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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左道官途【作者:走过青春岁月】(3月25日更新至“第四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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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章 连环计最后一环,调虎离山



  许三笑匆匆赶到木楼外,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救人,除了救小媳妇外,还有可能要来救黑帽活佛。如果半仓嘉措和白甲分析的不差,李神通很可能玩了一手顺水推舟借刀杀人,把绑架李燕这件事推到巴格波仁身上,借李虎丘的手杀人。

  此时此刻,许三笑正和半仓嘉措焦急的等候在木楼外,一方面担心李燕的安危,一方面又不免为黑帽活佛的性命和藏区的稳定大业忧心。岳父大人的功夫已然合道归真,不能单以武道评断。黑帽纵然了得,但估计在被激怒的李虎丘面前却是毫无生机。这是李神通想看到的结果,对于许三笑和玄门二道而言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木门大开,小喇嘛从里边当先走出,双手合十礼貌周全,躬身一礼道:“这位施主和这位同教夤夜拜访,至诚难得,活佛大发慈悲开了方便门,就请跟我进来吧。”

  许三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看了一眼半仓嘉措,见他神态坦然,看样子对里边的活佛深具信心,如今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劝服黑帽活佛似乎已成为唯一的选择。答应道:“就请大师带路。”

  进楼的时候半仓嘉措还不忘整了整喇嘛袍,许三笑跟着小喇嘛走在前面,进了三层高的木楼,径直上二楼来到一间禅房中。只见房间里坐定一位喇嘛,黑帽白袍,正是之前那个发现自己的人。此刻再见到他,近距离打量这位黑帽活佛,气度仪表果然不同反响。

  黑帽活佛沉默不语,气氛肃静,过了一会儿,半仓嘉措渐渐沉不住气,先道:“活佛,我是黄教的半仓嘉措,这次来是为了救人的,也许是救别人,也许却是救您,至于能不能救得了,则全在您一念之间。”

  巴格波仁仰头往上看了一眼,神态虽然安详,但目光却是闪烁不定。之前李虎丘父女讲话的声音他早已听到,对于楼上那人能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摸进人质的房间一事,他更感到震惊,深知来了劲敌,正打算上楼一会时许三笑就到了,不免想到楼上高人与楼??与楼前许三笑等人是一伙的。

  许三笑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分辨出了一种不安的情绪,他依旧不肯说话,许三笑顺着他刚才注视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楼梯拐角的方向处,光影一暗,似乎正站着一个人。这其实只是一种直觉所然。而实际上只凭肉眼观看,那里其实毫无异常。许三笑心头微动,陡然想到了那个最可能的答案。

  半仓嘉措的道行稍逊,对此毫无所觉,礼敬道:“一别十几年,活佛风采更胜往昔,可还记得当日的黄教半仓嘉措?”

  巴格波仁注视着半仓嘉措含笑点头,收回目光时却似不经意的又往楼梯口那边望了一眼。

  他这个举动让许三笑心中的判断更加笃定。若自己判断无误,小媳妇已经安如泰山,现在该担心的反倒是面前这位黑帽活佛的生死了。

  “深夜前来拜访,本来是打算请大师开个方便门。”许三笑开门见山道。

  黑帽活佛仍旧是含笑额首,表示明白许三笑的意图。接着把手一抬,往头上指了指。猜测他的意思是李燕就在楼上。只见巴格波仁又把手指向大门外,然后忽然把手一横,摇手比划了一个不许的意思。

  半仓嘉措见活佛拒绝,连忙说道:“活佛且慢,我还有几句话讲。”

  巴格波仁摆手示意半仓嘉措但讲无妨。

  半仓嘉措遂诚挚道:“活佛可是跟西昆仑的李教主在合作?”巴格波仁点点头。半仓嘉措继续道:“李老施主的名头活佛肯定早有耳闻,我就不在这里赘述厉害关系了,楼上那女孩子乃是汉人一位大人物的女儿,李神通把她交给您看管,其实是不怀好意,小僧求活佛慈悲,把人交给我们带走,这样既可以解了我阴山狼城许宗主的忧心,又可保活佛无恙,请您无论如何三思。”

  他的话单刀直入,语气恳切至诚,巴格波仁却并不回应,反而转头看向许三笑。意思是你有什么话要说?

  许三笑心中有个强烈的感觉,楼梯口那里一定有个人,这个人不是李虎丘便是尚楠,估计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这人就是李虎丘,那他现在会想些什么?许三笑在心中做着这个假设,把自己当做李虎丘,刚刚救下女儿,下一步肯定是要找绑女儿的人算账。小燕子一辈子多灾多难,李虎丘向来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当年便曾为了她杀光了哈城拐子帮。

  岳父大人现在肯定是打算要杀人。凭他的本事若不想让人察觉,自己是没可能发现他的。所以他一定是故意站在那里让自己知道他已经来了。许三笑心念电转,分析着眼前的形势。巴格波仁显然也已知道李虎丘到了,但从他的反应上看,除了不安外,似乎还有跃跃欲试之意。

  一个要杀人,一个却想印证十几年苦修的成果,这一番遭遇,似乎此战已不可避免。

  这些念头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眨眼之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许三笑已有决断,道:“活佛你可有把握取胜?”

  巴格波仁缓缓摇头。

  许三笑再问:“活佛你可死得起?”

  这个问题听起来无礼,却直指人心,巴格波仁被这个简单的问题给问住了,良久终于摇头,竟破天荒的解开闭口禅的禁制,出言道:“我其实绝无打算伤害你妻子,李老仙师请我帮忙藏她五日,白教九十年前的十四代活佛曾经欠老仙师一个人情,他老人家亲自开口,我不能拒绝。”

  许三笑道:“这么说你跟一贯道之间不是合作关系?我老婆被绑这件事你事先并不知情?”

  这个问题明显是在为巴格波仁开脱。

  巴格波仁微微点头,道:“我在德里修行,接到家书说舍弟身受重伤,父母亲老无所依伤心欲绝,所以特意赶回来,一回来就遇上了这件事。”

  许三笑目光转向窗外,石塔林立布置成的阵势正摆在那里,这木楼的新鲜木材的味道还没散。

  巴格波仁会意道:“这座行宫是李老仙师的弟子帮着修的,外面的阵势是按照昆仑派的九宫八卦之术摆布的,我爱这里的幽静,所以就答应来此坐镇。”

  许三笑继续用精神去感知楼梯口的情况,那人还没动地方。

  “原来如此!”许三笑沉声道:“活佛是华夏共和国成立以来,公开承认的第一位活佛,深受藏区百姓信众的爱戴,您的存在对于整个藏区都是意义非凡的,似今晚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巴格波仁合十道:“小僧深感惭愧,难得许宗主不惜犯险登门指点谜局,按理说本该答应把妻子还你,不过你妻子现在已经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还不还你却已经由不得小僧了。”

  许三笑还想以精神感知力去探查楼梯口的情况,却不料光影一闪,屋子里竟似凭空的便多了一个人。惊诧之余闪目打量来人,不是岳父李虎丘又是哪个?

  巴格波仁和半仓嘉措虽然都是修养高深的有道高僧,却也不禁变了颜色。

  李虎丘意态洒然看着巴格波仁,说话很不客气,“和尚,今天晚上就便宜你了,按理说依照你所作的,我本该杀了你,但这小子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老子不能给李神通当刀用,那老小子想要救十八层地狱里的那些牛、鬼、蛇、神,就得自己想办法。”

  许三笑心知巴格波仁算是救下了,而自己的大麻烦却来了,李虎丘恐怕不会再信任自己了,多半要把李燕从自己身边带走。之前走了个何问鱼,现在又要失去李燕,许三笑怎堪忍受这连续的离别之苦?赶忙起身道:“您来了?”

  这是一句废话,李虎丘却很满意许三笑的反应,或者说更满意许三笑之前的作为。

  做李虎丘的女婿可以暂时不够强大,但绝不能不够聪明。

  修行是需要时间和历练的,而智慧却是天赋所有。

  许三笑刚才那几个问题颇有急智。首先是切入点很准,两个问题便让巴格波仁意识到生死就在俄顷,而他根本死不起。其次是后面的几句话说到了李虎丘的心坎上,告诉李虎丘这的确是李神通布置的一个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女婿看来还不赖。

  李虎丘点点头,道:“许三笑,我怀疑李神通安排下这件事可能还有更深层的意思,所以我的时间很紧,有句要紧话交代你,至于你是怎么看的,随你便好了。”接着又道:“李燕我必须带走,实不相瞒,这丫头怀孕了,西南局势越来越紧,把她在留你身边我不放心,什么时候你觉着自己翅膀硬了,就来京城接你的老婆孩子。”说罢,也不理会其他人,转身上楼,抱起熟睡的李燕扬长而去。

  同一夜,京城西郊,驻兵某部大营院,雾锁烟浓,伸手不见五指。一声凄厉的警报陡然在这迷雾中响起,有人大声疾呼:十八层地牢里的犯人逃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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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一章 潜心修养,合纵连横



  李虎丘带李燕走后一个半月。许三笑跟王峰以及几位路桥专家沿着旧有公路实地考察。

  修一条重载高速的投入非同小可,光审批程序就要经过省地县三级,尽管负责城建工作的副市长赵海峰到现在还没在申请上签字,许三笑却已经下定决心,就算上头不肯掏钱,自己以县级公路的名义也要修这条路。

  北沟县的确有这个实力,常委会上许三笑也有把握通过,唯独不放心的是目前北沟县的局势微妙,自己虽然在常委会上取得了绝对话语权,但政令通道却一直没能完全打开,许多常委会上通过的决议根本出不了县委大门。在这种情况下,强行修这条路,下边人阳奉阴违不卖力气,许三笑纵然本领通天也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活都干了。虽然如此,前期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叶皓东派来了公信社的林守一,放出话来,修这条路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解决。

  许三笑自从上次在苏丽娜处偶遇林守一,一次都没去拜访过这位信义堂里三人之下的大人物。原因无他,就冲着这厮看苏丽娜的眼神许三笑就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在丽娜姐姐面前,相对而言,这个林守一,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份相貌,都要比自己更有优势,通过陌寒,许三笑还了解到此人丧偶,只有一个独子,他能给苏丽娜的是自己给不了的。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许三笑只想凭自己的实力修成这条路。这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承诺,叶大哥以平视角度与自己论交,相对于信义堂麾下无数精兵猛将来说,这样的视角无疑是高看了一眼,自己断然不能给他的手下小觑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还有前些日子长江龙集团的ceo赵一龙来了一趟北沟县,同几年前相比,这位赵总的武道境界似乎并无多少进步,许三笑明显感觉到自己跟他已经没有差距。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就在李虎丘万里迢迢赶到山南救闺女的时候,京城西郊驻兵某部出了一件大事,关押在那座神秘的十八层地牢中的牛、鬼、蛇??、蛇、神们被救走了一多半。

  这帮人当中,有一部分是六十年代破四旧打倒牛、鬼、蛇、神运动时关进来的,已经关了五十多年,这群魔头在当年都是一贯道中的骨干分子,个个修行精深,一朝逃脱,肯定要祸及天下。而一直与一贯道作对的玄门二道自是首当其冲。李虎丘提醒许三笑,一贯道实力大增,足以东出昆仑与信义堂和自由社分庭抗礼,岳父要顾及的方面太多,让许三笑自求多福小心谨慎。

  许三笑这才知道,原来赤飞龙口中的一贯道出山的契机就是指这帮妖魔鬼怪被救出来一事。

  考察的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却是半仓嘉措打来的,他说黑帽活佛主动登门找许三笑品茶论道。

  上次李虎丘带走李燕后,黑帽活佛巴格波仁便跟许三笑结交成了方外朋友。事后二人说起那天的事情时,巴格波仁还不住唏嘘:在印度追随维达修行了十三年,自认为足以跟国内一流人物抗衡,却没想到这位新天兵之首还没现身就用巨大的精神威压逼的他破了闭口禅。

  许三笑这才知道当日巴格波仁自破闭口禅并不全是因为自己的两个问题。随即又感到道无止境,自己比巴格波仁还差了一大截,又拿什么在岳父面前称翅膀硬了?

  自从得悉李燕有孕,许三笑似乎一夜之间在精神上又有升华。对于一个自幼孤苦的人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比爱人有了自己的骨肉更能激励自己的?而且这一次李虎丘虽然带走了李燕,却没有如上次那般做的那么绝,允许小夫妻靠电话来聊解相思。每日里听李燕诉说身体的变化,相思的苦恼,许三笑恨不得肋插双翼飞到京城与她团聚。对修行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

  为了上次的事情在白甲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如今白甲已经自认教不了许三笑什么了。不过许三笑对此并不太在意,道法本源于自然,万流归宗无所谓高低。杂道千古传承,也出现过几位不世出的大宗师达到凡人难以企及的半神境界后洒然而去,他们修习的也是同样的道法,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成就多大的缘法终归取决于自己。

  午后,客厅里,米粒儿执壶,许三笑与登门做客的巴格波仁对坐品茶。品的是茶,谈的是道,表面看一派祥和高雅,暗地里却隐藏着试探和疑惑。

  巴格波仁回来了,伍次仁便醒了。许三笑以强大的精神能量把他的精神意志摧垮,让他成了植物人。这种手法瞒不过巴格波仁。

  “许宗主对我有救命之恩,但你不该利用邪法蒙蔽我的族人,玷污佛祖塑像,打伤我弟弟。”巴格波仁十分不满说道。到了他的境界,做事全凭实力说话,说话已经不需要拐弯抹角。

  许三笑看出他虽然不满,却还保持着克制。经过几次接触,许三笑已经对这位活佛有所了解,此人身上有两大特点,一是特别刻苦,二是非常务实。而他所说的这些事没有不可逆转的矛盾。不慌不忙道:“你弟弟还活着,康巴林寺里的喇嘛为虎作伥,被人利用煽动你的族人闹事,活佛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我那么做是出于迫不得已。”

  这位活佛先生在藏区影响力非凡,尤其是对地位崇高的喇嘛们。许三笑认为,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自己在北沟县的工作将轻松百倍。而未来,战事起时,自己在藏区同样大有可为。也幸好何小妹当日没有把伍次仁打死,否则这个死仇结下,今天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巴格波仁眸中神光闪烁盯着许三笑,看来已经有些意动。

  许三笑继续说道:“活佛应该知道红教那位活佛在海外搞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华夏共和国在对待藏区的态度上是有底限的,那些痴心妄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有必要,政府是不怕在这个区域内用兵的。”

  巴格波仁微微动容,道:“许宗主是在说要打仗?杀鸡儆猴?”

  许三笑额首道:“活佛看的很准,正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只猴子并不止是你的那位同行和一小撮族人,还包括一些受小黑国驱使围堵华夏的跳梁小丑。”

  当世只有两个活佛,巴格波仁的同行自然指的是那位奔走于国际社火多年,自称是印度的儿子的红教活佛。此人佛法高深道行不浅,在国外一直以藏区英雄民主斗士的形象出现。但其实,当年与共和国政府签订和平解放藏区协议的人正是他。而后来之所以他会出尔反尔,个中原因非常复杂,而最主要的导火索却是政府的工作队准备拿藏区固有利益集团的蛋糕开刀。

  “同时还可以转移国民视线,转化国内反腐政策带来的矛盾吧?”巴格波仁眸中神光一闪,一张嘴便切中要害,“我想不只是我们藏区有利益集团,如今的共和国政府,经过了几代领导人和三十多年的经济改革,应该已经出现了许多庞大的利益集团,这些新贵族们恐怕不会喜欢谢副元首的反腐大旗。”

  想不到他一个旅居海外十三年的世外僧侣竟然对国内的局势如此了解。许三笑暗自惊诧于他的政治眼光,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不置可否,道:“活佛身具大慈悲,眼光在万里之外,这样的您断没有把区区北沟县里点滴小事放在心中的道理,我许三笑是真心想跟活佛交个朋友,就不知活佛肯否赏脸?”

  巴格波仁刀削一般的面容古井不波,半晌才道:“许宗主快人快语,我也不喜欢绕弯子,在我看来一贯道的李老先师似乎比您更值得押宝。”

  许三笑心想,你主动登门来找老子,如果是想替弟弟报仇,又何必多说这么多废话?李神通是什么人?够资格跟他平起平坐的个人或者组织,当世也只有叶李的信义堂和自由社,你这白教黑帽活佛在藏区贵重,但想入李神通法眼却还不够分量,就从上次他摆了你一道,差点害你被老子的岳父一刀宰了那件事上就不难看出这一点。你要是还没傻透腔,就该知道谁才是最需要你,也最愿意跟你合作的对象。

  合作嘛,自然要有利益纠葛,这贼秃这么说的目的无非就是待价而沽。

  这些道理都是许三笑心头所想,自是不能对巴格波仁说出口,微微一笑道:“活佛把话说到这儿了,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许三笑今时今日只不过是个小小北沟县委书记,抛开这个身份,还是玄门二道的宗主,能给你的东西都摆在这里呢,而您这次秘密回国,我想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你弟弟被我变成了蔬菜,而是因为担心战事一动,在某些人的煽动下,整个藏区将要陷入纷乱,这一点活佛若是不肯承认,那咱们也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巴格波仁长长一叹,道:“许宗主一语中的!”

  许三笑心道这喇嘛果然通达变通之道,续道:“活佛虽然有影响力,却因为十三年前的出走,如今再想公开露面却是不容易,想要发挥影响力难度着实不小,而且我想这些年来红教那位一直与您的理念不同,早把您恨之入骨,如果不是您一直跟在维达那等人物身边,明枪暗箭早就对您招呼上了。”

  察言观色,见巴格波仁果然被说中心事,虽然面色冷峻,眼神中却有凌厉神光闪过,傲然道:“他不过是个耍嘴皮子的,真正厉害的是追随他的小黑国人麦克海尔,那人的忍者杀术已出神入化,而且精通东瀛九菊一派意念移物秘术,精神修养不在我之下,当年我确实不是对手,但今天,他还想要我的命却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许三笑记得麦克海尔这个名字,乃是宗教办海外3s榜上有名的人物,却原来这西洋鬼子学的都是东洋之术。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巴格波仁当年秘密出走确实是为了保命。他不敢指望共和国政府会真心保护他,因为如果他死在那位红教同行手中,政府方面只要把真相揭露,在给他来个风光大葬,整个藏区的百姓便都会恨那红教活佛入骨。所以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你我之间结盟可以说是相互取暖,我目前虽有潜力,却需要成长的时间和空间,未来的那场战争对我而言是个机会,我必须有所作为,如果我那个菩萨王的身份能得到你的认证,我在这边的工作发展将会事半功倍,而你,实力虽然不弱,但比之真正超级强者却还逊色,也就是说你还不具备纵横无忌的本钱,而且你失踪多年,想要在战事起时恢复影响力,就必须先恢复旧日身份,才能与你那位同行相抗,所以你需要宗教办的支持!”

  巴格波仁叹道:“话全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打伤我弟弟的女人是宗教办的何副主任对吗?”

  许三笑纠正道:“现在是何主任了。”

  “你对她有多大影响力?”黑帽活佛有些惊讶,同时不乏怀疑。

  巴格波仁刚回来不久,情报十分匮乏,在来见许三笑之前只知道打伤弟弟的人是何问鱼,据说经常跟许三笑在一起,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许三笑在何问鱼面前有多大影响力,他则是半点不知。而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想打探清楚许三笑在恢复他身份这件事上能出多大力。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也是李神通都给不了的东西。

  “她跟我的关系非同一般,我敢说在她面前说话具有决定性作用!”许三笑给出了一个笃定的答复。仙姑姐姐跟自己情深意重,这件事并不与她的工作原则犯冲,甚至相反的还有帮助,许三笑有把握她不会拒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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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一章 潜心修养,合纵连横



  李虎丘带李燕走后一个半月。许三笑跟王峰以及几位路桥专家沿着旧有公路实地考察。

  修一条重载高速的投入非同小可,光审批程序就要经过省地县三级,尽管负责城建工作的副市长赵海峰到现在还没在申请上签字,许三笑却已经下定决心,就算上头不肯掏钱,自己以县级公路的名义也要修这条路。

  北沟县的确有这个实力,常委会上许三笑也有把握通过,唯独不放心的是目前北沟县的局势微妙,自己虽然在常委会上取得了绝对话语权,但政令通道却一直没能完全打开,许多常委会上通过的决议根本出不了县委大门。在这种情况下,强行修这条路,下边人阳奉阴违不卖力气,许三笑纵然本领通天也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活都干了。虽然如此,前期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叶皓东派来了公信社的林守一,放出话来,修这条路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解决。

  许三笑自从上次在苏丽娜处偶遇林守一,一次都没去拜访过这位信义堂里三人之下的大人物。原因无他,就冲着这厮看苏丽娜的眼神许三笑就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在丽娜姐姐面前,相对而言,这个林守一,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份相貌,都要比自己更有优势,通过陌寒,许三笑还了解到此人丧偶,只有一个独子,他能给苏丽娜的是自己给不了的。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许三笑只想凭自己的实力修成这条路。这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承诺,叶大哥以平视角度与自己论交,相对于信义堂麾下无数精兵猛将来说,这样的视角无疑是高看了一眼,自己断然不能给他的手下小觑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还有前些日子长江龙集团的ceo赵一龙来了一趟北沟县,同几年前相比,这位赵总的武道境界似乎并无多少进步,许三笑明显感觉到自己跟他已经没有差距。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就在李虎丘万里迢迢赶到山南救闺女的时候,京城西郊驻兵某部出了一件大事,关押在那座神秘的十八层地牢中的牛、鬼、蛇??、蛇、神们被救走了一多半。

  这帮人当中,有一部分是六十年代破四旧打倒牛、鬼、蛇、神运动时关进来的,已经关了五十多年,这群魔头在当年都是一贯道中的骨干分子,个个修行精深,一朝逃脱,肯定要祸及天下。而一直与一贯道作对的玄门二道自是首当其冲。李虎丘提醒许三笑,一贯道实力大增,足以东出昆仑与信义堂和自由社分庭抗礼,岳父要顾及的方面太多,让许三笑自求多福小心谨慎。

  许三笑这才知道,原来赤飞龙口中的一贯道出山的契机就是指这帮妖魔鬼怪被救出来一事。

  考察的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却是半仓嘉措打来的,他说黑帽活佛主动登门找许三笑品茶论道。

  上次李虎丘带走李燕后,黑帽活佛巴格波仁便跟许三笑结交成了方外朋友。事后二人说起那天的事情时,巴格波仁还不住唏嘘:在印度追随维达修行了十三年,自认为足以跟国内一流人物抗衡,却没想到这位新天兵之首还没现身就用巨大的精神威压逼的他破了闭口禅。

  许三笑这才知道当日巴格波仁自破闭口禅并不全是因为自己的两个问题。随即又感到道无止境,自己比巴格波仁还差了一大截,又拿什么在岳父面前称翅膀硬了?

  自从得悉李燕有孕,许三笑似乎一夜之间在精神上又有升华。对于一个自幼孤苦的人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比爱人有了自己的骨肉更能激励自己的?而且这一次李虎丘虽然带走了李燕,却没有如上次那般做的那么绝,允许小夫妻靠电话来聊解相思。每日里听李燕诉说身体的变化,相思的苦恼,许三笑恨不得肋插双翼飞到京城与她团聚。对修行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

  为了上次的事情在白甲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如今白甲已经自认教不了许三笑什么了。不过许三笑对此并不太在意,道法本源于自然,万流归宗无所谓高低。杂道千古传承,也出现过几位不世出的大宗师达到凡人难以企及的半神境界后洒然而去,他们修习的也是同样的道法,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成就多大的缘法终归取决于自己。

  午后,客厅里,米粒儿执壶,许三笑与登门做客的巴格波仁对坐品茶。品的是茶,谈的是道,表面看一派祥和高雅,暗地里却隐藏着试探和疑惑。

  巴格波仁回来了,伍次仁便醒了。许三笑以强大的精神能量把他的精神意志摧垮,让他成了植物人。这种手法瞒不过巴格波仁。

  “许宗主对我有救命之恩,但你不该利用邪法蒙蔽我的族人,玷污佛祖塑像,打伤我弟弟。”巴格波仁十分不满说道。到了他的境界,做事全凭实力说话,说话已经不需要拐弯抹角。

  许三笑看出他虽然不满,却还保持着克制。经过几次接触,许三笑已经对这位活佛有所了解,此人身上有两大特点,一是特别刻苦,二是非常务实。而他所说的这些事没有不可逆转的矛盾。不慌不忙道:“你弟弟还活着,康巴林寺里的喇嘛为虎作伥,被人利用煽动你的族人闹事,活佛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我那么做是出于迫不得已。”

  这位活佛先生在藏区影响力非凡,尤其是对地位崇高的喇嘛们。许三笑认为,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自己在北沟县的工作将轻松百倍。而未来,战事起时,自己在藏区同样大有可为。也幸好何小妹当日没有把伍次仁打死,否则这个死仇结下,今天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巴格波仁眸中神光闪烁盯着许三笑,看来已经有些意动。

  许三笑继续说道:“活佛应该知道红教那位活佛在海外搞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华夏共和国在对待藏区的态度上是有底限的,那些痴心妄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有必要,政府是不怕在这个区域内用兵的。”

  巴格波仁微微动容,道:“许宗主是在说要打仗?杀鸡儆猴?”

  许三笑额首道:“活佛看的很准,正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只猴子并不止是你的那位同行和一小撮族人,还包括一些受小黑国驱使围堵华夏的跳梁小丑。”

  当世只有两个活佛,巴格波仁的同行自然指的是那位奔走于国际社火多年,自称是印度的儿子的红教活佛。此人佛法高深道行不浅,在国外一直以藏区英雄民主斗士的形象出现。但其实,当年与共和国政府签订和平解放藏区协议的人正是他。而后来之所以他会出尔反尔,个中原因非常复杂,而最主要的导火索却是政府的工作队准备拿藏区固有利益集团的蛋糕开刀。

  “同时还可以转移国民视线,转化国内反腐政策带来的矛盾吧?”巴格波仁眸中神光一闪,一张嘴便切中要害,“我想不只是我们藏区有利益集团,如今的共和国政府,经过了几代领导人和三十多年的经济改革,应该已经出现了许多庞大的利益集团,这些新贵族们恐怕不会喜欢谢副元首的反腐大旗。”

  想不到他一个旅居海外十三年的世外僧侣竟然对国内的局势如此了解。许三笑暗自惊诧于他的政治眼光,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不置可否,道:“活佛身具大慈悲,眼光在万里之外,这样的您断没有把区区北沟县里点滴小事放在心中的道理,我许三笑是真心想跟活佛交个朋友,就不知活佛肯否赏脸?”

  巴格波仁刀削一般的面容古井不波,半晌才道:“许宗主快人快语,我也不喜欢绕弯子,在我看来一贯道的李老先师似乎比您更值得押宝。”

  许三笑心想,你主动登门来找老子,如果是想替弟弟报仇,又何必多说这么多废话?李神通是什么人?够资格跟他平起平坐的个人或者组织,当世也只有叶李的信义堂和自由社,你这白教黑帽活佛在藏区贵重,但想入李神通法眼却还不够分量,就从上次他摆了你一道,差点害你被老子的岳父一刀宰了那件事上就不难看出这一点。你要是还没傻透腔,就该知道谁才是最需要你,也最愿意跟你合作的对象。

  合作嘛,自然要有利益纠葛,这贼秃这么说的目的无非就是待价而沽。

  这些道理都是许三笑心头所想,自是不能对巴格波仁说出口,微微一笑道:“活佛把话说到这儿了,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许三笑今时今日只不过是个小小北沟县委书记,抛开这个身份,还是玄门二道的宗主,能给你的东西都摆在这里呢,而您这次秘密回国,我想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你弟弟被我变成了蔬菜,而是因为担心战事一动,在某些人的煽动下,整个藏区将要陷入纷乱,这一点活佛若是不肯承认,那咱们也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巴格波仁长长一叹,道:“许宗主一语中的!”

  许三笑心道这喇嘛果然通达变通之道,续道:“活佛虽然有影响力,却因为十三年前的出走,如今再想公开露面却是不容易,想要发挥影响力难度着实不小,而且我想这些年来红教那位一直与您的理念不同,早把您恨之入骨,如果不是您一直跟在维达那等人物身边,明枪暗箭早就对您招呼上了。”

  察言观色,见巴格波仁果然被说中心事,虽然面色冷峻,眼神中却有凌厉神光闪过,傲然道:“他不过是个耍嘴皮子的,真正厉害的是追随他的小黑国人麦克海尔,那人的忍者杀术已出神入化,而且精通东瀛九菊一派意念移物秘术,精神修养不在我之下,当年我确实不是对手,但今天,他还想要我的命却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许三笑记得麦克海尔这个名字,乃是宗教办海外3s榜上有名的人物,却原来这西洋鬼子学的都是东洋之术。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巴格波仁当年秘密出走确实是为了保命。他不敢指望共和国政府会真心保护他,因为如果他死在那位红教同行手中,政府方面只要把真相揭露,在给他来个风光大葬,整个藏区的百姓便都会恨那红教活佛入骨。所以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你我之间结盟可以说是相互取暖,我目前虽有潜力,却需要成长的时间和空间,未来的那场战争对我而言是个机会,我必须有所作为,如果我那个菩萨王的身份能得到你的认证,我在这边的工作发展将会事半功倍,而你,实力虽然不弱,但比之真正超级强者却还逊色,也就是说你还不具备纵横无忌的本钱,而且你失踪多年,想要在战事起时恢复影响力,就必须先恢复旧日身份,才能与你那位同行相抗,所以你需要宗教办的支持!”

  巴格波仁叹道:“话全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打伤我弟弟的女人是宗教办的何副主任对吗?”

  许三笑纠正道:“现在是何主任了。”

  “你对她有多大影响力?”黑帽活佛有些惊讶,同时不乏怀疑。

  巴格波仁刚回来不久,情报十分匮乏,在来见许三笑之前只知道打伤弟弟的人是何问鱼,据说经常跟许三笑在一起,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许三笑在何问鱼面前有多大影响力,他则是半点不知。而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想打探清楚许三笑在恢复他身份这件事上能出多大力。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也是李神通都给不了的东西。

  “她跟我的关系非同一般,我敢说在她面前说话具有决定性作用!”许三笑给出了一个笃定的答复。仙姑姐姐跟自己情深意重,这件事并不与她的工作原则犯冲,甚至相反的还有帮助,许三笑有把握她不会拒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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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二章 雄鹰振翅欲击长空



  上午十点,南山市政府办公楼,副市长赵海峰的办公室里,许三笑正跟赵副市长争的脸红脖子粗。

  “什么叫财政紧张?你又凭什么叫停我修路的计划?我跟你要一分钱了吗?我他妈修一条县级公路用得着跟你请示吗?”

  “县级重载高速?”赵海峰更大声回应,打起官腔道:“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而且县财政收入难道就不是国家的钱了吗?我认为以北沟县现有的路桥资源完全能够服务于你们县的经济发展需要,你要修这条路根本没有必要,属于典型的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

  许三笑当然清楚他只是在有意留难,这都是严老师的主意。冷哼道:“扯淡!别跟老子来这一套,老子还不知道你们那点小九九,我现在给严老师打个电话,今后唯他老人家马首是瞻,你立马就会换套词儿。”

  “你不是还没打这个电话呢?”赵海峰不咸不淡的回应。

  许三笑嘿嘿冷笑,道:“你们倒是想来着,芝麻绿豆大的事情老子用不着求任何人,不用县财政的钱,这条路老子自掏腰包也要修。”说罢,作势欲走。

  赵海峰在身后叫道:“许三笑,你不能蛮干!原有路基是国家的,不是你个人说动就能动的,你要想清楚这么干的后果!”

  许三笑知道他不是在虚张声势,作为主管基础建设和规划的副市长,赵海峰有权力这么说。

  这是一次较量,自己越想做的事情,严老师一方就越要阻挠。从自己调到北沟县,这场较量便开始了。虽然处处掣肘,但许三笑却没有屈服,硬是靠自己的本事在北沟县杀出了一条血路。现在就更不可能为一条公路服软。回首一笑道:“海峰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赵海峰神情一滞,想起临来前严朝辉跟他说起过的关于熬鹰的话题。

  严老师把许三笑比作了一头桀骜难驯的雄鹰,用熬鹰来形容显门争取许三笑的过程。当赵海峰对如此处心积虑的对待一个许三笑的问题表示不解时,严朝辉以坦诚的态度,深入浅出的语言解释?解释了事情的根由。

  严朝辉说,从太祖时代的一言堂,到太宗时期的小圈子治国,再到第三代领导集体的搭班子搞权力平衡,权力在一步步被分化,利益集团的数量和规模不断增大,到今天,庞大的利益集团已经成为这个国家最大的毒瘤,冒险治理也许是会亡党,不治理却注定要亡国!

  但是,向利益集团开炮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掌权者本身就是这个集团的一部分。要自我否定,是需要极大勇气和决心的,更需要非常的手段和魄力。谢副元首的决心很大,手段也有,魄力也不小,他的团队也足够强大。但一方面要保证国内局势稳定,一方面要对错综复杂派系繁多的利益集团动刀整风,这件事不啻于火中取栗。成功的希望很渺茫。

  国内局势如此艰难,国外周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华夏民族希望和平崛起成为地区霸主,是小黑国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才把战略重心从中东转移到亚太来。近代史已经揭露了一个事实,小黑国的军舰开到哪里,战争就会如影随形。大时代的序幕即将开启,各方人马都想跳出来,显门从满清入关始起蛰伏三百年,即将迎来最佳时机。

  不只是显门,其他曾经活跃在华夏政治舞台上的江湖势力也都想出来一显身手。许三笑是玄门杂道前任宗主许道陵的儿子,又是玄门左道周至柔的嫡传弟子。还是自由社创始人李虎丘的女婿。陈至阳死后玄门宗主的位置一直空悬,综合各方面因素,这个年轻人很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玄门存在的历史已历两千年,在民间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消息灵通潜力巨大,如果能通过许三笑,激活这个门户的潜力,对显门大业而言将是一个十分强大的臂助。

  “三笑兄弟!”赵海峰忽然换了口吻叫道,接着微微一叹,又道:“你我兄弟就再也回不去当初刚认识的那段时光吗?”

  这是要打感情牌吗?许三笑顿足却并不回头,“海峰兄,世事变幻,发展到今天,你我肩头上的责任不同,立场不尽相同,相同的是严老师还是我的师父之一,你海峰兄也是依然是我许三笑的好朋友,但也仅此而已。”

  赵海峰直言不讳道:“你现在北沟,政令难出县委,只要你肯与我们合作,重载高速项目可以在省里立项,而你在北沟也不会继续被孤立,你想做什么事就可以做什么事,一切唾手可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他的条件无疑十分诱人,显门经营多年,实力强大。甚至在十年前,上代宗主崔若愚曾与玄门宗主陈至阳联手试图吞并自由社,可惜最后功败垂成,崔若愚和山南省长司泽凯的父亲,军委大佬司卫平双双被逼死。何问鱼没入道胎归元境之前曾对许三笑说起过,所以许三笑很清楚严老师的实力。

  如今的许三笑有一统玄门的潜力,眼前却缺乏威望和根基,如果与显门联手,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严老师所谓的合作跟黑帽活佛截然不同,他是要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这是许三笑不能接受的。这也是叶皓东高看许三笑一眼的原因,生为男儿当横行,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纵然多吃点苦头也不去仰人鼻息。

  许三笑豁然转身,直视赵海峰双眸,道:“海峰兄且看着我怎样单枪匹马掌控北沟,怎样修好这条通往山南之外的路!”说完这句话,扭身便走。

  夜,北沟县,许三笑家,杂道四大宗师悉数到齐,刘枫和王峰也在其列,黑帽活佛巴格波仁受邀到场。

  若想成就非凡事业,除了要行非凡手段,还要有非凡的伙伴。今日到场的,除了巴格波仁外,余者皆是许三笑的心腹人物。如今的许三笑已经积累下一定实力,是时候厚积薄发了。

  许三笑居中而坐,巴格波仁坐在客位上,其余人围拢而坐。环视一圈,不算在三镇新区的基业和艳阳县的张玉刚,这些人就是目前自己手中的实力了,只要调配得当,足够应付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想到自己当初空手上牌桌,到如今手中的筹码越来越多,能干的事情也越来越大,心中不由豪气顿生,踌躇满志。

  轻咳一声,开门见山道:“在座各位当中有我的师门同道,有我的心腹兄弟,也有一见如故的知交盟友,把各位找来是有三件事要商量。”环顾一下,目光停在白甲身上,道:“头一件事跟一贯道有关,郭,李,杜三位师父走的时候把千钧重担交给了我,但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担当,我知道白大哥对此是有看法的。”

  白甲肃然道:“本来是有的,但自从那天宗主独闯康巴林寺显露出真实的实力,白甲已经明白了宗主的苦心。”

  许三笑点点头,道:“你理解就好,三位老先生西去求仁,我知道他们是希望我能够一统玄门,把这庞大势力凝聚成一股足以跟李神通抗衡的力量,过去有句老话叫广积粮,缓称王,厚积才能薄发,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在积攒实力,如果条件允许,我其实还想继续低调一阵子的。”

  “但可惜时不我待,李神通在北沟县玩了一手连环计,虽然没能要了活佛的命,却救出了许多被政府羁押在秘密监狱的妖魔鬼怪,一贯道实力大增,三十五年之约后李神通便要东出昆仑,目前留给咱们的时间太紧迫了,所以我不得不提前站出来,接下来咱们要想办法一统玄门,我的计划是先要竖起一杆大旗,要让玄门三宗的同道们都知道别人不敢斗一贯道,但老子敢!”

  龙图击节赞道:“痛快!宗主说的好,俺老龙第一个赞同!”曾红梅也是火爆性子,立即随声附和。紫衣玉素洁外柔内刚,泼辣不逊于红袖,同样积极响应。白甲沉吟一下,问道:“宗主的意思是要对赤飞龙那伙人动手?”

  许三笑就是这个意思。趁着三大术士挑战李神通的机会,此时趁机剪除一贯道的羽翼,既可以削弱一贯道的实力,又能增加自己在同道中的声望,正是一举两得。但是计划虽好,执行起来却需要实力。赤飞龙一伙人并不容易对付,所以这件事如果想有十足把握就还需要盟友帮手。

  “我的确有这个意思,不知活佛怎么看这件事?”

  巴格波仁还指着何问鱼帮他恢复身份呢,而且上次的事情中,李神通也把他算计了,自然也想要报仇,额首道:“赤飞龙一伙上次得手后就迅速逃离了北沟,现正在一千公里外的甘凉红教郎昭寺隐匿,这伙人手段阴毒,阴谋不轨,企图把藏区搅乱,更几乎陷我于绝地,这件事一定要算上我一个,不知许宗主打算怎么做?”

  许三笑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当然是先要了解赤飞龙一伙到底都有什么人,找准时机就全力以赴灭了他!”

  龙图早就想这么干了,自告奋勇道:“这个好办,西北是咱们的老家,摸清楚他们的底细这件事交给老龙了。”

  许三笑表示同意,心道,一天到晚跟老子吹阴山狼城的实力如何,现在也该是显露一下的时候了。转而又把目光转到刘枫和王峰身上。这哥俩一文一武是许三笑体己心腹,但并非江湖中人。要让他们办的事情也与江湖无关,之所以把他们叫来参与这个会,其实就是为了表达对他们的信任,也让他们对自己有更深层的了解。尤其是王峰,作为自己身边的智囊人物,必须要让他清楚,自己手中都有什么牌,能干什么事。

  王峰一直低首沉默着,估计他此刻内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许三笑抛出的第一个话题已足以让他震惊万分,本来,对于许三笑的江湖背景,他是有一点了解的,不过还是对这种动辄要杀人灭门的事情缺乏足够的心理准备。对于江湖上的势力,他基本一无所知。更无从参与这种讨论。

  许三笑看着他,道:“王大哥不必纠结,回头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今天把你跟小枫哥叫来,一是让你们对我许三笑有个更直观的了解,二是有件事要交代你们去办。”

  刘枫曾跟许三笑一起经历过郭侃宝藏事件,对于许三笑身上的种种神奇早见惯不怪,反应要比王峰平淡的多,淡然额首道:“这几位都是世外高人,我们哥俩没那么高深的道行,但义气却是相同的,许书记对我们哥俩恩义深重,你的事情便是我们的事情,王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峰闻言抬头,看了看许三笑,重重点头。

  许三笑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刘枫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雇佣兵出身,不会在意自己这另一面的背景,而王峰曾经身受十年瘫痪的疾苦,心智磨砺和承受力都非比寻常,尤其是此人博古通今,古往今来的大人物当中不知有多少是靠着江湖势力起家的,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应该不至于接受不了。

  “你们两个不是修行中人,我交给你们的活儿也跟这方面没有关系,咱们来北沟这么长时间了,我之前让你们调查北沟县里各个部门的主管干部的家世背景,这件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王峰和刘枫对视一眼,前者答道:“基本都摸清楚了,包括县委副书记吴福然是甘凉省长吴宪的侄子这件事。”

  “做得好!”许三笑满意的点点头,续道:“接下来几天里,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让县委县政府下边所有部门的正科级干部主动登门投效,你们可以跟我提条件,要钱要人都没问题,我只要结果!”

  刘枫脸上闪过一抹狠色,王峰则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二人均感到今天的许三笑与往昔不同,锋芒毕现,气魄不凡。尤其是这份信任更让二人皆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一起点头道:“许书记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办好。”

  许三笑最后对巴格波仁道:“活佛,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助,这件事也许未必符合你一直以来的原则,但请你相信我这么做的目的绝对没有恶意,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藏区百姓谋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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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三章 熟女之心



  宁静的夜,不宁静的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在决心掀开赞新一页的时刻,许三笑心中不无忐忑。最好的安慰无疑是沉浸在温柔乡中。眼前的最佳选择当然是苏丽娜。

  月光洒落在床上,佳人曼妙,娇柔带羞,欲拒还迎。

  “你还是快回去吧,时间长了米粒儿会发现的。”粉面桃腮,黛眉微蹙的苏丽娜已被剥去身上最后一件束缚,却无论如何放不开心灵的桎梏。

  这里是苏丽娜的新居,房子足够大,却藏不住她和许三笑之间的秘密。幸好对米粒儿而言,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一点许三笑跟米粒儿早有沟通。但苏丽娜却并不知情。她担心的是许三笑这么半夜三更的跑过来,米粒儿若是醒了,发现自己的男人跑到妈妈的房间里,会怎么看她这个做妈妈的?

  许三笑毫不理会她的担忧,继续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随着高妙的无上瑜伽双修秘术手法用出来,正值成熟渴求妙龄的她根本无法拒绝,很快就被攻陷了。

  许三笑沉浸在玄妙的节奏中,在碧玉一般温润顺滑的娇躯上尽情驰骋。苏丽娜一开始尽全力克制着,但进行到极致兴奋时却按捺不住的叫出声来。浑然忘我陶醉在男人勇猛又温柔的攻势中,仿佛世间只剩下这唯一的至乐享受。

  当一切平静下来时,苏丽娜从令人沉迷不可自拔的**之海中醒转,宛如从一场泡梦幻像中醒来,陡然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而许三笑正甜蜜的依偎在她怀中。

  “不要,你不能在我房间里过夜。”她惊恐的说。

  许三笑毫不理会,反而用胡茬在她饱满柔滑的胸上蹭了蹭。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一只手按在圆臀上,一动不动。

  “哎!”她见不能挣脱,叹了口气,道:“三笑,你别逼我呀,现在说不定米粒儿已经知道了。”

  “嗯。”许三笑含糊答应一声,却一张嘴含住了眼前的雪白饱满。

  “哼!”她忍不住又发出一声娇呼,强忍着心头的**,狠心的推开许三笑的头,道:“死鬼,你听没听我说话?我是说刚才我叫的那么大声,小米粒儿可能已经知道了咱们的事情。”

  许三笑忽然坐起,拉过被单把她盖住,她只道许三笑要就此罢手,却不料许三笑竟弯下腰来把她横身抱起,作势要往门口走。顿时吓的花容失色,问道:“你要做什么?”

  许三笑不过是吓一吓她,这层窗户纸也许已挡不住任何秘密,对传统与狂野,坚贞与放荡并存的苏丽娜而言却是必不可少的。看着她极力挣扎,最后绝望闭上双眸,眼角垂下两行清泪的样子,许三笑的心便软了,同时某处却又硬了起来。

  轻轻将她放回床上,掀起被单钻了进去,同时钻进了她的身体,柔声在她耳边道:“我要出门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办不成我可能就回不来了,办成了,今后咱们的日子也注定会不太平,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要你一定答应林守一,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们。”

  她的身子一僵,不配合的一拧身子,将二人亲密结合的部位强行分开。寒声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来安排。”说完这句话,她已经满眼泪光。

  这个女人外表娇柔无比,内心却坚强的不可思议。左道房中术的相女经中说,无心女是天赐尤物,多情而无心,帝王得之天下必乱,如入豪门,世家必败。对于修道人而言,却是绝世佳鼎,正应了有欲无心,有情无意的心诀。然而,这一刻,许三笑却深切的感到了苏丽娜对自己的一番深情。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问世间情为何物?连情为何物都搞不清楚,一个人有情还是无情,谁又能说得清?

  许三笑搂着怀中玉人,听着她细细的啜泣声,安慰道:“别为我难过,更不要生我的气,你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跟林守一走的太近,但你需知道,是我把你们母女从虎啸村带到这锦绣世界中来的,我就有责任保护你们不受伤害,而如果我不能继续保护你们,我希望你有个安稳的归宿。”

  苏丽娜突然转身,直视许三笑,道:“许三笑,你必须知道我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嫁给米巴山是因为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懂得如何与命运抗争,直到后来遇上你这冤家,把一颗心全给了你,今生今世我唯一动心动情的人便是你,我不打算改了,不见天日,受人唾弃我都认了,你好好活着,而我还有能力陪你便陪你,你是英雄男儿,有自己的追求,若真的因此死了,我就带着女儿和对你的思念回虎啸村,继续原来的日子去,没有你我照样能活的好好的。”

  女人面对选择时总是很难下定决心,可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却往往比男人执行的更坚定。

  面对这张丝毫不带时光印记的娇容,看着她眼中的泪水和坚强,许三笑竟一时无言,沉默良久才道:“赐予我力量吧,祝我明天马到成功。”

  客厅里传来脚步声,米粒儿正在对米花说,“你别瞎想,妈妈什么事儿都没有,是你做恶梦听错了,睡不着,二姐陪你看电视吧。”接着电视机被打开的声音入耳。

  苏丽娜顿时如遭电击,接着无限娇羞,几乎无地自容,把头埋在许三笑怀中,又愤恨不已的张开檀口狠狠咬在许三娃子的胸口上,极低的声音骂道:“你这个害人精,我恨死你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朝夕必争。想一个人死,恨是恨不死的,必须动手干掉他才行。

  霍平潮提供的直升飞机里,许三笑正在听龙图介绍郎昭寺里的情况。

  “郎昭寺里,除了赤飞龙和季通玄之外,还有密宗红教大喇嘛普日布,一贯道甘凉老掌柜白纸人盛鸿飞,另外还有个女人,狼城的兄弟说这个女人是三天前乘车进的郎昭寺,进去后就再没露过面,只从当日情形看,赤飞龙和季通玄对这个女人很恭敬。”

  许三笑想起那天偷听赤飞龙等人说话,曾有个嗓门洪亮之人,听声音便知其人道行不浅。这人言语之间对黑帽活佛似乎很恭敬,多半是个喇嘛,会不会就是这个普日布?

  巴格波仁不必别人问便介绍道:“普日布出身布达拉宫,他出身贵族,当年之所以能得大日印真传,靠的却是在多次辩经大赛上的出色表现,这人天生嗓门洪亮,辩起经书来气势如虹,加上他脑子灵光,博闻强记,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已故的红教圣师强巴林大师的青睐,亲自为他灌顶开光,密授大日印心法。”

  许三笑想不起宗教办的名单里有这一号,也许是自己没看完全,又或者是宗教办的资料有所遗漏。

  白甲则介绍起一贯道甘凉老掌柜白纸人盛鸿飞,此人是西北一炷香教传人,最擅长的是白纸金甲神兵之术,多年前曾经制造过轰动一声的白纸人割头奇案。用白纸符术引恶灵依附杀了当时的甘凉省民政厅党委书记一家六口。

  此案一开始扑朔迷离,被传的沸沸扬扬,直到李慕枫和宗教办介入才查知是此人所为。而原因仅仅是因为那位民政厅的党委书记曾经跟盛鸿飞的妹子谈过恋爱。

  案情大白后很快被封锁消息,盛鸿飞也被宗教办列为a级通缉的要犯。走投无路下投奔了李神通,凭着高深的道行立即被任命为一贯道甘凉老掌柜。了解当年内幕的不过寥寥数人。其中一人恰好是阴山狼城的成员。

  “术之为道,无分正邪,恶念一生,纵然他修的是金刚佛法,照样可以为恶害人。”巴格波仁颇为感慨合十说道。

  许三笑则更关系这个白纸金甲神兵之术到底有多厉害。

  龙图满不在乎的:“所谓的白纸神兵不过是养恶灵的邪术,先以小生物的生魂滋养恶灵,再用自身的本命魂血画白纸符,操控恶灵附体在白纸神兵上,白纸如刀杀人无痕,这人的确有些鬼门道,但还比不得李神通身边的四大弟子。”

  白甲道:“龙大哥说的是,盛鸿飞虽然有两下子,但咱们知道他的底细,而且宗主的导魂钟是一切恶灵的克星,对付他不在话下,我所不放心的其实是那个神秘的女人,一贯道为了这次出山大计准备多年,前阵子刚刚救出被关押在京城的许多老掌柜,这当中很多人都是曾跟郭大哥一个时代的,我们根本闻所未闻。”

  许三笑皱眉道:“我现在其实最想知道的是李神通把赤飞龙他们派到甘凉省做什么?

  白甲也觉得可疑,赤飞龙他们逃离北沟县去哪里不好,为何偏偏要一口气逃到甘凉?从上次的事情看,李神通做事莫测高深,一举一动都不是无的放矢,赤飞龙等人去那里多半不是漫无目的。再联想到李神通要带一贯道出山,肯定要找个地方作为传教发展的基地。纵观全国,西北诸省无疑是首选。

  他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许三笑觉得白甲分析的很有道理,顺着白甲的思路继续分析道:“如果老白的猜测成立,那么赤飞龙他们出现在甘凉一定有特殊目的,甘凉省地域狭长辽阔,人口在西北地区相对算密集的,而且结构复杂,宗教信仰繁多。一贯道想要发展,这块土壤确实非常适合。”

  巴格波仁担忧道:“这么说起来,其实藏区和西疆,还有山南和秦川都非常适合。”

  许三笑额首道:“活佛说的对,李神通的选择太多了,一贯道东出昆仑这件事不是咱们能阻止的,所以咱们不必多想这些没用的,只要按照咱们计划的做好份内事便够了,只要我们能及时一统玄门,纵然一贯道出昆仑站稳脚跟,咱们也有足够的实力与之分庭抗礼。”

  巴格波仁道:“许宗主虽然年轻,看事情的眼光却老辣,我现在对咱们之间的合作结果越来越有信心了。”

  许三笑微微一笑,道:“活佛谬赞,愧不敢当,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一个人能成多大事?举个例子,我想在自己治下的地方上修一条路都需要活佛相助才能如愿。”

  巴格波仁正色道:“许宗主不必太自谦,这件事上咱们是相互帮助,请放心,您交办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只请静候佳音。”

  许三笑满意的点点头,道:“活佛一诺千金,许某佩服。”

  与此同时,南山市委办公楼门前,数百名白教喇嘛正聚集在此,向市委请愿,为康巴山区的藏民们求一条路。

  许三笑深知,中央政府对喇嘛闹事的态度,从来都是闹的大便打,闹的小便安抚。这一招可称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曾经有人利用喇嘛给许三笑制造麻烦,现在轮到他们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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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夜斗蛊后,白纸神兵



  黄昏时分,甘凉南部山区的郎昭寺,主殿的院落里,香客们渐渐散去,喇嘛们正在收拾香客们留下的片片狼藉。许三笑一行站在大门外看着。

  白甲问:“宗主,您打算怎么干?”

  “咱们来这里不是制造悬案的。”许三笑淡然答道,左右看了看,道:“这些僧侣碍手碍脚,谁去让他们睡一觉?”

  玉素洁自告奋勇道:“这个好办,我这里有瞌睡粉,不过得借宗主的东风一用。”

  由她在前开道,许三笑从旁以控风术协助,一行人步入郎昭寺,所过之处的喇嘛纷纷睡倒,东倒西歪躺倒在地。

  巴格波仁见状,心中不忍,又挨个把倒下的喇嘛扶到大殿里的垫子上。

  “活佛慈悲。”

  许三笑主动过去帮忙,其他人也都过来,七手八脚的将睡倒在地的喇嘛们弄进大殿安置妥当。

  巴格波仁合十道:“密宗本一家,都是佛祖的信徒,何来红与白之分?只不过红教那位师兄一时糊涂走上了歧途,这些徒众们又何错之有?”

  一行人继续向内,许三笑走进寺内才发现这座古庙大的惊人。跟巴格波仁一打听才知道这座庙着实不一般。

  郎昭寺是甘南名寺,修建于元代年间,历经六百多年,经过历代嘉木样活佛多次翻修扩建,已然形成了一片面积巨大的建筑群。寺内僧侣最多时达到过三千多人。鼎盛时,这里翻译经典,传播教义,开设学堂,是藏传密宗佛教最重要的寺庙之一。

  如今政府对寺庙的人数规模都有明文规定,郎昭寺最多允许不超过六百名僧众修行,因此数千间僧舍都空下来,在这么大一片建筑群中找几个人,还不想惊动寺内的喇嘛,恐怕不容易。

  这的确是个难题,又不能分兵寻找,许三笑把目光投在巴格波仁身上,一干人当中他的修行最深,感知力自是最强,也是唯一到过这里的人。

  巴格波仁道:“我少年时曾在这里学习佛法,记得靠近山麓那边有几座经楼,里边藏的都是密宗佛教的经典,同时那里还有一座据山而修的半山塔,那里四周气韵调和,非常适合清静修持,如果是我来到这里,一定会选择在那暂居。”

  在巴格波仁的带领下,刻意避开少数不参加晚课的僧侣,一路来到经楼院落,果然看见一座与山融为一体的半山塔。黑帽活佛一指,道:“许宗主,就是这里了。”

  许三笑点点头,站在经楼院外仔细观察这个地方,但见此处环境清幽,院落四周的墙壁上篆刻着经文,用心感受便不难发现习习微风将山间清凉丝润富含生机的新鲜空气吹到这里,形成了一个漩涡在这院中流连不去,正如巴格波仁所言,这里是整座寺里最适合修行的所在。

  巴格波仁指着墙壁上的经文介绍道:“这上面刻的是拿热六法和大印五法,乃是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亲手留下的。”

  “明心见性,得慧成佛,早去肉身,早得极乐。”巴格波仁恭敬的在院墙前拜了几拜,道:“大师修为旷古烁今,却仅仅驻世63年便舍了一身臭皮囊,他的大魄力让我等汗颜。”

  许三笑道:“前辈风范咱们日后还有机会瞻仰,现在该干正事儿了。”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叠水雾符来。自从跟杜可风学了茅山符术,许三笑无一日懈怠,这雾符脱胎于灵雨符,乃是许三笑举一反三自己钻研出来的,一旦施展,能够凝聚空气中的水分子,在局部区域内形成雾霾。

  片刻之后,雾锁经楼。

  杂道中人对许三笑的涉猎驳杂早见怪不怪,巴格波仁却不禁赞道:“许宗主不愧为玄门奇才,左道擅幻术,杂道多奇术,这五行符篆之术却是茅山显宗的特长,化雨为雾,听着似乎更容易,其实却需要对符篆念力更入微的控制,才能控制好水汽的浓度,我原以为这等手法和机巧,当世也只有杜可风老先生一人办得到,却没想到许宗主的符篆术已到了这等水平。”

  许三笑眼望浓雾,目光渐渐清冷坚定,沉声道:“赤飞龙等人在里边肯定已有准备。”

  龙图道:“对我这瞎子而言,多大的雾都一样,就让俺老龙打这个头阵吧。”说着,一马当先步入院中。

  许三笑自是不能放任他独自进去冒险,率众紧紧跟着一起进了院子。

  此刻天色已晚,许三笑和其他人一进院子便立即察觉到了气氛诡异,院子外雾锁经楼,院子里竟是一片漆黑如墨,但却丝毫感受不到浓重的水汽。

  巴格波仁道:“院子里独特的小气候其实跟宗喀巴大师留下的手印有关,使得院子里的气流旋将雾气排斥在院外,但这种漆黑程度却未免有些古怪,这感觉就好像咱们头上罩了一块布。”

  曾红梅忽然肃声道:“不是布,而是蛊!”

  “蛊?”许三笑抬头左右四顾,但见四方漆黑如墨染,伸手不见五指,不由吃惊问道:“什么蛊这么厉害?”

  曾红梅的声音充满忧虑,道:“这是我们苗疆巫蛊当中的顶级蛊术,叫做烟蛊,是一种极其微小的虫子在空中自爆后形成的黑幕,就算大白天也能制造出这样的视觉效果来,这烟蛊单独用出来并无害处,厉害的是这种烟蛊能刺激的另一种吸血蛊虫发狂,向一切活物发起攻击。”

  黑暗之中,一种令人牙根儿发酸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袭来。

  曾红梅又道:“我想我知道情报中那个神秘女人的身份了。”

  四下里的声音越来越近,许三笑已开始犹豫着是否冒险用须弥净火来制造火墙抵御。曾红梅却道:“各位不必惊慌,这吸血蛊虫没有视觉和听觉,全凭血腥气辨别猎物的位置,你们站在原地闭住呼吸便不会被发现,剩下的交给我来对付。”

  隔行如隔山,在场人中只有曾红梅懂得巫蛊奇术,许三笑问道:“曾二姐,吹一阵风能不能把头上烟蛊吹散?”

  巴格波仁却道:“在这院子里,许宗主恐怕很难施展控风术。”

  场间之人皆是见惯了风浪的术士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这吸血蛊虫虽然可怖,却吓不倒这几位。依旧谈问自若。

  许三笑依照控风术心诀试了一下,却发现这院中气流丝毫不受控制,只是一味的依照一种独特的规律旋转流动。而自己竟不能导引气流入体。

  巴格波仁道:“经楼里的藏书宝贵,因此院子里有宗喀巴大师留下的禁制,为的是让这几座经楼始终保持在一个合适的湿度,防止里边收藏的珍贵经卷潮湿或者干裂。”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团火光,曾红梅不知耍了什么把戏,手上悬浮着一团蓝色火苗。火光的映照下,只见她面容严肃,如临大敌。手上的蓝色火苗起伏不定。

  白甲作为她的丈夫,是场间最了解她的底细的一个,见状对许三笑解释道:“宗主,这团火并不是真正的火,而是一种极为霸道的蛊虫,等一下您就能看见它的威力了。”

  黑暗中一个女人失声叫道:“火蓝虫!”接着喝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姓曾的?”

  曾红梅怎么说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却被这女人称为小丫头,而且一语道破了曾红梅的姓氏,显然她们之间大有瓜葛。

  只听曾红梅淡然一笑,道:“黄祖蓝,你被关了五十年,倒是还没被关糊涂。”

  黑暗中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曾三宝的女儿?”

  曾红梅额首道:“先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

  “先父?”女人惊诧的问道:“曾三宝死了?”

  曾红梅道:“死了,你被关了五十年,他却到死都没能看到亲生女儿一眼,不过你也不必失望,冤家路窄,父债女偿,曾三宝死了,曾红梅还活着,就在你眼前等你来报这五十年的仇。”

  黑暗中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发出幽幽一声长叹,道:“报仇?谁找谁报仇?曾三宝如果在外面逍遥了五十年,这个仇老娘死也当报,可他却死了,老娘反而比他多活了五十年,这么算起来,理该是你这个做女儿的给你父亲报仇才对,可是老娘已经在那个鬼地方付出了五十年的代价,一个人一辈子又有几个五十年?失去了这五十年,老娘又何曾算真正活过?这么算起来,我跟死了又有何区别?”

  曾红梅道:“黄祖蓝,你说的没错,我爸爸虽然死了,至少是死在我母亲怀里笑着离开的,而你虽然活着,却生受了五十年地狱煎熬的苦,两相比较起来,这个仇早就百倍报了,你我之间的仇怨也可以告一段落,但你若是还没老糊涂,就该记得你还欠曾家点东西没还。”

  黑暗中的女人道:“你是指你阿公传我的这一身蛊术吧。”

  曾红梅冷然道:“你知道便好,曾家的东西不能助纣为虐,我必须要收回来。”

  “助纣为虐?”黄祖蓝哼了一声,道:“谁是纣?李老仙师吗?”她微微顿了一下,续道:“胜者为王败者贼,玄门许三笑和一贯道之间不是道义之争,所以少跟我扯什么正义邪恶,我这辈子已经毫无意义,也许只剩下极乐佛国这一个梦,你要是有治我的招儿就尽管用出来,我若死了还要谢谢你成全。”

  话不投机半句多,曾红梅手上蓝色火苗陡然一亮,刷的一下飞了出去,一头扎向地面。紧接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团火光爆发,迅速蔓延开来,空气中刹那间充满了焦臭的味道。

  忽而,黑暗中一道白光袭来,直取曾红梅的脖颈!

  白甲一直护在爱妻身边,反应迅捷,用腰间匕首一挡,只听嗤的一声,那道白光被一劈两片,竟是一张纸做的刀。白甲叫道:“白纸神兵,宗主看你的了。”

  四下里阴风恻恻,暗影晃动交错,似乎不止一个白纸神兵,许三笑缓缓摸出导魂钟。

  当啷!

  导魂钟一响,黑暗中立即传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啸!

  当啷!当啷!钟声转急。

  黑暗中的阴风怪啸更盛!

  “咄!”忽然,一声怒吼平地炸起!正是巴格波仁做的狮子吼,“密宗圣地,岂容你这鼠辈带秽物横行!”说罢,一阵洪亮浩然的诵经声喷出。黑帽活佛大踏步向着前方的黑暗走去。

  黑暗中的阴啸声渐渐转弱,正这时,忽然噗地一声入耳,许三笑心头一紧,赶忙提醒巴格波仁,“活佛,当心他在用本命精血养恶灵神兵!”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许三笑所料,黑暗中传来刷拉拉声响,紧接着三道白影一起跃出,同时挥起白光斩向巴格波仁!

  许三笑赶忙迅速摇动导魂钟,三个白纸神兵里的阴灵有两个承受不住被吸了进来,但最后一个沾染了施术者的本命精血,威力比前面两个大得多,丝毫没受影响,继续扑向巴格波仁。许三笑眼见白光斩落,准确命中了正在诵经的巴格波仁脖颈上。虽然是纸,却有着比刀法高手挥手一刀更凄艳的决绝!

  刷!白纸刀过,鲜血崩现,巴格波仁却屹立不倒,那白纸刀竟镶嵌在了他肩头上。在他手上正拿着一只画满符咒的白纸神兵。许三笑赶忙连续摇动导魂钟。

  黑暗之中一个男人愤怒的叫着:“敢收了老子的本命真魂,老子跟他们拼了!”

  白甲悄然解开随身背上的口袋放出风梢儿蛇。

  黄祖蓝的声音响起:“盛鸿飞,你要是嫌命长就冲进烟蛊阵!”

  曾红梅寒声道:“黄祖蓝,咱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黄祖蓝不屑道:“算账?你先破了我的烟蛊阵再说吧。”

  曾红梅低声道:“宗主,你身上可准备了五雷符?”

  许三笑无声无息的掏出几张画好的五雷符,道:“这东西必须要送到空中才能用,但在这院子里施展不了控风术。”

  曾红梅道:“给我就成,我有办法把这东西送上去,你就负责引动五雷炸开烟幕。”

  许三笑奇道:“你怎么送上去?”

  曾红梅道:“宗主忘了我的兽兵是翻天鹞子吗?”说着,呼哨一声。

  鹞鹰把五雷符带到天上飘飘丢下,许三笑听声辩位,在合适位置时及时引动,半空中雷光阵阵,漆黑的烟幕的源头出有一只大皮兜子,里边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如烟般细微的小虫。随着雷光崩现,冒出的小虫戛然而止。转瞬之间,失去源头的黑幕便随风消散。

  眼前复归明朗,只见前方半山塔下正站着三男一女,其中一人正是季通玄,另有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面色惨白的中年人和一个红袍黄帽的大喇嘛。而唯一的女人则是个满头灰白发,身穿粉衣,骨瘦如柴的老妪。

  曾红梅一指老妪,叫道:“黄祖蓝,你这回又怎么说?”

  许三笑见此情形却不禁一皱眉,奇问道:“怎么没见赤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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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五章 金刚催命,蛊后大战



  杂道组织相对散乱,却向来能包容八方杂术,曾红梅便是杂道当中湘西巫蛊之术的代表。蛊术,由湘西苗地兴起,放蛊者多为女人,人称草鬼婆。蛊虫又分为许多种,蛇蛊,蛤蟆蛊,蝎子蛊等等,而最厉害的却是本命蛊,需草鬼婆以自身精血滋养,等闲不肯使用,苗女多痴情,这最厉害的玩意通常是给企图劈腿的男人准备的。

  许三笑生平第一次见人斗蛊,既感到惊险又觉得新鲜。曾红梅是蛊术世家出身,据她介绍,对方那个衣着前卫,骨瘦如柴的老妪叫做黄祖蓝,本是个孤女,由曾红梅祖父抚养长大,一身本事也都来自曾家。

  解放前,苗疆蛊术以曾,龙,白,黄四家最厉害。这黄祖蓝便是黄家最后一个人,这个家族因为曾经誓死追随龙云,企图用蛊术暗算桂系的一位军阀大佬,整个家族被军统局的特殊机构消灭。只剩下襁褓中的黄祖蓝被曾红梅的祖父救下。

  曾红梅正要说到五十年前的恩怨,黄祖蓝却似被说到了痛处,抢白道:“事过境迁,多说无益,今天你们来到这里,也不是来跟老娘讲历史的,你要收回曾家的东西便来收吧。”

  烟幕散尽,许三笑却没有看到赤飞龙,不禁感到奇怪,早上出发的时候情报显示赤飞龙就在郎昭寺中,但现在却没有出现。莫非一贯道有所准备?亦或者是赤飞龙另有要事临时出门了?思来想去,前者的可能性不大,玄门内部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都是核心可靠之人。那就是后者了,赤飞龙去做什么了?会不会跟一贯道在甘凉省的企图有关?

  曾红梅对上了黄祖蓝,蛊术对蛊术,黄祖蓝在五十年前就有蛊后之称,曾红梅却是近三十年里蛊术最高明的一个,新旧两个时代的两大草鬼婆将要演绎蛊术之究极境界。而另一方面,黑帽活佛巴格波仁大踏步走向黄帽喇嘛普日布。白甲与兽兵风梢儿蛇对上了季通玄。黑袍龙图则冲着刚被破了白纸神兵之术的中年人盛鸿飞一招手。

  大战一触即发,己方还闲着紫衣玉素洁和许三笑自己,而场间八人对阵,只有曾红梅与黄祖蓝斗蛊最是凶险,紫衣玉素洁陪在曾红梅身边,随时准备出手驰援。其他三方面,杂道一方都明显占据优势。局面大为有利,但许三笑却乐观不起来,此行的主要目标是赤飞龙,此人是李神通爱徒,位列一贯道四大护法之一,只有把他干掉才能够引发轰动效应。

  赤飞龙不在,纵然把在场这几个人全收拾了也算不得多大的成功,而且许三笑最担心的是赤飞龙究竟去做什么了?还有这个黄祖蓝是李神通上次调虎离山营救出来的,为何会远巴巴的被派到这儿来?

  这些念头在许三笑心中一闪而过,不搞清楚着实有些不放心。要想了解真相,看来唯有指望场间这几个人了。每逢大事有静气,是所有成就卓越者共有的品质。许三笑条理清晰地想到这里,看了看场间四人,最后决定让龙图和曾红梅手下留情。

  之所以这么想是有原因的,黄祖蓝一被救出来便被礼送至此,考虑到她的蛊术用来暗算控制人是最有效的利器,许三笑想李神通安排她过来必有深意,至于弄她来这儿做什么,恐怕只有问她本人了。所以,如果可能,一定要想法子留活口。

  而留下盛鸿飞却是因为此人怕死,如果这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人肯开口,那一定便是此人。季通玄和普日布都是有信仰和目标的斗士,这个家伙却是个仗着一身邪术,为了生存投机专营之辈。

  严格来说,许三笑算不得什么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华夏这么大,开放年代里,百花齐放同时百鬼横行,许三笑想操这份心也操不起。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不让一贯道和李神通不可告人的目的得逞。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必将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必将反对。

  场间,曾红梅与黄祖蓝对峙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斗蛊不同于斗术,养蛊者的修行深浅与自身的本命蛊息息相关。同时,养蛊者对蛊毒的认知也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本命蛊是藏在草鬼婆体内的蛊虫,在受到宿主的本命精血滋养的同时,也把虫类自身的本能优势传导给宿主,所以蛊术宗师的境界越高,二者结合的便越好,人从蛊虫那里得到的特殊本领也就越多。

  许三笑自从成为杂道宗主,便没有一日不刻苦努力,对八方杂学都有所涉猎。关于蛊术的知识都是有一次听曾红梅说的。记得当时自己还曾经发问,若是养蛊者达到最高境界的人蛊合一,若那人的本命蛊是一只铁甲屎壳郎,是否意味着那人也能如屎壳郎一般浑身长铁甲,举得起相当于自身重量数十倍的粪球?曾红梅当时特郑重的说道理上应该可以。

  曾红梅几乎已经达到人蛊合一的最高境界,她的本命蛊是一只毒金蝉,正所谓金风未动蝉先晓,蝉这种虫子对动静温暖的变化最是敏感。而曾红梅所养的这只毒金蝉却是南疆异种,生就剧毒,捕食的时候全凭敏锐的感知力,在猎物必经之处释放出一种霸道的毒素,猎物只需沾惹上一星半点就会被毒毙。

  此刻,曾红梅面对的是五十年前的蛊后黄祖蓝,对方在蛊术之道上的修行只在她之上。五十年的折磨固然会伤了她的气血,让她看起来骨瘦如柴气血枯败,但同时这段不平凡的经历也磨砺了她的意志和精神。因此曾红梅严阵以待,丝毫不敢因为她邪异的外表而生出轻视之心。

  黄祖蓝按兵不动,但胸腔却一直在不断起伏,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仔细观察,许三笑还发现她的身形一直在以一种奇特的韵律扭动不已,只是动作极其微小,肉眼几乎分辨不出来。这种动作像极了一条蜈蚣。

  对峙良久,曾红梅忽然道:“黄祖蓝,你已经老了。”

  黄祖蓝毫无反应,生硬道:“小细妹子,你还没吃定老娘呢。”

  曾红梅道:“你的铁线蜈蚣跟你一样,精血枯竭,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你道我看不出来吗?”

  黄祖蓝面色微变,却更增几分狰狞之色,道:“虽然老了,但拼掉你肚子里那只金蝉却还足够!”

  许三笑知道曾红梅是蛊术大行家,金蝉虫又是对外界变化最敏感的的虫类之一,因此完全相信曾红梅对黄祖蓝情况的判断。轻轻咳了一声,道:“曾姐,如果可以,保全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请尽量留活口,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

  曾红梅点点头,道:“没问题,她和她的本命虫精血损耗太巨,就算咱们不动手,恐怕她也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许三笑一听此言,心中不由一动,似乎把握到了某件事的关键,赶忙问道:“曾姐,如果想用蛊虫害人或者控制某人,是不是就需要把人或者蛊虫的本命精血喂目标服下?”

  “正是这样!”曾红梅反应很快,立即意识到许三笑问这句话的意思,反问道:“宗主的意思是她在咱们到这里之前,刚刚消耗掉了一部分本命精血害了某人?”

  联想到之前的情报中,赤飞龙等人对黄祖蓝极其恭敬,而黄祖蓝一入郎昭寺便神神秘秘的不在露面,许三笑立即意识到赤飞龙失踪的原因,赤飞龙等人之所以对她恭敬,多半是因为一贯道的计划如果实施,黄祖蓝势必要付出极大代价,故此她才会得到赤飞龙等人格外礼遇。再考虑到之前她与曾红梅对话中,对仇恨的淡然态度和此刻的油尽灯枯状态,这个猜测越发的成立。

  许三笑几乎可以断定,赤飞龙一定是送某个中了蛊毒之人走了。这个人肯定不一般,考虑到一贯道的出山图谋,此人多半是甘凉政商界里的大人物,结合一贯道的实力,一个商人影响力再大也不可能对一贯道这样的组织有太大意义,所以这个人八成是甘凉体制里的大人物。

  黄祖蓝盯着许三笑,狞笑道:“小崽子,你就是许道陵的儿子吧?果然比你老子还猴精,不过你们明白的太晚了,刚才的烟蛊黑幕已经耽误了你们太多时间,以赤飞龙老弟的脚程,人早已经被送出山,你们便是肋生双翅也追不及啦。”说罢,放声怪笑不已。

  许三笑也觉得有点事后诸葛亮的嫌疑,正自恼恨时,突然!黄祖蓝一晃手,只听她浑身骨节噼啪作响,身躯不断扭曲伸展,鼻孔当中喷出一股黄色烟雾。

  曾红梅赶忙提醒:“宗主小心,这是曾家蛊术最高境界身化蛊神!”又道:“她现在全身蛊毒,中者无幸,已经不可救药!”

  许三笑吃了一惊,赶忙依照曾红梅的意思向后退了几步,只见曾红梅浑身巨颤不已,面红耳赤,呼吸粗重,一呼一吸都有淡粉色烟雾从她口鼻间进出。迎着正在发生诡异变化的黄祖蓝而去,动作之快简直匪夷所思,行动的方式也几乎不像个人类。陡然明白,为何当初以尚楠那等伸手在面对她从背后骤然偷袭时都不能留手。

  粉色烟雾笼罩下的曾红梅与黄雾中的黄祖蓝撞在一处,两个草鬼婆都发出不似人类的怪叫,以同样的身化蛊神之术激烈对战,虽然她们的动作全无章法,但许三笑却相信,此时此刻,纵然功夫达到保利刚孟虎子那个级数的高手,也不敢轻易掠其锋芒。道理只有一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许三笑正看得入神,冷不丁旁边传来一声古怪的怒吼,一把藏语以豪烈的方式喷薄而出,奔雷一般响彻入耳。不禁甩脸一看,只见黑帽活佛巴格波仁与那黄帽大喇嘛普日布二人怒目相对,单手各执了一条菩提子,抵足相对,唾沫飞溅中,正在用藏语进行着激烈的辩经。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只从两个喇嘛的表情看,辩论异常激烈,而且许三笑刻意留心下,甚至清楚的听到了普日布絮乱激烈的心音。而与之相对的黑帽活佛巴格波仁的心音却是沉稳有力的,那如狮吼般的巨声正是出自普日布之口。他刚刚说罢,不及喘息,巴格波仁便反驳起来,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某种激烈的共振,让许三笑忽然想起当日在郭侃宝藏中杨军虎那一声闷吼,同样的不算响亮,同样有震荡气血的效果。

  果然,巴格波仁的答辩只说到一半儿,普日布的脸色便好似一块大红布,红的几乎滴出血来。许三笑清晰的听到他的气血奔涌几近失控,心脏如同战鼓擂动狂跳不已。许三笑完全相信,巴格波仁继续说下去,用不了几句这大喇嘛便会七窍喷血。不由心生羡慕,这可真是把人生生给骂死的功夫啊。

  终于,不出许三笑所料,巴格波仁正说到一个扎音时,普日布收拢不住气血,浑身血气涌入脑部,瞬间造成脑部大量充血,在心脏剧烈跳动产生的高压的作用下,这些血先是从普日布的皮肤里渗出,接着是眼球和鼻孔,最后普日布发出一声悲吼,终于完全失控,七孔流血仰面摔倒。

  这厮完了,如果此时有专业的脑部医生给他做出诊断,一定会得出他突发剧烈脑出血死亡的结论。

  许三笑看着巴格波仁一脸慈悲肃然,双手合十口诵佛号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恶寒,这位黑帽活佛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他能够不忍僧众在地上着凉,同时也能以无上金刚佛法生生说死一个佛学深湛却助纣为虐的喇嘛。大善大狠,往来自由,绝无一丝婆妈,这样的心性修养好生令人羡慕。

  转过头来再看龙图斗一炷香教传人盛鸿飞。后者已经喷了三口精血,废掉了两个白纸神兵。第三个正鬼魅似的围着龙图转圈,凄冷如艳的白纸刀始终举着,却没有机会斩落。龙图是天盲,全凭耳朵认知这个世界。据白甲说他的天听万物已经能够分辨事物的形状美丑。那白纸神兵的动作虽然诡异,却只能糊弄明眼人,对于眼盲耳明的龙图来说反而不起作用。

  盛鸿飞精血消耗过巨,已经摇摇欲坠。白纸神兵在他的指挥下发起了最后一搏。突然,白纸神兵完全不动了,寂然无声中,白纸刀一点点推进迫近龙图。而龙图手执盲杖,一动不动,似乎毫无所觉。许三笑刚想出言提醒,龙图却抢先说道:“宗主不必担心,你不是要抓活的吗?俺老龙总得给这老小子留一口活气儿。”

  说话间,白纸刀陡然加快,显然是盛鸿飞意识到计谋已被识破,奋起做亡命一击。这张白纸神兵上凝聚了他所剩下大半生魂血魄,如果再被龙图破掉,这家伙纵然不死也会元气大伤,再无可能恢复到鼎盛修为。

  龙图从容的一挥手中盲杖,精准的点在白纸刀上,这白纸刀全凭阴灵的锐气伤人,毕竟是纸质,一被点中,立即歪了方向,不成为刀状。无力的在龙图身边划过。

  许三笑此行是有心算无心,在精准情报的支持下,准确估算了敌我实力后发出的志在必得之举。场间一面倒的局势并不意外。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赤飞龙不在这里,想要知道一贯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就必须留下活口。现在的情势看,黄祖蓝已经死定了,普日布已经被巴格波仁给活生生说死了,而季通玄曾经被俘,此人死忠于李神通,毫无留下的价值。目前唯一可挽留的便是这个盛鸿飞了。

  那边白甲的风梢儿蛇与季通玄的兽兵,得自周华昌的异犬无毛狮子激斗正酣,而白甲则仗着奇异的飞行皮甲围着季通玄打游击,手中的短刀泛着森森蓝光,季通玄的气功虽然了得,这东西却是他的克星。不大会儿的功夫已被迫的团团转,通身大汗淋漓。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许三笑看到此处,不再犹豫,大踏步走向龙图和盛鸿飞之间,把导魂钟摇了三摇。这三下不要紧,把盛鸿飞吓的魂不附体,那最后的白纸神兵里凝聚了他太多生魂元魄,三魂七魄有一半儿在那里,若是被导魂钟吸去,他恐怕就要从此成了无意识的傻瓜。吓的他赶忙跪地拜倒,高声叫:“饶命!许宗主不要再摇了!盛某投降,这就收回神兵术。”

  他的话音刚落,刚才还昂然逞凶的白纸神兵忽然一颤,瘫软在地,成了一张真正的人形白纸。

  另一边,白甲凌空一击,季通玄奋力后退,白甲却使出飞刀术,短刀丢出手去,准确刺中了季通玄的胸口,虽然被他的气功抵挡住大部分威力,却还是仗着犀利的锋芒刺破了他的肌肤。这短刀上涂抹了风梢儿的唾液,见血封喉中者立毙,季通玄转身想逃,却只逃出去五步便倒下。

  与此同时,那边激烈撕抓的两位蛊术大宗师也分出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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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些猜测和一个机会



  人这一生有两个问题贯穿始终,怎么生和怎么死,活,需有尊严,死,也要有尊严。。如果一个人活了七十八年,生命当中的五十年却是在囹圄中度过的,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当她重新获得自由的那一天,生命当中所剩下的,除了死有尊严外,还有什么可追求的?

  两位蛊后的决战结束了,曾红梅跌坐在地,发鬓凌乱气息紊乱。而黄祖蓝却昂然而立在她面前,轻蔑的说:“想抓活的?你还嫩了点儿。”

  曾红梅的唇角溢出一抹血痕,她张口吐了一口,那血色如墨,落地竟噗噗有声。许三笑暗自惊心,不禁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白甲一眼,意思是没什么事儿吗?

  白甲低声道:“宗主放心,红梅从小培养各种蛊毒奇虫,身体里早产生了抵挡各类毒素的抗体。”

  曾红梅摇晃着站稳,看着对手,轻轻一叹,道:“黄祖蓝,我会把你的骨灰带回湘西入黄家祖坟,你现在可以去了。”

  生有时,死有地,谁都不想客死异乡。到了这一刻,黄祖蓝的神情微微颤动,切齿道:“我死后将魂归极乐佛国,不用你假慈悲替**这份心,你们曾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老的没品小的没种!”

  曾红梅道:“曾家没品的男人把你养大,还传了你一身奇术,让你有机会闯下大祸,还害死了我爸爸,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回头吗?凭你的修行,也会相信李神通那一套?”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老无所依更无所求,似乎剩下的时光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报答结束她囹圄生涯的恩人,更何况这个恩人还带给她一个死后的希望,在那个恩人曾经带着她的灵魂到过的,让人迷醉的极乐世界里,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一身粉衣彩帕包头,无忧无虑的跟许多喜欢她的男人对歌,。

  她不是没有想过那是李神通在她脑子里制造的一个梦幻泡影,所谓极乐佛国根本不存在,但每当这个问题浮现在脑海时,她却宁愿相信那是真的。

  许三笑走过来,沉声问道:“黄祖蓝,你能否告诉我赤飞龙请你下蛊之人究竟是谁?”

  黄祖蓝直勾勾看着许三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许三笑道:“你已是将死之人,所剩下的不过是极乐佛国的虚幻梦想,咱们抛开立场不提,只说万里有一李神通欺骗了你呢?你难道就不想给他制造一点小麻烦?我要找到这个人并不是为了标榜正道,我许三笑更不是宗教办的鹰犬,我这么做所针对的人只有一个,便是李神通,你帮助了我,我们把你的骨灰带回故乡安葬,纵然李神通的极乐佛国不存在,你至少还能叶落归根。”

  黄祖蓝直勾勾盯着许三笑半晌,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好,好,好!好一个杂道宗主,小崽子,你不愧为李神通的对手,跟死人讲条件都能说出这么左右逢迎的道理来,老娘今天就成全你,那个人是个姓宋的大官。。”说罢,桀桀怪笑,声音逐渐微弱,最后至毫无声息。

  曾红梅道:“黄祖蓝的本命蛊是七星蜈蚣,当年破四旧,打倒牛、鬼、蛇、神的时候,有关方面曾经把她的蛊毒弄到燕京的一个什么研究所里化验,结果却是无毒的,也就是说,中了这种蛊毒之后,凭现代那些医疗设备是检查不出来的。”

  许三笑道:“你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依你之见,这种蛊毒真的无药可解吗?”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曾红梅。

  杂道红袖无愧为蛊术宗师,果然没有让许三笑失望。

  “当然不是!”曾红梅冷笑摇头,一指地上黄祖蓝的尸体,道:“解药就是她身体里的那条老蜈蚣。”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包药粉,洒在黄祖蓝的尸体上。

  许三笑等人聚精会神看着,不大会儿,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黄祖蓝的尸体竟突然动了!攀爬扭曲,四肢齐动。这几人都不是一般人,一个个江湖老道见多识广,便是真正的僵尸出现在眼前,也不会感到惊讶害怕,只不过此情此景匪夷所思,令许三笑等人均感到不可理解而已。

  曾红梅解释道:“别奇怪,黄祖蓝已经死透了,现在令这身体动作的便是那条七星蜈蚣,我撒的是苗人独有的防虫粉,是毒虫最受不了的味道,不过这还不足以把它逼出来。”说话间,她低下身,含胸吸气,然后猛的喷出一口淡粉色的烟气,钻进黄祖蓝的鼻孔当中。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死去的黄祖蓝突然剧烈震颤,接着张开嘴巴,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嗬嗬声。

  许三笑和其他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黄祖蓝尸体的喉咙处隆起了一个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边急速蠕动。料想必定是曾红梅口中的七星蜈蚣。许三笑奇事见识过不少,却还是第一次见这蛊后级别的蛊虫,不由十分期待。

  突然,一个大拇指粗细,猩红色的头从黄祖蓝的口中钻出,但见此物头生触须,动作机敏,奋力从黄祖蓝口中钻出,很快,这家伙一尺多长的身躯便暴露在空气中。眼见被人围住,身体立即盘成一圈,立起头颅,亮出毒牙尖刺。许三笑注意到,在此物的背部长着七点瘢痕,依照的正是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

  曾红梅冷笑一声,随身取出一只布口袋,走过去,伸出白生生的手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了蜈蚣的头部,将它丢进口袋里。原以为要经过一番挣扎的,却没想到就这样便被她轻描淡写的搞定了。拍拍手,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蛊毒是它身上的,只要用它把毒给吸出来,中毒者便没事了。”

  解毒的办法有了,中毒者是谁却还不知道。许三笑凝眉沉思,在心里将自己所知的甘凉省的主要领导想了一遍,姓宋的只有一个,便是省委常委,金城市委记宋勇毅。。此人今年刚四十出头,到金城任上之前是中央李副总的专职秘书,追随李副总在东南开埠兴业,履历漂亮,是一个搞经济建设的好手,典型的实干派,而且是后台梆硬的那种,其他书友正在看:。

  之所以许三笑会知道这么多,一个重要因素便是此人正是山南省委书记宋义的亲侄子。

  这个年代,不了解领导的干部不是个好干部,为此,许三笑曾经安排白甲动用阴山狼城的力量,专门对省委几位大佬的背景做过详细了解。所以知道宋义最看重的宋家晚辈,并非是他那个在英伦半岛留学,各种花边新闻不断的儿子宋思浩,而是正在山南邻省为官的宋家三代中的长子宋勇毅。

  这个年代,不去想怎样拍领导马屁的干部更不是有前途的好干部。许三笑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的机会。官场是个特殊的所在,想走的更远,没有盟友相互帮助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历史上那些始终独树一帜刚直不阿的名臣,其实都有一个最重要的盟友,便是皇帝的支持。许三笑一直在寻找着这样的,值得自己押上一宝的盟友。

  在许三笑心中,有两个人都是值得押上一宝的,其中之一便是山城市委书记洪天明,此人今年才四十九岁,却已经在山城市委书记位置上干了五年,政绩斐然。山城打黑,内部搞体制改革试点,都在全国引发广泛关注,政治资本已经相当雄厚。最重要是此人背后有个非常重要的大老板,便是年底即将接替仁宗上位的副元首谢润泽。

  洪天明如日中天,这个时候挨过去,固然被温暖的可能性很大,但同时被烤干的可能性也是不小。可以说已经过了政治投资最有价值的时期。而在许三笑心中,另一个人选便是从未谋面的宋勇毅。宋义在山南干的不坏,照这么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在下届领导班子里占据一席之地,就算不能入常,至少也会有个重要的位置等着他。

  但这只是外界普遍的推测,在许三笑看来,事情却并非如此简单。就许三笑掌握的情况,宋家从老爷子宋雪松任中组部长起,三代传承,代代有人才出。积累下了雄厚的政治资本的同时也成了最大的既得利益集团之一。只凭这一点,许三笑便相信,如果谢润泽下定决心向利益集团宣战,宋家实力再雄厚,二代当中却几乎没有可能有人能在本届班子中出头。

  政治的海洋里,充满了暗流和漩涡,福祸之间变化无常,难猜难料。目前的宋义却是与洪天明分庭抗礼并稍占上风的西南王。用白甲的话说,宋义不但不能出头上位,保不齐还会在这段时期被当做彰显决心的出头鸟受到打击。

  当时白甲说这番话的时候许三笑还曾经怀疑过他的判断,但最近一段时期,一些悄然发生的现象却似乎正在印证白甲的判断。先是网络上出现了一些对宋义不利的传闻,比如宋义的独子宋思浩在英伦半岛驾豪车逛高档夜店,宋义的长女,有冰上蝴蝶之称的宋思韵在国外与洋丈夫离婚后住进有帮会背景的奢华豪宅。从这些不起眼的,甚至称不上什么负面的新闻报道中,许三笑敏感的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在华夏这样的集权环境里,一个即将进入政治权力核心地带的政治家是不该出现这样的报道的。透过这些现象,结合共和国近年来的权力更迭规律,许三笑终于肯定了白甲的判断。而白甲做出的另一个判断却是许三笑所不愿意接受的,假如宋义真有个马高镫短,司泽凯将有很大可能接替他的位置。对于许三笑而言,这无疑是个不利于自己的判断。而更不利的是,很可能被一贯道选中的杨许昌有很大机会出任山南省长。

  这些事情都不过是阴山狼城提供的捕风捉影的消息,许三笑对阴山狼城的力量所知有限,更谈不上什么掌控力,而这都是郭道安特意做出的安排。老狼王传位可以一触而就,传权力却是小心翼翼。就目前为止,玄门杂道阴山狼城真正的实力还掌控在白甲手中。许三笑对此也能够理解。

  既然不能准确掌控阴山狼城,就更谈不上对这些消息的把握性。不过许三笑还是对白甲的判断有保留的选择信任。既然对宋义的前程不如外界那般看好,又为何会想到把宝押在宋勇毅这个宋家三代身上呢?

  同样也是白甲结合阴山狼城的情报后给许三笑提供的意见。白甲当时详细向许三笑介绍了宋勇毅的履历。从申城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到中央副总李援朝的专职秘书,再到调职甘凉任省委常委,金城市委书记,又在甘凉省委副书记被中纪委双规后,兼任起省委副书记的职务,权柄之重已然有凌驾于甘凉省名义上的二号人物,省长曲生明之势,好看的小说:。仅次于省委书记刘国庆。

  白甲当时说的是,如果谢润泽上台后打压宋义,那就意味着这是一场交易。新领导集体要打一头跟自己关系不浅的大老虎,给全国的利益集团看。宋义当然不容易打压,谢润泽集团所需要付出的筹码便是宋勇毅的前程必将不可限量。

  许三笑在心中把这些厉害关系迅速思考了一遍,假如说阴山狼城的情报和白甲的分析都是准确的,宋勇毅的确值得自己主动去结交示好,那又该以什么名义去结交呢?眼前的事情无疑是个好机会,不过还是缺少一个契机,或者说借口。像宋勇毅那样的人物,每天属于个人的时间极少,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接近他呢?许三笑沉吟不语。

  白甲凑过来问道:“宗主可是在想要怎样救下宋勇毅?”

  许三笑点点头,道:“甘凉省的大官,又是姓宋的,值得一贯道付出这么大代价做这件事的人只有宋勇毅一个,要想证明这件事其实不难,赤飞龙下蛊之后又把人送走,就说明这个人离这里不会太远,只要关注一下甘凉省政府的门户网站,了解一下主要领导的动向,看一看宋勇毅是否来了甘南地区就成了。”

  白甲道:“宗主不是在怀疑自己的判断,而是在思考该怎样与宋勇毅接近?”

  许三笑额首道:“是啊,级别差的太多,以官方的身份去拜会肯定不合适,如果以私人的身份去见,又很难见得到,但如果用江湖手段接近他,我怕纵然建立了联系,今后在他心中也会被定位为不可完全信赖的江湖草莽。”

  黑袍龙图吐了口唾沫,道:“***,咱们是要去救人的,却被搞的像要求人似的,宗主你样样都对俺老龙的脾气,就唯独这鸟官做的真让人不爽快!”

  许三笑淡然一笑,道:“人各有志,活着不能只为了爽快,在华夏这个环境里,咱们要做事就必先做官,做官就有约束,就不能由着性子自由自在为所欲为。”

  巴格波仁闻听此言大有感触,合十道:“善哉,许宗主的这番心思正应了佛祖那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想要普度众生,就先处在那个位置上,纵然放弃逍遥自在,身堕地狱,任污浊侵蚀了自己也在所不惜,这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呀。”

  许三笑客气的点头以示谢意,心里头左思右想,委实难决,不想匆忙做出决断,打算回去跟王峰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转而问曾红梅:“曾大姐,这个七星蜈蚣的蛊毒对人的害处都有哪些?如果晚几天治疗会怎样?”

  曾红梅道:“严格来说这种蛊毒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摧毁人的精神意志的,中蛊者三天之内不会有感觉,三日之后则先是会感到浑身酸痒,如百爪挠心,再过三日,便是精神萎靡,酸软无力同时奇痒难当,便仿佛浑身内外有几百条蜈蚣在爬,再坚强的人也会意志崩溃,不过后三日的感觉都是老辈传说的,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能挨过前三天的。”

  许三笑沉吟道:“不是还有三天没感觉的时间吗?这时候咱们上门去说他身上出了问题,恐怕反而会被疑心为别有用心,要知道我可是他二叔治下的山南的干部,贸然登门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三天时间,回去商量个好的章程出来,这三天里,你们两口子都别闲着,曾大姐准备解药,白甲去落实中蛊者是否就是宋勇毅。”

  许三笑思来想去,上次宋家老大宋仁到北沟替自己撑场子,来去匆匆,却总算留下了一点香火缘。这倒是可以作为接近宋勇毅,登门拜访的由头。如今最重要的是立即回去找王峰商量一下,把阴山狼城所提供的情况和白甲的判断跟他介绍一下,看看他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ps:从昨晚忙活到今天上午十点,喷了三起,总算都控制住了,领导跟我说,你回去睡一觉吧,我一琢磨再睡觉,今儿就甭更新了,送上今日5k大章,聊表对昨天断更的歉意,真心不想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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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七章 信任



  居江湖之悠远,怀庙堂之忧思,武能替许三笑向对手踢黑脚下黑手,文能助许三娃子安邦兴业治理一方,这就是曾经的艳阳小吏,身残志坚十年后大彻大悟,终身不仕却仍胸怀梦想,并且把这份梦想寄托在许三笑身上的王峰。

  许三笑对王峰的信任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人博览群书,见识不凡,不迂腐敢任事,不自傲善理事,虽然没有官方身份,却代表许三笑实际执行参与了许多事务。

  身为县委书记,尤其是许三笑这样的缺乏得力下属的,很多具体事情如果没有王峰,许三笑便只能亲力亲为。这无疑会牵扯很多精力和时间。许三笑的精力不成问题,但毕竟受教育程度有限,有些专业性太强的知识还很欠缺。王峰的博学和专业素养是一个很好的弥补。

  从甘南连夜赶回,许三笑马不停蹄把王峰找来,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所掌控的江湖势力等等事情向王峰和盘托出。最后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这几年之所以能在步步坎坷中走的这么快,其实有些时刻正是仗着一些旁门左道的奇术,毫不夸张的说,我许三笑走的路就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钢丝绳,往前走的越远,脚下的深渊便越深,是否陪着我一起走下去,你自己决定,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去留自便。”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番话推心置腹,需极大信任才能诉诸出口。王峰越听神色越郑重,沉默倾听,末了毫不犹豫答道:“许书记,不管你是秘密江湖教派的教主还是其他什么人,对王峰而言,你我之间,士为知己者死,仅此而已。”

  如今的王峰早已非当日窝在歇马镇上那个怀才不遇枯坐等死的前科级小吏,妻子卢素梅现在是北沟县组织部长,县委常委,而他在歇马镇上许三笑旗下多个产业里都有股份,家产虽称不上巨富,千万资产还是有的。在已经得知许三笑野心勃勃危机重重的情况下,仍然能做出这样的表态,许三笑对此甚感欣慰。

  落实了立场问题,接下来该谈一谈看法了。

  许三笑问:“宋勇毅这件事你怎么看?首先,人我肯定是要救的,抛开接近他的目的不谈,只冲着李神通要对付他,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不管一贯道在甘凉有任何图谋,我既然赶上了,便一定要设法阻止。”

  王峰沉吟道:“以官方身份直接登门拜访不妥,原因是太不符合规矩了,纵然有宋仁老先生曾经到过北沟的那点香火缘,也还是太显得突兀,而且就目前宋勇毅的地位而言,如果您只是简单的登门押宝,实在是有些人微言轻,很难引起重视。”

  俗话说‘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官场最讲究的恰恰就是‘方圆’。因为天朝奉行的是伦理治国的原则。讲伦理,就是讲规则、讲等级、讲秩序。如果官场上都‘语无伦次’,那天下如何办?更何况,官场是个权力场,每个人都身怀利器,极具杀伤力,如无游戏规则,就会尸横遍野。所以官场和江湖一样,都是最讲规矩的地方。

  权力结构下形成的规矩是不容轻易打破的,这一点严朝辉曾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说过。许三笑认为王峰言之有理,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规矩我懂,严老师的官论早有定论。”

  “并且这么做会很容易被联想为目的不纯,稍有不慎便会起反作用,就算暂时对他有恩,却难保他不会认为你是个投机者,甚至把中毒事件跟你联系到一起也不无可能。”王峰续道:“我以为您最好先不出面,等宋勇毅毒发难忍的时候,安排一个合适的人去见他,故作偶然的情况下把他治好,先尽量取得他的信任,再通过这层关系一步步与他交往。”

  世事变幻人心难测,官场当中能爬到宋勇毅那个位置的人又岂会是简单之辈?许三笑想,王峰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宋勇毅这个蛊毒中的奇异,如果自己就这么通过这件事跟他结识,难保不会给他留下钻营投机的印象,而自己要的是政治上坚定的盟友,而不是一个指望他提携的官场老板。现在的问题是,谁才是这个合适的人选?

  许三笑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王峰神情微动,似有话要说却又有些犹豫。

  许三笑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王峰却反问道:“许书记,您对白甲和阴山狼城到底有多大掌控力?”

  许三笑微微一怔,自己还真没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细细想来,杂道四宗师,龙图是个肝胆相照的好汉,曾红梅爽直泼辣,心毒手狠,却不失豪烈任侠,玉素洁外圆内方,骨子里跟曾红梅差不多,这三个人许三笑都有把握看穿。唯独白甲,世情练达,亦正亦邪,行事无规律可言,很难一眼看透。

  王峰察言观色,已有所得,道:“许书记对此人没有把握?”

  许三笑点点头,道:“白甲是郭老师安排在我身边传授我杂道奇术的人,同时也是阴山狼城的实际掌控者,表面看他有些铁面无情,但深入接触后就不难发现,他并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上次省委组织部的商部长便是他弄到北沟来的,他一直在逐渐向我展示阴山狼城的力量,却对这个名义上归我统属的组织到底有多少潜力只字不提,我想他应该还在观察我,但我不能确定这是郭道安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王峰垂头沉吟不语,忽然抬头问:“你说过白甲的妻子受了重伤,他曾经背着妻子满世界求医问药不离不弃?”

  许三笑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道:“确有其事,但这只能说明他是个情种,就其他方面而言,这个人不贪财,不好赌,自控力极强,圆通多变做事滴水不漏,这样的人在缺乏情感基础的情况下,我很难完全信任他,尤其是在他死攥着阴山狼城核心机密的情况下。”

  王峰道:“人心太深,不可能完全被看透,我倒认为他有这一点真情便够了。”

  许三笑道:“你的意思是让他出面去救宋勇毅,再通过这层关系与宋相交?”

  王峰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这件事很难办,要非常讲究技巧和火候,如果我精通奇术,一定不会让别人去。”又道:“您身边的人当中,只有他的能力足堪胜任,同时这也是一个印证他对您的态度的机会,我的想法是,他既然是个心里有数的明白人,短期内,您就不能指望他对您完全信任,就目前来说只要他肯为您办事,其他事情可以慢慢来。”

  “慢慢来?”许三笑看了王峰一眼。

  “嗯!”王峰点点头,意会道:“对聪明人就要用简单糊涂的办法,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眼子棒打不回,光棍一点就透。许三笑心头豁然开朗,嘿嘿一笑道:“好,好一个大智若愚,这事儿就交给白甲去办!”

  王峰又道:“上午你交办的事情我和刘枫已经在办了。”

  许三笑问道:“有什么困难吗?”又道:“要人你找白梦江,要钱就找苏总。”

  王峰含笑道:“虽然您要求的时间有点紧迫,但应该不成问题,毕竟咱们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几个月,厚积薄发嘛,这帮人的底子咱们基本摸的一清二楚,这当中也就吴福然难搞些,他叔叔便是甘凉常务副省长吴宪,而后者据说与今上有点香火缘,当年今上在甘凉省水利厅工作时曾经担任过水利厅的秘书办主任,有了这层背景,就算是省委书记刘国庆都不敢小觑他。”

  狗尿苔不起眼却长在金銮殿上,这个吴福然能力一般,贪财好色,典型的脑满肠肥尸位素餐类干部,却居然有这么个通天的关系,许三笑不禁重视起来。对付这样的人物,金钱收买,他会看做是巴结服软,美女诱惑又太下作,逾越了许三笑自身的底限。让王刘二人对付他,的确难免束手束脚。额首道:“我明白了,这个人交给我亲自来办。”

  所谓亲子办,无外乎两种办法,一种简单直接的,用摄心术把这厮弄成毫无主见听凭摆布的人形蔬菜,这是下策。第二种则是以势压人,他不是有关系吗?找一个比丫关系更狠的角色让他知道厉害。这种靠关系吃饭之辈最吃这一套。许三笑想到了多日不见的张玉刚。

  清晨,山脚边,草叶上挂着雾气凝结成的水珠,许三笑摆出太极混元桩的架子在那里闭目凝神,苦练飞天术。白甲在一旁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给点意见吧。”许三笑收了架势,拍拍身上的雾珠,笑道:“自从郭老师他们西去,千钧重担压下来,我的表现可还算对得起三位大术士的一番苦心?”

  白甲眼神幽怨,看了许三笑一眼,沉吟道:“宗主的努力和能力都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这个负责传授你杂道奇术的人却不知道你的真实实力。”

  “凡事过犹不及。”许三笑淡然一笑道:“我的表现有些过好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白甲想不到许三笑竟如此直接,叹道:“这么多了不起的人都在试图影响宗主你的方向,而你却始终故我,这份本心不移就是我所不及的,郭大哥选中你的原因并不仅仅是血脉,杂道三宝虽然重要却也及不上阴山狼城三十五年积累下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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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八章 以毒攻毒



  “慷慨过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白甲忽而将话题一转说起这首诗词的来历,“这首诗出自大汉奸汪精卫的手笔,当年汪精卫下定决心要刺杀满清重臣载沣,有人劝他不要去,他便写下这首绝命诗以表决心。”说到这儿,白甲微微顿了顿,问许三笑:“假如当年他没有因为长得太帅而获救,百年之后的今天,人们说起此人时又当作何评价?”

  许三笑明白他这是在说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回赠了一句:“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白甲会意额首,道:“人心隔肚皮,日久见真心,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在此期间,阴山狼城虽在白甲手中,白甲却在宗主身前甘为马前卒。”

  许三笑道:“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宋勇毅这件事我不打算出头了,就交给你去办。”

  白甲痛快应承,道:“宗主出面的确有些突兀,搞不好适得其反,但不知宗主可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许三笑对白甲的态度基本满意,道:“你以丽水国际集团董事的身份去甘南,偶遇宋勇毅毒发痛苦难当,出于一片仁心出手相救”又道:“另外还要当心一贯道的人,说不定赤飞龙他们跟咱们是相同目的,也看好宋勇毅的未来不可限量,有意对他下蛊,然后再玩一出贼喊捉贼,弄个人出来装好人再救他。”

  白甲轻哼一声,道:“他拿什么救?唯一的解药在红梅手中,一贯道要是真这么打算的,注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宗主放心,除非李神通亲至,否则不管一贯道有任何打算,都别想得逞。”

  许三笑额首道:“我相信你能做到!”

  白甲道:“我走后,宗主这边出入要多加小心,咱们刚刚公然向一贯道开战,李神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许三笑胸有成竹道:“放心,我这阵子经常向黑帽活佛求教活死瑜伽术的奥义,安全不成问题,好看的小说:。。”

  白甲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宗主一下,咱们在甘南做的事情很快就会在术士界传开,您这位杂道新宗主的名头便算叫开了,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一些老弟兄闻讯前来拜访,我怕他们有些人行事鲁莽,或许还会称一称宗主的斤两,到时候还请您海涵。”

  许三笑淡然一笑,混不在意的:“只要是志同道合的兄弟,称一称斤两又算得了什么?”

  白甲拱手道:“宗主雅量,我在这里先替他们谢过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最晚明天就去甘南。”

  下午两点,北沟县委,书记办公室里,许三笑正心不在焉的对着电脑浏览新闻。方厚德走进来汇报说:“许书记,交通局的张爱革过来说想跟您汇报汇报思想,问问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从上午到现在,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来许三笑汇报思想的干部了。许三笑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在官场中,投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是不能取信于人的,谁知道你是来投效的还是来卧底的?

  过去的山寨土匪的规矩,有人入伙必须先来个投名状,手上得见血有了人命,山贼大哥才会相信来者是真心入伙的。而在当今的官场中也有类似的规矩。许三笑的态度是,想投过来当然欢迎,但必须拿出点东西来,这些人在北沟多年,能爬到现如今的位置上,要说跟梁柏涛一点往来都没有,说破了大天去,许三笑也不信。

  张爱革离开的时候,许三笑的办公桌上又多了一本记事本。拿起来随便翻看了几眼,内容与之前几人上交的东西大同小异。都与梁柏涛和杨洪昌有关。这帮官油子没有哪个是白给的,这些本上记录的都是梁柏涛或者杨洪昌交办的一些不符合规定或者违反原则的事情,年月日,时间地点事情前因始末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许三笑坐在椅子上,手轻轻的拍着厚厚的一摞子笔记本,心情大好,轻轻哼唱着:“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唱到这里顿住,信手拿起一本来又看了看,自语道:“梁柏涛,老子就看在你曾经为了这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不惜用身体去滚地雷的份儿上,给你一个做老黄忠的机会,且看你自己能否把握住。”

  县委大院里,张玉刚嚣张的从奥迪q7里出来,省委书记下乡也只能坐百十万的巡洋舰,这小子一个县委书记却坐着价值两百多万的q7顶配。整个山南省恐怕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这小子一下车便注意到了许三笑那辆造型粗犷别致的银色犀牛。左看右看围着转了一圈,然后问接出来的方厚德,“这是许哥的车?”

  方厚德点点头,道:“这是许书记的私家车,他平时很简朴,不怎么用公车,这辆车也不是什么名牌豪车。”

  “简朴?”张玉刚嘿嘿一笑,心道:“土老帽儿,你知道个屁啊!爷的眼睛要是没瘸,这辆车应该就是前苏联军方特制的作战吉普车,华夏特战师曾经引进过几辆,买回来之后还经过奉天飞机制造厂的特殊改装,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玩意。”

  门外的脚步声响起,许三笑分辨出是玉刚到了,起身开门相迎。哥俩见面不必寒暄,玉刚拔脚往里走,径直走到饮水机旁,先伺候自己一杯凉水,然后道:“先别说找我什么事儿,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我知道你八成又要拿我当枪使唤,怎么着哥们儿都认了,但你得先答应我一条件。”

  “你想跟我换车?”许三笑刚才坐在办公室里,老远便听到了玉刚在院子向方厚德打听自己的车。

  张玉刚也不客气,点头道:“你就是能掐会算也没用,咱不装孙子,就是喜欢上你的车了。”

  这辆车是燕东阳送给刘枫的,最近刘枫一直忙于许三笑交办的事情,这辆车便一直由许三笑亲自在开。许三笑很清楚刘枫对这辆车的喜爱,甚至可以媲美他对那个小黑媳妇的感情,好看的小说:。

  考虑到自己跟玉刚的交情,一辆车又实在算不得什么,微微一转念,点头道:“行,车我可以答应让你开走,我把话跟你明说,这是自由社大龙头燕东阳送给小枫哥的,人家是英雄惜英雄,宝剑赠烈士,因为欣赏刘枫的驾驶技术,所以才把爱车相赠,这车你开走没问题,但刘枫回来后如果不同意换车,你还得还给我。”

  张玉刚眨眨眼,道:“还有这么个来历?合着这车不是你那牛逼老丈人送的嫁妆?”

  一句话触及了许三笑的伤心事,想到远在京城待产的李燕,心情顿时低落下来,道:“别提这碴儿成不?人都被接走了,你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张玉刚歉然一笑,道:“瞧我这记性,得了,刚才的话算我没说,还是说说把我找来有什么事儿吧。拍着胸脯:赴汤蹈火就全凭你一句话。”

  “去你的吧。”许三笑嘿嘿一笑,“赴汤蹈火?你不拍拍自己胸脯问问,你是那块料吗?”微微顿了一下,问道:“怎么样?艳阳县里现在没人跟你对着干了吧?”

  张玉刚得意的笑道:“托福托福,全是你的主意妙,我把凌少刚弄回来当常务副县长,支持他在前面跟付一诺对着干,这老家伙正如你猜的,干劲儿十足,现在付一诺那一伙全都冲着他去了,哥们儿专门玩平衡判输赢,哪边都不让他坐大,这个官儿才算当出点味道来。”

  许三笑道:“用人所长无人不可用,一个为了权势能放弃女儿受辱之仇的家伙,听上去挺可怕,决不可重用,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么一个名利薰心的家伙只要给他个追名逐利的机会,却也不失为一条好猎犬。”

  张玉刚道:“得啦,还是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北沟县这边民风剽悍,我在市里听人说你在这边的情况可不怎么妙。”

  许三笑微微一笑,道:“正在改善之中,哥们儿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这不,把你找来就是为这事儿,哥们儿准备搞点动作,但下边有几个人碍手碍脚,其他人倒还容易搞定,就唯独这个吴福然难搞些。”

  “哦?”玉刚大感兴趣的:“什么来头?连哥哥你都搞不定?”

  许三笑道:“也不是搞不定,只是不想用太极端的方式搞,这个吴福然有个叔叔叫吴宪,在甘凉省任常务副省长。”

  “不就是一个副省长吗?”玉刚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嗤笑着说道:“我倒是多大的后台呢。”

  “狗尿苔不起眼,长在了金銮殿上,这吴宪的官也不算大,却因为今上在甘凉任水利厅长时曾经给今上当过秘书办主任而沾了皇气。”许三笑看着玉刚,用为难的口气说道;“你是知道的,对下边而言,这种能通天的干部最别扭。”

  张玉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哥哥,这话我怎么听着像是在说我呢?”

  许三笑道:“所以我才想到这招以毒攻毒,专门把你这个皇城根儿下的大纨绔找来,对付吴福然这个小纨绔。”

  张玉刚重重一额首,道:“明白了。”

  许三笑道:“既然明白了就甭渗着了,我约了他今天晚上吃饭,时候不早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玉刚自是欣然同意。哥俩儿出门上了银色犀牛吉普车,玉刚抢着坐到驾驶位置上,一出县委大门,就兴奋的把油门轰的老响。他不知道路线,许三笑指挥着,银色犀牛沿着县委大门外的公路左转上了主道。刚开出去不到三百米,许三笑便看见前面有一人站在路中间,双手双拐,两腿悬空,黑瘦黑瘦一老头,不是瑜伽大圣师拉贾?帕兰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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