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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九幽录

　　看到莫凡拎着一个袋子满眼疲惫的走进店门，清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讶万分的看着他，“咦？第一次做任务就成功了，不错啊！杀的谁？”

　　莫凡将袋子往桌上一丢，掏出自己的“积分卡”递给清风，“徐安庆。”

　　“哦。”清风掏出仪器刷了莫凡的卡，之后噼里啪啦的敲打了几下，脸上的惊讶表情扩大，再扩大……看莫凡的眼神，有了一些异样……

　　“怎么了？”莫凡皱起眉头，他十分不喜欢清风这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莫凡一出声，清风惊觉到自己表情的不妥，收回眼神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一般新人第一次做任务，都会选择难度较低的1分值目标，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直接选了新手任务里最高分值的5分值，你这一票，可抵得上其他新手两三个月啊！”

　　“1分值？5分值？那是什么？”莫凡眼中露出一丝迷惘，他不明白清风在说什么。

　　清风敲打键盘的手蓦然停了下来，抬头无语的望着莫凡，将莫凡的脸来回扫描了好几遍才开口，“小子！我肯你也不像是粗枝大叶的人啊，难道你没有看到名单上所有人的名字后面都有奖励的分值？分值越高的，任务完成难度就越大。”

　　“没注意……”莫凡看完那卷绸纸就直接烧掉了，根本没注意分值什么的，“难道，我选了一个最难完成的任务？”

　　问出这句话之后，莫凡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心中忍不住一阵后怕，仔细想想，这次任务完成的还真是侥幸。临风出现的太是时候了，曾经有案底的他吸引了警方所有的注意力，而莫凡这个小虾米则直接被排除在了嫌疑人之外，如果不是临风，莫凡肯定要被当做重大嫌疑人扣押起来，然后警方再找到人头……

　　就算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是莫凡做的，莫凡也再也没机会得到徐安庆的人头了，这个任务也就黄了，如今他能坐在这里交任务，实在是莫大的运气。

　　看到莫凡后知后觉的迟钝样子，清风叹口气摇摇头，“你小子胆子是够了，记住以后谨慎一点，别那么粗心大意，毕竟，你做的事，是违反世俗法律的……好了不说这个，你现在有了5点积分，达到了在阴司换东西的最低标准，你想换点什么？”

　　“能换东西了啊……”莫凡想了想，“先换点能帮助我更容易完成任务的东西吧！”

　　“5分能换的东西，可不多啊……”清风敲打了几下键盘，将那个微型电脑转过来让莫凡看到屏幕，“喏，就这几样，你看看。”

　　莫凡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之前听清风说他们的积分能从阴司换取各种地球上没有的宝物，莫凡早就对此神往已久了。

　　屏幕上是一个类似网络商店的界面，一共展示了五张图片，图片下则有物品的名称和简略说明。

　　强效迷魂散（5千克装）：效果为普通迷魂散的六倍，能让嗅到的人立刻进入深度昏迷，根据各人体质不同，持续24~48小时。

　　尸毒丸（2粒装）：毒药，入水即化，无色无味，食者即死，无解药。

　　九幽录（第1部第1章）：九幽录入门篇，魂体或渡过鬼门关的生者可修炼，凡人修炼必暴毙。

　　裹尸袋（S码）：仅用于装载人头，防水防漏，自动清除任何痕迹。

　　壁虎爪（四件套）：双手双脚装备，吸附力强大，能自由攀爬任何绝壁悬崖。

　　看了几眼，莫凡的热情一下子就熄灭了，除了那个壁虎爪之外，其他的东西莫凡觉得根本都是鸡肋。

　　又看了看，莫凡把视线停留在那个“九幽录”上，指着它问道，“清风前辈，这个九幽录是什么？修炼？难道是传说中的修真？”

　　“修真是什么？”清风反问莫凡，脸上抑不住好奇，“难道你见过类似的修炼功法？”

　　“我没见过……”莫凡双手比划了一下，“小说里不是常常出现吗，凡人修炼修真功法，经过一系列阶段最后渡过天劫成为神仙，长生不老。”

　　“哦……”清风笑着摇摇头，“骗人的，这世上哪有神仙，凡人修炼道法确实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也可能会有一些凡人不可理解的神通，但说到修成神仙，那就太离谱了。我们传说中的神仙可是有开天辟地翻云覆雨的能力，但是这种东西实际上并不存在，我活了一百多年了，就算是阴司的死神，虽然叫“神”，也不过是一个厉害一些的鬼罢了，如果他真有那么大能耐，我们这些死神代理人也就不会存在。”

　　“那到也是。”莫凡自嘲的笑笑，神仙之说，不过是古人对不了解的自然奇迹做出的蹩脚解释罢了，甚至很多有名有姓的神仙，不过是一些出名的凡人，像吕洞宾何仙姑之类。他们本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只不过以讹传讹之下，被神化了而已。

　　“虽然我实际上也没见过死神究竟有多大能耐，但是他很厉害时肯定的。”清风点了点那微型笔记本，“我修炼的阎君录，就是死神写的修炼功法，他自己就是修炼的这套功法，如果能够修炼有所成，就会拥有一些超人类的能力。”

　　“死神的修炼功法？您之前施展的变幻之术就是用这个功法吗？”莫凡来了兴趣，望着清风，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清风点头，“我只修炼了百年，那些个玩意儿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也就唬一唬凡人罢了。真正的有所成，所幻化出的场景都会具现化，比方说，幻化出一个牢笼，就真的能困住敌人，幻化出一片火海，就真的能烧死敌人。”

　　“真厉害！”莫凡衷心赞叹，却也没再多想，毕竟清风修炼百年还没达到的层次，他再多想也没用，还是处理好眼前的难题才是正经。

　　本来清风认为莫凡听了这些会进一步追问，谁知他说了句真厉害就没了下文，只是静静的坐着，不急不躁，心里不由得对莫凡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阎君录几乎是我们每个成员必修的功法，不过价格也高昂，第一卷就足足要100积分，在我们之中有个潜规则，只有换取了阎君录，才有资格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当然了，能修炼这个九幽录，也能得到认可。”

　　清风说着，看向屏幕上的九幽录，眼中闪着莫名的神色。

　　看到清风的表情，莫凡就知道这个九幽录不是凡物，不过为什么这么便宜呢？阎君录要100分，九幽录却只要5分，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看出莫凡眼里的疑问，清风笑了笑，“你听说过鬼门关吗？”

　　“呃……”莫凡听到便知道这个鬼门关定然和九幽录有关系，却不理解，“鬼门关，是不是传说中鬼节的时候，会有无数鬼魂从阴间出来的地方？”

　　清风摇头，“鬼门的确是一座连接阴阳的门，但却极少有鬼魂从里面出来。”

　　“鬼门幽冥路，许进不许出。”

　　“这一扇门，不禁任何生灵死灵进入，但进去之后若是再想出来，便要闯过重重关卡，闯关成功，方能带着莫大的好处，重回阳间，那些关卡，便叫做鬼门关，传说中每一个闯过鬼门关回到阳间的人，每一个都成了修士中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而他们便是唯一能修炼九幽录的人。”

　　清风说完咂咂嘴，眼神飘向远方，现出一丝神往。

　　“……”

　　莫凡沉默了一会，见清风回过神来，才开口，“我能去闯鬼门关吗？”

　　“当然！”

　　清风肯定的回答，“闯过鬼门关，超脱生死界，这件事我们会告诉每个新人，不过去不去闯还是由你们自己做决定。我要提醒你，鬼门关生还的人，万不存一。之前闯过的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我一个都没见过，也无法证实。但我加入风门百年来，去闯鬼门关一去不复返的风门新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光我引荐的，就有二十多个，全死了，神魂俱灭，所以，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停了几秒，清风又补充了一句，“我劝你别去了，攒够100分不是难事，到时候换了阎君录，你的实力会大大提升，存活的几率也会大大降低。”

　　本来莫凡听到清风之前的话，心里已经决定不去闯那什么鬼门关了，他还不想这么早死。他可不会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主角光环，别人都闯不过去的地方，他就能闯过去了。

　　不过，听了后面一句，他的心又提了起来，疑问脱口而出，“怎么叫存活几率大大降低？做这个死神代理人还会有生命危险？”

　　清风闻言抬了抬眼皮，“你以为杀人没风险？你以为目标都那么好对付？100个新人里面，能有七八个活到买阎君录就算不错的存活率了。”

　　莫凡闭上了嘴巴，的确，清风说的有理，杀人哪会没风险，计划的再好，总是会遇到很多的突发状况。就好像他这一次，如果不慎被抓个现行，以徐安庆的身份，他铁定是被枪毙的命，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既然都要冒生命危险……何不选择收获更大的那一条路呢？

　　想到这里，莫凡伸出手点了点九幽录，“那这5积分先放您这，等我闯过了鬼门关，再来换这九幽录，如果我没回来，您就收了这5分，虽然不多，也是我的心意。”

　　“确定？”清风并不意外，也不伤感，做这一行，见多了生死，早看开了。

　　“确定！”莫凡坚定的点头，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重大选择，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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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入鬼门


　　确认了莫凡的心意，清风便把去鬼门的方法告诉了莫凡，了了，莫凡把自己经历和遇到的难题说了出来，当然，他对林依然的感情，则被他深深的隐藏着。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杀了便是。”清风满不在乎的望了一眼门外的SUV，“你回去准备准备闯鬼门关吧，人和车我帮你处理，保证查不到你头上。”

　　“不行！”莫凡惊急，唰的站了起来，“清风前辈，不能杀她！”

　　“怎么不行？她是你女朋友？”清风开着玩笑道，自然也不会真的以为潦倒无比的莫凡会有一个白富美女朋友。

　　“不是……”

　　我倒希望是啊……莫凡复杂了的看了一眼沉睡在车内的林依然，叹口气，“她是个好人，从小到大，对我最好的女人就是她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杀了她的，清风前辈……”

　　莫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您和临风应该是很熟悉的吧，我想请您联系一下他，我求他催眠林依然，让她忘记这段经历。”

　　清风闻言笑了，“你倒是想得周全，我是可以联系到临风，不过那家伙可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活雷锋，你要他帮你，肯定要付出报酬，你有什么他能看得上的东西吗？”

　　“我……”莫凡目瞪口呆，想到临风之前的行为，有点不相信清风的话，“可是……我之前无法对任务目标下手，就是临风前辈出手帮我的，他应该不是那种利字当头的人吧！”

　　清风叹气，“我是无法理解变态的心理，不过我肯定他帮你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绝对不是出于前辈心理帮助新人。我们这个圈子里，临风可是出了名的笑面冷血，有好多次对新人见死不救落井下石的前科。”

　　“这样啊……”

　　莫凡想了想，还是不死心，再次央求，“清风前辈，您就帮我联系一下临风吧，不管答应不答应，我都要先试一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要我答应什么啊？”

　　一个带着熟悉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莫凡转过头，临风依旧一身酷帅的装扮，正笑着迈进店里，手里还拎着那个装了人头的黑布袋。

　　走近柜台将黑布袋和卡片直接丢给清风，临风摘下墨镜，笑眯眯的望着莫凡，“追风是吧，找我有事？”

　　莫凡点点头，又把对清风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诚恳的说道，“临风前辈，林依然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能伤害她，但让她就这样走了对我也是很大的麻烦，以她的性子绝对会报警抓我的，所以我想请您帮帮忙，将她催眠，让她忘记这件事……”

　　顿了一下又说，“就好像之前您把我催眠了一样，但千万别像我一样让她又想起来。”

　　“像你一样？又想起来？”临风歪了歪脑袋，有些迷惑，“你想起什么了？”

　　“杀徐安庆的过程啊。”看着临风的表情，莫凡也迷糊了，“当时您走后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杀的徐安庆，但后来睡觉的时候在梦里梦到了当时的情景，醒来之后我就完全记起来了。”

　　“真的假的？”临风惊讶道，“说说，你是怎么杀的徐安庆。”

　　莫凡回想了一下，慢慢开始讲述，“当时我拿着刀子犹豫不决，您推门进来…………”

　　“…………我一刀又一刀，足足切了十七下，才把他的人头完全切下来，因为清风前辈说过不喜欢血淋淋的人头，我就等流出的血很少了，才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用一条白色的布带扎紧袋口。然后我看了您一眼，觉得您的眼睛很好看，您就笑着转身走了。”

　　“之后我把人头丢进垃圾通道，回到包间把自己也迷晕，嗯，这就是整个过程了。”

　　莫凡讲完，便闭上了嘴巴，希翼的望着临风。

　　随着莫凡的叙述，临风眼里的惊讶越来越淡，渐渐换成一种明了的神色，再加上一点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临风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笑笑望着莫凡，“行，看在清风老头的面子上，我就帮你一次，也不要你多的东西，意思意思给我个5分就行了，我没记错的话徐安庆是5分吧！”

　　最后一句临风是对着清风说的。

　　清风闻言撇撇嘴，“真是个不要脸的，连新人的分也要。”

　　莫凡忙插嘴，“没关系没关系，5分给临风前辈好了。”

　　“不说这5分是准备送给我的吗？”清风瞪了莫凡一眼，又瞪临风，“莫凡要去闯鬼门关，这是他准备买九幽录的分。”

　　“他要闯鬼门关？”临风一愣，看向莫凡。

　　莫凡对着临风点点头，神色坚定，既然做了决定，就绝对不会更改。

　　临风看到莫凡的表情，摇摇头，满脸的遗憾之色，“既然是你的临死所求，我就不收费了，帮你一次！”说完大步走向SUV。

　　看着临风钻进车内，莫凡满脸黑线，临死所求？这个临风说话当真是不留一点情面。

　　“呵呵，都跟你说了他不是什么好鸟，你还不信。”清风幸灾乐祸的望着黑面的莫凡。

　　“…………”

　　临风催眠了林依然，将她搬到驾驶座便回来拿了积分卡走人。

　　过了一会儿，林依然醒了过来，茫然的张望了一下四周，一拍额头，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下车去旁边的花果贡品店买了一束素雅的鲜花，开车上了公路，朝墓山开去。

　　在一边悄悄看到这一切的莫凡，忍不住赞了一句，“临风前辈的催眠术真是厉害，林依然竟然没有一丁点怀疑。”

　　“你闯过鬼门关会比他更厉害。”正在扎纸人的清风回了一句。

　　“我会尽力！”莫凡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

　　*************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莫凡依照清风留下的标记，来到西山一处渺无人烟的山谷，原本杂草丛生的山谷中央被清出一片开阔的圆形空地，空地上用黑白两色不知名的石头摆放了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阵。

　　按着清风的吩咐，莫凡先把一块白色圆形玉佩放在黑色阴阳鱼的鱼眼位置，再站到白色阴阳鱼的范围内，将另一块黑色圆形玉佩放在白色阴阳鱼的鱼眼位置。

　　随着两块玉佩就位，整个八卦阴阳阵微微亮了一下，转瞬即逝，同时，呜呜的阴风响起，莫凡感到身边的温度骤降了十几度，一道阴冷气息将莫凡全身包裹起来。

　　呜呜声愈来愈响，温度也越来越低，包裹着莫凡的气息，渐渐现出灰蒙蒙雾气一般的状态，随即这灰色愈来愈深，愈来愈深……最后变成了一团漆黑的颜色。

　　这黑色显现了十几秒，便像是被吸尘器吸走了一般，呼呼的往中间凝聚，眨眼间便从两米直径的圆球状缩到了一米，再一眨眼，缩到了拳头大小，噗嗤一下，消失无踪了。

　　而地上组成阴阳八卦阵的黑白石头，也在同时化作了齑粉，随着阴风的散去，飘落在泥土中，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杂草中的一片空地，仿佛什么都不曾有过。

　　莫凡消失了。

　　…………

　　莫凡再次睁开眼睛，没敢乱动，先是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也是一个山谷，和之前清风布置八卦阵的山谷有点像，四周光秃秃的山头，没有什么到大的植物，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杂草，这里也是夜晚，却没有皎洁的月光，更没有星星，天空也是乌黑一片。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线，让莫凡能勉强看到四周的环境，却不能分辨周围景物的颜色。

　　最后，莫凡低头看向自己脚下，忍不住吃了一惊。

　　他脚下是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八卦阵，也是由黑白两色的石头构成，那微微的光源，就来自八卦阵的白色石头，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站立的地方是黑色阴阳鱼的位置。白色阴阳鱼的鱼眼位置有一块黑色玉佩反射着冷冷的光，而黑色阴阳鱼的鱼眼位置则是空白。

　　清风对阴间种种也是一无所知，他们所了解的一切都是来自风花雪月四门的门主，他给莫凡的建议也只有四个字“见机行事”。

　　不过，虽然不了解阴间，莫凡综合眼前看到的一切也知道，自己想回去阳间，就要取得那一块白色的玉佩，放置在黑色阴阳鱼的鱼眼位置，这个阵法就会带他回家。

　　所谓闯鬼门关，不过是为了拿到那一块玉佩，可是，鬼门关到底在哪？

　　又就着那微弱的白光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荒山的确是什么都没有，荒山之外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没办法，只能边走边看了。

　　硬着头皮，抑着对阵外黑暗的恐惧感，莫凡一步一步，缓缓走出八卦阵的范围，当他最后一只脚踏出阵法之后，四周的景物立刻呼呼的开始变幻。

　　莫凡反应极快的放下刚刚准备再走一步的右脚，静静站着不敢动弹。

　　一阵令莫凡眼花缭乱的变幻过后，四周的景物完全变样了，或者说是“消失”了。

　　山谷、杂草通通不见，只剩下一个四面八方都是漆黑一片的空间，莫凡就站在这片黑暗空间中央，那个八卦阵悬浮在莫凡身后散着微微的光，照亮了这一小片范围。

　　然后，绝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个绿色的小光点，5个、10个……100个……500个……数不清个……

　　随后，那些绿色光点像是受到了谁的指挥一样，很有规律的开始聚集，渐渐的，在黑暗空间中铺成一条闪光的道路，从八卦阵，一直通往黑暗深处，不见尽头。

　　莫凡看着脚下那些闪闪的绿色光点，又看看身后的八卦阵，双手拳头紧握又松开，一口浊气从胸腹吐出，他眼中现出一丝坚定，毫不犹豫的大踏步，朝着那黑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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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寒羽月


　　夜色中的荒山，风吹草动，发出沙沙声响，间杂着些许虫鸣，清风盘膝坐在一座山头，正闭目入定。

　　“嗯？”忽然间，清风睁开了眼睛，望向山谷入口。

　　一行十一人，正不徐不疾的沿着山间土路往这边走来，借着月光，清风认出了为首的三人，皱了皱眉，纵身疾奔，眨眼间便到了山道之上。

　　三个老者停住了脚步，身后八个年轻人也随着停下。

　　“柳清风，好久不见。”其中一个秃头圆脸的老者笑嘻嘻的和清风打招呼。

　　“古烈风。”清风点点头，看向另外两个人，一一打招呼，“李季风、成独风。你们三人这么晚来这里什么事？”

　　说着清风看了看后面八个恭敬站着的年轻人，他心里也明白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只不过看到一个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赶着前去赴死，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而已。

　　“今天是月圆之夜，这里是我们风门的鬼门关入口，你说我们来干什么？！”

　　说话的是李季风，这老头个头不矮，却极瘦，颧骨凸起，眼窝深陷，看起来就跟长期吸鸦片的瘾君子一样，看着柳清风的眼神充满深深的厌恶，口气也十分之冲。

　　柳清风没理会他，一直看着古烈风。

　　“我们送这几个年轻人闯鬼门关，柳清风，这么晚你也在这里，莫非——”说着古烈风瞟了那圆形空地一眼。

　　“我引荐的一个年轻人也刚刚进去。”风说着，眼底不由得露出一丝担忧，他还是蛮喜欢莫凡的，当然不希望他就此死去。

　　“生死由命，怨不得谁，也不必挂怀。”一直没开口的长须老者成独风冷冷说着，转头看向八个年轻人，“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闯鬼门关，想好了，那可是万中无一的生还几率！”

　　“想好了，我要闯！”八个年轻人众口一词，眼神坚定，而且个个充满了自信。

　　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清风禁不住摇摇头，个个都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个个都认为自己会是那个万中挑一的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能逆天改命，成就不凡，谁都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死在里面，人人都以为自己能闯过传说中的鬼门关，这些想法……真要命啊！

　　得到八个年轻人的确定，成独风走到空地边缘，掏出一个圆形的小片丢在空地，小片见风便涨，瞬间变成一个黑白两色石子组成的阴阳八卦阵。

　　布置好阵法，成独风退回谷口的位置，一个身材高大的健壮年轻人一步跨出，毫不犹豫的朝八卦阵走去。人去阵毁，成独风没说话，又过去布置了一个……

　　就这样，八个年轻人，一个个通过鬼门去了阴间，留下四个老人在谷口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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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空间中，莫凡不断前行着，周围一片死寂，绿色光点组成的道路在莫凡走过的时候便溃散不见，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怪兽尾随在莫凡身后，不断吞噬着道路一样。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组成道路的绿色光点忽然一阵躁动起伏，莫凡停了下来，没有惊叫没有惊慌，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段组成道路的光点不停的变幻形状，最后组成一个和莫凡差不多高的人形，是一个长相清秀身着长袍的长发少年，负着双手，目光冷漠的望着莫凡，嘴唇微动，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本座乃月门门主寒羽月，小子，你是谁？哪一门门下？引荐人是谁？”

　　月门门主？莫凡心里疑惑了一下，月门门主怎么会在阴间？

　　不过他是新人，刚刚入门，只懂得自己的职责，其他关于四门的事情一概不知，疑惑了一下便也没有再多想，稍稍欠身后答话：“我叫莫追风，风门门下，引荐人是柳清风。”

　　寒羽月听完，并没有说话，他的影像盯着莫凡，沉吟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莫凡静静站着，心里默数着时间。

　　数到3分12秒的时候，寒羽月又开口了，他的影像稍稍侧身，右手遥指道路尽头，“往前走千步，便是鬼门第一关，你记住——”

　　寒羽月收手转过来，凌厉的眼神夹杂这些许杀气刺在莫凡脸上，警告他，“千步之内，无论谁叫你，或者什么东西吸引你，都绝对不能理会，专心走完千步进入鬼门关，我会在一边看着，如果你敢半途拐到别的地方，我就教你魂飞魄散！”

　　“是！前辈。”

　　虽然不理解寒羽月为什么要这样做，莫凡却也没有过多的疑问，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对于他来到这里闯鬼门关，眼前这个寒羽月是一万个不高兴，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立刻对付他，但从他的口气可以轻易的听出，如果莫凡真的违背了他的警告，绝对会死的很惨！

　　见莫凡答应的干脆，寒羽月的影像便溃散了，绿色光点又重新组成了道路。

　　经过寒羽月这一个插曲，莫凡对这里的恐惧感倒是消失无踪了，月门门主也是人，他可以无恙的呆在这里，自己又为什么要害怕呢，莫凡如是想着。

　　放下了恐惧，心中一片轻松，莫凡快速迈着步子，一边走一边前行。

　　走了百步，一道声音忽然在莫凡脑中响起，“小子，再行百步，从右侧跳下来，我是阎君，我要见你！只要你来，我便助你过鬼门关！”

　　莫凡听完，心里迟疑了一下，脚步也缓了下来，但一想到刚才寒羽月的警告，一咬牙，没理会那个声音，更是加快了脚步。

　　阎君，应该就是死神了吧，来头的确是不小，不过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和传说中的死神相比，莫凡还是更忌惮月门门主寒羽月，毕竟他可是在四门里讨生活的。

　　很快过了二百步，那道声音没再响起，也没有任何奇异的事情发生，莫凡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后，异变突生！

　　莫凡忽然感觉脑袋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了一下，忽然间就晕了，意识有些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砸之下进入了自己身体，而身体忽然就不受他的控制了，还是正常的在路上走着，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然后，莫凡就感觉什么东西踢了自己一脚似的，让他嗖的一声飞了出去，速度奇快无比。

　　一阵短暂的绝对黑暗过后，周围明亮起来。

　　莫凡四下张望，这是一个泛着涟漪的湖面，天色昏暗，湖面上有着薄薄的雾气，一块高大的黑色石碑在雾气中影影绰绰显现。

　　莫凡往下看，如镜面的湖面上映出他的影子——一个绿色光点。

　　莫凡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别害怕，也别出声，听我说。”那道声音再次从脑海深处响起。

　　“我耗费神力带你一魂一魄来到这里，避开寒羽月的监视跟你说些话，时间不多，你只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就行了。”

　　接下来第一句话，就让莫凡惊呆了。

　　“我是阎君，我被镇压了，是寒羽月干的。”

　　没理会莫凡的震惊，声音接着说：“出去换九幽录，选择寒羽月曾用过的那本。”

　　寒羽月用过的？原来寒羽月也是成功闯过鬼门关的人，能自由穿梭阴阳，怪不得会在这里遇见他。

　　“鬼门七关，每一关某一个鬼魂幻化的人形身体里有一块碎玉，死后会掉出来，集齐七块碎玉，化作还阳玉佩，你就能回去了。”

　　话音一落，莫凡感觉到空间又是一阵阵眼花缭乱的变幻，瞬间自己又回到了身体，自己依旧在大踏步走着，一道水波般的拱门已经近在眼前，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莫凡的幻觉一样，只有阎君那三句话，深深的记在了莫凡的脑海里。

　　此时已经走到了拱门面前，莫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迈入了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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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曾经

　　一脚踏入鬼门关，莫凡立刻迷糊了一下，望了望四周熟悉的场景，有些茫然。

　　这是一片湖边的公园绿地，有着滑梯、秋千等设施，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在里面开心的玩耍，莫凡此时正抱膝坐在一边，羡慕的看着他们的欢笑。

　　“莫凡，你怎么又一个人坐在一边啊。”一个娇憨的萝莉音响起。

　　莫凡扭头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张着漂亮的杏眼，笑笑的看着自己，这是莫凡脑海深处最珍贵的回忆，这是童年时的林依然！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莫凡苦笑了一下，这就是鬼门关的考验？实在是不怎么样啊，虽然一切都跟真的一模一样，但是莫凡心里十分明白，这些都是幻觉，眼前的林依然，乃是一个鬼魂所化。

　　之前阎君说过，某个鬼魂有还阳玉碎片，也就是说，他必须杀死这个场景里的所有人，才能得到那碎玉，不过，莫凡直觉的认为，那碎玉，就在眼前的林依然身体里。

　　“林依然。”莫凡微笑看着她，眼底透出一丝悲苦，“你长大以后嫁给我行不行？”

　　“当然行啊，我最喜欢莫凡了。”林依然笑着，伸出手拉住莫凡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

　　“真的吗？”莫凡顺势站起来，双手搭在林依然肩上，直视她的眼睛。

　　“真的！”林依然使劲的点头，十分肯定的回答。

　　莫凡又笑了，是苦笑，“可是，你长大以后却反悔了。”

　　“？？”听到莫凡的话，林依然满眼问号，歪着脑袋望着莫凡，样子可爱极了。

　　莫凡不再说话，双手猛的箍住林依然纤细的脖子，毫不犹豫的用力掐下去，眼底是一片冷漠，以及深深的悲痛。

　　“莫……凡……”林依然吃惊的瞪大眼睛，小嘴张大想吸气，双手使劲的想掰开莫凡的手，双脚也毫不客气的踹着莫凡的身体，但却像是蜉蝣撼树一般，无法对莫凡造成丝毫影响。

　　她的脸色越来越紫，越来越紫，眼神也越来越绝望，最后一个伤心的表情定格在脸上，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双手双脚无力的垂下，了无生息了。

　　噗嗤一声，眼前的林依然忽然消失，化作一块莹润洁白的碎玉落在莫凡手上，同时空间阵阵变幻，莫凡又回到了那条路上，眼前，是第二道门。

　　此时，阎君的声音又在莫凡脑海里响起，“我以为你会需要帮忙呢，没想到你的神魂比我想象的更加强大，不仅没有受到丝毫魅惑迷阵的影响，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那些八阶的鬼魂，看来前六关你是完全没问题的，不过第七关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阴沟里翻船。哎呀，寒羽月又来监视你了，我走了。”说完没了声息。

　　“……”莫凡无语，心想这个阎君真是神出鬼没，连个插嘴提问的机会都不给我。而且这提示也是鸡肋，我也知道要小心啊，那到底是该小心什么东西？给点提示啊！

　　莫凡腹诽了一下阎君，摇摇头，毫无压力的踏入第二道门。

　　有了第一关的经验，这个学校后山的场景他没有丝毫茫然，而是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后便想起来这是什么场景了。

　　贵族高中的后山是学校学生默认的“决斗”的场所，这一天两个超级富二代带着各自的帮手在这里群殴，其中一个是莫凡老爹一直交好的某个富豪的儿子，所以莫凡也被拉了过来充数。

　　不过对方一大群体育生，打他们就跟玩儿似的，最后这场群架是以莫凡这一方完败而告终，一大半进了校医院，最惨的就是莫凡，因为他出了名的无能，不被人重视。

　　对方不敢对这一方的超级富二代下重手，把气都撒在了莫凡身上，对他好一顿羞辱毒打，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就是林依然。

　　林依然高中时已经不和他一个班了，也疏远了他，不怎么说话。这一天她被闺蜜拉着来看热闹，最后看到莫凡被毒打，于心不忍便上前劝架，最后被对方一个体育生一巴掌扇了出去，脸肿了一半，嘴也破了。

　　莫凡一见立即急了眼，爬起来就要跟人家拼命，但无奈身体素质实在太差，再次被对方揍得趴下，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依然哭着被几个女生扶走，其中一个女生气愤的话语飘荡到他耳朵里。

　　“那个莫凡就是个废物，你就别再理他了，看，又被他连累了吧！”

　　林依然没有回答，但那呜呜的哭声，却叫莫凡永生难忘！

　　莫凡回忆起这件事，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莫凡抬头四处张望，一眼便看到了在女生堆里的林依然，那双漂亮的杏眼，正担忧的望着他。

　　莫凡知道这些都是幻觉，也许这一次的碎玉还是林依然的身体里，他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走过去，像之前掐死童年林依然一样，掐死这个少女的林依然。

　　可是莫凡不想这样。

　　他有一个愿望，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江阔。就是能时间倒流，回到那时高中的后山，将那个扇了林依然一巴掌的混蛋揍得满脸开花！

　　不过也只是愿望罢了，那人不是莫凡惹得起的，在学校如是，毕业后依然如是。

　　可是现在，他的愿望却以另一种方式得以实现，虽然莫凡知道眼前的同学都不是原来的人，只不过是鬼魂幻化的罢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想出口恶气的心情。

　　此时。场景里双方领头的已经放完了狠话，两伙人蜂拥而上，混乱的群殴开始了！

　　莫凡几下找到那个人，大步朝着他走过去，路上朝着莫凡挥舞着拳头同学，全都被他一脚踹了出去，那些人飞出几米，便会噗嗤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莫凡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死死的锁定着那个高大帅气的体育生，那人似乎也察觉到莫凡在看他，一把把手里一个满脸是血的学生丢了出去，狞笑一声，大踏步的朝莫凡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捏着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莫凡你这个废物，看老子今天揍到你满脸开花！”话音落，一个拳头带着呼呼风声直袭莫凡面门。

　　莫凡一脸平静，伸出手掌，捏住了那个拳头，对方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神色，紧接着一脚踢向莫凡胯下。

　　他动作很快，莫凡却更快，抬起右腿，后发而先至，一脚准确的踢中对方胯下那一坨。

　　“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中，对方捂着胯下缓缓倒下，两只眼睛凸起，整张脸扭曲的不成人形，而胯下则渗出一片深红的血迹。

　　周围惊叫声响起，莫凡不予理会，两步走过去，抬起脚狠狠的踏向那张可恶的脸。

　　噗！那人头好似西瓜碎裂，溅了一地，随即，他整个人噗嗤消失不见，一块洁白的碎玉出现在莫凡手上。

　　场景就要变幻的瞬间，莫凡匆匆扫了一眼，却没有发现林依然的身影，忍不住一阵苦笑，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去想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没想到，这次的碎玉会是在这个混蛋的身体里，看来，这段仇恨，还是始终深埋在心底，始终没有忘记过。

　　或许……不，肯定！我肯定能在某一天，像刚才那样，一脚踩爆那混蛋的头颅，出一口恶气！莫凡想着，狠狠的捏了一下拳头，继续跨进第三道门。

　　第三关是一个酒吧后门的巷子，莫凡在酒吧泡了一个风骚的妞，结果这个妞是个有主儿的，刚好也来了这家酒吧，又刚好看到莫凡和那个妞亲热，立刻和身后几个膀大腰粗的汉子将莫凡拖到了巷子里胖揍一顿，和莫凡同班的江阔也来猎艳，瞧见了这一幕。

　　这时候江阔和莫凡也就是点头之交，两人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交集，不过出于同学道义，江阔还是出手了，结果是和莫凡一起被胖揍了一顿，最后两人互相搀扶着去了医院，也正式开始了那一段令人心暖的兄弟情谊。

　　此时的莫凡非彼时莫凡，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几个大汉拾掇了，可是并没有掉落碎玉。

　　看着旁边和他同仇敌忾的江阔，莫凡无奈的摇摇头，一边笑着想这鬼门关还真是喜欢捉弄人，一边闪电般出手，杀死了江阔，拿到了第三块碎玉。

　　第四道门后面，是莫凡家里的书房。

　　除了莫凡之外，只有一个人，莫凡的父亲——莫天益。按照阎君所说的规则，很显然，这个场景里，莫天益就是那个唯一需要莫凡击杀的人。

　　不过莫凡并没有出手，有些怔忪的看着自己父亲那种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那是养育自己二十几年的父亲，陌生，是因为这时的父亲看起来还是个神采奕奕的中年人，双颊饱满，头发乌黑浓密。

　　莫天益皱着双眉，表情严肃，直视着站在他面前的莫凡。

　　看着莫天益的扑克脸，莫凡却一丝久违的温暖感从心底升起。

　　莫凡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能耐，但对人的感觉却是挺敏锐，谁真心，谁假意，稍稍接触他便能分辨的出，父亲莫天益虽然对他时常板着一张脸，少有笑的时候，但对他的关心绝对是真心实意。

　　“莫凡。”皱眉的莫天益终于开口，眼底有些担忧，“你不想去国外我能理解，你不喜欢读工商管理我也理解，以爸爸的关系在国内给你安排一个一流大学上并不难，你为什么非要去读那个二流大学，那学校里都是些草根平民，你和他们交往对未来又有什么好处呢？”

　　莫凡的眼睛一下子湿了，听完这句话，他记起来了，这是大一的时候，第一周的周末，忙碌的父亲特地抽了一个下午跟他在书房里谈心，这是他们最后一次长时间的单独相处，之后莫凡便很少回家，莫天益也陷入了公司的利益纠纷，整天忙碌，越来越显苍老，直到心脏病发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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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腹中宇宙

　　当时自己对这个问题是怎么回答的呢？莫凡十分努力的去想。

　　见莫凡不说话，莫天益叹了口气，语气里的担忧更浓，“你这么懦弱怕事，又没有什么能力，以后我死了，你可怎么活下去啊。”

　　这个时候莫凡终于想起来自己怎么回答的莫天益，“我不想见到那些家伙。”那些家伙，指的是贵族高中的那些同学，那些人不是出国留学就是在国内就读一流大学，所以莫凡才既不想出国也不想上国内的一流大学。

　　莫凡并不是怕那些人，他们顶多也就是羞辱讥讽他几句废物之类的，最坏的结果不外乎挨一顿揍，痛是痛，但又不会让他掉一块肉。莫凡只是从心底厌恶那个圈子，厌恶那个圈子里的人，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交集。

　　不过莫天益显然误会了莫凡，以为莫凡是因为在高中总是挨揍，从心里怕了那些欺负他的人，才把懦弱胆小的帽子直接扣在了自己儿子头上，同时也担忧他的未来。

　　“我并不怕他们，只是讨厌那些人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莫凡望着莫天益，怀念着，对着“他”说出了自己不曾说过的那句话。

　　这个莫天益愣了一下，看着莫凡清澈的眸子，瞬间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扭曲起来，一声怪叫，猛的朝莫凡扑过来。

　　莫凡叹口气，唉~这个鬼魂，就不能让自己多缅怀一会儿老头子吗，真是破坏气氛。

　　想着，莫凡抬起双手交叉，挡住了“莫天益”那带着破空声的拳头。

　　砰！莫凡身子一震，没受住这力道，啪啪啪的连退了好几步才止住身形，还没容莫凡多想为什么这个鬼魂会比前三关的强那么多，那“莫天益”就化拳为爪，狠狠抓向莫凡面门，看那狰狞的表情，就像是打算把莫凡的脑袋生生掏个窟窿似的。

　　莫凡的反应极快，飞起一脚，直接将腾空袭来的莫天益踹的倒飞了出去，撞在格子玻璃窗上，哗啦啦碎了一地的玻璃。

　　莫凡刚来的及喘口气，就见那“莫天益”像个气球被戳了洞似的发出嗤嗤的声响，几下子变成了一张皱巴巴的人皮，里面的“内芯”消失无踪。

　　莫凡顿时紧张起来，后退几步靠着墙壁，仔细的观察着四周，企图找出那个鬼魂的藏身地。

　　底下的影子动了一下，莫凡并没有注意到。

　　忽然！莫凡瞬间眩晕了，下一个瞬间，眩晕感消失，他身在一片灰黑的混沌空间，微弱的光线中，莫凡看见一个长相狰狞的高大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吞向自己。

　　莫凡并没有一丁点儿的害怕，他认为这些都是幻觉罢了，他本身此时正站在门后呢，只要杀死这个幻觉中的怪物得到碎玉，就能闯过第四关，也许莫凡真没注意到，或者是他心底深处自动忽略了那个问题——如果这个是幻觉，他手里的几块碎玉是怎么回事？

　　所以莫凡一点也不害怕。

　　他一跳挑起三米多高，躲过了怪物的啃咬，顺势落在了怪物背上，一拳抡到了怪物头上，这在前三关可以秒杀任何人的拳头，却只是让这怪物嚎叫了一声，怪物一甩头，莫凡便被抛到了脖子位置，眼看着就要滑下去。

　　还好怪物的皮肤足够粗糙，莫凡手脚并用，牢牢抓着怪物的褶皮，稳住了身形。

　　此时，莫凡紧紧贴着怪物的脖颈，头的位置，便是怪物那微微跳动着的大动脉。想也没想，莫凡一口狠狠咬住那凸出的“血管”，再猛的甩头一撕。

　　鬼门关空间里的莫凡非常强大，这一咬，绝对能咬断钢铁，何况区区一个怪物的皮肉？随着莫凡的动作，那怪物脖颈破开了一个大洞，一股恶臭的灰色气体从“血管”内喷射而出，怪物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砰的一下跌倒在地。

　　莫凡却没有继续乘胜追击，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喷出的气体，虽然奇臭无比，但却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直直看了片刻，莫凡猛的将嘴巴覆上那伤口，用力的吸允起来，一口一口，灰色气体源源不断的进入莫凡的身体，莫凡的眼眸越来越黑，越来越深。

　　那黑，满了眼瞳，满了眼眸，又满了眼球，最后，整个莫凡的眼球都变成了那深邃无比的黑，那不是一种颜色，而是一种吞噬一切的黑，绝对的黑。

　　怪物的哀嚎声越来越低，渐渐消失了，莫凡又一阵恍惚，昏了过去。

　　醒来，莫凡站在了另一扇门前，手里握着四块碎玉，显然，第四关他也闯过了。

　　莫凡看着那第四块碎玉，却皱起眉头，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取得这块玉的，只记得自己咬了那怪兽一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那怪兽被自己一口咬死了，那么轻易？

　　这时，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灼热感，莫凡摸摸腹部，有点紧张，莫不是自己刚才咬了怪兽一口，不小心吞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莫凡有点忐忑，在心里喊了喊，“阎君！阎君！”想请教一下阎君这个问题，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大概寒羽月正监视着自己，阎君不方便现身吧，莫凡想着，便暂时放下这事，抬脚跨进了第五道门。

　　莫凡的身影消失在第五道门里，寒羽月的虚影忽然出现在门口，皱眉看着第五道门，低声自语，“竟然过了，怎么可能？！”

　　——————————————

　　前四关的场景，都是自己印象深刻、对自己人生有着比较重要影响的场景，不知道，这第五关会是什么呢？失去处男之身的时候？

　　莫凡自嘲的笑笑，鬼门关应该不会有这么无聊没内涵的场景吧！自己的第一次，真的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都想不起那女孩长什么样子了，反正艳遇嘛，都是差不多的样子，谁记得那么多呢？

　　穿过了门，莫凡笑了，这地方还真是熟悉，揽月阁，自己杀徐安庆的地方。

　　打开包厢门，莫凡迎着徐安庆和其他三个老头子进了包厢，有条不紊的上茶、点菜、上菜、出去带上门。

　　摸出口袋里的管子，凑到门缝一吹，等了一会儿，推门进去，四个人全部倒在地上，姿势都跟自己经历过的一模一样。

　　莫凡顺手拎起桌上的刀子，一屁股坐在矮桌上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临风推门进来了。

　　莫凡冲着临风笑笑，毫无压力，“这次的碎玉不会是在你身上吧！”

　　“你猜？”临风也笑着，似乎丝毫没有感到意外或惊讶。

　　莫凡起身，走到徐安庆身边蹲下，一刀利落的切下徐安庆的人头，摇摇头，看着笑眯眯的临风，“看来真的在你身上了。”

　　“也许吧！”临风依旧不在意的回答者，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莫凡双眼。

　　莫凡盯着临风正想说点什么，忽然一阵恍惚，场景变幻，他又来到那个混沌的空间，而对面也不是什么临风了，而是一个样貌妖冶的人身蛇尾女性妖怪。

　　女妖怪看看四周景色，一脸的惊愕，“混沌？我怎么会被带到这里……该死！竟然是腹中宇宙！”

　　说完这句让刚刚清醒的莫凡莫名其妙的话，女妖怪一转身，嗖的一声窜走，消失在这片混沌里，留下一头雾水的莫凡。

　　这又是什么套路？莫凡皱起眉，难道这关是躲猫猫？要我找到那个妖怪干掉她才过关？

　　看看四周黑灰的颜色，莫凡叹口气，没办法只好找了，不杀了她就得不到碎玉，得不到碎玉就不能离开这一关，必须找到她！

　　坚定了目标，莫凡大步向着女妖消失的地方走去，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他在这混沌空间四处巡视查探，他的眼球渐渐变成了全黑，绝对的黑，而周围那些黑色灰色的不知名物质不再成为他视线的阻碍。

　　远远的，莫凡看到了那个慌乱逃窜的女妖。

　　“这个妖怪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追不上，要是有什么办法困住她就好了，不然恐怕我这辈子都追不上她。”莫凡心里想着，悄悄的朝女妖靠近，祈祷她不要发现他，最好来一石头把她绊一跟头……呃，她是蛇尾，貌似绊不倒。

　　莫凡很有自娱自乐精神的幻想了一番，最后觉得还是有个笼子从天而降把她困住最好。

　　哐当！一个金属笼子从天而降，准确的把那女妖扣在其中。

　　女妖愣了一下，随后抓着笼子疯狂的摇晃起来，却不能撼动丝毫，看着走过去的莫凡，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莫凡一边走一边惊疑的望着那个笼子，完全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这个奇怪的地方还能让自己心想事成？

　　这么想着，莫凡就试了试，心想我要是有一把无坚不摧的长矛就好了，可以一下子捅死笼子里的女妖……

　　唰，毫无预兆的，一柄闪着金属光芒的黑灰色长矛出现在莫凡手中。

　　咦？真的可以心想事成？！

　　莫凡停下来，也不理会笼子里的女妖了，专心的研究起自己这个“心想事成”的能力。

　　不一会儿，莫凡的周围就出现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最终莫凡得出结论，也不是什么都能心想事成的，首先动物植物不会出现，不管活着的还是死掉的，也就是说，有机物不会出现。

　　然后，现代科技产品不会出现，所有的东西都只有一种构成物质，就是那种黑灰色的金属，其他成分的东西不会出现。

　　比方说，莫凡想着来个木板车，就会出现一个黑灰色金属组成的板车，莫凡想要一个瓶子，就会出现一个黑灰色金属组成的瓶子。

　　弄清楚了，莫凡也就不再实验了，当然这心想事成的原理他也没想，反正也想不明白，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

　　一枪捅死那个女妖，莫凡握着五块碎玉出现在第六道门前，淡定无比的踏入第六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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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最后一关


　　莫凡张开眼睛，看到一盘花花绿绿的东西悬在自己上方旋转着，而自己似乎是躺着的，床还在微微来回晃着，床软软的，十分舒服。

　　“我的小凡醒啦！”一个遥远记忆中的声音响起。

　　莫凡扭头，看到一个女人的脸，长的并不十分美丽，眼角有细细的皱纹，脸上挂着微笑。

　　“妈……妈？”莫凡努力的发出一声疑问，是稚嫩的童音，显然，这个场景里的自己，是一个躺在婴儿床上的小孩子，刚学会喊爸爸妈妈，连自己走路都不行。

　　莫凡有些慌了，他明白自己是要战斗的，斩杀了鬼魂得到碎玉才能闯关成功，可是这里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怎么战斗？！眼前的妈妈，是不是要杀自己的妖怪？！

　　莫凡戒备的望着那个无比怀念的女人，脑子拼命的转起来，想着怎么脱离困境。

　　可那个女人并未对莫凡出手，而是开心的望着他，开始对他说话，“小凡，妈妈死的早，留下你一个人跟着爸爸，这些年，过的一定不好吧，毕竟，你爸爸可不是个细心的人。”

　　说着，女人摸摸莫凡的小脑袋，笑容更大了，“我以为，要很久很久以后，我们一家子才能在阴间团聚，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老婆、小凡。”

　　莫天益也出现在旁边，搂着女人的肩，慈祥的望着莫凡，“小凡，爸爸被人坑害了，你这段时间一定过得很不好吧，不过没关系，在这里不会再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已经向阴间的主人求了恩典，他说只要你愿意留在这里陪伴我们，不再回到阳间，我们一家子就能住进阎君府，再也不用和其他鬼魂一样做苦力，或者被当做阴间的肥料炼化掉。”

　　“小凡。”女人也开口劝说，“我跟你爸爸都是普通的鬼魂，如果你不留下来陪我们，我们就会被派去做苦工，一直做到魂魄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就会被当做阴间的肥料处理掉，从此魂飞魄散，在天地间彻底消失，就算你以后再来阴间，也见不到我们啦！”

　　“小凡，留下来吧，爸爸和妈妈会永远爱你。”

　　“小凡，留下来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莫凡望着两人，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其他鬼魂幻化的，还是真的是自己的父母，如果在第一关就遇到他们，恐怕自己会直接答应下来吧，可是现在……

　　对了！那个奇怪的混沌空间，会让所有鬼魂卸掉伪装的混沌空间！只要自己和他们进入那个空间，就能分辨出眼前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母！

　　可是，怎么才能进入呢？

　　莫凡皱着眉，仔细的回忆着之前的事。似乎，两次进入之前，自己都眩晕了一下，那奇怪的眩晕感，有些熟悉，似乎是……

　　嗯，像是临风的催眠，不过又有些差别。

　　莫凡瞪大眼睛，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企图通过眼睛的对视催眠他们进入那个空间。

　　“小凡瞪着我们呢，真可爱。”

　　“小凡，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留下来陪着爸爸妈妈？”

　　莫凡眨眨酸涩的眼睛，“有一个神奇的地方，我很想带着你们进入，如果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去，我就给你们答案。”

　　莫凡的父母对视了一下，同时点点头，好奇的看着他，“什么地方？怎么过去？”

　　“把手给我。”莫凡伸出两只肥嘟嘟的婴儿手，他的父母一人一只握住他的手。

　　莫凡抓着父母的手，一边盯着他们的眼睛，一边努力想着那混沌空间。

　　很突然的，一阵眩晕，场景变幻，三人到了那混沌空间。

　　父母依然是父母，除了身体变得半透明，没有变成任何其他的怪东西。

　　莫凡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呆呆的看着父母，嘴里喃喃着“爸爸……妈妈……”

　　“小凡，这就是你说的神奇的地方，除了灰蒙蒙一片，没什么特别的啊，还没有阴间的景色好看呢。”

　　莫凡留着眼泪，咧嘴笑了，“等一下，神奇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唰唰，数条铁链忽然从地底窜出，缠绕着莫凡的父母，眨眼间就把他们捆绑起来困在原地不得动弹。

　　“这是什么？！”两人齐声惊呼，看着莫凡，“小凡，别玩闹了，快把爸爸妈妈放开，这个链子好可怕！”

　　莫凡的眼泪继续流着，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落下，莫凡没有擦，有些悲苦的望着父母，指了指他们脑后那蜘蛛一样镶在他们脑袋里的东西，问，“爸爸，妈妈，你们脑袋里有奇怪的东西，我帮你们取掉。”

　　“不！不要！”两人惊恐的看着莫凡，拼命挣扎，可是又怎么挣扎的开。

　　任着汹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莫凡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儿子不孝。”

　　说完，莫凡伸出双手，轻轻摘掉了两人脑后的蜘蛛形怪物，一用力，捏的粉碎。

　　一道灰色的火焰毫无预兆的笼罩了两人，两人的表情忽然很茫然，就好像是刚从噩梦惊醒那般，随后在火焰的灼烧下变成了痛楚，不过两人却没有惨叫，而是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幸福的笑着，同时看向莫凡，眼神充满着爱意。

　　下一刻，那温暖的眼神便溃散在灰色的火焰中，随后几朵火花飘扬开去，消失无踪。

　　父母消失了，无影无踪。

　　莫凡怔怔的望着手中的碎玉，站在最后一道门前，迟迟没有踏出脚步，想到父母临走前那眼神，他心里浪涛翻腾，久久不得平静。

　　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如何变得这么冷血无情？！明明知道那样会让父母魂飞魄散，为什么还是出手了？！

　　莫凡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呆在这干什么，还不继续？”寒羽月的虚影忽然出现，朝着莫凡呼喝。

　　莫凡擦了擦眼睛，恍恍惚惚的踏入最后一道门。

　　看着莫凡痛苦的表情，感觉着莫凡精神世界的动荡不安，寒羽月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低声自语，“神魂稳固又如何，还不是乱了心境，看你这次还不死？！”

　　————————————————

　　莫凡有些茫然，这不是他经历过的任何场景，他还在那绿色光点的道路上，道路末尾就悬浮着那熟悉的阴阳八卦阵，自己的手里不是六块碎玉，而是一块完整的还阳玉。

　　“怎么又发呆？你已经闯完所有关卡了，回阳间去吧！”旁边寒羽月的虚影遥指了八卦阵，满脸的不耐烦。

　　莫凡听了一愣，疑惑道，“我记得我只闯过了六关，这是第七关……哦——”莫凡望着眼前的寒羽月恍然大悟，指着他，“我要杀了你，才能得到最后一块碎玉吧！”

　　“杀我？”寒羽月戏谑的望着莫凡，眼神充满了不屑，“再修炼一万年吧你！”

　　说着寒羽月飘过来，像是拎小鸡似的一把抓起莫凡丢向八卦阵，然后溃散成绿色光点，走了。

　　莫凡站在八卦阵上，想了又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只能摇摇头，把还阳玉镶嵌在黑色阴阳鱼的鱼眼上。

　　和来的时候过程差不多，很快莫凡就感觉到自己被移动到了另一个空间，张开眼睛，就看到一轮圆月，月光下，清风老头正站在山谷入口处笑望着自己，“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能活着回来，走，回去买九幽录！”

　　莫凡跟着清风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棺材铺，用5点积分买了九幽录第一卷。

　　“你这边购买了，总部那边收到订单，就会把书籍原本给你寄过来。”清风解释道。

　　莫凡响起阎君跟自己说过的话，问，“那总部是不是有很多原本啊，毕竟有很多人都闯过鬼门关。”

　　清风点点头，“说多其实也不多，总共就有十套，九幽录是无字天书，根本没法复制，我们代理人世代传下来的就只有十套，每一个成功闯过鬼门关的人学习完一本，都要原样还回去。你买的只是阅读权，不是所有权。”

　　“哦。”莫凡点头表示了解，接着问，“那些原本上面会不会有前辈们的修炼心得？如果有的话就好了，我们这些后辈也能少走点弯路。”

　　莫凡可不糊涂，总不能开口就要寒羽月用过的那本，如果清风追问起缘由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清风奇怪的看了莫凡一眼，“都说是无字天书了，怎么会有前辈的修炼心得？”

　　“十本书都一样吗？”一计不成，莫凡换了个方向问。

　　清风点头，“内容当然都是一摸一样的，只不过每一本封面上编号不同，毕竟是成套的东西，不能混杂了。”

　　“哦，那我们代理人里面，修炼九幽录成就最高的是谁呀？”

　　“当然是月门门主寒羽月了。”清风白了莫凡一眼，“你的资质跟他比差得远，神魂虽然稳固，但也比不上他，差距太大，没动力，你换个人当目标吧！”

　　莫凡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拿过放在柜台上的水果刀和苹果，闪电般出刀，一刀刺穿了清风的喉咙。

　　平静的望着清风惊怒的表情，开口道：“你不是清风。”

　　说完刀子一划，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滴溜溜的打着转飞走，时空转换，莫凡又站在了八卦阵前，手上一枚散着微光的还阳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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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破无限循环

　　莫凡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下轻松起来，终于，要回去了，看似没有多长时间的闯鬼门关，却让莫凡身心俱疲，只想赶快回去好好睡一觉，忘了那些让人心伤的、心碎的回忆。

　　回到了来时的山谷，清风在谷口等着他，满眼里都是笑，欣慰的笑，快乐的笑。

　　莫凡暂时忘了那些不快的回忆，笑着迎上去和清风拥抱了一下，回到棺材铺，莫凡没有急着买九幽录，而是求清风，“清风前辈，能不能帮我扎一个纸人，画成我的样子，我想烧给父母。”

　　清风一愣，“烧自己给父母，不吉利啊，还是不要了。”

　　“清风前辈。”莫凡一边想着措辞，一边看了旁边清风扎的其他纸人一眼，一看之下却愣住了，那些纸人样子呆板，虽然表面上看和之前在店里见到的每什么区别，但却少了那种灵动的感觉。

　　莫凡转头，猛的抓住清风的胳膊，一双利眼直直刺进清风双眼。

　　场景变幻，莫凡又到了混沌空间，手里抓着的，则是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形妖怪。

　　“混蛋！”

　　连续被骗，莫凡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愤怒之下那双眼睛，又变成了完全的黑色，此时的莫凡，身上散发的气息与往常完全不同，就好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鬼，厉吼一声，将那怪物扑倒在地一阵撕咬，惨叫声夹杂着撕咬吞咽声，听起来格外恐怖。

　　…………

　　又是八卦阵前，又是完整的还阳玉，不过莫凡已经没法肯定自己到底是真的过关了还是陷入了另一个虚幻的场景。

　　莫凡仔细回想了一下阎君说过的话，很明确的提示他，必须是“杀死某一个鬼魂幻化的人形”才能获得碎玉，按照这个规则，不管是第几关，里面都必须至少有一个鬼魂幻化的人形，可是……

　　莫凡又仔细的巡视了一下四周，依旧鬼影子没有半个，静谧的可怕。

　　没办法了，莫凡只好再次把还阳玉镶嵌在八卦阵上，回到了来时的山谷。谷口处，依然是清风老头，负着双手站立着，微笑看着自己。

　　莫凡皱起眉头，直觉觉得，这还是幻境。

　　虽然已经认定眼前的清风是冒牌货，莫凡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异样表情，平静的走到“清风”面前，打算第一时间把他拉入那个莫名的混沌空间。

　　谁知道，莫凡刚刚抬手，就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截黑色干瘪皮肤的手臂插在自己的腹部，暗红的鲜血喷涌而出，阵阵无力的感觉袭遍全身，莫凡感觉生命正渐渐远离自己……

　　“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会犯第二次吗？”清风得意的笑着，面色狰狞，抽出满是鲜血的手臂舔了舔，“就算你开辟了混沌空间又如何，就算你神魂强大又如何，来到我的地盘，必死无疑！”

　　莫凡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捂着腹部的伤口，缓缓的倒在了地面上，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在那虚幻的月光照耀下，莫凡的眼睛亮的惊人。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从来没有过，莫凡从没如此渴望过生命，他的生存欲望，从未有过的强烈！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就像是漫天璀璨星辰，都装进了他的眼睛似的。

　　忽然，强烈的灼热感从腹部传来，一道几乎微弱不可见的乳白色光芒从莫凡的眼睛射出，转瞬而逝，眨眼间进入了“清风”的身体。

　　“清风”猛的颤了一下，眼中出现不可思议的神色，惨嚎一声，“怎么会有阳火，啊————”

　　轰！一朵巨大的白色火炎从清风体内冲出，瞬间就把他烧的干干净净，然后以燎原之势，迅速扩展到了整个世界！

　　几秒之后，莫凡惊讶的注视下，这里就变成了白色火炎的世界，这片空间，所有的景物，都在白色火炎的灼烧下碎成一片一片。

　　所有的环境燃烧殆尽之后，莫凡来到一个封闭的黑色房间内，之前在混沌空间里杀死过的那个瘦骨嶙峋的怪物，此时正缩在这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两只绿幽幽的眼睛望着莫凡充满了惊恐。

　　“不要过来，你怎么会有阳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只是凡人！不是鬼修！”

　　阳火？鬼修？

　　莫凡好奇了一下，明白自己身上恐怕发生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怎么杀死眼前这个被吓傻的怪物。

　　之前莫凡已经杀死了这家伙三次，可是他现在还是好好的活在这里，莫凡无法确定现在把他杀死就能完全解决问题，接着陷入下一个环境也不是不可能。

　　更大的问题是，怎么杀死这个怪物？以刚才出手的情况看来，这个怪物速度显然比自己快，力量可能不如自己，但他的指甲却是无比锋利，前几关的鬼魂打自己连皮都不曾破一点，可是却被他一抓破了肚皮。

　　必须立刻想出过关的办法，不然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莫凡一手捂着依旧流着血的伤口，脸色惨白，脑子却急剧运转，想着脱身的方法。

　　试一试能不能不用碰触就把他拉进混沌空间。

　　莫凡想着，直直盯着那怪物的眼睛，平静的说：“看着我。”

　　慌乱无比的怪物听到莫凡说话，下意识的抬头，对上莫凡的眼睛。

　　什么都没有发生。

　　莫凡有些失望，又试着放出刚才的“阳火”，可是这个阳火比那个混沌空间还莫名其妙，莫凡根本就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放出那玩意的，试来试去，都没有反应。

　　看来，只能靠力量优势拼了！

　　下定决心，莫凡不再犹豫，大步走上前，一拳砸向怪物脑袋。

　　怪物虽然恐惧不已，但他害怕的不过是阳火罢了，肉搏的话岂会怕了莫凡，见莫凡竟然不使用阳火而用拳头攻击自己，立刻闪避，躲开了莫凡的拳头，同时右手的利爪迅速刺向莫凡心窝。

　　莫凡早有准备，一直挡在胸前的左手迎上去，打算以伤换伤先废掉这个让自己忌惮的爪子再说。

　　呲啦，爪子划过莫凡的胳膊，却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只是留下了四道血痕。

　　变弱了？莫凡一喜，没了顾忌，毫不犹豫的狠狠一脚踏在怪物胸口，本来就被莫凡困在墙角的怪物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撞到了背后的黑色墙面，又反弹回来，呜哇吐出一大口灰色的液体，胸部塌陷下去一大块，呼哧呼哧的喘着，却没有死。

　　一击得手，莫凡好不停留，拳打脚踢，毫无章法的攻击照着怪物全身要害雨点般的落下。莫凡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血越流越多，他的脑子已经开始不清醒，再耗下去，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再也回不去了。

　　打了几分钟，体力不支，莫凡不得不停了下来，他双腿打着颤，脸色更加的白，豆大的汗珠子不停的滑落。

　　怪物看起来很凄惨，两眼被打爆，下巴也掉了，四肢都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折着，那个唯一能对莫凡造成伤害的右爪已经被扯了下来，可即使如此，他还活着。

　　这家伙是打不死的小强吗？莫凡苦笑，我怎么杀死他？难道把他吃了？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莫凡都觉得自己想法太奇葩，但下一刻，他却忽然感觉很饿，很饿很饿，饿到需要立刻进食的地步，而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怪物，则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味？！

　　不由自已的，莫凡晃晃悠悠走到怪物面前蹲下，看着那跳动的血管，舔了舔嘴唇，一口咬了下去……

　　——————————————

　　看着莫凡消失在八卦阵里，悬浮半空的寒羽月紧锁双眉，十分不解，“不死幻境妖竟然被杀了？他怎么做到的……变数……”

　　想了想，寒羽月来到鬼门第五关，双手变长伸进门内，片刻之后缩回，手上抓了一个奄奄一息的青年，正是在莫凡之后闯鬼门关的八个年轻人其中之一。

　　“资质不错，就是人倒霉了些，应该不会违反规则。”寒羽月嘀咕了一句，将那倒霉孩子唤醒。

　　“你可想闯过鬼门关？”寒羽月淡淡的问。

　　青年迷糊了一下，随后看清了寒羽月的样子，眼睛一亮，拼命点头。

　　“我帮你闯过鬼门关，不过今后你的命就是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可好？”

　　青年听了寒羽月的话，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叹口气，缓缓的点头。谁也不想成为别人的狗腿，可是，不答应就要死，死了，可就连当狗腿的机会都没了，这一点他还是很明白的。

　　况且，这个寒羽月可是月门的门主，身份高贵，跟着他前途无量。一边是光明的未来，一边是默默无闻的死在这里，该怎么选择，很清楚。

　　寒羽月满意的点头，“好，你叫孟疾风对吧！接下来我说的话，你给我牢牢记住！”

　　“大人请讲，我一定照办。”孟疾风垂下双眼，姿态谦卑，很快进入自己角色。

　　看到孟疾风的表现，寒羽月大为舒坦，面色也软了几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但这件事要完全保密，不得在别人面前露出我们相识的蛛丝马迹，出去之后你留在风门，要小心谨慎，不要主动去探听风门的消息，你只需要帮我注意一个人，莫追风！”

　　…………

斯温

第18章 解惑

    莫凡回到山谷，一眼看到清风和另外三个他不认识的老头子站在谷口，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眼前一黑，扑通倒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

　　清风脸上的表情，从忽然看到莫凡出来的惊喜，瞬间变成了惊恐，急忙冲过去将他翻过来，看到莫凡腹部那个恐怖的伤口，皱了皱眉，右手搭在脉上，细细听诊。

　　其他三个人也走了过来，看着昏迷的莫凡脸色各异。

　　秃头古烈风笑眯眯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季风脸色阴沉，看着清风和莫凡的眼神阴鹫无比。

　　成独风则是微微的惊讶，过去抓住莫凡另一只手，也把起脉来。

　　见到成独风的动作，清风停了下来，静静看着成独风。

　　片刻之后，成独风放下了手，清风希翼的望着他，“如何？”

　　“没大碍，外伤比较严重，立刻送他去医院吧！”成独风说着抱起莫凡，扭头对古烈风二人说，“你们留在这里等其他人出来，我和清风送这孩子去医院。”

　　古烈风点点头，李季风却不依：“成独风，外伤严重却不致命，我们眼睛都看出来了，你把脉可不是为了确认这个吧，说说吧，这小子从里面得了什么好处？”

　　成独风瞟了李季风一眼，没说话，柳清风则是怒目瞪着李季风。

　　看到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古烈风忙出来打圆场，“哎呀，这孩子是柳清风引荐的，有什么也只能告诉柳清风，老李你瞎掺合什么呀！”

　　这话乍一听，看似是古烈风在帮柳清风教训李季风，但几人都是人老成精的，谁听不出古烈风言语里对柳清风的挤兑讥讽。

　　柳清风却根本不吃这嘲讽，哼了一声，拉着成独风就走了，一句话都不鸟他们。

　　望着两人消失在夜色里，古烈风撇撇嘴，“这柳清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不就是好奇一下他小辈的资质嘛，弄得我们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李季风赞同的点头，“这家伙一向喜欢装清高，不屑与我们亲近，不过最可恶的是成独风，明明是我们这边的，却要去偏帮柳清风。”

　　古烈风摇头，“他倒不是偏帮谁，你也知道，刑堂的人嘛，都是古板的很，只知道照章办事，一点也不通人情世故，如此对我们也是正常。你以后也不必对他小意奉承，你对他再好，该办你的时候，还是一点情面都不会讲。”

　　“真是不可理喻！”

　　两人正聊着天，忽然一阵阴风吹起，两人一转头，毫发无伤的孟疾风站在山谷里，正咧嘴笑着。

　　“疾风？！”古烈风惊喜万分，这孟疾风，可是他引荐的！竟然也闯过了鬼门关！

　　————————————————

　　莫凡又做梦了。

　　梦境的内容，是他刚刚经历过的鬼门关，一幕一幕的，与自己闯关时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梦境是上帝视角，也就是像看电影一样，莫凡站在虚空里，看着那一切。

　　杀死童年林依然时伤感的他，杀死那体育生时愤怒的他，杀死江阔时无奈的他，杀死女妖时冷酷的他，杀死父亲时缅怀的他，杀死双亲时悲痛欲绝的他，杀死那利爪妖怪时果敢无畏的他……他也看到了之前未曾经历的一些片段，他化身凶兽，将那妖怪撕碎、吞噬，消化成精纯的能量，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所有的关于他的片段，糅合在一起，莫凡认清了自己。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从来就不是，他以前觉得世界将他抛弃，实际是他根本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现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个离奇的、不合道理的、充满血腥与杀戮的世界！

　　我要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的活下去，活到最后，最后……

　　猛然，莫凡张开了眼睛，五感的恢复，让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钻进了鼻孔。

　　“醒了。”清风饱含喜悦的声音响起，莫凡扭头看过去，看到了笑眯眯的清风，和一个仙风道骨神色清冷的老人。

　　“清风前辈。”莫凡虚弱的叫了一声，双肘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被清风一把按住。

　　“你刚做完手术，还很虚弱，躺着说话吧！”

　　感到身体的无力，莫凡没有强撑，点点头依言躺下，望着清风，努力笑出来，“清风前辈，我闯过鬼门关了。”

　　清风笑眯眯的点头，“嗯，你好好休息，等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带你去四门总部挑选九幽录。”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成独风开口，“莫追风，你现在心里应该有很多疑问吧！尽可以问老夫，能解答的，我会尽量解答。”

　　说完成独风看了清风一眼，清风很识趣的扭头出了病房，把门带上守在门外。

　　莫凡沉吟一下，问出第一个问题：“什么是鬼修？”

　　成独风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意外，很熟练的答：“修炼阴间法典的生人，称为鬼修。我们代理人，十有八九都是鬼修，只有少数阴魂太弱的人连阎君录入门都做不到，便不能称为鬼修。”

　　“修炼阴间法典的生人？”莫凡又有了疑问，“难道阴间的鬼魂不能修炼？”

　　成独风摇摇头，“天地自有规则，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必须阴阳齐备方能修炼宝典。每一个生灵都会有阴阳两体，在阳间时阳体为显性，阴体为隐性，生灵通过鬼门到达阴间则阴体为显性，阳体为隐性。”

　　“而阴间的鬼魂都是生灵死亡之后被鬼门吸收进去的阴体，本身残缺根本无法修炼。如果一个鬼修在阳间死了，那阴魂到了阴间，也无法修炼了，修炼到了哪个层次，便是哪个层次，再也无法进步半分，当然，因为失去了阳体，也无法回到阳间了，强大的阴魂即使强行突破鬼门回到阳间，只要被阳光照射到，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阎君呢？”莫凡又衍生了新的问题，“阎君不是能修炼么，他不是阴魂吗？”

　　“不清楚。”成独风很干脆的说话，“这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说不定以后你成为风门的门主会知道，现在还是不要打听这些了。”

　　莫凡很干脆的闭嘴，想了想问了下一个问题，“什么是阳火？”

　　“阳火嘛……”成独风拂拂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刚才跟你说过了阳体和阴体，其实是两种属性相反的能量，就好像是正负电子一样，而每个人的资质都有所不同，阳体和阴体的强弱也有所不同，有人阳体强大，凝练到极致，便出现阳火，有的人阴体强大，凝练到极致，便是鬼瞳。怪不得你能闯过鬼门关，原来是凝练出了阳火，对阴魂来说那可是天敌啊！”

　　看到成独风精光闪闪的眼睛，莫凡就没有说其实自己也有鬼瞳。而是接着问了阳火的问题，“那阳火该怎么使用出来呢？”

　　成独风又摇头，难得的露了个笑脸，“你修炼九幽录后自然就知道了，老夫又没有阳火，可不能教你。”

　　莫凡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其实他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就是关于混沌空间的，之前听那个女妖说了一句“腹中宇宙”，直觉的这也是一种能力，而且应该很厉害，如果现在问出来，会不会不合适？毕竟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虽说是风门前辈，但透露太多始终不好。

　　想了想，莫凡说，“前辈，我跟鬼门关的妖怪战斗时，有一次被一个妖怪拉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到处都是混沌一片，仅有黑灰两色，那黑灰色看着像是烟尘一般，但摸上去又空无一物，脚下似乎是踏着大地，但低头看却其实也是黑灰的烟雾，那是什么地方？”

　　“混沌空间。”这次成独风没有什么特殊的神色，解释道，“鬼修修炼至高深境界，阴体阳体融合，便能形成腹中宇宙，这腹中宇宙的形态便是你说的那个混沌空间，当然了，说是‘腹中’也是个形意罢了，它其实是存在精神世界里。”

　　“鬼修死后，阴体被吸进鬼门进入阴间，阳体消失被阳间同化成能量，但腹中宇宙却不会消失，它依旧存在于阴体之中，只是到阴间便成了显性，处在阴魂的腹部位置，所以称为‘腹中宇宙’。”

　　“拥有腹中宇宙，是一个分水岭，被称为‘开化境’，开化境之下称为凡人境，据说开化境再进一步，便能将腹中宇宙开天辟地形成一个微缩宇宙，拥有强大无比的神通，称为‘天地境’，据说四门门主都是天地境的强者，其中又以月门门主寒羽月最强。”

　　成独风连用了两个“据说”，让莫凡露出一种不信任的神色。

　　成独风也咳了两声，“四门等级森严，我们也只了解开化境，再往上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绝密了，刚才的话你听听罢了，不要外传。”

　　“哦……那能给我讲讲四门的等级制度，有什么规则制度吗？”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莫凡可不想莫名其妙的犯了什么忌讳被惩罚。

　　成独风点点头，直接掏出一个册子给莫凡，“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东西，反正养病也是无聊，多看看记牢，免得触犯了门规。”

斯温

第19章 刁难

      养病的这段时间，是莫凡长久以来最悠闲的时光，每日躺在床上背背四门规则，不用为下个月有没有钱吃饭而发愁，也不用为常常有人上门揍他而苦恼——据清风说这个私人医院是四门的产业，而四门内部人员入院都住的特殊病房，根本没人能查到他的行踪。

　　期间夏丹青的秘书徐璐还打电话来通知莫凡下周一可以开始去上班了，莫凡没办法只好谎称自己出车祸住了院，恐怕还得住上一段时间，又请了半个月假。

　　五天后，在特殊药剂的作用下，莫凡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腹部还是一用力就会有些痛，但起码不影响行动了。

　　这天晚上，乘着夜色，莫凡跟着柳清风和成独风出了天元市，朝着首府宁城去，清风说风门的总部便在那里。

　　“清风前辈，我这样走没关系吗？我可是有案底的，要是被列为逃犯可就糟了。”莫凡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天元市，心中有些忐忑。

　　“没事，只要他们查到你住进了风门医院还没办出院手续，就不会找你了，我们代理人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清风笑着回答。

　　“哦。”莫凡似懂非懂。

　　“到了。”成独风停下来，清风和莫凡也跟着停下。

　　过了几分钟，一辆满是灰尘的陆虎揽胜开了过来，一个和车一样灰头土脸的年轻人摇下车窗探出头笑嘻嘻的看着三人，“柳老，成老，你们可太慢了，古老和李老早都回去了，他们带回去的那个天才孟疾风都拿着九幽录修炼去了。”

　　莫凡愣了一下，除了他还有人也通过鬼门关了？怎么没人告诉他呢？

　　柳清风和成独风白了那小子一眼，一人一边上了后座，莫凡只好坐在了前面。

　　“你就是另一个天才莫追风吧！”那满脸灰尘的年轻人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饶有兴趣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夜晓风，风门最有前途的马仔，专职伺候总部各位大爷。”

　　“……”莫凡汗了一下，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好，我是莫追风。”

　　“别磨叽了，开车！”成独风没好气的瞪了夜晓风一眼，便闭上眼睛假寐。

　　夜晓风嘀咕了一句“真是命苦”便发动了车子前行。

　　两位老人家一直靠着后座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莫凡看看两人再看看专心开车一言不发的夜晓风，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也准备睡了。

　　夜晓风斜眼看了莫凡一眼，低声说，“莫追风，听说你闯鬼门关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

　　莫凡张开眼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已经好了。”

　　“另一个叫孟疾风的家伙可是毫发无伤呢。”夜晓风盯着前面的路面，悄声说着，“如今风门的老大们都认为孟疾风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你不过是运气好侥幸过了过门关的幸运儿，根本不必为你浪费太多资源，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到了总部可能有人要刁难你。”

　　莫凡笑笑，并不以为意，过了鬼门关之后，他的心境变了许多，压抑的感觉淡了许多，很多事也看开了，脸上的笑容也多起来。

　　作为一个鬼修，在这个对他来说崭新的世界中活下去，活的更久，是莫凡新的生活目标，生存哪有那么容易，少的是一帆风顺，多的是荆棘密布，刁难而已，算什么。

　　“确实是很侥幸。”想到鬼门关里经历的一切，莫凡真心觉得自己能活着出来挺幸运的。

　　夜晓风诧异的看了莫凡一眼，觉着这家伙不像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而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而且是看破了红尘真相的那种。

　　“喂，你几岁？”

　　“24。”

　　“那你干嘛不生气？他们那样说你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莫凡莫名其妙的望着夜晓风，实在跟不上这个人跳跃的思维，他的年龄跟生不生气有什么关系？

　　看到莫凡迷惑的眼神，夜晓风摇摇头，心里嘀咕了一句“原来是个二缺”便不再理会莫凡了，莫凡也不以为意，闭眼慢慢进入梦境。

　　莫凡是被夜晓风摇醒的，此时正是破晓时分，万道霞光在天际显现，这条宽阔的街道和两边高高低低的建筑都蒙上一层瑰丽的色彩，莫凡盯着天边连绵高山中橘子似的大半个朝阳，忪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发什么呆啊，快走。”

　　夜晓风将莫凡扯下车，锁了车门走进旁边一座不起眼的大厦。

　　“这是我们风门总部？”莫凡瞅着一层现代化的大堂，有点不敢相信，在他想来，风门总部这种地方，应该是在城郊一个神秘的私人庄园，人迹罕至才对，可这里……这就算不是市中心，看旁边鳞次栉比的建筑也不会不热闹。

　　夜晓风似是知道莫凡的疑惑，带着他走进电梯，“别看我们代理人工资比普通人高那么多，可有钱的是京城总部，我们风门实际上穷的很，就这栋楼还是一个加入风门的世家子捐的呢，当然了，其他三门也比我们强不到哪去。”

　　“世家子？！”

　　莫凡汗了一下，他曾经也是上流社会的一员，自然知道华夏九大世家，他们坐拥无数财富，占据朝堂大半江山，低调而神秘，每一个直系子弟莫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破产前莫凡家里拥有十几亿资产，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豪富到不得了了，只能一百四十五度仰视的存在了，但跟世家比起来，屁都不是。

　　莫天益曾经想和华南李家搭上线，把自己的生意做的更大，便给一个李家的旁系子弟送礼送了足足一年，结果连人面都没见过，只能和李家的一个执事做点生意，饶是如此，也让他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世家的地位可见一斑。

　　莫凡不明白，这种家族里面的子弟，怎么会跑来做这种危险又报酬不高的工作，为了阴间的宝物？为了那飘渺的修炼之道？开玩笑吧！将心比心，莫凡觉着要不是自己实在是被逼到绝路上了，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夜晓风并不知道莫凡心里百转千回的想了那么多，絮絮叨叨的介绍了一番风门的大概情况，那龟速的电梯也到了十楼。

　　一边给莫凡引路，夜晓风一边说着，“现在时间有点早，大部分元老都在晨练，要吃完早饭才能接见你，不过之前柳老和成老已经去给你领福利了，这会儿应该已经拿到了，我们去回合他们，然后一起吃早饭，吃完饭差不多元老们的晨练也结束了。”

　　话音刚落，夜晓风停在了一闪双开木门前，莫凡知道两老就在里面，也站在门口等候，却不想，听到一声暴怒的吼叫从门里传来，震的门闷闷的响。

　　“胡扯！规矩？！什么是规矩？！我们早就把消息传回风门，你们竟不提前把东西准备好？！他自己到京城领？！…………他娘的老子混江湖那会儿你小子还在尿尿和泥巴呢，敢在我面前装大头蒜？叫杨雄风那老家伙亲自来见我！！什么？！闭关？！闭你MB！”

　　听出这是柳清风的声音，莫凡忍不住一脑门子汗，这是那个总是笑容可掬的老头子？这是那个总是云淡风轻的老头子？完全的形象破灭啊……

　　之后静了下来，过了半分钟，门打开，怒气冲冲的柳清风冲出来，看到莫凡立在一边，拉着他就往电梯去，“老子我不伺候了，追风，我带你去京城总部！”

　　满头雾水的莫凡看了看后面跟着面色无奈的成独风，又看看一脑门子问号的夜晓风，纠结万分的被柳清风拖着走，谁能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好吗？

　　“老柳，不要意气用事……”

　　成独风刚刚开口劝说柳清风，却被人打断，一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不屑的看着柳清风，“不过是一个凡人境的糟老头子罢了，估计这辈子都没希望进入开化境了，还好意思在这里倚老卖老，还敢直呼门主名讳，还敢跟我咋咋呼呼，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柳清风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转头怒视那男人，刚要开口喝骂，成独风制止了。

　　成独风皱眉看着那中年人，“李御风，柳老是风门功臣，你这是什么态度？！做人不要太过分，我们刑堂可不是摆设！”

　　李御风哼了一声，大概也是对刑堂有所顾忌，没再说什么，砰的一声关上门。

　　柳清风被气得气血上涌，喘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愧疚的看着莫凡，“唉，老头子今天丢人了，不但没拿到你的福利，还给人损了一顿。”

　　莫凡心里对刚才那人也是厌恶至极，他虽为人冷淡，但柳清风对他一直很不错，他也真心把柳清风当长辈敬着，可就是这么一个让他敬爱的长辈，却被那人赤裸裸的侮辱了一番，不啻于直接给了莫凡几巴掌，让他心里难受极了。

　　“清风前辈，是我连累你了。”莫凡很真心的言语。

斯温

　　第20章沈落月


　　柳清风摆摆手，又看向成独风，成独风顺势上前一步搀住柳清风，两人嘀嘀咕咕的朝着电梯走去，莫凡落后一步，拉了一下一起走的夜晓风，“夜晓风，刚才那人是谁呀，这么牛气。”

　　夜晓风撇撇嘴，似是对那人也极度不喜，“就是刚才跟你说的，捐了这栋楼的家伙，就因为这功劳，捞了个风门高级管事，擅长拍门主马屁，资质也好，才45岁就修炼到了凡人境九品，生死大限前有望突破到开化境，所以在总部混的还不错。”

　　“这家伙是世家子？”

　　莫凡不相信，在他的认知里，世家子应该是从小受到良好的高等教育，交际礼仪完美无缺，就算肚子里烂透了，早就比禽兽还禽兽了，表面上看上去肯定是个翩翩贵公子的模样，绝对不会说出刚才李御风说的那种话，实在是太掉份子了。

　　夜晓风又撇嘴，“说是世家子也没错，他的确是李家人，他老爹是李家的直系子弟，不过嘛，这家伙不是正宫娘娘生的，是酒后乱性的产物，母亲是个卑微的女仆，若是放在古代，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婢生子，他该庆幸现在不是古代，不然早就被正宫娘娘弄死了，还能仗着李家的名头作威作福？！”

　　“……”莫凡无语了，心想夜晓风这家伙肯定是后宫剧看多了，什么正宫娘娘，什么婢生子的，现在哪有那么多讲究。

　　不过既然这个李御风并不是李氏的直系子弟，只是个不受家族重视的“意外产物”，那么……即使杀了他，也不会引起李氏的仇恨值吧……

　　嗯？！莫凡一愣，杀了他？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还如此自然？我从头到尾也只杀了徐安庆一人而已，为什么会理所当然的把杀人当成很自然的事情？为什么……

　　莫凡一边机械的跟着三人走路，一边陷入了沉思。

　　到了餐厅，成独风带着柳清风和莫凡进了一个包间，夜晓风则被他打发走了。

　　心情已经平复的柳清风愁眉苦脸的灌着酒，朝成独风吐苦水，“老成，风门啥时候变成这样了，就顾着窝里斗，为了点私人利益，就连风门的前途都不顾了，追风可是闯过鬼门关的天才啊，杨雄风不亲自接见也就罢了，竟然连九幽录都不先安排好，还叫我们去总部拿，这不是成心刁难追风吗？”

　　成独风也是心情不虞，给自己倒了杯酒灌下去，叹口气，没有回应柳清风，而是看着莫凡说，“追风啊，看你的样子是有疑问，我就跟你说说吧！”

　　莫凡点点头，端了酒瓶给二老添满酒，洗耳恭听。

　　“九幽录共有十套，编号前六套留在京城总部，其他四套分别放在四门，我们风门留着的是第七套，每套有九本，修炼九幽录的人每次只能拿其中一本，要拿下一本就要还回前一本，要知道，如果你开始修炼的时候拿的是第七套第一本，那之后只能拿第七套第二本，不能拿其他套的，否则无法修炼。”

　　这些事之前成独风并没有说过，清风可能也不清楚，跟莫凡一起安静听着。

　　“你也知道，那天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叫孟疾风的新人也通过了鬼门关，你因为伤势太重无法移动，孟疾风先你一步到了，取走了第七套的第一卷，而且……风门门主杨雄风收了那小子当关门弟子，此时正在闭关指点他修炼。”

　　听到这里，莫凡微微一想，便明白了自己受到慢待的原因。

　　同行是冤家啊，柳清风之前就隐晦的跟他说过，出门在外，要小心其他代理人，由此可见他们之间肯定不是盟友，是敌人来的。具体的原因柳清风没说，莫凡也是模模糊糊有个大概的头绪，却也不敢肯定。

　　反正就是如果荒郊野外遇见另一个代理人，莫凡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搜刮了他身上的财产，只要没被刑堂抓个现行，是绝对木有任何问题的。这样是刚才莫凡对李御风产生恶感后敢第一时间想到杀了他的原因之一。

　　而能当上死神代理人的，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既然这样，同理可得，作为唯二闯过鬼门关的天才新人之一，孟疾风肯定对莫凡不是惺惺相惜，而是厌恶至极。而收了孟疾风当关门弟子的杨雄风，自然也不希望别的天才当了自己弟子的风头，分了自己弟子的资源，而杨雄风又是风门的老大，这里是他的地盘，莫凡自然得不到好处了。

　　“那我就要去京城总部拿九幽录了？”莫凡平静的问道。

　　二老无奈的点头，又互相灌酒。

　　莫凡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只是可惜了青阳的工作，如果要去京城的话这工作只能辞了，而这样一来他在芙蓉路上可就成拒绝往来户了，没有哪个高级会所还会要他的，也就无形中加大了他猎杀目标的难度。

　　莫凡正盘算着辞职的话怎么说才不会惹得那个夏女王大发雷霆，包房的门敲响了。

　　成独风叫了声进来，门开一条缝，夜晓风贼兮兮的探头进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成独风，“成老，有个月门的美女来找你。”

　　“月门？”成独风愣了一下，便露出了然神色，“让她进来吧！”

　　夜晓风推开门侧身，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莫凡迅速的扫视了一眼，那女子年龄不大明显，说是20岁可，说30也可，她身量并不十分高挑，约莫165左右，不胖不瘦刚刚好，黑色直发垂至耳下，前长后短，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皮肤细腻白皙，嘴巴小巧，鼻子挺翘，眼睛大而水润，双眼皮，眼角上扬，长相柔美，偏生了一双上扬的剑眉，泛着英气，两种相斥的气质糅合在一起，组合成一种奇异的美感。

　　此时女子脸色平淡如水，从怀里掏出一个蜡封的素色信封递给成独风，“成老，师傅让我交给您的信。”

　　成独风结果信封，冲她点点头，“坐。”

　　女子朝着柳清风和莫凡微微点头，自己坐下泡了茶水饮着，也不出声。

　　柳清风对年轻女子没什么兴趣，倒是饶有兴致的研究成独风看信的表情，莫凡也是个闷葫芦，别人不搭理他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安静的有点古怪，夜晓风看了一圈四人，犹豫了一下，看看女子身边的空位，又看看她生人勿近的表情，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敢凑过去，不过也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关上房门坐在莫凡身边。

　　胳膊肘捅捅莫凡，“喂，莫追风，我刚打听了一下，的确是有人故意为难你，根本就没跟总部申请再借一套九幽录过来，恐怕你要自己跑一趟京城了。”

　　夜晓风的声音很小，可这包厢里此时落针可闻，他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那女子抬起头，有些惊讶的打量了莫凡一眼，“你也闯过了鬼门关？”

　　为什么用“也”呢？莫凡疑惑了一下，礼貌的回答，“是的。”

　　女子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莫凡，似是要记住他的长相，却没有再说话。

　　成独风抬起头，“追风，这是沈落月，她虽然是月门的，但常驻京城总部，你可以和她一起去京城取九幽录，也会少很多麻烦。”

　　沈落月皱皱眉，似乎对成独风的提议很不赞同，看向莫凡，“你们风门没有九幽录吗？”

　　夜晓风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没等莫凡说话，便吧啦吧啦的一通解释，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希翼的看着沈落月，希望能得到美女的注意。

　　可沈落月根本没搭理他，低头沉吟片刻，对成独风说，“成老，我有要事在身，实在不方便带一个人，这样吧，反正我第一卷已经参悟完了，还没还回总部，直接给莫追风好了，下次我回到总部办个手续转给他就行。”

　　说着她掏出一本黑色的线装书放在桌面上。

　　大家都愣了一下，成独风是没想到她会出这么个主意，要知道九幽录管理的非常严格，这么做虽然也无大错，但要是被有心人追究起来也是麻烦一桩。

　　柳清风和夜晓风则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子竟然也是闯过鬼门关的，而且都已经参悟完了第一卷，也就是说，她已经达到了“开化境”，凝聚出了“腹中宇宙”，年纪如此小境界如此高，他们风门可没有过这样的天才。

　　当然了，他们这样想是因为不知道莫凡的境界……

　　莫凡也愣住了，第一个原因是同柳清风，第二个原因，则是阎君曾经跟他说过的话，那三条他记得可清楚，一定要修炼寒羽月用过的那套九幽录，所以之前听说风门的九幽录被孟疾风拿走了他还松了一口气，在没确定寒羽月练的第几套之前，他不会贸然的随便拿一卷就开始练，所以一看沈落月眨眼间拿出一本九幽录，打乱了之前的计划，莫凡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落月却没理会众人的反应，看了看腕表，催促成独风，“成老，我还赶时间，麻烦您快点把东西给我，我要走了。”

　　成独风点点头，掏出一个织锦的布囊递给沈落月。

　　沈落月仔细的收好锦囊，冲几人告罪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本九幽录在桌上，看来莫凡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