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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驿行] 【雪域往事2016—我们猎杀雌兽】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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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不能屈服是女烈文学系中的一个要点。屈服就是瑕疵,就不完美了……甚
至干脆非我族类。不过我从一开始就写屈服,我认为一直挨揍而不崩溃超出了人类
的意志能力。

最简单的一个判断是没有明确证据的杀人嫌犯都能被揍到承认自己该死,经
过刑大一阵政策攻心,就能供认出证实自己死罪的证据。歹徒求生的意志顽强不
顽强?当然顽强,在刑大里会不会崩溃?最后还是崩溃了。要说信仰有加成,也
许吧。要说一有了信仰就个个能比求生的意志更坚强,我是不相信的。

  从我们现在置身事外的看故事角度,要求女主角(姑且女主角吧,因为定义
的就是女烈系)各种花样痛苦而继续坚不吐实,一直到她死掉而后快,是一种很
奇怪的心理。就是说读者宁可她痛苦,只要保持住纯洁性就好。这是一种……隐
藏比较深的男性主义。很像是古典时期说烈女被人强暴,这个烈女就要找一根绳
子把自己吊死。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社会意识?除了农耕时代男性负担了生活
必须的大部分生产,掌握着社会话语权之外,这种意识和舆论氛围,表达了掌握
社会话语权的男性对于可能失去自己财产的焦虑感。因为在现代国家制度建立以
前,社会生活脆弱而动荡,警察只有县衙里的那几个捕快。更不用说今年辽国可
能来打草谷,明年也许又碰上张献忠屠城。普通农民,商贩,铁匠木匠没法保护
住自己,更不用说保护住老婆,所以如果她被强盗掳走,反正丈夫是没有什么办
法,最好是她这个财产寻隙杀掉自己,至少保证了不会用身体去资敌。

===============================

     这个咋说呢,有的时候吧,人类的精神和意志确实有些很奇异的东西,在我党的先烈事迹里,我相信真有一部分人,真的可以做到挨揍而不崩溃,至于咋做到的,我肯定不能以身试法,因为我个人是很怕疼的。

    但是,比较奇怪的,是这世界上确实有一小部分人,真的就是不怕疼的。我相信,在我党的所有不屈先烈的事迹中,不可能像现在有些评论家们所解构的那样,所有的先烈事迹都是造水出来忽悠人的。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一部分人,是和越南僧人释广德一样的殉道者。

     当时的释广德自焚事件,目击自焚事件的美国记者大卫哈伯斯坦,在记录中说,“他自己本人在现场看到释广德自焚的时候,整个人惊骇到哭都哭不出来,脑子里一片混乱。而身在烈焰中的僧人纹丝不动,镇定的态度和周围混乱、悲泣、惊吓到目瞪口呆的人们形成鲜明的对比。最令人震惊的,是受到烈火焚烧的僧人,不但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脸上反而挂着朝圣者般幸福、圆满的微笑。”

    我的观点是,作为生物的人,本身确实有服从于物质本质的一面。所以,人肯定有要符合人性,符合生理学常识的一面。但是物极必反,人类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有的时候,当人在疯狂偏执的要做某一件事,或者有了极为强大的精神力量作为支柱的时候,他也真的是可以战胜肉体疼痛的。

    以前看方舟子做的哪期节目,他总结过不少美国生物学家对大脑研究做出的一个统一结论:“人在痛苦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大脑会自动分泌一种类似吗啡的物质,叫做内啡肽,不但可以麻痹人体的痛觉和触感神经,同时还可以刺激快感催化剂多巴胺的分泌。就是说,人在痛到超出人体极限的时候,大脑会自动调整自己的生理程序,把疼痛变成一种更高的层次,会觉得痛其实很享受,会带来很大的快感。”

    当然了,上面说的,只是一些简单的观点和佐证,就是我个人相信,而且从目前的记录来看,这世上确实有一小部分人是真的可以咋挨揍他都不崩溃的,确实有一小撮人,对痛苦的抵御能力和免疫能力几乎能够强大到反生理、反人性的程度。但是在女烈文学里,这似乎就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自从刮刮鸡前辈的那篇《女文工团的下落》问世后,所有的作者都在千篇一律得写女人怎么挨揍都不屈服。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作品的不断问世,几乎大多数读者都认为女烈不该屈服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裹夹的一些作者也不得不按照这个趋势来写。要我说,这样不经思考的的大规模跟风,才是真正不符合人性的。即使在历史上,那些真正可以做到怎么疼老子都不崩的,也是少数中的少数。不然的话,我党的英烈事迹也不用成为事迹了。如果怎样都不屈服成为一种普遍现象,那还用得着花力气来宣传他们吗。在我看来,第一个写女人怎么挨揍都不屈服的人是天才,第二个是人才,剩下的,庸才。

    在《烈火凤凰》里,有一个女角色叫水灵,她的人气本来是很高的,大概在10年的时候,幻想兄写她因为怕死而叛变,结果这个角色的人气在那一年瞬间低到冰点,但我个人却认为这个写法是幻想对自己一个不小的突破。按照我的个人观点,不止应该让水灵叛变,他过去写落凤岛的凤战士二十几个人里才有一个变节,这个都有些说不过去,11年的时候,我就在人物志的某篇回复里和他建议过,落凤岛的凤战士里,大可以再增添一两个彻底屈服变节的,几个表面屈服但坚决不作恶的,几个招供过但又没有真正屈服的,这样才真正符合人性和历史的真相。

   在战争年代,在监狱中真正宁死不屈的,我相信是极少数,正如彻底屈服而叛变把黑手伸向之过去伙伴的叛徒也是极少数一样。大多数人,其实都应该是文中杨前辈所描绘的那样,为了人性而招供;或为了任性而表面屈服。但招供和表面屈服绝不意味着他们就彻底变成了叛徒,更不意味着他们就是助纣为虐的走狗狗熊。他们大多数人,应该也是顺从人性做出选择,然后又勇敢还带着无奈的地承担了这个选择的结果。

   写作光是为了虚幻大义,行动只有一根筋的漫画人物的作者,可能都没有好好想过,真正肯为了大义牺牲生命的人,才不会有也不会是一根筋式的性格。他们的精神里,藏着一种最为深刻的自私,这种自私一旦在某个特殊的时刻或者时期升华,就会变得无私且无所畏惧。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自我实现。在我看来,那一小部分真的可以为了大义不怕疼,不怕残,不怕死的人,都是借以为大义牺牲,来完成最终的自我实现。就像现在杨前辈,沉溺于写作和文字带给自己的快感,或多或少也应该带有一部分的自我实现才会乐在其中吧。

[ 本帖最后由 微嗔 于 2016-7-11 09: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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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杨驿行 于 2016-7-11 09:22 发表


谢谢微嗔朋友捧场 ~

我想微嗔说的很对,世界上的事,尤其是生物乃至人类的事有很多没有定论,是不能说死的。我至今也不敢说就一个能坚持下去的都没有。不过我想比例不会太大。

沈醉见过很多政治犯了,他在回忆录里提到过,大多数政治犯也差不多,但是确实有一两个很坚定,他很佩服。但是他随后举例的这个人的行为其实是有奇怪的地方,我就不在这里讨论了。

越南时期太早了,我可能没有见过图像资料。SISI烧死阿曼飞行员的视频我见到过,有报道说他被使用过镇静剂。所以……人类的斗争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也许那个美国朋友被现场气氛所震撼,想的简单了。

而我写出陈惠芹和卓玛的本意,不是为了解构英雄的时代和精神,而是为了表明我的态度,普通的女人就可以成为英雄,她不必是某种非常天赋异禀的材料。 ...
其实我刚才还没有发完就点错键了。 我的观点和您一样,也是认为一定有能坚持下去的,但也一定是极少数。不然不会成为事迹代代传颂的。

    我回复的本意,不是说你是在解构英雄的时代和精神。我也是想说你写作的这种故事,其实更真实,也正因为真实和另类所以才更有意义。固然不能因为纯粹追求人性和真实把那极少数的泯不畏死的异端给强行划到人性的范围里。但是一味反人性的符号化追捧极少数人,其实带来的效果反而更糟糕,甚至适得其反。更要命的时候,某些宣传机构去年在和一些评论家打嘴仗的时候,还是在用符号化的形式和方法来追捧,吹捧,丝毫没认识到自己的漏洞是出在哪里了。

[ 本帖最后由 微嗔 于 2016-7-11 09: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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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杨驿行 于 2016-7-11 09:22 发表


谢谢微嗔朋友捧场 ~

我想微嗔说的很对,世界上的事,尤其是生物乃至人类的事有很多没有定论,是不能说死的。我至今也不敢说就一个能坚持下去的都没有。不过我想比例不会太大。

沈醉见过很多政治犯了,他在回忆录里提到过,大多数政治犯也差不多,但是确实有一两个很坚定,他很佩服。但是他随后举例的这个人的行为其实是有奇怪的地方,我就不在这里讨论了。

越南时期太早了,我可能没有见过图像资料。SISI烧死阿曼飞行员的视频我见到过,有报道说他被使用过镇静剂。所以……人类的斗争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也许那个美国朋友被现场气氛所震撼,想的简单了。

而我写出陈惠芹和卓玛的本意,不是为了解构英雄的时代和精神,而是为了表明我的态度,普通的女人就可以成为英雄,她不必是某种非常天赋异禀的材料。 ...
看到飞行员和镇静剂那部分,再多写一点。越南僧人自焚事件的时候,当时的越南政府指责过释广德的死因是在自焚前吸了毒,再被火烧死前已经吸毒过量了,或者在自焚时因为吸食了毒品,所以才不怕烈火焚身之痛了。
但这件事情后来是被推翻了,咋推翻的我记不太清楚了,但大抵的意思,那个僧人自焚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处于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的点燃自己身体的(原文说的是百分之百,但是我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不能这么说)。

   那个美国记者,也确实被当时的越南政府指控过,说是他被当时的僧人团体收买了,当然也没有成功。

   但是,重点是我下面想说的,我之所以引用刚才方舟子的那个访谈作为佐证,是因为在他所引用的研究结果中,提到过做出这个结果的美国生物学家中的一个,会成为生物学家去研究研究人类的大脑,起因就是他在大学时代参加过美国的反越战活动时,目睹过当时自焚事件的视频和图片。但是即使是这个生物学家,他在参加反战活动时,看到了释广德自焚的视频和照片后也是无法置信的。当时他是一个很坚定的无神论者,他也不敢相信,真的有人可以不畏惧痛苦到这种程度。

   但是在他后来成为生物学家之后,经过了他和其他一些生物学家研究,发现了一个极有趣的地方,这个有趣的地方就是,当人类承受痛苦到极限的时候,当大脑接收的信号一旦超过了某个累积的值。大脑就会自发地产生另外一种镇痛的方式,会阻断疼痛信号,然后通过大量的分泌多巴胺来改变大脑对痛的反应和感觉,会让身体在痛苦中觉得愉悦,会觉得飘飘然,甚至会产生极强烈的快感和幻觉。

   杨前辈可能看到这些描述,肯定会觉得眼熟,这感觉和反应想啥呢?对了,像吸毒!而且是吸食毒性最大的冰毒!

   当人在带着某些极坚定地信念去赴死,去受刑的时候,当痛苦超过极限,痛苦对肉体的刺激不再会让大脑觉得单一的痛,而是在痛的基础上,会多出类似吸毒一样的幻觉和快感。这也算是另一种物极必反了。

   换句话说,当人的意志力真的可以坚强到咋挨揍他都不崩溃的时候,一旦超过了临界值,他的大脑就会让他带着吸毒一样的幻觉和快感来承受肉体疼痛。那个越南大师,他根本就不用吸毒,在他自焚时,还能不发出任何呻吟的痛苦,反而带着幸福和圆满的微笑来诵经。我相信极有可能是他的大脑也出现这种物极必反的临界反应了。

   这也算是从人性和生理学的角度,解释了为什么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怕,咋挨揍他都不崩溃。

   还有,方舟子的那期访谈,是做什么的呢?不是为大家普及人体生理学知识的,那期节目是宣传禁毒的。宣传禁的是什么毒呢?是冰毒!所有的毒品里,只有冰毒是唯一一个能够通过刺激大脑神经促进多巴胺分泌来让人获得幻觉和快感的。其他的毒品,都没有这种强力精神刺激能力。

   有证据表明,日本鬼子的神风敢死队,在开飞机撞军舰之前,都会少量的服食一点苯丙胺药物,这是冰毒的前身。

   对了,还有一个很让人哭笑不得的地方,在美国反战时期前后,佛教开始在美国的一批嬉皮士年轻人之中传播。而在20世纪80年代之后,有部分年轻人,为了体验佛教‘悟法’中的大欢喜之境,会一边嗑冰毒一边冥想。

[ 本帖最后由 微嗔 于 2016-7-11 10:3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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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杨驿行 于 2016-7-11 09:48 发表



握手,我们达成了统一。  

写通俗故事总会不由自主的跟着读者的偏好走……而男性读者的心理偏好我在前边分析……而且嘲讽过了   

只有我这样的变态写手才敢硬拧着不屈服 ...
我之前不也说过么,作家想要名留青史,最次一点想要成为一个领域内的标杆,一定要有自己另类,个性和与众不同的一面。

敢硬拧着不屈服潮流,已经是革命和创造新事物、新流派的基础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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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杨驿行 于 2016-7-11 11:02 发表



精研各种刑讯办法的表示我们并不是一定要一条道走到黑……

人类的神经系统一定是有超载和极限的,这个是物理现象,我相信一定是真的。经历过战争时期的回忆里有过,被人打到后来就不觉得疼了。所以操作的时候就可以避开那个极限。有地方提到过拶人手指不要一直紧,实际上是有松有紧,我在雪域里用了这个段子。

还有就是疼痛也许有阈值,那么电流打击的痛苦有没有阈值,或者鼻子上盖块毛巾浇水……那个一点不痛,就是水进了肺以后会非常难过。再就是我们可以在心里想象一个著名的女英雄,为了避免亵渎我们不要说出名字来好了。然后想象一下给她装进一个木头箱子,里边放一大群活蟑螂她会不会求饶……

其实对于警察们来说,把人铐在窗户栏杆上,只让她脚趾头挨地,一天一夜以后就能解决大多数问题了。

再来个纯科学的讨论。假设有一个正(xie)义(e )组织的目标是要拉登妻子这样的“有价值”目标供认她所知道的全部消息,然后我们知道这样的正(xie)义(e )组织反正是不在乎时间的,他们只是要这样的材料存个档。然后就给她注射海洛因,等到成瘾以后再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一个意志非常坚定的真主的圣女,还能有多少坚持到底的机会? ...
哈哈哈哈!握手握手!

所以啊,早在元元时代,就有作者通过刺激女人的性欲(比如注射春药或者用物理仪器一类的),然后又不让她得到满足来对来逼供。有的人是从那本《越战美军暴行见闻录》里得到的灵感,有的纯粹是自己思考得来的,但是这个现在也被跟风者写得有些烂俗了。可偏偏写得好的,却少之又少。

其实吧,我个人多年来,是特别特别想看有色文能够深入心灵的写你最后说到的这种拷问。但遗憾的是,类似的拷问在色文里,很少;写得精彩的,比凤毛麟角还凤毛麟角。

我记得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当年美丽人生的《圣女传奇》有过类似的拷问,但是吧,那前辈当时为了赶文结束,把拷问的过程写的太短且太流于表面了。

幻想的黑白道结尾,他也写到过给女主角注射海洛因和春药来使对方屈服,遗憾的是过程,他也没写。

杨前辈要不你下篇文章来尝试下这个吧。写个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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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杨驿行 于 2016-7-11 11:28 发表



那种写不好看。我可以套我戒烟的感觉去勉强写写毒品上瘾,但是那就是一整章内心独白的心理戏,会变成意识流那样的奇怪东西,那就真的没人看,而且也毫无性刺激了。
意识流其实蛮好看的啊,作为一名普鲁斯特和伍尔芙的坚实拥趸表示叫屈,为啥你们色文的名家作者都不喜欢看意识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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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杨驿行 于 2016-7-11 11:28 发表



那种写不好看。我可以套我戒烟的感觉去勉强写写毒品上瘾,但是那就是一整章内心独白的心理戏,会变成意识流那样的奇怪东西。那就真的没人看,而且也毫无性刺激了。那个毒瘾发作的角色表现出来的形体动作大概就 ...
其实可以试试写她毒瘾发作时的肉体反应和内心感受的,好吧,突然想起来好像前辈极少极少写心理戏。甚至包括第一人称的我这四年,心理戏都是很少很少的,大多数都是用形体动作和语言来表达主人公的痛苦。这也是前辈的一个独特风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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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杨驿行 于 2016-7-11 11:56 发表



我写过,而且在整个情色圈子里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写过,用那么大段的心理戏写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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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边全是人的脚。有穿鞋的,有光着的。她没敢抬头,她也没有力气,没有精神抬头。兵们根本就不再问她话,他们直接说,给你尝点难受的。几只大手撕扯着她的头发,拧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她看到脸前边有个木头的水桶,有个大木盆,这个盆她像是还认识,像是她家里的东西,她用它洗过澡的。里边满满的水,桶里也盛着水。她只来得及想,他们真够着急的,一边踢她,一边就能从后边把这些东西都翻出来,还能装满了水……紧跟着她的头就被按到水里去了。

她在山里长大,她不会游泳,其实她有点怕水。男人们动作起来又是特别快特别的狠。水突然地迎面撞了上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吸气,那种人的身体面对恐惧的深呼吸。

人的气管里进一点水就要呛上半天,她已经吸进去太多了。爆炸一样的神经反应从胸腔深处直冲上来,她张嘴是要咳嗽,可是嘴外边是更多的水。嗓子里已经开始了的动作停不下来。她的咽,喉,气管食道全都和水纠缠在一起,她们一直在痛苦地既扩张,又收缩,她们狂乱的挣扎其实毫无意义,因为更可怕的,是她一直就没有空气。她的呼吸器官拼力挣扎针对的都是水,可是她更需要空气。她觉得胸脯被压满了没边没沿的,既拥挤又尖锐的石英砂子,它们填在她的身体里,又重,又挤,又扎人。她当然知道她不能呼吸,她一直闷在水盆子里,可是她的心和肺完全不会按照她想要的去做。人肉的本能反应真是非常可怕,它们在不正确的环境里不管不顾,照样做他们不得不做的事。她的嘴和鼻子在吸水,而嗓子在呕吐,这两种相反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激烈狂乱。那种疯了一样的反应能够淹没人的思想,她的身体里像一场飓风一样充满了风和雨,不光是心,不光是胃,是要连肝连肚肠都一寸一寸扯断,全都倾倒出去的狂暴。

她不知道她已经挣扎得有多疯狂,她对于她的身体在做什么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她的腿脚一直在疯狂乱踢乱蹬,分张的手指抓挠着地面,把泥土刨出了坑,很多男人压着她的脖颈和肩膀。这些她全都不知道。她的全心全意都只是放在身体里没有空气这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说过的,比死还难受的事,如果有选择,她现在宁可被鞭子痛痛快快地抽上一整个晚上。她觉得整个世界正在越离越远,所有的一切,都在朝向很远的远处无穷无尽地退出去,只把她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人,留在了充满恐惧和绝望的另一个时间,另外的一个地方。恐惧是因为太难受了,她不知道自己下一秒钟怎么才能熬得过去,绝望是因为这样的难受没有尽头,她觉得时间像是已经永远停止,如果真能死就好了,可是一直这样难受,一直死不了,她该怎么办呢?

那些男人就是要她这样。一直撕心裂肺的难受,一直死不了。在她窒息到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他们就松开了她。她从水里窜出来的样子像是一条被狐狸追着的兔子。喷射性的咳呛已经变成了喷射性呕吐,她的嘴里嘴外都是胃里酸苦的胃液,但是她现在有了空气。她狂热地把空气吸进身体里去,急迫的空气横扫过她的咽喉,撞得她浑身发抖,冲激着她的嗓子发出尖利的哽咽声音,她的嗓子已经被呛得像撕裂一样的疼。一下,两下,第三口又变成了汹涌的水流。又要重新开始,又没有气了,她满心恐惧地想到。“我都答应你们了,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她想告诉那些折磨她的人,可是她没法让人听到,她也根本没在哭,人没法在水里,在一阵一阵的痉挛和抽搐中哭出来,她只是想象自己正在绝望地放声大哭。

不知道有多少时间,不知道有多少的水。她开始渐渐地意识到男人们已经放开了她。她正在空地上翻过来倒过去地挣扎。没完没了的咳,呛,呕吐。她的手被铐在身体前边,她一直在用她们挤压撕扯着自己的胸脯,只要可能,她得把自己搓揉得宽松一点,她的嗓子仍然在一次一次地哽咽,每一次都伴随着激烈的肌肉收缩。这种紧张的神经反应能够放射到她的全身,她难受得瞪直眼睛,大张开嘴,她狠命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全身扭动,满地打滚才能缓过气来。她被人拖起来的时候满头满脸都是水,还有很多是眼泪,鼻涕,和胃里的消化溶液。她知道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现在随便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她满心里想的是只要这一切能够立刻结束,随便怎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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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都没有用,她还是成了青塔难民营里死得最悲惨,最痛苦的那个女人。一切都在轮回,在自己家门外被人灌水的那一场经历像是一个预言,为她确定了死的方法。所有恐怖的记忆都回来了,她难受得要命,怕得要命,那些无穷无尽的,拥挤,沉重,尖锐,强烈的水流冲刷过她的内脏,她的嫩滑的咽喉,气管,食道,肺里半透明的小泡泡,胃里粉红色粘膜,都像是洪水中的堤岸一样,崩塌得惊心动魄。她觉得满嘴里都是自己内脏的咸腥的气味。她不知道完全失去了控制的喉咙,像一种间歇的喷泉一样爆发起来,是不是正在从她自己的身体里边一块一块地撕扯下筋膜和肉块,混杂在肺里的血和胃里的溶液中间,到处泼洒。如果有一只手能沿着她的嗓子伸进她的胃,把那东西从里边拉翻到嘴外边来,那种痛苦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感觉了。

从她被拖进水里开始,那些孩子们就在摆弄她的身体,不过在很多的时间里,她几乎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她的没有空气的思想照顾不到那么远的事。男孩们搂住的是她的大腿,他们挽着她的腿把自己挤在中间狂热地交媾,而她的小腿和光脚在他们的身后激烈地蹬踢拍打,在她的脚腕上甚至还是拴着铁链子的,只是她已经不觉得有什么重量,她其实对自己的肢体正在做什么也没有概念,它们只是在按照神经反射各行其事吧。

并不完全是那样。在无穷无尽的抽插和同样无穷无尽的窒息中间,有过一两次突然横扫过整个身体的神经冲动,那样极度强烈,极度快慰的感觉从她小腹以下的某个触点发起,像闪电一样突然地照亮她全身紧张僵硬的肌肉,在那样极致处境的灵肉边缘,那或者是仅有的几个瞬间,她能意识到自己的下半个身体,还有她下身的女性本能。她甚至感觉到了那个男性器具正在跳动着射出精液,每一次跳跃都像是一种能够使她脱离肉体的激励,她觉得她在一瞬间变成透明的霞光……不过她的极度缺乏氧气的思想已经既没有判断,也没有记忆了。她反正再也没有活过来,如果一个快乐无从回忆,也永远不会被讲述,它真的存在过吗?

不是像上回那样,她被按进水里灌上三回,五回,她死的这个下午几乎用上了整半天的时间。在死真正开始以前很久,她就明确地预感到这一次一定真的会死。她的思想变成了一片孤单空寂,没边没沿的欲望。她的欲望并不是求生,她其实是想死的。在被按压到水面以下的,无限漫长,难以容忍的窒息,和被突然提出水面,偶尔得到那么一个仓促急剧的喘息,在这样深不见底的绝望和稍纵即逝的狂喜之间,无穷无尽的轮番交替,她还能有多少意志和理念维系下来?她的身体已经无关紧要,她的一直,一直,被男人轮暴的屄……也无关紧要,那个一直被叫做他的男人,如果他存在过,在无穷远的什么地方的男人,或者是他没有出生的儿子,他们真的有过那么一个儿子吗?这些真实世界里近在迟尺的遥远往事跟她现在的处境已经完全丧失了正确的对应关系,她的欲望单纯,唯一,而且疯狂至极——她要有空气。在她被那种无限宽广,无限深远的,没有办法想象也没有办法能够形容的压迫感淹没的时候,她的由于痉挛抽搐造成的剧烈的肉体痛苦,变成了沉重紧密的精神恐惧。她在那样的恐怖浸润下,长久,缓慢地深入死亡。

不知道是在死之前,还是在死以后的什么时候,她觉得她回想过,在那个最后的下午她确实曾经离开水底,走上……或者是爬上过土地。她的呼吸曾经真的有过一段轻松。不过再以后跟随的是疼痛,是身体表面各处皮肉被撕裂的疼痛。那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在打她,强迫她继续喝水。她有一副冰冷,泛滥,波浪翻滚的嘴和食道,她觉得她的舌头,脸颊,思想,和心,终于分散着在水中漂泊了很远很远的距离,可能有从家到星星那么远。她好像真的可以看到从眼睛前边漂流过去的,她自己的胃,被水洗刷的苍白,松弛,像一头淹死很久的,半腐烂的狗。

这对她不是生和死的问题,而是没完没了的恶梦,和翻一个身,继续睡眠的问题。她的肚子以下太紧了,绷得又重又紧,她没法带着它走,也没法带着它爬,她的肚子是被砸碎的。要是她对外部的世界还有过一些正确认识的话,一开始也许是有人踢在那上面,后来她偶尔地灵光一现,曾经想到过那是她的孩子,或者不如说,是那个有质量,有形体的疼痛本身。她已经没有力气顾及到孩子这件事,也没有足够清楚的理智,可以将他想要出生的努力和自己的死联系到一起。她模糊地想到她该变成一个妈妈了,可是她太累了,也太疼。阵痛开始了就没法停止。她只是觉得,他,或者疼痛,就像一柄铁锤一样,正从她的身体里边一下又一下的砸碎她的骨盆。那些骨头的碎片在她整下半个身体里纵横飞舞,切割分断她的神经,血管,子宫,卵巢,还有牵连拉扯的肝胆肚肠,每划开一道裂口,都是一道电闪雷鸣般的剧烈疼痛,而且它们还能够收拢回来,是的,她觉得她身体和器官的碎片,就像一群嗜血的水蛭一样,还能够重新聚拢到她破碎淋漓的骨头架子上,让她的疼痛能够把它们再砸碎一次。她可能用了一万年的时间祈祷天地中间所有的鬼和神灵,她愿意用灵魂交换,让它们不会再聚拢成自己,它们才终于渐渐地变幻成了一些炽热浓烈的浆汁,在水中浑浊地绽放开去,再也没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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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亚洲酷刑史,  A71,  A72        


可以看得出来,水刑因为没有血肉横飞,已经很难写了。我这两章就是全力挑战窒息感的。……在情色圈子里能写成这样,已经足够的……普鲁斯特啦 ...
哇呀呀呀呀!!!大赞大赞啊!!!我决定了!杨前辈如果某天我也来做作者了,我一定要先拜你为师!

中南亚洲酷刑史我没看到一半就不敢在往下看了!居然错过了这么精彩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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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杨驿行 于 2016-7-11 12:44 发表
2764161


中南亚洲从50到60章以后调整了写法,更重故事性了,后边的部分反而没有那么难读。这是我以后断续的一直在改动句子的版本。比网上现存的更精致些。
多谢杨前辈,弱弱的问一句:所以你以后是想把你写过的所有作品,全都重新润色再加工一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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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杨驿行 于 2016-7-14 00:17 发表



当时互联网是一件新生事物。我是在试验传播方式。不恶到一定程度吓不到人,就没人在乎了。实际上是陈惠芹的方式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我最早设计的“我这四年的性奴生活”就是在元元上注册一个女孩名字,隔几天贴一段就走,根本不露面回复,就算回复也用林青青和菲腊的口吻交替回复。用那样的方法把她做成一个情色圈的传奇。

可是后来我是上不了元元了,拖了几个月耐不住寂寞,随便乱贴了一个破地方。 ...
传说中的2001年两大神作之一。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你当时贴到了read.xxx那种又小又破的论坛,不还是被从不乱和弄玉给发现了。

我记得我后来还奇怪过,你上不了元元,为啥不选一个稍大点的地方,比如亚情、凹凸之类的,而要选哪个要啥没啥的小论坛啊?想来想去得出个结论,你很可能是故意的,想试试酒香不怕巷子深是不是真的。

美丽人生还写过一本大唐后传,篇幅很短的。不知道会所内有没有收藏。我印象里他最后一次出现应该是2003年底2004年初,在羔羊文行天下的某次烈火剧情交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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