等他们回来之后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再无周旋的可能。

  后来刘子墨就将被饿的奄奄一息的大黄,从秦风所住的地方带了回来。

  刚来到刘家的时候,大黄狗的脾气异常的暴躁,将刘家成花了一万多块钱买的一条看家藏獒都给咬死掉了,刘家除了刘子墨之外,无人能接近这条大黄狗。

  后来刘子墨离开了仓州刘家大院,照看大黄狗的任务就交给了刘家成,他也喜欢这狗的忠烈,足足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让大黄接受了自己。

  眼下大黄居然和一个陌生人如此亲热,不禁让刘家成大跌眼镜,要知道,这几年来刘家可没少发生因为大黄咬人而赔钱的事情。

  “大黄,想死我了……”

  紧紧抱着大黄狗的脖子,秦风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他能感受得到身下大黄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爱,往日带着妹妹身后跟着大黄的那一幕幕场景,如同电影般在心头闪过。

  “呜……呜呜……”

  大黄口中发出了呜咽声,一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往外溢出了丝丝液体,轻轻咬着秦风的手臂,怎么都不肯松嘴,有些时候,动物的感情往往要比人类更加的真挚和忠诚。

  “我不会走了,大黄,咱们以后永远都在一起。”

  被判入狱四年,秦风没有掉过一滴泪水,跟着**学艺挨打,秦风一直紧咬牙关,唯有载昰的去世和此刻,他的泪水像是禁不住的闸水一般涌了出来。

  其实秦风在前几年是回过一次仓州的,也曾想过要把大黄带走,不过那会他还在牢狱之中,一来不想被刘家发现,二来即使带回大黄,秦风也无处安置。

  “我……我知道了,你……你小子是秦风!”

  站在门口的刘家成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只有遇到故主,或许大黄才会有如此的表现吧?

  “刘叔叔,是我,我是秦风!”

  抹了一把眼泪,秦风抬起头来,相比四年前,他那尖尖的下巴变得圆润了许多,但依稀从那双眼睛里,还能找到当时秦风的影子。

  “好小子,前段时间子墨还打电话来问你。”

  刘家成重重的在秦风肩膀上拍了一记,说道:“算你小子有良心,还没把老刘家给忘了,哎呦,大黄,你连我都咬?”

  刘家成这一巴掌拍在秦风肩头不要紧,原本正围着秦风摇着尾巴的大黄不乐意了,突然一口咬在了刘家成的手臂上,虽然没下死口,但刘家成的衣袖却是被撕扯破了。

  “**,老子这些年白养你了啊。”刘家成没好气的骂了大黄一声,却是再也不敢表现的和秦风过于亲热了,这老狗可是翻脸不认人的。

  “刘叔,不要紧吧,大黄,不准咬人!”秦风关心的扶住了刘家成,看到他的胳膊并未出血,这才放下心来。

  秦风从小带着妹妹生活,看惯了世人的白眼,不过对他好的人,秦风也是铭记在心的,面前的刘家成,以前就没少关照他。

  “没事,还好我反应快。”

  刘家成摇了摇头,在大黄下口的时候,他手臂上的肌肉就自动收缩了起来,否则这一口肯定是要见血的。

  “走,进去说话,好小子,真长成大人了。”

  刘家成本想再拍下秦风的,可是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大黄,伸出去的手又悻悻的缩了回去。

  “刘叔,我……我这进去,不会给您惹麻烦吧?”

  秦风有些迟疑的说道,他当年杀掉的孙家兄弟,在这小镇上有不少亲戚,万一传出去的话,秦风怕刘家和对方起冲突。

  “麻烦?什么麻烦?”刘家成眼睛一瞪,“我们刘家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在仓州这一亩三分地,谁敢找我们的麻烦?”

  自刘运焦起,刘家在北方江湖中,一直都是跺跺脚就能震动四方大佬级别的,这明面上收徒授武,但暗地里也是有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对国家的律法也未必就放在眼里了。

  所以在刘家成看来,孙家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平白还害秦风坐了几年大牢,这几年他到是没少找孙家的麻烦。

  带着秦风走进院子,刘家成伸手招呼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开口说道:“麻四,去,到镇子上称两斤猪头肉,再买只烧鸡,对了,再称点驴肉来……”

  “刘叔,四哥,不用那么客气。”秦风认识那叫麻四的中年人,他是刘家成的入门**,功夫练的十分扎实,当年秦风没少从他手上偷师。

  “你认识我?**,这位是?”

  听到秦风的话后,麻四有些疑惑的向他看去,脸上忽然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说道:“你小子是秦风,嘿,长这么大了?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小豆芽菜呢。”

  秦风那会在这小镇的时候,只是和同龄的孩子关系不太好,但镇子上的大人都很喜欢他,经常用秦风的懂事来训斥自家的孩子。

  “秦风兄弟,你等一会,我买了菜就回来,晚上陪着**,咱们好好喝一杯!”

  虽然秦风当年犯的是杀人罪,而且连杀了五个,这要换成一般的知情人,怕是见了秦风都要绕道走。

  但是在麻四这样的江湖汉子眼中,杀几个人算什么?快意恩仇才是大丈夫所为,是以对待秦风的态度也多了几分尊敬。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5 23:34

  第七十二章 礼物

  “刘叔,这些年承蒙您照顾,秦风先谢谢您!”

  来到房间里后,秦风对着刘家成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也是他欠这位老人的,当年偷学的武艺,大多都是从刘家成身上学到的。

  “你这孩子,命苦啊。”

  刘家成摇了摇头,招呼秦风坐了下来,说道:“我和子墨寻找了两年,都没找到小葭葭,不过按我大哥的说法,那孩子不是早夭之相,你不用担心。”

  对于聪明懂事的秦葭,刘家人都是很喜爱的,在秦风进监狱之后,刘家发动了北方江湖道上的朋友帮助寻找,但秦葭就像是从人间蒸发掉了一般,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来。

  在秦风进监狱的第二年,刘子墨被父亲逼着去法国留学了,寻找秦葭的事情,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刘家三兄弟,老大跟随刘运焦时间最长,后来进入到商界,将功夫耽搁了下来,不过却是学了几分刘老爷子的相面之术,刘家成到也不是因为安慰秦风才有此一说的。

  “我也知道葭葭还在,就是怕她过的不好。”秦风闻言叹了口气,**也曾经说过相同的话,秦风是相信妹妹还在世上的。

  “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用着急……”

  刘家成宽慰了秦风几句之后,开口说道:“秦风,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把这儿当家吧,我可以收你为徒。”

  其实早在秦风偷师的时候,刘家成就有意将秦风收入门下,不过却是被老爷子制止掉了,现在秦风劫难已过,他再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刘叔,我……我已经拜在别人门下了。”

  秦风看得出来刘家成是真心实意想要收自己为徒的,想了一下之后,也没隐瞒自己在监狱中遇到载昰的事情。

  这世上能让秦风信任的人不多,而刘家成正是其中一位,当然,关于那玉佩传承的事情,秦风自然是不会提的。

  “载昰?这个名字听着很陌生啊?”刘家成皱起了眉头,按理说这人识得父亲,他应该有些印象才对,不过想了半天,刘家成也没记起江湖上有这号人物。

  “江湖外八门,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家伙,秦风,我看你还是拜在八极门下吧,你气感已成,不出三十岁,就能成为一代宗师!”

  刘家成是唯一传承了刘运焦八极拳的刘家子弟,他的眼神还是很准的。

  在刘家成看来,秦风的眼睛隐隐带有一层润滑的光泽,这是练气有成的表现,单凭这一点,秦风的功夫怕是不比他那**麻四弱上多少了。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刘叔,我自幼家中就发生了变故,到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等我解决了这些事,再投入您老门下也不迟……”

  秦风有时候也会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那天煞孤星,七八岁的时候家中遭遇变故,父母失踪,前些年受了牢狱之灾,又和妹妹失散了,好像跟着自己的人,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拜师载昰的时候,老爷子并没有说不能让秦风再投入他人门下,但秦风自觉命运坎坷,却是不愿意连累刘家。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刘家成也是个火爆脾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日后查出你仇人是谁,我带人帮你灭了他们。”

  “**,灭了谁啊?您老火气还是这么大?”

  刘家成话声未落,麻四两手拎满了东西走进来,对着秦风笑道:“刚好瘸六出摊了,他调的牛脸不错,我也称了两斤。”

  “麻烦四哥了……”

  秦风连忙将麻四手上的菜接了过去,回头说道:“刘叔,子墨是我兄弟,您是我长辈,有这层关系就行了。”

  “你这孩子仁义啊,老爷子当年看走眼了。”

  刘家成叹了口气,说道:“四儿,去把我那坛老酒拿来,今儿和秦风好好喝一杯,不要叫别人了,就你自个儿陪着。”

  在老辈人眼中,找一个能传下衣钵的好徒弟,和大海捞针也差不多,秦风品行资质都是极佳,但奈何却是不肯拜入八极门下。

  刘家成是豪爽之人,既然秦风不愿意,他也没勉强,拉着秦风在房间里开了一席,谈论着江湖中的往事,喝的痛快淋漓。

  “对了,我想起来了,在五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好像有个人来过刘家,像是你那**。”酒过半晌,刘家成忽然想起一事,脸上露出了惊荣。

  “哦?刘叔,我**门道可多了,出门未必就是真实相貌啊。”

  秦风闻言笑道,他到不是揭**的短,载昰解放前名头也不小,解放初期一向是夹着尾巴做人的,但最后还是没能躲过去。

  “你**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做鬼见愁?”刘家成看向秦风。

  “咦?刘叔,那还真是我**。”

  听到刘家成的话,秦风也想起来了,**好像曾经说过在五六十年的时候,来过刘家,不过刘运焦那时去了台岛,只是见了刘家的一些后人。

  “嘿,你要是那位老爷子的**,我还真没法抢了……”

  刘家成摇了摇头,当年父亲跑去台岛,带走了大哥三弟,他和母亲留在了仓州,要不是江湖同道经常接济的话,怕是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载昰当时来到刘家的时候,就曾经留下了不少粮票和钱财,只是那会刘家成年龄还小,经过了几十年,记忆早已模糊了。

  有了这层关系,刘家成再不提收徒之事,只是劝秦风酒喝,一坛十斤的老酒被喝个精光后,三人也均是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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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秦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刘子墨的房中,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大黄趴在床下,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大黄,以后我走哪都会带着你的。”

  秦风能感受到大黄对自己的那种眷恋,从抱养它到现在已经有八年多了,大黄也显露出了一些老态,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活泼了。

  似乎听懂了秦风的话,大黄摇了摇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秦风的手,在它的世界里,主人就是唯一。

  刚刚走出房间,秦风就看到刘家成已经在院子里摆起了拳架子,不由笑道:“刘叔,起那么早?”

  “老了,今儿晚起了一个小时……”收功之后,刘家成带着秦风去吃了早饭,两人坐回到了堂屋里。

  “刘叔,我要走了,一天找不到小葭,我这心里一天不安稳。”

  秦风来刘家,是为了感谢那些年刘家对自己的帮助,但他此次出来,最主要的目地还是寻找妹妹。

  “你要走我不拦你,日后有空了就回来坐坐。”刘家成点了点头,说道:“你等一下,子墨那小子有件东西让我交给你!”

  “刘叔,这……这物件怎么拿回来的?”

  刘家成走进里屋,片刻之后手上拿着个锦盒走了出来,秦风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整个人顿时都愣住了。

  这锦盒里放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当年刘子墨所赠的那个枪头,和四年前初见时一样,枪头被擦拭的一尘不染,两边锋刃处,闪着丝丝寒光。

  “老爷子一共就打制了三把,岂能让它流落在外面?”

  刘家在仓州根深蒂固,政府部门也有不少关系,当年秦风判决下来之后,他们就托人把这枪头给取了回来。

  “秦风,这把枪头是子墨的,他说要给你当礼物,你拿走吧。”

  刘家成从锦盒里拿出了张对折的纸片,说道:“这是工艺品鉴定书,有这东西上火车什么的都可以携带。”

  “刘叔,这……这个太贵重了!”

  秦风将那枪头握在了手中,他怎么都没想到,已经出去留学两年的刘子墨,竟然还给自己准备了这么件礼物。

  和常人不同,如此饱尝人血的杀戮凶器,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但秦风不然,握着寒光四射的枪头,他心中居然有种安全感,就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般。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5 23:35

  第七十三章 下落

  “汪……汪汪……”

  回到了从小生长的地方,大黄显得有些兴奋,屋前屋后的跑了一圈之后,耷拉着耳朵来到了秦风的身边,似乎它也感觉到缺少了一些什么。

  从刘家告别之后,秦风就来到了这个自己和妹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看着早已破败不堪的那间平房,秦风心中有诸多感慨,听麻四说,自从这里出了命案之后,就是那些后来的拾荒人,也没有一个敢住进来的。

  铁道两边长满了齐人高的杂草,显得愈发的荒芜,往日经常见到的羊倌也不见了,虽然日当正午,却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秦风久久的站立在屋前,当下午…多的时候,一列火车呼啸而过,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发生命案的缘故,这里的加水点都被遗弃掉了。

  “大黄,你说小葭会去哪里?”

  秦风的声音有些苦涩,拎起放在脚边的背包,自言自语的说道:“大黄,走,我就是用脚去量,也要把这条铁路走完!”

  在夕阳下,向前方蜿蜒曲伸的铁轨旁边,一人一狗被拉出两道长长的背影,背着旅行包的少年还在时不时的大黄狗说着话,偶尔能得到“汪汪”的两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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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风尘仆仆的秦风来到了距离津天市三十公里外的一处货场。

  津天市货站是京津往各地的最大一个火车中转货场,每天都有上百辆货车在这里进行调配更换车头后,开往全国各地。

  “津天,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妹妹的消息。”

  沿着铁轨一路走来的秦风,此时的形象又回到了四五年前,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那么破旧,但却变得脏兮兮的,就连背后的旅行包也布满了灰尘。

  秦风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往日看上去有些细软的胡须,也变得又黑又硬,让他的年龄像是凭空大了好几岁。

  那列货车从仓州出发,但先是拐入到了泉城,从泉城又返回津天,线路十分的复杂,也让秦风多走了好多路。

  用双脚丈量了数百公里,秦风沿途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列车停车点和有人迹的地方,但让他失望的是,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妹妹的消息。

  “大黄,吃东西了……”

  秦风坐在了路轨旁的一个石阶上,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五六个馒头和两斤熟牛肉,他进监狱的这几年,大黄的嘴却是被刘家给养叼了,每顿是无肉不欢。

  在三个馒头里夹了牛肉喂给大黄之后,秦风狼吞虎咽的吃掉了剩下的两个,他现在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不会亏待自个儿。

  拿出了个搪瓷缸子,秦风把水壶里的最后一点水倒给了大黄,自己站起身左右看了看,像这样的货场两旁,一般都会有些小工厂或者是商店的。

  “大黄,别乱跑!”

  摸了摸正在喝水的大黄,秦风往数十米外的一个大院走去,不过他刚一转身,大黄就用嘴叼起了缸子跟在了他的身后。

  “有人吗?”来到门房前,秦风大声喊了一句,他记得自己几年前也来过这个货场,不过那时这家工厂似乎关着门的。

  “谁啊?”

  随着话声,门房走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了一眼门外的秦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要饭的赶紧走,白长这么大个子了,干点什么不能吃饱饭啊?”

  在**十年代,曾经出过一支有名的队伍,那就是“盲流”,词面解释是从农村中盲目流入城市的人。

  盲流最早要追溯到五十年代末的那场全国性饥荒的时候,当时几乎所有的非城镇户口的人,都曾经有过要饭的经历。

  到了后来,任何没有城镇户口的人都被列入到了这个行列里,而一些乞讨要饭的人,正是盲流大军中的主力,因为他们的流动性,正符合了盲流的特性。

  笔者对这类人群没有任何的歧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流动性催生了许多罪恶的发生,小偷小摸就不说了,很多恶性伤人案件,也都发生在这个群体之间。

  所以到了九十年代末期的时候,很多人只要看到那些拾破烂的流浪汉,就会下意识的进行一些防范。

  这个小工厂前段时间就丢失了一些钢材,所以看门的老头自然对秦风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没拿扫把赶人已经不错了。

  “大爷,我不是要饭的。”

  虽然带着妹妹最初曾经要过一段时间的饭,但秦风并不认可这个说法,很认真的纠正了老头的称呼后,秦风拿出了包烟,给老头敬上一根,开口说道:“大爷,我真不是要饭的,路过您这,想讨口水喝。”

  “哎呦,红塔山啊?从哪儿偷来的啊?”

  见到秦风手中的香烟,看门老头愣了一下,不过随之就满脸怒气,伸手抄起了门口的大扫把,那架势像是真要打人了。

  “汪……”

  老头刚挥起扫把,大黄冷不防的从秦风身后窜了出来,一口咬在了扫把上,吓得老头连忙扔下扫把,往后退了好几步。

  “大黄,回来。”

  秦风唤了一声大黄,随手将那包红塔山扔了过去,苦笑着说道:“大爷,我的不是要饭的,不给口水喝就算了,我能问您点事儿吗?”

  “小子,不是要饭的穿成这样干什么?”

  九七年这会,一包红塔山也要卖到九块钱的,而老头一个月看门的工资不过就200多,平时抽的都是几毛钱一包的大前门。

  眼见秦风毫不犹豫的就将一整包烟扔了过来,再加上秦风那一口的津天口音,老头到是有几分信了秦风的话了。

  “大爷,我从仓州一路走过来,这身上能干净吗?”

  秦风将刚才拿在手上的那根烟塞在了老头的手里,然后掏出了个一次性打火机,帮老头点着了火,说道:“大爷,先给口水喝吧,这天气热死个人……”

  从进入九十年代,这夏天来的就是一年比一年早。

  此刻不过五月,太阳就已经毒辣的很,尤其是在铁轨旁的石子地上走路,那地面都能蒸腾出一股热气来,吃了熟牛肉夹馍后,秦风更是喉咙嗓子直冒烟。

  “好,你进屋来吧,那狗别让进来了,你看脏成什么样了?”

  老头很享受秦风这种全方位的服务,美美的抽了一口香烟后,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接着说道:“那边有蓄水池子,刷车用的,回头给你的狗洗洗,这味道大的很呀。”

  “大黄,去,自己去洗洗。”

  秦风冲着大黄吆喝了一句,回身接过了老头递来的一茶缸凉白开,一口气喝下肚后,苦笑着说道:“我自己连喝的水都没有,哪有功夫给他洗澡啊?”

  “小伙子,说说吧,怎么搞成这幅模样啊?”

  看在那包红塔山的份上,老头在秦风喝完水后,又递了条湿毛巾过去,说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没事从仓州走到这边来干嘛?”

  一般来到这货场的,大多都是那些为了回家省路费的民工,或者是想换个城市讨生活的盲流,但像是秦风这样带着条大狗一路走来的,却是不多见。

  “大爷,是这样的。”

  秦风这一路上早就说顺了口,“我和妹妹以前经常在铁路上玩,有一次妹妹爬到一个平板车上,谁知道那列火车一下子开了,妹妹没能下来,我……我这都找了好几年了……”

  这一番话,秦风也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但每一次说完之后,对方的反应总是会让他失望,这一次秦风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老头听完秦风的话后,却是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妹妹?多大的孩子呀?这每年都有不少流浪的小孩在货场里,要我说,还真说不好……”

  “我妹妹四年前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特别白,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像个月牙儿一样,对了,当时她留着个娃娃头。”

  听到老头的话,秦风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老头的胳膊,急道:“大爷,您……您见过我妹妹吗?”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7 19:41

  第七十四章 失望

  “哎……哎,轻点,小伙子,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抓啊。”

  秦风情急之下,手上却是没有控制住力道,抓得那老头连声怪叫了起来,等到秦风反应过来松开了手,老头小臂处已然被捏出了几个红指印。

  “我说你小子想杀人啊?怪不得敢带条狗就满铁路的溜达,敢情手劲不小?”

  老头呲牙咧嘴的在小臂处揉了揉,他可是清楚那些拾荒者的秉性,人多的时候就是拾破烂的,遇到有人落单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客串一把拦路抢劫。

  “大爷,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秦风连声道着歉,右手又伸进了背包里,再掏出来的时候,赫然又多了一包红塔山,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这一路上单是香烟秦风就发出去两条了。

  “大爷,您看,这个就是我妹妹,您见过他吗?”随着香烟拿出来的,还有一张小女孩的画像,这是秦风按照自己记忆画出来的,他感觉能和妹妹有**分相像。

  “小伙子,心情我能理解,下回别这么冲动了啊。”

  见到又是一包香烟塞进了口袋,老头的怒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从刚才那包拆开了的红塔山里掏出了一根,闻了闻又塞了回去,拿出一支大前门给自个儿点上了。

  “咦,照你画上的这女孩,我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印象。”

  美美的抽上一口香烟,老头打量着着那张画像,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四年前的冬天吧?几月份我记不清了,不过那会好像还没过年……

  我当时出去捡煤块,见到从一个平板车上下来一女孩,脸上好像有血,本来我想喊着她的,谁知道那女孩一直哭着就出了车站,我……我也就没追上去。

  对了,那列火车好像就是那边那一列,你看离我这边那么远,我想追也来不及了……”

  说着话,老头指了下远处正等着编排的列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秦风发现,那正是自己一路追寻着的火车。

  火车货站,运输最多的无疑就是煤炭了,这些生活在货站旁边的人,烧煤根本就不需要花钱,所谓的捡,其实就是拿个耙子直接从车上扒拉。

  老头一来当时正在扒拉煤,二来距离那个平板火车有点远,中间隔了三道铁轨,再加上平时也常见到一些爬火车的小孩子,是以虽然心里有点奇怪,但也没有追下去。

  “是……是葭葭!”强自压抑住心中兴奋的秦风,大声喊了出来,“没错,一定是葭葭!”

  按照老头所说的时间列车还有小女孩的形象,应该就是秦葭无疑了,苦苦寻找了妹妹好几年,秦风终于得到了一丝关于妹妹的下落。

  这也难怪当年刘子墨等人没能找到秦葭,毕竟铁路沿途像这样的小工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家,几乎比比皆是,否则秦风也不会几百公里的路走了半个多月。

  “小伙子,真是你妹妹啊?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哎,哎,轻点,你轻点啊!”老头数落了秦风几句,可是话声未落,胳膊又是一疼。

  “大爷,您……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秦风一激动,差点又将老头的胳膊给捏断了,疼的老头大声喊叫了起来。

  或许是拿了秦风两包香烟,又或者有当时没拦下那小女孩愧疚的缘故,老头这次没卖关子,等秦风放开手后,开口说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那里出去就是镇区了,四通八达的,谁知道她会去哪啊?”

  “大爷,谢谢您,真的谢谢您了!”

  秦风也顾不上给水壶灌满水,口中打了个唿哨,直接就冲出了门房,正在院子储水池里泡着的大黄猛地窜了出来,跑出门时一个哆嗦,甩了那老头一脸的水珠。

  火车货场不比客运站,除了检票出口之外,周围近一公里都是有围墙的,货场几乎哪里都能进出,老头所指的方向,出去就是一条大马路。

  马路上人不多,也没见有什么店铺,秦风顺着马路走了大概五分钟后,遇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上面分明标注了往京城和津天的方向,却是一条国道。

  “**,就是一个个的问人,我也要找到妹妹的下落。”

  咬了咬牙,秦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国道上都有些供司机落脚吃饭的饭店,如果妹妹出现过,相信会有人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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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你几年前见过一个小女孩吗?”

  “大姐,四年前有个小女孩来过这里吗?”

  “这位大哥,您看看这画像,见过这女孩吗?”

  秦风沿着长长的国道,充满希望的进到一家家饭店或者小旅馆中,但每次出来的时候,脸上却是挂满了失望的神色。

  两天之后,秦风几乎从津天市走到了京城,不过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妹妹的消息,不死心的秦风又回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往津天市的方向走去。

  同样,当秦风站在津天市热闹的海河旁边,依然没能得到妹妹的下落,似乎从那十字路口处,秦葭就消失不见了,沿途那么多家饭店,居然没有一个人见过妹妹。

  秦风也曾经怀疑妹妹是否在那里出了车祸,但询问了很多人,四年前都没有发生过小女孩没车撞的事件,这也让秦风安心了许多,至少……妹妹还活着!

  “莫非……妹妹当时被过往的车辆带走了?”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秦风心头闪过一个念头,随之变得无力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就是大海捞针,很难将妹妹寻找到了。

  “葭葭那会已经八岁了,他应该能记得我,到报纸上去发寻人启事,对,就这么办!”

  在九十年代末期,网络虽然已经有了,但远不如报纸的覆盖面大,想到这一点的秦风也没去找谢轩和李天远,直接来到了津天的日报社。

  发寻人启事并不需要太复杂的手续,一般都是按字收费的,秦风写下了一段二十多字的广告,足足花费了两百多块钱,并且要求连登十天。

  当然,看过了报纸样刊的秦风,实在有些怀疑那豆腐块大小的寻人启事,是否真的能被妹妹或者收养妹妹的人看到?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7 19:42

  第七十五章 结仇(上)

  “谢叔,是我,秦风。”

  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满脸疲惫的秦风拨打了谢大志的传呼,没过多大会,电话就回了过来。

  “小秦?你回来了?”

  谢大志的声音充满了惊喜,没等秦风回话,忙不迭的说道:“这段时间出了点事,电话里也说不清,你马上到文华巷房子那边去吧,我现在也赶过去,到了咱们再说。”

  “出事了?好,谢叔叔,我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秦风心里一沉,也没多说什么,挂断电话付了钱之后,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黄面的,受京城的影响,现在满津天跑的也都是这种出租车。

  司机是个老津天人,对道路很熟悉,带着秦风拐了几条小道,没用半小时就来到了文华巷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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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谢叔办事情的效率很高啊。”

  走到386号院子的门前,秦风发现,破旧的大门已经被换掉了,连门槛都重新上了漆,只不过大门此刻却是紧闭着。

  “风哥,你回来啦?”

  当秦风敲响门后,小胖子谢轩从里面打开了门,等秦风进去后,鬼头鬼脑的在门外看了好几眼,这才将大门从里面给关上了。

  “我x,这么大条狗啊?风哥,你从哪搞来的?”就在谢轩回过头来,才发现跟在秦风身后的大黄,吓得他连忙后退了几步。

  “怕什么,它叫大黄,不会咬你的……”秦风没好气的在谢轩头上敲了一记,说道:“刚才那是干什么?又不是拍电影,还怕我被人跟踪了?”

  谢轩摸了摸脑袋,苦瓜着一张脸说道:“风哥,我还真怕你被人跟踪。”

  “谢叔叔说出事了,是不是远子又和人打架了?”秦风绷起了脸,说道:“我走之前怎么交代的?”

  秦风知道李天远的脾性,所以在临走之前,教给了李天远不少东西,就是想让他好好练功,不要出去惹是生非,眼下来看,那小子荷尔蒙之旺盛,还要超过秦风的想象。

  “风哥,这次不是我们惹事,怪不得远哥的……”

  谢轩正想解释,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开,却是谢大志也赶了过来,看他手里的安全帽,应该是直接从工地上过来的。

  “秦风,这还不到一个月,怎么憔悴成这幅模样了?”

  进门后的谢大志看了秦风一眼,脸上不由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他知道秦风比自己儿子还要小上一岁的,可眼前被晒的面庞黝黑的秦风,看上去就像是有二十五六岁一般了。

  “谢叔,好几天没洗脸,就是这模样了。”

  “怎么?没有找到妹妹?咳咳,秦风,谢叔叔不会说话,你别见怪啊……”

  谢大志这句话问出口后,差点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就秦风脸上显露出来的那神情,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没有找到妹妹。

  “谢叔,没事,我知道您这是关心我。”

  秦风摇了摇头,他算是是一个心胸十分豁达的人,从七八岁的时候就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当事不可为的时候,秦风会将那份牵挂和思念都深埋心底,而不会影响他日常的行为判断。

  这一次虽然没能找到妹妹,但秦风也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他知道妹妹还活着,这对于秦风而言,已经足够了。

  “不说我的事了,谢叔叔,多谢您帮忙,这院子搞的不错。”

  见到谢轩和谢大志的神态后,秦风知道李天远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否则谢大志也不会一上来就问自己妹妹的事情了。

  “哪帮什么忙了,都是自家的工人,举手之劳而已。”

  谢大志笑着摆了摆手,他现在正做着地产开发的生意,工人和建筑材料都是现成的,在房主搬走后,谢大志拉来了一车材料和工人。

  谢大志知道秦风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秘密不少,所以他不仅让工人将所有的房间和围墙都粉刷了一遍,更是将杂物间改成了洗手间,装上了马桶和淋浴器。

  这样一来,秦风等人就不用再去外面公共厕所了,只要将大门一关,谁看不知道院子里所发生的事情了。

  “对了,秦风,我给你说说花的钱……”

  “先别说这个了,谢叔,咱们先进屋说说远子的事情吧。”

  谢大志刚张嘴想说帐,就被秦风出言制打断了,因为他听到屋里传来了一声呻吟,这声音秦风可不陌生,当年在管教所里挨打之后,李天远没少发出这种哼哼。

  “大黄,你留在门口。”

  秦风对着大门指了一下,抬腿跨进了屋子,这种四合院的厢房和京城的差不多,进屋是一间堂屋,两边是住人的房间,中间一般没门,都是挂上一道帘子。

  由于刚装好房子就出事的原因,这里面更是连帘子也没挂,秦风一进屋就看到了躺在右侧房间床上的李天远。

  “**,谁下手这么狠?”

  秦风一看之下,忍不住骂出了声,这床上躺的哪里还是个人?整上半身就像是一个用白布包裹起来的粽子,除了露出张被打肿了的脸之外,就没处好地方了。

  看到这情形,秦风脸上露出了一丝戾气,李天远把他当大哥才跟到津天来的,可是这才仅仅几天,就被人打成了这幅模样?

  “这孩子,真是杀人进的监狱?”

  见到秦风阴沉的脸色,就连谢大志这种在社会上厮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都是心里一突打了个寒颤,不由想起儿子给他说过的事情。

  “风……风哥,是……是你来了吗?”

  听到了秦风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李天远很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不过被打肿了的双眼,显然看不清眼前的情景。

  一向自诩是流血不流泪的李天远,那泪水是哗哗的往外直淌,挣扎着想坐起身子,但此刻他连动下手指都困难,只是在喉咙中发出了嘶哑的“嗬嗬”声。

  “远子,是我回来了,你别说话,有什么事,等养好伤再说……”

  秦风走到床前,握住了李天远努力了半天没抬起来的右手,轻声说道:“远子,睡一觉就没事了,谁打的你,咱们十倍打回来!”

  说着话,秦风的右手轻轻的按在了李天远的后脑处,一按一松,如此反复三次之后,情绪激动的李天远顿时昏昏睡了过去。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7 19:44

  第七十六章 结仇(中)

    “还好,没伤到腑脏,都是些筋骨外伤,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不带他去医院?”

  李天远睡去后,秦风回过头来,声音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但谢大志父子俩,都能听出话语中的不满。

  “谢轩,你看着点远子……”

  谢大志吩咐了一句儿子,看向秦风,说道:“这事儿有点复杂,咱们到别的屋去说,别又把给吵醒了。”

  “好,咱们换个地说话。”

  秦风看到李天远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谢轩,远子睡不了多久,最多一小时,他醒了你叫我们。”

  “风哥,我……我知道了。”谢轩低着头答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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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正厢房,来到右侧厢房后,秦风将背包扔到了铺着崭新床单的床上,说道:“谢叔,让我猜猜,是袁丙奇那边的人下的手吧?”

  没等谢大志回话,秦风用手指揉了下太阳穴,有些不解的说道:“我让用李天远的名字去办理那间铺子的手续,就是不想惹麻烦,他们是怎么找到远子的啊?”

  “秦风,这事儿也是巧了,我慢慢给你说吧。”

  谢大志闻言苦笑了起来,说道:“你走之后,我先把这院子给买了下来,同时也找了你说的那个叫莘南的小伙子……”

  谢大志在社会上打滚多年,办事还是非常靠谱的,尤其是秦风交代的事情,更是多用了几分心,秦风走后的第二天,他就和那位老太太签订了房屋买卖协议。

  拿下这套院子的实际价位,比秦风想象的还要低一些,几百平方的大宅子,谢大志只花了九万八千块钱,算上杂七杂八和简单装修的费用,也没超过十二万。

  办妥了四合院的事,谢大志又和莘南达成了《文宝斋》的转让意向,费用也不高。

  莘南除了拿走一方爷爷珍藏的端砚之外,所有的东西都转让给谢大志,总共是七万两千元,其中仅是货物就价值四万。

  其实莘南等于是将《文宝斋》送给了秦风,因为《文宝斋》的租期还有三年,每年是两万四千块,房租都已经交清,正好就是转让的价格。

  与四合院买卖要去房产管理所不同,古玩街上所有的店铺,都是归崇仁宫古玩市场所有的,只能租赁而不能买卖。

  所以在私下谈好意向后,谢大志又和莘南去了崇仁宫古玩市场办公室签订了转让协议,才算是将这件事情给办好了。

  而且谢大志也记着秦风的交代,在签订了转让协议之后,马上就在《文宝斋》大门上贴了停业整顿的字样,时间为一个月。

  谢大志本身也很忙,处理完这件事情后,就投入到他的房地产开发中去了,但就在一个星期之前,李天远和谢轩就出事了。

  这事儿的根源在谢轩,但说到底,还是李天远自找的。

  从秦风走后,李天远一直挺老实的在四合院里练功,平日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性子倒是也挺坚韧,并不像同龄人那般浮躁,很能耐得住寂寞。

  但谢轩可不行,早些年他就是一纨绔恶少,最喜欢钻个溜冰场进个录像厅之类的地方,现在整日里看着李天远在那站桩练功,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也没啥区别。

  好在这儿距离古玩街也近,谢轩每天几乎就泡在了古玩街上,他人很聪明,学着秦风那样只看不说,到是也学到不少东西。

  但一个人玩着总归不带劲,一个星期前的一天,谢轩说是要去看看咱们自己的铺子,鼓动李天远跟他一起去逛古玩街。

  李天远一想也是,风老大买的铺子,不就是让他们给看着的吗,当下两人就去了《文宝斋》,围着自家的铺子转悠了半天。

  不管是谢轩还是李天远都没想到,他们这一转悠,就被人给盯上了,有个人凑过去问两人和这《文宝斋》是个什么关系?

  谢轩是个明白人,不过李天远却是个直筒子,当下就嚷嚷这铺子是他们风老大的,问话的那人立即就变了脸色,当时没多说什么,直接隐入到了人群里。

  谢轩感觉到了不对,拉着李天远转头就走,而且没敢直接回四合院,想从东边的巷子绕回去,但是走出没两百米,就被人给堵住了。

  拦路的一共有八个人,其中有两个是李天远曾经在《文宝斋》见过的,还有一个就是刚才古玩街上问话的,另外五个却是膀大腰圆,一看就是打家。

  李天远那副模样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对方也没废话,直接问他是混哪里的,跟的老大是谁,要是识相的话,就将《文宝斋》给让出来,袁老大或许会原谅他们。

  只是这几个人没想到,李天远的话更少,没等他们说完,居然就冲过去干上了,而且一拳一个,上来就将战斗力不强的“恐吓二人组”给放倒在了地上。

  那帮人也都是狠茬子,一见李天远动了手,马上就围了上来,好在这巷子不宽,只能并排容得下三个人,刚打起来的时候,李天远到是没有吃亏。

  对方看到李天远凶悍,有几人顿时掏出了刀子。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是半瓶水晃荡的李天远?

  在对方亮了刀子后,形势就开始急转而下了,李天远先是胸口被砍了一刀,紧接着头上也挨了一刀,胳膊上更是连连被砍中。

  不过这也让李天远狂性大发,抢过一把刀子后,连捅带砍的,居然放倒了对方四个人,吓得剩下的两人落荒而逃。

  只是那两人不知道,流血过多的李天远也是强弩之末了,如果谢轩不是从旁边院子里偷了条被单将他全身裹住搀扶回了新买的院子,李天远怕是也会晕倒在那里。

  要说谢轩打架不怎么样,但在管教所磨练了几年之后,到是没少见血,在给老爸打电话告知这件事的时候,顺便买了不少消炎药以及绷带等物件。

  谢大志做事情非常果断,当时他还没弄清李天远是和谁结的仇,也不敢送李天远去医院,当即就打电话到了石市,找了一位关系非常好的医生朋友,请他带上一些简易的工具,租车立即赶到了津天。

  谢大志的朋友来到之后,马上给李天远的伤口进行了清洗和缝合,也幸亏之前谢轩用绷带将伤口缠绕起来有一定的止血功能,否则李天远单是流血就会死掉。[本章完]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7 19:45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结仇(下)

    要说也幸亏谢大志行事谨慎,没有从津天当地请医生。

  因为这件事发之后,几乎津天东区附近的医院诊所甚至包括药店,都被人控制了起来,谢轩也是买的早,否则一准会被人发现。

  这年头在外面做生意的,尤其生意做到一定规模的人,几乎或多或少都能和道上的人物扯上点关系,在送走自己的医生朋友后,谢大志一打听,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津天道上占据了半边天的袁丙奇,对于这次的事情极为震怒,几乎派出了手下所有的兄弟去搜寻李天远,并且在公众场合扬言,一定会收了李天远的命!

  说实话,如果不是自己儿子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里,谢大志都差点生出将李天远交出去的心思了,因为袁丙奇这人虽然不像他爷爷那般张扬,但阴狠之处却是犹有过之。

  作为连接京津以及鲁冀等地的交通要道,津天在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就成为国内最大的物流中心之一,每天有数以百万计的货物在这里进行中转。

  运货自然需要货车,物流最早的雏形货运站也随之兴起,那会只要是有车就有钱,几乎是拿不完的货物,开一个货运站,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这样的生财之道,自然被袁丙奇给盯上了,只是他进入这行太晚,手上又没有货车,刚开始时生意并不多。

  但是像袁丙奇这种人,自然不肯按部就班的去发展他的货运站,于是津天的货运行业,就迎来了一次发展的黑暗期。

  袁丙奇纠集了一帮**释放人员,用打砸的方式将周边货运站一一挤兑的不敢开门营业,同时又威逼利诱那些货车司机去自己的货运站拉货。

  能干货运这行的,也没几个是善茬,争斗随之加剧起来,但袁丙奇的人一是悍不畏死,二来不知道从哪里装备了好几把猎枪,在数次争斗中都占得了上风。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袁丙奇就霸占了津天货运行业的半壁江山,在他的手下,控制着将近三十家货运中转站。

  袁丙奇聪明之处就在于,他下手的货运站,大多都是和他一样的草根,都是些只能拿命去搏没有什么根底的人。

  而有背景有关系货运站,他是一个都没动,丝毫没有涉及到那些人的利益,相反在那混乱的时期,到是给那些货运站带来了不少生意。

  另外一点就是,袁丙奇的动作非常迅速,就在政府和相关部门正想对这混乱的行业进行清理整顿的时候,货运行业一下子变得稳定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这期间有过一些打砸行为的人,竟然都跑到派出所去投案自首了,这让有些早就盯上了袁丙奇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就这样,洗干净了自己的袁丙奇,获得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桶金,繁盛的货运行业,每年都能为他带来上千万的收入。

  用这些金钱,袁丙奇又为自己营造编织了一个很大的关系网,时至今日,他的产业早已不在局限于货运,而是将触及伸展到诸如房地产、餐饮、娱乐各个方面。

  当然,现在的袁丙奇,随着社会地位的提高,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步步小心的草根了,来往出入的都是些**显贵。

  道上和一些手下,对其均是以“袁爷”相称,现在袁丙奇在津天市的风头,怕是比之他那当年被**了的死鬼爷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不知道身份不同以往的袁丙奇,为何会对这次的事情大动肝火,但着实把个谢大志给吓得不轻。

  没有搞清袁丙奇的想法,谢大志甚至都不敢找人去说和,只能让儿子和李天远躲在小院里,每天由他亲自送饭菜进去。

  袁丙奇的人估计也没想到李天远在逃走之后,居然就躲在了他们眼皮子底下,所以尽管派出大批人手搜寻李天远的下落,但崇仁宫附近却是异常的安全。

  “想让人灭亡,先让人疯狂啊,他和他爷爷也快该见面了……”

  听谢大志讲诉完事情的经过,秦风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谢叔,这事儿谢谢你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吧!”

  “你来处理?你怎么处理啊?”

  谢大志摇了摇头,说道:“秦风,你不了解那些人的凶残,他们真的敢要人命的,袁丙奇开的娱乐城,哪年不往海河里面沉几个人啊?”

  做生意就要去娱乐场所,而津天最顶级的几个夜-总会,都是袁丙奇下面的产业,谢大志可是没少听说相关的传闻。

  “秦风,要不这样,等远子伤势好一点之后,我直接叫个车把你们送出津天,到金陵去躲上一阵子,那里有我几个不错的朋友……”

  谢大志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后面如何解决,过了一会接着说道:“至于那家《文宝斋》,就不要再开了,现在拿店门口每天都有人在盯着的,就等着你们上门了。”

  “嗯,暂时离开也好,远子那身伤要去医院好的才能快点。”

  秦风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谢叔叔,远子的伤再养个三五天之后,坐车问题就不大了,到时你叫个外地的车子,直接把他和轩子给送到金陵去吧。”

  “好,那就这样安排……”

  谢大志答应了一声,忽然愣住了,看着秦风,说道:“秦风,你不走吗?他们要是查出你们是一起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啊。”

  “谢叔,你当那帮混混真的是福尔摩斯啊?还能查出我来?”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不过笑容却是有些冷冽,“把远子打成这模样,这事儿就算是完了?我那《文宝斋》花了七万多块钱,难道都当成是打水漂了?”

  从带着妹妹离家之后,秦风在无数次的白眼和拳头中懂得了一个道理,遇到狠的人,你只有比他更狠,遇到坏的人,你只有比他更坏、

  俗话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现在这社会,都是实力至上、强者为尊,这次躲了袁丙奇,但以后未必不会碰上什么李丙奇王丙奇。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那《文宝斋》,秦风也不会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津天的,身怀外八门绝艺的他,并非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只能致人死地的狼。

  江湖中人行事,讲究的就是快意恩仇,袁丙奇的人将李天远打成重伤,那双方就是结了仇,而袁丙奇如今的不依不饶,更是让秦风心中生出一丝杀机。

  袁丙奇虽然在天津势大,但同样也树敌众多,秦风孤身一人又在暗处,随时都能将他的致命狼牙咬在袁丙奇的脖子上。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9 09:43

  第七十八章 安

    “秦风,可……可你就一个人,这可不是逞英雄的事儿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大志的身上凭空生出一股冷意,他此时才感受到,平时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的秦风,也不是一个善茬。

  换做一般人听闻袁丙奇的这些事情后,恐怕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秦风居然一脸的若无其事,看那样子,倒像是不肯和袁丙奇善罢甘休一般。

  “谢叔叔,古玩街的店铺又不是用我的名字签订的,他们查不到我身上。”秦风摇了摇头,说道:“倒是您要注意点,最近别再来这附近了。”

  对方能知道李天远的名字,想必在市场管理处有人,并且看到了那份协议,只是秦风的安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要不是李天远和谢轩惹事,就算他们知道名字也找不到人。

  “我听你的,唉,你看这事闹的,都怪谢轩,没事拉远子逛什么街啊。”

  谢大志闻言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个生意人,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是能躲则躲,并不愿意沾染到道上的人。

  “谢叔,说那些都没用了,后面几天远子他们的饭菜我来准备,您就别过来了。”

  秦风想了一下,说道:“远子这伤大概有个五六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到时候您找个车把他和轩子两人给送出去吧……”

  谢轩和李天远,以后或许会成为秦风的帮手,秦风也是准备那样去培养二人的,但是现在,他们无疑太弱小了,跟在秦风身边只会拖他的后腿。

  “好,秦风,这个是中文拷机,我要是有事,会直接在上面留言的。”

  谢大志点了点头,将腰上的BB机取下来交给了秦风,然后拿出纸笔写了个电话号码,说道:“这个是我移动电话的号码,你这边有什么情况,马上打电话给我!”

  移动电话是九十年代初进入到国内的,当时一部电话需要三四万块钱,谢大志虽然现在有点落魄,但这玩意却是用了好几年的了。

  “成,谢叔叔,您事忙,别在这耽搁了……”

  秦风接过了拷机,在那张纸上扫了一眼后,掏出火机点燃了纸条,说道:“有我在,您就放心吧,他们俩不会有事的。”

  秦风的举动看得谢大志暗自点头,这孩子行事之谨慎,就是许多大人也远远不及,这也是谢大志放心将儿子交给秦风的主要原因。

  “好,你们小心点,等我做完这个工程,以后慢慢会跟袁丙奇搭上话的,到时看能不能解开这个梁子?”

  谢大志在津天市合作的这个朋友,家里有些背景,在北方商界也是有脸面的人物,只是谢大志现在自己不得志,也不好意思让朋友去说和。

  “等您做完工程?”

  秦风的脸色有些古怪,摇了摇头说道:“谢叔叔,走,我送您出去吧,这几天您就别过来了,远子好点之后我打你电话。”

  以秦风对道上人物的了解,李天远伤了他们好几个人,这已经不单纯是用钱能解决的了,袁丙奇必须用一些暴力手段,来维系他对津天道上的威慑力。

  如果秦风不能将袁丙奇一次给干趴下,那他就会马上离开这个城市,只要袁丙奇还在津天市,他永远都不会再踏足这里。

  一直将谢大志送到了巷子口,秦风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胡同口和那些大爷大妈们闲聊了起来。

  被载昰几乎打造成了半个心理专家的秦风,对付这些退休在家的老头老太太们,还是很有一手的。

  不过半个小时功夫,住在这小巷子里的人,都知道秦风有一个在外地当官的“爷爷”,买下这院子就是打算以后叶落归根回来住的。

  向周围的邻居传达出这个信息后,秦风溜达到崇仁宫旁的一家饭店,炒了几个菜称了两斤熟牛肉,要了份清粥和一些馒头之后,这才回到了四合院中。

  “风哥,远子哥醒了,他一直嚷嚷要找你呢。”秦风刚推开院门,谢轩就迎了上来,走过大黄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往秦风的方向靠了靠。

  “大黄,吃吧,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家了。”

  秦风扔了些馒头和熟牛肉给大黄,看的小胖子在一旁直咋舌,他们家以前也养过狗,但也没像秦风这般,拿十几块钱一斤的牛肉去喂狗。

  “远子,怎么样了?”

  走进屋里后,秦风按住了拼命想坐起来的李天远,说道:“你别激动,有天大的仇咱们先养好伤,那袁丙奇也是爹生娘养的,咱们未必就不能干翻了他!”

  “风……风哥,我……我给你丢人了!”

  听到秦风的话后,以前在管教所被打的满脸是血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的李天远,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天远从小就是在打架中成长起来的,这身伤虽然重了点,但说实话,李天远还真不在乎,他委屈的是自个儿居然没将那些家伙全部干倒。

  这几天李天远一直都闷闷不乐,谢轩还以为他是怕袁丙奇的人找上门来,却是不知道这猛男的内心世界。

  “谁说你丢人了?”

  秦风扶着李天远半坐了起来,笑道:“对方八个你一个,你不但干翻了他们六个,还吓跑了两个,这要是传到道上,你李天远就算是打响字号了!”

  “真的?风哥,要不是他们不讲规矩掏刀子,我一准能让他们全趴下!”

  要说还是秦风了解李天远,这一番话说出来后,立马让李老大转悲为喜,要知道,几年前李天远最大的愿望,那就是成为名震一方的道上大佬。

  “得了吧你,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秦风没好气的在李天远肩膀伤处按了一下,顿时疼的李天远哼哼了起来。

  “远子,我告诉你,现在的江湖……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哪里还有什么规矩?”

  秦风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伸手招过了谢轩,说道:“你们两个记清楚了,在外面不要轻易惹事,但惹事之后,出手一定要狠,不能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

  另外最重要的你们要记住,要分得清轻重,明明对方人多还上去拼命,那不叫勇猛,叫**……”

  秦风说这番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刚才去出事的那个巷口晃悠了一圈,发现那个巷口并不宽,也就是说,当时对方不可能一拥而上。

  李天远的功夫都是秦风教的,虽然都是些基本功,但对付五六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李天远之所以吃了那么大的亏,就在于他一开始出手时留了余地。

  而且李天远最初动手的时候也选错了人,他应该从对方最强的人身上下手,那样不但能震慑住其他人,也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最后让秦风哭笑不得的是,李天远果然是一根筋的单细胞生物,四合院区的巷子四通八达,打不过完全可以跑,根本就没必要和对方死磕的。

  “风哥,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先干翻最难缠的人,实在打不过我就跑!”

  李天远学别的不行,干这行到是很有前途,几乎每打一次架都能从中吸取到一些教训,秦风相信他挨了这一顿砍之后,以后脑子会变得灵光些的。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9 09:44

  第七十九章 离开

  “风哥,我好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

  躺在床上的李天远可怜巴巴的看着秦风,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此次这般悠闲过,简直就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谢轩都成了他的临时保姆了。

  “嗯,伤口缝合处都愈合了,你们今儿晚上就能走了。”

  秦风检查了一下李天远身上缝合的伤口,由于每天用药水清洗,他那十多处刀伤没有一处发炎的,恢复的十分好。

  一来是因为李天远年轻,二来他所受到的都是皮外伤,刚受伤时之所以那样虚弱,完全是由于失血过多导致的,在经过秦风的药膳调理后,李天远身体恢复之快,甚至超出了秦风的想象。

  在秦风回去的第三天,李天远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闲不住的他非要去院子里站桩,因此又被秦风给教训了一顿。

  这几天谢大志都没有来四合院,不过有关于津天道上的消息,却是都发到了他交给秦风的中文拷机上,事情过去了一个多礼拜,袁丙奇似乎还没有放弃对李天远等人的搜寻。

  在看到李天远已经可以行动后,秦风马上决定让他们离开津天市,因为随着秦风和周围邻居越来越多的互动,有些热心的大妈甚至会敲门送些吃食进来。

  前几次都被秦风在门口千恩万谢的挡住了,但李天远留在这儿,迟早会被人给碰到,毕竟整天关着个大门也显得太不正常和惹人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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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风回来的第四天夜里十一点半的时候,一辆挂着石市牌照的灰色面包车,悄无声息的停在四合院外的巷子口处。

  也不知道哪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将巷子口的路灯给打坏好几天了,面包车熄灭了车灯后,马上被那浓浓的夜色给笼罩了起来。

  车上的谢大志用手机拨打了一遍自己的寻呼号,过了大概五分多钟,三个人影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还有一条大狗无声无息的跟在了后面。

  这个点钟除了上下夜班的人,巷子里几乎空无一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人已经坐在了面包车里,而那条大黄狗,则是趴在了车旁,竖着耳朵在听着周围的动静。

  “远子,你没事吧?”

  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谢大志关心的问道,他为人十分谨慎,向石市的朋友要了车,却是安排司机在津天住了下来,这是要亲自开车送两人过去。

  上车的时候门灯闪过那微弱的亮光,显现出了李天远一张苍白的脸,虽然这几日都在进行药补,但身上失去的鲜血,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再生的。

  “老板,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李天远咧了咧嘴,刚才走的有点快,他感觉胸口缝针的地方像是有些开线了。

  不过李天远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强忍着身体痛楚的时候,他总会将自己当成港台电影里的英雄人物,这孩子也是被八十年代港台枪战片毒害的那一个人群。

  “你去后排躺着,咱们路上尽量开慢点。”

  谢大志交代了李天远一声,转脸看向秦风,说道:“秦风,你真的不走?金陵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去了什么都不用管,想开店也没问题的。”

  说实话,谢大志还是想让秦风一起去的,因为这个少年和同龄人有很大的不同,小小年纪心智成熟的可怕,他相信儿子跟着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有出息。

  “谢叔,我不走,而且远子他们,很快也都能回来的。”

  就算撇开袁丙奇的事情不说,秦风也要等寻人启事的报纸登出之后,在津天等待妹妹的消息,无论如何他是不会现在离开的。

  更何况袁丙奇的江湖势力,对秦风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威胁,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融入到津天市数百万人口之中,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城市里。

  “时间不早了,谢叔,您晚上开车注意点……”

  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秦风转过身去,对李天远说道:“远子,这段时间做事情不要冲动,更不要惹事,否则往后就不要再跟我了,我不想以后帮兄弟去收尸。”

  俗话说冲动是魔鬼,尤其在江湖上厮混,冲动带来的往往就是死亡,李天远如果不能压制住自己冲动的性格,早晚会被江湖吞噬的连根骨头都不剩。

  秦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李天远从里面听到了他的坚定,不由耷拉下脑袋说道:“风哥,我听您的,别人就是吐沫吐在我脸上,我也保证不动手……”

  “听到没有?小胖,先吐他一脸吐沫。”

  秦风不喜欢这种离别的氛围,随口开了个玩笑,谢轩也嘻嘻哈哈的装着要吐吐沫,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变得欢闹了起来。

  “行了,津天这地不安全,你们早点离开吧。”

  秦风拍了拍身边谢轩的肩膀,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头也没回的向后挥了挥手,转眼之间就和大黄没入到了黑暗的巷子之中。

  “小轩,远子,你们说秦风,到底想干什么啊?”看着秦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后,谢大志有些困惑的看向了儿子。

  古玩街上的《文宝斋》,现在就是一烫手山芋,秦风即使留下来,也无法使其开业的,所以在谢大志看来,秦风的坚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过一边问着问题,谢大志一边却是发动了车子,正如秦风所言,万一真的被袁丙奇的人发现,恐怕他们三个人都要被沉海河。

  “老板,风哥留下来是要为我报仇的!”

  半躺在后排的李天远的声音响了起来,在他心里,秦风就是古代那种深藏不露的高人,进出监狱都如履平地一般,想要干掉袁丙奇,还不是小菜一碟?

  “报仇?远子,别开玩笑了……”

  谢大志连连摇起了头,说道:“那袁丙奇就是津天的地下皇帝,平日里进出身边都跟着七八个人,就凭秦风一个,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按照江湖道上的说法,袁丙奇为人狡诈多疑,在津天和京城有多处住所,就连他的贴身保镖,不到晚上都不知道他会住在哪个**的家里。

  “我相信风哥!”听到谢大志的话后,李天远固执的回应了一句,在他心中,秦风近乎就是无所不能的人了。

  谢大志正想出言反驳李天远的时候,谢轩冷不防插口道:“爸,我也相信风老大的,他说的事,一定能办到。”

  虽然很少见秦风付诸武力,但发生在石市的假翡翠事件,对小胖子的震撼实在太大了,这种手法就是称之为点石成金也不为过。

  所以谢轩也坚信秦风能干翻袁丙奇,当然,和李天远认为的武力解决相比,他更倾向于秦风是用智慧来处理这件事的。

  “秦风给你俩小子吃什么药了?这么挺他?”

  看到儿子也是如此,谢大志无奈的摇了摇头,专心开起车来,反正他还要回津天,事态如何发展,他都能看在眼里的。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29 09:45

  第八十章 熊狐

  津天市海河别墅区,是津天有钱人最集中的一个小区,整个小区是全封闭管理,高高的围墙就像是当年的租界一般,将里面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在小区的一栋别墅的二楼房间里,一男一女正上演着赤膊大战,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略带夸张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如果不是房间隔音效果做的好,怕是连楼下都能听到。

  “袁爷,您今儿真厉害,我都快要吃不消了……”

  十多分钟过后,喘息声和呻吟声都停歇了下来,一个相貌妖娆身材火爆的女子,拿着纸巾在帮床上的男人清理着战后的余存,那波浪起伏的胸部时不时故意打在男人的脸上。

  “少给我戴高帽,你这浪劲我才吃不消呢。”

  和普通男人不同,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对女人那恭维的话毫不受用,躺在床上享受了一会女人的服务之后,赤luo着身体站了起来。

  男人的皮肤非常白皙,常年坚持锻炼使得其身材很匀称,如果不是眼角不经意皱眉所产生的鱼尾纹,看上去就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般。

  对于自己的身材,中年男子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但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处理事物时的精力,他自信都不输于年轻人。

  “袁爷,您这就要走了吗?瑶瑶舍不得您啊,就不能在这里住一夜吗?”

  看到男人下了床,大胸女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幽怨的神色,配合着灯光下那极尽**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相信任何男人看了都不会离去的。

  “得了,别在那跟我秀演技了。”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开口说道:“我投资的那部电影,下个月就可以开拍了,你是女二号,到了剧组不要提和我的关系……”

  说话的这个男人,正是津天江湖道上人称“袁爷”的袁丙奇。

  可能越是强大的男人,对女人的征服**就越强烈,袁丙奇也是如此,从他发家之后,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和多少女人上过床了。

  不过袁丙奇深谙“红颜祸水”的道理,他很少重复和一个女人**,唯有此时床上的那个三流小明星,让他有些迷恋,但这也只是第三次而已。

  “啊?谢谢袁爷,我爱死你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小明星,在听到袁丙奇的话后,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八爪鱼一般的缠在了袁丙奇的身上,说道:“袁爷,再让瑶瑶伺候您一次吧?”

  感受着那动人的躯体,袁丙奇体内那刚刚发泄完毕的yu火,似乎又被点燃了起来,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袁丙奇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事,下个月去剧组之前我让人去接你过来!”

  袁丙奇一向都认为女人是祸水,当年他爷爷要不是特别宠信六房小姨太,也不会被政府抓住敲了脑袋,他也就不会有那悲惨的童年了。

  摆脱了小明星的纠缠,袁丙奇冲了个澡之后,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对床上表情幽怨的小明星视而不见,这种自制力,也是袁丙奇颇为自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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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爷!”当袁丙奇下了二楼之后,坐在一楼大堂里的五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阿狐,回头给那边的制片打个招呼,安排瑶瑶个角色。”

  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尤其是答应了女人,袁丙奇还是非常信守承诺的,刚一下楼,就给手下负责公司具体事务的蛮狐交代了一声。

  “知道了……”蛮狐答应了一声,小声说道:“袁爷,那笔款子我也一起拨过去?”

  “嗯,这笔投资结束后就先停停。”

  袁丙奇点了点头,说道:“蛮狐,最近几年电影可是有点不景气,电视剧到是不错,你看看那个什么小燕子有档期不,请她拍个片子……”

  袁丙奇现在控制着几乎半个津天市的赌场和娱乐场所,每天所进账的黑金都是一笔天文数字,投资电影,只不过是他洗钱的一个手段而已。

  不过在经历了八十年代的火爆,当DVD家庭影院兴起之后,电影院逐渐没落了下去,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几乎再也没人进影院去看片了。

  这几年反倒是电视剧大行其道,年初上映的那个格格片几乎风靡全国,袁丙奇对里面那个大眼睛的女演员感觉就挺不错的。

  “袁爷,我明白了……”

  听到袁丙奇的话后,蛮狐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笑道:“过几天我就去谈,袁爷,您放心,一准给您办妥当了。”

  “唔,这事儿你办就好了,看中哪个小明星,你自个儿解决去……”

  袁丙奇口中唔了一声,对着站在蛮狐身边那个身材高大体型强壮的男人说的:“蛮龙,那件事情差的怎么样了?都一个多星期了,还没有头绪吗?”

  和八十年代初发家致富的许多人都一样,袁丙奇天生有一种统帅的气质,他只上过小学,但其管理手段,就是很多现代企业家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从进入到八十年代的时候,袁丙奇经过一番挑选,刻意的培养了五个人,这五个人就是蛮龙、蛮虎、蛮熊、蛮豹和蛮狐。

  龙虎熊三人负责帮袁丙奇打理江湖上的事情,以蛮龙为首,这三人都是曾经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狠角色,当年津天市的物流货运大战,就是这三人主导的。

  蛮狐则是负责袁丙奇明面上的生意,其中蛮狐是国内最早的一批律师,行事和他的名字一样狡诈如狐,深得袁丙奇的信任。

  蛮龙蛮虎和蛮熊三人是战友,当年从越南战场上退下来后,进入了津天市的一个小工厂工作,下到车间做了工人。

  不过经历过战火厮杀的三人,对这种生活都感觉到极度的不适应,有一次和工厂里的工友口角之后,蛮龙失手将人打成了残废。

  当时正好摊上八三年的严打,蛮龙知道要是进去,说不定就会像当年自己打越南人一样,头上吃个枪子,于是就跑掉了,不过在跑之前,他接受了袁丙奇一千块钱的资助。

  过了两年风声平息下来之后,蛮龙偷偷回到了津天。

  失去了工作的蛮龙,顺理成章的加入到了袁丙奇的组织,然后将自己两个生死与共的战友也拉了进去,这就组成了袁丙奇最初期的武力班底。

  至于蛮狐,可以说是袁丙奇集团中智商最高的一个人。

  蛮狐是国家恢复高考后,第一届法律专业的大学生,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他就考取了律师资格证,而且是对外事务的,在当时可算是少有的人才。

  不过蛮狐的心性却是不怎么样,在一次对外签订某些合作协议的时候,他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让当时国内的一方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后来因为一些知情人的举报,蛮狐做的这件事被爆了出去,绞尽脑汁没让自己进监狱之后,蛮狐的工作却是保不住了。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蛮狐遇到了袁丙奇,两人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有了精通法律的蛮狐加入,使得袁丙奇早年积累财富的时候,规避了不少风险,这也是他横行津天十多年一直都没出过事的重要原因。

  在这五个人当中,最神秘的应该就是蛮豹了。

  除了蛮狐之外,连龙虎熊三人都不知道蛮豹的来历,而且蛮豹经常会莫名其妙消失一段时间,在今天出现之前,蛮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露面了。

  也就是靠着这五个人,袁丙奇在津天以至北方江湖道上打下了赫赫威名。

  北方江湖道上有句话说,要想干掉袁丙奇,就要先踩着***熊狐的尸体过去,可见五人对袁丙奇的忠心,和袁丙奇对五人的重视程度了。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31 10:45

  第八十一章 原委

  “袁爷,那个人说话不是咱们津天口音,我看……有点像是过江龙。”

  蛮龙以前称呼袁丙奇是袁哥的,不过随着袁丙奇的势力日益壮大,他们几个人也都改了口。

  看到袁丙奇面色有些不愉,蛮龙接着说道:“津天所有的旅馆酒店我都让人去查了,都没找到李天远这个人,要想将那人给找出来,要看运气了……”

  虽然有时候有些事,道上人物办起来比**还要方便,但津天人口数以百万计,单凭一个姓名想要将人给找出来,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运气?我的弟弟都被人给杀死了,你让我去碰运气?”

  原本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的袁丙奇,此刻那笑容已经变成了狞笑,猛得将桌子上的烟灰缸砸在了地方,低吼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将那个叫李天远的给我找出来,挖出他的心来祭奠袁东……”

  要是秦风等人听到袁丙奇的这番话,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他们不知道,李天远在那场乱战之下,居然捅死了袁丙奇的堂兄弟!

  其实袁丙奇为难莘南,最初是因为他与莘南的爷爷莘子恺有些旧怨。

  那是八十年代末期的事情了,当时的袁丙奇在津天已经崭露头角,不过他最缺的就是上层社会关系,也就是现在俗称的保护伞。

  袁丙奇比谁都明白自己干的那些事,甭看自己现在蹦跶的挺欢,但只要有人歪歪嘴,他一夜之间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有牢狱之灾。

  所以袁丙奇费尽心思,结识了一位当时在津天位高权重的老干部,想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解决自己在上面没人说话的窘困局面。

  袁丙奇认为,只要是人,总是会有**的,只要你能投其所好,就是阎王老子也能与其拉上关系。

  经过一番打听,袁丙奇得知,这位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老干部,一不好色好不好财,惟独喜欢字画书法,并且本人写的一手好字。

  脑筋一转,袁丙奇就来了主意,一方面投其所好,请这位老干部为他的一些生意题词,另一方面却是在搜寻名贵的纸墨笔砚,想凑成一整套文房四宝送给对方。

  花费了很大一番功夫,袁丙奇找到几刀了宋朝的“四尺丹”宣纸,还有清初的松烟墨,并且找人订制了一把上好玉石打制成笔杆的狼毫笔,但就是缺了一方好砚台。

  当有人说古玩街的《文宝斋》有一方“东坡古砚”之后,袁丙奇马上找到了莘子恺,在这上面他倒是没有耍流氓,直接要高价购买。

  但是让袁丙奇没想到的是,将这方“东坡古砚”视为传家宝的莘老爷子,任凭袁丙奇出多高的价都不愿意卖。

  并且在得知袁丙奇的爷爷是袁会文之后,莘老爷子言辞之间忽然变得不客气起来,将他给赶出了《文宝斋》。

  这等行径,等于是在袁丙奇脸上直接扇了几耳光,气得他差点让人烧了莘老爷子的《文宝斋》。

  只是袁丙奇一打听才知道,莘老爷子和市里不少老领导关系都不错,自己更是身兼了京城书法协会副会长的职务,在行业内算是德高望重。

  袁丙奇无奈,只能忍了下来,另外寻了一方名贵古砚送给了那位老干部,后来的物流货场争夺战,也正是那位老干部的一句话,帮他消弭了不少祸事。

  这事儿虽然过去了,但是袁丙奇和莘老爷子的仇怨也结上了,善于隐忍的袁丙奇一直没动那位老爷子,不过当他听说莘老头去世的消息后,顿时想起了旧事。

  这才有了后面莘南被故意刁难的种种事情,袁丙奇原本是想让莘南将那块古砚送他,找回当年的面子也就算了,毕竟他袁丙奇早就今非昔比,不可能去和莘南计较什么了。

  但是袁丙奇怎么都没想到,莘南和他那死鬼爷爷一个脾性,居然将《文宝斋》给卖掉了,并且拿着古砚去了京城,顿时让他想法落空。

  莘南进的是国家的研究机构,袁丙奇不敢造次,于是将怒火转移到了接手《文宝斋》的人身上,这才派出了人去盯着《文宝斋》,想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坏了他事情的小子。

  袁丙奇事忙,吩咐下去之后也就没多过问,但意外一个接着一个,就是因为这件事,他那傻叔叔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亲堂弟,被人给捅死掉了。

  袁丙奇那恶行满贯的爷爷一共留下了三个儿子,老大当年不忿政府枪毙了他老子,带了一帮子人拿着炸药包去冲击政府部门,被当场击毙了,没有留下子嗣。

  袁丙奇的父亲则是个聪明人,老子死了之后就夹着尾巴做人,在马路边摆了个修理自行车的摊子,一干就是数十年,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至于袁丙奇的三叔,因为心里承受力太差,在那**的年代里被折腾了几次之后,居然疯掉了,七十年代末的时候跳河死掉了,留下了一个比袁丙奇小了十多岁的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袁丙奇女人虽然不少,但一个小孩都生不出来。

  老袁家就剩下他和堂弟两人,是以袁丙奇对这个弟弟非常的好,张罗着给他结婚,要不是袁东脾气暴躁将他老婆打流产了,袁家传宗接代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或许是继承了袁会文基因的缘故,袁东也不是个善茬,他没有哥哥的狡诈,不过却是心狠手辣,在袁丙奇集团中,也是数得上的打家。

  要说袁东不可能像个小混混一样去做盯梢的事情,一个小铺子的事他也不会去管。

  但那天却是巧了,李天远和谢轩被发现的时候,他刚好在古玩街的一个茶楼里打麻将,听到手下说发现两个小崽子后,一时兴起才跟了过去的。

  袁东也没想到自个儿流年不利,这一去就是天人永别,竟然被李天远的胡砍乱捅刺中了心脏,当时倒地的时候就死掉了。

  小时候调皮捣蛋混个社会打过群架的人,应该都知道,老手打架,拿刀只会砍而不会用刺和捅的动作。

  因为砍伤不管多重,只要不是砍到了脖颈动脉,一般是不会要人命的,就像是李天远那样挨了十多刀,最多就是失血过多,养上一两个月屁事没有。

  但是捅就不一样了,刀子的锋刃很容易就会刺穿体内动脉和腑脏器官,这可是会置人于死地的,而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会完全不同,老混混们一般都会留有这分寸。

  按理说李天远虽然年龄不大,但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混混了,不应该犯下这种错误。

  可是被七八个人围着拿到砍,李天远当时也是急了眼,下手早就没什么章法了,一阵乱捅之后,让袁东送了性命。

  俗话说江湖事江湖了,袁丙奇倒也守规矩,并没有闹到**局去,他甚至**了消息,连津天道上知道袁东死亡的人都不多。

  但弟弟的暴死,却是袁丙奇大动肝火,否则仅仅为了一个店铺,他岂敢在津天市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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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31 10:46

  第八十二章 毒品(上)

  “去找姓宋的,每年孝敬他那么多,让他在内部帮忙查下这个叫李天远的人。”

  暴怒之后,袁丙奇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堂弟死去的事实,唯有将凶手找出来,才能解他心头只恨。

  “袁爷,我已经找了……”

  房内五人都是跟随袁丙奇多年的人,并不是第一次见他发火了,听到袁丙奇的话后,蛮狐说道:“宋处长说了,全国叫李天远的不知道有多少,即使他们**系统也没法查!”

  “那……那我弟弟就白死了?”袁丙奇的眼睛里又冒出了凶光,抬头看到二楼的房间里冒出了个脑袋,不由怒道:“谁让你出来的?滚进去!”

  “袁……袁爷,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明星被袁丙奇吓得花容失色,“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了房门。

  “阿虎,把她给送走。”袁丙奇摆了摆手,他今儿已经有些失态了,往日里和这些小明星上过床之后,都是第一时间将她们赶滚蛋的。

  不过被小明星这么一打岔,袁丙奇的怒火也熄灭掉了,叹了口气说道:“袁家就剩下我和袁东两人了,现在袁东也去了,我要是不能为他报仇,还算是人吗?”

  其实袁丙奇很清楚,打架的时候敢下刀往要害捅的人,只会分为两种,一种是心狠手辣的亡命徒,这种人根本就不怕背上人命。

  另外一种则是新出道的小混混,这类人比较年轻,根本就不知道杀人之后的厉害关系,就像现在街头斗殴致人死命的凶手,多是一些十四五岁的孩子。

  袁丙奇也知道,不管是上面的哪一种人杀死的袁东,怕是那人都早已逃之夭夭了,自己想怕是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凶手。

  念及此处,袁丙奇心中也生出一种无奈和悲凉的心情,这就是黑-道,这就是江湖,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天起,很多人都注定了这个结局,或许最后连他都无法逃脱。

  “袁爷,现在只能盯着那《文宝斋》了。”

  见到小明星被送走后,蛮龙沉吟着说道:“我想,杀害东子的人要是不死心,一定会将《文宝斋》转让出去的,毕竟那也值不少钱的,袁爷您放心,管理处那边我打好招呼了,只要有人去谈,马上就会通知咱们的……”

  “等等……”蛮狐忽然开口打断了蛮龙的话,说道:“袁爷,有兄弟说那人提了一嘴什么风老大,会不会是城西常翔凤的人?”

  作为一个和普通省份平级的直辖市,津天无疑是很大的,就算袁丙奇也只能占据城东这一块,整个津天而言,还是三四个人与他实力相当。

  蛮狐所说的常翔凤,今年五十多岁,他表面上是经营酒楼餐饮出身,其实却是开赌场放高利贷起家的。

  常翔凤什么都赌,除了引进了国外众多赌博手段之外,他还经营着北方最大的斗鸡场和斗狗场,吸引着来自京城和全国各地的富豪商人。

  另外常翔凤每月都会组织一批人前往澳岛赌博,传闻他不但和京城某些公子哥相交深厚,就是和澳岛赌王,也有些说不清的关系。

  要说袁丙奇在津天最不愿意招惹的人里面,常翔凤绝对能排在第一,因为看赌场需要人手,常翔凤所养的打家,比袁丙奇只强不弱。

  “不太可能是常老四……”

  袁丙奇想了想,阴沉着脸说道:“像古玩街这种小事,他想出头的话直接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了,没必要背后玩阴的,而且他也知道东子是我什么人!”

  虽然心里不怎么承认,但袁丙奇知道,常翔凤在津天市的根基比他深厚多了,如果想要那《文宝斋》的话,只需要给一个电话,袁丙奇断然不会拒绝的,根本就没必要结下这样的杀弟之仇。

  蛮狐眼睛往蛮龙等人身上看了一眼,开口说道:“袁爷,未必就这么简单啊。”

  “阿龙,你和阿熊先去场子里吧,那里没人看着我也不放心。”

  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袁丙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开口说道:“蛮狐说的也有可能,这几天要是有人在场子里找麻烦,你们直接报警,不要和对方冲突……”

  “袁爷,要真是常老四干的,我就去做了他!”蛮龙眼中露出凶色,他和袁东脾气有些相像,平时关系也是最好,袁东死去之后,除了袁丙奇之外,蛮龙是最想帮其报仇的人。

  “动动脑子,干掉常老四,咱们全他**的都要跑路,行了,你赶紧和阿熊给我滚蛋!”

  袁丙奇对着蛮龙就是一脚,他目前和常老四还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不过袁丙奇也正在京城使着劲,如果能攀上那位津天出去的大人物,他就有和常老四掰手腕的实力了。

  “阿龙这性子还是太冲动了!”

  赶走蛮龙和蛮熊之后,袁丙奇点燃了拿出一盒香烟,递给了蛮狐一根,说道:“阿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和蛮狐认识了快二十年,袁丙奇自然知道蛮狐刚才那句话含有别的意思,而且支开蛮龙等人的意图也很明显。

  “豹哥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你难道没听说什么消息?”

  蛮狐没有直接回答袁丙奇的话,而是看向了一直坐在客厅角落里,就像个透明人似的蛮豹,在晚上的这场讨论中,他连一个字都没从口中吐出来。

  “什么?”

  蛮豹还没答话,袁丙奇的脸色就变了,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戾气,脸色铁青的说道:“蛮狐,你……你是说,这件事和咱们的“药”有关系?”

  袁丙奇所说的“药”,是他和蛮狐之间的隐语,其实说白了,就是毒品。

  明面上袁丙奇控制着津天的物流货站生意,看上去似乎财源滚滚,但其实他的开销非常大,那些生意上的利润,只占他每年赚取黑金的极小一部分。

  真正让袁丙奇赚钱的,还是毒品,从七年前也就是九零年,的士高和夜-总会开始在津天盛行的时候,袁丙奇就已经涉及到毒品买卖中了。

  经过七八年的发展,袁丙奇已经是国内北方最大的毒品拆家了,从长江以北到东三省,几乎所有的拆家都是他的下线。

  所谓毒品拆家,就是从上家或者境外大毒枭手中接到整包的毒品后,拆开或者稀释分克卖给下家。

  如果将毒品形容成是一件产品,袁丙奇就是这件产品在国内北方的总代理,而各地的毒贩就是分代理,他们将稀释过的毒品再加稀释,出售到吸毒人员的手上。

  至于蛮豹,就是袁丙奇整个毒品生意的负责人。

  蛮豹不但掌控着毒品的进货渠道,各地的毒品拆家,也都是由他挑选出来的,可以说,他才真正是袁丙奇集团的二号人物。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31 10:46

  第八十三章 毒品(下)

  见到袁丙奇将目光看向自己,蛮豹将隐在灯光背影处的身体挪动了下,开口说道:“袁哥,我前几天在金三角见到了将军,听人说咱们这边有人过去。”

  蛮豹原名叫做贾林,和袁丙奇应该算得上是发小,不过他家里三代贫农,根正苗红,七十年代的时候当兵去了,正好赶上了那场越南战争,负了轻伤。

  在军队医院治疗的时候,贾林认识了个当地的小**,后来退伍就没有回津天,而是留在了那座边境城市。

  这中间贾林带着妻子回过两次津天,也和袁丙奇有些接触,但那时的袁丙奇刚刚出道,还不足以吸引贾林给他效力。

  到了改革开放的时候,贾林看到原本有些混的不怎么样的人,腰包都鼓了起来,在边境那种地方,想要发财无非就是走私贩毒两条捷径。

  在身边很多人都变成大款之后,贾林也动了心思,告别小**进入到了泰国。

  贾林在泰国足足呆了五年,这五年中干了些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

  不过到了九十年代初期,当贾林回到津天,带着袁丙奇秘密去了一趟泰国之后,从金三角到津天的这条贩毒线路就被建立了起来,贾林也改名为蛮豹。

  在整个袁丙奇的组织里,也只有蛮豹没有称呼袁丙奇为“袁爷”,很多人都以为他是袁丙奇的保镖,却是不知道,袁丙奇最隐秘的生意,就是由蛮豹一手把持的。

  “是谁过去的?是常老四的人吗?”听到蛮豹的话后,袁丙奇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事关毒品生意,袁东的死也要放在第二位了。

  很多人认为,毒品生意的利润差不多只有百分之几百,这种理解也不能说是错误的,但这种利润只是毒品买卖中下家能获得的利润。

  毒品贩卖真正的利益,是掌握在第一手拆家手中的,利润之高,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金三角就研制出了高浓度的新型毒品,也就是俗称的海-洛-因。

  因为毒品是受到全世界各国通力打击的,所以在金三角,海-洛-因的价格是非常便宜的,从坤沙的毒品加工厂里直接拿货的话,一克海-洛-因只卖到一百块钱左右。

  一克一百块,一公斤是一千克,也就是十万块钱,但是当这一公斤的货到了袁丙奇手中之后,却不是这样销售了。

  袁丙奇首先会用他的医药厂做掩护,将这一公斤纯度为99的海-洛-因进行稀释,一般都是将稀释至纯度5。

  这一公斤的货,经过稀释之后,就会变成两万克也就是20公斤。

  而作为北方最大的拆家,袁丙奇出货的价格,是六百块钱一克,两万克就会变成一千两百万RMB。

  十万块钱的本钱,在经过走私加工等环节后,能卖到一千两百万,这中间的利润足以让任何人都疯狂起来。

  早几年北方的娱乐场所并不是很发达,袁丙奇进货量还不是很大。

  但是最近随着各地夜-总会的兴起,这两年毒品的销量也开始大增,仅是去年,袁丙奇就从中牟利近三亿元,这已经超出了袁丙奇前面二十年所有的收入。

  “阿豹,你见到这边去的人了?是常老四的人?”

  如此庞大的利益,袁丙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出去的,所以听到蛮豹说有人在金三角出现后,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人我没见到……”蛮豹摇了摇头,说道:“但我听说咱们这边有人去趟路,说是有良好的分销渠道,想从将军手上直接拿货……”

  “要真是这样的话,东子的死就没那么简单了?”袁丙奇的脸上露出一丝戾气,因为在他的组织里,除了蛮狐和蛮豹之外,也就只有袁东知道毒品生意的事情。

  就在有人去金三角的当口,袁东莫名其妙的被人给干掉了,这让狡诈多疑的袁丙奇将事情想得复杂了起来。

  “咱们的渠道不是一天建立起来的,没那么好抢。”

  蛮豹抬起头看向袁丙奇,说道:“袁哥,今年金三角的形势不太好,将军说了,想要多出点货,我没答应,你看……”

  作为世界上臭名昭著的毒品产地,金三角一向是战乱不断,过去的几十年中,泰国缅甸老挝几个国家,一直对金三角进行着军事打击。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三个国家又联合起来对金三角进行了围剿,一度占领了金三角最大的制毒工厂。

  按照蛮豹的分析,坤沙是想将毒品换成现金招兵买马,继续和政府军战斗。

  但真正的事实是坤沙已经支撑不住,生出了投降的想法,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想将手上的毒品尽量都销售出去,为自己下半辈子的寓公生活存点老本。

  当然,坤沙的想法就是他最亲近的亲信也是不知道的,蛮豹和袁丙奇自然无从得知,他们现在所知道的,是有人想抢自己毒品的生意。

  “阿豹,津天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休息几天你再去金三角,告诉将军,三亿RMB以内的货,我全都吃下来……”

  放弃毒品这块肥肉,袁丙奇是不会甘心的,不过他知道自己虽然在津天市作威作福,但绝对影响不到坤沙那种大毒枭,只能尽量吃下他手中的货,让别人无货可买。

  已经做了七八年的毒品生意,从来没出过差错,这让袁丙奇一直紧绷着的警觉变得有些松懈了,而毒品买卖那庞大利润空间,也使得袁丙奇变得疯狂了起来。

  “袁哥,我后天就走,你放心吧,以我和将军的交情,他会同意只卖货给咱们的。”蛮豹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于袁丙奇的这个决定,蛮豹和蛮狐都深以为然,是人就有弱点,他们虽然狡诈如狐,但总归脱离不了“贪婪”二字。

  想了一下之后,袁丙奇接着说道:“阿狐,东子的事情先放放,把这次货走完了再查,**,东子就是不听我的,我当年就不该让他知道毒品的事情!”

  袁丙奇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他在做毒品生意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那唯一有血脉关系的弟弟,竟然也会去吸食。

  袁丙奇现在在怀疑,是否有人通过袁东吸食毒品的事情发现了一些端倪,这才导致了袁东的死亡,就是想断掉自己一条手臂。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7-31 10:47

  第八十四章 大哥

  谢轩和李天远到金陵已经半个多月了,谢大志的朋友在金陵有些能量,给那俩都不愿意上学的坏小子找个汽修厂学修车,顺带着让两人考个驾驶证,以后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听到两人安顿下来的消息,秦风也算安了心,每日里昼伏夜出,谢大志工地上的事情很忙,虽然隔三差五的会来看秦风,但却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这津天人的生活,还真是挺悠闲的啊?”

  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之后,秦风擦了下头上的汗珠,看了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将院子稍微打扫了下,这才打开了院门。

  “小秦,中午没地吃饭吧?到大妈家里来,大妈给你炖鱼吃……”秦风这刚打开院门露出身形,门外就响起了个老太太的招呼声。

  从送走谢轩和李天远之后,只要秦风在家,那四合院的大门几乎就没关过,周围的邻居都知道,里面住进来了个很有礼貌的年轻人。

  在这种四合院式的住宅区,都是些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很快就有人打听出来了,这少年的家里人都在外地,他先过来住一年,等爷爷退休再一起来住。

  这让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很是不忿,嘴上没少批评秦风的父母长辈,哪有让这么一个大孩子独自居住的?是以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招呼秦风一声。

  招呼秦风的是住在秦风左侧第三个胡同里的赵大妈,和秦风这边相隔的不算近,不过这位赵大妈在胡同里的口碑可是不太好。

  从前段时间秦风帮她将家里的DVD机修好之后,又跟着儿子在做事,赵大妈甭提多热情了,几乎见天的拉着秦风去家里吃饭。

  这到是让街坊四邻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赵大妈平时可不是个大方的人,这一片是集中抄水表然后各家平摊的,赵大妈因为三五分钱的小事,可没少在胡同里嚷嚷。

  “好嘞,赵大妈,回头我去做,在咱们红烧了吃。”

  秦风也没客气,好不容易和他们家里扯上关系,现在秦风是一有空就往她家里钻。

  当然,秦风帮赵大妈做事情,也不是没有缘故的,否则他也不会听几个老太太聊天知道赵大妈家里DVD坏了之后,主动凑上去要帮忙修的。

  “好,小秦,你去把鱼杀了吧,家里红辣椒没有了,我去市场买一点。”

  听到秦风的话后,赵大妈喜笑颜开,别看秦风年龄不大,却是烧的一手好菜,比她这干了几十年的家庭主妇强的多了。

  “成,赵大妈,您去吧,我一会就把鱼给整出来。”

  秦风笑着答了一句,虽然有着别的意图,但他也很享受这种家长里短的生活,而这正是秦风前面十多年人生所欠缺的。

  刚结束那三四年的牢狱生涯,秦风需要用这种生活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小秦,你怎么这会才出来啊?”

  正在巷子口下着棋的一个老头看到秦风出来,连忙吆喝道:“先别提吃饭,小秦啊,过来帮大爷看看这步棋怎么走,老王头刚才偷袭我一手。”

  “老李,说你臭棋篓子还不服气,小秦,看棋不语真君子,你要教给老李头,我可和你没完。”

  另外一个老头先是板起了脸,继而讨好似的向秦风笑道:“小秦,我知道你喜欢喝茶叶,回头去我那拿,今年刚下来的西湖龙井……”

  “王大爷,这可是您说的啊,我吃过午饭就去拿。”

  秦风眯着眼睛笑了的像个小狐狸,看着李老头说道:“李大爷,回头我给您个残谱,你只要学会了,一准打遍这里无敌手。”

  “哎,小秦,说话可不准反悔。”

  “这不公平啊,小秦,我那茶叶不能白送,这残谱也要给我。”

  听到秦风的话后,两个老头顿时又吵闹了起来,秦风笑着出了巷子,中午去别人家吃饭,多少要买点东西意思下,这也是小巷人家都喜欢秦风的原因之一。

  至于没关门的院子,则是有大黄看着,它那体型即使不咬人,单是往人身上一扑,这左邻右舍的就没有敢去秦风家里串门的了。

  溜达到崇仁宫水果批发市场,秦风买了点苹果桃子,又到旁边熟食店称了点牛肉,他这每天的花销,到是大部分都花在大黄身上了。

  “秦风,你过来啦?怎么不多睡一会?”

  回到四合院喂了大黄锁好院门之后,秦风拎着水果去了赵大妈家,刚一进门,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年轻人就从房里走了出来。

  这个年轻人是赵大**小儿子,叫陈宇,今年二十六岁。

  陈宇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但身体非常的粗壮,脖子上挂了根小指粗细的金项链,剃着个光头,一脸的凶相,他现在也正是秦风的“大哥”。

  秦风和赵大妈家走的近,也不是没缘故的,面前这个叫陈宇的人,就是崇仁宫这一片有名的混子,从小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和李天远都有的一拼。

  秦风之所以接近他,是因为陈宇现在是一家娱乐城的保安主管,而根据秦风打听到的消息,这家娱乐城,正是袁丙奇的产业。

  当秦风刻意的在陈宇面前表现出了几分对道上生活的向往之后,头脑比李天远也复杂不了多少的陈宇,就主动提出让秦风跟着他,在娱乐城给秦风找了个保安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招了个小弟。

  当然,或许是秦风平时恰到好处的吹捧,和不经意间对陈老大所显露出来的那种崇拜,才是陈宇帮忙的主要原因。

  “宇哥,我年轻,睡不着就早起了,这不……帮大妈烧鱼来了。”

  秦风笑着将手中的水果放到了门口,手脚麻利的去杀鱼刮麟了,陈宇则是拿着个杯子到院子中间的水龙头处洗漱去了。

  “陈宇,你也向小秦学学,整天在家啥都不干。”

  刚买了辣椒进来的赵大妈,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后,忍不住又教训了儿子几句,不过这老太太年轻时就守寡,心性有些刻薄,对秦风每天到家里来做事到是有些习以为常了。

  秦风一边手脚麻利的将鱼收拾利索,一边笑道:“赵大妈,宇哥做的可是大事,这活哪能让他干啊?”

  “那到是,小秦,你跟着陈宇好好干,我让他给你涨工资。”

  听到秦风夸儿子,赵大妈脸上顿时笑了起来,这小儿子从前些年的调皮捣蛋,到现在每个月都能往家里拿钱,赵大妈只以为儿子在外面混的有多好呢。

  “嘿嘿,赵大妈,我再过几个月就要去上学了,跟着宇哥只是见见世面的。”

  秦风心中冷笑了一声,他现在的这个“大哥”,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但从娱乐城的那些小姐身上抽水,似乎还和卖毒品的有些往来,反正抓紧去判个三五年的绝对不带冤枉他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赵大妈撇了撇嘴,说道:“上学有什么用啊,你看陈宇,现在每月都能赚好几万多,那些大学生毕业就是五六百块钱,别说大妈不关照你啊。”

  “那是,那是,宇哥就是我的偶像啊……”

  秦风笑嘻嘻的拎着鱼进了厨房,他心里在想,如果赵大妈知道他儿子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的理直气壮。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1 10:32

  第八十五章 混入内部

  “阿风,吃饱了,走吧!”

  吃过中饭之后,陈宇将碗往旁边一推,抹了抹嘴说道:“妈,今儿回来晚点,给我留着院门……”

  看到陈宇点了根烟站起身子,秦风连忙将碗里剩的一点饭扒进嘴里,赶在陈宇前面拿起了他的手包,对着赵大妈说道:“大妈,我和宇哥先走了。”

  对于秦风的殷勤,陈宇表示很满意,他现在在东区这一块大小也算是个人物,有秦风这么懂事的马仔,出去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当然,陈老大现在还享受不到专车的待遇,从院子里推了辆摩托车出来,发动起来之后,带着秦风钻出巷子,留下一屁股的黑烟。

  二十分钟后,陈宇的摩托车停在了娱乐城的停车场里,娱乐城上午不营业,所以偌大的停车场除了几辆摩托车外,连一辆汽车都没有。

  不过娱乐城不光只有夜-总会一桩生意,还有桑拿和游戏厅。

  桑拿自然不用说了,这个号称津天最大的桑拿浴,其实就是一处藏污纳垢的地方,里面光是小姐就有好几十个,一到晚上的时候,客人多的都要排队。

  至于游戏厅,也是个来钱的地方,娱乐城的游戏厅占据了整整一层楼,前面是一些正常的游戏机,吸引着许多住在附近的小孩子们。

  而在楼层的后半段,则是被隔离开来,摆了数百台麻将大富豪等赌博的机器,能去到那里玩的,都是些老客户,不要小看这些赌博机,它们一天能给娱乐城带来十万以上的利润。

  像这些生意,平时经常会发生些小冲突,所以陈宇每天下午一点,都要来到娱乐城坐镇,处理一些突发事件。

  “宇哥好……”

  “陈经理好。”

  走进娱乐城后,周围响起了打招呼的声音,陈宇的腰杆顿时又挺直了几分,趾高气扬的带着秦风来到了位于三楼的办公室里。

  “宇哥,您喝水。”秦风倒了杯水放在了陈宇面前,看似随意的问道:“宇哥,今儿有事?我好像记得院子的大门忘记锁了。”

  “你那院子还用锁门?”陈宇嘴角抽搐了下,没好气的说道:“就那条大黄狗在里面,谁敢进那院子?”

  原本陈宇跟着老妈住,感觉有些不方便,于是就想着搬到秦风那里,谁知道那条大黄狗和他犯冲,第一次去就被咬了一口,搞得陈老大平日里都躲着秦风家院门走的。

  “下午没什么事,阿风,我再睡会,你也找个地方眯会觉。”

  陈宇打了个哈欠,说道:“晚上给我打起精神来,老大要在夜-总会招呼客人,你招子放亮点,要是得罪了人,我也保不住你,**,真不知道谁把东哥干掉的,不然有东哥在,谁敢在这里炸刺啊?”

  原本娱乐城这一块,是袁东把持着的,他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有他坐镇的话,的确很少有人敢在娱乐城**,就是另外几个老大也都给他几分面子。

  “宇哥,什么客人啊?这么牛?”秦风有些不忿的嚷嚷道:“就凭您和老大的关系,什么事摆不平?”

  要说陈宇,的确是和袁丙奇有些关系,他的爷爷,当年是袁会文的结拜兄弟,不过在五十年代初的时候,跟着袁会文的大儿子抱着炸药去冲击政府,当场被击毙了。

  后来陈宇的父亲对袁丙奇多有关照,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袁丙奇这些年对陈宇确实不错,只是陈宇实在扶不上台面,这才给他安排了个娱乐城保安老大的位置。

  陈宇是个大嘴巴,没少在外面宣扬他和“袁爷”的关系,所以秦风也时不时的用这层关系恭维他几句。

  “袁爷自然不会难为我……”陈宇往门口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是给你说过吗,这津天市还有几个厉害的老大,袁爷也不愿意招惹的。”

  陈宇十七八岁的时候,曾经跟了袁丙奇几年,他的见识要比一般的小混混强多了,最起码对津天市道上势力的分布,还是很了解的。

  在津天东区这一块,自然是袁丙奇的势力最强,几乎所有的娱乐场所都被他把持着,这家名为大富豪的娱乐城,也是津天最大的一家。

  不过津天一共有六个区,南区驻扎着一支部队,那里就变成了军队的传统势力,能在南区站住脚的,多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他们行事,要比地方上的人更加肆无忌惮。

  三年前陈宇曾跟着袁丙奇在南区的一个场子里玩,好像北区的一个比较有名的老混混和一个年轻人争吵了起来,拿啤酒瓶子在那年轻人头上开了瓢。

  在夜场打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那个老混混将那人打跑之后也没在意,带着一帮子小弟继续吆五喝六的唱歌跳舞。

  但是仅仅过了十五分钟,就有一队荷枪实弹的大头兵冲进了进去,拿着橡皮棍见人就打,连坐在远处的陈宇和袁丙奇都挨了好几棍子。

  而那老混子最惨,被打的满头是血之后,又被那帮大头兵给拉了出去,从那之后,津天市就再也没有人见那老混混出现过。

  除了南区是军队的传统势力之外,北区的老大是做色-情生意起家的,这人叫做李桀,说起来在津天也是个传奇人物。

  李桀最早的时候是靠着贩卖些**录像带起家的,后来又开起了录像厅,放的也都是些港台三极片以及日本“动作片”。

  干了这么两年之后,李桀似乎感觉文化传播事业不如实践来钱快,于是在八十年代末期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些女人开起了发廊。

  李桀做事十分慎密,他从来不出面组织这些事情,只是在幕后指挥策划,所以几次打击没伤到他一根汗毛不说,反而形成了一个产业,甚至将发廊和夜-总会开到了京城。

  现在袁丙奇的这个娱乐城,就有李桀的一些股份,而娱乐城桑拿和夜-总会的小姐,几乎都是李桀的人,他也是陈宇招惹不起的。

  再有一人,自然就是常翔凤常老四了,他主要是经营赌场和放高利贷,由于其身后的背景,即使在南区常老四都很吃的开,他的地盘遍及津天各处,是最不能招惹的一个人。

  所以别看陈宇平日里在娱乐城耀武扬威,但从来都不敢到南区嚣张,有时候一些人来娱乐城的夜-总会玩,陈宇也能拉下脸来装孙子。

  应该是把秦风当成了心腹,在给秦风又普及了一遍津天道上的势力分布后,陈宇交代道:“今天晚上来的是常爷,你小子眼皮子活一点,别看他平时笑眯眯的,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宇哥,您放心吧,那些大人物,哪里会和我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见识啊?也就您在他们面前能说上话。”

  秦风不着痕迹的拍了句马屁,听得陈老大一脸红光,忍不住又吹嘘了一些当年跟着袁爷的事情。

  很多人都有这种心理,就算他们和某些大人物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但是能说点那些人的事儿,仿佛自己脸上也倍有面子。

  “袁丙奇终于约常老四见面了吗?”

  听到陈宇的话后,秦风心中冷笑了起来,在这娱乐城干了这十多天,他什么正事都没做,只是在暗中造谣,现在那些谣言似乎起点儿效果了。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1 10:33

  第八十六章 内保

    秦风曾经得到江湖外八门的传承,对于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相信在这个shijiè上,再也无人能出其右。

  但是秦风bijing只有十七岁,而且在津天miyou任何的人脉guānxi,想要瓦解一个存在了近二十年的黑道组织,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当然,秦风可以用索命门的手段去刺杀袁丙奇,这固然会承担一些风险,但未必就做不到,出其不意之下,他有七八分的把握能干掉袁丙奇 ”“小说章节快 。

  只是秦风不想这么做,作为外八门主脉的唯一传人,用暴力手段去解决问题,本身就落了下乘,而且一旦露出蛛丝马迹被警方盯上,秦风下半辈子就要生活在黑暗之中了。

  所以秦风这才费尽心机的跟了陈宇,否则就凭这人渣的秉性,秦风平时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

  不过跟着陈宇,到是省却了秦风的很多功夫,因为从十六七岁就跟着袁丙奇的陈宇,对津天黑道的势力分布以及袁丙奇的生意,真的很了解。

  从陈宇的话中,秦风能听出来,hǎoxiàng有人怀疑袁东之死是常翔凤常老四做的,袁东平时在小弟中人缘不错,这就给了秦风可操作的机会。

  散布谣言也是个技术活,最起码不能让人gǎnjiào到源头是ziji。

  秦风平时在和那些看场子的小弟聊天时,从来不说过火的话,但总是有意无意引出对方的话头,将矛头指向了常老四。

  在道上混的,大多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在被秦风潜移默化之后,都在心里认准了常老四就是杀害袁东的凶手。

  津天说大很大,但说小也很小。最起码像大富豪这样的场子,就经常可以看到津天另外几个大佬的手下,所以在秦风的挑唆下,这几天yijing发生了好几次冲突。

  事儿虽然不大,也都miyou拔刀相向,但因为袁东的死。整个津天道上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就算袁丙奇刻意淡化,娱乐城的生意也差了好多。

  今天常老四到来,hǎoxiàng就是要和袁丙奇讲数,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两边还都算比较克制,起大规模冲突的kěnng性并不太大。

  不过秦风现在也miyou太好的办法去瓦解袁丙奇的组织,他无法找到一个能让袁丙奇集团崩溃的切入点,身为外八门主脉的传人。他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个道理的。

  “哎呦,宇哥,您今儿真帅啊。”

  在陈宇的办公室刚坐了一会,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扭着小蛮腰坐在了陈宇的大腿上,向着对面的秦风抛了个媚眼,说道:“阿风,要不要红姐帮你找个小妹啊?你要是个处的话。还会有红包的。”

  红姐的右手摸在陈宇的胸口,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秦风。以她阅男人无数的jingyàn,自然能看得出秦风应该是个处男。

  “红姐,别拿我开玩笑了……”

  秦风脸上一红,他跟着载昰shime都学过,后来所得的传承里面甚至还有房中之术,ruguo要谈理论知识。怕是那些性学研究者都无法和秦风相比。

  但那些都不过是纸上谈兵,此时站在这妖媚到了骨子里的女人面前,就连秦风也忍不住gǎnjiào有些口干舌燥。

  “红姐怎么舍得和你开玩笑啊?”

  女人娇笑了起来,她就喜欢看秦风那种羞涩的样子,开口说道:“前几天新来了几个小妹。其中有两个挺清纯的,要不要红姐给你安排?”

  “行了,阿风以后是要去读大学的,你们那些浪蹄子怎么配得上他?”

  陈宇右手重重的拍在了红姐的屁股上,对秦风说道:“你去休息吧,等晚上我给你打寻呼,交代你的话不要忘了。”

  “zhidào了,宇哥。”

  秦风点了点头,出门的shihou将门给带死了,不过这门的隔音系统显然不怎么好,那对狗男女的浪笑声还是传入到了秦风的耳朵里。

  任何一个娱乐场所,缺了女人都是玩不转的,作为津天市规模最大也是最豪华的**,这里的漂亮女人也是最多的。

  虽然现在整天在说男女平等,但是在某些场合,女人的确是弱势群体,这些小姐们赚钱不少,不过依附在她们身上的吸血鬼,也是不少。

  就像很多小姐,都是被鸡头所控制的,鸡头的作用,是保证这些小姐不受那些小混混们的欺凌,但是每天都要从她们的收入中抽取很大的一部分。

  另外还有就是妈咪,她们手下也都会控制着一些小姐,不过妈咪也是女人,她们也需要有后台,否则会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

  红姐就是娱乐城的一个妈咪,听

  说她早几年曾经是南方一个城市**的头牌,年龄稍微大了点之后,来到津天做起了妈咪,虽然偶尔也会陪客人,但却是不用赤膊上阵了。

  红姐的后台自然就是陈宇了,有陈宇照着,在娱乐城到是挺吃得开,而陈宇从这些小姐们身上,每个月也能赚个几万块钱。

  对于红姐和娱乐城的女人,秦风miyou任何鄙视的心理,说实话,她们也是一群可怜人,但秦风也不愿意过于接近,因为从古至今,有太多人都是毁在女人手上的。

  “风哥,抽根烟。”

  “风哥,我那边开空调了,你去睡会?”

  “阿风,走,喝点去……”

  走在娱乐城里,不断有人和秦风打着招呼,他们zhidào秦风与陈宇走的近,也是存了讨好的心思,要zhidào,在这娱乐城里,就连总经理都要卖陈宇几分面子的。

  “哎呦,吴哥啊,喝点就喝点……”看着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人,秦风笑了起来,说道:“宇哥前天在柜台上留了半瓶茅台,我给拿过来去。”

  在娱乐城里的保安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保安,也叫做外保,就是穿着保安**的人,这些大多都是保安公司送进来的,平时只是维护下治安,每月从保安公司拿固定的工资。

  还有一种就是像陈宇和秦风这样的,他们属于内保,并不需要穿保安**,平时也不用上班点到,随意性很大。

  但是只要娱乐城里出了状况,比如有人喝多了**之类的,冲上去的一定是内保,他们出手狠辣,会在最短的shijiān内将事情解决,也就是俗称的打手。

  内保一般都是有些社会背景的人,个别人还会罩着几个小姐,不但进出有面子,私底下也是财源滚滚。

  工作轻松,不用站岗放哨,但内保每月拿的钱却是普通保安的好几倍,老板有shihou还会发奖金,所以那些普通保安,对内保都是羡慕有加。

  一般的内保是看不上普通保安的,不过秦风却是个异类,没事的shihou经常和那些保安喝个小酒,像眼前这人,就是外保的一个队长。

  “阿风啊,上次给你说的那个事,你给宇哥说了miyou?”

  吴队长比秦风大了十多岁,实在抹不下面子跟着手下的人叫“风哥”,和秦风来到办公室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卤肉,殷勤的帮秦风倒上了酒。

  吴队长大名叫吴振亮,以前当过几年兵,退伍之后就干上了保安,只是每天看着那些内保大把的搂钱,是人心里就会有想法。

  不过内保都是需要人介绍的,吴队长和陈宇根本就说不上话,这才和秦风套起了近乎,前几天喝完酒之后,向秦风提出了这个要求。

  “吴哥,这个你也zhidào,内保现在不缺人呀。”

  秦风闻言脸上露出难色,开口说道:“现在跟着风哥的都是能打的,而且关键时刻要能顶上去,那钱也都是用命拼的,不好拿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吴振亮挺了挺胸口,说道:“阿风,别的不敢说,打架你吴哥可是把好手,你放心,介绍我进去,绝对不会给你丢面子的。”

  “好吧,我有机会一定给宇哥说一声。”

  秦风有些无奈的看着吴振亮,这干内保的人,哪个抓进去都够判几年的,他还真没见过好人要往人渣堆里钻,或许这就是金钱所带来的魔力了。

  喝了口酒,秦风岔开了话题,说道:“对了,吴哥,我看在咱们场子里卖“粉”的人不少啊,他们没给你点孝敬吗?那钱可是大把大把的赚啊……”

  秦风说的“粉”,自然就是“白粉”了,这玩意在解放前叫做鸦片,不过随着现代技术的提纯,黑乎乎的鸦片yijing变成了白色粉末状的物质,也就有了“白粉”的称呼。

  秦风发现,在这个场子的**里,是有人兜售“白粉”的,不过为了小心起见,秦风并miyou向陈宇打听这方面的事,只是这会才随口提了下。

  “给我孝敬?我们算老几啊?”

  吴振亮没好气的说道:“阿风,你刚来不久,有些事不zhidào,这话千万别到外面去说,袁爷有过交代,凡事跟着他混的,谁敢沾那玩意,打断了手脚沉江……”

  吴振亮说的事,基本津天道上的人都zhidào,袁爷最恨毒品,他手下别说兜售毒品了,就是吸毒的都被他给清理了出去,在这方面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

  “袁爷真仁义,zhidào这玩意不是好东西。”

  秦风嘴上附和了一句,心中却是疑惑不已,他还真不相信生性贪婪的袁丙奇,能对毒品这一块的庞大利润视若无睹。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1 10:34

  第八十七章 手段

    “袁爷,一号包厢yijing安排好了!”

  下午还在女人身上奋力“耕耘”的陈宇,到了晚上却是西装革履的站在了**的电梯口,当电梯打开后,连忙迎了上去。

  “这就是袁丙奇?”跟在陈宇身后的秦风,看似低着头不敢正视从电梯里出来的众人,不过却是将几人的面貌尽数看在了眼中。

  袁丙奇穿了件很宽松的休闲西装,他的个头不是很高,长着个鹰钩鼻子,一双眼睛细而狭长,配着那张国字脸,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gǎnjiào ”“小说章节快 。

  在袁丙奇身后站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人身材健壮,一身肌肉似乎要将衣服撑裂开来,显然是袁丙奇保镖一类的人人物。

  不过让秦风关注更多的,则是那个只有一米七高矮,出电梯时目光警惕的中年男人,从他身上,秦风能gǎnjiào到一种极其强烈的危险。

  “三儿,看你那黑眼泡,昨儿晚上又搞女人了吧。”

  从电梯里出来的袁丙奇笑着拍了拍陈宇的肩膀,zhouwi的众人顿时gǎnjiào如沐春风,刚才的威严瞬间烟消云散,就这么简单的一拍,让陈宇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陈宇在家里排行老三,袁丙奇用这称呼,等于是将他当成ziji看待的,围在pángbiān的那些内保小弟们,无不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陈宇。

  “是个枭雄……”秦风心中一凛,真正做大事的人,从来都不会在人前显露威风的,袁丙奇的做派,就是如此。

  “袁爷,昨儿没搞,下午搞了俩……”

  陈宇也是个直脑筋的家伙。这番话说出来后,顿时让电梯口哄堂大笑,跟在袁丙奇身后的蛮龙没好气的踢了陈宇一脚,笑骂道:“赶紧带我们去包房,你要是敢叫下午跟你的女人,我把你给骟了当太监去。”

  陈宇本就是蛮龙的手下。zhidào其秉性,当下笑着说道:“龙哥,我哪儿敢啊,我要是有妹纸,一准给你送来,保证清纯……”

  “三儿,他是谁?胡四呢?”

  走出电梯的袁丙奇站住了脚,一双眼睛如鹰目般的盯在了秦风身上,他虽然不常来**这边。但记忆力极好,几乎能记住每一个跟过他的人。

  “袁爷,胡四肠胃出了问题,住了快一星期的医院了,这是咱们那胡同的人,叫阿风,刚跟我。”

  陈宇回头看了下秦风,喝道:“阿风。还不叫袁爷?”

  “袁……袁爷!”

  秦风脸上露出一丝即紧张又兴奋的神色,结结巴巴的喊了声“袁爷”。他自然不会告诉面前的袁丙奇,那胡四住院是因为他下了猛药,使其连泻三天导致的。

  “哦,是胡同里出来的啊?”

  听到陈宇的话后,袁丙奇眼中的疑色顿时消减了几分,对着点了点头说道:“阿风。跟着你宇哥好好干,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加两千……”

  袁丙奇此话一出,zhouwi不管是内保还是迎宾的小姐,看向秦风的眼神顿时不yiyàng了,能得到袁爷的“青睐”。以后出人头地那是指日可待了。

  只是场内这些人并不zhidào,袁丙奇从小就是在胡同里长大的,包括蛮龙蛮虎和蛮熊几人都是如此,相互都是知根知底的。

  所以在ziji的组织里,袁丙奇最信得过的还是这些人,就像陈宇这般不学无术的家伙,也能靠着袁丙奇的名声在娱乐城里作威作福。

  “谢谢袁爷,我……我一定好好干!”

  秦风闻言抬起了头,由于“兴奋”导致的满脸通红,一shijiān像是方寸大乱,抢在陈宇前面给袁丙奇引起路来,搞得几人一阵好笑。

  “三儿,你也进来。”

  走到一号包厢的门口,袁丙奇站住了脚,淡淡的看了一眼秦风,说道:“阿风,你在门口守着,有人来通知我们……”

  “是,袁爷!”秦风挺了挺胸,抢在头里伸手推开了门,等袁丙奇一行人进去后,又将门给拉上了,看得袁丙奇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袁丙奇等人谁都没发现,在秦风关门的shihou,门口的地毯毛边凸起了一小块,刚好使得包厢门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进到包厢之后,袁丙奇往门口看了一眼,扔过去一根香烟,说道:“三儿,这个阿风可信吗?你也zhidào咱们做shime的,别让条子混进来了……”

  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袁丙奇也感到下面人手有限不够了,听到陈宇说秦风是胡同里出来的人,顿时留了几分心。

  不过越是准备用的人,袁丙奇疑心也越大,准备yidiǎn说,在这个shijiè上,除了ziji之外,还m

  iyou百分之百让他完全信任的人。

  “袁爷,您放心吧,咱那一片的人,我还不zhidào根底吗?他是老齐家的亲戚,再说了,阿风才十七八岁,**收nàme小的吗?”

  听到袁丙奇的话后,陈宇拍起了胸脯,只是他话虽然说的满,心底却是稀里糊涂的,他平日里白天睡觉下午出门,对胡同里的事,根本就不是很qingchu,他所说的这些,都是从秦风口中听来的。

  “嗯,说的也是。”

  袁丙奇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大门,见到秦风背着双手挺着胸站在门前,mǎnyi的点了点头,说道:“阿风,进来。”

  “袁……袁爷,您……您让我进去?”秦风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像是miyou反应过来。

  “笨蛋,袁爷要抬举你,还不进来?”在袁丙奇身后响起了陈宇的骂声。

  “哎,谢谢袁爷。”秦风的声音连贯了些,跟在袁丙奇身后走了进去。

  当然,秦风自然不敢学着几位大佬坐在沙发上,只是忙着给几人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啤酒,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

  “袁爷,你老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啊。”

  随着一个女人媚到了极点的娇呼声,包厢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妈咪打头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了一排小姐。

  “怎么着?想爷了?”

  袁丙奇在那妈咪胸前狠狠捏了一把,转脸看向秦风,笑道:“阿风,跟着袁爷我的人,都能赚最多的钱,也都能睡最漂亮的女人,今儿你挑一个吧。”

  “袁爷,我……这……这哪有我的份啊?”秦风似乎愣住了,表情有些扭捏,但眼睛却偷偷往那一排穿的极少的女人看去。

  “不会还是处吧?”袁丙奇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袁爷我十二岁就**了,你小子也有十七八了吧?有shime好害羞的,好吧,袁爷帮你选一个。”

  袁丙奇指着那一排第二个女人,说道:“这个不错,奶大屁股大,就她了,我说,你要把阿风伺候好,不然袁爷可不答应……”

  要说袁丙奇还真是天生做大佬的材料,他这一番笼络人心的手段,要说换成普通人,怕是早就一腔热血,恨不得能为其上刀山下火海了。

  “袁爷,您就放心吧,说不定我还要包他个红包呢。”那个女人应该是认识袁丙奇,yidiǎn都不怯场,上来就搂住了秦风的胳膊,有意无意的蹭在了ziji高耸的胸口。

  “行了,去吧,到楼上开个房间,就说是我让过去的。”袁丙奇摆了摆手,不容秦风有半点拒绝的机会。

  “阿风,还不敬袁爷一杯酒?”陈宇不zhidào是羡慕还是妒忌秦风,倒了整整一大杯啤酒给秦风递了过去。

  “袁爷,阿风敬您的。”秦风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那张白皙的脸顿时变红了,眼神似乎也有些迷离。

  “去吧,好好享受……”袁丙奇挥了挥手。

  “谢……谢谢袁爷。”秦风迷迷糊糊的被那小姐给拉了出去,不过出了包厢大门之后,秦风低下头的眼睛,顿时恢复了清明。

  其实在袁丙奇给秦风找女人的shihou,秦风的第一反应是要拒绝的。

  不过在那一瞬间,他turán发现蛮龙几人的脸上露出一种了然的神色,心中顿时mingbái过来,袁丙奇这一手应该不是第一次对人使用了。

  “阿风,艳福不浅啊?”刚刚走出包厢,一个同是内保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秦风之后,敲响了包厢的门。

  “嘿嘿,是袁爷抬举我。”秦风脸上有些得意,脚步却是放慢了几分,听到包厢里传出的声音,hǎoxiàng是说常老四到了。

  在经过第一个拐弯的shihou,秦风见到一个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七八个人走向了一号包房,ruguo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常翔凤常四爷了。

  袁丙奇的这个娱乐城一共分为八层,一楼是桑拿,二楼是游戏大厅,三楼是**k歌房,而从四楼往上,则全部都是按照星级标准修建的客房。

  从三楼坐电梯上到四楼,那个小姐是熟门熟路,报上袁丙奇的名号后,拿到了一张房卡,几乎是将身体靠在秦风身上,相拥着进了房间。

  楼上的房间似乎就是专门为下面的客人准备的,粉红色的墙壁加上那张足有两米的粉红色大床,到处都弥散着一种霏糜的味道。

  “妈的,小爷还是处啊。”

  进到这个房间后,秦风心中顿时翻腾了起来,虽然**教导他说江湖儿女逢场作戏是常事,但秦风也不想将ziji的第一次给个小姐啊!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1 10:35

  第八十八章 金枪不倒哥

    秦风虽然年龄不大,但手上沾过血有人命,在管教所那等复杂的difāng呆了近四年,各色人等不zhidào见了多少,也算是个**湖了。

  只是在女人上,秦风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菜鸟,当年管教所里虽然有女犯,不过却是隔离开的,秦风对于女人的知识,纯粹是从那些少年犯和老不修的**口中得来的。

  不过那些知识终究是理论,此刻温香软玉美人在怀,秦风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了,进入到房中之后,直直的看着那个女人,他连两只手都不zhidào往哪放了 ”“小说章节快 。

  秦风不是柳下惠,睡梦中也会梦到一些长得漂亮的影视明星,早晨起来同样会梦遗,但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ziji处男之身,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失去?

  “风哥,你看得人家好害羞啊。”

  身体软若无骨的女人双手揽住了秦风的腰,娇喘道:“风哥,你不会真的还是处吧?那我今天岂不是要包个大红包给你?”

  双手在秦风背后不断游走着,女人的喘息逐渐沉重起来,这世上不仅是男人好色的,女人的**要是迸发出来,更加是无法抑制。

  而长相清秀的秦风,正是很多女人喜欢的类型,尤其是那分骨子里透出的羞涩,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小姐春心大动。

  “别,别急啊,我说,你叫shime名字?”秦风一把抓住了女人的两只手,再这么下去,他下面就要不惠了。

  “风哥,我叫雯雯,今年二十岁,你可要记住我啊。”女孩扭动了下身体。将双手挣脱开来,环住了秦风的脖子。

  “妈的,道家的清心咒屁用miyou啊?当年我是不是该学些佛门清心寡欲的**啊?”

  随着怀中小姐的动作,秦风身体的温度也逐渐变高了起来,尤其是下半身不受控制的撑起了擎天一柱,秦风的思维。完全无法zuoyou身体的变化。

  “风哥,你真坏……”

  感受到了秦风下身的变化,闻着秦风身上那股男人的味道,雯雯已然是有些意乱情迷了,松开了秦风,开始脱起身上的衣服来。

  “真是个小妖精啊,**,您老可别玩我啊……”

  秦风只gǎnjiào心头有一团火,在炙烤着ziji的身体。不过他并未失去理智,男人纵然没贞操,但秦风也不想将ziji的第一次给这么个女人。

  将牙一咬,秦风忽然变得主动了起来,没等雯雯除去身上最后的衣服,他的双手就在女孩身上上下游离。

  刚一jiēchu到雯雯的身体,女孩就猛地颤抖了起来,秦风那双火热的双手似乎有着一种魔力。透过女孩的体表渗入到了她的体内。

  当秦风的右手拂过女孩脑后的一处穴道时,雯雯口中发出一声尖叫。双手紧紧的抓住了秦风的后背,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了进去。

  “啊……,亲爱的,我……我受不了了。”

  秦风火热的右掌贴在了女孩的小腹上,微一用力,雯雯的身体turán间抽搐了起来。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紧接着口中胡言乱语起来,整个人都陷入到了癫狂之中。

  “我靠,这……这么灵验?**还真不是吹的啊!”

  眼睛早就恢复了清明的秦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没想到**教的这几个动作,会让怀中的女孩反应如此强烈。

  “再加把劲吧!”

  秦风唯恐女孩醒转过来,双手冰miyou停下来,而是不断的在女孩身上游走着,按照**所教的穴道逐一刺激着。

  随着秦风的动作,雯雯的叫声是越来越大,她gǎnjiàoziji就像是飞到云端一般,一阵阵的快感就像是波浪涌来,让她一刻都得不到歇息。

  一个小时后,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声后,雯雯白眼一翻,很干脆的晕了过去,从她两腿间流出的汁液,几乎浸透了半条床单。

  “妈的,女人都这么厉害吗?”

  秦风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这一番施为,让他浑身上下也满是臭汗,更重要的是,面对着这么一个近乎全裸的女人,秦风心理所承受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奶奶的,亏大发了……”秦风强忍住去看床上躯体的**,走到淋浴间冲了个凉水,这才将心头的欲火给浇熄了掉了。

  用被子卷起那女人,秦风在床上躺了下去,从来不失眠的他,这次却是辗转难眠,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才沉沉睡去。

  不过秦风也没睡多大会,因为两个小时后,卷着床单滚落到了地上的雯雯醒了过来,她动作虽然很轻,还是把秦风给吵醒了。

  当然,秦风自然不敢再招惹这女孩,似乎雯雯也存了相同的心思,

  光着身体去洗了个澡之后,女孩从他那小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放到了秦风的床头。

  “应该不会露馅吧?”

  听到开门声时,秦风心中有些忐忑,他那手法虽然让雯雯连泻了几次元阴,但bijing和真正做出来的不yiyàng,秦风也不zhidào能否糊弄过去。

  “妈的,真给老子包红包啊?”

  等到雯雯离开房间后,秦风打开了红包,一看里面居然装了一千块钱,脸上不由露出了古怪之极的表情。

  有**教的这手法,看来自个儿以后是不愁失业了,实在不行去到南方城市做鸭,估计用不了几年也能发大财的。

  “有钱不赚王八蛋,哥们也是劳动所得啊!”秦风安慰了一下ziji,把雯雯临走时盖在ziji身上的被子远远的扔了出去,一头倒在床上继续睡去。

  难得的给ziji放了个假,秦风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来,重新冲了个凉之后,yijing到了下午yidiǎn多了。

  “风哥,厉害啊。”

  “风哥,shimeshihou教我两招。”

  “阿风,年轻人要懂得克制啊!”

  当秦风下到一楼,一路上打招呼的人面色都有些古怪,搞得秦风颇是莫名其妙,出去吃了点东西回来,刚好看到从大门走进来的陈宇。

  “嘿,我说你小子行啊!”

  陈宇重重的在秦风肩膀上拍了一记,一脸淫笑着说道:“昨儿那妞可是被你搞惨了,她下来之后脸色都变了,我说你小子搞了多少次?”

  “宇哥,我……我其实就搞了一次啊。”秦风有些“羞涩”的说道:“宇哥,你zhidào我是第一次,这……这算不算厉害啊?”

  “妈的,何止是厉害啊,你小子简直就不是人。”

  陈宇闻言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目光呆滞的喃喃道:“太打击人了,一次你就搞了三个小时?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一日一次,一次一日吗?”

  “宇哥,您说shime啊?”

  秦风zhidào从陈宇这狗嘴里吐不出shime象牙来,假装没听懂他的话,开口问道:“宇哥,我这昨儿的事,怎么hǎoxiàng人人都zhidào了啊?不就是玩个女人吗?”

  秦风虽然脸皮挺厚,装傻的本事更是一等一,但也有些吃不消那些人的目光,hǎoxiàng在他们眼里,自个儿就成了西门大官人转世一般。

  陈宇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听到秦风问起,不由幸灾乐祸的笑道:“嘿嘿,昨儿雯雯下去了啊,袁爷都被你给惊住了,阿风,你知不zhidào,你现在的外号可是叫金枪不倒哥啊……”

  原来,雯雯从房中出去之后,也就是十yidiǎn多钟,mǎshàng就有人告诉了还在唱歌的袁丙奇,袁丙奇也不zhidào出于shime目的,将雯雯给叫了过去。

  当时早已失去神智的雯雯,自然将秦风说的是勇猛无比,而且她那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着的双腿,也很能说明问题,听得袁丙奇等人是面面相觑。

  在**这等difāng,哪里能藏得住shime秘密,没过十分钟,那些不上钟的小姐以及娱乐城中的服务员保安,均是听到了“风哥”金枪不倒的名头。

  “果然是试探我的……”秦风听到袁丙奇的名字,心中顿时像明镜似的。

  正如秦风所想的那样,袁丙奇所干的都是杀头的买卖,最怕的就是警方的卧底。

  现在杀人可是大事,规矩也不像以前那样入伙要送上投名状,所以在招收小弟的shihou,袁丙奇总是会用这一招。

  这一招袁丙奇是屡试不爽,他就曾经试出过一个刑侦人员,当然,袁丙奇并miyou动那人,而是将其边缘化,最后逼迫他自动离开了。

  在袁丙奇想来,就算是卧底,那也是**,在面对这种情况的shihou,总是会露出马脚的,bijing吃下糖衣扔回炮弹的事情,他还没听说过。

  “宇哥,这让我以后怎么混啊……”秦风半真半假的哭丧起了脸,转身就往门外走,口中说道:“宇哥,我请半天假啊!”

  陈宇在秦风背后喊道:“哎,这他妈是别人羡慕的事,你请shime假呀?我找你还有事呢……”

  秦风停住了脚,苦笑道:“宇哥,我总得回去给大黄喂点东西吧,很快就回来。”

  以秦风的心性,哪里会受到别人的影响,他回去的确是给大黄喂吃的,因为除了他之外,别人喂的东西大黄连闻都不闻的。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2 10:18

  第八十九章 证据(一)

    “宇哥,找我什么事?这位大哥是……”

  回到家喂了大黄之后,秦风就赶回到了娱乐城,推开陈宇办公室的门进去后,他发现里面还坐着昨天跟在袁丙奇身边的那个人,也就是从他身上感应到了危险的中年人。

  见到秦风进来,陈宇连忙喝道:“阿风,这位是豹哥,还不叫人?”

  虽然都是跟袁丙奇的,但也分个三六九等,陈宇知道自个儿和**等人的差距,他们接触的,才是袁丙奇集团的核心生意。

  “豹哥……”

  秦风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心中却是多了几分警惕,他从这个身材不高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身上,能感受到一股血腥的气息。

  秦风几乎可以断定,这位豹哥手上绝对是有人命的,而且恐怕不止一条,他看似普通的外表,并不能掩饰内心的那种暴虐。

  因为秦风原本也是这样的人,五条人命让他浑身上下也有一股戾气,只是经过几年的监狱打磨,还有载昰所教的收敛气息的小法门,这才使得秦风比较正常而已。

  “恩,挺精神的,以后跟我吧。”

  蛮豹抬头看了秦风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能看出来,秦风似乎涉世不深,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生面孔。

  蛮豹昨天才从混乱的金三角回来,他这次去并没有得到什么好消息,而是得知将军在溃败到山里之前,往内地销了一批20公斤的海洛因。

  这些高纯度的毒品可是没有经过稀释的,20公斤稀释过后,那就是400公斤,价值高达数十亿emb。

  如果这些毒品冲入到北方市场的话,蛮豹和袁丙奇花费了七八年时间一手建立的分销渠道,将被完全冲毁掉,那对内地毒品市场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当毒品开始泛滥的时候。也就是某些部门将要介入的时候了。头脑十分清晰的蛮豹,决定放弃毒品市场。

  当然,现在手头上价值好几亿的货,蛮豹和袁丙奇都舍不得就此丢弃,所以他们准备最后疯狂一下,将所有稀释过的毒品都销售出去后,就洗手不干了。

  只是袁东死后。他们这块缺了个送货的人,袁丙奇物色了好久,在昨天见到秦风之后,终于确定了下来,否则袁丙奇也不会下那么大的功夫去试探秦风了。

  “跟您?”秦风闻言一愣,转头看向了陈宇。

  “豹哥让你跟着。那是你的福气。”陈宇瞪了一眼秦风,说道:“还不谢谢豹哥?多少人想跟着豹哥呢,算你小子运气好。”

  “三儿,别说那些没用的,都是自家兄弟嘛。”

  蛮豹摆手打断了陈宇的话,从手包里掏出了个十分精致的手机,说道:“阿风,这东西你拿着。有事我会找你的。另外……娱乐城这边就不用来了。”

  “手机?”秦风眼睛一亮,接过手机之后欣喜的说道:“谢谢豹哥。我……我等您的电话。”

  “恩,那我先走了。”蛮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看似随意的问道:“阿风,你会开车吗?”

  “会啊,不过我没驾照。”秦风老老实实的答道,他以前没少拿胡保国的车练手,只是没办法办理驾驶证而已。

  “那就好,回头给我张照片,我给你办个证。”蛮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和陈宇打了个招呼后,径直离开了。

  等到蛮豹走后,陈宇一脸羡慕的看着秦风的手机,说道:“你小子到是好运气,这手机比我的还高级呢。”

  秦风嘿嘿一笑,说道:“宇哥,要不咱们换下吧,你是老大,当然要用好的了。”

  “算了吧,豹哥给你的东西,我可不敢要。”

  陈宇叹了口气,说道:“你跟了豹哥也要,做些正当生意吧,我怎么总感觉最近津天道上要乱一阵啊,这几天眼皮子老是在跳。”

  昨儿袁丙奇和常四爷的会面,并不怎么成功,虽然当场没起冲突,但最后还是不欢而散了,这让陈宇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宇哥,豹哥做的是什么生意啊?”

  听到陈宇的话,秦风心中一阵诧异,像蛮豹那种人要是能做正经生意,他秦风简直就是乖宝宝了。

  “豹哥开了家医药公司,在咱们津天很有名的,袁爷也有股份。”

  陈宇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告诉你,豹哥可是和袁爷平起平坐的,你小子能搭上他这根线,算是祖上烧了高香了,还是好好干吧……”

  在袁丙奇的组织里,蛮豹无疑是最神秘的一个人,他在社会上有自己的生意,而且做的风生水起,似乎只是因为和袁丙奇是发小,两人走的才比较近一些。

  “医药公司?”

  秦风心头有些疑惑,直觉告诉他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但现在秦风也是一头雾水,摸不清袁丙奇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妈的,实在不行就把姓袁的干掉算了……”

  秦风现在算是知道了,想要掌握袁丙奇的犯罪记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这让他有些烦躁,因为秦风并不想陷入太深。

  告别了陈宇,在一群相熟的保安“金枪不倒哥”的哄笑声中,秦风离开了娱乐城,反正已经走到现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进入到九十年代中期,城市变得日益工业化起来。

  为了逃避城市的喧噪,很多有钱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城市郊区,那里不但空气良好,低价也便宜,有些人甚至学着老外,在那里圈地做起了庄园。

  靠着赌博房贷起家的常翔凤常四爷,就尤其喜欢郊外,他的斗鸡场斗狗场都在市郊,为了方便生意,常翔凤在斗狗场旁边买了很大一块地,修建了马场和高尔夫练球场。

  常翔凤几乎一年到头都住在里面,而这个庄园也成为京津名流聚集的地方,经常会举办一些晚宴patio,京津名流无不以接到常翔凤的邀请为荣。

  “彪子,你说姓袁的那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和我对上了?”

  坐在那被布置的奢华无比的客厅里,常翔凤和身边的一个人说着话,他喜欢这里,这儿就像是他的王国,可以生杀给予。

  “四爷,前段时间袁东被人干掉了,我看袁丙奇怀疑到咱们身上了,而且我听说,袁丙奇是北方最大的毒品拆家……”

  被称作阿彪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壮汉,原名叫做费万彪,不要听名字就以为阿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汉,他的脑域开发程度和测试出来的智商,远远超过显露在外面发达的肌肉。

  阿彪是在津天出生的,但从小就在国外长大,毕业于西点军校,曾经在美国的特种部队服役三年,也不知道常翔凤是怎么将他招揽到的麾下。

  外人不知道的是,阿彪其实是常翔凤的亲外甥,当年他们一家移民,都是常翔凤出的钱,现在算是学成来回报舅舅了。

  从阿彪来到津天后,常翔凤的生意就开始迅速发展了起来,斗狗场和斗鸡场被他做成了一个文化品牌,几乎所有耳闻过斗鸡和斗狗场大名的游客,都会到这里来见识一番。

  当然,斗鸡场和斗狗场最大的盈利点,还是在赌博上,只是原本每天都有的赌局,现在改为了一周一赌。

  虽然场次减少了,但是来参加赌局的人的层次,却是大大提高了,每局下注最低都是十万打底,有时候往往一局输赢就高达数千万rmb。

  相比较而言,这一周一次的赌局反倒比之前盈利多出很多倍,并且也减轻了风险,在阿彪的操作下,其中不乏一些政府官员参与进来,他们并不将其看成是赌博。

  至于常翔凤高利贷的生意,阿彪也对其做出了整合,他注册了数家典当行,以质押的名义来运作,从法律角度上最大程度的填补了以前生意中的漏洞。

  所以于公于私,常翔凤都将自己这外甥当成最信任的人了,他甚至想着等日后百年,给儿女留下一笔钱,将这些产业还是交给阿彪去打理。

  “老舅,我听说最近泰国缅甸老挝三个国家,又对金三角进行了围剿,这次坤沙怕是逃不过去了。”

  屋里只有舅甥两个人,阿彪也没再称呼四爷,顿了一下之后,说道:“金三角出事,全世界的毒品都要涨价,如果袁丙奇真是大拆家的话,怕是生意受到冲击了。”

  和普通人不同,阿彪的经历和对国际局势的了解,决定了他的眼界,这一番话说出来,居然将事实猜测的**不离十。

  “毒品拆家?”

  常翔凤眯缝起了眼睛,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看袁丙奇是想钱想疯了,忘了他爷爷是怎么死的了,彪子,你给我约下南区的建国和军子,津天道上,不能由着他胡闹……”

  常翔凤虽然底子也不干净,但是他有自己的底线,毒品是决计不碰的,而且道上也有不成文的规矩,一旦谁沾染了毒品生意,必将会遭到众人的联合打击。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2 10:19

  第九十章 证据(二)

    津天海河医药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位于津天市靠近冀省边界处的一个小村庄旁,他们从这个村子买了下很大一块地,修建了现代化的厂房。

  由于给了很高的补偿款,又让村里的年轻人进厂打工,所以海河公司在这一片的声誉非常的好,十里八村的都想让自家孩子进去上班。

  除了排污所造成的污染对村民们有些影响之外,其它的似乎再也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这是一家有着正规手续的医药开发制造公司。

  每天都有十多辆大卡车将厂里生产的诸如诺氟沙星、红霉素、乙酰螺旋霉素、黄连素等常用药发往各地代理商和医院处,呈现出一幅忙碌的景象。

  “阿风,你小子跑哪去了?那边喊你半天了,货都装好了,你抓紧给送到货站去吧!”

  在厂子司机班的休息室里,车队队长老曹走了进来,对着正挡在长椅上迷糊的秦风说道:“今儿活忙,你多跑几趟,回头我给你算三倍的加班。”

  “曹哥,我从大清早的到现在,可是一会都没歇着啊。”

  秦风很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哭丧着脸说道:“曹哥,您就让我睡一会吧,贾总让我来厂里,可不是干货车司机的啊。”

  “哎,我说祖宗,现在不是没人吗?你多辛苦下吧,这批货是贾总催着要发出去的……”

  听到秦风提到了贾总,也就是蛮豹,曹队长眼中露出了几分忌惮,他知道这公司的注册法人虽然是位英国人,但实际的掌控者却是总经理贾林,他在公司里可谓是一言九鼎。

  秦风是贾总亲自安排过来的人。一开始曹队长也是将秦风当成大爷供着的。

  可是足足过了半个月,曹队长发现,贾总压根就没过问一句秦风的事,加上车队实在是忙,后来曹队长也开始指使起秦风来了。

  眼下秦风撂了担子又提起蛮豹,曹队长也不敢逼他,只能好言相劝。

  秦风很勉强的站起了身体,说道:“好吧,曹队。今儿我可就跑一趟了啊……”

  “成,再有活我也不安排你了。”

  曹队长点了点头,这会天阴的厉害,要不是贾总亲自打电话来催货,他原本就安排明天早上送了。

  上了大货车坐进了驾驶室之后。秦风原本那昏昏欲睡的眼睛变得明亮了起来,熟练的挂上了档位,在厂门**了出厂单据后,车子驶入到了黑暗之中。

  “袁爷,您这算不算是招狼入室啊?”秦风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集装箱,脸上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表情。

  在半个月之前,蛮豹亲自给秦风送过去了个驾驶证。然后就将他带到了这个制药厂。

  表面上蛮豹对秦风不管不问,实际却是在暗地里交代秦风,每天车队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直接给他电话。这……就是秦风的工作。

  至于报酬,蛮豹也说了,除了正常的工资之外,每个月还有两万块钱的奖金。对于秦风而言,这收入已经远远高出在娱乐城的时候了。

  所以秦风表现的也非常“尽职”。每天都在给蛮豹通报着车队的工作,甚至还制作了一个表格,将各辆车进出的时间都详细的记了下来。

  不仅如此,秦风还额外完成了许多份外的“工作”,比如他提取了各时间阶段工厂所排出的污水,在运货的时候,认真仔细的检查了所运输的“货物”。

  在外界看起来十分神秘的贩毒制毒,居然就如此清晰的展露在了秦风的面前,海河公司……就是一家披着医药厂外衣的制毒场所。

  要说袁丙奇的手段十分的简单,但是却非常的有成效。

  袁丙奇和蛮豹通过这间制药厂,先是将毒品稀释,然后每天在那些送出的成品药材中,都掺杂着一部分被稀释过的海-洛-因。

  被装入在各色胶囊之中的毒品,再通过袁丙奇在冀省匿名的物流公司,将这些毒品销往北方各个城市。

  作为拆家,袁丙奇和蛮豹从来都不露面。

  所有的交易都是由电话和转账进行的,买家不知道这些货物从哪里发来,甚至连送货员也不知道,自己在从事着贩毒的工作。

  当然,在这七年中,买家也曾经出过差错,被警方顺藤摸瓜的查到了物流公司上。

  不过公司注册人的身份是假的,司机只知道送货,当负责货物登记的负责人失踪之后,案件就再也无法进行下去了。

  整个毒品销售的环节中,除了袁丙奇和蛮豹之外,最多只有货站的负责人知道内情。

  这么多年来,袁丙奇与蛮豹在北方多个城市,编织了一个

  像是蜘蛛网般的庞大毒品销售网络,疯狂敛取着毒品所带来的庞大利益。

  只是袁丙奇和蛮豹都没有想到,他们无意中的一个行为,却是让自己的老巢显露了出来,秦风在一个星期前,就确定了这里是个制毒窝点。

  不过秦风即使知道这是个制毒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袁丙奇表面上和这家制药厂没有任何的关系,最多只能将贾林,也就是蛮豹钉死掉。

  在这种情况下,秦风只能找了胡保国,相对那些**,他还是更加相信胡大所长,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歪门邪道是秦风的强项,但怎么查案就不是他在行的了。

  但是让秦风头疼的是,这件事虽然上达天听,被**部内部定位今年的第一大案,并且成立了专案组,不过专案组却是抓不到袁丙奇的把柄,没办法将其做成铁案。

  这让秦风有些着急了,今儿他约了胡保国,就是想用自己办法,然后借用胡保国背后国家的力量,快点将这件案子给了解掉。

  大雨终于下了下来,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了窗户上,让本来就在黑暗中行驶的车辆,速度变得更加缓慢了。

  当车子在从泥泞的小路拐到柏油公路上时,秦风踩了一脚刹车,就在车子停顿的那一瞬间,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一道身影钻进了驾驶室中。

  看着浑身上下被淋透了的胡保国,秦风不由笑道:“胡大哥,您这身手不减当年啊,就算做了狱警,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汉……”

  “妈的,能不提狱警的事吗?”从老山战斗英雄变成了一座少管所的所长,这让胡保国始终耿耿于怀,最不爱听的就是这话。

  秦风撇了撇嘴,说道:“得,胡大哥,这次事儿完了,您能调系统了吧?”

  “少废话,你叫我来干什么?为了你这臭小子,我和老领导可是都立下军令状了!”

  胡保国没好气的打断了秦风的话,因为按照他和秦风的约定,这件事是一位**出狱的少年犯提供的线索,为了保证那少年犯的安全,胡保国将其定为线人,并且与其单独联系。

  这种事儿说起来原本有些荒谬,但胡保国当年在军队里的老师长,现在已经在军委担任要职,他的一句话,居然就让**部立了案 。

  立案后这么一查,果然在几个货运站发现了经过稀释的毒品,再加上秦风提取的污水样品,案件马上升级了。

  当然,调查是暗中进行的,那些毒品原封不动的又给放了回去,警方并没有打草惊蛇。

  按理说这么重大的一个案子,秦风的资料应该被专案组掌握的,但是胡保国愣是没把秦风说出去,他所承受的压力也非常的大。

  “胡大哥,这事儿完了你立功受奖肯定跑不掉的,不过千万别把我招出去啊。”

  秦风重复了一句他和胡保国之间的承诺,接着说道:“你们专案组现在进展到什么情况了?抓紧把人抓了吧,要不然保不齐我哪天就露馅了。”

  秦风自觉在这件事里陷的很深了,他开始也没想到,袁丙奇居然会如此疯狂,用一个市值数千万的医药公司为自己制毒,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现在秦风就想抓紧把事儿了解了掉,他回去做那古玩店的小老板,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过日子,省得像现在这般每天提心吊胆。

  “你以为我们不想啊?”胡保国往座位低下缩了缩身体,开口说道:“贾林虽然是制药公司的总经理,但并不是法人,他如果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至于袁丙奇,他和这公司就连一点面上的关系都没有,而且那些查出毒品的货站,也和袁丙奇没什么关系,秦风,抓贼要捉赃啊,你再忍忍吧……”

  这番话胡保国已经不是第一次给秦风说了,如果按照他的脾气,早就先把人给抓起来再说,严刑拷打之下,还怕那姓袁的不招吗?

  只不过胡大所长还没有那么大的权限,他也只能和专案组一起在等,等袁丙奇喝蛮豹也就是贾林露出马脚后,才能开始抓人。

  事态进展到了现在,贾林和袁丙奇都在警方的高度监控下了,其实秦风的作用已经变得不是很重要了,但他也不能退出来,否则怕是就会打草惊蛇了。

  “不就是证据吗?”秦风指了指副驾驶腿部上方的储物箱,说道:“胡大哥,你看看里面是什么?”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2 10:20

  第九十一章 证据(三)

  “这是什么?是毒品?”

  胡保国拉开了储物格,发现里面塞满了一盒盒的药品,抽出一盒抠出了其中的一粒胶囊,胡保国将里面的白色粉末给倒了在了掌心上。

  “对,就是经过稀释后的新型毒品。”秦风点了点头,说道:“胡大哥,你们办案找证据,这些不都是证据吗?”

  在这“制毒厂”里呆了半个月,秦风也摸出了点规律,“制毒厂”并不是每天都往外发放毒品的,总是会挑选一些天气特别恶劣的日子。

  而且装有毒品的货车都是蛮豹亲自安排的,在“药品”的外包装上,也有些许的不同,这也是秦风能快速从后面那一集装箱货物里找到这些毒品的原因。

  “证据?这些证据能证明你小子运毒,和袁丙奇有屁的关系?”

  听到秦风的话后,胡保国不禁翻起了白眼,亏得这小子一向聪明,怎么说出如此白痴的话来,如果有毒品就能定罪的话,他们早就将袁丙奇枪毙一百次了。

  开着车的秦风忽然扭过脸,很认真的看着胡保国,说道:“要是这些毒品出现在袁丙奇和蛮豹的住所里呢?”

  “什么?你……你小子说的证据是这个?”胡保国闻言一愣,继而摇起了头,说道:“这不行,这……这不是栽赃嫁祸吗?”

  虽然明知袁丙奇就是幕后黑手,不过**办案是有自己程序的,就算在某些时候会使用点手段,但是向这种**部督办的案子,绝对没人敢动这样的手脚。

  “胡大哥,你们等得起,我可和他们耗不下去了……”

  秦风语气坚决的说道:“这事儿今天就结束吧。你开着拷机,我办好之后给你留言,然后你去抓人拿赃,事情就算完了。”

  “放屁,哪有这么简单?”胡保国只是摇头,他不相信让专案组一筹莫展的案子,会有秦风说的这么轻巧?

  “就是这么简单。”

  秦风指着那些毒品说道:“这里一共有三公斤的海-洛-因,价值三千多万,按照咱们国家的刑法。贩毒五十克就够枪毙的了……

  再加上那制药厂里实验室中的几十公斤毒品,这些证据足以办成铁案了,胡大哥,说不定能让你肩膀上多两颗星星呢……”

  秦风不是兵,他不需要用**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对于他来说,不管使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地就行了。

  “你说的好像有几分可行性啊。”

  胡保国干的是狱警,和刑侦那些人的思维也不太一样,听秦风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心动了,今年刚去世的那位伟人不是说过嘛。别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秦风,我如何向专案组解释他们住所藏毒的事情呢?”

  胡保国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抬起头说道:“还有。他们现在的住所都被监控了,你怎么将毒品放进去而不被他们发现?”

  “胡大哥,就说线人提供的线索,等到搜出毒品。他们个个都立了大功,到时候谁管线人的死活啊?我相信没人会问你的。”

  秦风将车速又放慢了几分。接着说道:“至于我怎么把毒品放进去,你就别管了,保证不会让那些人发现的。”

  “你有把握?”胡保国紧紧的盯住了秦风。

  “当然,我还没活够呢。”秦风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胡保国咬了咬牙,说道:“专案组的**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只要你发过来信息,我马上就带人抓捕!”

  与其说是相信秦风,不如说胡保国更加相信去世的老爷子,作为载昰的嫡传**,像这些偷鸡摸狗栽赃嫁祸的事情,应该难不倒秦风的。

  胡保国当年在战场上就是以胆大包天著称的,否则也不会转业后被贬到个管教所里,眼下他体内那不安分的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作为案件的发起人和部里某位领导钦点的专案组副组长,胡保国是有权限对犯人进行抓捕的。

  当然,要是搜查不出证据,他这辈子怕是也就要老死在管教所所长的位置上了。

  “停车!”

  当汽车来到上高速的一个路口时,胡保国喊停了车子,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秦风从倒车镜看到,一辆小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啊!”

  听着那磅礴大雨打在车窗上的声音,秦风裂开嘴笑了起来,过了收费站后,伸手往档位上一推,车子加速冲入到了雨幕之中。

  十一点四十二分,装满了西药的货车驶入到了冀省廊市的一个货站中。

  虽然外面夜色漆黑还下着大雨,但是货站里面却是灯火通明,秦风把车子开到大棚地下熄了火,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阿风,辛苦了。”

  一个二十**岁多岁留着中分头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甩了根烟给秦风,说道:“路上没什么事吧?豹哥打电话来问了好几次了……”

  秦风掏出火机先给对方点上了火,然后才接过烟,说道:“没事,饼哥,这雨太大我不敢开快,万一翻了车就麻烦了。”

  接货的这人秦风很熟悉,由于长得膀大腰圆像个馅饼一样,所以就得了这么个外号,这个位于京津两个城市中间的货站,一直都是由他负责的。

  “恩,是要小心点。”

  馅饼点了点头,说道:“阿风,你先休息会,我让人卸了货陪你喝点,妈的,这雨太大,你干脆别走了……”

  “饼哥,那可不行,豹哥有规定的,当天出车不管多晚,都要回去。”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您还是快点卸车吧。这边开过去还要俩小时,等我回去也能再睡会……”

  “好吧!”馅饼打开了货车的后门,喊道:“手脚麻利点,赶紧按着单子分配好,都仔细些,别搞错地方了。”

  嘴上说着话,馅饼也没闲着,他手上也拿着张单子上了车,在那如山一般的药品中翻腾了好一会。抱着一个一米见方,外包装是阿司匹林的箱子走了下去。

  七八个工人正在卸着货,也没人关注馅饼,只有靠在车门处抽烟的秦风看到,馅饼拿着一个红外扫描仪。仔细的在箱子封口处扫描了一番。

  “妈的,幸亏老子小心,没有动那封口,是从底部把箱子给拆开的……”

  秦风心中一凛,今儿之所以迟到了十几分钟,除了路上和胡保国交谈了一会之外,其实都耽搁在那装着毒品的箱子上面了。

  “豹哥。箱子完好……”检查完箱子后,馅饼偷偷掏出了个手机,拨通了蛮豹的电话。

  “嗯,阿风没什么异常吧?”电话里传来蛮豹的声音。

  “没。他今儿跑了三四趟了,看那样子累的不轻。”馅饼低声笑道。

  “今儿雨大,把货先装好,明天一早发出去……”

  蛮豹在电话中做出了指示。除了他和袁丙奇之外,也就只有三个货场的负责人。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原先这个工作是由袁东来做的,不过袁东短命,蛮豹只能亲自指挥了。

  交代了馅饼几句之后,蛮豹挂断了电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袁丙奇说道:“袁哥,那边弄妥了,这三千万的货发出去,基本上北方市场也就饱和的差不多了。”

  每到发货的日子,蛮豹总是会和袁丙奇在一起等待,只有等到货物到站并且安全接收之后,他们才能安下心来。

  “阿豹,我这段时间怎么老是感觉有些不对啊?”

  袁丙奇看着漆黑的窗外,摇了摇头说道:“常老四和南区的建国那些人,是不是有些安分的过了头?阿龙几次挑衅,他们居然都忍了!”

  “我也感觉有点不对。”

  蛮豹点了点头,说道:“袁哥,把手里的货全都清干净之后,咱们断了这边的路子,出国躲一段时间,我在泰国和瑞士存的钱,够咱们花几辈子的了。”

  “好,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听到蛮豹的话后,袁丙奇似乎也下了决心,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笑道:“本来想培养下那个阿风的,现在看来也用不着了。”

  袁丙奇手下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明着在道上混的,那些人基本上在警局派出所都有案底,是警方重点关注的。

  还有一种人,则是身家清白,从来没有犯过案子,这些人从事的就是毒品生意,而且他们和另外一帮人相互都不认识,没有任何的交集。

  原本秦风是不合格的,不过他跟陈宇没几天,关系并不深,加上头脑灵活会来事,这才被袁丙奇看中了,想要培养他一番。

  只是“袁爷”并不知道,他所谓身家清白的秦风,早在四年多以前就身负五条人命了,比起他来只怕也是差不了多少。

  半个多小时过后,车厢里的药品尽数被卸了下来,馅饼来到车前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说道:“阿风,好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饼哥,那我走了啊!”秦风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按了下喇叭后,缓缓的将车驶出了货站。

  拐过一个弯道后,那辆空车猛地提起速来,而且并没有循着来时的线路上高速,方向一打,拐入到了驶往津天市区方向的国道上面。[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2 10:22

  第九十二章 证据(四)

    这是进入到今年夏天下得最大的一场暴雨了,整整下了三四个小时还没有停歇的势头,道路上有些地方的积水已经深达半米,秦风在国道两旁的路上见到不少熄火的车辆。

  除了秦风架势的这辆狂奔的卡车之外,极少有车辆敢在这种天气上路,从廊市到津天的市区,他只开了半个多小时。

  进入市区前,秦风将卡车停在了路边,在雨幕的掩护下,钻入到了一辆桑塔纳小轿车里,只用了十秒钟,秦风就将桑塔纳打着了火。

  秦风这是在和时间赛跑,他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这次栽赃嫁祸的行动,否则要是蛮豹察觉到他没有回厂,以毒贩独有的警觉性,说不定就会出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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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豹,给秦风那小子的电话打通没有?”

  在袁丙奇一处鲜为人知的别墅里,此刻一楼灯光尽数都被打开了,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袁丙奇和蛮豹两个人。

  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摆满了熟食和十多个喝空了的啤酒瓶子,袁丙奇和阿豹面对面坐着,虽然不是第一次在遥控指挥贩毒,但从他们的脸上,依然可以看到紧张的神情。

  “没有,外面风大雨大的,手机信号很不好,馅饼说他回去了,就这天气,开到厂里最少要两个小时的。”

  蛮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手中的电话,这年头移动电话算是名副其实,真是要移动电话移动打,为了找信号,在大马路上不乏有举着电话到处走的人。

  “我心里怎么总是有点慌?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袁丙奇又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咚”的一口气灌进了肚子后,说道:“常老四他们太安静了,会不会在憋着什么坏?”

  上次和常老四的会面并不是很愉快,那天常翔凤在夜-总会摔了杯子。

  袁丙奇原本以为后面会发生冲突,只是这半个多月都过去了,津天道上却是风平浪静,但袁丙奇心中却总是瘆的慌,这种安静背后,似乎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兆头。

  “袁哥。就算他背后使坏咱们也不怕,别看常翔凤手下能打的人多,我要是从缅甸调几个枪手过来,分分钟就能灭了他!”

  蛮豹脸上露出戾气,他在边境呆了十多年。那里才是冒险者的天堂,动辄刀枪相向,津天这里的治安,在他眼里已经算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算了吧,你也四十多岁的人了,整天打打杀杀干什么?”

  袁丙奇摆了摆手,说道:“我还是感觉不对劲。阿豹,明天天一亮,咱们从津天港出去,先到韩国躲一段时间……”

  津天是国内最大的汽车贸易港口。袁丙奇在距离港口十多海里的地方,藏匿着一艘高速快艇,这也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一条后路。

  “好,袁哥。那我要去安排一下。”

  蛮豹说着话站起身来,无奈的看着手上的手机。说道:“让廊市那边今儿夜里就走货,也安排馅饼他们出去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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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孙,这么大的雨,鬼才会出门呢,毒贩舒舒服服的在里面睡觉,咱们到是好,在外面给他们站岗放哨?”

  在津天一处别墅区的院子门口,停着一辆挂着当地牌照的小面包车,从外面看车里漆黑一片,但实际上这却是专案组负责盯梢的车辆之一。

  为了这次有可能将会震惊全国的贩毒大案,部里从各省市临时抽调了不少具有侦破毒品案件经验的精兵强将,在每一个怀疑是袁丙奇窝点的地方,都布控了人手,并且安装了最先进的监控设备。

  “发发牢骚就行了啊,老李,你也是老侦查员了,咱们这已经算是很舒服了,要不是下雨,这天儿就是晚上,恐怕最少都要三十以上的温度,再加上蚊子咬,那才叫难受呢。”

  坐在车内后排上的老孙,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根香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给塞回到了烟盒里,虽然下雨不怕车里冒烟,但烟头发出的亮光,却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得,咱们把人盯好就行了,听说涉毒好几十公斤,绝对是建国后的第一大案了。”

  发牢骚的老李虽然嘴上说着怪话,但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正对着别墅区大门的二号小楼,他们刚才已经得到指挥部传来的消息,今晚动手的可能性非常大,要保证目标人物没有脱离他们的监控。

  “三号,三号,你们那里的监控器出了问题,影像不在显示,请注意观察,请注意观察……”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了指挥部的呼叫,让两位侦查员精神一振。

  “三号明白,三号明白,目标还在楼里,没有出来!”

  老李拿起对讲机回了一句,松了按键之后,忍不住对着老孙嘟囔道:“这些监控器有屁的作用啊,下点雨就失效了。”

  “没听说靠着机器能抓人的,老李,还是打起精神来吧,别在咱们这出了岔子。”

  老孙点了点头,拿出香烟又放在鼻端闻了闻,对于他这样的老烟民来说,不能抽烟才是最大的折磨。

  “不对,有人出来了。”忽然,老孙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香烟,抓起了对讲机,喊道:“指挥部,二号人物出现,二号人物出现。”

  “明白,抓捕还不成熟,你们继续监控……”对讲机中马上传来了答复,能听得到,那边已经在迅速做着应对措施。

  在这个雨夜,有无数人和老李老孙一样彻夜未眠,回到指挥部的胡保国甚至已经开始调动人手,为最后的决战做着完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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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胡啊,你的消息千万别出错呀!”

  身体紧紧的贴在别墅后面的窗台下面,秦风完全将自己隐入到了黑暗之中,这里是个死角,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不可能发现他的身形。

  脱下浑身湿哒哒的衣服,秦风只留了件**在身上,从包里掏出了瓶502,秦风将胶水涂抹在了十指上面。

  消除掉指纹的隐患后,秦风口中含着一条中指长短的薄铁皮,左手拎着装满了毒品的背包,身形一展,右手扒住了阳台,身体如同狸猫般灵巧的翻了上去。

  “这是卧室,他们应该在一楼书房……”用铁片拨开窗户后,秦风进入到了房间里,耳边依稀传来说话的声音。

  “藏什么地方好呢?”借着楼下传来的微弱灯光,秦风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这应该是间主卧,进门处是一个洗手间,左边靠墙的地方打了一排立柜,在阳台的地方还有一张沙发。

  整间房里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这让秦风原本就很轻柔的动作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而且脚底沾的少许水迹,也尽数被地毯吸收掉了。

  “这栽赃嫁祸也要做的有点技术,活太糙了可不行。”秦风左右看了看,轻轻推开了衣柜门,拨开那排挂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后,赫然显露出一个保险柜。

  “这样才对嘛,好东西自然要藏的严实一点……”

  秦风脸上露出笑容,从嘴里吐出了个环形针,插入到了保险箱的钥匙孔里,然后将耳朵贴附了上去,仔细听起里面的声音。

  “**这手艺要是去做贼,肯定能一统盗门!”

  短短的十多秒后,当秦风听到耳中响起“叮”的一声后,右手连忙拧动保险箱的密码转盘,“啪”的一声轻响,保险箱门往外弹了出来。

  “这是准备随时跑路的节奏啊?”当保险箱被开后,秦风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叠叠成捆的钞票,粗略估算一下,最少也有五六十万以上。

  “哥们是穷人,这算是劫富济贫了吧……”

  秦风打开背包,将那些用密封防水胶带封好的“药品”,一一摆放到了保险箱里面,等背包空了之后,顺手拿出两捆钞票塞了进去。

  “嗯?这是什么东西?”当秦风将那两捆钞票拿出来后,手指触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件。

  “是枪?妈的,就是私藏枪支罪,也能判他几年了,不过却是钉不死他。”

  将那把手枪掏出来后,秦风摇了摇头,正想把枪放回去的时候,心中一动,在身上狠狠搓了一把,将一粒黑乎乎的泥团塞入到了枪口里。

  做完这些之后,秦风小心的将保险柜给关上了,提着背包轻手轻脚的从阳台上翻了下去,退出去之前,秦风还没忘用从洗手间拿的那条毛巾,将地面脚印都给擦拭干净了。

  穿好放在地上的衣服,秦风一头冲入到雨幕之中,趁着这会的能见度还很低,躲过了别墅前后两个方位的监控,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了。

  “呼62288……”

  秦风上了自己顺来的那辆桑塔纳后,拿出放在塑料袋里的手机,拨通了126传呼台,说道:“留言,目标二楼保险箱有货,请速查……”

  挂断了电话,秦风猛地轰了一脚油门,车子冒着黑烟冲了出去,当行驶到海河路上的时候,车窗被秦风摇了下来,蛮豹送他的那个手机在雨幕中划过一道弧线,掉入到了海河之中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2 10:23

  第九十三章 覆灭(上)

    “话说那秦琼秦二哥,为人最是仁义……”

  海河别墅区的门卫正摇头晃脑的听着单田芳老师的隋唐演义评书,忽然发现窗外闪过数道人影,不由站起身来。

  只是还没等这保安拉开门,大门就被从外面一脚踹开了,一股劲风夹着暴雨顿时洒落到了那保安的脸上。

  “**办案,把那评书给我关了。”

  一个身穿防弹衣全副武装的**关掉了收音机,将门卫室控制了起来。

  与此同时,二十多道人影从小区外没有开灯的车上鱼贯而下,呈扇状向正对着小区大门的二号别墅围了上去。

  鉴于袁丙奇在津天的势力,此次专案组动用的警力,都是从周边城市抽调过来的精兵强将,为了以防万一,甚至动用了京城的一支特警大队。

  此时门口的保安室已经被改成了临时指挥所,从二号别墅的角度虽然能看到大门,但却是看不到门卫室里面的情形。

  一位**少校推门来到胡保国的面前,表情坚毅的说道:“胡副指挥,人员都已到位,一号目标还在别墅里,请您指示!”

  石市管教所的前身是石市监狱,本是一个正厅级的单位,后来改成少管所后降了半格,不过身为所长,那也是副厅级了。

  所以胡保国这个副指挥从级别上来说,还是名副其实的,因为总指挥是部里禁毒局局长,也就是正厅级别。

  “刘大队,目标是穷凶极恶的贩毒分子,他们手上很可能有枪,让战士们注意防范,我带人上去!”

  刚下车进到房里的胡保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神情有些兴奋。

  从战场上下来十多年了,他经常会怀念那种血与火洗礼的日子,现在这种工作,才是他所需要的,而不是去管教所当坏孩子王。

  胡保国沉吟了一下,说道:“刘大队,这个案子十分复杂,指挥部要求抓活的,你带战士们在周围布防。我带人上去。”

  “胡副指挥,我们可是一线作战队伍,抓捕工作还是由我们来做吧。”

  刘大队一听顿时急了,他手下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让胡保国这么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赤膊上阵呢?

  而且刘大队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你胡保国虽然是专案组的副指挥,但干的却是狱警的工作,要不是这个案子是他发掘出来的,他连进专案组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你们是一线,老胡我就是混吃等死的?当年老子在越南钻猫耳洞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一听刘大队的话。胡保国顿时瞪圆了眼睛,这些年来冀省监狱系统手枪速射的比赛,他可是年年拿第一,自问还没有到马放南山的时候呢。

  “胡副指挥。反正我不同意!”

  **少校不管胡保国怎么说,就是不同意,他们每天训练,就是为了应付这种亡命徒。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置之身外呢?

  “死脑筋。好吧,别墅中就一个人,你带五个战士和我一起从正面上去……”

  胡保国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再安排两个战士从窗台爬过去,记住,如果嫌犯手上没枪的话,尽量不要开枪,要抓活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

  少校“啪”的敬了个礼,冒着大雨钻出了门卫室,胡保国紧跟着走了出去,几人均是贴着墙根,即使从别墅里面往外看,也很难发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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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难道阿豹出问题了?”

  从蛮豹走后,袁丙奇就一直感觉心神不宁,这或许是袁丙奇多年来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一种直觉,从走上贩毒制毒的道路之后,这种感觉就伴随着他。

  袁丙奇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得善终,他现在已经萌生退意,或许明早离开津天港之后,他再也不会回到这片土地上。

  “不行,这里不能呆了!”

  像困兽一般在客厅里走了几分钟后,袁丙奇望向窗外,在那瓢泼大雨之中,只有不远处的门卫房还有些晕黄的亮光,但也看得不是很真切。

  “走,现在就走!”

  那种寂静让袁丙奇心中发慌,转身就上了二楼,虽然资产大多都转移到了国外,但出门还是需要带一些现金的。

  来到卧室后,袁丙奇拉开了衣柜,那个保险箱顿时显露了出来,输入密码后,保险箱门往外弹开了。

  此时袁丙奇的心已经有些乱了,也没发现柜子里似乎少了两捆钱,随手拿过一个背包,就往里面扔起了钱。

  “咦?这……这是什么?”

  当那五六十万的现金都转移到包里之后,袁丙奇右手拿起了那把枪,与此同时,他突然发现在保险柜的最底层,有一包用密封袋封存起来的东西。

  “这……这是海-洛-因?”

  虽然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制毒工厂里露过面,但袁丙奇对手中的东西,却是一点都不陌生,尤其是密封袋里面的记号,清楚的告诉他,这就是从他的制毒工厂里稀释过的毒品。

  “怎……怎么可能呢?这东西……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在这一瞬间,袁丙奇的脑子有些发蒙,在几秒钟里甚至变得有些空白,作为北方毒品市场最大的拆家,袁丙奇最忌讳的就是在他身边出现毒品。

  这也是袁丙奇要求手下不能吸毒的主要原因,他要摆脱一切能将他和毒品拉扯上关系的因素,最大限度的减轻别人对自己的怀疑。

  “陷害?难道是阿豹陷害我?”

  所以在袁丙奇的住所,出现毒品是一件极其不可能的事情,袁丙奇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蛮豹,也只有他能将这些毒品放到自己的保险柜里。

  “啪!”

  就在袁丙奇胡乱猜忌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了一声花瓶掉在地上的声音,这也将袁丙奇惊醒了过来,下意识的就将那一大袋毒品塞进了包里。

  “袁丙奇,你被捕了,举起手来!”

  当袁丙奇刚刚将背包拎起,想要从阳台逃走的时候,两个人影冲进了房间。

  胡保国可不是那种按规矩做事的人,抓人之前还要先吆喝一声,在喊出话声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向袁丙奇扑了过去。

  “**?!”

  袁丙奇先是一愣,继而想到了包里的毒品,面色随之大变,想都没想就抬起了右手,对着扑向自己的身影狠狠的扣动了扳机。

  “刘大队,让开!”

  胡保国到底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虽然有一身功夫,但还是比不上年轻的刘大队长,身形稍稍落后了一些,不过也正是如此,他看清了袁丙奇举枪的动作。

  没有丝毫的迟疑,胡保国重重的用身体将刘大队长靠在了一边,将自己暴露在了枪口之下。

  “砰!”

  一声略显沉闷的枪声,在房中响了起来,这让刘大队目眦欲裂,这么近的距离,袁丙奇就算是瞎子,也能击中胡保国的。

  而且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刘大队长清楚的听到了一声惨叫。

  “老胡!”

  刘大队右手闪电般的将枪口对准了袁丙奇,左手却是准备去扶胡保国,不过就在刘大队右手食指将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因为胡保国的身体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往后倒,而是继续扑向了袁丙奇,刘大队长的左手抓了个空不说,还眼睁睁的看着胡保国和袁丙奇厮打在了一起。

  “队长,你没事吧?”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阳台上的特警也爬了上来,他们刚才都听到了枪声,不仅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刘大队。

  “妈的,问那么多干嘛,还不上?”

  刘大队这会也反应了过来,随手将枪插入到腰间,上前揪住了袁丙奇的头发,将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胡副指挥,你没事吧?来人,快点叫救护车!”

  看到胡保国胸前的血迹,刘大队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在他看来,胡保国这是在用生命最后的力量,与犯罪分子做着殊死搏斗。

  “老胡,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等到部下七手八脚的按住了挣扎着的袁丙奇后,刘大队长一把抱住了胡保国,想用手去堵住他胸口的伤口。

  “妈的,抱着我干嘛啊?还摸我的胸?”

  胡保国的身材虽然不怎么高大,但力气可不小,两手往外一蹦,顿时将刘大队长给弹了出去。

  “我说小刘,你干嘛呢,放着犯人不管,你抱我干什么?”直起身来的胡保国中气十足,哪里有丝毫受了伤的样子?看得刘大队长的眼睛都有些发直。

  “那……那一枪没打中你?”刘大队长喃喃道:“不可能的,那么近的距离,怎么会打不中呢?”

  “想什么呢?那一枪炸膛了,受伤的是袁丙奇!”

  胡保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刘大队,喊道:“把他拉起来,去洗手间拿条毛巾,先将他的右手给抱起来!”

  “妈的,还真是炸膛啊!”此时刘大队长也看清楚了,被手下死死按在地上的袁丙奇,右手处血肉模糊,拇指和食指已然不见了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2 10:24

  第九十四章 覆灭(中)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不断在地上挣扎的袁丙奇,刘大队长不禁傻了眼,继而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不是炸膛的话,恐怕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胡保国了。

  不过让刘大队长纳闷的是,袁丙奇所使用的那把枪,是一把稳定性非常高的军用五四手枪,除了炸开膛的位置,整把枪被擦拭的很亮,按理说不应该出现炸膛的现象。

  其实不仅是刘大队长纳闷,被几个特警死死按在地上的袁丙奇,更是感觉莫名其妙,因为就在早上他还检查过这把枪,当时没有任何的问题。

  “老胡,还是要谢谢你,等案子办完了,我请你喝酒!”

  虽然胡保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刘大队还是对其感激莫名,这如果是在战场上,胡保国绝对是值得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人。

  刘大队长是军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只能用最质朴的方式,那就是一醉方休。

  “在战场上,就是要帮战友挡子弹!”

  刘大队的话很对胡保国的脾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等办完这案子,我给大家请功,咱们一起喝庆功酒!”

  “胡副指挥,在他的背包里找到这些东西,怀疑是毒品!”

  此时整个房间都挤满了人,有人去拿毛巾给袁丙奇包扎伤口,还有人在房间进行地毯式的搜查,袁丙奇背包里的东西很快就被翻了出来。

  “拍照后送去化验,我先对犯人进行突审!”

  胡保国先将案情通报了给指挥部,并且决定就地突审,要知道,在这种人赃并获的情况下。是最容易击溃对方心理防线的。

  “袁丙奇,怎么样,有什么要说的吗?”在对袁丙奇的右手进行了简单包扎后,胡保国将他带到了客厅里。

  为了取得更多的证据,楼上的搜查仍然在继续,不过从阳台突入到房间的特警,却是将秦风之前留下的些许痕迹,完全都给破坏掉了。

  “你们冤枉我,我没有贩毒。那……那些毒品不是我的……”

  袁丙奇猛地抬起头来,眼中似乎要喷出火光,死命的挣扎了起来,口中大声喊道:“是你们**栽赃陷害,毒品是你们放进去的!”

  袁丙奇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虽然在喊着冤枉,心中却是死灰一片,在他看来,栽赃陷害的事情是存在的,不过不是**,而应该是蛮豹。

  除了蛮豹,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拿到这么多的毒品。除了蛮豹,也没有旁人能打开保险柜,而事发前蛮豹的离开,似乎也能说明问题了。

  “袁丙奇。我没有说那些东西是毒品啊,你怎么就知道是毒品?”

  胡保国笑眯眯的说道,忽然脸色一绷,右手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怒喝道:“死到临头还不老实,毒品是从你包里取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不知道那是毒品。”

  **上的伤痛和面前的证据,让袁丙奇此刻已经失去了方寸,口中喃喃道:“就算那些是毒品,我也只是藏毒,我……我没有贩毒……”

  作为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毒贩,袁丙奇对相关法律很了解,藏毒的罪名要比贩毒轻很多,最高刑罚只是无期徒刑,尚且不够死刑的标准。

  “藏毒?袁丙奇,你别忘了,毒品是从你身上截获的,这可以定义为运毒。”

  进入到专案组之后,胡保国恶补了不少关于毒品犯罪的律法,听到袁丙奇的话不由冷笑道:“按照刑法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蛮豹,贾林,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胡保国的话彻底了击溃了袁丙奇的心理防线,此刻的他并不恨面前的这些**,而是将所有的怨念都集中到了蛮豹的身上,在袁丙奇看来,就是他出卖的自己。

  “蛮豹?”

  胡保国闻言一愣,他知道有另外的行动小组在抓捕蛮豹,但是有些不明白,袁丙奇提起蛮豹的时候,为何会如此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难道他认为这些都是蛮豹做的?”

  胡保国心中一动,声音变得柔和了起来,开口说道:“袁丙奇,老实交代问题,你也不一定就是死路一条,说说,蛮豹去哪里了?”

  “这些都是蛮豹做的,他的真名叫贾林,你们快去抓他,他要从津天港逃走!”

  袁丙奇心中的恨意,已经让他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判断,他就想让**将蛮豹抓起来,和自己一起上刑场。

  袁丙奇倒是没怀疑蛮豹是卧底的可能性,因为以他所犯下的罪行,足够枪毙一百回的了,显然不可能与警方合作。

  那就只有一个结论,蛮豹是贪图存在泰国以及瑞士银行的数亿资金,只要将自己送上刑场,那些钱就都将是蛮豹一个人的了。

  “蛮豹要逃走?”

  胡保国闻言一愣,给刘大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审问,自己则是出去给指挥部打了电话,将消息通报了过去。

  袁丙奇心理防线已经近乎崩溃,审问工作并不需要胡保国去参与了,警方有的是审讯专家,站在雨势渐小的屋檐下,胡保国掏出香烟吸了起来。

  “妈的,这臭小子跑哪去了?他怎么做到的啊?”

  整个专案组,怕是只有胡保国才知道,这一切并非是顺其自然发生的,而是秦风在背后搞的鬼,当然,这话即使他说出去,怕是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就连胡保国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见过秦风,中间间隔的时间尚且不到两个小时,秦风居然就完成了栽赃嫁祸的行径。

  对于胡保国而言,这次的功劳真是太大了,这件直达天听案件的破获,将会使胡保国原本定型的仕途轨迹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至于最终结果如何,胡保国自己都无法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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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到了主犯,并不代表案子就结束了,除了胡保国这一组抓捕行动组外,其他各组的抓捕工作也在如火如荼般的进行着。

  在抓捕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整整一个**支队近千人,将那个地处偏僻的制药厂团团包围住了,从厂里的保安到工人全部被控制了起来。

  经过一番搜查,在制药厂发现了一层地下建筑,这也正是袁丙奇的制毒车间。

  三个毕业于名校,正在连夜进行毒品稀释的研究员,被当场抓获,并在现场还缴获了数十公斤高纯度海-洛-因,这件即将震惊全国的重大贩毒制毒案件得到了突破性的的进展。

  与此同时,在津天、廊市以及周边省市的抓捕小组也都展开了行动,将袁丙奇所布置的贩毒网络一举摧毁,并且顺藤摸瓜抓获了上百名毒品拆家。

  秦风送货的那个廊市货站,更是人赃俱获,货站负责人馅饼在负偶顽抗的情况下,被击伤了右腿,那伤势有点靠上,就算以后不被枪毙,估计馅饼也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利。

  在津天市内,凡事袁丙奇集团所属的产业,都被进行了盘查,数百名团伙成员在熟睡中被戴上了手铐。

  这些人即使没有参与到贩毒里面,也大多都是恶行斑斑,像龙虎熊三人手上都有命案,其他诸如陈宇这些的也不干净,在当年货场抢夺战中,均有致人伤残的罪行。

  大富豪夜-总会所属的娱乐城,也被贴上了封条,里面彻夜赌博的赌徒们包括夜-总会的**客小姐们,都在派出所度过了难忘的一夜。

  打击来的如此猛烈并且隐秘,所有津天道上的人都没得到任何的消息,虽然仅仅针对的是袁丙奇犯罪集团,但搂草打兔子,也带出了不少别的团伙的犯罪行为。

  在这个雨夜,整个津天市得到消息的江湖中人,几乎全都是彻夜未眠,有背景的在不停拨打着电话打探消息,没背景有案底的则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刻**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夜之间,津天市就彷佛随着那一场暴雨,彻底的被洗涤了一番,从内到外都变得干净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严打,估计这会要是大马路上有人掉了钱包,恐怕最少有十个小偷上赶着拾金不昧将钱包送还到失主手上。

  “妈的,秦风那小子到底跑哪去了?”

  一直到天亮,胡保国都没得到秦风的消息,这让他不禁着急了起来,甚至连蛮狐和蛮豹没有落网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哎呦,睡过头了……”

  胡保国不知道的是,秦风昨儿回到卡车上,一觉不小心就睡到了天光,这会正驾驶着货车拼命往制药厂赶呢。

  秦风当然知道,自己这趟回去,绝对是自投罗网。

  但是不管秦风作为胡保国线人、还是制药厂员工的身份,他都必须回去,如果不回的话,怕是这辈子就要浪迹天涯了
作者: sfiq0    时间: 2013-8-2 10:25

  第九十五章 覆灭(下)

    正如秦风所料想的那样,整个制药厂已经被警方完全控制了起来,能进不能出,他刚把车子停到了厂里,手上就多了副手铐。

  袁丙奇建立的这家制药公司,除了暗中制造稀释毒品之外,也生产正规的药品,由于去年洪水灾害,工厂的规模又扩大了不少,一共有着十多辆送货的大卡车。

  而且按照突审袁丙奇得到的信息,除了工厂内几个核心研究员之外,其它人并不知道内情,所以也只是按照常规对秦风进行了简单的审讯。

  当然,在这种案件尚未明了的情况下,秦风还是被收押关进了看守所。

  为了防止同案犯窜供,袁丙奇团伙的人分别被关在津天周围好几个城市的看守所,等胡保国得到秦风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政府好……”

  当秦风被带到看守所的审讯室时,见到胡保国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人,喊到嘴边的胡大哥被他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妈的,一看就是个惯犯。”

  站在胡保国身边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没好气的瞪了秦风一眼,进门喊政府的人,那一准在监狱或者看守所里呆过。

  “行了,走吧!”胡保国招了招手,对身边的中年**说道:“李所长,麻烦你了,人我就带走了啊。”

  在见秦风之前,胡保国就已经办理好了相关的手续,因为秦风并没有被批捕,也不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胡保国将他捞出去相对还是比较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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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吧,你小子是怎么将毒品放到袁丙奇保险箱里的?”上了停在看守所外面的警车后,胡保国脸色复杂的看着秦风。

  如果不是深知这小子的底细。胡保国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笑容略显腼腆的秦风,竟然就是一手导致袁丙奇集团覆灭的关键人物。

  经过化验,袁丙奇背包中所装的那些胶囊,全部都是高纯度海-洛-因稀释过后的毒品,这铁板钉钉的事实,让袁丙奇有口难辩,他明白,招与不招。自个儿都是死路一条了。

  在得到蛮豹也就是贾林逃脱的消息后,袁丙奇终于开始吐口了,要说此刻袁丙奇最恨的人,当然就是蛮豹了,他就是死。也要拉着“出卖”自己的蛮豹!

  不过只有胡保国清楚,“出卖”袁丙奇的人根本就不是蛮豹,而是在袁丙奇眼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也正是坐在自己身边副驾驶位置上的秦风。

  “胡大哥,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坐上车的秦风脸上露出迷惘的神色,左右看了一眼,说道:“我什么时候把毒品放到袁丙奇保险箱里了?您可别往我头上扣帽子啊!”

  秦风对国家刑法的了解。远胜身边的胡大所长,他比谁都清楚这件案子将要引起的轰动,无论如何,秦风都不愿意将自个儿陷进去。

  纵然秦风相信胡保国不会卖了自己。但落人口实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臭小子,和我装傻不是?”

  胡保国一巴掌拍在了秦风的后脑勺上,说道:“这车是从派出所借来的。上面不会有**那些玩意,就算有我也不会对你用。你怕个屁啊……”

  胡保国自然知道秦风担心什么,因为他本身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单是掩饰秦风是内线的事情,就让胡保国焦头烂额,好在在**系统内部,是有特勤这个单位的,其工作性质和影视剧中的卧底差不多。

  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性,为保证特勤们的安全,在**部门中也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特勤和内线,只对极少数人负责,胡保国不愿意说出秦风的名字,别人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胡大哥,其实也没什么,是袁丙奇恶贯满盈,该当遭报应了,和我关系不大。”

  秦风摸了摸后脑勺,咬死了没有吐口,看到胡保国像是要发怒,连忙开口问道:“胡大哥,这案子怎么样了?抓捕袁丙奇的时候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吧,事先也想到袁丙奇有枪了。”

  说到这里,胡保国有些疑惑的看着秦风,说到:“你昨儿栽赃的时候,没看到那保险柜里有把枪吗?妈的,要不是那枪炸膛了,老胡我这会早就变成烈士了。”

  在袁丙奇归案之后,那把炸膛的五四式手枪也被送去检验了,检验结果很奇怪,原因居然是枪膛内被不明物质堵塞,枪手扣动扳机后瞬间产生的压力过大,使得枪膛炸开。

  至于堵塞枪管的不明物体,则是早在枪膛爆炸时产生的高温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连一丝残留物都没能提取到。

  技侦人员无奈之下,也只能将原因归于袁丙奇平时不怎么保养枪支上了,不过玩枪玩老了的胡保国,却是不怎么相信这种说法。

  “你小子是不是在枪里面使坏了?”

  胡保国不能不怀疑秦风,说起来他也没什么原则性,当年没少把自己配的五四手枪拿给秦风玩,这坏小子有足够的嫌疑。

  “没有,绝对没有,胡大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凭咱们俩的关系,我要是发现有枪,一准会先跟您说啊……”

  对于胡保国的怀疑,秦风是义正言辞矢口否认,要不然胡大所长指定要暴打他一顿泄愤,被枪指着的滋味可是不怎么好受的。

  “你啊,要是为祸的话,恐怕要比袁丙奇更甚一百倍!”

  胡保国盯着秦风看了半天,悻悻的说道:“要不是老爷子的关系,我一准把你丢监狱里关个几十年,等你老了想作恶也没力气了。”

  胡保国现在有几分相信他那个心理学博士中队长说的话,秦风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好了,当年连杀五人后面不改色,每天在管教所里吃香睡的甜,就没听说他做过噩梦。

  现在将津天市捅破了天,秦风依然是这幅笑眯眯好像置身事外的样子,胡保国感觉,就是用世界上最先进的测谎仪,怕是都无法分辨出秦风话中的真假。

  像秦风这种人,他如果有心为恶,那恐怕将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犯罪分子,如果不是胡大所长正义感不是那么强的话,估计要找根裤腰带整天将秦风栓在身边才会放心。

  “胡大哥,您是大人物,和我较什么劲啊?”

  秦风浑然没把胡保国的威胁放在身上,笑嘻嘻的说道:“这么大一个案子破了,也该**行赏吧?胡大哥,恭喜啊,您可不用再呆那监狱里面当孩子王了……”

  “哪有那么快?”胡保国摇了摇头,说道:“半年以内能将案子收尾就不错了……”

  像这种存在了近十年之久的贩毒网络,所牵扯的人员关系是极其复杂的,只有将那些下线拆家都抓获之后,案件才能算是告一段落。

  不过袁丙奇现在虽然吐了口,但所说的事情大多都是关于蛮豹的,对于自己的犯罪事实,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并没有完全交代。

  所以这是件水磨石的功夫,有得一番纠缠,蛮豹和蛮狐两人的逃脱,也让案子多了一些变数,毕竟有些东西,都是这二人亲自经手的。

  当然,没有结案并不代表不能**行赏,在抓获袁丙奇的当天,胡保国就已经接到老**的电话。

  虽然电话中没有明说,但是胡保国知道,卡了自己好多年的正厅级别,这次是水到渠成了,而且以这次胡保国的功劳,至少也能到一个实权部门担任一把手的。

  “秦风,你有什么要求?”

  胡保国叹了口气,看向秦风说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千万不要学袁丙奇这种人,走上那条路,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胡大哥,您是了解我的,犯法的事,我从来不做。”

  秦风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看到胡大所长那张脸有发火的征兆时,连忙说道:“胡大哥,我就想老老实实的开个古玩店,没别的大心思,对了,我还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

  胡保国眼睛亮了起来,不怕秦风提要求,就把这小子什么都不说,当年就是一声不响的溜出了管教所,差点没让他工作都丢掉。

  秦风笑着用手拧动了车钥匙,将车子发动起来后,说道:“胡大哥,送我回家啊,大黄给别人养了半个月了,我都想死它了!”

  “臭小子,又耍我不是?”

  听着秦风的玩笑话,胡保国心中没来由的轻松了不少,能笑得像秦风这么阳光的人,心底总是不会太过阴暗,即使秦风有过阴暗的过去。

  当秦风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四合院后,心情也是十分的放松,来自袁丙奇的威胁已经被完全解决了,现在的津天,治安好的怕是真能说的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整个津天道上的人,都被这次雷厉风行的严打给吓住了,火车站上的惯偷们纷纷南下,而那些平日里吆五喝六的大哥们,也是老老实实的闭门不出。

  这一切,都是袁丙奇集团覆灭所带来的深远影响,而谁都不会想到,在这其中起了决定性作用的秦风,正关着院门在屋里沾着吐沫数着钱。
作者: 阿成    时间: 2013-8-5 15:20

  第九十六章 平息



  “四爷,您叫我们来是什么事儿啊?这当口可是不怎么太平……”

  在常翔凤市郊庄园那豪华奢侈的主楼大厅里,此时已然是坐满了人,由于袁丙奇事件引起的全城大抓捕,让这些在道上都算是有脸面的人,不免感觉有些人心惶惶。

  在资本积累的初期,极少有人是干净的,这些人没躲出去,主要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否则怕是早就出去避风头了。

  看到手下乱糟糟的吵成一团,常翔凤皱起了眉头,喝道:“慌什么,咱们做的可是正经生意,有事也找不到你们头上。”

  “正经生意?”常四爷的话让场内众人不禁面面相觑,难道国家政策放宽了?他们这些开赌场放高利贷的,也算正当生意了?

  “咱们现在都是公司化了,你们只要按章纳税,国家就不会找麻烦的,懂了吗?”

  看到面前这些家伙们的表情,常四爷不由叹了口气,幸亏他听了外甥的话,将自己的产业进行了整合,否则这次说不定政府就会搂草打兔子,把自个儿也给严打了。

  不过阿彪在资产整合的时候,也将许多股份和公司的控制权,交给了场内的这些人,这也导致有些人动了小心思,常四爷对他们的掌控也是大不如前了。

  “嘿,还是四爷有眼光远大,四爷有什么交代,您就直说了吧。”

  听到常翔凤的话,众人均是松了口气,他们没一个屁股干净的,就怕这次的事情牵扯到自己,眼下事不关己,自然可以高高挂起了。

  “这次袁丙奇是咎由自取。连毒品都敢沾,牵扯不到咱们的,我喊大家来,就是给你们交个底,这段时间都收敛点……”

  常翔凤有些意兴萧索,袁丙奇怎么说也是津天道上的狠角色,这些年将生意做的也很大,但政府说办就把他给办了,连一丝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四爷。娱乐城那一块空出来了,咱们是不是把盘子接下来啊?”

  “对啊,袁丙奇以前死守着那块不放,以四爷您的面子,南区那些人都会让步的。”

  “就是。袁丙奇又不是玩赌的,那赌场真被他糟蹋了,换成咱们干,利润最少翻三倍。”

  知道这次严打不是冲着自个儿来的,场内这些家伙们又动起了心思。

  谁都知道,袁丙奇的娱乐城可是个聚宝盆,那里面可是吃喝嫖赌一条龙的服务。而且地段极佳,每天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常翔凤虽然在里面也有些股份,但数额极小,眼下能有机会将娱乐城吃下来。众人顿时都兴奋了起来,在心里盘算着能占据多少娱乐城的股份。

  “各位叔伯前辈,四爷今儿叫大家来,其实还有一层意思的。”在众人吵杂的议论声中。阿彪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四爷,有什么吩咐您只管交代。”

  众人将目光集中到了常翔凤的身上。他们现在虽然都成了气候,但底蕴却是比常翔凤差了太多,还是以常翔凤马首是瞻的。

  “各位,你们跟了我都最少的也有十年了吧?”

  常四爷拍了拍旁边真皮沙发扶手,感慨道:“咱们当年都是一穷二白,打拼到现在,不说功成名就,最起码是衣食无忧了。”

  能坐进常翔凤这个客厅里的人,无疑都是当年跟着他打天下的老人,现在一个个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那凸起的肚子无不在显示着养尊处优的气度。

  “四爷,这还不全靠跟着您啊。”

  “就是,没有四爷,哪有我们的今天?”

  “四爷,有话您直说,兄弟们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打愣的。”

  常翔凤的话也引起了众人的感慨,能有今天的江湖地位,是他们当年在摆地摊设赌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好,那我就直说了。”

  常翔凤向四周拱了拱手,说道:“我年龄大了,精力有些不济,各位公司里的股份,我就退出来吧,除了狗场我留着玩之外,别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

  常翔凤此话一出,顿时让场内众人变了脸色,因为常翔凤的话无疑在告诉大家,他这是想金盆洗手了,各人的脸上均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要知道,阿彪接手常翔凤的生意之后,将原本散乱的产业注册成了十二家公司。

  在这十二家公司里,常翔凤占据着大部分股份,他这一退出,等于将这些赚钱的买卖全部交给在场的这些人了。

  “四爷,您可不能扔下兄弟们不管了啊。”这是对常翔凤忠心耿耿的老人。

  “四爷,离了您我们可玩不转,这还是要您拿主意的。”说这话的人,态度就有些模拟两可了,即使没了股份,那不也是能帮着拿主意吗?

  “行了,大家不用说了……”

  常翔凤叹了口气,说道:“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也有一句话忠告大家,钱赚够了就早点收手吧,袁丙奇的例子可就在眼前。”

  说实话,在袁丙奇团伙被连根拔起覆灭之后,常翔凤也不是没动接管他生意的心思,但来自京城的一个电话,将常翔凤刚刚燃起的野心给浇灭掉了。

  对方直接告诉常翔凤,“黄-赌-毒”是国家严令禁止的,现在的纵容,将会带来更加严厉的打击,他让常翔凤好自为之。

  打电话的那人是从津天市出去的,现在身居中枢高位,也是靠着他的关系,常翔凤这些年才混的风生水起,对方说的如此直白,常翔凤岂有听不出的道理?

  接到这个电话常翔凤才意识到,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国家不动他的基础上,如果他做的太过火了,那下场怕是比袁丙奇还要凄惨。

  常翔凤心里明白,只要自个儿退出江湖,有京城那人保着,这辈子是不用担心什么了,所以常四爷才将自己的这些手下都召集了过来,明确表达了自己想要金盆洗手的意愿。

  “四爷,您放心吧,现在生意都在洗白,我们会注意的。”

  “四爷,我们不会乱来的,袁丙奇贩毒制毒,那是自己找死。”

  当常翔凤说出这番话后,场内变得寂静了下来,众人虽然听懂了常四爷话中的意思,不过都以为是袁丙奇的案子,对四爷造成了触动。

  “好,那我就多谢大家了,股份变更的时候,我会让阿彪去和你们办理的。”

  常翔凤心中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他可不想都五六十岁的年龄还跑到国外去做寓公,到了他这年纪,无非就是想舒舒服服的养老了。

  常四爷退出江湖,虽然让津天道上混乱了一段时间,不过没有了组织,那些人很快就变成了一团散沙,对社会的危害性也大大降低了。

  不仅是常翔凤的组织,就是津天的另外几位江湖大佬,在袁丙奇出事之后,也都变得低调了许多,让整个津天的风气为之一变。

  其实这也是意想之中的事情,作为京城的门户,津天出了那么大的案子,直接惊动了最高层,在这种情况下,对津天的治理自然就势在必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袁丙奇案件的影响也在慢慢减弱着,很多人甚至都忘了半年多以前发生在津天的这个案子。

  不过在十个月后,袁丙奇贩毒制毒案件的公开宣判,又在津天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人到了会场听取了这宗建国后北方最大的贩毒制毒案件的宣判。

  袁丙奇本人以及制毒工厂的四个技术人员,分别以贩毒制毒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法律的尊严在审判席上得到了体现。

  而袁丙奇犯罪集团中的骨干分子,也纷纷受到了严惩,龙虎熊三人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了死刑,算是和袁爷共患难了。

  至于陈宇这些人,则是根据个人所犯的罪行,被判处了三年以上直至无期徒刑的判罚。

  原本在津天黑-道叱咤风云的袁丙奇犯罪集团,在这一刻成为了历史的尘埃,很快就被从普通人的生活中剔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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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冬去春来,已经在津天呆了近一年的秦风,坐在四合院中摇头晃脑的听着京味十足的《说唱脸谱》,从这首歌今年上了春晚之后,很快就红遍了大街小巷。

  已经年满十八岁的秦风,下巴上长出了硬硬的胡须,而不是再是细软的绒毛,只是那张清秀的脸庞,使其看上去仍然像是个大男孩。

  “哎呦,你小子真会享受,奶奶的,老子怎么就没这福气?”

  大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趴在秦风脚下的大黄身形一动就要扑上去,只是看清楚来人后,又懒洋洋的趴了回去。

  “胡大局长,您老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过我这种生活还不要憋死掉啊?”

  看着肩膀上挂着警监警衔的胡保国,秦风不由笑了起来,虽然胡大所长现在已经变成了胡大局长,但那豪爽的性格却是丝毫未变。
作者: 阿成    时间: 2013-8-5 15:21

  第九十七章 关系


  或许是京城高层对津天的治安有所不满,在三个月之前,直接参与破获了袁丙奇重大贩毒制毒案件的胡保国,被调到了津天市担任市公安局局长一职。

  胡保国是从冀省监狱管理局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上调过来的,虽然警衔级别都是一样的,但这两者手中所掌握的权利,简直就是天差地远了。

  作为直辖市的市局局长,再进一步就是副部长级别的高级领导了,而通常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有这种进步的可能性的。

  其实就连胡保国都没能想到,他在五十来岁的时候,还能有这种晋升的机会,当然,在这后面或许有着复杂的政治斗争,这些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也了。

  胡保国进门之后,跟在他身后的拎包的秘书就将院门给关上了,挂着警监衔的领导到这种四合院来,那都能称得上视察了,胡保国选的秘书还是很有眼色的。

  秦风伸手关掉了录音机,懒洋洋的说道:“胡大哥,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要是有外人听到秦风说话的口气,指定会吃惊的吓掉下巴,且不说两人年龄上的差距,就是胡保国现今的身份,怕是津天市主要领导和他说话,也不会如此随意的。

  “臭小子,你才多大啊,就不能上进点?整天呆在家里混吃等死?”

  一看秦风这幅疲懒的模样,胡保国就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拳脚功夫比不过秦风,这小子又不知道尊老爱幼的话,胡保国早就卷起袖子干上了。

  “胡大局长,我这不是在看书吗……”秦风扬了扬手中的课本。说道:“等过几个月你给我找个学校办理下借读手续,我参加高考去。”

  在津天呆了快一年,秦风始终没能得到妹妹的消息,这让他开始重新规划起自己的生活来了,现阶段的目标,秦风就想和同龄人一样,去上大学。

  对于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秦风从来都没有质疑过,他知道自己所学驳杂。缺少正规的教育,尤其是像物理化学一些比较专业的知识,还是需要去系统学习的。

  “想上大学?这是好事,我回头就让人去办。”

  听到秦风的话后,胡保国进门后第一次露出了好脸色。至于秦风能不能考上,他根本就不操那心,他还没见这妖孽小子有做不到的事情。

  “对了,秦风,这次来是和你说你父母的事情的。”扯了一会闲话,胡保国说到了正题上,他初来津天。工作千头万绪需要整理,也没时间和秦风在这扯淡。

  “哦?没找到吧?”

  秦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胡大哥你都找不到,这事儿我也不报希望了。您多留心点,能把秦葭找回来就行了。”

  以秦风对胡保国的了解,要是有了父母或者妹妹的下落,他一早就会说出来了。而不是像这般郑重其事的样子。

  “你父母调动的原始卷宗都被人销毁掉了,没法查。而且调走的单位也没有任何记录,真是奇怪了,谁会干这样的事情?”

  胡保国拿过秦风面前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后,接着说道:“我也查了你父母的姓名,全国一共有200多万姓秦的人,叫秦建国的有六万四千二百八十二个人,只是经过排查,也没有符合你父亲特征的……”

  胡保国虽然现在位高权重,但这时候户籍制度还没有改革,没有办法用电脑查询相关信息,他能查到所说的这些资料,实在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见到秦风略显失落的样子,胡保国出言安慰道:“秦风,你也别担心,你父母应该都没事,早晚都能找得到的。”

  “谢谢你了,胡大哥,只要能找到我妹妹就行了。”秦风叹了口气,正想说话的时候,胡保国的手机响了起来。

  进入到九八年,往日那笨重的大哥大也变得灵巧了起来,掏出手机胡保国简单的说了几句,挂断电话看向秦风,说道:“我得走了,一会有个会要开。”

  “得,我送您。”秦风点了点头,能让胡保国为了一句话亲自跑一趟的人,怕是出了津天市的书记,也就自个儿了。

  “哎呦,谢叔,您今儿怎么有空来?”

  刚打开院门,秦风就看到谢轩爷儿俩正和门口胡保国的秘书说着话,应该是被对方拦住了不让进,不由笑道:“早上我没听到喜鹊叫啊,怎么连着有贵客登门?”

  谢大志来到津天的时间要比秦风长一些,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

  他所开发的那个高档住宅社区,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投放到市场中,大获成功,也使得谢大志东山再起,成为津天地产界的知名人物,依稀又找到几分当年的意气风发。

  或许是出于锻炼儿子的想法,在重新拥有了财富之后,他并没有给儿子多少钱,而是让谢轩一直跟着秦风,至今谢轩连手机都没混上一个,和当年的富二代身份简直没得比。

  不过谢大志对秦风是极为重视的,没事的时候总是会来四合院坐坐,他总是隐约感觉当年袁丙奇集团的覆灭,似乎和秦风有着某种关联。

  虽然只是心底的怀疑,但这足以让谢大志震惊了,因为以两人当时的身份实力,秦风想要扳倒袁丙奇,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面对秦风的时候,谢大志这个在社会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居然有种缩手缩脚的感觉。

  “阿风,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一眼看到秦风身后的胡保国,谢大志的神情不由变得有些古怪,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胡保国。

  他可是认识胡保国的,当年儿子被关在少管所的时候,他可没少给胡大所长上过供,当然,无非是就是吃吃喝喝几条烟酒的事,到是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胡局长,听说您调来津天,一直想去拜访您的,没想到在这遇到了?”顾不得和秦风多说,谢大志抢前了几步,紧紧的握住了胡保国的手。

  作为一个经常接触政府工程的商人,谢大志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正如他所说,谢大志一直都想上门拜访胡保国,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引荐罢了。

  要知道,现在的胡保国位高权重,可不是当年那个喝顿酒就敢给他拍胸脯承诺事情的胡大所长了,人生之际遇,有时候还是非常奇妙的。

  跟在自家老子身后的谢轩自然也认识胡保国,不过他却是怕极了这个喜欢惩罚人跑圈的所长,身形忍不住往老爸身后躲了躲。

  “谢轩,你这个臭小子,躲什么躲?”

  胡保国听秦风说过谢大志的情况,当下向谢大志笑道:“咱们可是老朋友了,遇到点挫折不算什么,能东山再起才是好汉子。”

  要说胡保国还真是脱离不了自己的军人出身,说起话来和那些文绉绉的官员完全不一样,不过在公安口子上,却也使得他能更快的融入到工作中去。

  听到胡保国的话,站在不远处的秘书往谢大志的脸上看了几眼,跟了胡局几个月,除了秦风之外,这或许是胡局在津天的第一个熟人了。

  胡保国是真有事,在和谢大志聊了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留下谢大志却是兴奋不已,他心里明白,如果能搭上胡保国这条线,他在津天的成就,或许还能超过石市。

  “谢叔,您今儿出门捡钱包了吧?看把您乐呵的。”

  看着谢大志那兴奋的样子,秦风无语的撇了撇嘴,接过谢轩拎着的熟牛肉,转身进了院子扔给了大黄。

  “秦风,没想到你和胡局那么熟啊,以前你怎么不说呢?”

  谢大志还没从见到胡保国的兴奋中脱离出来,絮絮叨叨的说道:“我听说市局要整体搬迁,这过程可不小,秦风,你要帮我说说啊。”

  像政府工程这样的活,接到之后赚钱不说,更重要的是能凸显出自己的实力,如果谢大志能把握住这次机会的话,他就算是真正在津天站住了脚。

  “谢叔,回头我帮您说,成不成的可不一定啊……”

  秦风点了点头,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有这种关系不用白不用,至于老胡同志会不会犯错误,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对了,轩子,店里没事吧?”答应了谢大志后,秦风看向了谢轩,现在的小胖,可是重新开业后《文宝斋》的大掌柜。

  袁丙奇刚被抓的时候,秦风并没有急着把谢轩和李天远叫回来,一直等了差不多半年,那哥俩都拿到了驾驶证后,秦风才让二人回到了津天。

  袁丙奇及其团伙被一网打尽,加上又时隔半年多,人们早已忘了当年《文宝斋》那档子事,更不会有人将袁丙奇的覆灭和这小小的古玩店联想在一起。

  《文宝斋》刚开业的时候,秦风在店里带了谢轩一个月,将古玩行里的一些门道尽数交教给了他。

  要说谢轩还真是天生吃古玩这行饭的,《文宝斋》重新开张三个月,他这大掌柜干的是有模有样。
作者: 阿成    时间: 2013-8-5 15:22

  第九十八章 生意



  “风哥,现在玩文房四宝的文化人越来越少了,咱们这生意真不怎么样……”

  谢轩为人机灵,脑子活泛,在古玩街混了三个多月,和周边的人是打成一片,不过越是在古玩街面上混的时间久,谢轩越是看不上现在的买卖。

  从开业到现在三个多月了,也就是偶尔有些退休的老干部,来买点毛笔宣纸之类的物件,开业至今最大的一桩买卖,还是个八岁孩子望子成龙的家长,花了六百块钱买的一套笔墨纸砚。

  这些东西原本利润就极低,而且还不是天天都有生意,三五天的能开张做次买卖就不错了。

  三个月下来,谢轩一算账,一分钱没赚到不说,连着房租水电外加人工和古玩街的管理费,他们居然净亏了近两万块钱。

  这让自诩具有经商天赋的谢轩很是不甘心,因为他每日里看着别的店铺那些搞歪门邪道的人,最少一个月也能进账个万儿八千的,更有甚者一个月都能赚上十几万,那才是真正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呢。

  今天带着老爸来找秦风,谢轩就是想提出整改意见,对《文宝斋》日后的发展,做出一个完整的规划。

  当然,初中没毕业的小胖子是想不出这些的,都是身边的老子教给谢轩的。

  把自己的想法给秦风说了一遍之后,谢轩开口道:“风哥,咱们虽然还有点钱,可也不能坐吃山空吧?依我看,再这样下去《文宝斋》非关门不可……”

  最早从石市搞来的二十五万,去掉购买修缮四合院和接手《文宝斋》的开销后,大概还剩下五六万的样子。

  谢轩和李天远离开津天的时候,秦风让他们带走了两万。这哥俩都不是会过日子的人,半年时间将两万块钱花了个精光。

  谢轩回到津天之后,秦风把剩下的三万多块钱都给了他,这几个月差不多又开销出去两万块钱,所以谢轩这会开始着急了。

  “秦风,你们没钱了吗?”

  要不是听到儿子说,谢大志还真不知道那古玩店居然经营成了这个样子,当下开口说道:“要不我先拿点钱放店里,你们周转着用?”

  从濒临破产到起死回生。谢大志只用了两年的时间,新开发的房地产项目,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现在随手拿出来个百八十万的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谢叔,钱暂时还不缺。我有办法的……”秦风摇了摇头,拒绝了谢大志的好意。

  他去年从袁丙奇的保险箱里“顺”两捆钱,回制药厂之前给藏了起来,后来取回来一查,整整有六万块,短时间内秦风还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

  秦风修长秀气的手指在椅背上敲了会,抬起头说道:“轩子。关于这店,你有什么想法?”

  秦风做事情不喜欢事事亲为,俗话说“授人以鱼,三餐之需;授人以渔。终生之用”,他之所以放手不管,就是想让谢轩和李天远成熟起来。

  而古玩街那种地方,龙蛇混杂。每天都上演着尔虞我诈,怕是除了监狱之外。最容易让人成长的地方。

  事实也证明,谢轩和李天远的确要比以前成熟太多了。

  谢轩就不用说了,李天远居然也学会了陪人笑脸,那最大的一笔六百块钱的“生意”,就是他做出去的。

  按照那家长现身教法的话说,不好好学习学书法,以后就会和李天远一样站柜台卖东西,当时就把李天远的脸给气黑了。

  只不过李天远心还不够黑,要是换成谢轩,最起码卖他一套价值两千以上的笔墨纸砚,现在除了女人的钱,就数小孩子的钱好赚,多难得的一次机会啊。

  “风哥,我想了,咱们就卖翡翠!”

  听到秦风问自己的主意,小胖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一条街我都打探过了,卖玉的不少,不过卖翡翠的还真没有,凭您的手艺,肯定能做红火起来!”

  在古玩街混了这么久,谢轩也知道了翡翠的价值,尤其是像秦风做出来的那种翡翠,价比黄金还要贵,也不用多,一年只要能卖出去个一件,就能保得他们衣食无忧了。

  “凭我的手艺?”

  秦风闻言苦笑了起来,轻轻用手在谢轩头上拍了一记,笑骂道:“要真是手艺做出来的翡翠,你就等着被砸店吧,那玩意戴不了几个月就褪色,而且还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这生意太缺德了,不能做。”

  经过和载昰学艺期间的潜移默化,秦风对于坑蒙拐骗并不是很抵触,这也是项技术活,不过他做人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谋财而不害命。

  那种制假的翡翠如果把活给做细致的话,的确可以保证两三年内不褪色,但是里面所含的放射性物质,却是会对人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风哥,那咱们能做什么啊?卖字画咱又没路子,搞别的更不行,谁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谢轩顿时苦起了脸,按理说经营文房四宝的店铺,来的都是些文人雅士,对字画多有兴趣,像莘南的爷爷以前店里就摆满了名人字画。

  只是莘南的爷爷本就是书法界的名人,老着脸皮求画或者出钱购买名人的字画,对他而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秦风这几个小屁孩一没名气二没人脉,别说那些知名书画家了,就是美院刚毕业的学生,怕是都不愿意将自己的作品摆在他们店里的。

  至于那些青铜器杂玩之类的东西,各个店家对自己进货的渠道都讳忌莫深,任凭谢轩如何套话,都不肯说出来,也断了谢轩的这个念想。

  “哪儿来的?”秦风看了一眼谢轩,说道:“轩子,你想卖那东西?”

  “当然了。风哥,你不知道,前几天那个麻老五,就是长了一脸麻子的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青铜烛台,说是战国的,就那破玩意竟然卖了八万!”

  谢轩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接着说道:“那东西上面全是锈,连个字儿都没有。依我看麻老五最多就是花五十块钱收来的,可是这一出手就是八万,还不带还价的。”

  这种事情在古玩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经营的东西不一样,谢轩也只能看着别人大把赚钱。说不眼红那绝对是假的。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下乡去淘弄东西那是要眼力的,别以为乡下的玩意都是真的,没点眼力,有再多钱都不够赔的……”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下乡收古玩到是个发财的捷径,那会人们对这些破碗烂铁都不在乎。随便给个块儿八毛的,他们都愿意卖。

  但是近几年来人们手上闲钱多了,玩古董的人也多了,古玩的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再想下乡淘宝捡漏,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那些以前便宜卖了东西的老头老太太们吃过几次亏之后,一个个也都学的精明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些高仿的古董赝品藏在家里,等到上门收古玩的人来了之后。故作偶然的将物件显露出来,引得想去钓鱼的人。反而被鱼儿给拉下了水,鱼没吃到,还沾惹的一身腥。

  久而久之,除了一些退休没事干并且是真的喜欢收藏的人,还会下乡去捡漏之外,古玩街的这帮孙子和老头老太太们斗智斗勇连着被忽悠几次之后,却是谁也不愿意往乡下跑了,干脆自己就卖起赝品来。

  古玩造假,这在行内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清朝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就是造假的祖宗,他们模仿了宋明诸多的字画瓷器。

  当然,到了现代,那些当时的赝品也都成了珍贵之极的文物古董,不过现代制造出来的,却不具备这种收藏价值。

  谢轩也想干这个,只是苦于没门路,平时古玩街上喝酒吃肉无话不谈的那些奸商们,一提到这事儿就全变成了哑巴。

  听秦风将自己的建议都否决掉了,谢轩有些赌气的说道:“风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还不如把店关了呢,省的这样亏下去。”

  “轩子,别急,我这段时间要复习考试,回头等高考结束了,咱们出去做趟活!”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从跟着载昰学艺之后,他就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不是吹的,就是秦风现在去火车站摆个摊,一天赚个千儿八百的像玩似的。

  “干什么活?还是搞翡翠?”

  谢轩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次秦风的空手套白狼,对他的感触实在是太深了,几百块整了块破石头,一转眼功夫居然就赚了二十多万。

  秦风想了一下,说道:“这几年缅甸局势不稳,翡翠的价格涨的很厉害,以后可以考虑做那个,不过要做就做正规的,不能砸招牌。”

  听到秦风的话,谢大志插嘴道:“秦风,做翡翠生意本钱可不小啊,随便进点货再压点库存,那就是上千万了,你们现在可没那么多本钱……”

  不光是石市,这几年高端翡翠在国内各大城市都很有市场,尤其是那些最先富起来的人,谁手指上要是不戴个猫眼大小的翡翠戒指,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的。

  谢大志看向秦风,说道:“你们要是真像做这个,要不……我来出这个钱,算是给谢轩入的股份,秦风你看怎么样?”

  谢大志虽然对秦风挺欣赏的,但如果是在今天之前,他绝对不会张口就要做千万元的投资,那不符合谢大志谨小慎微的性子。

  但是在见到秦风和胡局长的亲密关系后,别说一千万了,就是让他谢某人将现在的身家全拿出来,谢大志都不带愣神的,在津天这地界上,身后有胡保国这尊大神,秦风就是想赔钱都难。

  “还是不用了,谢叔,等我们自己有了资本,再考虑做翡翠生意的事吧。”

  秦风摇了摇头,再一次拒绝了谢大志的好意,对着谢轩笑道:“轩子,你说咱们自己赚的钱自己花,那样才有成就感不是?”

  “对,风哥您说的对,花老子的钱算什么本事?”

  谢轩挺了挺胸,看着老爸说道:“爸,您就瞧好吧,以后儿子我一准比您有钱的……”

  “妈的,你小子以前花老子的钱,花的还少?”看到儿子这幅模样,谢大志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见到儿子有志气,他心里也有一分宽慰。

  “风哥,翡翠生意现在做不了,咱们咋办呢?”

  刚充完英雄的谢轩,一转脸功夫又变狗熊了,现在家里的帐都是他在保管,再不赚钱又不要老爸接济的话,那很快就要喝西北风活着了。

  “别急,我不是说了吗,等参加完高考咱们就去赚钱。”

  秦风看了一眼谢大志,还是没把赚钱的路子说出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秦风所谓的赚钱路子,其实是想去客串一把五行三家中的“倒斗”,也就是盗墓,既然没渠道进赝品,那干脆就卖真的好了。

  秦风和师父载昰有一个相同的观点,那就是天下财物,为天下人所有,凭什么那些王公将相把好东西都卖墓里陪葬了?这些凝聚是当时匠人精华的宝贝,就该公诸于世。

  当年孙殿英盗取东陵消息传出之后,满清的遗老遗少们是如丧考妣,纷纷出言指责孙殿英的行为。

  而载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半晌,就吐出了两个字:“活该!”

  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载昰都不在乎祖宗陵墓被盗,秦风更加不当回事了,眼下古玩店里缺物件,去客串一下“搬山倒斗”倒也无伤大雅。

  现在学术界之所以对盗墓行为深恶痛绝,一来那些人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二来他们的活太潮,往往偷出来十件东西,光是破坏掉的就有几十件,损毁率实在太高。

  当然,秦风的这个想法自然不能给谢大志说的,否则即使谢大志再欣赏秦风,在得知他要带儿子去扒人祖坟后,怕是也会拎把菜刀和秦风拼命吧?
作者: 阿成    时间: 2013-8-5 15:22

  第九十九章 斗狗(一)



  这挖坟盗墓的事情,总归是不怎么见得了光的,所以秦风自然也不会去大肆宣扬,尤其是谢大志在场的情况下。

  秦风岔开了话题,说道:“谢叔,您这么忙,这次过来一定有别的事儿吧?”

  “嘿,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谢大志一拍脑袋,说道:“明儿不是周末吗,我带你们几个小子去开开眼界。”

  “开眼界?”谢轩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老爸,问道:“开什么眼界?爸,我们古玩店忙的很呢。”

  “滚一边去,刚才还说没生意,现在又忙了?”

  谢大志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说道:“明天有几场斗鸡和斗狗的比赛,带点彩头的,能参与进去的都是些大人物,不过我只能带俩人进去,你小子要是不去,我就带远子和秦风去……”

  谢大志初到津天的时候,虽然说不上一穷二白,但除了那块地皮,还真是没什么钱,自然参与不到津天上层人士的活动中去。

  不过当这块地皮开发出来后,作为津天首屈一指的高档社区,谢大志和他的合伙人是赚的盆满钵溢,自然而然的就能接触到以前进不去的圈子。

  他所说的斗鸡斗狗,就是在津天道上的大佬常四爷的场子举办的一些比赛,以前这种斗鸡斗狗场是对外的,每周都会有好几场比赛,就算一些慕名而来的游客,也可以下注参赌。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常四爷在半年前突然金盘洗手了,他那用作斗鸡斗狗的场地也闲置了下来,每个星期只会在周六周日两天,各进行几场斗鸡斗狗。

  和以前谁都能参与相比,周末举办的斗鸡斗狗赛,规模就要小很多了。

  能接到常四爷邀请的。除了津天有头有脸的人物之外,还有京城的一些名人,总归一句话,没个三五千万以上的身家和相应的社会地位,甭想进去常四爷那庄园大门。

  “怎么样,你小子去不去啊?”

  谢大志看向儿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得色,他来到津天不过两年的时间,就能进入这个城市最顶层,的确是值得自豪的。

  “去。当然去,远哥对这个没兴趣。”听到有好玩的,谢轩当即看向秦风。说道:“风哥,你也去吧,津天的斗鸡很有名的。”

  俗话说南方蛐蛐、北方斗鸡,在津天斗鸡是一个传统项目,在市郊的一些村子里。有的家家户户都养有斗鸡,每年藉此都能赚不少钱。

  古玩街紧靠着花鸟市场,那里面偶然也会有些斗鸡比赛,谢轩没事的时候就会拉着李天远去看。

  “只能带两个人,那远子怎么办?”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我对这个兴趣不大。要不然你和远子去吧?”

  “远哥才不去呢,风哥,你就去吧。”谢轩可是不怎么喜欢和李天远出去。那哥们个头太大,走在他身边,平白有种压抑感,说话都要抬着头的。

  “回头问问远子再说吧。”秦风看向谢大志,笑道:“谢叔。中午在这吃饭吧,我去市场买点菜。咱们喝几杯。”

  “好,你和轩子去买菜,谢叔帮你把饭蒸上。”

  谢大志点了点头,说实话,他真的很钦佩秦风,十八九岁的年纪就能如此独立,要不是跟着秦风,恐怕自己那胖儿子每天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呢。

  中午秦风下厨炒了几个菜,谢轩吃完后就去换了看店的李天远回来,生意虽然不好,但店总是要开的。

  李天远今年也不过十九岁,身体又长高了一些,现在足足有一米九了,袁丙奇集团覆灭之后,街头的一些小混混都收敛了很多。

  刚开业那会,李天远收拾了两个上门敲诈的街头地痞,也起到点敲山震虎的作用,现在在古玩街那种地方,绝对是横着走都没人敢招惹的人物。

  别看李天远学习不怎么样,但练功服却是十分能吃苦,悟性也高,每天看完店之后,总是呆在院子里练功。

  站了四五年的桩,李天远的基础打的非常扎实,秦风已经将八极拳中的一些精髓教给了他,现在秦风将制服他,怕是也要花上一些代价的。

  中午的时候秦风问了李天远,他对斗鸡什么的果然一点兴趣都没有,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在店里站站桩琢磨下拳法呢。

  第二天一早,谢大志就将车子停在了巷子门口,敲响了四合院的大门,虽然来过很多次了,但刚一进门,还是被趴在门边的大黄给吓了一跳。

  “不叫的狗最凶。”

  看着早已等在院子里的秦风,谢大志开口说道:“秦风,要不要把大黄带过去玩玩?常四爷那斗狗场,有一半都是别人带过去的斗狗……”

  斗狗比赛,并不是说所有的狗都是斗狗场的,相反,狗场提供的狗非常的少,大多都是客人们带去的,只有在客人没有带狗的情况下,狗场才会动用自己所养的斗犬。

  “大黄?不行。”

  秦风闻言愣了一下,直接就给拒绝掉了,大黄在他心里可不是一条狗那么简单,而是自己的亲人,秦风岂肯让它上场去和别的狗撕咬?

  “那就算了,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谢大志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他到是去看过几次斗犬,发现那里的狗体格还没大黄大呢,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呜呜……呜……”

  就在秦风等人出院门的时候,原本一直趴着的大黄,忽然窜了出来,紧紧的跟在了秦风身后。

  “大黄?干什么,回去!”秦风指了指院子,说道:“中午回来给你买牛肉,听话!”

  “呜呜!”大黄摇了摇脑袋,死死的咬住了秦风的衣角。

  “秦风,你……你这狗通人性了吧?它难道听懂咱们刚才说的话了?”谢大志看的目瞪口呆,这狗分明就是想跟着去啊。

  “那也不行,斗狗太危险了。”

  秦风摇了摇头,摸了摸大黄的脑袋,要是大黄年轻个四五岁,秦风一准会带它去,因为大黄从小就是和别的狗撕咬长大的,它的嘴下从来没有一合之将。

  不过现在大黄已经九岁了,如果参照人的寿命来说,那就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秦风是舍不得让它去狗场拼命的。

  “呜呜……”大黄咬着秦风的衣角甩着嘴巴,任凭秦风怎么说都不肯松口。

  “怎么这么不听话?”

  秦风也感到有些为难了,因为他从大黄眼中看出了一种斗志,当年它还很小的时候,遇到镇子上所养的大狼狗,也会出现这种表情。

  谢大志在一旁说道:“秦风,要不就带它去吧,去了也不一定就让它上场啊。”

  不是所有的狗都能当斗犬的,那些身经百战的斗犬身上都有股子杀气,一般的狗别说进斗狗场地内了,远远见了怕是都会夹着尾巴跑掉。

  在一些斗狗比赛里,也有客人带去了狗,不过还没上场就吓尿了,转头就跑,连主人都拉不住,这样的狗自然不能参加比赛的。

  “那……好吧,不过到时候谢叔你可别想让大黄上场啊。”

  秦风犹豫了一下,不过看着大黄眼中露出的渴望,还是答应了下来,住在这人多吵杂的四合院区,却是有些委屈了它。

  刚开始的时候,秦风每天都会带大黄出门散步,不过大黄的体格实在太大,即使它不去招惹人,有些小孩子也会吓得哇哇大哭,无奈之下,秦风只能让它呆在院子里不出去了。

  这对于自由惯了的大黄来说,的确有些残酷,所以秦风也不想剥夺这次带它出去遛遛的机会。

  想了想,秦风回屋拿了脖套和狗链,给大黄拴上了,没这东西,他怕自个儿到了狗场都拉不住大黄。

  来到巷子口后,那里停着两辆车,一辆是谢大志开来的,还有一辆车前面,站着个中年男人,走到车前,谢大志开口说道:“秦风,小轩,叫吴叔叔……”

  “吴叔叔……”秦风和谢轩都开口叫了声,他们知道这人叫吴兵,是土生土长的津天人,为人很义气。

  以前谢大志做俄罗斯的国际贸易时,和吴兵多有交往,也正是因为吴兵的缘故,那时手头资金充裕的谢大志在津天投资了一块地皮。

  只是谢大志那会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投资的一块地反倒成了他东山再起的资本,而这块地的开发,也正是和吴兵一起合作的。

  “哎呦,小秦,你把大黄给带去啊?那我的狗不是白带了吗?”

  看到秦风牵着的大黄,吴兵不由苦笑了起来,因为就在去年的时候,谢大志将大黄牵到他们工地养了几天,吓得吴兵所养的那条狗整天夹着尾巴,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吴叔,我带大黄去遛遛的,不让它上场比赛。”秦风闻言笑了起来,他也看到在吴兵车子的后排上,坐着一条体型庞大的比特犬。

  不过就在秦风带着大黄过来的时候,那条原本坐着的比特,居然直接趴下了,而且是将屁股对着秦风他们这边,样子让人很少忍俊不禁。
作者: 阿成    时间: 2013-8-5 15:23

  第一百章 斗狗(二)


  “没出息的东西,得了,回头我也不让它场了,省得给老子丢人。”

  看着自己的爱犬,吴兵有些无奈,这条狗是他花了三万多块钱,从国外的专业训狗师手上买来的,据说是最纯种的比特斗犬。

  刚买的时候,吴兵可是将这条比特恨不得走哪都带着,去年工程忙的时候,吴兵也将它带在了身边,大黄初到工地的时候,两条狗就遇到了。

  比特是先开始挑衅大黄的,没成想被一声不吭的大黄直接咬住了脖子,要不是谢大志制止的早,这条比特早已被咬死掉了。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比特见了大黄就直哆嗦,吴兵无奈,只能将狗牵回到了家里,找人又给训练了半年多,这才带出来想让它见识下大场面。

  但是吴老板没想到,这还没去到狗场呢,比特又被大黄给吓破了胆,到时候牵出去,指定会被别人笑话的。

  盯着几乎和秦风齐腰高的大黄,吴兵悻悻的说道:“奶奶的,你这究竟是条土狗还是个斗犬啊?”

  “吴叔,这个我也不知道,当年我是从路边拾来的……”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他小时候和妹妹自己都吃不饱饭,哪里有钱去养狗啊?大黄还是妹妹在一个垃圾堆边上捡到的,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秦风那会就是靠着小米汤将大黄给养大的,好在他住的不远的地方有个屠宰场,里面有不少猪下水,或许大黄的凶猛,和它小时候一直吃生肉是有关系的。

  “得,走吧,上午斗鸡下午斗狗。咱们早点去。”

  吴兵说着话上了他自己的车,摇下了车窗说道:“让大黄上老谢的车把,要我说,大黄要是小几岁,还真说不定就能成狗王。”

  “我可舍不得拿大黄去赚钱。”

  秦风笑了笑,让谢轩上了吴兵的车子,他坐到了谢大志那辆车的副驾驶上,大黄体型不小,钻进后排之后就再也坐不了人了。

  常翔凤的狗场不在市区。而是在和廊市交接的地方,距离津天市区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到处都是白杨树,马路两边种满了庄稼,沉甸甸的麦穗已经长成,到处都是一片青绿色。景色十分的美丽。

  在距离廊市只有几百米的地方,车子拐入到了庄稼地中间分出的一个小路上,又往前开了差不多一公里远近,一个周围都是围墙,中间有几栋房子的建筑出现在了眼前。

  在对着道路的正中间,有一个两扇对开的大铁门,上面刷着一溜金边漆色。门正中还有两个狮子头,显得十分气派。

  车子来到庄园门口的时候,大门自动往里打开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在那里。伸手向吴兵的车子打着招呼。

  见到来人,吴兵将车子挂到了空挡上,拿出了盒中华烟,给来人递了上去。口中十分客气的说道:“彪子,怎么您亲自出来接客人啊?”

  虽然不是在道上混的。但吴兵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和常四爷关系极深,津天一些老牌的混子对他都很客气,所以虽然对方年轻,吴兵也不敢托大。

  “今儿来的人比较多,我帮四爷接接客人。”

  接过吴兵递来的香烟,费万彪笑道:“吴哥,您可有日子没来玩了,呦,今儿还带着狗来的?回头我一定压您一注……”

  “咳,我这段时间忙的屁股就没睡在床上过,今儿得空来玩玩。”

  吴兵伸头出了窗户,指着后面谢大志的车子,说道:“彪子,我的朋友,连上去一共就四个人,没坏规矩吧?”

  常翔凤没退出江湖之前,他的斗狗场实行的就是会员制,持有贵宾卡的人,每年就是不来玩,也要缴纳十万元的会费,这价格比京城的一些高尔夫球场的会费都要贵。

  在常翔凤将大部分的生意交出去之后,也就只有以前办理过vip贵宾卡的人,才能参加每周末举办的斗鸡斗狗比赛。

  另外还有一些人则是常翔凤邀请来的,可以说,现在能进出这个庄园的,都是京津地区真正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吴哥,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您带来的朋友,就是多几个那也没说的,只管进!”

  阿彪十分会做人,这句话声音很大,让后面的谢大志秦风等人都听到了,吴兵顿时感觉脸上有光,笑着按了声喇叭,将车子开了进去。

  常翔凤的这个庄园,是从旁边村子买的土地,整整买了近一百亩,占地总共差不多有七万平方米。

  在进门的地方是个马场,有一排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马房,绕过这排马房之后,则是一个联排别墅,主楼就是常翔凤本人的居所。

  在联排别墅前方有个很大的停车场,此时已经停满了各种车辆,吴兵开的是辆大切诺基,在这些车里还算不错,但谢大志的那辆丰田佳美停在里面,就显得有些不起眼了。

  “几位先生,斗狗都要先放到狗场去的,人可以去里面休息,四爷给大家准备了水果茶点……”

  刚停好车,一个年轻人就迎了上来,说话虽然很客气,但却带着一股子傲气,和刚才的阿彪比起来,明显就差了几分火候。

  “行,带我们过去吧。”

  以吴兵的身份,自然不会和这年轻人计较,当下答应了一句,回头对刚下车的秦风说道:“小秦,先把大黄放那边狗场,估计还要等半个小时才能开始斗鸡,斗狗要下午呢……”

  “放狗场?”

  秦风闻言一愣,继而摇了摇头,说道:“吴叔,我的大黄可不能和那些狗放一起,再说我带它来就是遛遛的,又不参加斗狗。”

  “哎,我说这位兄弟,今儿来的都是贵客,你的狗不放进去,咬到人怎么办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那个年轻人嗤笑了一声,说道:“就你这土狗,去参加斗狗那是找死,没见今儿来的都是斗犬吗?”

  说起来大黄除了体型庞大之外,卖相还真不怎么样,和农村养的那些土狗差不多,长着一身黄毛,否则秦风也不会给他起这个名字了。

  而且正说话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一辆挂着京城牌照的越野车,停在了秦风几人十多米外的空位上。

  从车上下来两男一女,三人年龄都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还有一条身高几乎达到七十公分的大狗,脸部像熊一样,相貌十分的凶猛。

  “蔡先生,您来了,哎呦,这条狗是俄罗斯毕加索犬吧?真威猛!”

  看到来人,年轻人连忙迎了上去,他似乎认识牵狗的男人,态度比对吴兵等人要好多了,就差没伸手要帮对方牵狗了。

  “妈的,老子几天不来,就没人认识了?”吴兵口中冷哼了一声,他在津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被个小破孩给鄙视了。

  “哎,吴哥,他新来的,不认识您,别生气,里面喝口水去。”

  就在吴兵想发火的时候,一个中年人注意到了车场里的事,连忙快步走了过来,瞪了那年轻人一眼,说道:“六子,我怎么交代你的,来的都是客,你眼睛瞎了吗?”

  “云叔,我……我不是在接待别人吗?”叫六子的那个年轻人被中年人骂的一脸通红,喃喃道:“您看他们带的这狗,就不是来参加斗狗的嘛。”

  “还敢顶嘴?我看你小子是他妈的找死。”

  跟着常四爷混社会的人,能有几个号脾气?中年人一听六子还顶嘴,抬脚就踢了过去,这些刚混社会没多久的小孩,真以为四爷就是天了?

  吴兵虽然平时比较低调,但在津天也是个大家族,尤其是在城建这一块背景深厚,近几年津天市开发的高档小区,几乎都是他的工程。

  所以今儿来的人,都是在京津地区有头有脸的,哪一个身后都有背景,就凭六子这表现,怕是帮四爷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原因。

  “老云,算了,年轻人嘛。”

  吴兵认得这个中年人,当下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位小兄弟不参加斗狗,带狗过来玩玩的,老云,你看……就别关在狗场了吧?”

  吴兵虽然不知道秦风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他为人很义气,谢大志的晚辈就是自己的晚辈,秦风既然不愿意把狗关起来,他就要出头说这个话。

  听到吴兵的话后,老云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说道:“这个,吴哥,您也知道,今儿来的人多,万一要是伤到人了……”

  老云一直就是帮四爷搭理斗狗生意的,他知道这些狗的脾气都是极其暴躁的,有时候连主人都会咬伤,能进到庄园里的都是贵客,万一出点事,可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

  “嘿,老云,我说这狗也是来参加斗狗的?”

  几人正说话间,从越野车上下来的三人也走到了近前,挎着个女人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大黄,嗤笑道:“我说兄弟,就这土狗您也带来,不怕掉份儿吗?”

  对方虽然用了个“您”字,不过是京城说话的习惯罢了,脸上对秦风却是没有丝毫的敬意,就差没说出“土鳖”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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