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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至尊红颜】作者:骑着单车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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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 章、调戏美女教主

  所谓“美人自许”,这“自许”二字,包含她所接触的人,那情形好似百万
富翁不愿与乞丐往来一样。真正的美人一方面自许其美,另一方面,总也希望她
所接触的人与她一般美艳绝伦,王其对于异性,这种要求越发显著。文采风流,
无论容貌与风度,俱各超人一等,乃是真正的美男子,陈若素既是美女,若说她
面对这样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子而无动于衷,那便是欺人之谈了。

  她动心,而且激动无比,只因乖戾的教养,造成她仇视俊美男子的性格,加
上王笑笑挑达不羁,恰恰是她平日怀恨最深的一型,表面看去,王笑笑又复对她
的美色漠然无动于衷,因之她口口声声要杀她,大有与她誓不两立的趋向。偶若
细加分析,这种趋向,实因暗暗心折之所致,只是她自己并未觉得罢了。

  此刻,陈若素双目之中,冷焰电射,大有便将出手之势,王笑笑话至中途,
倏然住口不语,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因之她微微一征,峻声道:“讲下去啊,怎
么又不讲了?”

  王笑笑道:“不讲也罢。”

  陈若素使上了小性,宇文声喝道:“偏要你讲,倘若不讲我割下你的舌头。”

  王笑笑耸一耸肩,道:“好吧,我讲。我在想如何脱身,你相信吗?”此话
一出,陈若素楞然瞠目,其余诸人,却忍不住哄堂大笑。这是难怪他们要笑了,
被人所执,又复处身强敌环伺之中,居然说出这等没骨气的话来,而且还问人是
否相信,岂不窝囊之极,陈若素暗暗忖道:“这是怎么一个人啊?看他英气勃勃
分明天生傲骨,为何又这般幼稚,竟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难道他自信得很,
确有力量脱身么?”

  这时,王笑笑坐在对面椅上,笑意盎然,顾盼自若,好像处身友朋之中,淡
然而平实,确是令人莫测高深。须知陈若素性格之冷漠,亦非常人可比,大凡这
种因后天的教养而趋于冷酷无情的人,其爱憎的观念也比一般人格外强烈。这时
她尚未察觉自己对王笑笑的爱意,因之只觉王笑笑处处可恨,处处可恶,若是让
他脱身而去,在她的心念之中,那是一种无法忍受的屈辱,眼下这样想,自也无
怪其然了。

  那身材矮小的引荐堂主宇文省三,无疑是个阴险多诈的人,他一面大笑,一
面目不转晴的注视着王笑笑的动静,众人大笑声中,他忽然冷冷的道:“启禀教
主,这王笑笑是个个滑头,没有薛王爷君子之风,依属下的意见,咱们不必多费
心机了。”此话一出,笑声顿歇,众人的目光,齐齐都向王笑笑身上投去,王笑
笑微笑如故,却是安若磐石,厥状镇静得很。

  只听那传道堂主宇文彤接口说道:“属下也这样想,宰了小的,何愁老的龟
缩不出,咱们既要称雄武林,与那薛王爷势同冰炭,极难相容,何不宰了这小子,
痛痛快快的大干一场。”

  此人好大喜功,显然不信薛王爷的利害,因之肆无忌惮,气焰极盛。王笑笑
看不惯他的气势,畅声大笑道:“动手啊,王某眼下是俎上之肉,你怎么不动手
呢?”

  那刑名段主宇文九疑阴声接道:“迟早总是要动手的,只要教主下令,老朽
先叫你尝尝”燃指焚香“之刑。”

  这刑名殿主宇文九疑顶门微秃,身形高大,眼睛黑少白多,眼白满布血丝,
无疑是个凶残狠毒的暴戾之徒,王笑笑暗暗忖道:“这人是个屠夫,靠宰人起家
的,外公的从仆戴昱就是这等模样,这种人心肠歹毒,万万容他不得,只要动手,
我先取他的性命。”

  那司理堂主葛天都资格最老,对九阴教主的思想也最清楚,这时忽然越众而
出,朝那九阴教主躬身作礼,道:“教主缅怀故旧,对王笑笑眷顾至深,怎奈王
笑笑不识抬举,自命侠义,对教主毫不尊敬。此人刁钻古怪,想以故旧叫他知所
感戴,怕是难以如愿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言词纷纭,气势不一,但九阴教主默默不置一词,显然都
与她的心意不合,唯独这司理堂主葛天都了了数话,却使他缓缓颔首了。她颔首,
但却仍未开口,只是吟哦沉思而已。

  须知九阴教主睿智深沉,个性执拗之极,是个极端阴险狠辣的人,当年她对
柳青青极具好感,一心一意要收柳青青为徒,此事固与愿违,但那柳青青的影子,
始终未从她的心头抹去,况且当年尚有另外一种妄想,那便是收下了柳青青,薛
王爷便有可能投入九阴教下,如此一来,武林霸业自可垂手而得。

  这是往事,如今事隔多年,她那争霸之心未戢,这次出山,无疑别有仗恃,
不料甫落江湖,首先便遇上柳青青的徒弟,王笑笑酷似父母,因之她用上怀柔之
策,尽量表现长者的风度,要想凭那一厢清愿的“情意”拢络王笑笑,与薛王爷
一家攀上交情,以达其称雄武林的夙愿,究其用心,说得上“故技重施”了。

  严格的讲,九阴教主记恨之心极重,当年薛王爷崛起武林,领袖群伦,阻挠
她成就霸业的雄心,她自然难以忘怀,譬如谋害薛王爷及其夫人柯怡芬,造就陈
若素冷酷无情的性格,这些可说都是针对薛王爷而发,但她也是个只求目的,不
择手段的人,既不能将那畏惧薛王爷用心理形之于外,又无绝对的把握挫败薛王
爷,转而用怀柔的手段去套交情,那也是从权达变的常事。

  殊不知王笑笑表面随和,看去凡事都不在意,买际却是极有主见的人,加上
他聪明绝顶,不拘小节,往往见风转舵,令人捉摸不定他真正的意向,因而莫知
所适。为此,九阴教主颇受困扰,也曾起过杀心,在钟山之巅便曾因此而发怒,
怎奈她个性执拗,不愿更改一厢情愿的想法,如今葛天都点明了,而且讲得很含
蓄,也不伤她的尊严,因之她微一沉吟,便自目光凝注,道:“依你之见呢?”

  葛天都身子一躬,道:“依属下之见,不如将他软禁起来,一面放出消息,
看看他父母的反应,一面通知新五毒宫主,请他定一时地,共商对付薛王爷的大
计。反正咱们已经看出,与薛王爷等一伙人迟早不免一战,这王笑笑能用则用,
若是无用,到时候废掉了事。”他之所谓“能用”,便是可作“人质”之意。

  九阴教主尚未表示可否,王笑笑已自哈哈大笑道:“好主意,好主意,面面
俱到,干脆了当,王某不用奔波了。”站起身来,便朝厅后走去。

  陈若素身形微闪,挡住了他的去路,峻声喝道:“干么?”

  王笑笑眉头一扬,道:“休息去啊,你们不是要软禁我么?”

  陈若素冷冷一哼,道:“想得倒舒服,你道软禁是好受的?”

  王笑笑肩头一耸,笑道:“软禁嘛,顾名思义,总不致于手链脚铐,加上刑
具吧?”

  耸肩而笑,原是俏皮的动作,只因其人风神俊逸,便连这俏皮的动作,也别
有一种潇洒自如的韵味,陈若素见了,芳心好似被他挨了一拳,愈看愈不是滋味,
不觉鼻子一掀,连声冷哼不已。冷哼声中,突然娇躯一转,朝那九阴教主道:
“师父可是决定了?”

  九阴教主但觉她气愤之极,不禁讶然道:“决定什么?”

  陈若素道:“将这姓王的囚禁起来。”

  九阴教主恍然道:“哦……怎么?你有意见?”

  陈若素道:“没有,不过师父若已决定,请将姓王的交给若儿。”

  王笑笑忽然怪笑道:“好啊,有女相陪,王某交桃花运了。”

  九阴教主冷然一笑,目注徒儿,道:“交给你干么?此人古怪得紧。”

  陈若素道:“不怕他古怪,我要好好叫他吃点苦头。”

  九阴教主想了一下,道:“好吧,让他吃点苦头。可要注意,别将他弄成残
废,为师的另有用处。”

  陈若素应一声“是”,转身冷然道:“走啦。”

  王笑笑毫不在乎,又复俏皮时作了一个手势,笑道:“请,姑浪请引路。”

  陈若素冷冷一哼,也不言语,转过身子,运朝厅后屏门走去。王笑笑再朝九
阴教主洪一拱手,道:“叔父母有讯息时,烦教上通知在下一声,失陪了。”撒
开大步,竟自坦然的跟随陈若素而去。

  见到王笑笑坦然无所畏惧的模样,刑名殿主宇文九疑等一干人各现狞笑,九
阴教主却眉头一皱,暗暗忖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性格?他当真不怕受刑,不
怕死?还是自恃……”意想愈是心烦,不觉大喝一声,道:“散啦,按预定步骤
行事,葛堂主着人会知新五毒宫主……”话未讲完,人已领先退去。

  且说陈若素默然前导,王笑笑紧随而行,这二人一个冷漠肃然,一个笑脸盈
盈,笑脸盈盈的如沐春风之中,冷漠肃然者令人望之心寒。但是,这二人的神色
纵有不同,其俊美飘逸之处,却是无分轩轾,恍如金童玉女,下历凡尘。

  走尽回廊,穿过一列房舍,到了一处幽篁环绕的独院。那是陈若素的住处,
地当此院的东南角,这独院背临钟山余脉,门前有一条人工掘成的深深小溪,院
内景色幽雅,气氛静谧之极。进人独院,一个穿着翠绿短袄的垂髫小婢迎了上来。

  陈若素冷冷地道:“准备绳索,送来厅屋备用。”身子未停,迳朝一座小巧
精致的瓦房行去。

  王笑笑亦步亦趋,笑意盎然,经过垂髫小婢的面前,还向她作了一个鬼脸。

  那小婢倒是怔住了瞪着一双妙目,一时竟忘了行动。陈若素倏然转过身子,
峻声叱道:“发什么呆?我讲的话没有听见么?”

  垂髫小婢惊然一惊,脆声道:“听见啦。”撒开步子,如飞奔去。

  步入精舍,陈若素气唬唬的在中间一张高背锦椅上落坐,王笑笑意态闲散,
举目朝四周打量。这是一座三明两暗的建筑,格局虽小,气派极大。中间是花厅,
两边是陈若素的闺房,书室、行功室。那垂髫小婢的卧室便在行功室的后面,家
俱油漆光亮,都是上等招木制造,极尽精致纤巧之能事,两旁墙壁及中堂,均挂
有名家字画,屋子里收拾得点尘不染,可知陈若素是个极爱整洁的人。

  这时已是掌灯时分,须臾,垂髫小婢手托茶盘,另一手携带一捆麻绳走了进
来。陈若素见了,顿时杏眼圆睁,喝道:“谁叫你备茶啦。”

  垂髫小婢自作聪明,道:“有客嘛,我来点灯。”将茶放在几上,麻绳放在
地上,便待转身去取火。

  陈若素一声娇叱,道:“胡说,谁是客人?”垂髫小婢讶然瞠目,瞧瞧陈若
素,又瞧瞧王笑笑,一副不解之状。这小婢十二三岁,是个极端秀丽的孩子,圆
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稚气未脱,天真无邪,平日伶俐之极,甚得陈若素的喜
爱,此刻却自变得迟钝了。

  王笑笑忽然笑道:“姑娘小气了,在下纵不是客,叨扰一杯清茶又算什么?

  何必对这么一个孩子发脾气。“

  陈若素冷冷的瞧了他一眼,朝那小婢道:“云儿怎么啦?……去喊小娟小玫
来,回头再来点灯。”

  云儿无疑尚不解事,仗着平日得宠,眉头一皱,道:“何必去喊她们,什么
事云儿能做啊。”

  陈若素脸色一沉,道:“叫你你就去,噜苏什么?绑起他来,你能够么?”

  云儿又是一怔,暗暗忖道:“怎样?绑起他来?他……他……得罪小姐啦?”

  王笑笑朗朗一笑道:“区区一根绳索,绑得住我么?”

  陈若素漠然说道:“回头便知。”

  王笑笑道:“就算绳索绑得住我,我若不肯束手就缚,纵然是姑娘亲自动手,
也不见得便能如愿哩。”

  陈若素冷声一哼,道:“除非你不是英雄,小娟小玫比云儿大一岁,你大可
一试。”

  王笑笑闻言一怔,暗暗忖道:“这倒是难了,我岂能与她们动手?但……但
……我也不能束手就缚啊。”想了一想,注目含笑道:“我真不懂,姑娘为何一
定要绑我?那多费事。”

  陈若素冷然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将你吊起来。”

  王笑笑道:“吊起来又如何,这算叫我”吃点苦头“么?”

  陈若素道:“这算苦头,岂不便宜了你。我将你倒悬三日三夜,不给你饭吃,
不给水喝。”

  三日不吃饭,练武之人也许熬得过去,三日不饮水,任何人也受不得的,何
况是“倒悬”三昼夜,那腑脏倒翻,血气逆行的滋味岂是好受的?这种慢性折磨
人的手段,她还说不算苦头哩。王笑笑暗吃一惊,下意识的朝门外一棵巨大榆树
望去。

  陈若素见他吃惊之状,大感畅意,不觉抿一抿嘴,接着又道:“你好象什么
都不在乎,大概自恃得很,那就尝尝倒悬的滋味吧。”话声一顿,移注云儿道:
“走啦,尽在那里发什么呆?”

  王笑笑苦苦一笑,道:“陈姑娘,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王笑笑与你无怨
无仇,纵有怨仇那也是上一代的事,你竟然想办法整治我,这……这真是从何说
起。”

  陈若素漠然冷笑道:“怎么样?你也有畏惧的事?”

  王笑笑将头一摇,道:“姑娘错了,我王笑笑不知畏惧为何事,所谓”拚死
无大难“,饿上三日,吊上三日,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只是……唉,不说也
罢。”

  俯下身子,拾起地上那捆绳索,在手中掂了一掂,忽然目注云儿道:“小云
儿,请你过来一下。”

  云儿一怔,道:“干什么啊?”

  王笑笑淡然一笑,道:“喊人麻烦,你们小姐又不屑自己动手,请你过来绑
一绑吧。”此活一出,云儿越发怔楞,陈若素目幻异彩,同样的深感意料之外。

  在陈若素想来,王笑笑已经被她用言语套住,纵然再加奚落,也是不能反抗。

  她正想看看王笑笑遭受奚落时,进退两难的狼狈之状,不料王笑笑倏然一变,
变得温驯异常。不但话至中途,浩叹而止,而且不叫喊人,便叫那十二三岁的云
儿前去绑他,这种转变,岂是她始料所及。

  她携楞的瞧了王笑笑一阵,觉得王笑笑坦然镇静,好似语出至诚,并无诡计,
但她不敢相信,诧异迷茫中,不觉亢声道:“哼,你想暗算云儿么?”

  王笑笑失笑道:“姑娘多疑了,莫容山庄的弟子,没有讲话不算数的。姑娘
以英雄两字赞许王笑笑,我王笑笑若是不知自重,岂不使姑娘失望了?”

  他讲这话时,神色自然,不失端庄,了无讥讽俏皮的意味,陈若素听了,莫
名其妙的心头一震,脆声叱道:“胡说八道,谁失望……”忽觉越描越黑,一阵
红晕涌上了脸颊,话声倏然顿住。

  王笑笑怔了一下,欠身说道:“姑娘勿怪,在下的意思,是说愿意做个英雄,
当不致卑鄙无耻,暗算云儿。烦请吩咐云儿一声,叫她来绑吧,只是……”

  陈若素闻言之下,脸色更红,顿了一顿,忽然沉声道:“不,”只是“怎么
样?先讲下去。”

  王笑笑道:“讲也无用,不讲也罢。”

  仍是“不讲也罢”,陈若素大感恼怒,峻声叱道:“我要你讲,不讲我吊你
七天七夜。”

  王笑笑坐正身子,庄重的瞧了陈若素一阵,乃道:“姑娘定要知道,在下只
得直讲了。”

  云儿忽然脆叫道:“不可胡说啊,胡说小姐要生气的。”

  王笑笑朝她一笑,算为致谢,回过头来,一本正经道:“姑娘之美,超绝尘
寰,宛若瑶池仙子,在下自觉见过的美女不少,但与姑娘相比,那有云泥之别…

  …“

  话犹未毕,陈若素嗔声叱道:“美与不美,与你无关,姑娘不听阿谀之词。”

  王笑笑肃容接道:“这不是阿谀之词,乃是由衷之言。凭心而论,在下见到
姑娘,便有心仪之感,岂料姑娘……”

  陈若素大怒喝道:“你胡说什么?”

  云儿失声接口道:“不是胡说啊,小姐确是很美,任何人见了……”

  陈若素霍地站立,叱喝道:“你在帮他讲话么?”

  云儿悚然一惊,道:“云儿不帮他,云儿讲实话。”

  王笑笑起立接口道:“云儿是你的侍婢,焉有相帮在下之理?可借姑娘美则
美矣,性格过于冷僻了一点,便以对待在下而言……”

  陈若素目光一棱,冷焰如电,此刻的心情是怒是烦,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未
容王笑笑将话讲完,又复截口道:“对你怎样?不要自认为长得英俊,姑娘便该
善待你,云儿,将他绑了。”

  话声斩钉截铁,毫无圆场的余地,王笑笑将头一摇,道:“既然如此,何必
定要我讲,云儿,麻烦你啦,请照你们小姐的意思做,绑紧一点。”话声中,到
了云儿身边,将绳索递了过去。

  云儿漠然接过绳索,却不动手。陈若素峻声喝道:“动手啊,还等什么?”

  云儿无奈,走到王笑笑背后,先绑住他的手腕。她身材矮小,王笑笑蹲下身
子,让她去绑手臂。两条手臂缚在身上,王笑笑的上身便失去自由了。但只缚了
一圈,陈若素不大满意,沉声斥道:“绑人都不会绑?不要绑手臂,绑住脚踝就
行啦。”

  王笑笑道:“姑娘最好封闭我的穴道,不然我忍受不住时,会将绳索震断的。”

  陈若素道:“想得倒得意,你想浑然无知,不觉痛楚么?哼,那榆树高达九
丈,你已见过,不怕摔死,尽管震断吧。”王笑笑暗暗叹一口气,两眼一闭,不
再多言。

  第115 章、巧得神功

  半响过后,厅堂燃上灯,王笑笑已经倒挂金钩一般,被吊在榆树梢头的细枝
之上。这时,陈若素坐在厅屋正中,另外两个小婢模样的女孩侍立两侧,云儿站
在她的面前,撅起小嘴,状似不悦,但陈若素视若无睹,目光空空洞洞,好象思
索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想,冷冷冰冰的默然无语。

  过了半晌,右边那个较小的小婢不耐沉寂,怯生生的道:“小姐,咱们饿啦。”

  左边较大的小婢轻声接道:“别吵,小玫,小姐折腾了三天,累啦。”

  小玫道:“累了也得吃饭啊,人已吊上去,呆在这里干什么嘛?”

  云儿接口道:“谁知道呢,人是小姐自己要一绑,要吊的,吊上去以后,就
是这副模样,不言不动的,请她吃饭也不答理。”

  陈若素听见了,目光转动,朝三个小婢瞥了一眼,淡淡的道:“不要吵我,
你们都下去,我在这里看着姓王的。”

  云儿撅着嘴唇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陈若素烦躁的道:“你好噜苏,我在监视他,谁说看他啦?快下去。”

  较大的小婢便是小娟,她较懂事,一见陈若素神色不豫,连忙挥手,道:
“走啦,小姐心烦,咱们吃饭去。”转身行了一礼,领着小玫与云儿,急急退出
厅去。

  人影消失,门外传来云儿的声音,悄悄说道:“怎么回事嘛,小姐好象变了
……”当真变了么?怕是只有陈若素自己明白了。

  且说王笑笑吊在树上,那滋味真不好受。他手脚被缚,头下脚上的吊在树枝
之上,微风吹来,那树枝幌幌荡荡,随时都有折断之虑。他说过“除死无大难”,
这种精神上的威胁,倒也不去说它,要命的却是血气逆行,五脏六腑都朝喉头拥
挤,似乎要从口鼻之间挤出腔外,挤得他头脑晕眩,直欲呕吐。

  然则,吐不得,一吐更糟,那将吐完胃里的清水,呕出血未,直至毙命而后
已!因之,他竭力忍耐,竭力排除一切纷沓的杂念。甚至连肉体上的痛苦,也想
将它摒置于意念之外。可是,这不容易啊。所谓“切肤之痛”,表皮上的痛苦尚
且难以忍受,何况这痛苦发自体内,遍及全身,几无一处好受。

  日影缓缓西斜,淡淡的月光,从那枝叶缝隙间照在王笑笑身上,就象千万支
利箭射在他的心上一样,愈来愈是难以忍受了。他脸色发青,头皮发炸,身上的
衣服,已经分不清露水与汗水,喘息的声音,宛如力耕甫歇的水牛。这还只有三
个时辰啊!往后三十三个时辰怎样支撑下去?

  渐渐地,喘息声小了,汗水也不流了,但脸色却已由青变紫,由紫变白,如
今不见一丝血气,终于失去了知觉。陈若素不知何时已经退走,精致的房舍不见
一丝灯光,但将将沉的月色反而愈见皎洁,愈为明亮。明亮的月光下,忽见两瞥
人影由东方飘然而来。人影逼近十丈而止,赫然竟皋元清大师和那性子急躁的蔡
龙逸。

  元清大师游目四顾,悄声说道:“这座庄院气派极大,却又远离市嚣,隐秘
如斯,看来这一次的方向找对了。”

  蔡龙逸道:“管他对不对,义儿与其余几位兄弟找遍金陵城,不见九阴教的
人影,半夜决定各奔一个方面,一直追寻下去,如果不是与公公约定见面,义儿
岂肯坐镇金陵,担负传递讯息之责。进去啦,搜他一搜再说。”

  元清大师道:“别莽撞,老衲是出家人……”

  蔡龙逸急道:“出家人怎样?如果王兄不幸遇害,公公也不管么?”

  元清大师道:“老衲八十九岁,礼佛已久,管不了那么多了。”

  蔡龙逸一怔,道:“那不,您……”

  元清大师道:“小声一点,老衲只是觉得江湖上杀气弥漫,不是众生之福,
鼓励你娘出山尽一点力。”

  蔡龙逸道:“娘是娘,王笑笑是王笑笑,义儿看得出来,公公对王兄弟关心
……”

  元清大师接口道:“这就是所谓缘份,老衲只是觉得与那孩子有缘,想要和
他聚聚,至于个人的生死荣辱,那要你们自己去决定了。”

  大师的话声始终很低,语气也极其平淡,蔡龙逸想想目下仍以王笑笑的安危
为重,其余的大可留后再讲。他与王笑笑投缘至极,又是个义重如山的人,当下
亢声道:“不管啦,进入再讲。”步子一迈,就待撒腿奔去。不料身形甫起,人
已被元清大师一把拉住。

  元清大师道:“慢一点,你看那是什么?”

  蔡龙逸一怔,回头道:“什么?”

  元清大师举手一指,道:“你看,树梢吊着一个影子,好像是人。”蔡龙逸
急忙回头,顺看他的手指望去。

  原来那元请大师一身功力已至化境,目力超过常人十倍,王笑笑吊在枝叶当
中,但因月光皎洁,风吹树叶,树枝荡漾,王笑笑的身子也随树枝浮沉不已,大
师虽在讲话,犀利的目光,一直在朝庄院之中搜索,因之被他发现了。

  蔡龙逸的目力不如大师远甚,瞧了半晌,仍无所见,但他却道:“进去看看,
说不定正是莫容山庄的王兄弟。”

  话声甫落,元清大师倏然抓住他飘然远遁,后退十余丈,隐身一块大石的阴
影之后,传音说道:“不要讲话,庄中有人查究来了。”

  果然不错,衣决飘风之声紧随而起,有人登上了院墙,在朝这边查看,差幸
大师功力奇高,适时隐蔽,故此未被来人发觉。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九阴教幽冥
殿主陈若素。陈若素好似睡不安稳,蔡龙逸的话声高了一点,因之惊动了她,急
急循声而至,前来查勘究竟。

  但她仍是一无所见,瞧了半响,又复缓缓退去。行经榆树之下,她抬头看了
王笑笑一眼,这时,王笑笑神色大变,人已憔悴。正处昏迷之中。她脸上神情动
了一下,倏又冷声一哼,转身进屋面去。元清大师以耳代目,凡是带有声响的举
动,均已了然于胸,顿了一下,乃道:“吊着的影子,果然是那姓王的孩子。”

  蔡龙逸大为紧张,不觉失声道:“真……”倏然警觉不能出声,话声一顿而
止。

  元清大师道:“不要紧张,既然知道有人在此处,那就好办。”

  蔡龙逸传音急声道:“怎么办?那看守他的人警觉性极高,咱们除了动手抢
夺,另外还有办法么?”他性子纵然急躁,事到临头,却也并不鲁莽。

  元清大师赞许地将头一点,道:“老衲自有办法,咱们暂时退走。”

  蔡龙逸对他公公自然相信得过,但一叫他退走,他又急了,连忙传音道:
“这……这……他不要紧么?”

  元清大师道:“人在昏迷之中,气机极弱,正受血气逆行的煎熬。这孩子也
真难得,毅力大异常人,他好似极力挣扎,强自提聚真气,逼使血气逆行的速度
减低,这样一来,那是够苦的了。”

  蔡龙逸大为焦灼,急声道:“他怎会血气逆行?怎会晕迷?怎会……”

  元清大师道:“他被倒挂身子,吊在树上。”

  蔡龙逸道:“这……您老人家不去救他么?”

  元清大师道:“老衲正想为他尽点力,你不要急,咱们退远一点。”举步而
行,瞬间数丈,身法之轻灵快捷,宛如天马行空,不带丝毫火气。

  蔡龙逸疑念丛生,但又不使大声追问,只得急步相随。祖孙二人退到一处土
阜之上,元清大师相度了一下形势,随即闭目合十,盘膝坐了下去,蔡龙逸侍立
一侧,满怀疑问的瞧着他的举动。良久不见动静,蔡龙逸大感不耐,他正待开口
催促救人,忽见元清大师雪白的胡子无风自动,凝目注视下,方见他嘴唇翕动,
极有韵致。

  禁龙逸诧异万分,不货回头朝那庄院瞥了一眼,暗暗付一道:“他老人家在
与王老弟讲话么?相距五十余丈,传音入密的功夫还能有效……”

  蔡龙逸诧异不已,那厢王笑笑确是听到声音了。那声音细如蚊蚋,慈和已极,
正是元清大师所发。元清大师道:“孩子,不要慌张,老衲助你一臂之力。你先
散去提聚的真气,慢一点,徐徐的散去,再听老衲告诉你怎么样运功行气,痛苦
就会减轻了。”

  这时的王笑笑,无论从那一方面去看,都像早失去知觉,事实上他也确已晕
迷。但是,人虽晕迷,元清大师慈和的声音,却仍听得一字不漏,这得归功于王
笑笑坚毅无比的意志。须知王笑笑纵然风流,纵然不愿在陈若素面前失去英雄气
概,但对倒悬三日的痛楚却非一无所知,只因他性子刚毅,不畏艰难,奉命追查
血案的内情,纵获端倪,案情却似更越复杂了,九阴教主这条线索最为明朗,他
要续查详情,不愿离去,所以故作毫不在意,自愿就缚,听任陈若素将他倒吊起
来。

  当时他有恃无恐,认为仗待他们莫容山庄的独门心法,先行提聚一口真气,
纵有万分苦楚,决不至于不能忍受。讵料事实不然,那血气逆行,脏腑挤迫的痛
楚,比他想像中难受十倍,最后仍旧不免陷于晕途之中。不过,晕迷是一回事。

  如非他先提聚一口真气,虽在极端苦痛之下,仍能凭快坚毅无比的意志力,
控制那股真气不使倏散,别说晕迷之中,无法听到元清大师的话声,此刻恐怕早
已呕血不止了。

  元清大师内力精纯无比,话声虽小,注入王笑笑的耳中,却如暮鼓晨钟一般,
具有镇摄心神,发人猛省的力量,王笑笑听了,人未清醒,意志却已不知不觉遵
照大师的吩咐,缓缓散去提聚的真气,任其自由骋驰。真气缓缓散去,痛苦却是
遽然大增。

  元清大师的语气适时又起,道:“注意了,孩子。”接下一字一顿,铿锵接
道:“此身非所有,此心非所有,往来苍冥间,混沌无休止,动静乘太极,顺逆
犹轮回,与机击……”这是一篇逆气行功,至高无上的内功修为口诀,字字珠玑,
内容极其深奥,乃是武圣云震晚年参悟的绝学之一。

  须知当年的云震,兼修佛、道两门的至高绝学,后来又得高王的传授,晚年
的武功已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最高境界,只因缺乏子嗣,更将心力专注于武
学的钻研,勘破了佛家所谓“轮回”之机,创下了这一篇“逆气行功”的修练法
门。

  严格的讲,这一篇内功口诀,乃是云震一脉武功之总成,倘能得其精义,勤
加修练,那便如同一般练武之人打通了任、瞥二脉,一身功力,定能于短期内突
飞猛进。但是,如非资秉奇高,兼而具有慧根的人,对这一段简捷玄奥的口诀,
根本就不能练,此因逆气行功,大反生理之常的缘故,如若不然,元清大师岂有
不传蔡龙逸之理?大师甫见王笑笑,便自含笑赞许,道理也就在此。

  这时,蔡龙逸见不到王笑笑,但见元清大师嘴唇蠕动不已,想要发问,却又
不知大师讲些什么,一旦受了干扰,是否对王笑笑有许不利,因之瞪着一双巨目,
心头的焦急,当真是无以复加。半晌过后,元清大师的嘴唇停止蠕动,蔡龙逸再
也顾不了许多,顿时枪前一步,俯身问道:“公公,您在讲些什么?王兄弟无恙
么?”

  元清大师白眉一抬,睁眼含笑道:“无恙。”

  蔡龙逸浓眉一皱,道:“您讲详细一点嘛,王兄弟究竟怎样啦?”

  元清大师道:“这孩子的确是百年难见之材,咱们家的武功不虑失传了。”

  他纵然是个方外之人,此刻竟似按捺不住心头的欢畅,讲起话来答非所问,
可见他对留传武功之事索念极深。

  蔡龙逸不觉“唉”了一声,道:“您老怎么啦?义儿在问王兄弟的境况啊。”

  元清大师一愕,道:“哦,他不要紧,老衲已将咱们家”无极心法“传授于
他,让他再吊几天。”

  蔡龙逸心头略宽,但仍不解的道:“什么叫”无极心法“?”

  元清大师道:“所谓”无极“者,便是气机无垠,抱元守一之意。可惜你资
秉不符,不然的话,这一篇祖传的独门无上心法,便可传授你了。”

  蔡龙逸得失之心不重,一心悬念王笑笑的安危,对于独门心法是否传授于他
毫不在意,只见他浓眉一皱,又问道:“那……何不干脆将人救走,为何要让他
多吊几天?”

  元清大师道:“咱们独创心法,迥异寻常,必须先使血气自然逆行,才能进
入第二层门径,因之,修练本门心法,第一阶段,便是倒悬……

  蔡龙逸道:“这有何难?回去再将他倒悬起来,不一样么?”

  元清大师失笑道:“若是这般容易,你也可以得传了。”

  蔡龙逸微微一怔,道:“这……另有难处?”

  元清大师道:“难在”自然“二字。”

  蔡龙逸眉头一蹙,奇道:“人若置身倒悬,那血气的逆行,如何自然啊?”

  元清大师道:“置身倒悬,血气的逆行,并非自然,因之修练本门心法,必
须生具慧根,灵台空明的人才行。那孩子的资秉大异常人,被人倒转身子,吊在
树上,一心只想如何减轻痛苦,别无杂念,晕迷之中,仍能领悟老衲所授的口诀,
按那口诀行动,毫不勉强,这便叫做”自然“了。”

  蔡龙逸恍然而悟,道:“哦,所以您老让他多用几天,以免影响他的心理,
破坏”自然“的现象,是这样么?”

  元清大师领首嘉许道:“义儿不失聪明,那孩子纵然灵台空明,心志极为专
一,倘若不变现状,使他能自生驾轻就熟之感,当此初窥门径之时,岂不对他更
有益么?走吧!趁此机缘,老衲另外传你一点防身的武功。”话声中站起身子,
飘飘然领先行去。

  蔡龙逸疑念顿释,心头也放心了,听说另有传授,顿时胸怀大畅,高高兴兴
的紧随身后,奔向金陵。

  忽忽三日,这一日宇文末时分,陈若素由前院回来,小娟与小玫,随侍在她
的身后,行至榆树之下,三个人同时驻足,同时抬头,同时朝王笑笑望去。这似
乎已成她们的习惯,三日来,这独院主婢四人,只要行经榆树之旁,总得伫立片
刻,瞧一瞧王笑笑的景况。

  王笑笑的景况并无多大的变化,仍旧倒挂金钩一般,吊在树梢,若说有了变
化,那便是脸上的血气了。第一日晨间,他睑上憔悴不堪,脸色惨白,形若病入
膏盲的人,但入夜便已渐见好转,而后时有进展,直到眼前为止,不但血气已趋
正常,那气机也已平稳至极,他双目自然垂闭,形状宛如熟睡之人。这种变化,
自然瞒不过陈若素主婢四人。

  此刻,陈若素神情冷漠,朝王笑笑瞧了一眼,蓦地重重一声冷哼,娇躯一转,
登上了台阶。忽听小玫怯声道:“小姐……”

  陈若素微微一顿,道:“什么事?”

  小玫惶然道:“三……三天了。”

  陈若素霍地转过身来,喝道:“三天怎样?”一她双目冷焰电射,怒形于色,
小玫吓得低下头去。

  那小娟年纪较大,胆气较壮,接口说道:“小姐讲过吊他三天,咱们是否放
他下来?”

  陈若素冷冷一哼,道:“你同情他?”

  小娟微微一怔,随即兔首道:“不……不是同情。”

  陈若素冷声喝道:“提这事干么?”

  小娟暗忖道:“明知故问嘛。”心中在想,口中可不敢说,微微一顿,道:
“咱们讲话不能不算,婢子是在请示小姐……”

  陈若素忽然峻声道:“不放。”身子一转,步入了厅内,神态恼怒已极。

  她那突然恼怒的神态,三日来,几个小婢早已司空见惯,因之小娟并不惊讶,
只是吐一吐舌,目光则向王笑笑投去。忽然,她目光一楞,口中惊呼道:“小姐,
小姐……”

  陈若素去而复转,捷如轻燕,峻声喝道:“你作死么?”

  小娟始转一指,道:“他……他醒啦。”

  陈若素冷声喝道:“醒了便醒了,值得大呼小叫么?”话是这样讲,目光却
已朝王笑笑望去,但见王笑笑神光焕发,笑脸盈盈,正自目光凝注,投射在自己
身上。她先是一怔,继之一阵羞恼涌上心头,不觉冷焰电射,狠狠地瞪了王笑笑
一眼。

  只见王笑笑裂嘴一笑,道:“陈姑娘,麻烦给我一杯水。”

  陈若素冷冷地道:“不给。”

  王笑笑抿一抿嘴,又道:“在下饿了,姑娘准备酒饭了么?”他身子倒悬,
口鼻在上,眉眼在下,讲起话来怪模怪样,引人发噱,两个小婢站立一侧,窃笑
不已。

  陈若素冷声喝道:“叫谁准备酒饭?”

  王笑笑眉头一扬,又复裂嘴一笑,道:“本该有劳姑娘,如今且不说啦,请
放我下来。”

  陈若素气为之结,高声喝道:“不放,你待怎样?”

  王笑笑笑道:“在下记得,今天已是第三天了。”

  陈若素冷冷地道:“再吊你七天。”

  王笑笑道:“为人不可不守信诺,姑娘身为九阴教一殿之主……”

  陈若素亢声叫道:“不放,不放,不放……”话犹未毕,忽听“嘎嘎”一阵
轻响,王笑笑已自震断了绳索,飘然而下,卓立在她的面前。

  第116 章、倩女长恨

  一时之间,陈若素骇然住口,不觉退了一步。王笑笑脸含微笑,神采奕奕,
不像饿了三天的样子,悠然说道:“三日期限已到,倒悬的滋味并不好受,姑娘
既然不肯释放,在下只有自作主张,自断绳索了。”

  陈若素惊骇之余,羞恼郁结于胸口,不由恚怒,高声喝道:“少卖乖。”娇
躯猛扑,纤手倏探,十指尖尖,便朝王笑笑胸口抓去。

  指风锐啸,气势凌宇文,王笑笑身子一侧,急急避了开去,道:“在下也是
替姑娘守信,姑娘怎的……”话犹未了,突觉劲风袭到背后,只得歇下话头,抡
臂一掌,反手拍击过去。

  这一掌无疑是应急之着,并未用上五成真力,但那手法之玄妙,暗藏数十种
变化,已非一般高手可挡了。陈若素脚步一挫,避过了一掌,转到王笑笑右侧,
蓦地骈指如戟,朝王笑笑右肋“期门穴”戳去,冷声道:“哼,姑娘偏不守信,
偏要再吊你七日。”她那身法美妙迅捷,手法却是狠毒凝重,那一指若被点中,
王笑笑纵有软甲护体,也得应指倒下。

  只见王笑笑含胸吸腹,倏然飘退八尺,眉头一皱,道:“姑娘,令师是要软
禁我啊?”

  陈若素如影附形,追了过去,喝道:“你乖乖就缚,姑娘吊你七日,放你离
去。”

  王笑笑讶然道:“放我离去?”

  陈若素肃容道:“不错。”

  王笑笑目光如电,在陈若素脸上转了几转,倏然笑道:“哈哈,莫容山庄子
孙,只有在下善于撒谎,想不到……”

  陈若素美目一棱,宇文声喝道:“你讲什么?”

  王笑笑大笑不已,道:“姑娘纵非撒谎,也是意气用事,你若放我离去,令
师面前如何交代啊?”这话不错,私自放人,九阴教主面前这样交代?如若不然,
岂非撒谎骗人了。

  陈若素好似恼羞成怒一般,玉脸通红,目光转宇文,冷冷喝道:“那你去死
吧。”纤掌扬处,便待一掌拍下。看陈若素凝神扬掌的功架,好似心头恨极,那
一掌如果拍下,劲道必然不轻,大有一掌便将王笑笑击毙之势。

  两个小婢见状骇然,失声叫道:“小姐……”

  尖叫声抖抖颤颤,陈若素不觉一怔,冷然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小婢未答,王笑笑敞声接道:“在下有话讲。”

  陈若素冷眼而视,道:“本姑娘会听你的话么?”

  王笑笑夷然说道:“听与不听,乃是姑娘的事,在下只觉如鲠在喉,不吐不
快。实对姑娘讲,在下本不想走,如今得知姑娘想法大谬,再呆下去,将陷姑娘
于不义,因之……”

  陈若素冷然截口道:“哼,本姑娘义与不义,要你操心?”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倘与在下无关,在下自然不必操心,只因此事乃缘
在下而起,姑娘若有不义之行,便是我的罪恶了。”

  陈若素冷声一哼,道:“巧嘴俐舌,原来是为自己脱罪,这也行,你束手就
缚,让我再吊你七天。”

  王笑笑道:“说来说去,仍是要吊我七天。”

  陈若素冷然接道:“不然你得死。”

  王笑笑容色一整,俨然说道:“陈姑娘,你太偏激,这种性格务必要改。”

  这王笑笑平素嘻嘻哈哈,洒脱不羁,看去十足是个纨绔子弟,一旦正经起来,
却又不怒而威,别有一种慑人心弦的力量,此刻他容颜倏整,一派教训人的口吻,
陈若素乍睹斯状,不觉被他镇住。

  王笑笑微微一顿,倏又接道:“请听我讲,一个人最忌不知量力,任性妄为,
你已吊了我三天,我不加反抗,便该知足,只因你见我夷然无损,心头忿忿不平,
竟不惜撒谎引我入彀,我纵然信了,姑娘的操守岂无亏损?你能信守诺言,七天
后我离去,那也违背了令师的谕令,这种恩怨,纵然出于无心,形成的结果,却
都是不义的行径。如今想叫我不加反抗,再吊七天,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而姑娘
竟生杀我泄忿之心,请想想,凭姑娘的能耐,做得到么?”他义正词严,侃侃而
谈,所言俱在情理之中,陈若素欲加抗辩,却是无以为辞。

  王笑笑忽又神色一舒,朗声笑道:“陈姑娘,我凭良心说,姑娘的容貌风华,
我王笑笑确是万分心仪,可惜你我立场不同,姑娘又复冷傲不近人情,不然的话,
你我极有可能成为朋友,因之,若因我而陷姑娘于不义,我王笑笑抵死也不能为,
眼下唯一可行之策,只有我暂且告别,断去所谓”不义“的因素,才能使姑娘俯
仰无亏。陈姑娘,我告辞了,令师面前,请恕不辞而别,姑娘也该珍重。”话声
中抱拳一拱,随即转过身子,径朝后面院墙行去,须臾越过院墙,身子晃了几晃,
倏忽隐没不见。

  他说走就走,言行坦率,神态朗然,毫无留恋做作之态,陈若素眼望着他那
壮健的背影翩然消失,兀自目瞪口呆,忘了答辩,忘了喝阻,一时之间,完全楞
了。这情形看似意外,其实也在情理之中。须知王笑笑风度翩翩,俊美绝伦,乃
是少女们梦寐以求的对象,这陈若素纵然冷峻,毕竟是花容玉貌的少女,所谓人
同此心,心同此理,少女的心理大半是一样的。

  此前她处处与王笑笑为难,一者是积年的教养使然,再者便是王笑笑对她的
美色好似无动于衷,因而激起她一股怨怼之气,其实她内心对王笑笑极具好感,
便谓之情愫亦无不可。此刻,王笑笑坦诚地表明了爱慕之意,且因不愿“陷自己
于不义”,乃不愿走而走了,这是何等平实的情意?何等真挚的关怀?陈若素闻
之楞然,自也无怪其然了。

  夜幕深垂,玉兔东升,王笑笑疾如闪电,奔向金陵。他先至“医庐”,拜见
了“金陵儒医”余尚德夫妇,始才知道余昭南等“金陵五公子”因他之被掳,业
已分头追查他的行踪而去,蔡龙逸虽然负责坐镇金陵,但“金陵儒医”已有三天
不见他的影子。

  王笑笑得知“金陵五公子”的动向以后,一方面深深感激“金陵五公子”急
人之急的侠义行径,另一方面,也深深为蔡龙逸的安危担忧,唯恐蔡龙逸碰上九
阴教的人,被九阴教的人劫去。因之,他勿勿进了一点饮食,取回宝剑行囊,问
明了蔡龙逸的住处,辞别余尚德夫妇,直奔东大街。

  蔡龙逸住处原是当年金陵王高王的府邸,高王一脉虽已式微,但宅第依旧,
气派不减当年,怎奈府中仆婢亦不知蔡龙逸的去向。据一位姓谷的管家相告,小
主人三日未归,他家的主母与小姐,也已于三日前外出游历去了。

  王笑笑自然不知这是“元清大师”的安排,离开东大街蔡府之时,心头不无
惑然惶恐之感。但他纵然惶恐,却并不着急,因为他离开那座神密的宅院,心中
早已决定午夜再去探看“九阴教”的动静,如果蔡龙逸确实是被九阴教的人劫走,
届时当可获知端倪,然后相机救人也不为迟,此刻他身在金陵,不觉便又想到了
“怡心院”的蔡嫣然身上去。

  他生成拈花惹草、随处留情的性格,这一次在江湖上行走,见到的几个女人,
无一不在他惦念之中。王其这蔡嫣然身份特殊,言词闪炼,她向徐恒泄露了他的
底细,又在三日前的凌晨,见到她的马车由鼓楼方向驰向闹市,因之他心中既有
惦念,也有疑惑,此刻不过酉末时分,离午夜尚早,于是便信步朝夫子庙行去。

  他走进一条巷子,来到“怡心院”的西边,瞧清四下无人,纵身越过院墙,
转弯抹角,来到蔡嫣然居住的楼房。那座楼房灯光明亮,他在远处便见小玉倚栏
眺望,但仔细瞧了一阵,却不见蔡嫣然的影子,也不见楼上另有他人走动,等了
一会,那情况仍无变化。

  王笑笑眉头一皱,暗暗忖道:“蔡嫣然呢?蔡嫣然到哪里去了?若是应召外
出,小玉应该随行,如今小玉仍在,楼上也不像有客的样子,难道……难道……”

  王笑笑心头一紧,人朝东南方向窜去。东南有一栋精舍,那是在另外一座院
落之中,看去似与“恰心院”不相关联,但却有门户可通。他由一扇虚掩的便门
走了过去,顿时便见一辆金碧辉煌的小巧马车停在精舍的门前,那驾车的李老爹
赫然在座。他心头方自一凛,已听蔡嫣然的声音脆声道:“李老爹,马车套好了
么?”

  李老爹敞声应道:“启禀小姐,马车早已套好,只等小姐上车。”话声中灯
光摇曳,一名婢仆执灯前导,蔡嫣然陪侍着一位紫衣美妇,袅袅婷婷由精舍走了
出来。

  那紫衣美妇长裙曳地,云鬓雾鬟,容颜极美,看去三十出头,又似二十五六,
究竟有多大岁数,却是瞧她不准,王笑笑呆得一呆,那名婢仆已自打开车门,恭
送两人登上了马车。李老爹马鞭一挥,马车已自辘辘而动。王笑笑急切间计无可
得,贴地平窜,窜上了马车的后辕,继而身子一伏,一头钻入车厢之下。他身法
轻如飞燕,捷如狸猫,当真是草木不惊,不但未曾惊动那名婢仆,便连车上的人
也是一无所知。

  王笑笑潜伏在车厢之下,但闻车声辘辘,却不知车行的方向,更不知他五叔
身在何处,但知马车经过一段漫长的石板街道,然后行驶在黄泥土道上,如此过
了半个时辰光景,马车驱向山道,再过了顿饭时刻,始才戛然停止。他判定车上
的人业已离车而去,方始悄悄地钻了出来。

  这时已近午夜,但见冷月清辉,面前是一座荒凉的道观,李老爹兀自高居前
座,似在全神戒备。他蹑足绕过一侧,拍去身上的尘土,暗暗忖道:此刻再去查
探九阴教的动向,怕已来不及了。忖念中飘身上了道观屋脊,只见后院燃有灯亮,
于是他循灯光扑去。

  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叹息一声,道:“紫玉,你不该来的。”

  “紫玉”两字,令王笑笑瞿然一震,急速忖道:那美妇就是白紫玉么?一面
惊疑,一面相妥一处隐秘的窗口,在窗棂的棉纸上戳了一个小孔,贴上右眼,朝
那燃灯的房内望去。那是一间简陋的道房,一名肤色如玉、容貌极美的道姑盘膝
坐在云床之上,她身侧另有一位相貌清癯的老年道站相陪,蔡嫣然端端正正的拜
伏在地,那位紫衣美妇则是一脸恭敬,侍立在美貌道姑的面前。

  只听老年道姑轻咳一声,道:“恨道友,白姑娘既然来了,你就请她坐下来
谈谈吧。”

  被称“恨道友”的美貌道姑漠然道:“谈来谈去,不过是尘世间的事,长恨
看破红尘,束发为道,此心早如止水,与她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但闻白紫玉激动地道:“姑娘……”

  “恨道友”截口接道:“贫道长恨,早已不是你家姑娘了。”

  白紫玉凄然应道:“是,道长。”

  自称“长恨”的道姑作了一个肃客的手势,道:“你请坐,不提往事,咱们
随便谈谈吧。”

  白紫玉双目噙泪,泫然欲泣道:“是,道长。”

  长恨道姑淡然道:“不要一味应是,往事已成过眼烟云,你又何必徒自悲伤
呢?请坐吧,眼前有事,你请坐下讲。”转脸一顾蔡嫣然,又接道:“嫣儿请起
来,长跪在地,贫道不敢当的。”

  白紫玉饮泣就坐,蔡嫣然伏地再拜,然后盈盈起立,侍立在白紫玉身后,神
色凄然,欲言又止。白紫玉抬起衣袖,拭去滚动的泪珠,顿了一下,道:“道长,
紫玉创建”姹女教“的事,准备不日开坛,昭告天下武林,特来请示道长的指示。”

  王笑笑闻言一凛,越发凝神谛听。

  但见长恨道姑眉头一蹙,道:“开坛立教,何必请示贫道呢?”

  白紫玉道:“紫玉承蒙道长收录抚育,又传予”姹女心经“,一身所受,何
啻再造之恩。没有道长的话,紫玉不敢擅自做主。”

  长恨道姑微微一顿,道:“贫道若未出家,这开坛立教之举,贫道倒是不甚
同意,如今一心向道,这些尘世间事,我也管不了许多了。”

  白紫玉忽然急声道:“姑……道长请放心,紫玉不会与莫容山庄为难的。”

  长恨道姑倏忽肃然道:“你……”

  白紫玉惶然接口道:“紫玉该死,紫玉一时情急,忘了道长的告诫。”

  长恨道姑倏喟然一叹,道:“贫道也落言诠了,其实事成过去,纵然再提,
也不致再扬心波。”语声一顿,忽又接口道:“你忽然急于开坛,莫非与莫容山
庄有关么?”

  白紫玉惴惴然道:“是,不……不是。”

  长恨道姑再次蹙紧眉头,道:“有话你请直讲,不必再有顾忌。”

  白紫玉定了定神,道:“道长有所不知,薛王爷夫妇已经被害了。”

  长恨道姑身躯显然一震,倏又镇静地道:“是称”霸刀无敌“的薛王爷夫妇
么?”

  白紫玉将头一点,道:“正是薛王爷大侠夫妇,他夫妇暴毙在杭州家中,伤
痕同在咽喉,乃是兽类噬伤而死,凶手留下了道长当年使用的标记。”

  话犹未毕,长恨道姑神色剧变,目光如炬,骇然问道:“你是说碧玉小环?”

  长恨道姑骇然问出此话,王笑笑几乎失声大叫:“玉环夫人,她就是玉环夫
人。”其实当白紫玉激动的称呼长恨道姑“姑娘”时,他心中便有所疑了,只因
据他所知,玉环夫人早已亡故,遗书就在他怀中,因而未敢断定。

  这时,长恨道姑的声音已经再度传出,道:“薛王爷与莫名山莫容山庄的人
交非泛泛,他夫妇同时遇害,不知”莫容山庄“采取何种行动?”王笑笑轻贴窗
棂,从那小孔中再度朝房内望去。

  只见白紫玉脸带戚容,道:“由于那碧玉小环的缘故,”莫容山庄“的人怀
疑道长就是血案的主谋,眼下柳青青的徒弟名叫王笑笑,奉命在江湖上侦缉元凶。”

  长恨道姑微显激动的道:“果真如此,薛王爷的儿子竟不亲自出马么?”当
此之时,她不为自己辩白,却自激动地问及薛王爷何不亲自出马,王笑笑耳闻目
睹之下,不觉满头雾水,好生不解。

  只听白紫玉忿然接道:“薛王爷说的儿子如今享尽齐人之福,怕是早将往事
忘得一干二净了。”这话除忿忿不平之外,尚有一股酸溜溜的滋味,王笑笑乃是
天生情种,对于嫉愤之情感觉特别敏锐,闻言越发瞪大眼睛,凝神视听。

  长恨道姑喟声一叹,道:“老太君一生端正严谨,如今事涉血案,贫道与莫
容山庄已是恩怨难分,她老人家差遣孙儿下山查访,正是她贤明之处。”听到此
处,王笑笑心绪大为激荡,对长恨道姑不觉倏生同情之心。

  只听长恨道姑深深一声叹息,又自接道:“适才你讲柳青青的儿子奉命在江
湖上缉凶,可知他目前身在何处么?”

  白紫玉道:“前些日子,他曾与”金陵儒医“之子同至”怡心院“查究嫣儿
的底细,如今听说已被教主掳走了。”

  但见长恨道姑猝然一惊,道:“你是说九阴教主?九阴教主到了金陵啦?”

  白紫玉将头一点,道:“正是九阴教主。紫玉听说他被掳,立即发动门下明
查暗访,直到目前为止,仍不知九阴教主落在何方。”

  长恨道姑微一吟哦,忽然说道:“这孩子倒也乖觉,他能去找九阴教主,总
算被他找到对象了。怎奈九阴教主诡谲多智,心狠手辣,如今重临江湖,必有所
为,那孩子落在她的手中,不但一无所得,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只听白紫玉道:“据紫玉查访所得,薛王爷遇害之事,牵连极大,不是九阴
教主一人所为。但因凶手留下道长的标记,”莫容山庄“的人,总认为道长涉嫌
最重,依紫玉之见,道长似有加以表白之必要,免得替人受祸,有损清誉。”

  王笑笑暗暗叫道:“不要表白了,我已深信与你们无关。”

  但闻长恨道姑低声一叹,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贫道已是方外之人,
毁誉算不了什么。况且贫道早有遗书致奉”莫容山庄“,当年的”玉环夫人“去
世多年了,碧玉小环与贫道已无关联,就让他们自求解答去吧。”

  王笑笑感情特别浓厚,听到这里,但觉热血沸腾,几乎忍不住冲进房去,揭
开她的行藏,劝慰她一番。差幸他教养有素,临机尚能沉住气,念头一转,想到
“玉环夫人”如今号称“长恨”,茹恨之深,不言可知,倘若莽莽撞撞,唯恐激
起她的反感,弄巧成拙,因之强捺心神,往下听去。

  只听白紫玉轻轻一声叹息,道:“道长如此自苦,真是所为何来?”

  但见长恨道姑凄然一笑,道:“你又何必为我兴叹,你说不与莫容山庄为难,
却又念念不忘创立”姹女教“,用意何在,不也与贫道的心情一样么?”

  白紫玉脸上忽然升起一片红晕,俯首亢声道:“紫玉乃是谨遵道长的谕令,
如若不能,我真恨不得掀起漫天风雨,且看他如何善后?”

  长恨道姑失笑道:“事实上,你却是处处维护”莫容山庄“哩。”白紫玉红
晕更浓,欲待抗辩,却又无话可说。

  那位老年道姑久未言语,此刻忽然低声一叹,道:“这便是前世的冤孽,咱
们身为女子,一旦情有所钟,终身便难忘怀。恨道友,江湖怕是要从此多事了。”

  长恨道姑讶然回顾,道:“道友另有所见么?”

  老年道姑道:“事实至为明显,薛王爷并非泛泛之辈,便是贫道也知他与”

  莫容山庄“交情深厚,他夫妇同时遇害,岂非向莫名山莫容山庄挑战么?如
今九阴教主重临江湖,据白姑娘所说,好似另有他人与九阴教沆瀣一气。”

  话犹未毕,白紫玉已自接口道:“那是”新五毒宫“。年来”新五毒宫“的
徒众往来江湖,无恶不作,紫玉暗中留神,发觉这些人武功别具一格,近来已经
由暗转明,渐渐明目张胆了。”

  长恨道姑不觉惊道:“啊!那”新五毒宫“教主何许人也?”

  白紫玉道:“”新五毒宫“教主始终未曾露面,他手下人却有同名同姓的无
数徐恒,在各地滋生事端,据说这次薛王爷被害之事,便有一个徐恒参与其中。”

  第117 章、线索之谜

  长恨道姑激动地道:“无数徐恒?那是冲着莫容山庄来的?碧玉小环,那显
然又是九阴教主的阴谋。她窃取贫道的标记,妄想引贫道露面,俾以利用贫道往
日的渊源,设计陷害莫容山庄。贫道身在方外,再也不愿介入江湖恩怨之中,让
他们斗法去吧。”

  只见白紫玉神色一凛,急声道:“那薛王爷的事,道长当真不管了么?”

  长恨道姑忽然浩叹一声,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紫玉,
创你的”姹女教“帮助他吧,贫道心血已枯,再无气力了。”

  白紫玉惶惶恐恐,嚅嚅接道:“这……”

  长恨道姑举手一挥,截口接道:“去吧,往日是贫道疏忽,竟不知你对薛王
爷也有情,及待省悟,已经无能为力了。如今贫道只能劝你,爱其所爱,不必定
有所获。你昔日颇有男儿气概,好好创一番事业,以慰晚景吧。”至此,王笑笑
不觉泪眼蒙蒙,伏在那窗棂之上,宛如失去了知觉。

  半晌,王笑笑从迷惘中惊醒,但觉眼前一片漆黑,房内熄了灯,白紫玉师徒
不知于何时退走了。此刻,他心中仍有凄凉哀婉的感觉,默默的离开道观,奔向
荒山。他一面暗忖,一面游目四顾,自言自语道:“天将黎明,歇一忽儿再讲,
反正空想无用,我只要多动脑筋,未尝不能独挽狂澜,铲除妖氛……”他找了靠
墙的一张石凳坐了下去,顿时使将一切置诸脑后,专心致志的行起功来。

  这日晌午,他腰悬长剑,斜背行囊,再度到了金陵。他由通济门进城,在一
家“万隆”客栈落脚。这一次不投“医庐”,可知经过一番思虑了。梳洗用餐毕,
换了一身绛紫色湖绸紧身衣裤,足登快靴,肩披同色斗蓬,将那色泽斑驳的古剑
系在腰际,又将三个药瓶及那串珍珠妥藏怀中,唤来店伙计,交代了一番,然后
装作游客的模样,信步出店而去。

  他已盘算过了,眼前的金陵,暗中如同风云际会一般,“九阴教”的人到了
金陵,“新五毒宫”也有人在此,再加九娘主仆,蔡嫣然师徒,以及他自己结识
的“金陵五公子”。设若摆明了干,必将是哄动武林的一桩大事。不过,他明白
“金陵五公子”不在金陵,九娘主仆如果听话,必已远扬,蔡嫣然师徒的“姹女
教”尚未开坛,目前当不致于轻易地表明意向,“新五毒宫”不过两个“徐恒”

  及其属下而已,眼前这一仗暂时打不起来,便是打起来,自己的力量也嫌单
薄。

  他虽佻达,却不莽撞,几经思虑,觉得有几件事必须先做:第一,蔡龙逸的
行踪必须先查清楚,如果已被“九阴教”所掳,应该先救人,然后设法与“金陵
五公子”聚齐。第二,“九阴教”教主是否仍在那座庄院?自己走了以后,她采
取何种行动?她曾传谕通知“新五毒宫”的人会商对付他们莫容山庄之策,眼下
的情势又如何?第三,他对薛王爷的案情,大体上固然已经明白,但因“玉环夫
人”语焉不详,譬如碧玉小环为何会被“九阴教”教主盗用,“九阴教”教主又
如何与“新五毒宫”的人勾结行凶等等关键,仍是想它不通。如有可能,他想见
一见“玉环夫人”,或是与蔡嫣然师徒恳切地谈一谈。

  因之,他投店,他漫游,一来是避免为“金陵儒医”招来祸患,二来也是为
了隐秘行踪,保持行动的灵活。他更为几件必须要办的事安排了次序:想见“玉
环夫人”倒不急,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查探“九阴教”的动向最好是在晚上,
免得打草惊蛇,让他们提高警觉,目前还是关注一下“金陵五公子”的下落。他
心思缜密,半日之间,好似成熟得多了。

  此刻,他信步漫游,东张,西望,来到了江干下关。金陵眼下是明朝的都会,
也是水陆码头。下关一带,车马不绝,商旅如潮,另外有三多,那是镖局多、客
栈酒肆多、茶楼楚馆多。这下关一带,其繁荣不下于城内夫子庙,大街之上,除
了商贾行旅,船夫脚衙之外,到处可见高一头、阔一臂、横眉瞪目的好汉,这些
人横冲直闯,斗殴滋事,如同家常便饭,公门的捕快,只要不出人命,竟也视若
无睹。

  王笑笑在那熙来攘往的人丛中转了一转,不见特殊扎眼的人物,便向一座不
大不小的茶楼踱了过去。一个茶博士迎了上来,哈腰打躬道:“少爷请,楼上有
雅座。”王笑笑将头一点,登上二楼,选了一个临窗的位子。

  茶博士急忙搬动桌椅,阿谀道:“嘿嘿,这窗口面临长江,空气清朗,比雅
座更好。爷,您喝什么茶?”

  王笑笑信口言道:“普洱。”

  茶博士干笑一声,道:“您老来自滇边吧?嘿嘿!其实”普洱“不如”武夷
“,”武夷“不如”君山“,”君山“不如”龙井“。”龙井“的”毛尖“,那
才是茶中珍品。爷,您老泡一杯”毛尖“试试如何?”

  王笑笑目光一抬,笑道:“你对茶很有研究?”

  茶博士微微一怔,哈腰道:“爷夸奖。”

  王笑笑脸色陡沉,道:“我要普洱。”

  茶博士又是一怔,蹑嚅道:“这……这……”

  王笑笑朗声大笑,道:“这什么?普洱缺货,是么?”

  茶博士一脸尴尬,连连作揖道:“是,是,普洱缺货,爷海涵。”

  王笑笑大笑不已,道:“既然缺货,何须饶舌,你倒很会做生意。”

  茶博士满脸通红,垂目道:“大人不记小人过,爷见谅。”

  王笑笑轻轻挥手道:“去吧,随便什么茶,我都喝啦。”茶博士想不到他如
此好说话,抬目一楞,随即哈腰告退,匆匆下楼而去。

  这一刻,楼上的茶客均纷纷向他望来。一者是他劲装佩剑,体形伟岸,目光
熠熠,英气逼人的缘故,再者,为了选一杯茶,他竟调侃了店伙一顿,旁人只当
他寻事惹非而来,因之格外惹人注意。须知白昼饮茶,大半俱是游手好闲、无所
事事的人,这种人不但喜欢起哄,而且专门好称英雄,强替别人出头,美其名曰
谓之打抱不平,不料王笑笑随和得紧,仅是打个哈哈而已,那就不免令人失望了。

  王笑笑气派极大,目光在众人脸上一转,便自去望窗外,悠然自得地欣赏那
浩瀚的江水、往来的船只。

  “二哥,此人身手不弱?”

  另外一个清朗声音道:“嗯,此人英气朗朗,神仪内蕴,是个内家高手。”

  王笑笑虽在眺望江景,但他乃是有为而来,两人的谈话,他听得一字不漏。

  就在这时,茶博士端来一壶香茗,他回过身来,啜了一口,趁机朝那声音来
源望去。但见茶楼一角,面对面坐着两个三十左右的汉子,其中一人虬须绕腮,
颊上老大一条刀疤,另一人体形瘦长,眉心一颗黑痣,两人同是短装打扮,身带
兵刃,但却风尘仆仆,戚容盈面,一副焦灼不安的神情。他朝两人望去,那二人
也正向他望来。

  王笑笑并无以貌取人的习气,目光一触,顿时微微一笑,道:“两位兄台若
不见弃,何不移驾一叙?”因为一句话,已激起侠义的心肠,他竟忘怀了此行的
目的,主动招呼别人了。

  两个汉子犹豫了一阵,终于端起茶具,走了过来。瘦长汉子抱拳一拱,道:
“区区莫少谷,这位是区区三弟,姓马名世杰……”

  王笑笑还了一礼,肃容道:“在下东方雨,两位坐下谈。”这是他暗中的决
定,凡遇未明底细的人,一律暂用假名。莫少谷与马世杰道了“久仰”,分别在
他两侧落坐。

  三人寒暄一翻,王笑笑向他们打听“金陵五公子”的消息,马世杰悄声道:
“他们正在找一个人。”当下食指沾水写出了三个字——王笑笑。

  王笑笑蓦然见到自己的姓名,不觉凛然一震,王笑笑歉然一笑,道:“两位
兄台幸勿见责,在下正是王笑笑。”马、骆二人怔了一怔,彼此相顾,似乎仍难
置信。

  王笑笑只得又道:“在下原是被”九阴教“教主所劫,昨夜脱险归来,曾经
见过司马老前辈,虚名相见,也是逼不得已。”

  于是莫少谷、马世杰带领王笑笑去找“金陵五公子”,出城不多时,在一处
树林边就碰上了蔡龙逸与李正义、司马南等人,大家聚在一起攀谈。王笑笑一一
抱拳作礼,道过久仰,然后一顾蔡龙逸,说道:“龙逸兄,我脱险归来,却是遍
寻不获,你到哪里去了?”

  蔡龙逸嚷嚷道:“还说哩,你找我,我又何尝不在找你,练了三天武功,再
到你囚禁之处,你却不翼而飞了。”

  王笑笑不胜诧异,讶然问道:“怎么?你知道我被禁之处?”言下之意,有
点不太相信,因为蔡龙逸乃是性子急躁,义薄云天的汉子,既然早知他被禁之处,
断无不出手救人之理,纵然变得聪明了,知道一个人力量单薄,不足成事,那也
不会不闻不问,独自跑去“练了三天武功”的。

  司马南与李正义也不敢相信,两人都是目射神光,讶然地望着他。蔡龙逸却
是一无所觉,仍旧话焉不忿地道:“当然罗,如若不然,我怎会快马传讯,找正
义兄他们从速赶回。”

  李正义恍然而悟,道:“这样讲,你差人传讯之时,尚不知王兄已经脱险罗?”

  蔡龙逸突然道:“如今魔劫已兴,前天晚上,我就见到”新五毒宫“的人与”

  九阴教“教主窃窃私议……”

  提起“九阴教”主,王笑笑不觉精神一振,接口问道:“你在哪里见到他们
窃窃私议?”

  蔡龙逸突然意兴遄飞地扬一扬目,笑道:“就在你那被禁之处的前院啊,前
天晚上,我见到的可多啦。”

  王笑笑眉头一皱,道:“你究竟见到些什么?何不爽爽快快地讲?”

  蔡龙逸道:“我当然要讲,我问你,有一个姓高名泰的前辈,你可认得?”

  王笑笑道:“可是一个身躯雄伟,气派恢宏,却又眉清目秀的人?”

  蔡龙逸将头一点,道:“正是,正是,年纪大概三十五六。”

  王笑笑道:“我认得,那是邪神师叔的传人,武功是我师父与师叔传授的,
我称他大哥。怎么样?你见过他了?”

  蔡龙逸神采飞扬地道:“非但见过,还见他轻轻一掌,就将那”九阴教“教
主打回老家去了。哈哈,那气派真是令人羡慕。”

  王笑笑瞠目一怔,暗暗忖道:怎么回事?“九阴教”教主死啦?高大哥的功
力突飞猛进了么?他心中生疑,口中说道:“你讲清楚一点,最好从头讲,免得
把我弄糊涂了。”

  蔡龙逸道:“这有什么糊涂的?就这么一掌嘛。”他左臂一抡,作了个抡臂
出掌的架式,李正义的鼻梁险险遭殃。

  李正义向后一仰,伸手握住他的左腕,道:“不要比手划足,你讲”九阴教
“教主可是死啦?”

  蔡龙逸讪讪然收回手臂,道:“没有死,是回老家去了。”

  司马南接口笑道:“我明白了,”九阴教“教主被高大侠一掌击伤,如今回
老巢养伤去了,对么?”

  蔡龙逸忙加解释道:“你讲对了一半,回老巢倒是不错,但她并未受伤。”

  愈解释愈令人不解,“九阴教”主既未受伤,像她那样雄心万丈的人,怎会
突然回到老巢去呢?

  王笑笑眉头一皱,道:“你这样讲,咱们愈听愈迷糊,还是从头讲起吧!譬
如”九阴教“教主与”新五毒宫“的人议论些什么?我那高师兄又如何碰上”九
阴教“教主?”九阴教“教主如何被我高师兄一掌打回老家去了?那时候他又身
在何处?等等,一桩一桩慢慢地讲。”

  蔡龙逸先是一怔,但见众人一个个瞪着眼睛瞧他,十几双眼睛全有迷惘之色,
因之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从头讲。”

  他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道:“前天晚上,我由钟山之巅,练
武回来,那时候约莫戌初时分,心想三日不见,不知你境况如何?因之也未进城,
便自沿着山麓西奔,到达你那囚禁之处。”目光移注王笑笑,继续说道:“你知
道,那座庄院,三天前我已去过,那时你被人倒转身子,吊在树上。”

  王笑笑何尝知道,但他也不解释,微道:“讲下去吧,细节不必说。”

  蔡龙逸才又接道:“我径奔后面的独院,不料树上无人,院中也无灯光,当
时,我以为你出了意外,心中一急,便想抓个人来问问,但我领教过他们的武功,
知道他们一个个俱都不凡,故此我行动特别谨慎,小心翼翼地朝那前院掩去……”

  司马南听到这里,不觉暗暗失笑,忖道:你也知道小心谨慎么?这倒确是异
数。心中在笑,口中催道:“讲快一点,不重要的不必讲。”

  蔡龙逸瞪了他一眼,始才接道:“那前院大厅之上,灯火通明,从窗户中望
去,但见人头攒动,竟然不下二十人之多。当时我心中想道:莫非正在询问笑笑
弟么?这样一想,我顿时热血沸腾,忘了顾忌,脚下一点,就待冲向大厅……”

  忽听马世杰失声叫道:“啊呀,那可泄露行藏了。”

  蔡龙逸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行藏若是泄露,往后的事如何知道?”

  顿了一下,又自接道:“我有时性子很急,那时却心中一动,暗暗忖道:不
对,若是正在询问笑笑弟,我这样闯去,救得了人么?因之我强自镇定,又复悄
悄地掩了过去,爬上了一棵榆树,俯身下视,朝那厅屋中望去。”

  李正义点一点头,笑道:“不错,粗中有细,若能随时警惕,咱们也就完全
放心了。”

  蔡龙逸眼睛一瞪,道:“不要打岔。讲到要紧关头了。”李正义眉头一扬,
闭口不语。

  蔡龙逸接道:“原来那厅屋之中,席开两桌,乃在大宴宾客,其中一个红脸
白髯老者,独踞客席的首位,”九阴教“教主则在另一桌首位相陪,其司马”九
阴“、”五毒“两教的属下,彼此穿插而坐,情谊极为融洽,倒是不见笑笑弟的
影子。”

  王笑笑道:“那红脸白髯老者,是”新五毒宫“的教主么?”

  蔡龙逸道:“不是,那是”新五毒宫“的总坛坛主,复姓端木,名字就不知
道了。”

  王笑笑道:“所谓”窃窃私议“,那是宴会以后的事了。”

  蔡龙逸道:“不,就在酒宴之间。”

  王笑笑失笑道:“酒宴之间,怎么叫”窃窃私议“呢?”

  蔡龙逸道:“唉,窃窃私议是我讲的。我藏身的榆树距离大厅两丈有司马,
又隔着一层窗户,他们讲话时高时低,我听不清楚,在我来讲,这不成”窃窃私
议“了么?”此话一出,大伙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蔡龙逸眉头一蹙,沉声喝道:“笑什么?这个不算好啦!难道他们闭门密谈,
商议那偷鸡摸狗、为非作歹、伤天害理、制造杀劫的事,也不算”窃窃私议“么?”

  众人越发想笑,但因听到“伤天害理,制造杀劫”几个字,知道事涉机要,
也许已有重大的发现,因之人人忍住笑声,闭口不语。王笑笑当日自愿受缚,任
凭陈若素将他倒吊起来,主要的原因,便是想要探听“九阴”与“五毒”两教如
何勾结?如何对付他们莫容山庄,以及有关薛王爷夫妇被害的详情。如今司马家
的血案固然不必全力追查,但那两大邪教勾结的内情,却仍一无所知,此刻听蔡
龙逸这样一讲,他不觉心神一凛,急忙接道:“好啦,不必在字眼上推敲了。讲
下去,你听到些什么?”

  蔡龙逸眉头一皱,道:“真要命,紧要关头,他们就把声音放低,偏偏听不
清楚。”

  王笑笑道:“拣你听到的讲吧。”

  蔡龙逸道:“总括起来,不外五点:第一,他们设法对付莫容山庄。第二,
他们曾提到”玉环夫人“。第三……”

  王笑笑又是一凛,道:“他们想对”玉环夫人“怎样?”

  蔡龙逸道:“这是那端木坛主讲的,他请”九阴教“教主务必设法找到”玉
环夫人“,目的何在?我却未曾听到。”

  王笑笑暗暗叹一口气,道:“好啦,请往下讲。”

  蔡龙逸道:“第三,”新五毒宫“准备于六月六日开坛,说什么要请”九阴
教“鼎力支持。”

  王笑笑双眉一耸,道:“这就是奇怪了,两教既然相互勾结,”新五毒宫
“开坛立派,”九阴教“岂无默契,为何还要特别商议?这中间怕是另有阴谋了?”

  蔡龙逸道:“是否另有阴谋,我不知道,我听到的就是这些。”

  王笑笑微一凝思,道:“你可知道,”新五毒宫“的总坛设在哪里?”

  蔡龙逸想了一想,道:“好像是西蒙山城。”

  王笑笑道:“哪里有个”西蒙山城“?”

  李正义接口说道:“没听说有个”西蒙山城“,恐怕是”沂蒙山区“之误。”

  蔡龙逸眨眨眼睛,忽然叫道:“对啦,沂蒙山区,沂蒙山区的黄牛坪。”

  李正义微微一笑,道:“恐怕又听错了,我到过泰安、莱芜、新泰、蒙阴一
带,由泰安折向东南,经徂徕山而至蒙山主脉,靠近新泰附近,倒是有一个地名
叫做”放牛坪“……”

  蔡龙逸又道:“你到过沂山么?”

  李正义摇一摇头,道:“没有。”

  蔡龙逸道:“这不结了么?蒙山有个”放牛坪“,怎见得沂山没有一个”黄
牛坪“?怎见得是我听错了?”

  司马南朗声一笑,道:“好啦!好啦!不要争啦!”放牛坪“与”黄牛坪
“不过一字之差,只要是沂蒙山区,将来不怕找不到。龙逸弟,你讲第四。”

  蔡龙逸乃道:“这第四点,可是正对你的,你尔后的行动,可要特别小心一
点。”

  王笑笑暗吃一惊,道:“怎么说?”

  蔡龙逸道:“他们谈你谈得最多也最久,总之要设法将你掳去。”

  王笑笑脱口问道:“可是那陈若素的主意?”

  蔡龙逸道:“不是,那天晚上,姓陈的女子神情淡漠,一直没有开口。”

  王笑笑讶然道:“那是谁的主意?”九阴教“教主么?”

  蔡龙逸摇一摇头,道:“据那端木坛主说,乃是他们教主的主意,要请”九
阴教“教主通力合作。”

  王笑笑越发讶然道:“什么道理啊?我是无名小卒,”新五毒宫“教主为何
这般重视我?”

  蔡龙逸道:“你目前固然还是无名小卒,但是你成名甚早江湖名声之高,在
座的人无出其右,而且咱们总要创一番事业,”九阴“、”五毒“两教难免兴风
作浪,咱们准备拥护你来领导,好好给他们一点教训,那时候,你就不是无名小
卒了。”

  司马南接口说道:“不错,咱们这一代总该有个领导人,这个人你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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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 章、好聚好散

  李正义道:“如果”新五毒宫“的总坛确实设在沂蒙山区,那么,咱们这一
代的形势就与上一代差不多。上一代一教、一会、一帮环足而三,侠义道的领袖
是令尊。咱们这一代,西方有”星宿派“的魔教作怪,南方有”九阴教“盘踞,
沂蒙山区再创一个”新五毒宫“,那也是环足而三,由你来领袖咱们年青的一代,
可说最恰当也没有了。”

  这三人异口同声的讲,王笑笑内心确是激动不已,但他并非狂妄自大的人,
此刻的心思也未放在领袖群伦上面,因之讪讪然道:“三位兄长太抬举我了,我
自忖德鲜能薄,不足以担当重任,况且这也是想像中的事。那”新五毒宫“教主
这般重视我,自然与我的武功、才能、意向等无关,其中的道理,令人莫测高深,
三位兄长还得先帮我想它一想才是。”

  蔡龙逸道:“不必想,反正与令尊令堂有关就是。一边寻思,一边喃喃道:”

  第五……第五……“头脸一抬,忽然叫道:”没有了。“王笑笑微微一怔,
李正义接口道:”你不是说,“总括起来,不外五点”么?“

  蔡龙逸道:“鸡零狗碎,那不能算。”

  司马南道:“什么鸡零狗碎?讲出来参考参考也是好的。”

  蔡龙逸道:“没有参考的价值。”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你说他们闭门密谈,商谈为非作歹,制造杀劫的事,
但我听到现在,尚未听见一点较为具体的事实,这是什么道理?”

  蔡龙逸眉头一皱道:“事实如此嘛!听到的我都讲了,若有未讲的,那也不
过几个人的姓名而已,还有什么道理不道理。”

  王笑笑道:“什么人的姓名呢?”

  蔡龙逸道:“什么刑纣啦,任玄啦,慈云头陀啦,天乙老道啦,黄山瞿天浩
啦,他们提过的姓名不可胜计,讲得又复时断时续,我一时也记不清楚,纵然记
得清楚,也辨别不出对是不对。这些怎能归结成一点,叫我讲出一个道理来?”

  他认为没有道理,认为是鸡零狗碎的事,所以不讲,殊不知这些人的姓名,
听到王笑笑的耳中,王笑笑却是心神俱震,暗暗忖道:这就是阴谋了,他们提到
这些人的姓名,谅来不是蓄意笼络,定是计划暗杀,就像杀害薛王爷一样,不然
的话,这些人归隐的归隐,失踪的失踪,提他作甚?

  不过,这是他心中猜想,表面却未流露震惊的神色。他顿了一下,觉得事无
佐证,还是不要说出为是,免得徒乱人意。于是,王笑笑展颜笑道:“这就讲来,
所谓”窃窃私议“之事,也就是这么多了,是么?”

  蔡龙逸道:“我是归纳起来讲的,其实他们边谈边饮,直到午夜才散席。”

  王笑笑道:“散席以后呢?”

  蔡龙逸意兴阑珊地道:“走啦。”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散席以后,”新五毒宫“的人定是走啦。”

  蔡龙逸一愕,道:“怪事,你怎么知道的?”

  王笑笑笑道:“这还不简单么?我那高师兄大概不久也就到了,”新五毒宫
“的人设若在场,那该是一场大战,”九阴教“教主便不致于回老家去了。”

  蔡龙逸一掌拍在腿上,高声叫道:“有道理,你听我讲。”他兴致来了,未
容王笑笑开口,抢着说道:“酒宴过后,”新五毒宫“的人告辞而去,”九阴教
“教主好像心事重重,遣散了部属,独自一人在那庭院之中踯躅不已,我便趁此
机会转了一圈,搜查你的影子,等我再回前院,”九阴教“教主的面前却已多了
一人,那人便是你那姓高的叔父。”

  王笑笑道:“我那高师兄为何半夜去找”九阴教“教主?”

  蔡龙逸眉头一扬,道:“找你啊。”话声一顿,倏又接道:“”九阴教“教
主的气派倒也不小,等我回至原处,只见她寒着脸孔,冷冷喝道:”阁下何人?

  为何夜闯民宅?“你那高师兄干脆得很,朗声答道:”高泰,来向教主讨个
人情。

  “哈哈,这两句话答得妙极,我蔡龙逸恐伯一辈子也学不像。”

  王笑笑唯恐他岔开话题,连忙接道:“后来怎样?”九阴教“教主如何回答?”

  蔡龙逸道:“”九阴教“教主先是一怔,接着冷声一哼道:”名不见经传,
向我讨个什么人情?“你那高师兄确实是干脆得很,他答道:”在下固然名不见
经传,薛王爷之名教主当不陌生吧?我来向教主讨还他的侄子。“他这样一讲,
不但”九阴教“教主当场怔住,便连我也怔住了。”

  王笑笑道:“难怪她要发怔,那时我已走了,但不知她怎么说?”

  蔡龙逸道:“她怔了半晌,你那高师兄更妙,他也不回答,抬臂一抡,轻轻
向左挥去,我正感不解,忽听”九阴教“教主骇然叫道:”困龙升天,你是什么
人?“你那高师兄道:”不错,当年叫困龙升天,如今是孤云神掌。“他这里话
声刚落,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左侧那株高逾五丈的榆树,已经贴地折断,
倒在庭院之中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接道:“”九阴教“教主倒也干脆,冷声说道:”我有一
句话,怕你不肯相信。“你那高师兄道:”你是一教之主,只要你讲,在下全信。

  “”九阴教“教主道:”傍晚时分,王笑笑已经不告而去,你信么?“若说
不告而去,谁能相信?当时我便在暗中骂她”鬼话连篇“,不料你那高师兄楞了
一下,却是抱拳一拱,说了一声”打扰了“,随即转身而去。”

  司马南接口问道:“就因高大侠一掌折断一棵榆树,”九阴教“教主便回老
巢去了么?”

  蔡龙逸道:“当然不那么简单。高大侠的气派,我是万分心折,但那”九阴
教“教主却是怒塞胸臆,见到高大侠转身便走,当即冷冷一哼道:”要来就来,
要去就去,你太目中无人了“。高大侠闻言之下,顿时止步道:”教主可是心中
不忿,想要指点在下几手武功么?“那”九阴教“教主冷然道:”你且接我一掌,
再走不迟。“高大侠坦然说道:”在下候教。“于是,两人便交换了一掌……”

  司马南急声问道:“结果如何?”

  蔡龙逸道:“我是看不出来,但他二人掌风相接,高大侠退出半步,”九阴
教“教主摇幌了半晌始才站稳。等她站稳,高大侠早已道过”承教“,飘然离去
了。”

  司马南道:“这么说,”九阴教“教主并未落败啊?”

  蔡龙逸道:“我也不知道,但等高大侠离去以后,”九阴教“教主忽然喃喃
说了两句”老了“、”老了“,然后又在庭院之中踯躅起来。”

  司马南追根究底地道:“那也不能断定”九阴教“教主回老巢去了啊?”

  蔡龙逸道:“话是不错,还有下文哩。”他顿了一下,始才接道:“”九阴
教“教主一边踯躅,一边思虑,半晌过后,突然步向大厅,传来了堂主以上的徒
众,当即宣布将那教主之位,传给”幽冥殿主“陈若素,她自己便将克日南归。

  至于其中的细节,那也不必细述了。“

  司马南听他作了结尾,乃道:“嗯,这也算得”一掌将她打回老家去“,不
过……”

  蔡龙逸浓眉一皱,道:“还有什么”不过“?”

  司马南目光一抬,道:“这似乎谈不上”魔劫已兴“四个字。一般讲来,老
魔功力深厚,心肠比较狠毒,小魔接任,无论功力与手段,总该比老魔稍逊一筹,
以咱们的立场而言,那该是一个喜讯。”

  蔡龙逸眼睛一瞪,道:“喜讯?你道陈若素是位温柔多情,心地慈善的闺阁
千金么?你问王兄弟,那女子该有多冷?有多狠?谈到武功,恐怕王老弟也不是
她的敌手哩。”司马南凛然一惊,不觉目瞪口呆,答不上话来。

  王笑笑听说陈若素接掌了“九阴教”,心中五味翻腾,也不知是苦、是甜、
是酸、是辣,总之惘惘怅怅,怎样也不是滋味。他性情烦躁,不愿多想,因之找
个借口,道:“龙逸兄,这事不谈了,咱们走吧?”

  “不,王兄弟,你既然人称歌魔笑花郎,是不是将你那首成名曲给我们现场
来一曲啊,以后也好供我们这些诶粗人参详一番!”此时的马建平拉住王笑笑期
盼的看着他问道。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当即要让王笑笑现场来一曲。

  “这里无琴,无鼓,怎能声乐?要不我们去城里边吧!”王笑笑说完,众人
哄然应诺。

  于是众人相继随行,默默地上了官道。此刻已是午牌时份,艳阳斜挂在天空,
那燠热的阳光,辐射在人们身上,令人有一种焦躁烦闷的感觉,心头杂乱异常。

  到得城中,王笑笑坐了下来,拿出店家为他准备的瑶琴,摆放在腿上叮叮当
当的调了一阵,秦楚云难堪的满脸红晕,又想起了晚上王笑笑那强悍的身子。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沉浮隋浪记今朝苍天笑,愤愤世上潮,谁负谁胜出
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净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
了一晚襟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曲歌起,满城皆惊!!!

  众人终于见识了王笑笑的功底,不禁逗目光灼灼的看和王笑笑。王笑笑嘿嘿
一笑说道:“各位仁兄,你们别那么看我,小的我胆小,再说了我不好男风,你
们就别看啦,看得人家姑娘们都吃醋了!”

  “哈哈哈哈”众人被王笑笑说的脸色一红,顿时相互打击了起来,之后白上
了一桌子好菜,叫上几个美丽姑娘在身边做陪着。

  酒足饭饱,王笑笑心思着也该上路了,因为已见着他们,所以也放下了心,
遂与他们告别。众人知道王笑笑有使命在身,都有点难过,但是想起来王笑笑已
经是自己等人的领头羊,独有不禁释然了。

  王笑笑在那开封城中寄宿一宵,次日天色未明,他已出城往南驰去。这一日
到得赤镇,只见街道尽头一座茶楼,悬着一块“宜兴楼”的招牌,他心中一动,
当即紧行几步,进入那茶楼之中。这“宜兴楼”兼营酒食,生意兴隆,打尖的时
刻虽过,进出的人却仍不少。

  他一身劲装,腰悬古剑,臂上搭着一件披风,伟岸的身躯风神飒飒,登上茶
楼,立时便将全楼的目光引了过来。他选了一处临窗的座位坐下,一个店伙哈腰
走了过来,歉然道:“小店的人手不够,怠慢公子了。”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别客气,随便弄点酒菜来,再泡一壶茶,回头在下
有话请问。”那店伙连忙应“是”,再哈腰,转身退去。

  霎时间,私语之声窃窃而起:“谁家的少爷啊?顶随和的。”

  “嗯,气度不凡,定是豪门子弟。”

  “看他英气逼人,秀逸中别有威严,怕是少年侠士哩。”

  小地方嘛,几曾见过王笑笑这等人品,那是难怪他们窃窃私议了。须臾,店
伙计送来酒菜,端上一壶茶,替王笑笑斟了一杯,道:“公子辛苦,请先用茶。”

  王笑笑端起茶怀,呷了一口,见那店伙计并无退走之意,心知是在等侯自己
问话,于是微微一笑,道:“在下请问,贵镇有客栈么?”

  那店伙计连忙陪笑道:“不伯公子见笑,敝镇总共不过六七百户人家,又是
穷乡僻壤,过往的行人少,哪儿有客栈?不过,公子想投宿,小的可以替您设法。”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接口道:“够了么?那该招呼咱们了。”清脆的声音
宛若银铃,回肠震耳,王笑笑不觉一惊,急忙循声望去。

  但见左墙角下,靠近楼梯之处,赫然坐着一个白衣纶巾的少年文士,另外一
个十四五岁的书童陪侍一侧,正自眉目含笑,朝他这边望来。那文士相当俊美,
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只见他眉黛远山,目如朗星,挺秀浑圆的鼻梁,红若涂丹的
嘴唇,那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一线形若编贝的牙齿,丰盈的双颊,居然还有一对
深浅适度的酒涡,脸上的肤色晶莹如玉,无邪的稚气尚未褪尽,但那无邪的稚气
当中,却又隐含刁钻顽皮的慧黠神情,令人见了,顿生舒坦喜悦的感觉,恨不得
要去逗他一逗。

  可是,这时的王笑笑其感觉又自不同。一者由于那少年来得突兀,话声震耳,
再者,那少年虽在全楼茶客目光凝注之下,却能神色自若,坦坦然毫不在意,足
见非是泛泛之流。眼下乃是多事之际,此处更是穷乡僻壤,他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乍然见到这等人物,也就不觉暗暗警惕了。

  这片刻间,茶楼的空气,好似突然间凝结起来,沉寂得落针可闻。王笑笑瞧
着瞧着,忽然心中一动,暗暗忖道:噫,此人好生脸熟,好象在哪里见过?究竟
在哪里见过呢?这一发现,顿时令他挤眉蹙额,目光如电,一面凝注,一面深深
的沉吟起来。

  忽见人影晃动,那店伙计颠着屁股,走到那少年文士的面前,哈腰陪笑道:
“怠慢,怠慢,少爷要什么?敢请吩咐。”

  但见那少年眼角一挑,道:“你好势利啊,称他公子,称我少爷,可是见他
身佩长剑,是个武人,欺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敢揍人么?”

  那店伙啼笑皆非,只得作揖陪礼,涎脸笑道:“公子说笑了,您请……”

  岂知话未讲完,那少年已自“噗哧”一笑,朝那书童道:“琪儿啊,这年头
当真要凶一点,你看他改口多快?”

  那书童以袖掩口,忍住笑声道:“小……少爷说得是,一声”公子“,听起
来挺新鲜的。”

  王笑笑不觉暗暗失笑,忖道:这是谁家的小少爷?看起来比我王某还要顽皮
古怪,哈哈,我且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要知王笑笑本身便是调皮捣蛋、精灵古
怪的大孩子,眼前这位美少年与他的性情不谋而合,那是多么畅心悦意的事。霎
时间,他那佻达不羁的顽童之性抬起头来,顿时就将警惕的意念丢到九霄云外去
了。

  只听那少年说道:“我娘讲的不错,车、船、店、脚、衙,这些人见风使舵,
最是滑头,你说是么?”

  那书童点头笑道:“可不是,这伙计滑头得很,想必就是夫人讲的所谓”店
“吧?”

  他二人一搭一挡,有说有笑,弄得那店伙满脸通红,哭笑不得,却又不便发
作。那店伙计无可奈何,只得涎着脸孔,可怜兮兮地道:“公子爷,大人不记小
人过,小的……”

  美少年脸庞一转,笑眯眯的道:“我又何尝记你的过?”

  那店伙计身子一躬,道:“是的,小的乃是一时疏神,怠慢了公子,您老量
大福大,自然不会与小的计较。您老请吩咐,要些什么?小的这就去办。”

  这伙计巧舌如簧,能说会道,美少年想是被他捧得心头软了,将头一点,道
:“好吧,送一份酒菜来。”那店伙计如逢大赦,急忙应一声“是”,躬身退去。

  讵料美少年突又叫道:“伙计。”那店伙闻声一震,连忙回身站定。

  只见美少年含笑说道:“知道我要什么酒菜么?”

  那店伙早已七荤八素,愣愣然道:“你要什么酒菜?”

  美少年抬起手臂,朝王笑笑这边一指,道:“照他的来一份,不能多,也不
能少。多了什么,短少什么,唯你是问。”

  王笑笑凛然一震,暗暗忖道:来了,原来他转弯抹角,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他岂是怕事的人,同时气派也爽朗得很。只见他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遥遥
一拱,道:“既然相逢,便是有缘。兄台的胃口与在下相同,在下的酒菜尚未动
过,若不嫌弃,何不索性移驾一叙?”嘴上这样讲,心里却在暗暗盘算,忖道:
任你刁钻古怪,我不相信王某斗不过你。哼,好好歹歹,我王某总要摸清你的底
细。

  那美少年果然像是有所为而来,只见他眉头轻扬,道:“听说你性子豪迈,
如今一见,倒也不虚。”站起身子,扭头一顾那书僮,接道:“琪儿,咱们过去
叨扰他一顿。”步子一迈,翩翩然领先走了过来。

  王笑笑已经打定主意,决心以不变应万变,瞧瞧他的花样再说。因之一面吩
咐那店伙计增添杯盏酒菜,一面延请他们主仆入座。那店伙计倒也乖巧,一听吩
咐,顿时行动如飞,须臾已将酒菜杯盏准备齐全了。被称“琪儿”的书僮端起酒
壶,为他二人斟满了酒,王笑笑本想客套几句,岂知那“琪儿”放下酒壶,人未
坐下,却自一本正经的道:“喂,咱们小……少爷不会喝酒,这可是应个景儿。”

  王笑笑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不敢相强,我是先干为
敬,见台随意可也。”一仰脖子,首先干了一杯。

  美少年执杯在手,果真沾了一沾唇,意思了一下,然后笑道:“公子,你倒
爽朗得很。不过,我却认为你太过份了。”甫一开口,即便伤人,王笑笑不虑有
此,一时无法适应,不觉怔住。

  第四卷、收群芳,勇闯龙潭逞英豪

  第119 章、娇娃俏婢齐献身

  美少年见他发愣,突又柔声道:“你说不是么?

  咱们算是初次见面,你也明明知道我是有所为而来,是敌是友呢?我敢断言,
你并没有弄清楚。可是,你不问我的来意,也不问我的姓名,端起酒杯就喝,那
酒是琪儿斟的,倘若我是你的敌人,琪儿在那酒中做了手脚,你也这般爽朗,这
般毫不在意么?“

  词意固然有理,词锋却不留情。王笑笑暗暗一哼,忖道:既知是初次见面,
你不也太过份了?我王某如果怕你做什么手脚,那也不敢招惹你了。想归想,却
不能讲出口来,当下将计就计,微微一笑,道:“兄台教训得是,请问兄台尊姓
大名?”

  美少年好似认为“孺子可教”,十分畅意地展颜一笑,这一笑,王笑笑不觉
愕然一愣,原来他那笑容天真而妩媚,便是明媚的少女,也要逊色三分。只听他
咭咭呱呱的道:“我姓唐,唐布、唐扬、唐誓、唐诏的唐,我是从母姓,单名一
个威武的威宇。听清楚了么?”毕竟是年轻人不怕噜嗦,一个名字解释半天,还
怕别人听不清楚。

  王笑笑暗暗皱眉,表面却是微微颔首,道:“小姓王,表字笑……”

  话犹未毕,唐威已自截口接道:“我知道,表字笑笑,不必说了。”顿了一
下,忽又接道:“你不问我为何来找你么?”

  王笑笑见怪不怪,展颜笑道:“正要动问。”

  唐威爽利地道:“我们在滁县遇上司马南兄,他说你往这个方向来了。”

  王笑笑哑然失笑,暗暗忖道:你也太恶作剧了,既然是自己人,为何不开门
见山,爽爽快快的讲,偏要故作神秘,惹人紧张一阵?唉,娇生惯养的孩子,此
刻还要开玩笑哩。他暗自慨叹,却是无以解嘲,想了一想,端起酒壶,替自己斟
满一杯,又为唐威添了一点,然后擎杯在手,微微一笑,道:“俗语说:”四海
之内皆兄弟。“只要志同道合,是不是一家人,那都没有关系。我比大,斗胆喊
你一声唐兄弟。来,唐兄弟,小兄敬你一杯,算是向你道劳。”

  唐威天真得很,眉头一扬,道:“刚才不是敬过一怀啦?”

  王笑笑朗声一笑,道:“这叫做”礼多人不怪“,我先干啦。”脖子一仰,
径自干了一杯。

  唐威词穷,只得皱起眉头,呷了一口。王笑笑道:“好啦,咱们算是一杯订
交。”

  唐威顿了一下,突然嚅声道:“笑……笑哥哥哥。”

  王笑笑先是一愣,继而欢声道:“对,喊笑哥哥哥,再喊一声。”他为人心
怀坦荡,胸无隔宿之怨仇,耳听唐威怯怯的喊了一声“笑哥哥哥”,顿时就将满
腹的懊恼抛到天外去了。唐威不知何故,脸上竟然泛起一片红晕,不但未减,并
且垂下头去。

  王笑笑哈哈大笑,道:“咄,你看你,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告诉你,你笑
哥哥最重情义,喊我”笑哥哥哥“,一辈子不会吃亏。”唐威闻言之下,脸更红,
头更低,迎面望去,只见后脖子也都红了。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算了,我们也该找地方歇息了。”于是三人人下楼而
去。

  夜色渐沉,唐威于王笑笑在房中闲聊,琪儿在隔壁,先去休息了。言谈之间,
王笑笑感觉有些奇怪,唐威身上的阵阵幽香就十分可疑,王笑笑已经是女人堆里
打过滚的人,哪能分辩不出。而且,唐威言谈举止,总有种女人的神态,难怪白
天在酒楼……王笑笑想到这里,目光定定地凝视在唐威脸上。

  唐威脸上微微一红,道:“笑哥哥,你在看什么?”

  王笑笑蓦然心中一动,举手一指,道:“嗨,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原来
你是龙逸兄的妹子,哈哈,装得好象。”举手一抓,一把就将蔡灵灵头上的方巾
抓在手中。

  头巾被揭,秀发披肩,蔡灵灵不由一怔,一怔过后,倏然脸泛桃红,顿觉又
羞又急,双手乱抓,身子一仆,就向王笑笑怀里扑去,不依地道:“你……你…

  …“王笑笑哈哈一笑,两掌一伸,抓住了她的双臂。

  王笑笑哈哈一笑,一把将她拉了过来,道:“告诉我,我该叫你什么?”

  蔡灵灵挣了一挣,未能挣脱他的手掌,因之脸上一红,道:“我叫灵灵。”

  王笑笑心中欲火高涨,再也忍耐不住,用手搭住蔡灵灵香肩将她搂在怀里。

  “笑哥哥……你……”蔡灵灵一惊,羞得粉脸通红,本能地用手推拒,可全
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儿力气。蔡灵灵正值花季年王,情窦初开,哪禁得起异性
的挑逗?更何况这少年正是她心目中的如意情郎,芳心暗许的对象。

  蔡灵灵半推半就,嗯了一声,整个娇躯无助地倚在他的怀里,呼吸急促,脸
颊红得像是怒放的山茶花。她激情的反应,立即感染了王笑笑。他感到蔡灵灵体
内所散发的热力和幽香,令他气血翻腾,下身起了奇异的变化。他将蔡灵灵紧紧
搂在怀里,伸嘴去吻她的樱唇。蔡灵灵婉转相就,两人吻在一起。王笑笑将蔡灵
灵的丁香小舌吸出来,含在嘴里慢慢品尝,伸出左手在她身上上下游移。只片刻
间,蔡灵灵被他吻得神智大乱,在他的一双魔手中喘息、颤抖、昏眩。

  蔡灵灵发乱钗横,罗裙半解,娇喘吁吁地呻吟着说:“笑哥哥……我……好
舒服……我爱你……”

  “灵妹,我也爱你……”王笑笑低唤,吻着她半裸的、羊脂白玉似的胸膛。

  蔡灵灵在他火热的吻下颤抖,紧抱着他的虎腰迎合著他,感到意乱情迷。

  王笑笑欲火中烧,将蔡灵灵横抱在怀里,向床前走去。王笑笑将蔡灵灵放在
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扣。蔡灵灵一惊,往床里一缩轻声道:“笑哥哥……不要
……”

  王笑笑上床搂住蔡灵灵求道:“灵妹,我以后若负了你,让我不得好死。”

  蔡灵灵小手虚掩他的嘴,羞笑道:“快别说了,我……我信你……”说着双
手捂住脸,羞态甚是可爱。王笑笑大喜,搂住蔡灵灵为她宽衣解带,片刻间将她
剥得一丝不挂,露出欺霜赛雪般的雪白胴体。蔡灵灵捂着脸,哪敢看他一眼?

  王笑笑看着蔡灵灵美丽的少女胴体,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她雪白的玉体肌
肤细腻柔滑,吹弹得破,娇艳得像要滴出水来。粉红的小脸妩媚动人,一副又羞
又怕的神情甚是可爱,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强自镇定。蔡灵灵的身
材苗条,曲线凹凸玲珑,酥胸高耸丰满,两个雪白玉乳上的鲜红樱桃让人垂涎欲
滴。雪白的小腹镶嵌着迷人的香脐,再往下看是萋萋芳草,桃源洞口处溪水流淌。

  王笑笑见到这种美景,哪里还能忍耐得住?他扑上前去,握住蔡灵灵的雪白
双峰揉搓起来,更低下头品尝她的两颗樱桃。蔡灵灵紧抱着他的虎腰,轻呼:
“笑哥哥……痛……轻点儿……”

  王笑笑心下甚是怜惜,抱住蔡灵灵的柳腰,轻吻她的耳垂道:“灵妹,对不
起,我弄痛你了。”

  蔡灵灵娇俏地白了他一眼,嗔道:“笑哥哥,你不老实……”

  王笑笑使劲亲了她一口,笑道:“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呢?可迷死我了。”

  “你……”蔡灵灵满脸娇羞,想说什么可欲言又止。王笑笑心中怦怦乱跳,
他大胆地分开蔡灵灵的两条玉腿,尽情地欣赏她身体的最美最神秘地带。只见蔡
灵灵的下体阴阜丰满,乌黑的嫩草均匀地分布在花瓣四周,粉红色的花瓣半开半
闭,上面还挂了几滴晶莹的露珠。

  蔡灵灵被他看得羞不可抑,挣扎着想合上两条玉腿,嘴里吐出如梦如醉般的
呻吟:“不……不要啊……”可王笑笑紧抓着她的两条玉腿,她哪里动得了分毫?

  王笑笑低下头,用嘴吸吮她下身的花露,咂咂有声。蔡灵灵用双手捂住脸,
羞得连雪白的脖颈都变成粉红色。王笑笑见这小姑娘婉转呻吟,眼睛水汪汪的甚
是娇媚动人,知道她已是春情萌动欲火高涨。王笑笑邪笑着脱去全身衣裤,露出
又粗又红的硕大宝贝,把它送到蔡灵灵的小手里。

  “这……这么大……”蔡灵灵又爱又怕,她握着这热气腾腾的宝贝不知如何
是好,想放手又舍不得。

  王笑笑淫笑道:“傻丫头,用你的嘴……嘿嘿……好吃极了……”

  蔡灵灵羞得满脸红晕,嗔道:“你再胡说我可不理你了。”

  王笑笑急忙道:“我……我可没胡说……”

  蔡灵灵扑哧一笑:“油嘴滑舌,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瞎说八道。”说着轻轻握
着王笑笑的宝贝,送进樱桃小嘴里。

  王笑笑“喔”的一声,爽得像上了天,只觉蔡灵灵的小嘴又暖又湿,紧紧地
包着自己的宝贝。王笑笑急忙收敛心神,摆动虎腰在蔡灵灵的口里抽插起来。蔡
灵灵起初甚是羞涩,后来渐渐胆大起来,开始伸出绛舌在王笑笑的宝贝上轻轻舔
弄,最后把宝贝整根含在嘴里用力吸吮。

  王笑笑只觉丹田一股热流直冲小腹,宝贝硬得发痛,他知道再也不能忍了。

  王笑笑把蔡灵灵放倒在床上,分开她修长双腿,用龟头在她溪水淋漓的花瓣
上揉弄了几下,腰猛地往下一沉……

  “啊……不要……好痛啊……呜呜……不来了……”蔡灵灵痛得泪水泉涌,
用手使劲推王笑笑。

  王笑笑爱怜地亲了亲她的红颊,安慰她:“对不起,是哥不好,我这就退出
来。”

  蔡灵灵抓着他的胳膊,颤声道:“笑哥哥……我能忍……”

  王笑笑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可不要勉强啊。”蔡灵灵轻咬下唇点
了点头。

  王笑笑躺在床上,让蔡灵灵骑在自己身上,变成女上男下的姿势。蔡灵灵娥
眉微蹙,轻轻扭动柳腰上下移动着,起初还是有些疼痛,但不久体内又酥又痒甚
是舒服。蔡灵灵紧闭双眼,可下身的快感波浪般袭来,她忍不住娇呼:“哥……

  我好舒服……用力……“柳腰疯狂地扭动迎合著王笑笑。

  “啊……啊……用……用力啊……阿臣……啊……用力挺啊……噢……噢…

  …大力些啊……噢啊……对……对啊……噢……很……很舒服啊……啊……

  爽…

  …爽死了啊……啊……“

  “啊……啊……啊……喔这……种……感……觉……好……特别……笑哥哥
哥……快……用力干……妹妹……嗯……好舒服……就是……这……这样……啊
……美死……我……了……啊……啊……啊……用力……对……真棒……喔……”

  王笑笑抚着她滑润的丰臀,腰部卖力地向上挺进,将宝贝深深地进入到蔡灵
灵的身体里。在下面的王笑笑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宝贝在蔡灵灵粉红湿润的花
瓣里进进出出,耻毛纠缠在一起,沾满了两人的爱液。蔡灵灵的肉壁紧紧包裹着
王笑笑的宝贝,每一次的抽插都给两人带来无边的快感。

  “好哥哥……我好……舒服……好……爽……啊……我……啊……我快要…

  …忍……不住……了……啊……丢……出……来了……啊……“

  “啊……嗯……好……哥哥……我……不行了……”蔡灵灵喘气凝重,玉体
微颤,肉壁阵阵紧缩。王笑笑这时也到了紧要关头,他紧抓蔡灵灵香汗淋漓的玉
臀,同时腰猛地向上一抬。

  “啊……”蔡灵灵只觉下身火热,花心喷洒甘泉,同时一股滚烫的液体冲进
体内,在刹那间身体达到了愉悦的高潮。她滑下王笑笑的身体,紧紧搂住他,充
满了幸福感。王笑笑喘着粗气,满意地回味着交欢的乐趣,大手不规矩地在蔡灵
灵的娇躯上游移。

  房门咚的一声,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娇小俏丽的少女冲了进来,一看床上的
景况,羞得闭上了眼睛,口中啐叫了一声,她就是蔡灵灵的侍女琪儿。在隔壁听
见这边的动静,只听自己小姐呻吟不绝,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就冲了进来。

  王笑笑赤条条地下床,抓住琪儿的粉臂,拉她上床,她羞嗔地挣扎着道:
“不……要……坏蛋……色狼……不要……小姐……”地拼命扭动着。

  蔡灵灵羞笑道:“琪儿,笑哥哥哥很温柔的,你不用怕。”王笑笑见猎心喜,
插了老半天,尚未射精,如今来了个艳丽的小侍女,怎还不欲火高涨呢?

  王笑笑见她挣扎的宇文害,一口就吻住她的樱唇,手也伸入她的衣内,抓到
了一对肥嫩的奶球儿,色急地又揉又捏着。琪儿哼哼地羞挣着,王笑笑把刚才在
她小姐身上尚未满足的色欲全部发泄在她的身上,一手探进了她的裙子里,穿过
小亵裤,一把捏住了她那只毛茸茸,热烘烘的小阴穴儿。啊,摸起来真的是奇紧,
弹性高,既饱突又肥嫩。

  琪儿惊慌地娇叫道:“不……不要……不……要……”

  蔡灵灵道:“琪儿,不要怕,笑哥哥不会害你的,我叫他让你舒服,以后你
还会吵着要呢。”

  王笑笑剥下琪儿的衣服,取下肚兜,两只娇嫩的玉乳抖突突,乳珠儿丹红欲
滴地跳了出来,再解开她的裙子,拉下亵裤,鼓鼓的小阴户也暴露在他的眼前了,
好个成熟的少女肉体。王笑笑的嘴开始吻着她全身的肌肤,乳房,奶头,乃至她
的处女阴户,渐渐凸起的阴核,所有敏感的地方都不放过,舔得她是全身扭动,
体温也越来越高。

  王笑笑跨上她的玉体,拨开一双美腿,大宝贝一顶,对准肉穴猛地就干入了
半截。琪儿尖叫着:“妈呀,小姐,你骗人……痛死了……哎唷……疼……疼死
了啦……”

  蔡灵灵旁边帮忙揉着琪儿的奶头,好让她多些淫水润滑道:“笑哥哥,你倒
是轻点嘛。”

  琪儿节节叫疼,又是一阵挣扎地道:“啊……我不要……痛……我受……不
了……快抽出……去……我……不要……痛呀……”

  王笑笑替她爱抚着性感带,让她分泌更多的淫水,心一狠地猛地捣了个全根
而没,琪儿大声喊道:“啊唷……救命……干……干死人……了……呀……”全
身乱扭,叫死叫活着。

  王笑笑又吻又摸,加上轻抽慢插,琪儿渐渐地酥麻了起来,不再感到疼痛,
她这一麻,浪水流了不少,使王笑笑的大宝贝抽送的更顺畅了,一进一出快速地
操着她的小穴。琪儿此时口中也羞哼着浪吟道:“喔……哦……现在不……痛了
……好……好舒服呀……嗯……好爽……顶到……子宫了……爽……爽……快干
我……痒……痒死了……”

  蔡灵灵在一旁听着琪儿的浪叫声,脸儿都羞红了。琪儿挺着那肥嫩的大屁股,
迎着王笑笑的大宝贝,王笑笑更加像狂风暴雨地狠干着琪儿的小嫩穴。王笑笑发
出爽快的哼声,开始有节奏的前后挺进着“噢……干……用力的干……好笑哥哥
……快……用力的干琪儿吧……啊……琪儿……被你干的好爽……好爽……琪儿
……永远都属于你……啊……嗯……好美……嗯……啊……”

  王笑笑一边挺着大宝贝抽干着琪儿的小穴,一边用手去搓揉着琪儿的乳房,
并用嘴吸着奶头,用舌头去拨弄着那因高潮而坚挺的乳头,上下的快感相互冲激
着,使得琪儿陷入疯狂的状态。

  “好笑哥哥……好公子……你干死琪儿了……嗯……好爽喔……用力的干吧
……琪儿愿意为你而死……唷……好哥哥……大宝贝哥哥……用力干琪儿吧……

  琪儿的小穴……好舒服喔……嗯……琪儿快去了……“王笑笑听到琪儿淫荡
的浪叫声,更加的努力的抽干着。

  “喔……对……就是这……样……啊……公子……啊……笑哥哥哥……深一
点……喔……用力干我……干……干……嗯……干我的小穴……就这……样……

  干的琪儿……上天……吧……啊……嗯……“

  “噗……滋……噗……滋……”加上床摇动的声音,他们两认身体交缠着,
琪儿的小穴被王笑笑深情的干弄着,来回的进进出出,抽出的时候,只留着龟头
前端,插进去的时候,整根到底,当两人的胯骨撞击时,王笑笑只觉得大腿酸酸
麻麻的,但是体内的欲火让他忘记了疼痛,只有这样才能唐泄他体内高涨的欲望。

  “嗯……琪儿……这样干你……爽不爽……笑哥哥的……宝贝……大不大…

  …干你的小穴……美不美……啊……琪儿的小穴……好紧……好美喔……哥
哥的宝贝……被夹的好……爽……“

  “嗯……嗯……公子好棒……好宇文害……啊……啊……你的……大宝贝…

  …干的琪儿……骨头都酥……酥了……你是琪儿的……好哥哥……大宝贝哥
哥…

  …嗯……好爽……好美啊……插到妹妹……花心了……啊……啊……“王笑
笑将琪儿的屁股抬高,把枕头放于琪儿的臀部,使琪儿的小穴更加的突出。并抬
起琪儿的左腿架于肩膀上,让琪儿能看到他们的下体连结在一起。

  “啊……琪儿……你看……我的宝贝……在你的小穴里……进进出出的……

  看你的……啊……啊……小穴……正在吞吞吐吐……的……我的大宝贝……

  嗯…

  …嗯……干的你……爽不爽……美不美……啊……“

  “嗯……嗯……啊……爽……琪儿的小穴……爽歪歪……了……哎呀……好
美喔……大宝贝哥哥……好会干喔……嗯……”琪儿媚眼如丝,这时她的小穴有
着阵阵的痉挛,一阵阵舒畅的感觉从小穴流出,王笑笑也满身大汗了。

  “喔……喔……笑哥哥……啊……琪儿快来了……啊……你也跟……琪儿一
起吧……我们……一起来吧……琪儿快给你……了……啊……”王笑笑也到达爆
炸的边缘,于是加快速度的插干着小穴,深深的插到底,王笑笑用手抚摸着琪儿
和自己宝贝和肉穴的交合处,用手指去玩弄琪儿的阴蒂。

  “啊……啊……琪儿……我要来了……”王笑笑快支持不住,要做最后的冲
刺。

  “来吧……嗯……嗯……射给……琪儿……吧……啊……啊……琪儿也来了
……琪儿来了……啊……”琪儿的小穴一紧,一阵暖流自体内涌向王笑笑的龟头,
她泄了,高潮了。

  王笑笑也支持不住,腰骨一麻,出口道:“啊……琪儿……我也射了……啊
……”王笑笑用力一顶,将宝贝全根没入琪儿的小穴,让龟头顶住琪儿的子宫口,
阵阵的阳精倾巢而出,把自己滚烫的阳精全部望琪儿的小穴射入。

  “啊……好烫……好舒服啊……美……美的上天了……嗯……公子……啊…

  …“王笑笑射完精后,压在琪儿的身上,再耸动几下,就趴在琪儿的身上喘
息着。

  两个人都汗水淋漓,呼吸急促,之后相拥一起,互相抚摸着身体。

  休息片刻,王笑笑又与蔡灵灵干上了,他用手扶着宝贝对准蔡灵灵的洞口用
力的挺进,因有淫水的润滑,宝贝毫不费力的穿刺了进去。王笑笑再不迟疑,立
刻开始抽动起来。

  “啊……笑哥哥……好舒服……真好……嗯……啊……灵灵……好舒服喔…

  …啊……嗯……好美喔……嗯……“

  “灵灵……喜欢吗……哥哥的宝贝……干……干你……爽不爽……啊……”

  “嗯……喜欢……啊……哥……哥……你喜不喜欢灵灵……啊……嗯……好
棒啊……笑哥哥哥……灵灵……爱你……嗯……”

  “哎……呦……笑哥哥哥……你的宝贝……好……好大喔……插得妹妹好舒
服……啊……嗯……大宝贝哥哥……嗯……美上天了……啊……”王笑笑听到蔡
灵灵如此淫荡的呼喊着,更加卖力的抽干她的小穴,双手则去玩弄她的双乳。

  “啊……笑哥哥……你……插死灵灵了……嗯……呦……好哥哥……灵灵真
幸福……嗯……嗯……我要……啊……要你天天……干……干……灵灵的小穴…

  …嗯……嗯……“王笑笑扶起蔡灵灵的左腿,使她的小穴更开,而那小阴蒂
更加突显出来,王笑笑便伸手去扣挖那小阴唇和阴蒂。

  “啊……笑哥哥……好哥哥……你的宝贝……好粗……好大……啊……嗯…

  …快……啊……快……灵灵……要出来了……啊……快泄了……好舒服……

  啊…

  …嗯……啊……爽……爽死我了……“

  蔡灵灵泄了一次之后,王笑笑抱起她往床上躺下。蔡灵灵依靠在王笑笑的胸
膛上,用舌尖去舔舐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胸部,吸吮着他的奶头。王
笑笑则双手去揉捏着蔡灵灵的乳头,轻抚着那乌黑的秀发。经过一阵的爱抚,蔡
灵灵的小穴感到阵阵的麻痒,一股淫水不知觉的从小穴中汩汩而流,就起身举腿
跨过王笑笑的身体,握着他的宝贝对准小穴慢慢的坐下,因刚泄过小穴比较敏感,
不敢大力坐下。

  “笑哥哥……你的宝贝好粗……好长……啊……插得……哦……灵灵好爽…

  …嗯……好舒服……嗯……“蔡灵灵说完之后,开始扭摆身体,运用腰力推
送着宝贝,随着她一节一节的运动,把王笑笑的宝贝一寸一寸的吞进小穴里,王
笑笑感觉到一波一波的快感侵袭而来,顶着腰力用力的将臀部往上送。

  “哎……呀……插死我了……啊……用力……嗯……用……用力干……啊…

  …灵灵……的小穴……爽……啊……啊……嗯……嗯……喔……快……快…

  …快一点……啊……用你的大宝贝……插……妹妹的小穴……嗯……“蔡灵
灵的双脚夹得王笑笑更紧,让小穴紧紧的包裹着他的宝贝,忘情地叫了又叫,腰
也不断的摆动,配合王笑笑的抽送。

  “啊……用力……好哥哥……大力的干……嗯……爽……太爽了……嗯……

  妹妹好舒服喔……嗯……啊……人家要大宝贝哥哥……用力……用力干死妹
妹…

  …爽……好……棒……啊……啊……嗯……灵灵……爽……死了……嗯……

  “王笑笑疯狂的将宝贝往上顶,蔡灵灵也疯狂的摆动她的腰,配合王笑笑的
宝贝往下坐,谁也不认输。

  “嗯……好美喔……笑哥哥哥……啊……嗯……你干的灵灵好美……喔……

  嗯……啊……妹妹快……快受不了了……嗯……哎……呦……泄了……笑哥
哥…

  …嗯……灵灵要……泄了……你干死灵灵了……啊……嗯……大宝贝哥哥…

  …妹妹……好爽……嗯……啊……你的宝贝……干……干的灵灵……好爽…
…嗯……

  快……让灵灵爽死吧……“

  “灵灵,我也要射了。”

  “来吧……啊……射……射进灵灵……的小穴里……嗯……啊……我……嗯
……泄了……泄了……爽死我了……灵灵被你……插的好爽……”

  王笑笑立刻开放精关,将那又浓又密的精液,往蔡灵灵的小穴里射,蔡灵灵
受到王笑笑那火热的精液一射,不自主的抖擞一下,软绵绵的趴在王笑笑的身上。

  王笑笑搂过琪儿和蔡灵灵,三人带着甜蜜的笑容,相拥着进入梦乡。

  第120 章、姹女传讯

  次日醒来,蔡灵灵和琪儿娇羞不已,蔡灵灵娇嗔道:“笑哥哥,你欺负我们。”

  王笑笑搂着两个娇娃,亲吻着她们道:“你们放心,等事情一完,我就带你
们回”莫容山庄“。”

  蔡灵灵嗔道:“要是让我娘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顿了一顿,又道:
“不知道娘会不会替我担心?”

  琪儿接道:“小姐,你要不放心,由我回去告诉夫人,让她放心,就说小姐
和公子在一起。”

  蔡灵灵沉吟道:“这当然好,但是你舍得离开我们吗?”

  琪儿脸一红道:“我当然舍不得离开小姐,但是怕夫人担心,只有这样啦。”

  蔡灵灵笑道:“不是舍不得我吧,是舍不得笑哥哥吧?”

  “小姐,你真坏,怎么取笑起琪儿来了?”琪儿娇嗔不依。

  蔡灵灵笑道:“你敢说不是?”

  琪儿幽幽道:“琪儿不敢隐瞒小姐,琪儿能蒙公子宠幸,已属万幸。琪儿不
敢奢望名分,只望以后能永远服侍小姐和公子,就心满意足了。”

  蔡灵灵安慰她道:“琪儿,我们虽是主婢,但实似姐妹,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王笑笑也道:“琪儿,你放心,哥哥到时候不会亏待了你。”

  琪儿笑道:“琪儿相信公子一言九环,咱们也该起床了。”

  三人起身穿衣洗涑,吃过早餐,琪儿就先告辞了。王笑笑和蔡灵灵一看时间
还早,就回房中用了一回功,蔡灵灵看王笑笑的运气方式,心中暗暗称奇。蔡灵
灵头脸一转,道:“对啦,你在那里见到我公公的?”

  王笑笑一愕,讶然道:“你公公?”

  蔡灵灵信口应道:“是啊,你那套”无极心法“不是公公传授的么?”

  王笑笑越发讶然道:“”无极“?哦,灵妹是讲,我刚才运功的逆气行功心
法,叫做”无极“么?”

  蔡灵灵听他的口吻,不觉惑然道:“怪了,那是咱们家的独传心法,并未流
传在外,也没有秘笈遗世,听你的口气,好象未曾见过公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世上另有一套逆气行功的法门么?”

  王笑笑道:“我不知道,我是幸得异人传授,那时……”

  蔡灵灵急于解开这一疑惑,不耐听他详述,当下截口道:“你背诵一段口诀
我听听。”

  王笑笑一想也对,背诵一段口诀,强过叙述当日的经过,顿时念道:“此身
非所有,此心非所有,往来苍冥间,混沌无休止……”

  这一套心法,本是元清大师所授,蔡灵灵耳熟能详,听得几句,已知真伪,
只见她笑容一绽,欢声接道:“动静乘太极,顺逆犹轮回。好啦,好啦,正是咱
们家的独传心法,正是公公传授你的,不必再念了。”

  王笑笑闻为之下,也觉欢畅无比,但见蔡灵灵身子不便,遂道:“灵妹妹,
你身子不便,咱们就在此休息一天,然后再走吧。”

  蔡灵灵娇靥酡红道:“还不是你?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王笑笑连忙软
语安慰。

  两人白天就在城中走走,不知不觉,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于是二人携手
而行,直奔“宜兴楼”。此刻,蔡灵灵一身女装,那位店伙已不认得,但王笑笑
衣着未变,那店伙却是记忆犹新,一眼便能认出。但见那店伙满脸笑容,急急迎
来,道:“公子爷回来啦?恭喜您不虚此行,哈哈,请,楼上请。”

  王笑笑未加辩说,迳行登上楼梯,微笑道:“难得你还认得我,请问这两日
可有扎眼的人来过?”

  那店伙紧随身后,道:“扎眼的人?哦。”突然压低嗓门,悄声接道:“有
几个,现在还在楼上。”

  王笑笑一惊止步,也悄声道:“有几个?什么装束?”

  那店伙眼角向楼上一飘,故作神秘道:“三个小妞,好标致,敝镇从未见过,
好像……好像……”他有意借蔡灵灵作个譬方,不料目光所及,见到蔡灵灵举世
无双的绝代容颜,却自舌头打结,嗫嗫嚅嚅的再也接不下去。

  蔡灵灵听说仅是几个“妞儿”,不由一声轻叱,“蹬蹬蹬蹬”如飞奔上楼去。

  王笑笑却自莞尔一笑,举手一挥,道:“随意弄点吃的,咱们吃完还要赶路,
你去张罗吧。”话落转身,缓缓上楼而去。

  楼上似乎客满了,蔡灵灵站在梯口东张西望,那店伙所讲的“三个小妞儿”,
坐在临窗靠西的一面,看去风致嫣然,确有几分姿色。王笑笑在临窗靠东的一面
选了一付座头,挽着蔡灵灵分边落坐,一面打量楼上的食客,察看可有惹眼的江
湖人物,不料这些食客泰半俱是本镇人氏,够的上“惹眼”两字的,那便只有那
三个“妞儿”了。

  那三个“妞儿”年纪不大,最大的不过十八九岁,其中一人着翠绿,一人穿
红,一人着鹅黄,同样的短袄长裙,腰际束一条同色绸巾,冀边佩一支同色绸质
蝴蝶,显然俱是黄花闺女,也看不出有何特异之处。须臾,那店伙送来酒菜,王
笑笑端起碗筷,狼吞虎咽的用起饭来,对那一壶温酒,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蔡灵灵本来就不会喝酒,一面用饭,一面悄声道:“喂,笑哥哥,你看嘛,
那三个少女好似武功都不弱。”

  王笑笑不经意的向西边瞥了一眼,道:“那三个少女虽然是武林中人,但武
功应该不会很高,快吃饭,不要惹人起疑,免得节外生枝。”

  蔡灵灵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道:“那是你没有注意,你再看,看她们的
眼神,她们的眼神与人不同哩。”

  王笑笑听她讲得正经,不禁又向西边望去。这一次他留了神,果然被他看出
蹊跷来了。东西相对,隔开两张桌方,那三个少女一人背向东方,两人对面而坐,
眼神不易捕捉,但那举手投足的神态仍是清晰可见,王笑笑凝神窥视,但觉三个
少女年纪虽小,却有一股撩人的韶致,而且那韶致看来颇熟,好似在那里见过一
般。

  他一面凝视,一面讨道:“那里见过呢?我下山以来,见过的女子虽然不少,
但却从未见过这几个人,莫非……莫非……哦,是了,白紫玉的门徒,一定是白
紫玉的门徒。”他终于想起了白紫玉,想起了金陵“怡心妓院”一干女子的烟视
媚行之态,也想起了白紫玉曾有“姹女教”准备开坛之说,因之他见怪不怪,将
目光收了回来,向蔡灵灵点一点头。

  蔡灵灵随即悄声道:“看清楚了么?她们的眼神可是有一点特别?”

  王笑笑低头用饭,信口应道:“嗯,全是”姹女教“的门下。”

  蔡灵灵暗吃一惊,道:“”姹女教“?岂不是个邪教么?你是怎样知道的?”

  王笑笑淡淡的道:“我见过她们教主,该教命名虽然欠当,对咱们却也无害。”

  蔡灵灵眉头一蹙,不信地道:“真的么?”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快吃饭吧,别空耽心事。”

  一会儿,就解决了温饱问题,结清账目,出了“宜兴楼”,两人商议了一阵,
双双奔向东方。

  他俩计议已定,准备由东而西,再由西而东,顺南还北,仔细搜索一圈,倘
无所见,决心沿江而上,取捷径直奔金陵,看看“医庐”的景况,再订尔后之行
趾。这时正当西成之交,下弦月尚未升起,大地一片昏黑,他俩的目力纵然较一
般人为佳,却也难以及远,摸索起来倍增困难,过了半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

  前面是一片说大不大的丛林,中央有一块亩许大小的草叶地上的青草,显见
新近有人践踏过,可是,极目所至,却不见半个人影。蔡灵灵沉不住气,不觉目
光一抬,道:“有人打斗过?”

  王笑笑摇摇头道:“看样子不是……”说到此处,突然纵声一笑,道:“何
方朋友到访?再不出来,王某要来促驾了。”

  蔡灵灵方始一惊,右侧林内已经傅来一阵银铃似的声音,道:“王公子确是
不凡,咱们自认为隐藏严密,不料仍然逃不过你的耳目。”话声中人影连幌,陆
续走出三个人来。

  这三个人赫然竟是“宜兴楼”所见的少女,蔡灵灵蓦然一见,不觉脱口道:
“哦,原来是你们。”三个少女袅袅行来,到达近处,同时裣衽一福。

  其中那位黄衣少女道:“王公子知道咱们的来历么?”

  王笑笑还了一礼,道:“如果在下猜测不错,三位该是”姹女教“的属下。”

  黄衣少女将头一摇,道:“错了,咱们乃是”倩女教“的属下。”王笑笑瞠
目结舌,不觉一楞。

  黄衣少女忽又“噗哧”一笑,掩口葫芦道:“不过,你也猜得不错,”倩女
教“也就是”姹女教“,新近才改。”此话一出,另外两个少女“吃吃”一阵娇
笑,竟是毫无顾忌。

  蔡灵灵暗暗皱眉,忖道:“”倩女教“的属下,难道都是不检细行,肆无忌
惮的么?”

  王笑笑却是见怪不怪,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贵教命名,原是因”姹
女真经“而来,为何要改呢?”

  黄衣少女道:“你不是说,”姹女教“是以女色迷人的邪教么?”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一时气愤之言,想不到你们教主竟当真了。”

  黄衣少女窃笑道:“你又错了,这仅是原因之一,主要是咱们师祖的意思。

  她老人家爱静,不愿因“姹女”之名扰乱她的清修,此外就是咱们教主的意
思了。“

  王笑笑啼笑皆非地道:“你们教主又是什么意思?”

  黄衣少女道:“取用现在的教名啊,”倩女离魂“的故事,你知道么?”

  王笑笑性格风流,“倩女离魂”的故事缠绵徘侧,记载于太平广记之上,他
不知读过几遍了,焉有不知之理?当下但见他微笑颔首,故意一“哦”道:“原
来如此,这样讲,贵教已经正式开坛啦?但不知贵教的总坛设在何处?职司如何
分配?姑娘三位担任什么职务?”

  黄衣少女忽然正容道:“这个我不能说,事关敝教的机密,讲出来要受罚的,
你请原谅。”蔡灵灵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露出了少女的本来面目:一时忍俊不
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黄衣少女目光一转,突然道:“这位姐姐,敢是蔡龙
逸公子的令妹么?”

  蔡灵灵闻言一怔,道:“是啊,我叫蔡灵灵,你是怎样知道的?”

  黄衣少女微笑道:“我不瞒你,凡是与王公子有关的人,咱们没有不知道的。”

  话声中目光一瞟,向王笑笑抛去一个媚眼。她这个媚眼当真有荡人心魄之力,
蔡灵灵看得直皱眉头,暗暗称怪不已。

  王笑笑却是视若无睹,道:“贵教关顾之情,在下万分感激,但不知姑娘蹑
踪在此,有何指教?”

  黄衣少女闻言之下,当即由怀内取出—张纸条,双手递了过来,道:“我要
讲的全都写在纸上,你请过目。”

  王笑笑接过纸条,正待望去,忽见黄衣少女身子一转,举手一挥,道:“五
妹,九妹,咱们走。”脚下一蹬,宛如乳燕投林一般,已朝林内射去,其司马二
位少女一声不响,也向林内射去,瞬眼消失不见。“她三人说走就走,既无所求,
也不等待下文,便连招呼也不打一个,这等行径,大出王笑笑与蔡灵灵两人意料
之外,一时之间,他二人不觉双双怔住。过了半晌,蔡灵灵好似从睡梦中醒来,
楞楞然道:”怪人,怪人。“

  目光一瞥,但见王笑笑仍在发呆,于是扬声道:“喂,笑哥哥,人走远了,
看看纸条上写些什么。”

  王笑笑眨眨眼睛,恍然道:“正是,正是,你也来吧,咱们一起看。”蔡灵
灵跃了过来,二人运足目力,齐向纸条上望去。

  但见那上面写着:“妖焰传九州,前途荆棘多。归禀女神医,慎防眼前人。”

  这是一张字迹娟秀的小纸条,既无上款,亦无下款,倒有一个“一剑擎天”

  的美女画像,那画像作金鸡独立之状,聊聊数笔,钩画得极为传神。

  看清纸条的字句,蔡灵灵一声轻叱,咒道:“见你的大头鬼。”伸手一撩,
将那纸条劈手夺去,就待将它撕碎。

  王笑笑身子一转,握住她的手腕,道:“且慢。”

  蔡灵灵将头一昂,蹙眉道:“干嘛?纸条上的意思叫你提防我,难道你信它?”

  王笑笑摇一摇头,道:“你多心了,纸条上的意思,乃是广泛之论,未见得
就是指你而言,再说,我还不一定信它。”

  蔡灵灵神情一愕,道:“真的?”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再揣摩看。”

  蔡灵灵果真将头一低,再次朝那纸条上望去,仔细揣摩起来。过了一忽,但
见她螓首一抬,神色凝重地道:“笑哥哥,你看出来没有?情势好似愈来愈严重
了。”

  王笑笑淡然道:“是指江湖上的一般情势么?”

  蔡灵灵认真地道:“是啊,”倩女教“既然不是邪教,又似专为传送这张纸
条而来,照理讲,应该有某种程度的示警之意才好,否则的话,这张纸条词意含
混,岂非过于笼统?那就变成不切实际,一点价值没有了。”

  王笑笑点头微笑道:“嗯,有道理,”妖焰传九州,前途荆棘多“,这两句
话,不但确有示警之意,便连眼下江湖的情势,也已讲得明明白白了。”

  蔡灵灵接道:“可不是嘛,前一句乃是魔劫四起,眼前已经遍及天及下之意,
后一句则是说明前途维艰,处处都有危机,下面一句,她们又叫你”归禀“女神
医得知,那恐伯不仅是示警而已,而是劝你盱衡大局,谨慎从事,不可轻易涉险
哩。”

  王笑笑眼神一亮,微笑道:“你是这样想么?”

  蔡灵灵眉头一扬,道:“不是这样,”倩女教“何必专程送张纸条来?”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这样讲,你不说它乃是叫我提防你啦?”

  蔡灵灵蹙眉怨声道:“怎么样的么?我讲正经事,你尽揭我的疮疤,难道非
要叫我口头认错么?”

  王笑笑但觉她那颦眉蹙额之状十分抚媚,不禁一把将她揽了过来,扬笑道:
“管它哩,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多操心。”

  蔡灵灵用力一挣,挣脱了他的怀抱,小嘴一厥,道:“你看你,毫不正经,
你再涎脸,看我不打你。”

  王笑笑心里发笑,口中连声道:“好,好,不涎脸,你讲正经的吧。”

  蔡灵灵这才脸色一霁,道:“她们叫你回去禀告你师母,你是回不回去?”

  王笑笑道:“不回去。”

  蔡灵灵听他答的干脆,不觉一怔,道:“为什么?”

  王笑笑突然脸色一黯,道:“灵妹妹,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发誓,任何
人都不能告诉。”

  蔡灵灵惊疑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我发誓。”

  王笑笑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师母其实一点儿武功也没有啦。”

  蔡灵灵蓦然一震,王笑笑点点头道:“江湖上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

  蔡灵灵点点头道:“那这么办?想那”倩女教“当是一个耳目众多的组织,
她们传讯示警,叫你回去禀告你师母,自然是衡量过情势。经过一番斟酌的。”

  王笑笑笑道:“她们斟酌什么?是看我年轻,料我本领有限,不堪担当重任
么?”

  蔡灵灵一指他的鼻尖,道:“你啊,你就是好胜。”

  王笑笑趁机握住她的柔荑,正容道:“说真的,灵妹,这不是好胜,这是志
气。一个人不能没有勇气,不是么?”

  蔡灵灵见他说得正经,不觉微怔,道:“志气……你要独担重任,消弭方兴
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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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 章、自古多情空余恨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若说独担重任,那是狂妄自大,我岂是不自量力一
的人,我是说,妖焰纵然方兴未已,详情却是混淆未清,咱们总得先将真情实况
弄清楚,然后量力而为。”说到此处,蔡灵灵口齿一张,好似有话要讲,王笑笑
一见,忙又接道:“灵妹不必再讲了,总之,你笑哥哥昂藏七尺,乃是男子汉、
大丈夫,不历艰危,如何能成大事?设若畏首畏尾,你怕也要瞧不起我了。”

  蔡灵灵想了一下,幽幽说道:“好吧,由得你,反正我不离开你………”

  言犹未毕,王笑笑已自揽腰将她抱了起来,欢声道:“好啊,有你相助,那
是愈无可怕了。”这一次拥抱,乃是面对面,彼此胸腹紧贴。

  蔡灵灵纤手一伸,螓首一歪,将王笑笑的下颔往上抬,道:“可是,你要听
我的啊,我可不准你粗心大意,凡事毫不在乎。还有……还有”倩女教“的话也
要听,说不定真有亲朋好友暗算你,那就防不胜防了,知道么?”

  她讲这话十分认真,王笑笑但见她杏眼桃腮,既娇且媚,一付煞有介事的模
样,不由情不自禁地在她右颊亲了一下,道:“那是当然,你不讲我也会小心的。”

  蔡灵灵嘴唇一厥,在他肩上擂了一拳,道:“讨厌,还不放我下来?”

  王笑笑道:“别忙,让我再亲一下。”他说着果然又在蔡灵灵左颊亲了一下。

  蔡灵灵不依了,擂鼓似的一拳接一拳朝他肩上擂去,嘴里连声道:“讨厌,
讨厌,讨厌……”

  王笑笑哈哈大笑,将蔡灵灵放下地来,道:“灵妹,你知道你很美么?”

  蔡灵灵星眸横睇,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娇声道:“还说呢?你最涎脸了,就
知道欺侮我。”

  王笑笑眉头一扬,正经的道:“谁欺侮你了?我是喜欢你,说真的,你的确
很美,比那”九阴教“主还美。”

  蔡该感右掌一扬,道:“你再讲,再讲我可真要打你啦。”

  四野岑寂,星光迷朦,这是一幅似真还假的玉女含颦图,王笑笑瞧在眼里,
乐在心头。但见他眉开眼笑,喏喏连声的道:“不讲啦,不讲啦,说真的,咱们
也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蔡灵灵突然眼珠一转,问王笑笑道:“笑哥哥,”倩女教“的宗旨是什么?”

  王笑笑道:“说来话长,如想讲个明白,那得从头讲起。”

  蔡灵灵娇声说道:“择要讲嘛,将来我要帮你的,有关”倩女教“的底细,
总该让我知道一点啊。”话头已经打开了,王笑笑不讲已是不行。

  他想了一下,于是择其所要,将那白紫玉师徒,以及“玉环夫人”讲过的话,
简略地说了一遍,此其间,难免涉及他所知道的因果关系,也提起过“玉环夫人”

  如今已经出家为女道士,更名“长恨”的事。蔡灵灵听得十分仔细,听完以
后,不觉长长吁了口气,感慨系之地道:“想不到,想不到,原来这位教主乃是
暗恋你师父,所以创下”倩女教“,用情如此之深,当真罕世少见了。”

  王笑笑感触更多,喟声一叹,道:“少见的还是那位”长恨“前辈,她对叔
父不但用情极深,而且洞悉叔父的为人,宁可自苦,宁可折磨,也不愿叔父稍有
陨越,交友若此,那是两心如一,犹胜同胞了。将来我定要设法将她老人家接回
莫名山去。”

  蔡灵灵惋然接道:“可不是么,如说用情能以入圣,”长恨“前辈是以当之
无悔了。笑哥哥,将来咱们一起去找她,你说好么?”言谈至此,两人的情绪已
经完全转变,便连原来的目的也已忘怀了。事实上,此刻再谈“倩女教”的宗旨,
那似乎也属多司马。

  突然,万籁俱寂的夜空之中,传来一声极为低微的喟然长叹。这一声喟叹,
几不可闻,可是,听在王笑笑与蔡灵灵这等高手耳内,也有平素讲话一般清晰,
他二人蓦然闻之,不觉齐齐一怔,顿了一下,却又听不见任何声响。

  王笑笑忍耐不住,扬声喝道:“那一位高人莅临此间,何不请出一见?”话
落,不闻回音,王笑笑再问一遍,仍是没有回音。

  蔡灵灵悄声说道:“咱们搜他一搜。”

  这一回,回音来了,但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必搜了,孩子,
老身不想打扰你们,你们要找的人,目前在……”

  活犹未毕,王笑笑已经一声欢呼,道:“嗨,是白老前辈么?晚辈正想拜见
您哩。”

  只听那人慨然道:“你这孩子,唉,贫道原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想不到你的
记忆力竟然这样好,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贫道确是长恨。”

  蔡灵灵听说那人自称“长恨”,连忙接口道:“好啊,咱们正在谈您呢,您
老人家容许咱们拜见么?”

  长恨道姑道:“不必了,孩子,贫道已是世外之人,相见何益,办你们的正
事去吧。”

  蔡灵灵娇声道:“我想得到,眼前的正事,您老一定替我们办好了,我好想
见您一面啊。”

  她讲此话悦耳动听已极,仰慕之情又复溢于言表,长恨道姑不觉赞许道:
“好聪明的孩子,你叫什么?”

  蔡灵灵连忙应道:“我叫蔡灵灵,我娘叫我灵儿,您也叫我灵儿吧。”

  长恨道姑道:“贫道记下了,倘有机缘,咱们来日再见吧。”

  蔡灵灵着急道:“不,不,我想见您,我现在就想见您,您老人家为何吝于
让我见您呢?”

  长恨道姑道:“贫道已经讲过了,出家人相见无益。其实你刚才的谬许也错
了,贫道忍恨出家,焉当得”情圣“二字。”

  这片刻间,蔡灵灵一句紧接一句,不断的要求长恨道姑容许她见上一面,王
笑笑插不上嘴,于是运足耳力,捕捉那话声的来源,岂知长恨道姑好似真的不愿
相见,所讲的话闻之在东,忽焉在西,竟像其人正在绕场奔走一般,听了半晌,
总是拿捏不准真正的停身之处。

  王笑笑他心意一变,接口说道:“你当得的,老前辈,不瞒你讲,那天晚上
您与白紫玉前辈所讲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当时的情景,我也全都看到了,这世
上既有文圣,也有武圣。您老人家便是情圣。真的,我对您老人家所知不多,那
天晚上,我却感动得哭了。”

  但听长恨道姑幽声一叹,道:“看来你也是个情种,孩子,你叫王笑笑么?”

  王笑笑恭声应道:“是的,晚辈表字笑笑,长者们都叫我笑笑。真正的讲,
晚辈该称您姨姨或姑姑。老前辈,你准我这样喊您,也叫我一声笑笑好么?”他
讲这话时充满了感情,也洋溢着无比真挚的孺慕之意,令人一听,便知他语出至
诚,乃是肺腹之言。

  长恨道姑显然被他的话语感动了,只听她慨然一叹,道:“贫道不是娇情之
人,如果提前十年八年,你喊我一声姨姨或姑姑,贫道还不见得满足呢。可是,
如今贫道已是出家人,这些俗家的称谓,贫道早已陌生了。”

  蔡灵灵听到此处,忽然心中一动,暗暗忖道:“对啦,我何不趁她说话分神
之际前去寻她?寻到了她,她老人家想不见我也不行啊,嗨,我就是这个主意。”

  她想到便做,连王笑笑也不告诉一声,立刻悄悄地掩入从林,一闪不见。

  王笑笑却是打蛇随棍上,连忙改口道:“白姨,称谓那有什么陌生的?出家
人也有俗家亲友的啊。白姨,您老人家喊我一声笑笑吧,您不知道,自从那晚见
您以后,如非迭生变故,笑笑早就找您来了。”

  这是真诚的呼唤,长恨道姑自然听得出来,因之她顿了一下,幽幽一叹道:
“孩子,自古多情空余恨,你的感情也太丰富了。”

  王笑笑道:“我错了么?白姨,难道笑笑不该对您有份孺慕敬仰之情么?”

  只听长恨道姑道:“贫道不能讲你错,但也不同意你的想法。你记得两句古
诗么?”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孩子,你的感情过于丰富,将来
可有苦头吃了。”

  王笑笑亢声接道:“笑笑不信,鸳鸯交颈,孤雁凄鸣,飞禽走兽,尚且有一
份失单与互爱之情,何况人乎?人若寡情,那就与冷血动物无异了。”

  长恨道姑道:“唉,你涉世未深,想法过于天真,须知人生变化多端,许多
困难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到时候情天难补,恨海常存,你就知道禽兽与人不能
相比了。”

  他二人你言我语,一时忘情辩驳起来,谁也没有注意蔡灵灵早已不见。王笑
笑聪明绝顶,反应灵敏,言谈至此,不觉将长恨道姑引入彀中,长恨道姑一时情
急,竟自无话可反驳。王笑笑听她半响无语,忙又接道:“白姨,你别难过,说
真的,您也没有错,错的是咱们莫容山庄的人,咱们不该冷落白姨,使您老人家
怀情忍恨,以致于出家当了道姑,这事笑笑原无所知,如今既然知道了,笑笑定
无不白之理,白姨,您让笑笑见您一见,好么?”

  这时始闻长恨道姑一声喟叹道:“你这孩子舌粲莲花,是想说服贫道么?”

  王笑笑忙道:“不是的,白姨,我娘也说咱们莫容山庄对您不起,您若不信,
可以去问我师娘,笑笑若有半句虚言,让您打十板屁股。”

  长恨道姑不觉失笑道:“你这孩子……唉,贫道讲你不过,不上你的当了。”

  此话出口,王笑笑大吃一惊,但因从那话声之中,听出长恨道姑已有离去之
意,一时情急,不觉扬声截口道:“等一下。”

  “等下去,贫道的耳根不得清静,你们赶紧返回金陵,来日自有相见之期,
贫道去了。”话落,响起一丝的衣袂飘风之声。

  王笑笑一听大急,尖声叫道:“白姨,白姨您不要走。”这片刻间,他用尽
了心思,想见长恨道姑一面,甚至有意说服长恨道姑,完成自己的心愿,不料长
恨道姑洞察其心,说走就走,他急得连连跺脚,却是无可奈何。

  就在他急得跺脚不巳之时,突然听到蔡灵灵“嘿嘿”一笑,道:“白姨,灵
儿等您很久了哩,您老人家当真吝于相见么?”

  王笑笑方始一怔,已听长恨道姑惊异感叹的道:“噫,你这孩子忒慧黠了,
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但闻蔡灵灵俏皮的道:“您老人家分音化声的功夫忒高明,灵儿那里找得到,
是神仙告诉我的。白姨姨,笑哥哥在发急哩,咱们下去吧?”

  王笑笑恍然而悟,脚下一顿,立时向左边林内扑去,同时欢呼道:“白姨,
白姨,原来您还没有走啊。”

  长恨道姑的确未走,她此刻仍然高踞在入林不远一株丛树的枝叉之间。灵灵
迎风绰立,站在她的背后。她二人同用一枝,长恨道路竟然未曾察觉,蔡灵灵轻
功之高,于此可见一斑了。王笑笑到得树下,长恨道姑瞧瞧蔡灵灵,又瞧瞧王笑
笑终于无奈地道:“好吧,咱们下去,遇见你们这两个玲珑剔透的孩子,贫道只
有认输了。”她说着缓缓起立,轻轻一跃,落身地面。

  蔡灵灵也随路落地面,笑脸盈盈的道:“灵儿骗你的,白姨,您的功夫真的
很高,刚才倘若不是您老抛出一片树叶,划起一丝破空之声,我还正在奔波未歇
哩。”

  她这样一讲,长恨道始不觉莞尔道:“你也不必阿谀逢迎了,反正贫道已经
被你找到,要讲什么,那就爽直的讲吧。”

  王笑笑早已迎了过来,闻言连忙接口道:“白姨说得是,您请坐,咱们就在
这里谈。”

  长恨道站游目四白,将头一点,就近找了一块山石坐了下去,王、蔡二人相
视一笑,紧随身后,也在她面前坐了下去。这时已近子丑之交,下弦月升二三丈
许,那淡淡的月光,一丝丝从那树叶缝隙间洒了下来,满地都是点点银星,再加
一位娥眉凤目,体态轻盈的道姑,高高端端山石之上,在她的面前,又复并坐着
一双金童玉女一般俊美的痴儿,这一双痴儿目闪精光,脸含微笑,仰望着山石之
上的道姑,流露着天真无邪的神情,形成一副充满活措、和煦、温馨、谧静的画
面,令人见了,不觉倏生悠然出世之感。

  他三人相互凝视,不言不动,过了片刻,还是长恨道姑打破沉寂,道:“傻
孩子,你们苦苦相逼,就是看看贫道的模样么?”

  王笑笑凝目如故,蔡灵灵却是将头一点:“嗯,白姨好美啊。”

  长恨道姑莞尔道:“贫道出家人,出家人观念之中没有美丑的。”

  蔡灵灵黛眉轻扬,道:“唉,美丑是比较得来的嘛,真的,您真的很美,如
果不穿道装,灵儿相信一定更美。白姨您为何要穿这种又肥又大的道装嘛?”她
是不明内情,不失天真,讲起话来莽莽撞撞,毫无白忌,殊不知最后一问,恰好
问到长恨道姑最为感伤之处,长恨道姑心头一酸,脸色刹时暗淡下来。但她毕竟
是个通情达理,极富经验之人,瞬息便自恢复了常态,只见她目光一抬,微微一
笑,道:“贫道怕要使你失望了。”

  蔡灵灵不觉一怔,道:“白姨可是不愿意再讲么?”

  长恨道姑依然含笑道:“贫道乃是为出家而出家,性之所近,便自穿上了道
装。你满意么?”蔡灵灵闻言之下,目瞪口呆,大出意料之外。

  可是,这种避重就轻的答覆,却难满足初知内情的王笑笑,但见王笑笑俊眉
一轩,断然接道:“不对……”

  长恨道姑脸庞一转,凝目笑道:“你既然知道不对,那就不必再问了。”

  王笑笑先是一怔,继而亢声道:“可是,您老人家心里很苦啊。”

  长恨道站暗暗心惊,忖道:“这两个孩子太聪明了,他们都是极富感情的人,
坚强一点,拿出理智来,莫要被他们的情感所征服,在小辈面前失去了常态才好。”

  她心中有了警惕,越发淡然道:“贫道不是有说有笑的很好么?灵儿还讲贫
道很美哩。贫道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比你师母大得多,若是心里很苦,焉能赢
得灵儿的赞美?”

  王笑笑道:“那是修练”诧女真经“的缘故,四十出头又怎样?您本来就很
美嘛。白姨,何必呢,您也可知道您也有错么?”

  长恨道姑一笑道:“笑笑故作惊人之语,那是自作聪明了。”

  王笑笑颇为激动的道:“笑笑决非自作聪明,笑笑讲话都有根据。”

  长恨道姑暗暗震惊,表面却是故作惊讶,道:“哦,这就奇怪了,贫道是否
很苦,你有什么根据?”

  王笑笑眉头一皱,道:“白姨,您是原谅我所知不多么?须知我师父对我讲
过你的往事,那天晚上,在那荒凉的道观之中,您老人家的一言一动,笑笑更是
亲眼目睹哩。”

  此话出口,长恨道姑的神色一变,惴然急声道:“你师父讲些什么?”须知
当年的李长风,乃是一世之枭雄,其为人不但好大喜功,性情偏激,而且最是护
犊,是个爱与恨都走极端的人,长恨道姑不怕道观之中的言行落在王笑笑眼内,
却怕李长风加油添醋,在王笑笑面前乱讲一通,至于李长风严然已成德艺兼备的
武林隐者,她却是一无所知,情急变色,自也无怪其然了。

  王笑笑倒未注意她的神色,应声接道:“曹州的事啊,我外公讲,您那时正
受”阴火炼魂“之刑,叔父闻讯前去救您,当时的情形,据说是叫叔父用玄铁剑
换您,叔父也会毫不犹豫,可是您却处处为叔父着想,叮咛叔父不可忍受委屈不
可受人协制……”

  提起这一段往事,当年薛王爷双目泣血,身子颤抖,语不成声,几近疯狂的
模样又复涌现,长恨道姑心头隐痛,不愿再听下去,子是截口道:“你外公就讲
这些么?”

  王笑笑道:“当然还有,我外公又讲,您老人家不是凡俗女子,对叔父的爱
白,情比天宽,恩比地厚。他讲”阴火炼魂“之刑惨绝人察,任谁见了也得义愤
填膺,怒气沤汹,您老人家却是宁可忍受千股痛楚,仍不愿叔父受点委屈。白姨,
笑笑要斗胆请问一句,当年您与叔父情胜手足,如今却忍恨出家,心灰意懒,能
说不是责怪咱们莫容山庄对您不起,却又不愿令叔父作难么?”

  第122 章、医庐惨变

  听到此处,长恨道姑脸上一热,但也心头一宽,念头转动,急速忖道:“总
算还有一点是非,可是,笑笑这孩子心思敏捷,词锋犀利,再讲下去怕是要招架
不住了。”转念至此,连忙微笑道:“就算你判断不错,事情也已过去了,陈年
老账,彼此两不亏欠,这不很好么?”

  王笑笑目光一亮,道:“所以我说你也错了啊。”

  长恨道姑道:“错了也好,不错也罢,总之事已过去,不必再提。”

  王笑笑本来有心将薛王爷已经不在地消息告诉她,但想想此时不是时候。王
笑笑目光凝注,庄重的道:“白姨,您可知道,您的观念根本错误啦?”

  长恨道姑愕然道:“牺牲自我,成全你的双亲,贫道观念错误了?”

  王笑笑道:“最低限度,笑笑的看法是如此。请问白姨,安陵项仲山,饮马
于渭水之中,每一次投钱三枚,什么道理?”

  长恨道姑道:“项仲山清廉之士,饮马投钱,不苟取耳。”

  王笑笑道:“渭水之滨,不见得常有人在,单单以”廉介而不苟取“,解释
他投钱之意,白姨解释够了么?”

  长恨道姑一愕,道:“你还有另外解释不成?”

  王笑笑道:“笑笑有一点补充,笑笑觉得,项仲山饮马投钱,在求心安而已,
否则的话,那就成了欺世盗名之辈,称不得清廉之士了。”长恨道姑想了一想,
觉得也有道理,不禁点头“嗯”了一声。

  王笑笑微微一笑,又道:“白姨,笑笑再问,所谓”开门揖盗“,该作何解?”

  长恨道姑倏听此问,忽然眉头一皱,不悻地道:“怎么?你认为贫道所受的
苦难,全是咎由自取么?”

  王笑笑摇头道:“白姨会错意了,南史有云:”开门揖盗,弃好即仇。“吴
志又讲:”奸宄竞逐,豺狼满道,乃欲哀亲戚,白礼制,是犹开门而揖盗,未可
以为仁也。“笑笑对您老人家别无所知,但知您老是个情深义重的人……”他故
意顿了一下,然后接道:“不过,笑笑觉得您老的想法过于狭窄了一点,同时,
笑笑也在怀疑,所谓”勘破红尘,定下心来“,究竟有几分可信?”

  最后几句话颇为逼人,长恨道姑胸口一窒,瞋目反诘道:“你是讲,贫道欺
骗你?”

  王笑笑淡然说道:“笑笑怎敢如此放肆,笑笑是讲,您老人家独处之际,未
必真能心如止水,不过是强自抑止,不让感情冲激泛滥而已。”

  长恨道姑微微一怔,道:“这并不错啊。”

  王笑笑道:“错是不错,却嫌过于消沉了,须知人生在世,是有责任的。这
份责任不仅为己,也该为人;不仅是为少数人,而是要为多数人。遁世何用?那
连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不了。”

  长恨道姑强自按捺颤动的心灵,冷冷地道:“你唠唠叨叨,究竟要讲什么?”

  王笑笑道:“笑笑想请白姨卸下道装,恢复本来面目,到咱们莫容山庄去住。”

  长恨道姑道:“唉,世间事哪有如此简单?”长恨道姑淡然一笑,挥一挥手,
道:“再见了,笑笑,您很聪明,愿你好自为之,也别忘了贫道的托付。”转脸
又向蔡灵灵道了“再见”,然后袍袖拂动,飘然而去。

  王笑笑呆了一呆,不禁敞声道:“白姨,您……”长恨道姑头也不回,转眼
消失不见。

  王笑笑欲待追去,蔡灵灵拉了他一把昨声说道:“追不回来的,笑哥哥,让
她去吧。”

  王笑笑顿了一顿,颓然喟叹道:“是我操之过急……唉,谁知道她会绝裾而
去,说走真走哩。”

  蔡灵灵道:“她并非绝裾而去,乃是彷徨无主,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你放
心吧,二哥,其实她已经动心了,我看得出来,下次再见,你一定成功。”

  王笑笑道:“若讲下次再见,谈何容易。”

  蔡灵灵黛眉一轩,道:“你怎么也糊涂了?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其中的道理。”

  王笑笑听她讲得神秘,果真将头一低,凑了上去,蔡灵灵掂起脚尖,附在他
耳边的悄声细语,也不知讲了些什么,讲完以后,但见王笑笑微一颔首,道:
“眼前也只好如此了,但愿有幸被你言中。”

  蔡灵灵螓首一点,认真地道:“一定的,你若不信,我敢和你打赌。”

  王笑笑不觉失笑道:“打什么赌,我信你就是,咱们也走吧。”于是,他俩
手拉手离开丛林,奔向江畔。

  天亮时分,二人到了乌江渡口,胡乱用过早点,然后买船而下,前往金陵。

  这也是蔡灵灵的主意,她说舟行可以避人耳目,减少无谓的麻烦。事实上,
二人上船以后,蔡灵灵问东问西,一直问个不停。总之,她像一只依人的小鸟。

  虽嫌喋喋不休,却也令人心头欢畅。

  顺水行舟,舟行极速,傍晚时分,船只已到下关,他二人弃舟登岸。现下已
是掌灯时分,街上的人熙来攘往,拥挤不堪,僻街小巷,倒可以走快一点。蔡灵
灵自幼在金陵长大,对金陵的街道极熟,听说叫她带路,立刻迈开步子,拐进一
条僻静的小街。

  他二人拐来拐去,先到“万隆”客栈结清账目,取回王笑笑的行囊,然后转
向东大街,奔向蔡府。蔡府眼前的总管名叫管家王老五,是个年约五旬的壮健老
者。蔡灵灵回到家中,召来管家王老五一问,方知司马南等确已西去,蔡龙逸虽
然未曾同行,却有两天不因人影了。

  蔡灵灵得知乃见仍在金陵,当即吩咐管家王老五差人去找,然后方命家人整
备饮食,招呼王笑笑沐浴更衣。蔡家的仆从甚多,庭院极大,晚饭过后,他二人
就在庭院中漫步闲谈,一面等候蔡龙逸归来,以便问明薛王爷出事的经过,再定
尔后之行止。

  以王笑笑眼下的心境而论,本无闲谈的兴致,一则由于蔡灵灵小鸟依人,兴
致浓厚,再者既然到了金陵,不将薛王爷的情形弄清楚,心中也是难安。此所谓
“闲着也是闲着”,如其等人心烦,倒不如谈谈讲讲,那就容易打发“闲愁”了。

  蔡灵灵却是不同,她心中只有一个王笑笑,什么“江湖恩怨,武林血腥”,
在她都是其次,谈着谈着,不觉又谈起了元清大师,以及她们蔡家的家世。蔡家
的家世是够显赫的,三百年前,提起武圣云震的德行与武功,江湖人物谁不敬仰?

  那个不竖大拇指?

  在这闲谈之际,王笑笑心中暗暗决定了二件事:第一,根据蔡龙逸前此所讲,
“九阴”“五毒”两教,似有对武林前辈采取各别行动之趋向,因之他要设法与
“倩女教”主白紫玉见上一面,运用“倩女教”耳目之灵,一面监视前述两教之
蠢动,一面无分正邪,打听武林前辈隐迹之处,正者通知他提高警觉,免受伤害,
邪者加以劝说,以免为两教所用。第二,他想到眼下的邪恶势力遍及天下,各踞
一方,大有白此失彼之感,得如何想个法子,一劳永逸的将他们消灭净尽,连根
除去。

  这两个决定,纵然都是粗枝大叶的原则,却也可说已有通盘的计较。不过,
这是暗中的决定,他并未说出口来,更未与蔡灵灵商量。尔后,被遣的家人纷纷
归来,人人都说找不到蔡龙逸。于是,蔡灵灵沉不住气了,乃问王笑笑道:“怎
么办?明天再讲,抑是咱们先到”医庐“察勘一下?”

  王笑笑微一吟哦,道:“咱们去察勘一下。”

  蔡灵灵点一点头,道:“好……男装俐落,我去换一身男装,你去前厅等我。”

  午夜时分,他二人同着劲装,到了玄武湖。远远望去,“医庐”已成灰烬,
奔到近处一看。入目俱是断传残瓦,偌大一座上好的庄院,此刻已是满目疮痍,
变成一片废墟了。这座庄院,本是蔡灵灵旧游之地,王笑笑也曾来过两次,住过
一宿,如今面对废墟,迎着寒风,一阵阵尚未散尽的焦炭气味扑入鼻端,他二人
不禁咬牙切齿,暗暗忿恨不已。

  过了片刻,但闻蔡灵灵冷声一哼,道:“好狠毒的心肠,笑哥哥,司马伯父
号称儒医,生平活人无算,与人毫无怨王,竟有人毁他的庄院,将他老人家掳走,
这人还有人性么?”

  王笑笑的恨意不下于她,闻言也是一声冷哼,道:“倘有人性,那能作出这
等丧心病狂的事?如今空言无益,咱们先到灰烬中勘察一下,看看可有蛛丝马迹
可寻。”话声甫落,人已扑出,蔡灵灵见了不再多言,也随后扑出。

  他二人脚踏残瓦,剑挑断砖,循着那前厅、偏舍、回廓、后院的遗址,一路
仔细勘察,岂知到达后院的断垣之下,仍是一无所见。这现象殊非寻常,王笑笑
不禁暗暗心惊,忖道:“这主事人是个历害的角色,偌大一片房舍,岂能不见一
丝可疑的痕迹?”

  忖念中游目四白,忽见东边假山之下好似有一线光亮。那一线光亮若隐若现,
设非角度恰好,确是不易发觉。王笑笑若见到这一线光亮,心中又惊又喜,连忙
一拉蔡灵灵,俏声说道:“灵妹随我来,小心一点。”

  蔡灵灵纵然不知天高地厚,听他这样讲,却也不敢大意,忙将短剑藏在背后,
小心翼翼地紧随王笑笑,朝那假山掩了过去。那是一座积石而成的假山,四面临
水,东西两边各有木桥相连,水面宽度不等,最窄处也在一丈五六左右,形成一
个狭长的湖面。在那湖面的北端,有五六座黄土堆成的新坟,想必就是新近丧命
之人的埋骨之所,南面是一块长形的草坪,再过去乃是花圃,花圃过去是长廓的
遗址,可以通达原先的正屋。

  他二人先在四周转了一圈,相妥了形势,也看清了四周无人,才由东方越过
水面,先后登临假山之巅。这座假山高可寻丈,方圆却有五丈大小,只因坡面凹
凸不平,更栽有龙柏、翠竹、花草之属,身在山岭,那一线光亮早就看不见了。

  好在王笑笑目光锐利,已将光亮的来源牢记在心,他在山巅微微一顿,立即
纵身一跃,轻轻落在假山的西麓。原来那西麓栽有一排翠竹,迤北的西壁之上,
有一个三只见方的窗口,一窗门系用木质所制,此刻窗门紧闭,窗内仍燃着灯火,
可知刚才那一线光亮,正是由这窗户的缝隙中所泄,透过了摇曳不停的翠竹,自
也难怪若隐若现,发觉不易了。

  所谓“有窗必有屋,有屋必有门”,这一发现,王笑笑心头狂喜,当即将蔡
灵灵招了过去。朝那窗口一指,悄声说道:“灵妹请看,这里面燃有灯火,可知
是间石室,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门。”

  那窗口蔡灵灵也看见了,但见她点一点头,也悄声道:“不,你在这里守着,
我去找门,你听我的招呼,再喝破他的行藏。”身子一转,就待沿着山麓奔去。

  王笑笑一见,忙又阻道:“慢着,以我看来,此人当非凶手一路,如若不然,
他怎敢潜住在此?”

  蔡蔽蔽不以为然,道:“那也不一定。有些人胆比天大,不知死……”

  话犹未了,忽听一个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承你夸奖,本座在此,那
就不用去找门户了。”此话一出,王笑笑凛然一震。转头望去,但见对岸草坪之
上,赫然卓立一个白色人影。

  虽然星光黯淡,但凭王笑笑功力,依然明察秋毫。只见来人白衣飘飘,手执
鸠头杖,赫然是那艳若桃李,却又冷若冰霜的“九阴教”新任教主陈若素。也不
见蔡灵灵提气做势,娇躯已如燕子般,曼妙地越过小塘,落在陈若素之前不及一
丈。

  她在钟山曾见过陈若素,当时虽未交一语,事后却屡闻王笑笑及她哥哥谈及,
但她天真娇憨,对陈若素未存丝毫恶感,反是惺惺相借,嫣然一笑道:“这位姐
姐,你是陈姐姐么?你好美啊。”

  陈若素见过她翩然下降的绝顶功力,心中实是万分忌惮,见她扑来,以为她
意欲出手,正提足全身功力,严加戒备。不料蔡灵灵竟然笑脸相问,望见她那丽
若春花,天真诚挚的巧笑,陈若素一时竟不忍冷语相加,任了一怔,神色略缓,
道:“我就是陈若素。”

  虽说略缓,仍是冷冰冰的,蔡灵灵可有些不乐了,忖道:搭什么架子?哼,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王笑笑却因她冷傲弧僻,喜怒莫测,恐她猝然出手,提气纵
落蔡灵灵之侧,一拱手,道:“陈姑娘初膺重任,可喜可贺。”

  陈若素做不为礼,道:“你应该悲伤都来不及。”

  王笑笑明知其意,却故作一愕,道:“陈姑娘此话怎讲?”

  陈若素口齿启动,似欲出言,忽又闭口,冷冷一哼,螓首一昂。她貌若不屑
解释,字则蓦见王笑笑与蔡灵灵并肩而立,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如娇花照水,
分明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芳心无端一片紊乱,是妒是恨,连她也分辨不出来。

  王笑笑追问道:“陈姑娘言中之意,可否示下?”

  陈若素强捺心神,道:“莫容山庄子弟难道都是不知礼仪之辈?

  要知她如今身为一教之主,身份非比寻常,王笑笑却一口一个“陈姑娘”,
那确是太失礼了。但王笑笑此举本有用意,陈若素责问此言,早在他意料之中,
闻言朗声道:“莫容山庄子弟小小知礼,唯有在下……”

  陈若素脱口问道:“你又如何?”

  蔡灵灵黛眉一蹙,轻扯王笑笑衣袖,道:“笑哥哥,这位教主架子大的很,
你不如……”言犹未毕,王笑笑已示意她静以观变,她本觉王笑笑见了陈若素,
不追问“医卢”惨变之事,净在这枝枝节节上浪费时间,故出言提醒。

  王笑笑如此示意,她也是千伶百俐之人,心知王笑笑必有用意,果真闭口不
悟。王笑笑止住蔡灵灵出言,方道:“在下么?讨好卖乖,偎薄可恶,其他也不
必讲了。”

  他将陈若素在钟山斥他之言自我形容,陈若素也不知当喜当怒,微微一怔,
道:“莫容山庄出了你这种子弟。哼,也该休了。”

  王笑笑朗朗一笑,心如电转,已将眼前情势想过一通,觉得陈若素这条线索
决不可放过,可是直接询问,陈若素也绝不肯说出,必得旁敲侧击才行。笑声一
歇,他漫声道:“陈姑娘难道不觉得姑娘之称,比教主亲切多……”

  陈若素截口峻声道:“住口。”

  王笑笑果然停口,笑吟吟地望着陈若素,那目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陈
若素被他那目光盯着,没来由玉面一红,芳心骤跳,转面向侧。忽觉如此示弱过
甚,星目挟刃,猛然回盯,鸠头杖一顿,峻声道:“王笑笑,你找死?”

  王笑笑淡然道:“死么?也平常的很。”

  蔡灵灵黛眉紧蹙,暗暗忖道:“岂有此理,你与她谈来谈去,尽是些废话,
如何探得出半星儿消息?”她急急插口道:“谁死谁活,手底下见真章,薛王爷
的事,可要先交代个明白。”

  陈若素冷然一笑道:“你以为是本座下的手?”

  蔡灵灵道:“纵然不是你干的,九阴教……”

  王笑笑截口道:“九阴教堂堂天下第一教,焉能效盗贼般杀人放火,灵妹不
可胡说。

  陈若素冷冷地道:“讨好卖乘,偎薄………”倏尔住口,将“可恶”二字咽
下。

  蔡灵灵却是不依道:“我胡说,你就是正经话?”

  王笑笑心道:“灵妹既已将话挑明,看来是难以用旁敲侧击的方法套出内情
了。”心念一转,含笑道:“陈姑娘想来深知此事始末,在下那司马你师母夫妻
下落,如蒙见示,感激不尽。”举手齐额,一揖至地。

  陈若素不为所动,道:“本座何需你感激………”

  王笑笑连连拱手,道:“拜托,拜托。”

  瞧那模祥,生似在向朋友商量似的,这事恐怕也只有王笑笑做得出。陈若素
啼笑皆非,顿了一顿,道:“你与本座嬉皮笑……”说至此,蔡灵灵噗哧一笑,
她见了王笑笑那滑稽样子,如何忍得住笑。

  陈若素闻声忽然改口道:“你想知道金陵儒医下落?”

  王笑笑心中惊疑不定,陈若素如肯告知金陵儒医被困之处,那简直是不可思
议之事,口中却道:“如蒙指点,感激不尽。”

  陈若素冷冷说道:“感激不中用,要代价。”

  王笑笑道:“什么代价?”

  陈若素道:“代价太高了,恐怕你付不起。”

  王笑笑道:“在下不惜任何代价。”

  陈若素玉面凝霜,狞声道:“要你的命,你付得起么?”

  蔡灵灵忍不住娇叱道:“放屁,你胡说……”陈若素不理她,冷然凝注王笑
笑。

  王笑笑淡淡地道:“灵妹何需发怒,漫天讨价,就地还钱,价钱不公道,慢
慢商量好了。”

  陈若素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笑笑佯为蹙额道:“这就难了……我这条命不知是要双手奉上,还是由姑
娘取去?”

  第123 章、初现端倪

  陈若素道:“想要你自己奉上,看你贪生怕死,是决不可能的了……”王笑
笑淡淡一笑,毫不动怒。

  蔡灵灵怒道:“你不贪生怕死,你把命送上来好了。”

  陈若素听而不闻,继道:“本教金陵分坛,你是知其所在了?”

  王笑笑笑道:“当然,不知倒悬在下三天的那株榆树,是否依旧无恙?”

  陈若素何等聪慧,如何不知他在讥刺九阴教教主驻所之处,被高泰击折大木
倏然离去,芳心暗恼,欲待讽刺王笑笑被自己倒吊三日,却觉此事自己并无半点
光彩可言,怔了一怔,道:“本座何等身份,焉能与你这浪子斗口……”

  蔡灵灵截口道:“不识羞,九阴教旁门左道,有什么了不起。”

  陈若素美眸中煞气大盛,却仍不答理,道:“明天酉正,本座在厅中等你,
你想要知道金陵儒医下落,就一个人来……”

  王笑笑虽是轻佻好耍,心思却是万分缜密,一点小节也不肯放过,道:“不
知在下应约而至后,陈姑娘是否立刻见示我司马你师母夫妇下落?”

  陈若素漠然道:“你想知就来,说不说,就要看本座的高兴了。”

  王笑笑忖道:“听这丫头的口气,那是毫无诚意的了。”敞声一笑,道:
“如此未免太不公平了,陈姑娘。”

  陈若素道:“你觉得不公平,尽可不来,既然愿来,那便该死而无怨,本座
并未强你。”王笑笑啼笑皆非,心道:“这还算并未强人?”

  蔡灵灵黛眉一挑,道:“擒下你,怕你不说?”她说到做到,右掌虚捏,食
中二指若伸还屈,玉臂轻舒,娇躯前欺。

  陈若素见她这一式似拳非拳,似指非指,摇摆不定,外若无力,实则已笼住
了右胸腹“膺窗”、“期门”、“神封”、“大横”、“腹结”诸大穴。陈若素
心中疾忖:“这是什么招式?”那敢怠慢,鸠头杖全力一招“鬼影幢幢”,但见
乌光满天,怪啸斗起,杖头的九个鬼头,翩翩如生,宛若九个宇文鬼,张牙舞爪,
择人而噬。

  蔡灵灵究竟是少女,对此招威力并不放在心上,但那杖上鬼影,却骇得她尖
叫一声,霍然后退。她猛觉一招被人迫退,大失面子,玉面泛霞,羞怒地道:
“好,你这杖上果有些鬼门道,算你接下我这招”变动不居“,看你接不接得下
我的这招”周流六虚“。”陈若素知她这一招必具石破天惊之威,连出言讥晒也
自不暇,鸠头杖斜挑,护住身前门户。

  王笑笑突然道:“灵妹住手。”

  蔡灵灵本已右掌斜伸,中指独挺,食指微屈,正欲出手,闻唤收掌,讶然回
首道:“笑哥哥,什么事?”

  王笑笑微微一笑,双手一拱,道:“在下准时赴约,陈教主请便。”

  他忽称陈若素为教主,陈若素芳心一震,恍然若有所失,一敛心神,道:
“候教了。”娇躯一转,忽又回首道:“你是蔡龙逸之妹,什么名字?”她见过
蔡灵灵两次,第二次是蔡灵灵身穿文士装,化名唐威之时,女子看女子,她是一
眼就瞧出来了,但仍不知蔡灵灵之名,仅由王笑笑称呼中,知道其中有一个“灵”

  字。

  蔡灵灵不忿她冷傲之态,也冷冰冰地道:“我叫蔡灵灵,紫灵的灵,你记清
楚了。”陈若素也不说话,回首就走,但见她雪白衫裙随风飞舞,似慢实快,眨
眼已然消失在废墟残垣中。

  蔡灵灵待她离去,嗔声道:“笑哥哥,你为什么让她走掉?”

  王笑笑见她微颦浅嗔,却是梨涡微现,那一份娇姿,更是醉人,美人本是宜
喜宜嗔的,况蔡灵灵嗔声而言,更是少见,给他另一种感受,不禁右手轻抚她如
云鬓发,笑道:“陈若素老谋深算,岂能一人来此,必是早有准备……”

  蔡灵灵道:“鬼话,除了她,我们那里看见半个鬼影?”一语甫毕,忽然一
声清啸响起,随起四面都响起啸声,有的宏亮,有的低沉,但一个个含劲敛气,
分阳皆出自高手之口。

  王笑笑笑道:“如何?”

  蔡灵灵玉靥一红,道:“这也没什么,九阴教主不过如此,她的部下更差,
一起上来,我也打他个落花流水。”

  王笑笑道:“九阴教下个个功力高强,陈若素也是绝顶身手,一涌而上,我
们全身而退,容或可以,想占什么便宜,那就难以办到了,灵妹不可轻敌。”

  其实他所说的理由,都属次要,最大原因,还是他怜香惜玉的毛病,想起陈
若素如今身为一教之主,凭她高傲的性情,若失手在蔡灵灵手中,十之八九会愤
而自刎,金陵儒医的下落,仍是杳然,何苦来哉?这等心事,当然不便向蔡灵灵
开口。

  蔡灵灵冰雪聪明,凭她少女的敏感,却是隐有所觉,黑眸一转,道:“笑哥
哥,先前你与陈若素眉来眼去……”

  王笑笑笑叱道:“胡说,什么叫”眉来眼去“?”

  蔡灵灵认真的道:“你盯她,她回盯住你,这不是眉来眼去?”

  王笑笑哑然失笑,道:“这也叫眉来眼去?小孩子,不懂的事,不要信口胡
说。”

  蔡灵灵樱唇一噘,道:“小孩子,你又多大了?”

  王笑笑哈哈一笑,改口道:“灵妹,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掌法?那一招”周流
六虚“与”蚩王七解“之二有些相似,可以告诉我么?”

  蔡灵灵道:“有什么不可以,这二招是”四象化形掌“的第二式及第七式,
是云祖师揉合天下各派的掌法精华,竭数十年之功创出,与”无极定衡心法“互
为表里。笑哥哥如果想学,我就教给你。”

  王笑笑肃容道:“你家独门绝学,岂可私相授受?”

  蔡灵灵摇头道:“不啦,我公公既然已将”无极心法“传与笑哥哥,分明是
有意尽授绝学,我将”四象化形掌“教给笑哥哥,并不算私相授受,何况祖师遗
训,遇见心性、资禀两皆上乘之人,毋论能否收入门下,都应斟酌形势加以栽培。”

  王笑笑心中一动,却不愿让蔡灵灵教他武功,略以吟哦,道:“以后再讲吧,
我们先将那所透出灯光的石室搜寻一遍。”飞身越过水面,回至适才发现木窗处,
蔡灵灵紧随着他。

  王笑笑侧顾蔡灵灵道:“眼下没有多司马时……”

  忽然发现蔡灵灵螓首低垂,一副无精打采,闷闷不乐之状,顿了一顿,讶然
道:“怎么?还为我刚刚一句戏言生气?”

  蔡灵灵螓首一抬,期期艾艾道:“笑……笑哥哥………”

  王笑笑柔声道:“灵妹,你对笑哥哥我有何不满,尽管说吧。”

  蔡灵灵螓首一摇道:“不是不满。”

  王笑笑心中暗道:“这就奇了。”口中道:“那是为什么?”

  蔡灵灵想了想,道:“笑哥哥,你清不清楚我云祖师一生的事迹?”

  她突然扯上了不相干的事情,王笑笑大感愕然,道:“愚兄不甚了了。”

  蔡灵灵道:“我云祖师初出道时,武功低微,连三流身手也未必够得上,内
功练的是因缘凑巧得来的”罗候心法“,拳掌却是由祖师母教的,可是并未损及
他老人家”武圣“的威名……”

  原来当初武圣初时,仅学一套“开心掌”,那真是连三流人物也不及了,曾
由紫灵仙子高洁藉互搏之时传以拳掌,这段时间长达一年。她话说到这里,王笑
笑已恍悟其用意,见她为了欲自己接受武功,如此煞费苦心,那怜爱之意,竟是
不由自主的油然升起,凝视着她那若缘波美般的娇靥,一时竟然忘了开口。

  蔡灵灵接道:“我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笑哥哥你……”倏尔而止,美眸
迫切地望着王笑笑。

  她这平淡的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却如巨潮般冲激着王笑笑心湖。王
笑笑心中大叫道:“是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魔劫方兴,来势汹汹,必是
一场旷古绝今的大浩劫,我正该努力充实自己,如何可以拘于小节,不识大礼,
忘了天下万世的太平。”他心中虽似掀天巨浪般翻腾,直欲放怀长啸,强自抑住,
凝然有顷。

  蔡灵灵见他久不作答,以为他意欲不允,星目一热,珠泪盈盈,低声道:
“我……我说错了?”

  王笑笑轻轻揽住她柳腰,道:“灵妹谊如一家,我也不言谢字了。”

  蔡灵灵破涕为笑,道:“笑哥哥……”她眉蕴喜气,却颊含珠泪,梨花带雨
也不足以形容,王笑笑愈看愈爱,忍不住低下头去,轻吻她玉颊珠泪,然后落在
她的樱唇上。蔡灵灵娇躯一颤,“嘤”了一声,软绵绵地倒向王笑笑怀中。

  良久,两人才如梦初觉,王笑笑抬起头来,柔声低唤道:“灵妹。”蔡灵灵
螓首深埋,娇羞不胜,“嗯”了一声,却不言语。

  王笑笑暗道:“灵妹少女情怀,我可别羞了她。”他低低在蔡灵灵耳边道:
“灵妹稍待,看我捉贼。”轻轻放松右手,敞声道:“朋友好耐性,躲了这久,
可以出来了吧?”举手一掌,击碎木窗。

  木屑纷飞,灯光耀射中,但见光芒一闪,一柄长剑已自斩向他右腕。原来窗
内躲着人,深知王笑笑厉害,屏息待机狙击,不料王笑笑久久不入,他闭息不住,
呼吸略为沉重了些,王笑笑何等功力,焉能不知。他冷冷一笑,右手“袭而死之”,
迅若闪电,点中执剑者腕脉。那人“哎呀”一声,长剑已自啷呛堕地。

  王笑笑更不疑迟,身形一长,穿窗而入。蔡灵灵怔了一怔,羞恼上心,跟踪
入室。以她的功力,早该发觉有人,只是一则经验不够,二则全心全意俱在王笑
笑身上,其他之事,一概置之度外,竟未发觉。她此际心愤为人所扰,竟泛起从
未有过的杀机。

  这石室广阔不过二丈左右,室中仅有一榻一桌,三四木椅,桌上一盏油灯,
别无他物。那出剑之人,是一个紫衣精壮大汉,王笑笑一瞥之下,己认出是与仇
华出现在司马家灵堂中八大汉之一。那大汉右臂软软下垂,满脸恐惧之色,目光
转动,似是打主意欲逃。

  王笑笑暗暗一哼,却含笑道:“这位朋友,我们似是见过一面,贵姓大名啊?”

  红衣汉子微微一怔,转身向室门奔去。王笑笑哈哈一笑,已挡在他面前,道
:“朋友一句话不说就想走,怎么?笑花郎不配与你相交?”

  红衣汉子惊怒交迸,道:“滚开。”右掌击向王笑笑胸口。

  蔡灵灵冷冷一哼,纤指疾点,她何等身手,红衣汉子如何能躲,闷哼半声,
被点中“乘风穴”,颓然倒下。王笑笑哈哈一笑,道:“朋友,你这是敬酒不吃
吃罚酒,何苦来哉?”红衣汉子咬牙怒目,却不作声。

  蔡灵灵峻声道:“笑哥哥,我看要用刑才行。”

  王笑笑深明少女心意,知她芳心不悦,但他却不愿蔡灵灵濡染此类之事,损
了少女纯真善良之情,微微一笑,温言道:“灵妹,由我来处理如何?”蔡灵灵
不敢违拗,满心不愿,退了一步。

  王笑笑好整以暇,道:“朋友,尊姓?”

  红衣汉子知道逃不走,目光一转,道:“陈。”

  王笑笑容色可亲,道:“大名?”

  红衣汉子道:“道明。”

  王笑笑道:“陈道明,好名字,请问陈兄在”新五毒宫“中就何高职?”

  陈道明冷冷地道:“无可奉告。”

  王笑笑并未发怒,含笑道:“医庐是贵教下的手吧?”

  陈道明沉吟半晌,冷然道:“不错。”

  蔡灵灵忍不住怒道:“我司马伯父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竟然下此毒
手,还有人性么?”

  王笑笑心头也是怒火高涨;但不动声色,道:“如今我那司马伯父何在,可
以见告么,陈兄?”

  陈道明冷冷地道:“不知。”

  王笑笑含笑道:“陈兄大概是嫌王笑笑太过吝啬,没有大菜抬出招待,因此
不肯赐告么?”

  陈道明心头一寒,暗忖:“这小子是个笑面虎,不知要展什么辣手?”将心
一横,暴吼道:“笑花郎,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往你家大爷身上招呼,你家大爷
如果皱一皱眉,便不算响铛铛的好汉。”

  蔡灵灵见他出口不逊,娇叱一声,道:“你想吃苦头还不容易。”素手一扬,
就欲下手。

  王笑笑忙道:“灵妹稍待。”面容一整,道:“参与毁烧医庐的是哪些人,
讲。”

  陈道明阴声道:“你想知道?”

  王笑笑道:“当然。”

  陈道明狞声道:“是黑霸天、天火舞、九阴教主,还有你家爷爷,满意了吧?”

  王笑笑勃然大怒,暗暗忖道:“不用些霹雳手段,想这家伙是不肯吐实的了。”

  哈哈一笑,道:“满意,满意极了。”

  右手连点陈道明身上大穴,陈道明立觉全身麻痒,有若蚁行,开头还可咬牙
忍受,到最后竟如万蚁啮身,痛还好,那种痒,真是直痒到心里,五腑六脏无处
不痒,令人恨不得把脏腑都抓出才快活,这痛苦,真非人所能忍。他穴道被点,
连想爬一下都不能,惨嗥道:“你有种便杀了你家爷爷。”

  王笑笑毫不生气,道:“你骂,骂得多,受的苦也愈久。”

  陈道明见骂不生效,改口哀声道:“王笑笑,你做做好事,一刀将我杀了,
你们莫容山庄……”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惨号起来。

  王笑笑剑眉一蹙,暗道:“这”五毒宫主“何许人?教规有多严?这陈道明
在这等情况下也不敢透露丝毫口风。”

  蔡灵灵见陈道明“秉风穴”被点,身形无法稍动,但浑身肌肉,痉挛不已,
惨号之声凄厉已极,心中大感不忍。她心地善良,忍不嗫嚅道:“笑哥哥,我想
……”倏又住口。

  王笑笑向她望去,但见她樱唇一阵启动,欲言又止,玉面上一片不忍之色,
心知她本想为陈道明求情,又感兹事重大,不宜轻易放过,暗暗一叹,连拍数掌,
解了“万蚁钻心”的手法,峻声道:“陈道明,我那司马伯父是死是生?”

  陈道明想起“万蚁钻心”之苦,余悸犹存,脱口道:“是生。”

  王笑笑微微一晒,道:“我如问你我司马伯父何在,你是决不敢说的,也未
必知道,我只问你,你一人来此何为?”

  陈道明一愕,猛又道:“你怎知我一人来此?”

  王笑笑暗忖,此人色厉内荏,显然来此必有任务,我倒要看看他干什么?仰
天一笑,道:“也罢,我也不问你来此为何,你们那徐公子的停身处,你总该知
道吧?”

  陈道明不料他忽然变得如此好说话,心中惊疑不定,半晌道:“反正在金陵
城中,你笑花郎神通广大,不会自己去找。”

  王笑笑正色道:“你说出来,我让你走。”

  陈道明大出意外,道:“我怎么信得过你?”

  第124 章、乔装跟踪

  陈道明见骂不生效,改口哀声道:“王笑笑,你做做好事,一刀将我杀了,
你们莫容山庄……”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惨号起来。

  王笑笑剑眉一蹙,暗道:“这五毒宫主何许人?教规有多严?这陈道明在这
等情况下也不敢透露丝毫口风。”

  蔡灵灵见陈道明“秉风穴”被点,身形无法稍动,但浑身肌肉,痉挛不已,
惨号之声凄厉已极,心中大感不忍。她心地善良,忍不嗫嚅道:“笑哥哥,我想
……”倏又住口。

  王笑笑向她望去,但见她樱唇一阵启动,欲言又止,玉面上一片不忍之色,
心知她本想为陈道明求情,又感兹事重大,不宜轻易放过,暗暗一叹,连拍数掌,
解了“万蚁钻心”的手法,峻声道:“陈道明,我那司马伯父是死是生?”

  陈道明想起“万蚁钻心”之苦,余悸犹存,脱口道:“是生。”

  王笑笑微微一晒,道:“我如问你我司马伯父何在,你是决不敢说的,也未
必知道,我只问你,你一人来此何为?”

  陈道明一愕,猛又道:“你怎知我一人来此?”

  王笑笑暗忖,此人色厉内荏,显然来此必有任务,我倒要看看他干什么?仰
天一笑,道:“也罢,我也不问你来此为何,你们那徐公子的停身处,你总该知
道吧?”

  陈道明不料他忽然变得如此好说话,心中惊疑不定,半晌道:“反正在金陵
城中,你王公子神通广大,不会自己去找。”

  王笑笑正色道:“你说出来,我让你走。”

  陈道明大出意外,道:“我怎么信得过你?”

  王笑笑肃容道:“凭莫容山庄的声名,难道还会骗你?”的确,莫容山庄自
王笑笑师母柳青青以来,均为侠义道的泰山北斗,可以说得上吐辞为经,举足为
法,一言一行,皆为天下武侠表率,连敌人也无法不信莫容山庄人所讲的话。

  陈道明犹感疑迟,道:“我讲了,你不信,又待如何?”

  王笑笑道:“只要你讲,真假我王某自会分辨,倒毋需你费心了。”

  陈道明目光一闪,道:“我全身一件东西都不少的走?”

  王笑笑暗暗笑道:“你这是不打自招。”朝蔡灵灵望去,两人相视一笑,均
已察觉。

  蔡灵灵用传音入密,练气成线的功夫道:“笑哥哥,要不要搜他身上?”

  王笑笑也用传音入密道:“不必了,我自有计较。”面容一肃,道:“可以,
讲啦。”

  陈道明沉吟半晌,道:“在皇宫中,信不信由你。”

  蔡灵灵娇叱道:“皇宫岂是常人可以进去的,你骗人。”

  陈道明怕王笑笑下手,忙道:“我们是翻墙进去的,宫内地方如此大,随藏
一处,宫中人少,发觉不到。”一顿又道:“本教高手齐至,没有瞒你们的必要。”

  话一出口,大感后悔,只是已不及收回。

  王笑笑暗想,他的话倒也几分可信,道:“来了些什么人?八个徐恒都聚齐
了?你教主呢?”

  陈道明正为失言惶恐,闻言怒道:“姓王的,你说只问我们公子居处,我已
说了,又将怎地?”

  王笑笑哈哈一笑,一掌拍开他“乘风穴”,道:“好,你可以走啦。”

  陈道明想不到他如此爽利,真有点不敢相信他如此轻易的就放走自己,翻身
站起,竟然楞住。

  蔡灵灵冷然道:“怎么?不想走了?好极了,那就留下来。”

  陈道明一惊,怕王笑笑又变卦了,连场面话也不敢交待,恨恨一扫二人,开
了室门,匆匆逃走。

  陈道明方一离室,蔡灵灵已促声道:“笑哥哥,追啦。”

  王笑笑却是不慌不忙,道:“逃不了的,且等一会。”

  游目四顾,但觉那竹榻四脚为竹筒制成,最为可疑。他自幼顽皮,对于这类
搜物、藏物,可真的算独有专长了,嬉戏已久,居然任何隐秘也瞒不过他的利眼。

  他行近榻边,蹲下略一搜寻,即找出奥妙所在,那竹简有一节竟可开启,唯
衔接之缝极细,不易瞧出。

  启开一看,空空如也。王笑笑还不死心,将食中二指,伸入掏摸。蔡灵灵款
移莲步,至他身边,见他不厌其烦地搜寻,早已不耐,嗔道:“走啦,真是的,
如有东西,早给拿跑了,还等你来检这便宜。”

  王笑笑哑然一笑,正欲起身。突然心中一动,觉得筒壁似乎触及一条坚滑之
物,不象是竹片。他也懒得费心掏出,一掌将竹筒拍碎,登时见碧光闪闪,露出
一条长形之物。他随手拔出,原来是一只玉尺,尺上镌着六个大字“碧玉神宫藏
经斋”,尺上却是雕满了比蝇头还细的字,及一些人物,东倒西歪,疏密大小不
一。

  他一眼之下,已知这是当年“碧玉神君”遗下之物,却不知何以藏得这等隐
密。蔡灵灵从他身后见到,不禁问道:“是碧玉尺么?”

  王笑笑无暇细看,顺手递给她,道:“不是玉的,碧玉架不住我一掌之力。”

  他再一搜寻断成两截的竹筒,已无他物。手一松,竹榻倒下,他也站起身来。

  蔡灵灵又问道:“碧玉神宫是什么所在?”

  王笑笑转身道:“碧玉神宫是一位号为”碧玉神君“的人所建的,位于广西
三江县碧玉山中。”说完之后眉头一皱,之后微微一顿,道:“那”碧玉神君
“的一生诡异有趣的很,改日我向你细述,还有三次”碧玉掘宝“,也极惊险热
闹,不过”碧玉神宫“的藏宝,已在第三次掘宝时搬空……”忽见蔡灵灵聚精会
神地看着碧玉尺,讶然道:“玉尺上有些什么,你看的这般起劲?”

  蔡灵灵兴奋地道:“笑哥哥,尺上的人物似是些掌法及内功心诀。”

  王笑笑诧道:“有这等事?”

  蔡灵灵柳眉一颦,又道:“不过,这些掌法、心诀杂乱无章,断续不全。”

  说着,将玉尺递给王笑笑。

  王笑笑伸手接过,道:“我猜这些掌法及心诀,必是”碧玉神君“所书,或
许这玉尺就是书笺。”纳入怀中,又道:“现在没有时间多推敲了,我们还是快
点追上去。”

  他们感觉耽误时间太久了,不敢再加稽延,出了石室,登上假山一棵龙柏之
顶,蔡灵灵向东一指,道:“那边有一条黑影,大概就是那陈道明了。”两人不
敢怠慢,立刻追上前去。

  两人对这无意中获来之物,都未加重视,岂知这条玉尺,将来对王笑笑荡平
众魔,有莫大之功,这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王笑笑随口一猜,居然猜了个八
九不离十。这碧玉尺当年的确被“碧玉神君”做为书笺,平日有所创获,即刻在
书笺之上。

  “碧玉神君”所以如此,还抱有一重用意,只因他是个狂妄之人,希望自已
日用之物,他年为人所得,视为至宝,故将毕生所得,刻于此上。这书笺他随意
挟于那些秘芨中,无巧不巧,竟挟在司马尚德所获“王佗正经”中。当时秘芨实
在太多,分予之际,并未发现。待司马尚德发现,巳是掘宝已毕,众人分道扬镳。

  他功力不够,尺上心诀及掌法又是零零乱乱,有多奥妙,无法看出。欲待送
至云中山莫容山庄,又恐是废物一件,大惊小怪,岂不惹人耻笑。几经考虑,决
定慎重收藏,只待机缘,此次王笑笑南来,他本待取与王笑笑鉴定,终因王笑笑
来去匆匆,他也未曾重视此物,搁了下来。不料几度波折,碧玉书笺依旧落入王
笑笑手中,事情不可谓不巧了。

  且说二人如风驰电掣,转眼便已追近,果然见那陈道明躲躲藏藏,专往隐蔽
处行走,不时回头,显然也防到有人跟踪。王笑笑对蔡灵灵目力之强,暗中佩服,
换了自己,只怕就察不出来了。

  蔡灵灵忽然凑近他耳畔,道:“这家伙骗人,皇宫在府西石城门外,应该往
西才是,他这是往钟山方向,我真想一掌劈死他。”

  王笑笑笑道:“也不值得如此生气,我们不上当也就是了。”忽然一扯蔡灵
灵衣袖,道:“慢点。”原来二人已追至十丈之内,王笑笑怕靠得太近,被陈道
明发现。

  蔡灵灵道:“笑哥哥,我们干脆在树梢上监视,你说如何?”

  王笑笑闪目打量,见这一带林木茂密,在地面追踪,既易脱线,又易被发现,
当下一点头。蔡灵灵更不打话,一扯王笑笑,已上了树梢。王笑笑任她拖着,半
分气力也不花,身如腾云驾雾,舒适已极,回顾蔡灵灵,轻轻松松如漫步平野般,
不由脱口道:“灵妹,令师门的心法真是奇妙已极。”他是在称赞蔡灵灵功力之
高。

  蔡灵灵嗯了一声,道:“还有其他原故。”

  王笑笑哦了一声,道:“想必服过灵药,是何灵药?”

  蔡灵灵一本正经的道:“是玉液琼浆。”

  王笑笑笑道:“哦,是千年灵芝?”

  蔡灵灵窃窃一笑道:“是西王母蟠桃宴上的玉液琼浆。”

  王笑笑听她原是胡扯,他本即调皮捣蛋的性情,也就道:“原来灵妹是蟠桃
会上的仙子,我这凡夫俗子,有缘得侍妆侧,真是三生有幸了。”

  蔡灵灵吃吃一笑道:“你不信,回去我拿给你尝尝,包你喝过之后,功力高
我十倍。”

  王笑笑将信将疑,道:“那真是九世修来的福缘了。”

  蔡灵灵见他不信,转过话锋,道:“笑哥哥,既然知是”五毒宫“劫走司马
伯父,我看你明晚也不必赴那陈若素之约了。”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只怕不太好吧。”话声虽缓,那语气却是坚决十分。

  蔡灵灵见劝他不动,想了一想,道:“如果九阴教改邪归正,笑哥哥高兴不
高兴?”

  王笑笑道:“自然高兴,只是殊不可能。”

  蔡灵灵道:“我有一个办法,能令九阴教投向侠义道,笑哥哥想不想听?”

  王笑笑见她说来一本正经,倒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笑道:“说来听听。”

  蔡灵灵道:“从古至今,天下最难的事,莫过于劝人为善了,所谓洗面革心,
那是难之又难……”

  王笑笑截口道:“我知道要人改邪归正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怎么难法,你
也不必讲了。”

  蔡灵灵强做肃容道:“纵然能教恶人放下屠刀,那劝说之人,也不知要受多
少挫辱,所谓生公说法,顽石点头,这位道生法师也不知费了多大气力,唇焦舌
敝,才能令那顽石略为点一下头而已。”

  王笑笑听她净说与人为善的困难,张目一笑,道:“好了,好了,你究竟有
什么法宝,赶紧献出来,我还会抢你的功劳?”

  蔡灵灵窃窃一笑,道:“我这个方法,是天下第一妙法,成了,不但有不世
功勋,还有齐天艳福。”

  王笑笑恍悟所指,面一沉,左掌轻轻一拍她玉臂,佯怒道:“乱讲,看我不
好好罚你。”

  蔡灵灵道:“真的嘛,那陈若素好美啊,把她娶了过来,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王笑笑笑斥道:“异想天开。”心中却是一动,想想蔡灵灵之言,并非无理。

  要知他天性便爱与姑娘们厮混,放荡不羁,行事只问衷心无愧,对于世人的
毁誉,向来不太重视,自然,骗取他人之情,他也是不屑做的。

  但事实上,他对陈若素非是无意。他对于陈若素,纯是一片爱慕之意,希望
携手同游。向前望去,蓦见迎面山峰磅礴奇峻,林木葱郁,原来已至钟山,在夜
色中,更形巍然。那陈道明在前奔驰,汗流浃背,那似他们在树梢上追踪,犹自
言笑宴宴优哉游哉。

  进入紫金山,须臾,行经一道山谷之前。山谷甚狭,两壁峭立,谷口周围,
杂树草丛尽芟,露出一片旷地。陈道明方一走近,立刻有数道灯光照到他身上,
有人沉声喝道:“止步,口令。”

  王笑笑低声道:“蔡妹,你可以越过空地,一口气将对面明桩暗桩制住否?”

  蔡灵灵略一估计,这段地面远及五丈,沉吟道:“或许可以。”这时那陈道
明已报过口令,由谷口又出来一个紫衣大汉,验过牌号,证明无讹,始允入谷。

  王笑笑轻笑道:“看来严密的很,灵妹听听看,谷口是否仅有五人看守?”

  蔡灵灵略一凝神,道:“只有五人,除非有功力比我高的,否则不可能瞒得
住我。”只因内功愈深厚的,气脉愈攸长,鼻息愈微,故功力高强的,由对方呼
吸即可测知敌手功力高下,这是屡试不爽的事情。

  王笑笑道:“你将五人制住后,那姓陈的……”他话犹未已,眼前一花,香
风过处,蔡灵灵已翩若惊鸿般消失。随闻谷口传来几声轻微已极的闷哼,知道已
被制住,暗道:“好快。”也闪电般飞入谷口。

  一瞥之下,已见紫衣大汉有的昏迷挂在枝上,有的晕倒地上,蔡灵灵却在三
丈外一株树下,向他招手,他掠身而至,却见陈道明亦为制住。蔡灵灵低声道:
“你搜搜看,我不方便。”

  王笑笑一点头,蹲身细搜,除了在靴中搜得一只高约二寸的玉瓶外,仅有一
张铜牌及一些金银什物了。他将玉瓶递给蔡灵灵道:“大概就是这玉瓶,你瞧是
否司马伯父的?”

  蔡灵灵接过玉瓶,一瞥即道:“是了,瓶底有司马伯父的铃记。”随手收入
怀中。

  却见王笑笑撬开陈道明牙关,探指入颊,奇道:“你找什么?”

  王笑笑道:“我听说一般秘密帮会,徒众均镶有假齿或其他类似物品,能在
被敌人擒住之际,自杀身亡,以防严刑之下,吐露隐秘,”五毒宫“理当也有。”

  蔡灵灵颇感趣味,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下次我捉到时,必先搜索一番,
免得他熬刑不过而自杀。”

  王笑笑莞尔一笑,心道:只怕当动刑之时,你掩耳疾走都来不及。搜寻一阵,
不得要领,立起身道:“看来”五毒宫“只有控制教徒之法。”张目四扫,道:
“我将被制住的桩哨藏起,否则极易被人发觉我们混入谷中。”不待蔡灵灵答话,
迅速将那几个紫衣大汉塞入隐蔽之处。

  蔡灵灵自始至终,与他寸步不离,她情窦初开,只觉得如果王笑笑不在身畔,
芳心恍然若有所失。见他将人藏妥,星目一眨,道:“这样就可以不被发觉?”

  王笑笑将头一摇,道:“没那么容易。”

  见蔡灵灵惑然不解,又道:“五毒宫”一定有巡哨的人,仍然不免要被察出,
不过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大不了混战一场而走。“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耽误太久了,我们快走。”

  此时谷中林深木茂,加上星月无光,一任他明椿暗哨多密,二人蛇行鹭伏,
轻而易举的渗入,只是王笑笑却知不一刻,口椿哨被拔的事,便要被察觉,今夜
恐将徒劳了。须臾,二人忽见林间火光闪闪,隐隐传来人声。心知已近敌人首脑
所在,益发小心翼翼。

  再行三丈,豁然开朗。那是一片方圆只有二三十丈的旷地,场中除了磊磊石
块,连杂草也无一丛。场之正中,熊熊生起一堆柴火。火堆左右,盘坐着两起人。

  左方约有十五六人,都是头挽着道髻,身着杏黄色及膝大褂,大袖才到腕肘,
圆领当胸开岔,脚上薄底皂鞋,高腰白袜。

  这一起人,不必说第二句话,便知是玄冥魔教的人马。为首一人,金丝腰带,
须眉赤红,丑怪已极。一见此人,心中一震,已猜出是东方不败首座弟子,魔教
第二高手——梅步昌了。右边一起人,为首的却是一名长髯细目,身穿黑袍的老
人。他身后环坐着四个身穿海青织锦劲装,肩披同色短氅,腰悬古剑的武生。其
他之人,都是身穿紫衣,也有十八九人,王笑笑也不暇细看,凝神听梅步昌与那
黑袍老者交谈。

  听了一阵,除了偶而几句“你们教主”、“不行”略高之语外,因柴火“劈
劈啪啪”之声的混扰,他们又是位于上风,竟是不太真切。他心中大急,暗道:
“谷中戒备严密,想必商量要事,我怎生挨近一点才好。”闪目打量,由此距为
首二人,几达十七八丈,却是空荡荡一片,更无遮蔽。转头却见蔡灵灵黛眉轻颦,
一幅全神倾听之状,忙传音道:“灵妹,他们讲些什么?”

  蔡灵灵黛眉一舒,辗然道:“笑哥哥,你看穿黄衣那起人好丑啊。”

  王笑笑回目望去,果见在暗红的火光下,星宿派的人愈显诡异,梅步昌的面
孔,益形可怖。他匆匆一瞥,又问道:“你仔细听,他们讨论何事?”

  蔡灵灵重又倾耳运功,半晌,道:“他们似在争论领导人为谁。”

  王笑笑急道:“说详细点。”

  蔡灵灵边听边道:“那赤色胡子的说……”

  王笑笑解释道:“那人名梅步昌,是东方不败以下第一高手。”

  蔡灵灵哦了一声,改口道:“那梅步昌说:”论以往的身份、年龄,你们教
主都该尊家师为盟主。“那黑袍老者却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尊,我们教主天
纵之才,神功盖世,这盟主之位,现当为我们教主所有方是。“那梅步昌一直冷
笑,似是非常愤怒……”

  王笑笑脱口问道:“梅步昌对武功高下有否争论?”

  蔡灵灵摇头道:“并未。”顿了一顿,道:“看来那”玄冥教主“的武功在
东方不败之上哩。”

  王笑笑吟哦不语,却是大感骇然,想那“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功力之高,连
九阴教主也顶多战成平手,或许犹逊一分,普天之下,除了邪神及蔡家外,可说
更无敌手,而今却不知钻出来一个“玄冥教主”,功力居然还在“魔教教主”之
上,念及魔焰如烈火燎原,难怪他要忧心炽炽了。想了一刻,再想不出“玄冥教
主”会是何人,他促声道:“灵妹,他们有否道出”玄冥教主“名号?”

  蔡灵灵倾耳再听了听,道:“没有,那黑袍老者都称”玄冥教主“为”我们
教主“或”本教教主“,梅步昌却是称为”你们教主“,或干脆称”他“,两人
谈的似是不洽。”忽又道:“二人还谈到那个九阴教主,言下似甚不满,今夜之
会,九阴教本当参与,陈若素却不遣人来……”

  王笑笑急道:“有没有谈到如何对付陈若素?”

  蔡灵灵见他焦急之态,道:“他们商量要把姓梅的丫头撕成八块,抛到河里
喂鱼,你心痛啦。”王笑笑哑然失笑,知她胡扯,却是不好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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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 章、藏遭围攻

  蔡灵灵一抿朱唇,道:“我吓你的,他们仅提起一句,就带过去。突然凝神
听了半晌,道:”现在说到司马伯父了。“王笑笑问道:”

  讲些什么?“

  蔡灵灵道:“好像”五毒宫主“逼司马伯父制造什么药物,司马伯父先是不
允,如今不知怎地,又答应了。”

  王笑笑脱口道:“司马伯父宁折毋弯,岂会屈于威武,不可能吧?”

  蔡灵灵道:“又不是我说的,难道我骗你啦。”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还有么?”

  蔡灵灵道:“黑袍老者说:”诸物备齐,仅欠“红日天蜈”及“黑血碧蛛”,
希望玄冥割爱。“梅步昌在沉吟呢。”

  王笑笑一边听她娇若银铃的声音叙述,一边注视着那黑袍老者及梅步昌。忽
见一名紫衣大汉奔向黑袍老者,心中知道不好。果然那紫衣大汉低低向黑袍老者
说了几句后,那黑袍老者细目一睁,四方掠视,精光摄人,敞声一笑,蓦地起身
道:“那位朋友枉顾?还请移玉一叙,钟离多有怠慢了。”这老者一发笑出言,
山鸣谷应,树梢籁籁,显的功力异常深厚。他身后四个徐恒及紫衣大汉,纷纷起
立,四方扫射。

  王笑笑知道藏身不住,低声道:“灵妹,待会动上手,你千万别手下留情。”

  蔡灵灵一怔,惶然道:“要杀人?”

  王笑笑暗暗忖道:“灵妹心地仁慈,我不该强她的。”他们二人未用传音入
密交谈,那钟离及梅步昌早运功搜索,登时双目如电,俱向他们望来。王笑笑朗
然一笑,走出林外,道:“钟离前辈既已有言,长者命,不可辞,在下不敢不拜
见,这厢有礼啦。”团团一个罗圈揖。

  他生性刁钻,大敌当前,依然嬉笑以出之。那几个徐恒均勃然作色,曾出现
司马长青灵堂的徐恒,上前一步,狞声道:“小子……”

  钟离伸手一拦,道:“大公子且慢。”

  徐恒老大止住语声,道:“钟老意欲何为?”

  钟离道:“教主吩咐,金陵方面之事,先由老朽作主。”

  徐恒老大怔了一怔,道:“这……”

  钟离截口道:“还请大公子留给老朽一点面子。”徐恒老大面露不豫之色,
但仍悻然退下。

  王笑笑这时已走至距火堆不及二丈处,蔡灵灵如小鸟依人,亦步亦趋。钟离
双手一拱,转目望向蔡灵灵,道:“这位姑娘姿容绝世,老朽得睹丰采,庆慰生
平,不敢动问贵姓芳名?”他这几句话,倒是由衷而发,只因蔡灵灵如艳阳下的
一朵绝世名花,芳馥袭人,无论何人,都不免油然而兴亲近之心。

  蔡灵灵芳心大悦,道:“我叫蔡灵灵。”灿然一笑,道:“我看你这人满好
的,干么要和这批人混在一起?”她天真烂漫,竟因钟离赞话,而对他大起好感,
这话娇憨已极,却令钟离啼笑皆非。魔教诸人本是盘坐地上,默不作声,大有隔
岸观火之势。

  此际,梅步昌忽狞声道:“莫容家的小儿,你大概就是那柳青青与邪皇老贼
所教的杂种了。”

  王笑笑闻他言语辱及师父师母,勃然大怒,故作四面张望之状,道:“怪了,
我明明听到疯犬在狂吠,怎地却找不出一支狗来?”

  蔡灵灵娇笑一声,道:“狗披人皮,笑哥哥如何找得到?”

  梅步昌大怒而起,狞笑道:“小辈作死。”

  十指暴响,曲指如钩,掌心中空,吐气如雷,嘿的一声,遥击王笑笑胸口。

  蔡灵灵冷冷一哼,跨前一步,玉手轻抖,硬接过去。旁人见状,无不暗叫可
惜,如此娇滴滴的姑娘,就要死在这一拳上。只因梅步昌暴怒之下,这一拳已用
上九成功力,无人相信蔡灵灵能够接下。有人心中还暗骂王笑笑让这一个怯生生
的少女送死,枉为莫容子弟。

  梅步昌虽也暗道可惜,无耐怒火上冲,仍然击出。焉料掌力相接,“蓬”然
作响之下,蔡灵灵不过桥躯略幌一下,瞬即稳立如山,而梅步昌却退了一步,勉
力站稳,居然一阵摇摆,总算未再退却。这一拳,五毒宫及魔教众无不大惊。要
知梅步昌功力之高,当年连邪神李长风也未敢言胜,而一拳相接之下,竟败在蔡
灵灵手中。

  钟离捻须暗道:“这丫头论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如何练成这等功力?她背后
的师长岂不更是惊人?不好,瞧这丫头与莫容小儿亲热之状,迟早是一双两好,
如容他俩师长连成一气,五毒宫还有不一败涂地的道理?”

  梅步昌也是骇然,色厉内荏地道:“小丫头,你师长是何人?”

  蔡灵灵樱唇一披,道:“你不配问。”

  梅步昌心头震怒,只是他虽暴躁,却非毫无心机之辈,知道动上手,多半必
败。他心头暗道:“难道天下还有神妙于莫名山莫容家的心法?如果……”思忖
及此,不禁朝钟离望去,钟离莞尔一笑,二人都是一般心思,想趁今夜,不择手
段将二人擒下,再不济也要将王笑笑活捉了,以待他日留个退步,以为必成,则
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忽听王笑笑道:“请问钟离前辈,于五毒宫中,任何高职?”

  钟离暗忖:“告诉你这小子也不打紧。”哈哈一笑道:“老朽不才,蒙教主
错爱,俾予”天机坛主“之职,尸位素餐,惭愧得很。”

  王笑笑道:“想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钟离道:“非也,本教高手如云,胜过老朽者不可胜数。”

  王笑笑淡然一笑,道:“哦,就算如此,能令教主首徒,奉命唯谨,权势之
大,可想而知。”

  钟离心中暗骂,好狡猾的小子,我还没说话,你倒先挑拨起来了,长髯一拂,
道:“笑花郎此言差矣,老朽岂能对教主之徒下令,此乃教主之命,职责所在,
不得不尔。”四个徐恒在王笑笑出言之际,皆面色微变,待钟离解释已毕,方始
释然。

  王笑笑神目如电,早已暗记在心,觉得对方彼此既有心病,未尝不可大加利
用。王笑笑心念一转,道:“贵教原来是以坛论职,不知坛下可有堂、舵之类职
位?”

  钟离道:“本教非同一般三流帮会,无这类职位。”

  王笑笑又问道:“不知有否若九阴教引荐堂之设?”

  那马脸的徐恒老三,忽插口道:“与本教为敌的,除死以外别无他路,何须
有此。”

  钟离含怒盯他一眼,笑道:“敝教三公子偶作戏言,笑花郎不可当真。”沉
吟须臾,道:“敝教虽无引荐坛之设,笑花郎如有意入教,老朽当代为引见,敝
教主念在故人之后,笑花郎雄才大略,哈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非公子莫属
了。”

  王笑笑就等他这一句,忙道:“贵教主究为那位前辈高人,还请钟离坛主示
下,免得王笑笑失礼。”

  钟离一怔,旋道:“公子见过即知,恕老朽未得命令,不敢擅自奉告了。”

  王笑笑暗道:“这老儿口风如此之紧,看来是难探得那五毒宫主是何等人物,
夜长梦多,我得快刀斩乱麻。”心念一决,面色一沉,道:“既然如此,王笑笑
不敢让钟离坛主为难,医庐之事,还请钟离坛主交待明白。”

  他说变脸就变脸,让钟离大感意外,心道:“这小子之稳健似邪皇,刁钻古
怪犹胜柳青青,是个难缠难斗的角色,嘿嘿,容他长成气候,分明是第二个邪皇,
留他不得。”他杀机大起,深觉今夜如不能活捉王笑笑,也要毙了王笑笑,只是
他城府深沉,外表依然一片恬然。

  梅步昌手一抖,登时那十几名五毒弟子散开堵住华、蔡二人归路,他厉声道
:“莫容家的小儿,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管别人的闲帐。”

  王笑笑当机立断,低声道:“灵妹,冲。”说话间,逍遥宝剑已撤在手,手
臂一抬,和身扑上。

  迎面就是两名黄袍人,一个手执天王鞭,一个双握铜锤,都是重兵器,尤其
那铜锤有酒钵之大,两臂无千斤之力,休想挥舞自如。虽见王笑笑来势锐不可当,
却是丝毫不避。手执天王鞭的,斜扎王笑笑右肋。双握铜锤的,一左一右,“双
风贯耳”,既拦剑,又击人。

  王笑笑冷晒一声,身形一侧,已闪开攻向右肋的天王鞭,宝剑斜挑使铜锤的
双腕。他这一式,举重若轻,攻所必救,使铜锤的竭力旁躲,险险避过。王笑笑
身形毫不停顿,刹那间已擦身而过,冲出重围。突闻顶上风起,劲气迎面。仓猝
下,一式“潜龙在渊”将全身防得密不通风,转为“金龙渡海”,横飞二丈。

  出手的正是梅步昌,他原待出其不意,一举擒下王笑笑,怎耐王笑笑这二式
均为“霸皇决”中防身、避敌的无上妙着,那浑厚凝重,令人有铜墙铁壁,无缝
可乘之感。但梅步昌岂是易与之辈,蹑迹扑上,连下杀手。王笑笑登觉压力如山,
那敢怠慢,宝剑一抡,“刷刷刷刷”连展“霸皇决”手法、“龙飞九天”、“战
龙在野”、“水龙入海”,反而迫退梅步昌。

  梅步昌怒如山涌,暗道:“如连这慕容山庄的杂种,兀自抢夺不下,还谈什
么雪耻复仇?”一横心,施出“五鬼阴风爪”,指端迸出五缕黑气,嗤嗤作响,
全力抢攻。

  他功力胜过王笑笑不少,这一来,饶是“霸皇决”天下无双,怎奈王笑笑火
候尚浅,撑架不住,连连后退。只是梅步昌想在十招八招内,击败王笑笑,依旧
是不可能的事。蔡灵灵在王笑笑喊“冲”之时,她莲足一顿,身如彩燕,意欲由
空掠出。两个黄袍人四掌齐扬,带起一片狂飙,袭向蔡灵灵。

  蔡灵灵那将他们放在眼里,玉手双抖,那两人但觉劲气如山,“登登登”连
退五六步,气血翻腾,已然身负重伤。这还是蔡灵灵手下留情,不然二人非死不
可。蔡灵灵却借着他们掌力,一划一拍,娇躯轻飘飘地落到七丈开外。她若想走,
那真是轻而易举的事,谁也拦不住她。只是回头却见王笑笑被梅步昌截住厮杀,
登时又回身扑来。

  这也是梅步昌计算好的,他算准了只要能拦得住王笑笑,蔡灵灵决定走不了,
故他一意对付王笑笑。钟离早已有备,立刻抖掌迎上。他功力不在梅步昌之下,
蔡灵灵竟无法立时冲过,连换三招,蔡灵灵黛眉一挑,怒道:“我还当你是好人,
你原来不是,我不留情啦。”

  钟离笑道:“老朽职责攸关,姑娘恕罪。”口中说着,手下全力施展他毕生
心力所练的“神鹰八掌”,诡异莫测,有如鹰博隼护。

  蔡灵灵冷冷一哼,右掌虚捏,食中二指,若曲还伸,摇摆中,己罩住了右侧
十余大穴,正是“以逸待劳”,武圣苦头陀所创“四象化形掌”的第一式。钟离
骇然一震,已知非己所能接下。并力一招“银飞九天”,双掌一分,若拍若截,
旋身出掌,勉强接下,依然被蔡灵灵纤纤玉指,轻拂过右肩。他右肩一痛,半身
发麻,急叫道:“碧玉谷连环。”

  蔡灵灵并未趁势攻击,娇躯一转,又扑向王笑笑与梅步昌搏斗处。钟离出手
之先,早已命人布阵,所有五毒宫徒,个个长剑出鞘,火光之下,剑气森然。待
他一下令,惊虹暴现,一片寒电似的剑幕,倏地卷向蔡灵灵。蔡灵灵睹状不由暗
惊,身形一顿,运气出掌。她何等功力,虽是未尽全力,那威势,无人敢轻樱其
锋。

  这就显出这“碧玉谷连环剑阵”奥妙之处来了,她身形一动,方欲出阵,立
刻又有几缕寒风,袭向背后要穴,不得不出招防卫,又自停下。双方出招均是极
快,眨眼已是七八招,蔡灵灵芳心焦急已极,不由峻声道:“喂,你们如果再挡
住我,我就要施展杀手了,快些退开。”那批大汉那听她的,更是猛攻不休,剑
幕绵绵密密,恍若一座寒光四射的绵屏。

  蔡灵灵见无人听她之言,银牙一咬,运足功力,连出“困龙日出”、“星月
交辉”,登时两声闷哼,两名紫衣大汉,各中一掌,狂喷鲜血,飞出丈外死去。

  她这两掌都是“四象化形掌”中招式,这批紫衣大汉,纵然功力非比等闲,
纵然“碧玉谷连环剑阵”奥妙无论,如何接得下来?

  二人已毙,急切问,填补不上,余人见此威势,骇然楞立。蔡灵灵初次杀人,
芳心也是一阵震栗,只是她一心在王笑笑身上,呆了一呆,即掠身而上。那些玄
冥门下,将华、房二人围成一圈,虎视眈眈,并未插手。见到蔡灵灵扑来,虽感
骇然,依然有三人迎上。

  三人出手各自不同,当中一人使出“璇玑指力”,右边的是“天魔掌”,左
边的是“化骨绵掌”。三人三般武功,包括了拳、掌、指,招式如狂风骤雨,穷
极变化。三人以为这一联手,纵然蔡灵灵功力绝顶,缠个七八十招不成问题。那
知蔡灵灵在连连受阻之下,杀机已然大兴,冷然喝道:“找死。”全力施出“以
逸待劳”、“困龙日出”二式。

  当中二人,一指刚出,蓦见眼前一花,一双纤白玉掌已印至胸口,登时心脉
全碎,狂吼一声,倒地死去,七窍犹自鲜血泊泊。左边一人则被她一指点中“中
府穴”,颓然倒地。这还是蔡灵灵见到那人惨死之状,心中一软,改掌为指的缘
故。她更不犹豫,一幌之下,已攻向梅步昌背后。

  梅步昌闻声知人,急急左闪。蔡灵灵这一连串动作,均如闪电般迅速,待魔
教众人纷纷怒喝,伸手欲拦,早已不及。灵灵美眸流盼,却见五毒宫已将他们团
团围住,摆下三道“碧玉谷连环剑阵”。那钟离也手执一柄精光闪闪的宝剑,亲
自主持内阵,四个徐恒也自加入阵中。玄冥的人,却在外方又围起一道,重重包
围,看来是想全力将他们留下。

  转眼间,阵势已变,钟离长笑一声,道:“蔡姑娘,老朽劝你还是委曲一些,
暂时留下,本教必奉为上宾。”

  蔡灵灵强作镇定,啐道:“做梦。”

  钟离道:“蔡姑娘自身纵然不惧,难道不为笑花郎设想?”

  一语正道着了蔡灵灵心病,她回眸一顾,王笑笑犹在垂帘屹立,运功逼毒,
心道:“怎办?笑哥哥不知几时才能完功,我一人自保虽可无虞,却无法兼顾笑
哥哥……”她忧心炽然,一筹莫展,竟然忘了答话。

  梅步昌在阵外却狞笑道:“钟离兄何须多与这丫头罗唆,肯或不肯,一句话
就是了。”

  蔡灵灵方在忧急,忽闻一个欢畅扬溢的声音唱道:“一剑飘飘一生笑傲浮世
滔滔人情渺渺一剑飘飘一生笑傲传一曲天荒地老共一生水远山高正义不倒会盟天
下英豪无招胜有招英雄肝胆两相照江湖儿女日见少心还在,人去了回首一片风雨
飘摇”那歌声洪亮苍劲,刺入耳鼓,一闻而知出自绝顶高手之口。

  歌声甫落,忽听另一苍劲雄浑的声音道:“老和尚,好悠闲啊,我徒儿歌魔
的名头可不是盖的,他的歌曲也被你盗用了,是不是很舒服啊,不过,我徒儿若
逢不测,看你这张老脸往那儿放?”

  只听那老和尚哈哈一笑,道:“去,去,去,我知你是耽心你那徒弟的安危,
偏要把我扯上。”

  两人这一出言,在场的人,多猜出是当年的邪神,如今的淫魔李长风,与那
苦头陀慈航大师了,随见林中走出二人。一人身躯伟岸,白眉白发,肤色晶莹,
身穿紫袍,正是邪神李长风。另一人矮矮胖胖,头上光溜溜的点了几个戒疤,面
上却是丰颐广颊,红光满面,手摇佛尘,道不道,僧不僧的,除了苦头陀慈航大
师外,再无一人是如此形态。

  王笑笑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自己的师父来了,心中不禁欢喜的叫道:“师父,
慈航大师。”

  忽听梅步昌喝道:“淫魔。”

  苦头陀接口道:“叫你家佛爷怎地?”

  梅步昌目光一梭,道:“谁跟你这个秃驴讲话了?”

  碧玉谷掘宝,苦头陀虽晚至一步,梅步昌并未见过,但王笑笑的外援之类的,
他们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苦头陀相貌奇特,他怎能不晓。邪神李长风却理也不
理,峻声道:“徒儿,师父早已说过,你那点武功不足恃,如今苦头吃足,总信
了吧。”虽是峻声而言,那庞爱之意,却是溢于言外了。

  第126 章、高人相助

  王笑笑笑道:“师父的话,笑笑是始终奉为金料玉律,几时不信来着?”语
锋一转,又道:“不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笑笑以为这一番苦头,非常值
得。”转来转去,依旧是自以为是,故态不改。

  邪神李长风怒哼一声,心道:“想我李某人连借偌大的邪神谷都整顿的有条
有理,嘿嘿,想不到临老却降不住一个徒弟,也是异数。”想训斥几句,却又不
忍,向蔡灵灵道:“蔡姑娘,小孙蒙你援手,得免丢人现眼,老朽这里谢过了。”

  王笑笑暗暗笑道:“师父分明是有意给我难看。”一推蔡灵灵,低低地道:
“我师父对你说话了。”

  苦头陀也哈哈一笑,道:“仙骨珊珊,洗脱凡尘,兼又功力超凡入圣,真是
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了。”

  蔡灵灵脱口道:“师父,头陀爷爷,叫我灵儿嘛!彼此都是一家人,为何如
此客气?”突然娇羞不胜,螓首低垂。她仓猝间,随着王笑笑呼唤,事后回味,
大感羞涩。

  邪神李长风与苦头陀早已隐身一旁,观察蔡灵灵对王笑笑的情意,自是洞若
观火,此际见她娇靥飞霞,更添艳色,不由暗道:“此女居然不避人目,众目睽
睽下,投怀送抱,对笑笑的情意,不问可知……论容颜,不减青青,嘿嘿,天下
艳福,难道都叫莫容山庄占尽了。”

  他想在心里,苦头陀却笑道:“笑笑,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叫李
老儿师父,李老儿真要喜翻了心。”他口没遮拦,说得蔡灵灵头都抬不起来了。

  几人隔着五毒宫与魔教的人交谈,旁若无人,令梅步昌与钟离等,均觉不是
意思。钟离干笑一声,道:“来者可是当年的邪神谷主,及逍遥仙李大侠?”

  梅步昌也嘿嘿冷笑,道:“如今也该叫李大侠了。”言下自是讥笑邪神李长
风归向侠义道了。

  邪神李长风双目上翻,道:“果然长进了不少。”他这气势,梅步昌是再也
学不来的,淡然一语,便将梅步昌傲态压下,再难说出一句讥讽的话。

  王笑笑大感兴奋,暗道:“师父不愧一世之雄,这份气势,我就望尘莫及。”

  要知他禀赋中,即含有邪神李长风之气质,故有此想。

  但见邪神李长风冷然一瞥钟离,道:“老夫昔日曾闻关外有位”天机秀士
“,以”神鹰八掌“称雄李山墨水之间……”

  钟离哈哈一笑,道:“鄙野之人,贱号有辱清听。”拂髯一笑,又道:“老
朽当称李谷主为谷主呢,抑或淫魔,还是大侠?”

  邪神李长风暗暗忖道:“这钟离,心机可较梅步昌深多了。”冷冷地道:
“老夫姓李名长风,随你阁下称呼吧。”

  钟离笑道:“那就称李谷主好了。”隐隐讽刺邪神李长风今昔身份之别。邪
神李长风冷然一晒,却道:“钟坛主围住小孙及这位蔡姑娘,莫非仍想一战?”

  钟离暗道:“观眼下情势,再想得逞,无异痴人说梦。”竟不与梅步昌商议,
手一挥,道:“五毒宫的弟子,全部退下。”

  那批紫衣大汉,登时如潮水般退到一边,围在最外的魔教教徒,无可奈何,
任他们通过。徐恒老大面现不忿之色,口齿启动,似欲出言,但仍随众退下,不
出一声。梅步昌勃然大怒,传音道:“姓钟的,你想拆伙不成?”

  钟离亦传音道:“眼下形势,梅兄当较小弟清楚,动手与否,小弟听凭梅兄
之命。”

  梅步昌心头虽怒,但他非全无心机之人,知道委实无半分胜算,钟离话说得
好听,真动上手,不扯自己后腿就是好的了,怒哼一声,传音道:“好,姓钟的,
今天的事,我看你如何向你们教主交待?”

  钟离微微一笑,拂髯不语。梅步昌气无可出,暴吼道:“本教弟子,全部过
来。”

  展眼间,形势大变,似乎俱有罢手之意。蔡灵灵忍不住道:“师……李爷爷,
头陀爷爷,不要让他们逃走了一个,司马伯父的事还未了结啊。”

  她这次改口称邪神李长风为“李爷爷”,邪神李长风知她女孩子面嫩,倒也
不觉突兀。苦头陀却专爱挑这些小毛病,笑眯眯地道:“李老儿又要恍然若失了,
灵儿,你可知道?”

  只听梅步昌狞声道:“姓蔡的丫头,你口气不小啊!几时让你见识老爷手段。”

  钟离却微笑道:“蔡姑娘误会了,司马神医现时正做本教贵宾,愿以他的医
术藉本教之力,普济苍生。”

  蔡灵灵先是樱唇一厥,撒娇道:“头陀爷爷,亏您还是长辈呢,为老不尊,
再不改,我以后不叫您爷爷了。”继而一撇小嘴,不屑地道:“姓梅的老鬼,你
有什么厉害手段,何不现在就使出来?呸!吹牛皮,不害羞。”又向钟离冷笑道
:“你这人口蜜腹剑,最坏了,什么贵宾?分明是被你们掳走了,什么普济苍生?

  分明是施虐天下,难道莫名山莫容山庄,会比不上你们这旁门邪教?“

  她一张小嘴,既要应付三方面,玉面神色,也转换三次,这一种娇憨活泼之
态,别说苦头陀听得呵呵大笑,就连梅步昌、钟离也不觉得挨骂了。王笑笑却轻
轻一扯她,道:“你先别插嘴,听我师父处置。”

  蔡灵灵回头道:“我怕你师父不知此事,被他们骗了。”

  王笑笑低笑一声,道:“我师父何等人物,焉容这批人占便宜去了,你大可
放心。”

  蔡灵灵这才不语。他俩这情形给旁人看了,有人固然暗赞一对璧人,除了王
笑笑,他人也配不上这若解语名花的蔡灵灵,有的人却心中暗妒。尤其那徐恒老
三,竟炉火中烧,再也难忍,大步走至钟离前,一躬身道:“小侄请命搏杀王笑
笑。”

  钟离道:“三公子,请退下。”

  徐恒老三道:“钟坛主……”

  钟离面色一沉,道:“连三公子都知法犯法,教下弟子又当如何?”

  徐恒老大忽峻声道:“老三,钟坛主生杀在手,你不知机,是想死么,”徐
恒老三悻然退下。

  钟离皱眉道:“大公子言重了,老朽承受不起。”徐恒老大冷笑不语。钟离
暗骂道:“你们自恃教主之徒,胆大妄为,比莫容山庄小儿差得不知那里去了,
上去还不是送死。”

  自钟离撤退五毒宫徒,至徐恒老三出阵退下,也不过几句话工夫,邪神李长
风已不耐烦道:“是战是和,你们决定没有?”

  钟离道:“李谷主与李大侠来此已久。想来必知本教不过欲请华公子与蔡姑
娘权为敝教贵宾而已,既然诸位不愿,老朽也不好相强了。”说毕打了个哈哈。

  王笑笑暗道:“这姓钟的脸皮真厚,方才之事,有目共睹,他睁眼胡扯,居
然还面不改色。”只是他平时调皮,逢到这种场合,却识大体,知邪神李长风必
有用意,并不插嘴。

  蔡灵灵那能忍得住,道:“乱紫成李,脸皮比城墙还厚。”

  苦头陀笑道:“刚才是谁大放臭屁,弄得佛爷连隔夜的粮食,都要吐出来了。”

  梅步昌沉脸不语,钟离佯若未闻,都看邪神李长风如何回答。

  却听邪神李长风道:“既然如此,老夫等就告辞了。”他气质果以大变,换
成以前,那能连一句讥晒之言都不说的道理。转向王笑笑道:“笑笑,走吧。”

  王笑笑心念一转,拉着蔡灵灵玉手,神色自若,缓步走向李、李二人停身之
处。蔡灵灵想起适时情形,觉得实在太便宜了这些人,行过钟、梅二人的前面,
不禁狠狠的盯他们一眼。那五毒宫及魔教的人,全都注视着他们,一语不发。

  直至四人会合一起,梅步昌始震声道:“李老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吧,反正新帐、旧帐,总有结算的一天。”

  邪神李长风道:“老夫等着。”一挥手,当先走向谷外,三人默默随着,王
笑笑心中暗惊,连一向嘻嘻哈哈的逍遥仙苦头陀,也是笑容敛起,毫无轻松之色。

  须臾出谷,蔡灵灵问道:“李爷爷、头陀爷爷,你们怎么起来这般巧?”

  邪神李长风面色沉重,并未答话。苦头陀又现嘻笑之色,笑道:“那里是巧,
李兄及我早已藏身谷中,若非你们冒冒失失闯入,我门还可以继续偷听下去,你
说说看,该罚不该罚?”

  蔡灵灵嘟哝着嘴,道:“该罚?头陀爷爷该罚,我们已那么危险了,还不出
手。”

  苦头陀笑道:“不错,真该罚,不过要罚的是李老儿,不是我,李老儿想要
笑笑多吃点苦头,所以躲着不肯出来。”

  蔡灵灵不依道:“不,我要罚头陀爷爷。”

  苦头陀摇着头佯疑道:“看来为人还是严肃些才好,笑口常开,就要被人视
做好欺的了。”

  蔡灵灵吃吃一笑,道:“谁叫头陀爷爷像个弥勒佛,活该。”王笑笑始终微
笑,看这一老一少斗口。

  四人无一不是功力超绝的人,虽未展开轻功,这一阵疾走,已离谷口十司马
里,邪神李长风忽然伫足,道:“就这里了。”

  王笑笑一瞥之下,已看清立身之处,又是座荒谷,四外仅有乱石蔓草,并无
大树,藏不住人,显然邪神李长风有要事欲言,故选择这一片地方。邪神李长风
当先坐在一块石上,苦头陀也一颜笑容,坐在另一石上,王笑笑与蔡灵灵,也分
别坐下。

  王笑笑道:“师父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邪神李长风先不答他的话,面庞转向蔡灵灵,道:“蔡姑娘……”不俟蔡灵
灵出语,一笑改口道:“恕老朽托大称你灵儿了。”

  蔡灵灵娇声道:“这是应该的嘛。”

  邪神李长风道:“灵儿,你的师长我虽不知,而必是身负盖世绝技的奇人。”

  王笑笑接口道:“灵妹的祖师是当年的武圣云老前辈……”

  蔡灵灵抢着道:“我来说,我外曾祖出家啦!法号长青,家父上常下浩,家
母姓蔡讳文姬,李爷爷难道不知道,我娘只怕已到了莫名山中啦。”

  邪神李长风听到莫名山神色一暗,接着又赧然一笑,道:“李爷爷这些天来
忙得很,没空去莫名山庄。”顿了一顿道:“我本想问你的尊长对此次魔劫的看
法,因令尊长虽具绝世武功,却没然无闻,显然是不愿介入江湖恩怨,现在倒不
必了,桑榆之年,又见武圣神功扬威天下,也是一大幸事。”

  蔡灵灵听邪神李长风如此看重己家,芳心大慰,道:“为什么又不必问了?”

  王笑笑接口道:“师父是因为令堂既已愿去我家,显然已决心参与这事了。”

  蔡灵灵娇嗔道:“你聪明,我不知道,要你插嘴?”

  邪神李长风和苦头陀见他们小儿女之情,相视一笑,仍由自长风道:“这一
月来,我跑了不下万里……”

  王笑笑忍不住说道:“师父干么如此忙碌?”

  邪神李长风霜眉耸动,道:“干么?哼!还不是为了你这孳障,累得我也顾
不得老脸,重作冯妇,颁下”邪神令“,通告各地旧属,令他们留意五毒宫的动
静。”倏然一叹,道:“摸到那支早已尘埃满布的”邪神令“,连我也不禁感慨
万分,想不到我邪神李长风临老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

  王笑笑看出了师父的黯然,不禁想起师叔邪皇讲起的当年那一段兄弟争美的
传奇佳话来,但是随即想到自己和师娘的不论之恋,有不禁感觉补不起师父来。

  但是这“邪神令”,在当年邪神谷,是最高令旗,除了自长风父女各有一面,
再无第三面。当年邪神李长风解散邪神谷,他是枭雄之心,事必做绝,本拟将首
要之人,废去武功,后因家人劝阻,又念这些人忠心耿耿跟随多年,也就罢了,
不意而今都派上用场了,那些人虽已离散,若接获“邪神令”,依然不敢不尊命
行事,只是既已解散,却又传令,近乎出尔反尔,也难怪他大感黯然,非是关心
王笑笑之甚,如何肯为此事?

  王笑笑当然明李这个道理,泪承于睫地道:“师父何苦为笑笑破誓?”

  邪神李长风道:“师父为此,并非完全为你,主要是你司马叔爷之仇,及江
湖大劫,不容坐视,你也不必说了。”

  王笑笑收泪应是,邪神李长风仰望黑沉沉的天宇,又道:“师父第一件事,
便怀疑五毒宫的来路,因关外之人不少,曾一度猜是”杨王爷“的后人杨文广。”

  蔡灵灵道:“不可能,我们长祖师,论来犹算”杨王爷“徒弟女婿,他老人
家道高德深,后人亦当不差,不可能创出这邪教。”

  苦头陀笑道:“灵儿,你们蔡家与杨家近来有否来往?”

  蔡灵灵赧然道:“自从四世远祖曾祖立下不准涉足江湖之禁后,便断绝往来
了。”燕陵世家的宗嗣家法大异世俗,承统者不必一姓,只要肩起世家宗嗣即可,
这也是独乏男丁,无可奈何,形成的事。

  苦头陀道:“这就是了,大丈夫难保妻不贤,子不孝,何况四世不通庆吊,
又安知这一代不变成魔头?”

  邪神李长风见蔡灵灵张口欲辨,忙道:“李爷爷只是说猜测,并非就是啊。”

  手捻颏下三绺李须,又道:“不过也非捕风捉影的猜,他不是说,刚才那钟
离就是杨家的管家。”

  蔡灵灵惊声道:“真的?”

  邪神李长风微微一笑,道:“李爷爷骗你干什么?”

  蔡灵灵玉靥一红,窘得说不出话来,芳心却有着无比的难过。王笑笑见状忙
道:“灵妹何须难过,杨家是杨家,燕陵世家是燕陵世家,何况犹未证实。”

  邪神李长风也道:“后来李爷爷再一查证,又发现另有他人。”

  蔡灵灵眼下对于此事,比谁都关心,急声道:“那是谁?”

  邪神李长风莞尔一笑,道:“假如知道是谁,那不就好了?”

  蔡灵灵惑然道:“那李爷爷如何发现另有其人?”

  邪神李长风道:“别急,我总要讲的。”略整思绪,道:“我当时猜测玄冥
教主是杨文广,忽然野心勃勃,违背祖训,欲争霸江湖,可是这只不过是猜测之
事,对于此人,因为远在关外,对他一无所知……。”

  苦头陀道:“李老儿,既然对他无所知,你讲这么多废话干么?”

  邪神李长风笑道:“老和尚少打岔,就是这么一点,我自信也知者不多。”

  他这一句,确是实话,要知当年天下,以他最是雄才大略,多少人所不知的
奇人,都能为他网罗。

  苦头陀嗤笑道:“自夸自赞,我懒得听了。”

  邪神李长风简要说了,转面向苦头陀道:“该你说了。”

  苦头陀淡淡笑道:“有什么可说的,你还探出些微眉目,我可一事无成,惭
愧还来不及。”

  邪神李长风笑道:“你不愿说,我帮你说了。”转问二人道:“你头陀爷爷
去黄山见你黄山老叟鬼魔爷爷一趟。”

  苦头陀忽然想道:“不要谈起他了。”

  王笑笑惑然道:“头陀爷爷,你为什么对黄山老叟鬼魔爷爷不满?”

  苦头陀略一沉吟,道:“既然你师父说了,我也不瞒你了。”面上忽现愤容,
道:“你那黄山老叟鬼魔爷爷,嘿嘿!如今道行益发高深了。”

  王笑笑虽然明知苦头陀在说反话,却陪笑道:“这下就好极了。”

  苦头陀一瞪眼,道:“哼!好极了,我以为他李志存好歹总是你司马叔爷的
朋友,其他不说,这几十年喝酒下棋,也该有些香火之情了,岂知他听到你司马
叔爷死讯,淡淡地道:”人生百战,难免一死,早些晚些,也没有什么。“说完
就赶我走,这就是他李志存待友情义了。”

  王笑笑剑眉一蹙:“黄山老叟鬼魔爷爷应当不是这种人啊。”

  苦头陀哼了一声,道:“李志存不是这种人,我苦头陀就是诬赖好人了?”

  王笑笑道:“头陀爷爷恐伯是误会黄山老叟鬼魔爷爷了,以徒儿猜测,黄山
老叟鬼魔爷爷面冷心热,只怕头陀爷爷前脚出了黄山,黄山老叟鬼魔爷爷后脚也
下山了。”

  邪神李长风敞声一笑,道:“如何?徒儿之见,与我不谋而合,我看你不如
再上黄山一起,即知李兄究竟。”

  苦头陀默然半晌,吐出一口长气,道:“或许是我性急了些,不过遇见李老
儿,我还非得狠狠骂他一顿,他李志存凭什么想一手包办此事,姓头陀的与司马
长青交情不如他?”言下虽有嗔意,自是信了,其实他非不知此理,只是心中气
李志存不过而已。对于此事,蔡灵灵根本不识李志存,无从置喙。

  王笑笑话锋一转,道:“师父你为什么放过梅步昌及钟离那批人?”

  邪神李长风哑然一笑,道:“你小看他们了,梅步昌功力与师父相差极微,
放手一搏,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蔡灵灵憋了半天,忽然道:“我看姓梅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信他能接下我
家”四象化形掌“。”

  邪神李长风笑道:“灵儿,你功力超凡入圣,又当别论。”

  蔡灵灵突然想起,邪神李长风已言梅步昌功力与他相差无几,自己这一说,
岂不连邪神李长风一起看轻了,不由忸怩道:“我功力很差。”

  邪神李长风道:“你功力之高,有目共睹,那也不必谦虚了。”他深明禁忌,
并未对蔡家武功,略为探询,顿了一顿,道:“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东方不败已
至江南了。”他淡淡说来,王笑笑却大吃一惊。

  要知“碧玉谷掘宝”,玄冥锻羽而逃,临走时,东方不败扬言十年百年之后,
玄冥若有奇才出世,登门索取玄冥一派失物,意思就是要与华家再争雄强。东方
不败也算一代枭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对华天虹功力之高,既已深知,没有
四五分把握,焉敢自取前车之覆。他这一重入中原,一场大战,已是隐隐欲来。

  王笑笑一惊之后,旋即平静地道:“东方不败恁地?九阴教主恁地?那鬼鬼
崇崇的玄冥教主又恁地?”

  邪神李长风心中暗暗喜许,表面却怒声道:“你连梅步昌都敌不住,还论东
方不败,大发狂言,也不惧别人齿冷?”

  蔡灵灵见王笑笑受责,不知邪神李长风内心所思,以为他是真怒,想代他说
上两句话,口齿一张,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好。

  王笑笑却神色自若,道:“取法乎上,徒儿不敢自我非薄。”

  邪神李长风道:“既然如此,让你一个人去吧,师父不管你了。”站起身子,
道:“老和尚走啦。”

  王笑笑大感意外,怔了一怔,也悚然站起,道:“师父您生气了?”

  邪神李长风微微一笑,道:“自家徒弟,师父有什么好气的。”

  王笑笑见他果不似发怒神情,心头略定,愕然道:“那师父为什么要走了?

  徒儿还有很多事想向您禀告啊。“

  蔡灵灵也站起娇躯,道:“李爷爷,这般深夜,您老人家去我家休息休息吧。”

  邪神李长风道:“下次再说,眼下我与老和尚正有要事待办,倒是徒儿,师
父有两件事要你记住。”

  王笑笑肃容受教,只听邪神李长风缓缓道:“魔教和九阴教就算声势浩大,
犹不足虑,以师父之见,那玄冥教才是心腹之患,玄冥教主是谁,你要好好打听,
这是一件。”

  第127 章、富贵风流在险途

  苦头陀在他说话中,站起身来,道:老淫贼,你婆婆妈妈的,我可要先走一
步了。“佛尘一摇,又向蔡灵灵道:”灵儿,如今且不忙到你家,待吃你喜酒时,
再去不迟。“呵呵一笑,转身行去,他号称不戒逍遥和尚,轻功何等高强,一眨
眼已转入山角。

  蔡灵灵虽是娇靥一红,却高声问道:“头陀爷爷,您去那里?”

  苦头陀没有回答,邪神李长风却道:“灵儿,不必理他。”又接下去道:
“那黑衣少女与九娘,你必须好好保护,因为我怀疑他们与杨文广有关,这一件
更要记牢了。”

  蔡灵灵闻言急声道:“什么黑衣少女,李爷爷。”

  邪神李长风道:“你问笑笑吧,他知道最清楚。”

  忽听王笑笑道:“徒儿都记住了,师父还有教海么?”

  邪神李长风道:“没有了,只望你好自为之,勿堕家风。”又向蔡灵灵道:
“灵儿,彼此谊属一家,我也不多说了。”

  蔡灵灵道:“李爷爷说不多说,这不又多说了。”邪神李长风大笑一声,白
袍一拂,迳自去了。

  王笑笑见她在邪神李长风消失之后,犹自楞楞着,不禁一按她香肩,道:
“灵妹,我们也回去了。”

  蔡灵灵应了一声,忽然嗔道:“好哇,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认识一名黑衣少
女,你跟她是如何认识的,快招出来。”

  王笑笑那会不知她想些什么,心中暗笑,道:“你又不曾问,这等小事,我
想也犯不着多罗嗦了,既然你要知道,我还能不告诉你。”

  蔡灵灵星眸一横,道:“说呀。”

  王笑笑笑道:“此非善地,还是边走边说吧。”

  拉住蔡灵灵玉手,施展轻功,强拖她驰回城中。王笑笑对姑娘们心意,那是
清楚中的清楚,他与那不知名的黑衣少女,也无私情存在,坦然叙来,蔡灵灵自
是疑念尽去。其实蔡灵灵天真无邪,倒不是有什么醋意了,只觉得王笑笑认识的
少女,她不知道,芳心总觉老大一个疙瘩而巳。

  他两人何等脚程,谈话间,巳进城中,恰巧樵楼传来四更鼓声,城门未开他
们自是越墙而入。进入自己家中,蔡灵灵仍不叫门,越墙而入,却见大厅中灯火
辉煌,原来管家王老五仍然候着。蔡灵灵向管家王老五道过劳,请王笑笑稍候厅
中,竟一人独进后院。

  半响,她忽然玉面凝霜,气冲冲地回到大厅,王笑笑连问她二三声,她都不
答,一叠声叫另一个贴身小婢“琪儿”,去将管家王老五再找来。王笑笑知道必
有事故,却也猜他不透,好在立可揭晓,便也含笑坐候。不到盏茶时光,管家王
老五已随着琪儿入厅,他方回房,犹未及脱衣安歇,急闻蔡灵灵找他,心中不禁
惊疑不定,入厅方道:“小姐……”

  蔡灵灵已截口道:“王伯伯,”瑶池丹“到那儿去了?”

  管家王老五惊道:“什么”瑶池丹“?”

  蔡灵灵黛眉一扬,道:“天下难道有第二个家派有”瑶池丹“?”

  管家王老五瞠目道:“”瑶池丹“不是仅有夫人及小姐知道收藏位置么?怎
会不见了?”

  蔡灵灵莲足一跺,道:“唉,真气死人。”

  王笑笑闻言至此,已知其故,笑着插口道:“灵妹,王总管,有事坐下来慢
慢商量,失去了”瑶池丹“,也没有什么值得急的。”

  蔡灵灵横他一眼,娇嗔道:“你倒说得轻松,你可知道这”瑶池丹“是由千
年参仙、何首乌,及一枝已在三千年以上的茯苓为主药,配上其他数十种灵药炼
成的,当初仅炼成十颗,三百年来珍贵使用,犹余二颗……”

  王笑笑打断她的话,道:“灵妹是不是曾服一颗?”

  蔡灵灵“嗯”了一声,道:“我幼年先天不足,几乎死去,所以有幸得服一
颗,故有如此功力,你就知道这”瑶池丹“效力之大了。”

  王笑笑笑道:“虽然珍贵,既已失去,也是无法。”

  蔡灵灵见他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大为恼怒,道:“我本来想拚着违背祖训,
要将余下两丸给你服下,这下好了,你活该。”星眸含泪,又转向管家王老五道
:“快说,是谁拿走了?”

  管家王老五歉道:“这这……”

  蔡灵灵怒道:“不要这这的了,王伯伯,你不但精明强干,连武功也算一等
一的了,怎连家中失窃也不知,我看金陵世家也要完了。”她平时对管家王老五,
视做长辈,从不轻忽怠慢,如今急怒交加,竟不顾轻重了。话一出口,也觉得太
过,歉然道:“王伯伯,我年纪小,不懂得说话,你多多包涵。”

  管家王老五当然不会介意,愧然道:“小姐说得不错,我管家王老五也太无
能了。”

  王笑笑知蔡灵灵之急,全是为他,心中暗感,温言道:“灵妹,你的厚情,
我心领了,我想武功当靠苦练,何必靠灵药。”

  忽听厅口传来一个苍老清越的口音道:“说得好!欲成大功者,必先忍人所
不能忍,为人所不能为,一味仗恃外力,庸人而已。”

  三人无不一凛,他们都有飞花落叶,十步可闻的功力,而被人无声无息的欺
进厅口,这人的功力也可想而知了。旋目望去,灯光下,却见一位瘦骨磷峋,满
脸皱纹,一袭灰布僧衲,一双多耳麻鞋,正是长青大师。蔡灵灵首先欢呼一声,
扑入他怀中,道:“爷爷,你知道”瑶池丹“失窃的事么?”

  长青大师瘦手轻抚她如云秀发,慈祥地道:“窃贼就是爷爷,岂有不知之理?”

  蔡灵灵玉面一仰,尖声道:“爷爷,您……”倏然住口。

  王笑笑蒙长青大师授以“九阴无极心法”的口诀,却未见过长青大师,但他
聪慧绝伦,焉能不知眼前的人即是元请大师。整衣肃容下拜道:“晚辈王笑笑,
拜见前辈,并叩谢前辈授艺之恩。”

  长青大师受了他一拜,大袖一拂,王笑笑但觉一股劲气迫他不得不站起,心
中想道:“这位前辈的功力,已入神化,不在师父之下。”

  只听长青大师道:“孩子,老衲受你的了,站起来吧。”顿了一顿,又道:
“你知老纳为何受你一拜么?”

  王笑笑略一吟哦,肃容道:“晚辈知前辈有意成全……”

  他一言甫毕,蔡灵灵已嚷起来,道:“爷爷,您老人家已至天人之境,难道
还要”瑶池丹“增加功力?”

  王笑笑不得不住口,却见长青大师轻抚蔡灵灵秀发道:“爷爷年将九旬,快
入土了,增加功力,又有何用?”转面问管家王老五道:“老五,记得老衲么?”

  管家王老五本来是一脸惊疑之色,这时忽然泪流满眶,撩衣下拜道:“老五
拜见老主人。”

  原来当年长青大师未出家时,管家王老五正是侍候长青大师的人,那时管家
王老五犹非总管,年纪尚轻,久而不见,长青大师面容亦变,难怪他虽觉面熟,
却一时想不起来。长青大师一抬臂,发出一道柔和的气劲,将管家王老五托了起
来,道:“老衲如今已不是你的老主人了,这些俗礼免了。”

  管家王老五一愕,忙道:“老主人……”

  长青大师摇头叹道:“若是你们见了老衲,都是这般哭哭啼啼的,老衲以后
不再入金陵世家一步了。”

  管家王老五连忙收泪,蔡灵灵人在长青大师怀中,却转过螓首,纤手在玉面
上连羞几下,道:“王伯伯胡子都这么长了,还像小孩一般哭,也不害羞。”

  长青大师斥道:“灵儿不准胡说。”又对管家王老五说道:“老五,你去歇
息吧,这里不须要你,我与王公子及灵儿另有事清。”

  王笑笑道:“前辈,你以前叫晚辈孩子多亲切,为什么又改口了?”

  长青大师微微一笑,道:“好,老衲就喊你笑笑了。”

  蔡灵灵脱口道:“笑哥哥的长辈都喊我灵儿,灵儿的长辈,也应喊笑哥哥笑
笑才是呀。”

  管家王老五却道:“小的不累,还是侍候着吧,绝不会打扰老主人与王公子
及小姐的。”

  长青大师欢声道:“这是你的一片心意,老衲也由你了。”

  走入厅中,将蔡灵灵放了下来,几人都入了座,管家王老五却侍立一旁,无
论如何不肯坐下,也只有由他。又听蔡灵灵叫道:“琪儿,看茶来。”琪儿躬身
应是,退了下去。

  长青大师微笑道:“爷爷又不是客,看什么茶?”

  蔡灵灵就等他这一句话,打蛇随棍上,道:“爷爷不是客人,那是主人了,
主人那有不住在家中的,您老人家也就别走了。”

  长青大师委实缠她不过,只有笑道:“灵儿你一味胡闹,你听我说。”长青
大师缓缓道:“我家的”九阴无极心法“了,此心法别走蹊径,大异一般武学之
理……”。

  他本待详析其理,蔡灵灵却不耐,娇声道:“好了,好了,这些笑哥哥和我
都知道了。”

  长青大师无可奈何,道:“你娘真宠坏你了。”语音一顿,道:“简单说吧。”

  九阴无极心法“分三大阶段,第一阶段是”逆气行功“,先使血气能自然逆
行,才能进入第二层的”怀玄抱真“,第三阶段最难,要”两极浑论“,正逆相
须相生,两极便是无极,才算已达”无极“的地步了。”

  蔡灵灵道:“灵儿不必说,是在第二阶段,您老人家想必已达至高无上的境
地了。”

  长青大师微笑道:“学海无涯,武功亦然,故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直说,岂
有至高无上之说,所谓太极者,无有不极也,无有一极也,灵儿,你懂么?”

  蔡灵灵螓首一摇,道:“灵儿不懂,灵儿只问您老人家练到了哪一层境地,
您说这些玄言玄语做什么?”

  长青大师道:“爷爷也未突破”两极浑论“而达”无极“之境,倒是你笑哥
哥大可于短期内达此处奥境。”

  王笑笑脱口问道:“爷爷已有七八十年火候,犹未能至的地步,笑笑如何能
至?”

  长青大师道:“这是福缘,笑笑,虽说如此,成不成还难讲,而这一关如欲
突破,其艰苦实非人可忍,你意下如何?”

  王笑笑虽觉此次反祸为福,突如其来,未免有些突兀之感,忧喜亦是难免,
但面色如常,既为因功力即可至神化之境而喜,也为因长青大师所言破关艰苦而
惧,恭恭敬敬一礼,道:“笑笑听凭爷爷作主。”

  长青大师道:“好!事贵从速,我们就至茅山。”说着人已站起,似欲立刻
出发似的。这时,已过五鼓,天色已亮,小婢琪儿将灯火均皆吹灭。管家王老五
见长青大师欲走,欲出言挽留,却又不敢。

  蔡灵灵却少顾忌,一把拉住长青大师大袖,道:“就在家中帮笑哥哥练功不
好?”

  长青大师摇头道:“不行,地近尘嚣,且各方邪魔,大有聚集此地之势。”

  蔡灵灵道:“灵儿自然是同去。”

  长青大师道:“谁都可以同去,就是你不可以。”

  蔡灵灵星目一睁,道:“为何?”

  长青大师口齿启动,却是没有解释。他主要是怕王笑笑练功的苦况,让她看
见了,如她心头不忍,岂不反害了王笑笑。王笑笑随长青大师一同站起,这时忽
道:“爷爷……”

  长青大师向他望去,李眉微皱,道:“瞧你似有话要讲,那就讲吧。”

  王笑笑尴尬一笑,道:“笑笑与那现今的”九阴教主“陈若素傍晚有约,在
九阴教金陵分坛……”

  长青大师戳口道:“眼下增进功力要紧,这个约不赴也罢。”

  王笑笑想了一想,道:“笑笑想,人无信不立……”

  蔡灵灵也想与他多聚一会,她本来反对王笑笑赴约,这时却道:“爷爷,时
间不会浪费的,我们不是仍可练功?”

  长青大师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扫,含有深意地笑道:“也罢,笑笑今夜亥时至
雨花台,老衲走了。”

  “走了”二字甫一出口,众人眼前一花,长青大师已然不见,大李天来无踪,
去无影,这份轻功,已非惊世骇俗所可形容了。

  折腾一夜,蔡灵灵念王笑笑与陈若素之约不可不赴,应当多作休息,当下令
管家王老五等下去,亲自送王笑笑入后院歇息。

  王笑笑所歇息的房子,是蔡灵灵之父蔡宇春所居,三明两暗,包括了书房、
卧室,宽敞雅洁,虽已无人,仍旧时时清扫,蔡灵灵说是她母亲蔡文姬令一切均
保持原状,候蔡宇春归来,惊喜一阵。

  由此可见他夫妻情义之深重。王笑笑见室中布置,无不古香古色而淡雅朴素,
很可以想像出这一代金陵世家之主,是个胸怀淡泊高古的人。

  蔡灵灵将他送进卧室,正欲告辞。王笑笑却忽然一把搂住她柳腰,向她朱唇
印下。

  蔡灵灵急道:“不要这样,让婢仆见……”话犹未毕,樱唇早被盖住,说不
出话来。她虽感羞怯,但瞬即为王笑笑那热情地拥吻融化,也不知不觉地丁香暗
吐,又抱住王笑笑健躯。

  两人拥吻片刻,只觉浑身火热,再也顾不得许多,开始宽衣解带。不久,两
人都一丝不挂的站在对方的面前。俩人迫不及待的互相相拥抱,热吻着,热情如
火的燃烧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蔡灵灵肌肤光滑而极富弹性,王笑笑在她的身上狂抓乱吻,贪婪地感受着。

  “啊……啊……唔……唔……噢……噢……啊……啊……笑哥哥……唔……

  唔……噢……好美……好……好……美……哎哟……嗯……嗯哼……笑哥…

  …啊……啊……“

  蔡灵灵兴奋使王笑笑全身的热血沸腾,他用力的搓揉着玉乳,玉乳便不规则
的摇摆。蔡灵灵的胴体不停的扭摆,香汗涔涔而下。她迷人的媚眼微闭,舌尖不
时往外伸并围绕在双唇上下左右打转,更是迷人至极。

  “啊……要……死了……噢……嗯……好哥哥……亲……亲……啊……唔…

  …唔……我……我……啊……要……你……你……唔……哎……哎……“王
笑笑把蔡灵灵的大腿分开,那迷人的桃花洞便出现在她的两条粉腿顶间,蜜汁已
流了一大片,他伸手一探。

  “啊……唔……唔……唔……哼……用……力……用力……唔……不……要
停……不要……啊……要……要死……死……是……是……唔……唔……啊……

  用力……插……抽……啊……妹妹……好乐……唔……不要……停……“

  蔡灵灵的桃花洞相当狭小,王笑笑再也忍耐不住,立刻起身将蔡灵灵的两条
美腿放在自己肩上,随手抓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肥臀上,这样可以插得得深入些。

  “快快……快等不……啊……好人儿…坏哥哥…给我……唔……唔……哎…

  …哟……哎……哟……笑哥哥……行行……好……快……快给……妹妹……

  唔…

  …唔……对了……就是……这儿……啊……插进……来……吧……插死……

  妹妹……嗯……嗯……“

  “噢……噢……啊……对……对……用力……用力……顶住……顶住……啊
……天啊……唔……好样……啊……好大的宝贝……啊……塞得……好满……唔
……妹妹……好胀……好爽……唔……我要……咬住它……唔……嗯嗯……哎哟
……抓抓我……我的奶……奶子……啊……对……用力……干……干死……我…

  …干……顶……嘘……嘘……快……快……呀……呀……我……升天……升
……

  天了……“

  蔡灵灵被王笑笑干的死去活来,昏昏沈沈,娇喘着,口中一阵狂叫,双手在
他身上猛抓,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交织着一片美女出浴图,因为她的香汗也
早已漓淋而出。宝贝在她的阴户内进进出出,使她更加疯狂了。

  “灵灵,你趴下来,屁股要抬高。”

  “唔……笑哥哥……你好厉害……妹妹都依你的……”

  蔡灵灵的身材真是绝伦无比,这样的姿势使她的曲线更表现得完美动人。此
时,王笑笑从后面可以清楚的看清蔡灵灵那醉人的桃花源洞,就在她那屁眼下的
地方,彷佛在向他不断的召唤,阴户的周围尽是方才寻乐所留下的战果,像是沼
泽地带的生态环境。王笑笑爬上去,大手就抓着她的两片肥臀,宝贝便对准着她
的阴户。

  “哎……哟……”宝贝进去了,蔡灵灵舒畅的叫了起来。又是一阵猛抽,蔡
灵灵的那对奶子便不停的摇动,王笑笑的手也不停的去抓它们。她丰腴的双乳经
过他的抚摸,使蔡灵灵更加的兴奋,阴户内被宝贝猛戮蜜汁更不停的外泄。而王
笑笑则像一头猛狮,一发不可收拾。

  “唔……唔……唔……嗯……好哥哥……好……美……好大……大的……唔
……宝贝……唔……用力……用力……啊……我……来……来……啊……妹妹…

  …快……来……了……唔……妹妹……妹……等哥哥……等……啊……宝贝
被…

  …妹……妹……妹咬得好……舒服……妹妹……的洞……好美……噢……等
我…

  …哥哥……快射……射……唔……“

  王笑笑此时自知再也忍不住了,于是用力一阵狂插猛抽,把蔡灵灵的阴户搅
得啾啾叫响。过了不久,王笑笑的全身一阵抽搐,宝贝一阵抖动,便将他的阳精
射向蔡灵灵的体内。此时欲仙欲死的蔡灵灵被阻精一射,更是兴奋无比。身体一
阵哆嗦,口中喃喃自语,火蛇吐珠似的,朱唇微开:“唔……唔……啊……我…

  …我……来啦……唔……“

  蔡灵灵终于达到了高潮,倦伏在床上,被单都沾满了她的蜜汁。

  忽听琪儿的声音:“小姐,王公子的早餐,啊……”琪儿看见床上的两人赤
裸裸的拥抱在一起,顿时满脸通红,差点没把手中的盘子给扔掉。

  王笑笑光溜溜的下了床,接过盘子,琪儿扭身想跑,被王笑笑一把搂住:
“啊,公子你……”王笑笑自然的紧紧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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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 章、美女若素

  王笑笑一把抱着琪儿,在她身上抚摸起来。琪儿被王笑笑的手一摸,全身有
一种舒服而奇异的感觉。王笑笑的手,摸到了她的乳房了。

  琪儿就感到一阵又痒又舒适的感觉,涌上全身,她的脸红了,心也跳的厉害
了:“公子,你要干什么?小姐……”

  蔡灵灵笑着道:“琪儿别怕,笑哥哥很温柔的,你要乖一点。”琪儿闻言果
然不再挣扎,柔顺地任由王笑笑予取予求。

  王笑笑的手往琪儿的小腹摸去,还想摸她的幽谷。琪儿不由自主地把腿夹紧。

  王笑笑的手伸不进去,就在她的幽谷上轻轻揉弄起来。王笑笑在她的绒毛上
揉了又揉,揉的琪儿有些控制不住了,王笑笑的手,已伸进她的跨下了。琪儿把
大腿叉开了些,他的手指摸到了她的沟壑了。细嫩的两片幽谷,下面一个圆圆的
洞,也有些湿润起来。

  王笑笑一面吻她,一面脱去琪儿的衣服。雪白的肉体,细嫩光滑,胸前的那
对乳房,圆滑高挺,十分迷人,王笑笑抱起她,放到床上。琪儿软弱无力,任他
摆布。赤裸着全身的琪儿,本能的把双腿夹在一起,双手掩着小谷。

  王笑笑道:“让我看看嘛。”

  琪儿道:“公子,好羞人,不要嘛。”

  王笑笑道:“刚才已经被我摸过了,看看有什么关系?”

  琪儿羞道:“怪不好意思的。”

  王笑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的宝贝让你摸好了。”

  琪儿道:“不要脸,谁要摸你。”口中虽这么说,可是手已伸过去,一把握
住了大宝贝,对着龙头上,捏了两下,王笑笑的宝贝翘的更厉害了。

  王笑笑这时,也把手伸到她的下面去。琪儿把腿张开了些,他的手摸到了幽
谷。幽谷口上水汪汪的,红嫩的小谷长的好美。高高的幽谷上,一片谷毛,黑黑
亮亮。琪儿的手套动着大宝贝,王笑笑就一翻身,骑到琪儿身上。

  王笑笑道:“琪儿,把双腿叉的开开的,小嫩谷不要夹的紧,放松一点,哥
哥会很温柔的。”

  琪儿娇羞道:“公子,你可要轻点呀。”

  王笑笑道:“刚开始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琪儿这时也欲火上升了,幽谷里面痒的好厉害。王笑笑用手抓着大宝贝,琪
儿的大腿也叉的更开了,露出了整个水汪汪的小嫩谷来。王笑笑在她谷口上揉弄
着,小嫩谷里,就流出许多骚水。王笑笑的龙头揉弄一阵。琪儿的谷,越揉越痒
了。

  琪儿实在忍不住了,就说道:“公子,谷里好痒呀。”

  王笑笑便把龙头对着她的小谷中,顶了一下。琪儿感到一个大肉球挤到里面
来了。虽然有点痛,但并不厉害。她就把双腿,再叉开了些。王笑笑用力一顶,
大宝贝就插了一半进去。琪儿感到谷里一阵剧痛,小嫩谷好像撕开一样,又像刀
割似的,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叫道:“哎呀……公子……痛死我了………”

  蔡灵灵忙安慰着道:“琪儿,你忍耐一下就好了。”

  王笑笑见她忍住了,又用力一顶。整根宝贝,都顶到谷里去了。琪儿感到谷
里又一阵奇痛,同时插的更深了。王笑笑的宝贝插到她的小谷去之后,便伏在她
的身上,一动也不动的,两手抚摸着她的乳房。琪儿的谷里,痛的有些麻木了。

  可是王笑笑揉着她的乳房,又揉她的谷毛,使她感到全身十分舒服。王笑笑
一面抚摸她,一面吻着她,她也把舌尖送到王笑笑的口中去,两人互相吸吮舌头。

  大宝贝泡在琪儿的谷里,泡了一会儿,琪儿感到谷里一阵酥痒起来,痒的使
人无法忍耐,又觉得宝贝在谷里一跳一跳的。琪儿道:“哎呀……我谷心好痒…

  …“

  王笑笑于是抬起屁股,向下一压。琪儿感到谷里,一阵舒坦。这是有生以来,
从未尝到过的舒畅,谷心上的痒味没有了,代之而来有说不出的好法。王笑笑轻
轻的抽送着,抽插了一会,琪儿心想,抽快一点也许会更过瘾的。她就搂着王笑
笑道:“公子,你插快些,让我试试好吗?”

  王笑笑知道她尝到滋味了,便抬起屁股,连连的抽插起来了。这样一抽顶,
琪儿感到谷里有无比的舒畅,一阵阵的酥酥,一阵阵的奇涨。把小谷插的,只是
直冒水,心头上也美多了。琪儿娇声叫到:“啊啊……这是什么味……美死人了
……哎呀……好公子……你真会插谷……”琪儿一面叫,一面嘴中直喘,双手把
王笑笑搂的紧紧的。

  王笑笑就用起力来,大力抽插,琪儿的小谷开始冒出大量的水来了,小谷中
“滋滋”的响起来了。琪儿又叫了起来:“哎呀……我这个……小嫩谷……怎么
插……的会响嘛……好哥哥……用力插吧……”

  王笑笑一口气,就插了一刻钟。琪儿正在享受着这大宝贝抽插的舒服滋味,
忽然之间,全身都颤抖起来。这一颤抖,全身毛孔都张开了,身子一阵酥麻,谷
心一阵快感袭来。人好像要飞起来一样,一股奇特的热流,向外直泄。王笑笑的
宝贝一酥,腰上一麻,一股浓精,直射而出。琪儿感到谷心上奇烫,有些液体射
到谷心。她的精华,也同时泄了出来。加上王笑笑的热精一烫,谷里好像开花一
样。

  “啊……公子……琪儿死了……”她双手一松,人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了。

  王笑笑看琪儿已经不堪采撷,于是转移到蔡灵灵的身上,又是一阵亲吻、抚
摸,双管齐下。蔡灵灵娇喘呼呼的呻吟着,一双乳房不停的抖荡著,是那么迷人
:“笑哥……别逗妹妹了……受不了了……”她此时春心荡样,全身发抖,娇声
浪叫,真是太美太诱人了。

  蔡灵灵的绒毛浓密鸟黑又粗又长,将整个阴阜包得满满的,下面一条若隐若
现的肉缝,肉缝上湿淋淋的挂满水渍,两片小沟壑,一张一合的在动著,就像小
嘴一样。王笑笑把她两条腿分开,用嘴唇先到那洞口亲吻一番,再用舌尖舐吸她
的大小沟壑,舌尖伸了进去舐刷一阵,再用牙齿轻咬她的玉豆。

  “啊……啊……哎呀……笑哥……你要弄死我……哎呀……”蔡灵灵被我舔
得痒入心底,屁股不停的扭动,双手抓住王笑笑的头发,屁股不断的往上挺,向
左右扭摆。

  “啊……哎呀……笑哥……我受不了了……你……舐……舐得我全身酥痒死
了……我要……了……”王笑笑用舌功一阵吸吮咬舐,她的一股热滚滚的淫液,
已像溪流似的,不停的流了出来。她全身一阵颤抖,弯起双腿,把屁股抬挺得更
高,把整个阴阜更高凸起来。

  王笑笑看她已经很需要了,就翻身上马,手握大宝贝,先用那大龙头,在她
的阴阜上研磨一阵,磨得蔡灵灵酥痒难当的叫道:“好笑哥……别在磨了……我
里面痒死了……快……快把你的大宝贝插下去……给我止止痒……求求你……快
嘛……”

  “坏哥哥……我都快痒死……你还在捉弄我……快点插进来啊……真急死人
了……快……快点嘛……”

  王笑笑不敢再犹豫了,立刻把大宝贝对准谷洞猛的插下去。“滋”的一声,
一捣到底,大龙头顶住了她的花心深处。王笑笑开始轻抽慢插,蔡灵灵也扭动屁
股配合他的抽插:“嗯……好美呀……好哥哥……灵灵的小谷……被你的大宝贝
……搞得好舒服……再快一点……”

  “哎呀……笑哥……你的大宝贝碰到人家的花心了……呀……灵灵被你的大
宝贝……搞死了……我又要给你了……哦……好舒服呀……”一股滚烫的淫水直
冲而出。

  王笑笑感到龙头被热滚滚的淫水一烫,舒服透顶,刺激得他的原始性也暴发
出来了,改用猛攻狠打的战术,猛力抽插,研磨花心,三浅一深,左右插花,把
所有的招式,都使出来。蔡灵灵则双手双脚紧紧的掳抱着他,大宝贝抽出插入的
淫水声,“噗滋”、“噗滋”之声不绝于耳。

  “哎呀……好哥哥……灵灵……可让你……你……插死了……好哥哥……哎
呀……我痛快死了……啊……”蔡灵灵这时感到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快感,舒服得
她几乎发狂起来,把王笑笑掳得死紧,把屁股猛扭猛摇。

  “哎呀……好哥哥……痛快死灵灵了……啊……我舒服得要……要飞了……

  笑哥哥……我不行了……又……又要了……呀……“王笑笑是猛弄猛顶她的
花心,灵灵这时已无力再紧抱王笑笑了,全身软棉棉的躺在床上,那种模样分外
迷人。

  王笑笑抽插停正无比舒畅时,见她突然停止不动了,使他难以忍受,双手分
开她的两条腿,抬放在肩上,拿过个枕头来,垫在她大屁股的下面,挺动大宝贝
毫不留情的猛插猛抽。蔡灵灵被王笑笑这一阵猛搞、粉头东摇西摆,秀发乱飞,
浑身颤抖,淫声浪叫:“哎呀……好哥哥……不行呀……快把灵灵的腿放下来…

  …啊……我的子宫要……要被你的大宝贝顶穿了……笑哥哥……我受不了啦
……

  哎呀……我会被你搞死的……会死的呀……“

  “灵灵……忍耐一下……我快要射了……你快动呀……”蔡灵灵知道王笑笑
也要达到高潮了,只得提起司马力,拼命的扭动肥臀,并且使出阴壁功,一夹一
放的吸吮著大宝贝。

  “啊……笑哥哥……灵灵……又丢了……啊……”

  “啊……灵灵……我……我也射了……啊……”

  两人都同时达到了性的高潮,紧紧的搂抱在一起,猛喘大气,魂飞不知何去
了。

  休息片刻,王笑笑意欲重振旗鼓,蔡灵灵娇声求饶道:“笑哥哥,妹妹实在
不行了,你饶了妹妹吧?”

  琪儿羞怯地接道:“公子,小姐累了,让琪儿陪你吧。”

  王笑笑笑着对蔡灵灵道:“灵灵,你看你这侍女多好,还能帮你……”嘻嘻
一笑,却不说下去。

  蔡灵灵娇嗔道:“你还说呢?像条饿狼,永远也喂不饱私的。”

  琪儿禁不住掩嘴娇笑不已,王笑笑笑道:“琪儿,你敢笑话我,看我有你好
看。你们说我是饿狼,那我就做回饿狼……”说着,只见他如饿狼吞羊般,身子
猛压在琪儿的娇艳肉体上。双手张开,把琪儿紧紧的搂在怀里,把两片火辣辣的
嘴唇,贴在她的香唇上。

  琪儿如饥似渴,像久旷的怨妇热烈的反应着,她用小香舌缠着王笑笑的舌头,
热情又贪婪的猛吸着。同时,王笑笑的双手也展开猛烈的攻击,左手紧握着琪儿
那又坚又挺的乳房,且不时地用着手指轻揉、轻捏着那两粒如熟透葡萄般的乳头,
并且右手沿着白嫩浑圆的玉腿向上直探。

  琪儿修长的粉腿开始颤抖着,纤腰如水蛇般的扭动着。刹那间,琪儿已娇喘
嘘嘘,全身酸痒,一双腿成大字般的分开,小嘴不住地呢喃叫春着:“哎唷……

  公子……我……我好痒……痒……唔……小嫩谷流水啦……嗯……哼……“

  王笑笑更得寸进尺地,对饱满的幽谷不停的挑逗着。对于女人最敏感的玉豆,
特别的揉捏一阵。弄得她幽谷骚痒难挨,淫水直冒不已。琪儿忍不住地伸出手来,
去握住他的大宝贝,在大龙头上也狠劲的捏揉着。她满脸通红,有气无力的娇哼
浪叫着:“好人……嘴……哎唷……笑哥哥……我……我受不了……小谷又痒…

  …又酸……琪儿要浪死了……哼……“

  王笑笑见时机成熟了,忙用手拨开她的两腿,跪在琪儿的下体中间。右手分
开她密密的绒毛,左手轻分那两片饱满肥突的沟壑,手触在香谷上面湿滑滑的。

  “哦……”琪儿咬紧银牙,瞪着那双勾魂的媚眼望着他,酥胸急剧的起伏,
两只乳房不住的浪摆着:“哼……你好坏……笑哥哥……我……我要你嘛……我
要你的大宝贝……唔……嗯……小谷痒……好难过……”

  王笑笑见琪儿已淫荡得浪叫出声,勾逗得他神魂飘飘,宝贝忘形的暴跳几下。

  他立刻满足她的需求,展开要命的攻势。屁股开始一起一伏的挺动,大宝贝
对准肥嫩的春谷,便是狂插猛抽不断。两手各握住一只丰满的乳房,使劲的揉着、
搓著。

  这阵狠劲的插抽,正中琪儿的下怀。大宝贝在小谷里抽抽插插,使得小嫩谷
涨的满满地,美的浑身爽快,一阵既充实又酥麻的快感却上心头,使得她忘情的
浪叫着:“哎唷……喂……公子……好……好……哦……再插……啊……小谷舒
服死了……哼……哼……

  琪儿的乳房被揉得痒到心底,屁股拼命上抵,还不时的前后左右磨转,王笑
笑也把腰干使劲的往下顶撞,幽谷内花心受到大龙头的撞击,既酥麻又快感,只
乐得琪儿连连喘着道:“好哥哥……哦……唔……大宝贝哥哥……我好……舒服
……唔……哎唷……顶到人家花心……哎……好酸……”

  王笑笑听她叫舒服的娇声连天,忙托起她粉白的肥臀,挺着宝贝猛力的大起
大落抽插着。琪儿娇小的幽谷含着大宝贝进出收缩,谷肉不停的翻吐着,每当大
宝贝往下压时,一股白色的淫液就被挤得溢出小嫩谷,顶着臀肉沟,流湿了整个
床单。

  “啊……笑哥哥……啊……琪儿可……可让你……玩死了……哦……要命的
大宝贝哥哥……”

  王笑笑见她浪劲十足,忙挺起身子,把琪儿的玉体翻转过来。此时的琪儿就
趴在床上,望着她那肥白丰满的粉臀,惹得王笑笑更是一阵的肉紧万分。他又迅
速的伏下去,贴着琪儿滑嫩的背部,伸手分开两片肥饱的臀肉,大龙头找到了玉
户口,忙又屁股一挺,宝贝“卜滋”一声,尽根没入。

  正当舒爽的欲仙欲死时,王笑笑却要命的把大宝贝从小谷拉出,使得琪儿顿
觉小谷非常的空虚,使她无法忍耐。但是身躯被他翻转过来,当王笑笑又再次的
压下来后,她又重拾那种涨、满的充实的快感。一根又粗又长的特大号宝贝,深
深抵住琪儿的敏感花心,她立即感到全身一阵酥麻,不由得急急往后挺扭着肥臂。

  随着屁股的扭动,大龙头一下下的磨擦着谷心,磨得她突突乱跳的花心好不
痛快。

  禁受不住这心底阵阵传出的骚痒,琪儿淫浪得浪哼咻咻着:“哎唷……笑哥
哥……喔……要命的大宝贝……哼……小妹……唔……真是舒服透了……美……

  我……爽死了……哎唷……我……我……我受不了啦……呵快……我要丢…

  …啊……丢……丢……了……“

  琪儿口里不绝的浪哼,随着王笑笑的大宝贝插抽,极度狂浪,神态淫荡的,
乐极魂飞,欲仙欲死。琪儿粉脸赤扛,星眼含媚,不停的浪叫,幽谷颤抖的收缩,
一股滚烫的精华,浇淋得龙头酥麻,全身遍体的舒畅。

  “琪儿……好妹妹……啊……美死了……嗯……好小嫩谷……大宝贝好爽…

  …哦……我也……喔……射……射精了……“

  王笑笑双手按住她两条浑圆的大腿,猛力的抽抽三下,一股热热的阳精,直
泄入她张开的花心里,使得琪儿玉体一阵哆嗦,口中呻吟着:“唔……哥……泄
死我了……”两人销魂的忘情紧紧纠缠着,沉醉在美妙境界之中。

  当王笑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大亮,蔡灵灵和琪儿都已经不在了,
于是起身穿衣。见榻沿有个楠木大椅,随手扯了过来,盘膝练功。他先练了一会
华门心法,再将“无极定衡心法”练了二遍。练完心中忖道:“长青大师说我能
将这心法练至无上境地,究竟是什么法子?”想了一想,不得要领。

  他童心忽起,竟想看看如果我练华门心法与“无极定衡心法”究竟有什么情
形?他是少年心性,想起就做,竟不顾那莫测后果。要知一心两用,犹能导致正
气岔道,走火入魔,他居然异想天开,想把两种心法,像幼时搅拌水和泥,塑成
各式泥人、泥物般并用。这后果,好则罢了,不好,走火入魔,半身不遂是小事,
真气乱窜,经脉异道,神志狂乱,也是常见的,再不幸,那是死了。

  而这好与坏,并非一半一半,而是九十九与一之比,除非徼天之幸,不然休
想活命。故每一位高人,无论他如何怪僻,也不敢把命开玩笑地送去。更何况这
华门心法与“无极定衡心法”,一见便可知是互走极端的两种至高心法,无论武
学如何高深的人,也无法找出这两种心法有丝毫溶洽的地方。

  王笑笑虽知此事危险,只是一来他生性便爱冒险,二来也是未能深知危险究
竟有多大,故好奇心起,便不顾一切的做去。刚开始,他因为深谙华门心法,一
运起来便不知其他,未能并运。其后,他略为留心了些,居然将“无极定衡心法”

  也同时运起。

  刹那,那一正一逆两股其气,竟然同在经脉中斗起来,他越欲静止,越是错
乱,虽知不妙,可是那两股真气竟已不受他指挥,如钱塘怒潮,万马奔腾,不可
遏止。他就在这不到盏茶时光中,已是面色通红,大汗淋滴,有如从水中捞起一
般。王笑笑暗叹一声道:“罢了。”淡淡处之,不再对身中真气加以控御。忽然
脑中如受雷击,“轰”的一声,他已晕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悠然转醒,恍疑似梦,略一凝思,方忆起方才之事,心
中一震,暗感两世为人,大呼“侥幸”不已。却觉体内清灵一片,智珠活泼,朗
朗欲跃,细察脉中真气,不禁一阵茫然,莫审祸福。原来他竟觉脉中真气逆中含
正,正中含逆,亦正亦逆。非正非逆,竟连他也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真气
蓬勃,自运自行,似又不见什么祸害。

  他这次不敢冒失了,欲待请教长青大师再言其他。这分明是功力精进之证,
只是他论轻佻,那是轻佻极了,论稳健,也是异常稳健,华天虹谆谆训子,谓天
之降锅,必先以微福骄之,天之赐福,必先以微祸试之,他深凛于心,故不敢便
以为是。正自沉吟间,忽听门口传来一丝轻微声息,他朗声喝道:“谁?”

  门一开,香风随着红影飘入,银铃似的声音道:“笑哥好坏,吓了我一跳。”

  第129 章、冷艳娇花惹人怜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谁叫你像捣蛋鬼。”却见蔡灵灵已换了红色衫裙,更
显得艳光四射,灼若朝霞。

  她烁然一笑,道:“怎么?笑哥不认识我了。”

  王笑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叹道:“的确不认识了。”顿了一顿道:“每当
灵妹换了一件衣裳,我就几乎认不出灵妹。”

  蔡灵灵嗔道:“难道你只认衣裳不认人?”

  王笑笑摇头不迭,道:“非也非也,灵妹换一件衣裳,则那风采姿容,又见
一番精神,偏又每一种都令天下粉黛失色,我从不信天底下居然有此美人,自然
要怀疑是不是我的灵妹罗。”他江湖人称笑花郎,笑傲花丛本就是风流不羁,无
论是真是假,那甜言蜜语,总是层出不穷。

  蔡灵灵芳心窍喜,口中却道:“哼,花言巧语。”顿了一顿,又道:“起来
进午餐了,你难道还想练?”

  王笑笑道:“我倒有这意思,灵妹如亦不饿,可否将”四象化形掌“的口诀
先告诉我?”

  蔡灵灵却不愿他废寝忘食的苦练,道:“你想饿死,我还不想陪你挨饿。”

  见他还坐着不动,上前一把拖住,嗔声道:“还不来。”

  王笑笑莫奈何,道:“好,好,去吃去吃。”

  这顿午餐,就在这座独院中小厅内进,小婢琪儿一旁待候,仅他们二人在席,
但菜肴丰盛精美,十个人也吃不完。看见琪儿一脸羞喜的模样,王笑笑不禁心痒
痒,柔声问道:“琪儿,还痛么?”

  琪儿羞红着脸道:“还有些痛,公子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王笑笑笑着道:“快活么?”

  琪儿娇羞地点点头,轻声道:“快活死了。”

  蔡灵灵娇笑着道:“笑哥,你这是多此一问,不过呀……”突然红着脸,说
不下去。

  王笑笑奇道:“不过什么?”

  蔡灵灵低声娇羞地道:“不过笑哥似乎越来越孟害,我越来越感觉招架不住,
看来该多给你找些人,否则我非死在你手上不可。”

  王笑笑低声笑道:“不是死在我手上,是死在……”说着,指了指裤子上撑
起的小“帐篷”。

  琪儿和蔡灵灵二女脸羞得通红,蔡灵灵娇嗔道:“笑哥,你不要一大早就挑
逗人家啊,人家现在还浑身酸软呢。”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好了,不逗你们了。灵灵,告诉我”四象化形掌“口
诀吧。”蔡灵灵不忍过拂其意,当下说了。

  那“四象化形掌”共有八式,取义四象八卦,式中含式,相推互衍,变化万
千,王笑笑但觉“蚩尤七解”虽然诡异毒辣,锐不可当,却是不及“四象化形掌”

  气势磅礴,奥妙绝伦,果然不愧武圣云震的遗传绝学。那“四象化形掌”,
口诀极简,仅不过百字而已,其玄奥之处,不在邪皇所教的至尊霸皇决之下。但
是至今,王笑笑的至尊霸皇决也是还停留在第二层的境界,毫无寸进,这让王笑
笑着实苦恼。

  原本王笑笑的武功在江湖上还是可以的,想当初和谭云二人飞身灭了菊花寨,
成就了江湖上一段佳话,那时候人人谈到笑花郎就是一阵胆战心惊,但是如今,
江湖多事之秋,似乎都围绕着王笑笑展开,王笑笑毫无头绪之下,武功居然还比
不上一个女孩子,着实苦恼,如今有了这个四象掌,王笑笑终于可以再在江湖上
眼眉吐气了。

  王笑笑边吃边想诀中精义,忽然灵光一闪,手中箸本是挟向一盘鲈鱼的,却
顿在半空中,久久不语。琪儿在旁,不禁罗袖掩口,吃吃而笑。蔡灵灵虽觉好笑,
却知这正是他武功突发猛进的时机,瞪了琪儿一眼,阻她发笑。忽听王笑笑道:
“灵妹,接我一掌。”手中牙箸一放,右掌似屈还伸,中指独挺,霍然一掌攻向
蔡灵灵,正是那招“变动不居”。

  蔡灵灵骇然一震,也回敬一招“变动不居”迎上前去,叫道:“我不信你比
我聪明那么多。”王笑笑这一掌纵然已窥其神髓,怎能与蔡灵灵十年以上苦练相
比。

  只是两掌一接,蔡灵灵却吃了苦头,皓腕如折,娇躯一仰,几乎连人带椅摔
倒。原来蔡灵灵熟知王笑笑的功力,故掌中贯足同等功力,不意王笑笑功力大增,
一接之下,虽知不妙,却已不及再贯真力。她满面娇嗔,拂袖而起道:“好啊,
你藏私。”却见王笑笑一掌之后,又复跌入沉思,但见他剑眉时蹙,忽又开展,
竟不知她在说话。

  蔡灵灵虽恨不得咬他一口,却也不敢误他武功进展,闷然坐下,只听旁边吃
吃连声娇笑。她气无可出,这下可有对象了,目一瞪,怒道:“你笑,有什么好
笑的?快滚出去,滚的远远的。”

  蔡灵灵与琪儿都是与她自幼一起的,对她性情早已熟稔,闻言并不惧怕,道
:“是,小姐。”才到厅口,却听蔡灵灵道:“你回来,急什么?怕我吃了你?”

  琪儿又笑着走回来,蔡灵灵又素手一挥,道:“滚了,我看见你就讨厌。”

  琪儿噗哧一笑,跑出厅外。

  好半晌,才见王笑笑吐出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蔡灵灵欢声道:“笑哥,你参透多少了?”她方才望了王笑笑半晌,只感觉
王笑笑文采风流,颖悟过人,满心爱意,那怨意早不知那里去了。突觉不能太便
宜王笑笑,不待王笑笑答话,道:“接招。”素手一扬,又是“变动不居”。

  王笑笑朗然一笑,也以“变动不居”一招迎上,道:“来得好。”

  两掌相接,蔡灵灵这次有备,自是纹风不动,她想让王笑笑吃些苦头,用足
了八成真力。讵料,两掌一接,王笑笑掌上其力怪异无比,竟将她真力旁引,他
是稳若泰山。她惊异万分,道:“笑哥,难道你已经取下”瑶池丹“?功力怎么
增进如此之多?那真力尤其古怪。”

  王笑笑道:“这倒没有。”略整思绪,将刚才逍遥心法、霸皇决与“无极心
法”并运的效果说来,蔡灵灵代他雀跃不已。王笑笑笑道:“灵妹,是祸是福,
犹且难知,假若中虺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则这当说塞翁得马,焉知非祸了。”

  蔡灵灵道:“吠,你少说几句丧气话好不好?”

  两人又谈到酉牌时分,赴陈若素之约的事。王笑笑以为既已言明单人赴约,
且他功力大增,谅陈若素已非敌手,就由他一人赴约也罢。蔡灵灵却坚持非二人
同去不可,说是九阴教高手如云,又是不择手段的邪教,群起围攻,王笑笑功力
再高,也招架不住。

  争论半天,才决定由王笑笑明着赴约,蔡灵灵暗中跟随。这一顿,直吃了大
半个时辰始毕。餐毕,又讨论了一阵“四象化形掌”,王笑笑进境之快且不说,
那真力之古怪,更令蔡灵灵惊异不已。问他如何运用,连王笑笑自己也不明白,
只觉不由自主的就施展出来了。

  看看申时将尽,红日西斜,两人始动身前往。蔡灵灵虑及暗中跟随,红色实
太夺目,又换上白色衫裙。王笑笑佩剑执扇,一副贵公子的模样,那折扇自家中
携来的,早巳失落,这柄是蔡灵灵赠他的。

  一庭微雨湿阶前忍听凝望天涯远泛黄诗笺含泪光点点红消翠减细数从前娇柔
私语留昨天残风剩月对流年旧曲尘弦叹缘分浅浅寒杯冷盏醉倒花间云迷水隔念红
颜旧欢如梦泣无言心碎只把光阴捻白发照夜在人间烟愁雨恨忆缠绵凄凉无力抱影
眠人生若是初相见世上不再有情癫一路上王笑笑一边赶路,一边唱着自己的熟悉
的歌曲,热的身边的人都躲的远远的,指导人都知道这就是歌魔王笑笑,不知道
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公子,这两样人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的武林人物
可以惹得起的,由金陵世家至钟山西麓,在他边唱边走的脚程之下,顷刻即至。

  离那座气象宏伟的宅第犹远,庄门一开,只见那身材矮小的引荐堂主刘老三,
领了一批九阴教徒,迎了出来。王笑笑反而放慢脚步,折扇轻摇,走向庄门,那
像赴生死之约,倒似参加知友之宴。待他走近,刘老三早已不耐,勉强一抱拳,
道:“笑花郎,文采斐然,在下佩服,而且是信人,敝教主有请。”

  王笑笑折扇一收,道:“你家教主何在,为何不亲自迎接?”

  刘老三阴笑道:“笑花郎能否代表令尊?”言下之意,是王笑笑不配陈若素
亲自迎接。

  王笑笑折扇一张,扇了两扇,道:“话不是这么说法……”

  刘老三早已不耐,道:“笑花郎有何见教?”

  王笑笑暗笑他太沉不住气了,益发从容,道:“笑花郎与贵教主也算朋友了,
瞧在朋友之情的份上,也该亲身出迎才是,难道如今尊荣,便看不起昔日朋友了?”

  他顺口胡谄,用意在牵住庄中人注意,好让蔡灵灵混入。

  刘老三冷冷地道:“如此说来,笑花郎是非教主出迎,不肯入庄?”

  王笑笑摇头道:“不然,贵教主如今终究是一教之主了,这架子倒也不可不
摆。”折扇轻摇,当先走去。

  刘老三啼笑皆非,连忙追上,道:“在下带路。”

  他虽恨王笑笑入骨,可是见他轻袍缓带,折扇佩剑,那雍容风度,也不由心
中暗赞道:“不愧歌魔笑花郎,果然风采非凡。”

  来至上次所见的美轮美奂、金碧耀煌的敞厅前,却见那美艳如仙的陈若素,
手执鬼头杖,阶下相迎,随后是刑名殿主孟庆楠,司理堂主刘文达,传道堂主樊
东里。王笑笑见陈若素肯降阶相迎,倒是一怔,据他猜想,陈若素很可能傲不为
礼,企图折辱他一番。心念一转,上前齐额一礼,道:“笑花郎拜见来迟,陈教
主海涵则个。”

  陈若素持杖还礼,漠然道:“陈若素有失远迎,笑花郎海涵一二。”王笑笑
见她语声虽冷,却没有什么杀机,心中暗感困惑,她与昨夜并不相同。

  入厅分宾主坐下,王笑笑见厅中仅有一席,那酒菜的丰美不说,盏碟银制,
特别精致,不亚王侯,席边三婢侍立,却是陈若素贴身爱婢小梅、小兰、小竹、
小菊四人。

  虽日犹未没,而八角宫灯,已燃点着。席中陈若素虽未殷殷劝酒,却也无唇
枪舌剑,火辣辣的情形,变成只闻杯盏碰击声,未闻人语,倒似家人聚食,无话
可谈似的。

  王笑笑大感意外,忖道:“我就看你这丫头捣什么蛋?”沉住气,静以观变。

  他自恃百毒不侵,垣然吃喝。

  酒过二巡,菜也上了三道,陈若素忽道:“笑花郎可是想知金陵儒医下落?”

  王笑笑心道:“你明知故问。”口中却道:“在下恳请陈教主指示我司马伯
父下落。”

  陈若素冷笑道:“你以为本座会说?”

  王笑笑暗道:“来了。”含笑道:“在下原未抱有太大希望。”

  陈若素微微一怔,道:“那你来此何为?”

  王笑笑不答反问,道:“在下敢问陈教主一句,五毒宫与贵教结为盟友,五
毒宫所作所为,教主果然皆知么?在下司马伯父,五毒宫似是极为重视,教主果
然知道他老人家下落么?”

  陈若素冷然一笑,并未作答,笑华云又道:“以在下猜测,教主恐未必知道。”

  陈若素缓缓地道:“且不问本座知晓与否,你既以为本座未必知道,又何苦
来此?”

  王笑笑含笑道:“无他,为一信字而已。”

  陈若素玉面一片讥晒之色,道:“哦,信字对你如此重要?”

  王笑笑心中忖道:“这丫头口风好紧,意向莫测,倒不可小看了。”心中暗
筹对策,口中道:“陈教主当知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陈若素轻笑一声,道:“大概笑花郎还自恃武功高绝罢?”美眸一瞥孟庆楠
等四人,道:“不知笑花郎以为本教在座六人功力怎样?”

  王笑笑道:“无一不是绝顶高手。”

  陈若素本来冷若冰霜的玉面,竟然如春风桃李般,绽出了笑容,那份艳麓,
令王笑笑目为之眩,只是心中更是警惕大起。但听陈若素道:“不知本座与在席
五位,一起向公子出手,公子逃得了么?”

  王笑笑大感骇然,外表却从容一张折扇,笑道:“教主真会开玩笑。”要知
这席上人虽少,却等于九阴教精华在此,真要齐向王笑笑出手,王笑笑自审虽武
功大进,也难幸免。

  陈若素吟吟一笑道:“笑花郎真以为本座是说着玩的么?”

  她一反平日冷若冰霜之态,王笑笑更惊疑不定,饶他聪明机智,竟也估不出
她葫芦中卖什么药。俊目一闪,打量了刘文达等四人,见他们都面色冷漠,看不
出什么联兆。略一沉吟,他淡淡一笑,道:“教主玄机,恕王笑笑愚蠢,莫能揣
测。”

  陈若素玉面忽又森冷一片,王笑笑以为即欲出手,心如紧弦,巳准备先向她
全力攻击。讵料,陈若素美眸忽一瞥孟庆楠,那目光好难领会,善恶难度。

  孟庆楠忽然长身而起,向陈若素躬身道:“属下现有急事,及待办理,请教
主容属下中途退席。”

  陈若素漠然道:“孟堂主请便。”

  孟庆楠居然也朝王笑笑拱拱手,道:“孟某无状,笑花郎恕罪。”

  王笑笑连忙起身还礼,道:“孟堂主调兵遣将,想必大费心力。”他以为孟
庆楠必是去率领九阴教徒,防他逃离,故不觉出言讥讪。却见孟庆楠淡淡一笑,
退出厅外。王笑笑暗暗忖道:“灵妹不知躲在何处?”

  又过片刻,传道堂主樊东里又起身告罪退出,不及一刻,司理堂主刘文达,
引荐堂主刘老三陆续告退,厅中除了斟酒的四个小婢,竟只剩王笑笑与陈若素二
人。这局势大出王笑笑意料之外,饶他聪明颖悟,也不知陈若素究竟存了什么主
意,只听陈若素银铃般而又冷若冰霜的声音道:“笑花郎于此有何感觉?”

  王笑笑心道:“这丫头真可谓喜怒莫测了。”吟吟一笑,折扇轻摇,道:
“在下以为这情形非常友好。”折扇一收,又道:“如能谈谈心,喝喝酒,再聊
聊风花雪月,那当然最好,若素以为是么?”他又改口称陈若素为若素,俊目注
视住她冷艳的花容上,想看出她的意向如何?

  只见陈若素不羞不恼,若未闻他之所言,顿了良久,方始淡淡地道:“你刚
才在庄外曾说,本座是你朋友,难道你不再与九阴教为敌了?”

  王笑笑忖道:“原来她刚才隐身一旁。”沉吟片刻,正色道:“在下有几句
不中听的话,不知若素可否……”

  小梅侍立于陈若素身后,忽然道:“既然不中听,不必说了,免得我家姑娘
生气。”

  陈若素美眸回瞪她一眼,又面对王笑笑道:“你说,本座听着。”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九阴教如能改邪归正………”

  陈若素不待他说完,冷笑一声,道:“本教那里邪了?何需改正?这且不说,
依你之言,整个武林,分明由你们莫名山独霸。”

  王笑笑剑眉一蹙,道:“若素此话怎讲?”

  陈若素冷笑道:“侠义道由你们莫名山为尊,改邪归正,难道还有什么更好
的解释?”

  王笑笑敞声一笑道:“姑娘此言差矣,侠义道的人,以义相交,谁也不在谁
的上面,何来称尊之说?况莫名山亦无争霸江湖之心。”

  陈若素道:“那好极了,本教就改邪归正,侠义道由本教为首如何?”

  她改称尊为“为首”,王笑笑倒也不能否认,微微一笑,肃容道:“如果若
素真能为苍生造福,则依若素所言,亦无不可。”

  陈若素冷笑道:“你说的好不轻松,难道你能代表莫名山及整个侠义道么?”

  王笑笑淡然一笑,道:“若素,我王笑笑虽是莫名山子弟,论武功,论名望,
不值一道,论人品,更是轻佻还薄,大为尊长诟病。你想想我的名号就知道了。”

  陈若素玉面一片讥哂之色,道:“你凭什么如此认定?”

  王笑笑淡然道:“人心公则一,私则万殊,在下就凭这一点而已。”他虽淡
淡说来,霸皇决之中那浩然之气,却沛然不可御。

  陈若素好似挨了一棒,冷艳的面上,一片茫然,要知她受养于邪教中,那九
阴教主纵是爱她,所谆谆训示的,无非阴谋诡计,至如诚以待人,在九阴教看来,
那根本是狗屁不通,自寻死路的话,那里会教她,只是先天良知,终不可掩,致
令她劳心杂念纷然,一时竟失了主张。

  只觉得王笑笑虽有轻佻之态,而光明宏伟的胸襟,依然不损,邪不胜正,她
虽为一教之主,自愧弗如之心,油然兴起,却为了她那孤傲性情,随又芳心暗恼,
心道:“着笑花郎又有什么了不起。”定了定神,道:“此事口说无凭,不谈也
罢。”

  王笑笑暗自皱眉道:“看来这丫头耳濡目染,执迷已深,再难回头了。”想
到终究要与如此绝代红颜,兵戎相见,这可是弥足遗憾的事,不禁深深一叹。

  第130 章、绝代红颜天意弄

  陈若素见状道:“你长吁短叹,可是怕了?”

  王笑笑朗然一笑,道:“莫名山子弟,还不知畏惧是何物。”顿了一顿,恳
然道:“不管若素你如今思想如何?但如今在此厅中,不知可否暂捐前嫌,饮酒
清谈,也不枉我再见绝代芳华一眼?”

  陈若素闻言之后,脸色一红,默然半晌,突然将面前银杯,朝王笑笑遥遥一
举,轻呷一口,重又放下。

  王笑笑忖道:“她口虽不言,这是应允之意了。”也急忙举杯一礼,却一口
饮尽。陈若素道:“小兰,替笑花郎添酒。”

  小兰应了一声,执壶为他斟满,趁机低低在他耳畔笑道:“上次你想喝一杯
白水都不成,这一次可高兴了吧?不但美酒佳肴,我家小姐还亲自陪你。”

  她语声虽低,陈若素功力高强,如何瞒得,玉面一沉,道:“没规矩,想挨
打么?”

  小兰香舌一吐,连忙住口,王笑笑笑道:“令婢聪慧可人,这样子一无隔阂,
有同家人,最好不过。御下之道,一张一弛,盖莫上焉!”

  陈若素忽然冷声道:“你此言可是真心话?”

  王笑笑暗道:“难道这一句话,又惹起她怒火了?”笑容不改,道:“焉能
有假。纵观古今中外,这一点毫无争议之处。远有赵王杯酒释兵权,今有圣皇分
权而治,难道不是道理吗?”

  陈若素凝目望去,见他面上款然一片,且逞迫切之色,心中暗暗叹道:“我
既承恩师衣钵,此生是无法与莫名山化敌为友了,唉,我……也罢。”心念一决,
忽然灿然一笑,道:“既然你这般说,则这些丫头们放肆起来,可别怪我没管教
好。”

  她不自称“本座”,显然是撇开了九阴教主身份,仅以自身与王笑笑相交,
这一点,王笑笑倒是明白。只是他又沉醉于陈若素巧笑之下,除了呆目注视,再
也不知其他。但觉陈若素平日冷若冰霜,这一笑,直如冰山冻解,大地回春,百
花怒放,朝霞耀彩,艳丽不可逼视,与方才那种飘忽的冷笑,那自是不可同日而
语了。陈若素本就明艳绝世,除了蔡灵灵外,天下再无一堪与相较之女,尤其她
素日冷峻,像这种巧笑倩盼的情形,更是绝无仅有,难怪王笑笑要目不转睛,生
怕失去了这一番福了,连本拟送入口中的杯酒,也忘了饮下。

  陈若素纹风不动,任他注视,道:“假如我现在向你出手,只怕你死了还做
糊涂鬼。”

  王笑笑举杯一饮而尽,笑道:“你可知道,我平日以为死当如何,才切合我
王笑笑的性情?”他也将姑娘、在下之称省了。

  陈若素黛眉一蹩,道:“好好的何必谈起这丧气事来了。”

  王笑笑心道:“你日前还想取我之命,现在却作此言,真是不可思议。”微
笑不语。

  陈若素见他待答,想了一想,道:“你们男子汉,大丈夫,讲究的是壮烈牺
牲,马革裹尸还,想必是你所望的了?”

  王笑笑莞尔一笑,道:“不是,马革裹尸,壮则壮矣,仍不切合我。”

  陈若素笑道:“那是寿终正寝,死于床上?”

  王笑笑摇头道:“这又太平淡了。”

  陈若素嗔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懒得猜了。”

  王笑笑朗然一笑道:“我王笑笑人称歌魔笑花郎,笑傲花丛中,片叶别想溜,
就连你……”

  其实陈若素已知他是说死在她手中的死法,是他最愿意的。他们这时言笑宴
宴,由厅外看来,厅中一男一女,把盏劝酒,男的貌赛潘安,俊美无俦,女的容
逾西子,娇媚俏丽,分明一对情侣,那似生死仇敌了。

  陈若素的四名婢女,更是心中糊涂,暗道:“小姐平日对人,都是冷冰冰的,
这王笑笑究竟是敌是友,小姐为什么对他如此好?是了,看来准是最好的朋友。”

  面对佳人,口饮醇酒,王笑笑早已醺醺欲醉,突然,他想起蔡灵灵,忖道:
“灵妹不知躲在那里,见此情形,她会不会不悦?”不觉向厅外望去,但见夜幕
早已悄然下降,厅外昏黑一片,厅中却宫灯辉煌,流苏映彩,假如蔡灵灵就在外
面,很容易见到厅中情形。

  陈若素见他忽然停杯四望,也自按杯,道:“你有什么急事,这般慌慌张张
的?”

  王笑笑随口道:“有一位长辈约我亥时相见,地点就在金陵,时间尚早,还
是饮酒吧。”

  陈若素哦了一声,也不追问,道:“听说令师娘当年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

  …“

  她意犹未尽地停口,王笑笑一怔望去,却见她似是极少饮酒,开席迄今,也
不过喝了两三杯,虽功力深厚,却也莲脸生晕,倍添艳色,王笑笑暗暗想道:
“而今这般融洽,片刻后又需翻脸动手,唉,这未免……”心头一烦,仰面尽杯,
小兰连忙替他注满了酒,他抛去思虑又道:“师母常言,女子重在德行,至于容
貌,乃其微末之事,不足斤斤计较。”

  陈若素莞尔一笑,道:“令师母当年至情至性的事迹,我是敬慕已久。”其
实,她不知道柳青青而今虽温良有加,当年未遇邪神两兄弟前,乖张狠辣,恋上
两兄弟,之后择其一之后,始行改去,此事王笑笑不太清楚,陈若素却是明白,
只是此时此境,她当然不会对王笑笑之言,加以批驳。顿了一顿,又道:“你身
畔那位蔡家妹妹,德行自是胜我百倍,论容貌,也是胜我多多。”

  小竹因方才小梅、小兰都曾开口,也不甘寂寞,道:“小姐你是天下第一美
人,哪家丫头,敢与我家小姐你比?”

  王笑笑见陈若素玉面一沉,似将喝斥,他对这几名灵慧小婢,也异常喜爱,
忙道:“你不是曾说像家人般相处,则她们所说,我不见怪,也就是了。”

  陈若素面容一松,道:“唉,我自幼孤僻,并无朋友,稍可相语的,只有这
几个丫头,以致养成她们没规矩的样子,你可别见笑才好。”她此刻真的将王笑
笑视做知心之友,否则以她孤傲性情,如何肯说这等话。

  王笑笑心忖:“她以真心待我,我却犹留三分,岂不可愧?”想要劝慰两句,
陈若素又抢先道:“你也不必劝,你所劝的,我未必能采纳,也未必喜欢。”悠
然一叹,玉容大有凄然之色。

  王笑笑知道相劝无益,心念一转,执杯笑道:“空谷幽兰,独吐芬芳,本即
不见赏于世人。一庭凄冷。夜听寒声,云深无雁影。更深人去寂静,但照壁。孤
灯相映。酒已都醒,如何清夜永。”

  他这几句话深得陈若素之心,陈若素芳心甚悦,微微一笑,道:“你很会说
话。”

  王笑笑笑道:“你不骂我讨好卖乖,佻薄可恶了?”谈笑中,不觉戍时已过
四刻,王笑笑念起长青大师之约,不觉望了望天色,要告辞,却觉得盛会难再,
竟略一疑迟。

  陈若素见状花容一黯,道:“唉,你要走了,此后相见,就要以死相拼了。”

  王笑笑本即多情种子,闻言黯然,口齿启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陈若素又道:“你不必对我手下留情,我也决不会放过半分杀你之机,到那
时候,你不要怨我无情。”

  小竹插言道:“姑娘,说得好好的,怎么又杀呀拼呀的起来了?”

  王笑笑心道:“要我手下绝情,这可是万分难办的事。”站起身来,拱了拱
手,道:“我……但觉无话可说。”语音一顿,道:“希望下次相遇,仍如今夜
……”

  陈若素忽然变色,截口说:“你别作梦。”罗袖一拂,立起娇躯,竟不再说
半句,已执着鬼头杖,转身向厅后行去。

  就在这瞬间,王笑笑已见到她美眸之中,泪光浮动,知她是为了个性高傲,
不欲让自己见到她伤心之态,故拂袖而去。其实他虽自深谙少女之心,可是少女
心,海底针,他终未能把握住陈若素瞬息万变的少女之心,扭转乾坤,化敌为友,
致令她变色而去。

  忽听小梅叫道:“姑娘。”追了过去。

  小竹却愤愤将酒壶向上重重一放,道:“哼,白侍候你半天,却将我们姑娘
气成这样。”也跑向厅后。

  王笑笑方自苦笑,只听小兰在背后道:“笑花郎,你留在厅中,与我家姑娘
再见,就不算下次,岂不即可不必为敌了?”

  王笑笑心忖:“这丫头言虽天真,倒是一片好心。”转过身子,道:“我还
有事要办,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啊。”

  小兰抿一抿嘴,道:“您不会办完事回来么?”王笑笑哑然失笑,伸手摸摸
她秀发,大踏步走出敞厅。边走边大声唱到: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你为我送
别,你为我送别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天有多长,地有多远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
无悔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这心没你活着可笑这
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这一去如果还能轮回我愿意来生作牛马也要与
你天涯相随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胭脂香味,能爱不
能给天有多长,地有多远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这
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这心没你活着可笑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这一去如果还能轮回我愿意来生作牛马也要与你天涯相随小兰怔了一怔,想追下
去,倏又止步,改奔厅后屏门。

  陈若素站在屏风后面,听着王笑笑的歌声,眼泪流的更多了,她可以从歌声
之中,听出王笑笑对自己的情谊,但是造化弄人,本应该是红颜相伴,如今却不
得不刀剑相向,想到这里,陈若素丢下拐杖,跑出来,从后面抱住王笑笑的腰身,
哭着说道:“你快滚啊,下次见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混蛋,害人精!”

  “呵呵,杀就杀吧,你知道那是我最希望的死法了,能死在红颜之手,我死
也无憾了,若素,别哭了,你是教主,要坚强,记住,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办法
总比困难多,多想想开心的事情,其实没有人愿意杀人啊,都是欲望在作怪,有
容乃大,无欲则刚啊!”王笑笑转过身来,将陈若素抱进怀里,轻轻地帮她擦掉
眼角的泪水,说道。

  “哼,用不着你教训本姑娘!快滚吧!害人精!”陈若素沉默了一会儿,一
把将王笑笑推开,恶狠狠的骂道。说着,转身跑进了屏风之后。

  王笑笑看着那扇挡住了自己的目光的屏风,恨不得将他劈碎了,但是还是轻
叹一声,转身走出了大厅,边走边唱道:风吹起了从前你如水的容颜摇摇晃晃像
盛开的睡莲大雨滴落在昨天你回首的那瞬间多少爱恋想要让你看得见我的爱是一
把剑要为你遮挡艰险只可惜流水却把它卷入深渊不知道时间是否能为我再停留让
我刻下你的名留下你的温柔不管风如何变幻不管雨如何游走爱的剑它沉入了水底
永不腐朽躲在屏风后面的五女听到这歌声,都哭得一塌糊涂,但是她们都知道这
只是水月镜花而已。

  且说王笑笑走出敞厅,一路上虽见九阴教徒,却未拦阻,他心中暗诧,难道
今夜就让他安安稳稳出庄。他心中警惕,却取出折扇,大摇大摆地走,倒似在家
中一般,好不潇洒自在。将至庄门,却见那身形瘦长的樊东里与顶门微秃的孟庆
楠,率了十来名九阴教徒,守在门旁,不由暗哼一声,忖道:“今晚看来非经一
场激战,怕不能走了。”但觉这一战已虽不惧,却也可虑,尤其灵灵迄未传音通
知,与约定不符,未免令他诧异。

  转念间,距孟庆楠等已不足三丈,只听孟庆楠道:“王笑笑,若非本教主传
令,放你一马,免得人言本教家中欺人,嘿嘿,本殿主定让你今夜来得去不得。”

  王笑笑暗道:“她言虽如此,明是暗存呵护之意,九阴教的人个个心机深沉,
理当皆知,不知有何感想?我虽不必要她如此,其情却是可感。”也不知是惊是
喜,一时不由愣住。

  只听樊东里嘿嘿两声,道:“小子,今晚便宜你了,还不快滚。”

  王笑笑明知他们心怀不忿,格于陈若素之令,故欲激他先行出手,推卸责任,
无奈本已心烦,竟怒火上升,冷然一晒,道:“要打就打,罗嗦什么?”折扇入
怀,笑行虎步,欺身上前。

  孟庆楠见他目中无人之态,怒哼一声,右掌抡起,就待劈出,忽又忍住,道
:“莫名山的小子,动手之责,可由你负。”

  王笑笑喝道:“罗嗦。”霍然一掌,已拍向樊东里胸前。原来他机警绝伦,
见樊东里目光一转,猜他欲出手偷袭,故先下手为强。

  樊东里惊怒交迸,狞声道:“好小子。”一式“推山填海”硬接上去。显然,
他是想仗着近一甲子的功力,王笑笑必是不敌,故硬接硬架。却见王笑笑不避不
闪,迎了上来,心中方喜得计,岂料两掌一接,但觉对方掌力一吞一吐,掌势一
滑,几乎带动身子,总算功力深厚,真气一沉,已然稳住,不禁脱口道:“小子
邪门。”

  王笑笑冷然道:“少见多怪。”口中说着,手下却趁势连出“困兽之斗”,
掌掌如巨斧开山,追得樊东里连连倒退,除了见招拆招,见式破式,再难攻出一
招。

  孟庆楠一旁暗道:“这小子看来不过十七八岁,就有这等功力,更难得机警
已极,不趁今夜收拾下来,日后又是一大祸胎。”

  第131 章、神功有成

  再想起陈若素对王笑笑之景,他杀机更炽,觉得不毙了王笑笑,绝了陈若素
念头,只怕九阴教就要生生断送了,正欲出手,忽听王笑笑激斗中道:“孟堂主
如有兴趣,不妨也上来玩玩。”

  两人对博,劲风激荡,逼得四周九阴教徒纷纷散开,樊东里连退八九步,已
出庄门。高手相战,何能分心,王笑笑一开口,立于樊东里可乘之机,他“乱正
行迷踪遁法”神妙无穷,连踏三步,已脱王笑笑掌力范围,冷冷一哼,反扑过去,
连连八掌。

  王笑笑凝立如山,左封右架,未退半步,蓦地一招“变动不居”,击了过去。

  这一招玄奥威盛,锐不可当,樊东里心惊之下,迅展“乱五行迷踪遁法”,
险险闪开。但见王笑笑并未追击,哈哈一笑,道:“九阴教传道堂主,不过尔尔,
笑花郎失陪了。”身形一掠,倏忽之间,已在十丈之外。

  他们这一场对搏,早已出庄,谁也料不到他方占上风,却暴然退走,连孟庆
楠都不及拦阻,遑论其他。樊东里怒发如狂,追上前去,孟吼道:“莫名山小子,
有种的别走。”

  忽听一个银铃似的声音冷然道:“樊堂主。”

  樊东里心头一震,驻足回身,却见陈若素玉面充满怒色,手拄钢杖,站在庄
院门口,孟庆楠却满脸惶然,侍立身后,暗道不妙,忙躬身道:“属下在。”

  陈若素美艳如仙的面庞上,突然盖上了一层万载玄冰,道:“樊堂主,家师
虽传位与我,本座却自知年轻识浅,功力薄弱,此不上诸位……”倏然顿住,目
挟霜刀,森然盯住樊东里。

  樊东里冷汗一暴,躬身道:“属下知罪,请教主降罚。”

  孟庆楠心中暗暗忖道:“我若正言相劝,她怒火正炽,必同火上添油,不如
这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朝陈若素躬身道:“教主初登大位,而属下与樊
堂主即敢阳奉阴违,不严加惩处,何能以戒来兹?”

  此话一出,陈若素反而面容消霁,道:“本座亦知孟殿主与樊堂主均是为本
教着想。”一言至此,星眸一扫二人,见他两人皆是惶然低首,略一吟哦,又道
:“不过本座并非忘恩负义之辈,你们大可放心。”

  孟庆楠与樊东里齐惶然道:“教主言重了。”

  陈若素道:“这番违命之罪,暂且寄下,你们戴罪立功,勉力为是。”语罢
素袖一拂,迳入庄中。

  孟庆楠与樊东里,相视苦笑,也随后入庄。

  再说王笑笑疾驰向南,忽听蔡灵灵的声音道:“笑哥哥。”

  王笑笑方一停步,香风吹来,蔡灵灵已飘落身畔,道:“时已不早,与尊长
相会,岂可晚至?我们边走边谈吧。”

  王笑笑道:“灵妹说得是。”又举步若飞,驰向南方。他虽至金陵不久,也
知雨花台在府南聚宝门外。

  蔡灵灵不疾不徐,与他并肩而奔,道:“笑哥,我见你与陈若素谈得高兴,
所以没有按照约定,以练气成丝,传音入密,告诉你我存身之处。”

  王笑笑听她纯真一片,毫无不悦嫉妒,心中暗感到:“灵妹如此善良,我宁
可死上千遍,也不能伤了她的心。”心中想着,口中却道:“你藏在哪里?”

  蔡灵灵道:“就在厅外五丈远的花丛中啊。”嫣然一笑,又道:“陈若素口
中虽说容貌不如我,哼,其实她心中一定自命天下第一美人。”

  王笑笑听她语气中也有较量之意,莞尔一笑,道:“理她则甚?”

  蔡灵灵默了一默,道:“笑哥哥,你下次与她相见,真要为生死大敌么?”

  王笑笑正为此事烦心,闻言佯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我
想机会不大吧!”

  蔡灵灵道:“这件事应该及早拿定主意。”

  王笑笑不欲多谈此事,撇开道:“我自有道理,你大可宽心。前面就是聚宝
山,我们快上。”

  两人何等轻功,虽未尽展,已快逾追风。循着城墙跑,时在夜深城闭,除了
秦淮花舫,笙歌犹传外,未见行人。今夜月色甚佳,上了雨花台,已见长青大师
灰衣布衲飘飘,盘膝坐在峰顶。王笑笑见他宝相庄严之态,不禁下拜道:“晚辈
迟至,爷爷恕罪。”

  蔡灵灵却奔上,喊道:“爷爷。”扑入他怀中。

  长青大师修为已入神化,岂不知两人已至,但直至此刻,始慈目缓睁,道:
“笑笑不必多礼。”忽然一怔,沉声道:“笑笑,你吃了什么?因何印堂神色,
大异晨时。”

  王笑笑暗赞他神目如电,起身将情形说了,长青大师又按脉细查,便闭目不
语。蔡灵灵侯了片刻,见长青大师仍一语不发,推了他肩膀一下,娇声问道:
“爷爷,怎么了?”

  长青大师睁开双目,微微一叹,道:“你这情形,倒有几分象”无极心法
“最高之境,正逆合运,生生不息……”

  蔡灵灵欢声道:“那好极啦。”

  长青大师摇一摇头,道:“不过老衲却可断言非是”无极心法“最高之境,
唉,是祸是福,连老衲也难断定。”。

  蔡灵灵大感失望,长青大师沉吟有顷,忽对蔡灵灵道:“灵儿守护一旁,待
我再查一遍。”蔡灵灵知长青大师想用真气搜脉,这可是异常危险的事,一个不
巧,两人俱有走火入魔的厄运,忙应了一声,走出二丈,运功戒备。

  长青大师面庞向王笑笑,道:“笑笑,你背我盘坐行运功。”王笑笑应了一
声,依嘱盘膝坐下。蔡灵灵虽四外严戒,却是不时望向他们。

  长青大师掌按上王笑笑“百会谷”,一掌按上“命门谷”,垂帘塞兑。半晌,
王笑笑忽面呈痛苦之色,汗下如雨。蔡灵灵芳心几乎跳出口腔,运功之时,理当
面呈安详,如此情形,除非是走火入魔或散功之前,始会呈露。

  忽听长青大师道:“笑笑,不要运功抗拒,顺其自然。”又过片刻,长青大
师忽然收掌,取出一只玉瓶,对王笑笑道:“服下一粒,运功调息。”

  王笑笑一瞥之下,已见瓶高四寸,镌有“小瑶池”三字,他知必是“瑶池丹”,
忖道:“金陵世家的至宝,龙逸兄未服,我岂能服?而且我也不需要用力增加内
力。”对长青大师道:“大师,目前此丹对我来说,已非必要,不如留着救人有
意义得多?”

  长青大师微微一叹,接道:“曾祖他老人家说,灵丹是用以济世,希望这”

  瑶池丹“有朝一日,救上千百人性命,惭愧的是,三百年来,所用八颗,五
颗是金陵世家用去,其他三颗,所施惠者,也是多少与金陵世家有关的人。”他
言语至此,两人均知其意了,分明是同意王笑笑所言。蔡灵灵一心只在王笑笑身
上,大不以为然,只是长青大师陈义正大,却也不敢争论。

  王笑笑站起身子,将玉瓶递回长青大师,长青大师摇一摇头,道:“你收着,
留着救人,老衲疏懒成性,不欲再动。”

  王笑笑也不多说,纳入怀中,忽触那根碧玉书签,心头一动,取出奉上,道
:“这根书签上有些掌式武功,可否请老爷爷鉴定?”

  蔡灵灵也“啊”了一声,取出那由陈道明身上搜出的玉瓶,送了过去,道:
“这件东西也请爷爷看看。”

  长青大师一并接过,先对那根上雕“碧环神君经斋”的书签,执于面前,那
签上字,纵小逾蝇头,凭他功力,无殊磐石,略一浏览,耸然动容,道:“碧环
神君,不愧天纵之才,也唯有他那诡异性情,创得出这等诡谲武功。”将碧玉书
签递还王笑笑,道:“上面武功,虽漫无体系,凭你聪明,不难理出头绪,这套
武功虽与你家武功路子大异,可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妨采撷精华,融会贯
通。”

  王笑笑诺诺连声,收回怀中,却见长青大师又拔开瓶塞,将瓶口凑近鼻端,
蓦地面色一变,盖起瓶塞,连道:“好厉害,好厉害。”

  蔡灵灵急声道:“爷爷,有大碍么?”

  长青大师长长吸了一口长气,面色回转,将头一摇,道:“还好,不知瓶中
乳汁究是何物,一嗅之下,连老衲也略感昏眩,你们由何得来?”

  蔡灵灵骇然道:“连爷爷也觉不适,幸而得手之时,未曾开启,否则怕不晕
倒当场。”

  王笑笑道:“此物本属司马伯父的。”

  长青大师讶然道:“司马这孩子因何存此恶物?你仔细说来。”

  蔡灵灵抢着道:“我来说。”急急将获得经过说出,顺便连荒谷夜战,也细
细叙述,叙完又道:“灵儿猜这瓶中之物,必是与”四目天娱“、”三足碧蜍
“合药用的。”

  长青大师静静听她说完,将玉瓶递与王笑笑,道:“老衲于药物一道,并未
深究,令师母身为九毒仙姬衣钵传人,还是由你转交令师母,加以鉴定。”

  王笑笑点头收下,忽觉长青大师倏然住口,凝目望去,见他眉头一蹙,竟苦
苦思索起来。只听蔡灵灵讶然道:“爷爷……”他连忙一拉蔡灵灵,低声道:
“别吵,爷爷一定想起什么要事,需要即刻解决。”蔡灵灵抿一抿嘴,不再说话。

  寂然片刻,长青大师突然双目一张,神光斗射,那光芒连天上星月,也似蓦
然一黯,功力之高,已臻不可思议,两人也不由一惊,却听长青大师肃然道:
“笑笑,老衲筹得一计,对你可增益功力,只是此法甚险,略有差错,必致身死,
你意下如何?”

  王笑笑见长青大师面容肃穆,隐有沉重之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即长青大
师,亦无十分把握,他稳健秉自天生,貌虽轻佻,岂是贪小失大之徒,便欲开口
辞谢。忽然,心头一动,暗道:“不对啊,这位前辈何等人物,纵然亟思造就后
辈,也断然不至出此下策,此中必有讲究,恐怕因说出,徒扰人心,宣不宜之于
口。”就这一忽,他已转了百十个念头,目光一抬,肃然道:“晚辈已然决定…

  …“

  长青大师截口道:“欲速则不达,见小则忘大,你多想想。”

  蔡灵灵娇躯忽然偎入王笑笑怀中道:“笑哥,爷爷既说此言,你就不必冒此
大险了。”

  王笑笑伸手一摸她如云秀发,道:“灵妹,我的决定,你信任与否?”

  蔡灵灵螓首一点,王笑笑微微一笑,道:“那就好。”转面向长青大师,道
:“笑笑有劳爷爷了。”

  长青大师暗暗叹道:“这孩子果然敏慧,竟让他猜出几分。”点一点头,蔼
然道:“此举虽有凶险,老衲却有八分把握,你不必挂怀,那是最好。”

  王笑笑笑道:“爷爷宽心,笑笑自信这等胸襟还有。”

  长青大师四方一扫,道:“此地一无遮蔽,不宜施术,最好寻一深洞。”

  蔡灵灵本待劝阻,旋又想道:“反正他有不幸,我也陪他,劝既不能,不如
缄默。”一念及此,芳心竟是大感爽然,不觉之中,情根已深种如斯,见状道:
“灵儿以前常来此地拣彩石,熟的很,这附近有五六丈深石洞,干燥洁净,可以
么?”

  长青大师点头道:“虽小了些,也将就用了。”话声中,立起身子。

  蔡灵灵道:“灵儿带路。”抢先走下峰顶。

  那山洞位于山腰,上垂峭壁,藤萝深覆,洞前有若平台,十司马丈外却是一
片疏落竹林,洞虽不深,却也宽敞、平坦。这等距离,在三人说来,真是举足即
至。入洞之后,长青大师即令蔡灵灵守在洞口,再命王笑笑盘膝坐下,他自己却
立于王笑笑身后。

  蔡灵灵朝洞外站立,螓首一转,却将一双清澈有若秋水的目光,紧紧盯着两
人。洞中虽暗,如何难得倒她。但见长青大师立身运功,半晌,忽出指连点王笑
笑“膈俞”、“肝俞”、“脾俞”诸谷,然后掌心按住王笑笑“天柱谷”。这几
处谷道,都属于“足太阳膀胱经”。

  蔡灵灵但见王笑笑刚才雨花台上,面呈痛苦,身子略有颤抖,心悬不已。转
念间,只见长青大师忽然收手,后退半步,知道又将施展下一步手法,正欲看下
去,突闻洞外传来衣袂飘风之声,听声音,分明是一流高手施展轻功奔驰,且来
势竟向此洞而来。

  她急转转目望去,却见月光下,一道人影,若风驰电掣,由树梢奔来,距此
不足五丈,不禁脱口喝道:“站住。”喝声出口,追悔不迭,原来她在仓卒之下,
竟未瞧出那灰影之势,分明仅是路过,自己这一喝,岂不自露位置,又结怨家?

  只见那灰影闻声之后,略为一顿,身形一闪,巳纵落洞前丈司马,两道冷电
般目光,似欲透过覆洞藤萝。灰影一顿之际,蔡灵灵已见是一位挽道髻,手执拂
尘,身穿灰布身形道袍,容貌清丽的中年道姑。她知这小洞决瞒不过这等高手,
况又出声。仓猝中,星目一瞥王笑笑,却见长青大师已然盘坐地上,右掌压在他
亵衣“灵台谷”上。

  她不假思索,碧萝拂处,穿身而出。灰袍道姑先头闻娇喝之声,脆若银铃,
已知是位姑娘,却不料艳丽如此,月光下,蔡灵灵罗袂飘飘,美若嫦娥谪凡,不
禁微“噫”一声,心念一转,暗道:“难道是她?”手中拂尘一指,道:“你姓
蔡?”

  蔡灵灵本欲出面道歉,打发对方走路,朱唇方启,却听灰袍道姑已喊出自己
姓来,也“噫”了一声奇道:“这位仙姑,你怎么知道的?”

  灰袍道姑所测不错,心中忖道:“这丫头果然明媚绝世,玉儿确不如她。”

  漠然一笑,道:“王家那小子为何不出来?”

  蔡灵灵听她语气不善,戒心大起,道:“他不在此。”她生平从未撒过一次
谎,话一出口,白玉般的脸上,早是羞红一片。

  灰袍道姑何许人也,一眼之下已自了然,冷声道:“王笑笑在炼功么?”

  蔡灵灵芳心一震,暗道:“好孟害。”楞了一楞,道:“你是谁?”

  灰袍道姑仰天孟笑一声,并不答话,拂尘一挥,笼天盖地,当头罩下,那拂
尘上的数百根马尾散开来,根根袭向蔡灵灵要谷。原来灰袍道姑愈看愈觉蔡灵灵
娇艳,那杀机竟也掩抑不住,愈来愈炽,故遂尔出手。蔡灵灵冷不防她骤然出手,
惊怒交迸,怒声道:“你是什么意思。”莲步倒踩,娇躯如行云流水,一退倏进,
一掌反击回去竟未防灰袍道姑乘机冲入洞中。

  灰袍道姑心中虽惊,冷然一哂,拂尘倏转,刷的一声,卷向敌人手腕,左袖
一拂,暗劲陡涌,袭向蔡灵灵胸口。蔡灵灵暗道:“这道姑出招换式,无不见迅
速神奥,自是当世第一流身手,是五毒宫的人么?”心中想着,左掌斜挥,已破
去来劲,右手并指如戟,欺身向前,戳向灰袍道姑的“将台谷”。

  灰袍道姑见她毫不退让,处处抢攻,心中暗骂:“小丫头好波辣。”却也想
到王笑笑必是炼功正紧,故而如此,倒也怕惊扰了他,转念下,身形飘退二丈。

  蔡灵灵见她退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蹑迹而上,连出七掌。

  灰袍道姑勃然大怒,冷声道:“丫头敢尔。”身形一闪,避开锐锋,右手拂
尘一张,迳袭敌面,拂尘玉柄,倒戳蔡灵灵“章门谷”。两人出手均疾若闪电,
刹那间,二十司马招已过。那灰袍道姑招式奇诡,专走偏锋,决不与敌硬拚,只
是招招均袭向敌人重谷,挨上一记,不死也得重伤。

  两人均惧干扰了王笑笑,故闷声相搏,一时除了劲风猎猎,带动枝叶沙沙,
无他声且愈斗离洞口愈远,此际,已离开十丈之远。蔡灵灵渐感不耐,想道:
“这道姑功力高强,如此要缠战几时,离洞过远,也非所宜。”思忖及此,双掌
一左一右,施出“日月相推”,瞬转“稿仑虚屈”。

  灰袍道姑心头暗骇道:“武林中何来如此掌法?”但见她这两招,外观平淡,
其实一旋一按,圆通浑粹,蕴八卦太极之势,藏天地运行之机。不敢硬接,身形
一飘,转至蔡灵灵侧方丈司马。

  蔡灵灵大感意外,忖道:“她这身法飘逸迅速,比之”移形换位“,似犹胜
二分,不在九阴教”乱五行迷仙遁法“之下。”

  只听灰袍道姑冷冷说道:“好掌法,好功力,只是贫道还想领教。”语声中,
拂交左手,碧光一闪,右手已握住一柄碧绿晶莹的玉钩。她纵横天下,还没有被
人连番逼退过,心中早是杀机大盛,欲待一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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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 章、灰袍道姑陈素梅

  蔡灵灵并未见过西门雪,但却听王笑笑说过西门雪的事情,知道西门雪号称
“玉钩娘子”,不由暗道:“江湖中用玉钩的极为罕见,不知她与西门姐姐有何
关系?”心念转动,娇声问道:“西门雪姐姐与前辈……”

  灰袍道姑截口道:“少废话。”一式“天光云影”,碧霞漫天,玉钩挟着啸
啸风声,罗网一般罩了下去,左手拂尘一挥,转袭敌腰。她一钩一拂,两面夹攻,
刚柔互济,势若雷霆,威力大增。

  蔡灵灵怒气一涌,芳心暗道:“她置若罔闻,显是与西门姐姐无关了。”

  忽然,灰袍道姑收招后退,漫天碧霞,消散无踪。蔡灵灵方自一怔,又见碧
光一闪,那灰袍道姑玉钩脱手,势若惊雷,掷向洞口,冷然喝道:“东方苟,站
住。”

  蔡灵灵不顾大敌在前,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红脸白髯的老者,正悄然欺向洞
口。玉钩电掣,闪击那老者亵衣,红脸老者万般无奈,斜身一闪,躲将开来,玉
钩却“呛”地击中洞口旁石墙,冒出一串火花,呛啷落地。蔡灵灵又惊又怒,她
功力虽高,一来经验太少,未料有人偷袭,二来背对洞口,那老者功力甚高,竟
瞒住她耳目,仓猝之中,无暇思索灰袍道姑因何突然助己,闪电般扑上前去,素
手一扬,巳用上十二成功力。

  红脸老者犹欲加速入洞,倏感一股重愈山岳的无形劲气撞来,暗暗惊道:
“小丫头真有此功力?”身形暴闪,掠出八尺。他年老成精,掠出之际乌光打闪,
已撤出一对细若竹筷,长达二尺的勾魂笔,转身护住门户。但他这份心是白担了,
倩影一闪,蔡灵灵纵落洞口。

  只听灰袍道姑冷声嗤道:“东方苟,你半生英名,是如此得来的?”

  东方苟老奸巨猾,也不由老脸一热,本已红脸,倒瞧不出来,微微一笑,道
:“老夫本无英名,何来得失?”顿了一顿,沉声道:“你是想与本教为敌?”

  灰袍道姑拂尘一摆,姗姗走来,漠然道:“你不要拿五毒宫吓人,就算惹上
你这位总坛坛主,你待怎地?”

  东方苟嘿嘿干笑两声,道:“也罢,想来你是自恃功力。”

  忽听蔡灵灵喊道:“前辈,你的玉钩。”皓腕一抬,玉钩已飞向灰袍道姑。

  蔡灵灵冰雪聪明,已猜出灰袍道姑十之八九即西门雪之师,虽不明她猛下辣
手之故,却已视之若友,故拾钩抛还。她匆匆一瞥墨漆一团的洞中,已见王笑笑
与长青大师俱安详一片,静座运功,未被干扰,芳心一宽,纤指一指东方苟,娇
叱道:“你这老家伙,鬼鬼崇崇,想干什么?讲。”

  东方苟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未被人如此喝叱,怒涌如山,暗暗骂道:“臭丫
头。”却是进既不可,退又难堪。

  忽听穿枝拂草之声传来,两名紫衣大汉走出竹林,奔向东方苟,东方苟心头
一动,顿时得计,朝那两名紫衣大汉一比手势。那两名紫衣大汉本因东方苟意欲
偷袭,怕他们露出声息,故奉命藏于竹林,眼下见东方苟已发觉,自是立刻奔出。

  东方苟手势打出,其中一个紫衣大汉立由囊中取出一枚特制信炮,抖手朝一
块石头掷去。

  灰袍道姑接钩在手,见状骂道:“东方老儿,打不过人家,讨救兵么?”

  不及拦阻,“嗤”的一声,一溜红光直冲霄云,随即“啪”的一响,天空爆
出一大片灿烂金星,排成“五毒”二字,缓缓飘堕,良久始灭。霎时,远处天空
纷纷爆起金星,竟有六七处左右。灰袍道姑俱然一惊,暗道:“五毒宫群聚金陵,
是有大事要办?”

  忽听蔡灵灵道:“前辈,他是五毒宫总坛坛主么?”

  灰袍道姑转目望去,却见她一双清澈如水的明眸,望着自己,玉面一片焦急,
一点芥蒂不存,心中暗暗忖道:“如此容貌,如此功力,玉儿万万不及。”饶她
个性坚毅,一时间也大感气馁。

  只听东方苟狞笑道:“小丫头,总要叫你见识东方老爷手段。”

  蔡灵灵黛眉一扬,心道:“爷爷替笑哥哥施术,也不知需时多久,那道姑来
意莫测,不先下手,待五毒宫徒麇集,悔之已晚。”思忖及此,登时慈心收起,
娇叱一声,道:“接招。”霍然一掌,拍了过去。

  东方苟双眉一挑,道:“来得好。”

  双腕一振,右手勾魂笔疾挑敌人腕脉,左手勾魂笔,幻出七八根,连点她左
胁诸大谷,辛辣疾狠,火候老到且不说,那尖端劲风,震耳刮肤,功力之深,可
见一斑。展眉间,两人便已激斗起来。忽闻灰袍道姑冷然晒道:“东方苟,枉你
身为前辈,竟以勾魂笔对一个空手小姑娘。”她意在扰乱东方苟的心神,字字以
真力送出,透过尖锐笔啸,入他耳中。

  东方苟虽知其意,仍不免暗暗切齿道:“臭道姑,现在由你一旁说风凉话,
有朝一日……”

  他先时犹仗手中勾魂笔,有攻有守,此刻心头震怒,笔势略偏半分。高手互
搏,招招式式皆当毫厘不爽,虽仅半分,实已是大大破绽,况蔡灵灵功力较他为
高。但听蔡灵灵冷然一晒,身形一转,纤掌划了半个圆弧,好不飘忽虚幻,倏忽
之间,已欺近东方苟身旁三尺,斜劈敌腰。

  东方苟冷汗一炸,总算他身经百战,搏斗经验丰富之极,临危不乱,侧身急
窜,在千钧一发中躲开要害。饶是如此,左肩依然中了一掌,“卜”的一响,踉
跄退出七步,乌光一闪,左手勾魂笔已飞出三丈,肩骨怕不已碎成十司马块。

  蔡灵灵见他居然逃过这“四象化形掌”第五招“二用无位”,也不由佩服他
功力高强,不忍再行出手,收招玉立,道:“你速速回去……”

  忽听灰袍道姑峻声道:“蔡家丫头,除恶务尽,客气什么?”

  蔡灵灵向灰袍道姑道:“前辈,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灰袍道姑晒然道:“你慈悲,我来。”拂尘一扫之际,身形随之前进二丈,
袭向东方苟胸口。

  东方苟怒极反笑,道:“贱婢,你乘人之危。”虽有一臂,无奈左肩新碎,
纵暗提真气,压住翻腾血气,却是难以动手,只有勉强挥动仅司马一支的勾魂笔,
扶伤力战。

  灰袍道姑一边抢攻,一边冷然道:“贫道这是邯郸学步,比之贵教,差之不
知凡几。”

  蔡灵灵退回洞口,忖道:“这位道姑嫉恶如仇,可惜不知法号,她是否西门
姐姐之师?”

  展眼间,东方苟已险象环生,发发可危。旁边两名紫衣大汉见状,一打眼色,
突然拔剑,双双扑向灰袍道姑身后。蔡灵灵黛眉一挑,方待出手。却见激战中灰
袍道姑冷声叱道:“找死。”左手一扬,二缕乌光电闪而出,两名紫衣大汉惨叫
一声,抛剑扑地倒下,在这一瞬,蔡灵灵已见他们眉心间各插一枚蓝汪汪淬毒金
针。

  蔡灵灵不禁黛眉紧蹙,觉得五毒宫徒,固然死不足惜,灰袍道姑也太狠了。

  东方苟却趁灰袍道姑出手空隙,放弃守势,一笔点向她“京门”重谷。灰袍
道姑虽能拂中东方苟左臂,自己也得陪上一笔,她胜券在握,如何肯干,身形一
倾,避开铁笔,却也拂了一空。灰袍道姑勃然大怒,顿又掣出碧玉钩,道:“可
惜啊,五毒宫总坛坛主,无声无息,死于聚宝山。”

  东方苟心焦如焚,暗道:“信炮已出偌久,因何无人赶来?”他不愧总坛坛
主身份,虽危不乱,也不做遁逃打算,声色不动,道:“只伯没有那么容易。”

  灰袍道始冷冷一哼,幌身扑上,钩拂交击,势不可当。东方苟已知迟早必败,
但盼拖一刻,是一刻,以待援手,凝神挥笔,背水一战。这一来,灰袍道姑虽稳
占上风,却也难在三招两式中拾夺对方。

  蔡灵灵看了一看,已知灰袍道姑,百招之内,必可击毙东方苟,想起洞中的
长青大师及王笑笑,立刻拂开碧藤,奔了进去。洞深二丈,并无曲折,她其实根
本不必入洞,已可清楚。她悄悄走至两人身畔,垂目打量,见王笑笑面色安详,
无论如何,找不出半丝不适之容,芳心不胜欣慰。

  却见长青大师右掌,依旧按住王笑笑“灵台”谷,蔡灵灵柳眉微颦,忖道:
“五毒宫的人即将群至,我一人双拳难敌四手,这洞又太浅,些微声息,即可传
入,于洞口迎敌,也不适宜,离开洞口,更是不可,这……”左思右想,竟是愈
感彷徨无策。

  忽见长青大师双目一启,在黑暗中,宛如打了个闪电,她喜得想打跌,正欲
启齿,洞中已闻长青大师细若蚊蝇的声音道:“笑笑用功正紧,不可喧哗,可用
传音入密或心语传声,略谈片刻。”语音一顿,问道:“外面何人搏斗?”

  蔡灵灵急以传音入秘道:“是一位不知其号的道姑与五毒宫总坛坛主东方苟
在斗,那道姑灵儿猜她是西门……”见长青大师单掌一直按住王笑笑亵衣,问道
:“怎么,还未好么?”

  长青大师点了点头,以佛门心语传声道:“只怕要到拂晓。”

  蔡灵灵尚拟再问,忽听洞外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道:“东方大坛主,今夜怎
么吃瘪了?可要我兄弟相助一臂?”

  蔡灵灵闻言一怔,暗道:“谁来了?好似非五毒宫下,听口气非友是敌。”

  只听东方苟冷然道:“长葛老儿,你少风凉了,三教同盟,早有明言,幸灾
乐祸,你是想自取其亡?”

  先头那沉闷的声音嘿嘿一笑,道:“老二你说如何?”

  又听另一干涩的声音道:“东方老儿所言,倒也有三分道理。”

  蔡灵灵心中暗震,想道:“三教联盟,那是五毒宫、九阴教、魔教了,笑哥
哥以荡魔为志,这是更为棘手了,不过瞧这光景,并非融洽无间。”

  忽听拂尘玉钩之声大盛,长葛祺哈哈一笑,道:“老二,再不出手,东方大
坛主只怕今夜就得归位了。”话声甫落,一阵衣襟带风之声,随着凌梅的指掌风
响传来。

  蔡灵灵听出长葛兄弟是并肩出手,芳心一震,她当长葛祺一开口,已听出功
力奇高,灰袍道姑以一对一,也未必是敌手,两人齐上,更无幸理。只听灰袍道
姑怒声道:“姓长葛的,你们有脸皮没有?”

  长葛佑哈哈一笑,道:“谁不知道我兄弟遇敌同上,千军万马也是如此。”

  灰袍道姑心头大怒,万般无奈,高声喊道:“蔡家丫头,你死了不成?”

  蔡灵灵匆匆一瞥,长青大师又合上双目,幌身掠出,已见灰袍道姑在两名身
材高瘦,穿着及膝黄褂,腰系银笑的老者围攻下,已是险象环生,东方苟退身林
边,喘息不已,她娇声喝道:“好不要脸。”娇躯一掠,掌随身出,叩向长葛祺
天庭。

  高手相斗,眼观六面,耳听八方,长葛兄弟早见一位美艳若仙的姑娘出洞。

  但对她那闪电般的轻功,也是一惊,长葛祺反手一掌,硬架上去,两掌一接,
蔡灵灵身形一滞,长葛祺却倒退一步,心惊之极,凝目一望蔡灵灵,忽然峻声道
:“老二。”

  长葛佑连劈两掌,逼退灰袍道姑,回头道:“什么事?”

  灰袍道姑见他漫不经心之态,凭她高傲个性,如何忍耐得住,暗暗骂道:
“老鬼找死。”

  玉钩倏出“碧霞钩法”的绝着“残红一抹”,但见碧光一闪,已递至长葛佑
胸前,右手拂尘一倒,疾戳长葛佑“左期门”的要谷。这两招诡奥凌梅,长葛佑
功力虽高过对方,大意之下,也闹了个手忙脚乱。总算他身具一甲子以上绝顶功
力,危急中,真气一提,纵身跃退,“嘶”的一声,他虽毫发未伤,前胸衣裳,
已被钩破。

  灰袍道姑收钩卓立,晒然道:“老鬼,知道梅害了吧?”

  长葛兄弟,绝代凶人,哪里忍受得住,怒极反笑、连道:“好,好。”阴笑
中,右臂一抬,一阵劈拍声响,霍地暴长半尺,一步步走向灰袍道姑。

  灰袍道姑暗道:“通臂魔掌。”心中警惕,玉钩斜举,凝然不语。

  忽听长葛祺沉声道:“老二,正点子在此,再有天大的事,也先搁下。”

  长葛兄弟,性情何等狠梅,照说既已决心报复,焉肯半途作废,奇怪的是,
长葛佑闻言之后,霍然收功,退回长葛祺身旁,也望向蔡灵灵,道:“老大,这
丫头姓蔡?”灰袍道姑暗暗松了口气,她自知功力不及长葛兄弟,岂敢轻易挑衅。

  蔡灵灵忽以“传音入密”朝灰袍道姑道:“前辈,请你守住洞中好么?”

  灰袍道姑虽杀机大减,对她犹惑不怿,怔了一怔,也传音道:“你不怕贫道
对洞中人不利?”

  蔡灵灵道:“我知道前辈是西门姐姐之师,你就不能看在西门姐姐面上么?”

  灰袍道姑忖道:“给她猜到这可不好动手了”,沉吟不语。蔡灵灵又传音道
:“前辈,我爷爷在替笑哥哥王笑笑驱虺毒,你帮帮忙吧。”

  灰袍道姑听她软话相求,不觉慢慢走向洞口,口中却冷声道:“你爷爷是谁?

  时间要多少?“

  蔡灵灵知她已然应允,焦灼的芳心,略为一宽,道:“我爷爷是出家人,法
号上长下清。”语音一顿,道:“大概还需要两个时辰。”

  灰袍道姑未听过长青大师之名,但由蔡灵灵功力看来,定是绝世高人,退立
洞口,又听蔡灵灵道:“前辈法号可否见示?”

  灰袍道姑怔了一怔,冷然道:“贫道并无法号,野狐禅而已。”顿了一顿,
又道:“你专心对敌,少说话,这两个老贼是东方不败师弟,几手鬼划符,倒也
不可小视。”当她们互语时,长葛兄弟忽也同以传音入密之术交谈。

  一刻间,但见皓月清辉下,风摇竹声,沙沙作响,竟是和谐之极。见此情景,
任谁也不信前此已有数番生死搏斗,而瞬时之后,又将发生更激烈凄惨的大战。

  忽听长葛祺朝东方苟道:“东方苟,这丫头来历你可清楚?”

  东方苟正自运功疗伤,闻言说道:“这丫头近十天来,忽然冒出,谁也不知
她底细,以往……”

  老二长葛佑忽然截口道:“废话。”东方苟对他们方才一旁奚落,早已怀恨
在心,只是自忖功力逊了一筹,隐忍在心,闻言更是恨毒,暗道:“长葛老鬼,
看你能神气到几时,只待灭了莫名山,哼,星宿派也休想存在世上。”

  老大长葛祺道:“洞中藏有何人?”

  东方苟干笑一声,道:“这个只有问那丫头了。”忽然心头一动,忖道:
“瞧那丫头拼死护洞之态,多半是王笑笑那小子,虺毒发作,躺在洞中等死……

  待我吓吓长葛老鬼。“倏又改口道:”或许是这丫头长辈,隐洞炼功,嘿嘿,
两位虽有盖世神功,怕也难以接下。“

  蔡灵灵不知他信口胡诌,芳心一跳,想道:“难道东方苟已知道了?”

  长葛祺怪目望向洞口,那山洞虽浅,碧箩深覆,灰袍道姑又挡住洞口,况里
暗外明,饶他功力绝顶,也瞧不清洞中景况。他略一吟哦,运功朝洞中道:“洞
中是哪位高人……”

  蔡灵灵原打定主意,拖一刻是一刻,长葛兄弟不动手,她也落得静立观变,
此刻,长葛祺运功说话,声逾洪钟,震人耳鼓,恐惊扰了王笑笑,不能再行缄默,
冷然截口道:“洞中没有人,你休要鬼叫。”素手一挥,迳拍长葛祺腰际。

  长葛祺杰杰怪笑,道:“好狂的丫头。”他方才对掌,落了下风,心中大感
不服,一招“孤雁出群”,反击过去。长葛兄弟一向并肩对敌,长葛祺一动手,
长葛佑也抡掌夹攻。

  这两人功力之高,是蔡灵灵对敌首遇,这一联手,连她也觉吃力异常,心忖
:“那呼延恭与这两人似是同辈,因何功力相差甚远?”

  长葛兄弟见她年纪轻轻,出招之玄奥也就罢了,纤纤玉掌挥劈,所显现的功
力,高得令人难以相信,心中均骇然道:“这丫头吃了灵芝不成,何来如此功力?”

  三人动手,疾逾飘风,片刻已过百招。先头是含劲敛力,稍沾即退,逐渐双
方火气渐升,透出体外,汹涌彭湃,将地面的花草尘埃,皆刮了起来,声势惊人。

  灰袍道姑愈看愈觉气馁,心道:“此女貌足倾城,功堪绝世,罢了罢了。”

  不禁叹息出声,忽见远处山麓,十司马条人影奔来,知是五毒宫后援,心中
一紧。

  那十司马条人影,若风驰电掣,瞬息已落场中,为首一人,长髯细目,正是
五毒宫天机坛主梅步昌,司马为四名身穿海青织锦劲装的徐恒,及八名黑衣老者。

  梅步昌一入场中,先见激战中的蔡灵灵与长葛兄弟,兀自沙飞石走,呼啸不
绝,仿佛惊涛骇浪,天崩地裂,不觉耸然动容。

  忽听东方苟叫道:“梅兄。”

  第133 章、以寡敌众灵灵显威风

  梅步昌转目望去,见他口角带血,左臂软软下垂,勾魂笔仅司马一支,狼狈
之极,冲口说道:“东方兄是……”倏然住口,一扫蔡灵灵,心下了然,迈步走
去。

  东方苟苦笑一声,待梅步昌领人走近,始低声道:“教主大驾,现在何处?”

  徐恒老大抢先出口道:“家师现正准备开坛大典,留在总坛。”

  梅步昌皱眉道:“因何又起冲突?”

  东方苟一扫十丈外洞口的灰袍道姑,道:“我路过此处,见小丫头与陈素梅
相斗……”

  梅步昌先时因场中搏斗,掀起尘沙,声势惊人,那灰袍道姑背着月光,伫立
不语,未曾发觉,眼下顺着东方苟目光望去,方始瞥见,哦了一声,讶然道:
“她也入中原了。”

  东方苟切齿道:“撕破脸啦,今后遇见,全力扑杀。”

  梅步昌面色一变,但他城府极深,冠盖全场,随又恢复正常,朝东方苟道:
“陈素梅守洞口,洞中有何蹊跷?”

  东方苟道:“我也不甚清楚。”想了一想,道:“或许王笑笑小子在内。”

  一提起王笑笑,徐恒们都是怒火上升,徐恒老五道:“小侄请令,入洞察看。”

  东方苟摇头道:“不可,陈素梅功力高强,你差之太远。”

  梅步昌一扫场中,低声道:“且让长葛兄弟与那丫头狠斗一场,最好两败俱
伤。三教虽言同盟,互相仍存着保持实力,这般邪魔外道,那能衷诚合作。”

  这时,长葛兄弟俱施展星宿海一派的“离心夺舍法”辅以“幽书指力”,指
劲掌风,若排山倒海。蔡灵灵身若轻燕,避开长葛佑一指,一掌击向长葛祺。长
葛佑蹑迹而上,一拳击向蔡灵灵亵衣。掌指翻飞,连出八招,蔡灵灵心惊之下,
竟被迫退五六步,长葛祺也全力进攻,霎时,蔡灵灵已落下风。她美眸泛起从未
有的杀机,玉面凝霜,黛眉拢熬,掌势骤变,急攻十来招。

  这十来招,招招是“四象化形掌”,招招凝足了十二成的功力,如怒海涛涌,
泰山压顶,无比威势中,又若风云变幻,倏忽万状,神奥莫测。长葛兄弟骤然色
变,身形一闪,并肩而立,四掌齐出,竭立苦撑,依然抵敌不住,连连后退。就
在这十司马招中,两人已退了八九步,而且三次遇险,几乎丧命,狼狈不堪。

  所有的人,无不心头大震,要知这长葛兄弟俱有一甲子功力,联手之下,天
下能够架得住的除了华天虹外,众人均不信尚有他人,而今居然被蔡灵灵逼成如
此狼狈,焉能不惊?就在三人形势迭易之中,竹林沙沙,五毒宫徒已陆续赶至,
竟不下六七十人,均面向王壁洞口,挨林站立,山麓犹不时见到人影向上疾驰。

  其中也有七八名杏黄及膝大褂的魔教单子,靠近斗场,欲待插手,但这等绝
顶高手的拚斗,却非他们所能参与,只得一旁干瞪眼。东方苟与梅步昌心惊之司
马,杀气盈眉,已存抛去机心,与魔教联手之备,对望一眼,东方苟道:“梅兄,
兄弟负伤颇重,今夜由你全权指挥,那丫头千万留她不得。”

  梅步昌道:“兄弟放肆了。”举目一扫,又道:“本教高手尽至,谅那丫头
再有通天澈地之能,也只有认命了,况她尚欲守洞。”手一挥,五毒宫徒俱训练
有素,展眼间,已以王洞为中心,悄然成半圆包围,个个掣出兵刃,在西斜的冷
月银辉下寒光荡洋,杀气如云。

  这石洞上依峭壁,此举无异封住退路。梅步昌尚不放心,又招来十司马名教
徒,低语数句,那十司马名教徒,衔命而去,寻路绕上山峰。灰袍道姑陈素梅本
一心凝注蔡灵灵与长葛兄弟的恶斗,偶一旁顾,心神一凛,心道:“说不定今夜
就得埋骨于斯,唉。”只是她性虽怪僻,心存侠义,虽知情势险恶,一人突围之
念,想也未想,暗暗叹息,怀着满腔忧虑,仍旧注目斗场。

  长葛兄弟毕竟是数十载勤修苦炼,功力精纯无比,惊险万状中,挡过了蔡灵
灵一轮若狂风骤雨,惊雷疾霆般的攻击,蔡灵灵“四象化形掌”八招连环,连施
六遍,依然未伤一人,也是心头暗佩,想道:“这两人功力已如此高强。东郭寿
既是师兄,又为掌教,该有多高,笑哥怕是难以一争短长了。”

  忽听老大长葛祺梅声道:“东方苟。”迸力一掌,霍然劈去。

  东方苟暗自冷笑,忖道:“长葛老鬼,你尝到报应了吧,哼。”欲待不理,
心念急转,扬声道:“何事?”

  长葛祺心头恙怒,强自捺住,双掌连劈,挡住蔡灵灵一招“刚柔迭运”,道
:“还不攻洞……”他才说半句,突然住口。原来蔡灵灵芳心一急,倏出“四象
化形掌”威力最大的“万物归坤”,再也无暇开口。

  但东方苟与梅步昌,已明其意,倏然警觉,觉得目下合力对敌要紧,倒不能
意气用事。两人低声商量几句,梅步昌陡然喝道:“护坛八老,随我攻洞。”语
甫落,大步走去,欲绕过斗场。八名黑衣老者,神色漠然,随在身后。

  蔡灵灵美眸略一顾盼,已然警觉,峻声道:“姓梅的,你是找死。”欲待回
身拦阻,长葛祺狂笑道:“丫头,这一战未见结果哩。”右手食中二指斜戳,
“嗤”的一声,一股劲风已闪点蔡灵灵“凰尾”大谷。

  长葛兄弟何等身手,凭他们搏战经验之丰,蔡灵灵想要轻易退下,却是不能。

  蔡灵灵回身一掌,长葛佑又已扑至,无可奈何,复又激战起来。梅步昌趁机
绕过三人,迳奔洞口。陈素梅玉钩一斜,峻声道:“梅步昌,站住。”

  梅步昌直至洞口三丈,停步抱拳道:“陈女侠兰心慧质,理当洞烛时势,老
朽请夫人一旁观战。”

  陈素梅一望天色,但见残月将尽,顷刻已是黎明,心中一宽,只待再拖片时,
便可无虑,冷然道:“听说贵教已与魔教联盟?”

  梅步昌心机似海,见她一望天色,面现喜容,心道:“莫非洞中果有高人,
练功正紧?”觉得不可再宕时,拂髯一笑,道:“确有此事,女侠欲闻其详,请
退至一旁,老朽奉告。”说话间,手一摆,立有四名黑衣老者走向洞口。

  陈素梅玉钩斜举,冷冷说道:“我叫你止步。”

  那四名黑衣老者,并未停步,由中间一名脸形削瘦的老者道:“陈女侠想来
闲云野鹤,何苦淌这种浑水。”

  陈素梅忖道:“先下手为强,后动手遭殃,反正已扯破脸了。”银牙一咬,
不再迟疑,拂尘一扫,玉钩一招“雨打梨花”,已是遍袭四人。

  那脸形削瘦的老者道:“看来陈女侠是要一意孤行了。”一招“神龙卸甲”,
反迎上去。他右侧两名黑衣老者四掌齐扬,大股狂飙涌出。左侧的面容刻板老者,
却脚步一错,躲开正面,幌身由死角欺近洞口。显然,四人攻守,很有默契,欲
以三人牵制陈素梅,一人伺机入洞。

  陈素梅何许人也,昔年在江湖上因为薛王爷的事情,性情大变,如今功力更
是高深么侧,焉容他们得逞,冷笑一声,道:“找死。”说着,招式不变,尘柄
倒转,点向那面容刻板老者的“七坎幽谷”。那面容刻板老者心头一震,仓卒一
掌,身形飘退。

  展眼间,陈素梅已连出十余招。那四名黑衣老者三番两次,冲近洞口,都被
挡回,不觉微感难堪,真火暗动,想将陈素梅拾夺下后,再入洞不迟,登时改了
主意,不做入洞打算,全力攻向陈素梅。一时间,掌风拂影,霍霍震耳,碧光闪
掣,娇若灵蛇,一场激烈的血战,便在将沉的冷月弱辉下,于洞口展开了。

  若论单打独斗,那四名黑衣老者,任何一人,皆难接下陈素梅的百招,但四
人连手,则陈素梅又非其敌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背倚洞口,无后顾之忧,一钩一拂,防守严密,那四名老
者想在百数十招内伤她,却是不可能的事。梅步昌见状眉头一蹙,只是那洞口窄
隘,五人这一动手人影幢幢,早已围住,再想派人,也是插不上手。

  转目望去,却见蔡灵灵与长葛兄弟之战,逐渐移向洞口,距离不及五丈,搏
斗中的掌风四迸,吹得几人衣服猎猎作响。原来蔡灵灵心悬洞中的王笑笑与长青
大师,想就近接应,长葛兄弟也打着乘机偷袭的主意,虽目的有异,却是一般心
思,故步步移向洞口。

  梅步昌对他们心意,自是一目了然,心道:“丫头,你敢过来,老夫打你个
措手不及。”一打眼色,通知身旁四名黑衣老者,候命动手,暗聚功力,对洞口
陈素梅与另四百黑衣老者之战,反而搁在一边。

  就在他们各打主意之时,天色蓦然一暗,原来正是黎明前一刻,玉兔已然西
坠,朝阳欲出未出的拂晓时分。搏战双方,虽无一不是高手,然在这一刹那,目
力也不由略减。忽听陈素梅冷哼一声,袖袍一扬,十余枚淬毒金针,巳夹于钩拂
中,悄然射去。

  猝然中,当中两名黑衣老者齐齐抖掌,劲风呼啸,欲仗掌力卷飞金针,无奈
金针细小,陈素梅射得刁钻,两人一觉左腿一麻,一觉右肩一麻,已各中一枚。

  最右的黑衣老者,身形疾退,仍是慢了一步,左胸中了一枚。

  那面容刻板的黑衣老者,名列护法坛八老,身手高绝,目光敏锐,若非以为
陈素梅一拂一钩,已竭全力,再也腾不出手施放暗器,不意她金针借拂影钩光掩
护,骤尔射出,竟着了她道儿。那几个黑衣老者只觉中针处麻而不痛,分明淬有
剧毒,腿上及肩上中针的,忙不迭退出二丈,连点数指,闭住针口附近血幽谷,
以防毒气攻心,这一来虽暂可无恙,只是却难动手了。

  那左腿中针的黑衣老者,却厉笑一声,道:“贱婢,居然用毒,老夫与你拼
了。”不顾已中淬毒针,猛然扑上前去。

  陈素梅见他那咬牙切齿之态,也不由心头一寒,口中却冷冷说道:“凭你也
配?”唰唰两声,拂尘疾袭那名黑衣老者胸口,想将他逼退。

  讵料,那黑衣老者意存拼命,毫不理会击向胸前的拂尘,厉吼一声,双掌全
力击出。陈素梅见他竟是两败俱伤的招式,大感意外,侧移三尺,避了开来。他
怒火大起,拂尘一摆,挡住那未中金针,面容刻板的老者一掌,玉钩斜劈,欲立
毙那黑衣老者,忽见那黑衣老者一招才递出一半,猛地打个踉跄,险险跌倒,面
上一片痛苦之色,心意倏变,食指疾点他“肩井幽谷”。那黑衣老者早已毒发,
仅仗着功力深厚,强自支撑,焉能闪避,立刻中指倒地。

  自陈素梅射出暗器迄那黑衣老者倒地,不过是一呼吸的事,梅步昌想不到形
势变易偌快,急怒交迸,忽然沉声喝道:“周坛主,请退下。”那面容刻板老者
听到此话,心中暗道侥幸,连忙虚攻一招,退了下来。

  忽听长葛祺道:“丫头,敢接老夫一掌吗?”

  蔡灵灵嗤声道:“你不要老命,就来吧。”

  长葛祺顿时吹胡子瞪眼,暴喝一声,劈空一掌击去。

  蔡灵灵心道:“我用十二成功力,好歹令你负些内伤……”素手轻抖,重若
山岳的罡气已自涌出。她打着如意算盘,以为伤了长葛祺,则余下长葛佑一人,
决非自己敌手,则今夜一战,必大有转机。

  不想长葛兄弟,都是积世人精,哪有便宜给她占,明知功力稍逊,却要硬拼
掌。只听长葛祺震声一笑,纵身后撤,藉着蔡灵灵掌力,捷逾电击,冲至洞口。

  原来他估计立身处距洞口不过五六丈,陈素梅得胜之下,不免防备略懈,那
黑衣老者扑地伏身,正对洞口中间窜去,她如守在中央,势必踩在黑衣老者身上,
故身躯略侧,移守洞边。

  陈素梅大惊失色,玉钩劈下。

  长葛祺计议早定,一招“风声鹤唳”,硬将陈素梅带斜三步,左手一拂,拨
开藤萝。陈素梅自知不是长葛祺敌手,只是如容长葛祺闯入,则一个世外高人,
一个绝代奇葩,岂不生生断送了,尤其王笑笑一死,我那苦命的徒儿西门雪知道
了怕也不免肠断而死,到那时候,自己除了自刎谢罪,真无第二条路好走了。

  她顿萌拼命之心,拂尘击向长葛祺背后,玉钩“月影西斜”,直劈长葛祺天
灵。她这等攻势,俱是门户大开,长葛祺只要全力反手一掌,她就难逃一死,只
是长葛祺也得陪上一命。长葛祺连仔细瞥一眼也不暇,便觉脑后风生,象他这等
盖世魔头,听风声便测出陈素梅招式,倒也不敢小觑了,万般无奈,放弃入洞之
机,身形一旋,一掌横挥,一掌下击,破去来式,狞声道:“臭道姑,你活的不
耐烦了?”

  陈素梅漠然道:“不知是谁活得不耐了。”她口中说的淡漠,却是奋不顾身,
招招狠辣万分,一付有敌无我之势。

  长葛祺虽功力较她为高,却被她这种打法,迫得伫立当地,连纵身入洞都不
行。蔡灵灵经验差,竟未能防到长葛祺此举,眼见长葛祺冲至洞口,心急如焚,
竟不顾身旁的长葛佑,莲足一顿,直扑上去。

  长葛佑哪容她这般如意,一掌遥遥击向她亵衣,哈哈一笑,道:“丫头,你
想走就走,没这么容易。”

  蔡灵灵但觉背后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涌来,忖道:“我回身接掌,势必又被
缠住,岂不让长葛祺乘机入洞了?”银牙一咬,将全身功力聚于背上,竟欲硬挨
这一掌,以及时阻止长葛祺入洞。但听蔡灵灵闷哼一声,娇躯却加速跃去。

  长葛佑未料她胆敢以血肉之躯硬受一掌,心中直叫可惜,暗道:“我这一掌
如用上全力,这丫头不死也得重伤。”

  忽听梅步昌喝道:“出掌。”但见他与那四名黑衣老者,齐齐暴喝一声,众
掌齐挥,都推向蔡灵灵。

  蔡灵灵芳心虽是急怒交迸,只是梅步昌等人,功力无不高强,这一合力出掌,
那掌风汹涌澎湃,沙飞王走,好不惊人,她挨了长葛佑一掌,虽未落实印上,且
借势疾飘,卸去不少力道,却也气血翻腾,喉头发甜,实难接下这一掌。

  电光王火之际,美眸瞥见陈素梅已奋身阻敌,芳心一宽,真气下沉丹田,娇
躯疾若陨星,倏忽之间,已降落地面,梅步昌等人的掌力,挟着呼啸风声,自她
头上三尺掠去,余力所及,压得她罗衣衣袂飘飞。蔡灵灵莲足着地,不暇出手,
先默运真气,压下翻腾的血气。

  长葛佑大喜过望,霍尔一掌,追击而上,敞声笑道:“丫头,老夫就与你单
打独斗,再接老夫一掌。”蔡灵灵气血未平,不敢硬接,纤腰一拧,斜移三尺,
皓腕轻舒,一指点向敌方“小海幽谷”。

  忽听梅步昌喝道:“蔡姑娘,可许老朽也凑上一个?”口中似在征求蔡灵灵
之意,人却加入斗场,一招朝蔡灵灵攻去。

  蔡灵灵听得一股凌厉的劲风撞来,猛地娇躯一旋,左手借势朝梅步昌胁下捺
去,冷声道:“以众欺寡,我不答应,成么?”

  梅步昌老脸一红,哈哈一笑,道:“姑娘说得是。”抡手一掌,倏地击去。

  蔡灵灵芳心暗恼,峻声叫道:“长葛老贼,你这叫单打独斗?”

  长葛佑见她虽已负伤,犹自有攻有守,未见败征,心中暗道:“这丫头好高
强的功力,就算此刻,老子也未必毙得了她。”心念转动,阴恻恻一笑,道:
“梅坛主的行动,老夫不能干涉。”

  蔡灵灵怒火高涨,心中暗道:“与这批邪魔外道,哪有道理好讲。”冷哼一
声,一招“二用无位”,右掌虚虚的划了个圆弧,倏已递至长葛佑腰际。

  东方苟远远观战,对适时败在蔡灵灵这一招,特别留意,忖道:“这一招飘
忽虚幻,委实神妙之极,若华家剑法是天下第一剑,只怕这姓蔡的丫头所施展的
掌法,也可称为天下数一数二的掌法了。”竭力思索,除了躲避之外,实无其他
破解之法,如果尚有,那便是以高过蔡灵灵的功力,以攻还攻了。抬目望去,果
见长葛佑侧身疾避。

  这一击,虽梅步昌功力比长葛兄弟弱上一筹,且未能如长葛兄弟并肩动手之
配合无间,只是蔡灵灵已负轻伤,又心悬陈素梅与长葛祺之战,故虽未落败,也
难抢到上风。

  两方面对手倏易。然却非平稳,蔡灵灵若拼着内伤加重,终可击溃长葛佑与
梅步昌联手之势,而陈素梅与长葛祺之战,更是凶险莫测,随时都有丧命之厄。

  第134 章、写意出手退强敌

  此际,黎明已破,朝阳初升,一轮红日,仅露出一半于山头,而谷中又缓缓
升起一阵薄雾,弥漫开来,正同而今武林的状况一般,然灿烂的阳光,终能将雾
气驱尽。则又似象徽着邪不胜正的千古铁律。只是在场之人,搏斗者因是全神贯
注,心无旁骛,旁观者亦目为之眩,神为之夺,谁也没有注意到长夜已尽,朝霞
散绮了。

  忽听那面容刻板的黑衣老者道:“陈素梅,你不识好歹,连伤我五毒宫下多
人,今后已成死敌,休怪老夫无礼了。”欺步上前,骈指如戟,直向陈素梅“灵
台”大幽谷上点去。

  陈素梅本来防于洞口,眼下却被长葛祺挡于洞前,她反是背外出手,竭力阻
止长葛祺入洞,她也知道如此有腹背受敌之虞,只因形势危急,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刻受那赵姓老者的攻击,实是无力格拒,暗道:“我如闪身避招,则长葛
祺岂不乘机入洞了。

  她心中—横,已决定拼个两败俱伤,身形微侧,仅闪开“灵台幽谷”,玉钩
电掣,迳刺长葛祺胸腹之际,看也不看一眼,拂尘反扫。这两式玉王俱焚,陈素
梅不但背脊要中上一指,胁下也要挨上一掌,那是必死无疑的了。但她却未免小
瞧了长葛祺,只听长葛祺长声一笑,忽然收掌,双腿猛蹬,已纵身穿萝入洞。

  那周姓黑衣老者却心头暗骂:“臭道姑,老夫才不同你拼命。”他身躯一旋,
化指为掌,转拍陈素梅右肩。

  忽听梅步昌厉声道:“周坛主,快闪。”声未落,蔡灵灵已如劲矢离弦,掠
至那周姓老者身后,一声不响,纤掌一挥,疾拍周姓老者背上。

  她见长葛祺已然入洞,芳心的焦灼惊怒。实非言语所能形容,杀心陡然大盛,
竟是抑遏不住,故出招也特别的阴狠。蔡灵灵三番两次为敌所阻,不及赴援,这
次拟议早定,香肩一幌,却是反向纵出,然后倏朝洞口方向激射,果然长葛佑及
余下四名黑衣老者都不及阻拦。

  待梅步昌语声传到,蔡灵灵掌已拍到,那周姓老者如何躲避得了,只听一声
闷哼,那周姓老者一个身躯被击出丈外,落地滚了两滚,寂然不动。

  同时间,洞中突然传出一种细若蚊蚋,却惊懔人心的声音,那声音虽细,听
在耳中,却有若针刺,好不难过。蔡灵灵等人听出是剑风四迸,破空之声,不觉
一怔。

  忽听老大长葛祺的声音道:“笑花郎,你好毒……”语声显得甚为急促,黄
影一闪,蓦地穿萝退出。

  蔡灵灵与陈素梅虽在洞边,一怔之下,竟不及出手,陈素梅不由暗叫“可惜”。

  只见长葛祺面色铁青,及肘大袖,被截去一块,看去狼狈异常。众人见状,
均知他吃了亏,魔教及五毒宫下的人,无不心中一凛。只听洞内传来朗然一笑,
碧萝扬处,王笑笑轻袍缓带,手持宝剑,从容而出,那俊美无俦、意态轩昂的模
样,恰与长葛祺大异其趣。

  蔡灵灵又惊又喜,道:“笑郎,你完全好了?”

  王笑笑朝她望了一眼,那目光中,有着轻怜蜜爱,也有着感激之意,却纳剑
入鞘,向陈素梅抱拳一礼,道:“前辈仗义相助,晚辈……”

  陈素梅拂尘一摆,道:“闲话少说,你知贫道身份么?”

  王笑笑向她手中碧光莹莹的玉钩瞥了一眼,肃容道:“晚辈大胆猜测,前辈
是西门雪之尊师,不知是否?”

  陈素梅冷冷说道:“你倒聪明,可知贫道前来找你之意么?”

  王笑笑见她神色间,隐有不忿之意,以为是因为西门雪与他已有夫妻之实,
所以来势汹汹,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就在此时,忽听长葛祺狞声道:“笑花郎,可敢与老夫一战么?”

  王笑笑抱拳当胸,正容道:“雪儿之事,可否请前辈待晚辈了结此事,再听
前辈教诲,前辈意下如何?”

  陈素梅听他直唤西门雪之名,心中暗道:“他对雪儿并非无情,事情看来好
办一点。”不再多说,退后一步。

  王笑笑转向长葛祺道:“也罢,阁下还未尝够逍遥剑法的滋味,笑花郎又何
必吝惜不舍。”右臂一探,那长达四尺的宝剑,重落手中。却是名剑干将。

  忽听蔡灵灵促声道:“笑郎。”

  王笑笑转目瞥去,见蔡灵灵美眸中透出焦灼之色,知她怕自己不是长葛祺的
敌手,朗朗一笑,道:“灵妹大可宽心,且看我剑败星宿海老魔。”突以传音入
密说道:“你谨守洞口,爷爷耗去真元殊多,正在调息。”

  蔡灵灵劳心一震,欲奔入一探,突又忍住,心道:“五毒宫与魔教的人,大
概以为洞中仅有笑郎,如再进入,岂不启人疑窦。”

  思忖及此,美目流盼,只见二丈外长葛兄弟并肩而立,稍后数步,是梅步昌
与四名黑衣老者。十丈外,东方苟与四位徐恒率着六七十名五毒宫徒,尚有十余
名魔教之人,密密围住,百十道目光,尽落在王笑笑身上,并无一人望向洞口。

  忽见四名徐恒互瞥一眼,齐齐走向前来,东方苟眉头一皱,却未出声阻止。

  但听长葛祺狞声说道:“好小子,老夫一时大意,洞中为你所趁,你便猖撅
不可一世了。你手里拿的可是名剑干将?”

  王笑笑朗声一笑,突然一腿踢向那不知生死,横伏洞口的黑衣老者胁下,道
:“干将莫邪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见到的,哈哈哈,梅坛主接住。”只见那黑
衣老者一个百十斤重躯体,如激矢般射向梅步昌。

  梅步昌暗运功力,右臂一抄,已然接住,却觉并无劲力,知道王笑笑那一腿
劲玄妙,否则这黑衣老者挨这一腿,肋骨怕不断上二三根,心中瞿然一惊,暗道
:“这小子功力似是大进,实乃一大祸胎。必须尽早除去为妙。”

  一探伤势,那黑衣老者脸上黑气满布,气息奄奄,犹幸功力深厚,尚余一口
真气护心,梅步昌面色铁青,恨恨一瞥陈素梅,却不讲话,连点那黑衣老者胸前
“俞府”、“神封”诸幽谷,交与身旁黑衣老者,道:“权拖一刻,以待解药。”

  那黑衣老者应了一声,伸手接过。

  五毒宫高手一死三伤,加上陈素梅冷嘲热讽,梅步昌已是恨极,然他城府深
沉之极,却不形诸颜色。王笑笑大踏上前,直至长葛兄弟身前丈内,目光一扫两
人,道:“阁下兄弟是要一起上吧?”

  梅步昌暗骂:“小子不知死活,看来你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也好,就
让你死个明白。”于是,梅步昌扬声笑道:“王笑笑,长葛兄弟功力盖世,岂你
所堪并论,大言不惭,难道是令师母柳青青敦厚之风?”

  他语中扇火,长葛兄弟如何不晓,却无暇理会,老大长葛祺突然以练气成丝,
传音入密之法道:“老二,你谨防那姓蔡的丫头插手,我非毙了这笑花郎,不足
解恨。”

  老二长葛佑亦以练气传音之法说道:“老大,洞中尚有何人?”目光一转,
瞥了那藤萝密垂的洞口一眼。

  长葛祺略一沉吟,道:“我方入洞中,那笑花郎便一剑砍来,不及打量,洞
底似犹有一人,不必顾忌,除了邪神邪皇,邪皇被教主用毒所伤,至今未愈,其
他人何所惧哉。”

  王笑笑见他们嘴皮启动,却无声音发出,目光时掠洞口,不禁敞声一笑,道
:“洞中是有一位绝世高人,不过这位高人,尚不屑向阁下兄弟伸手,大可放心。”

  徐恒老大对王笑笑那从从容容,好整以暇之状,早怀不忿,闻他所言,冷笑
一声,道:“是何方高人?本公子倒有些不信。”宝剑一拔,昂然走向洞口。

  王笑笑脸色一沉,幌身已挡在徐恒老大之前,道:“徐大公子,此地高人如
林,只怕还没有阁下卖狂的份儿。”徐恒老大怒不可抑,突然厉啸一声,一剑斩
去。

  王笑笑微微一笑,举剑一格,化解来势,道:“你一人不是我的敌手,不如
将你们师兄弟一起唤上来。”

  他这一格漫不经心,徐恒老大却觉虎口发痛,自知不是王笑笑敌手,闻言正
中下怀,纵声叫道:“老二老三老四你们齐上。”那三个徐恒,早已跃跃欲试,
闻唤齐齐一诺,拔剑上前,梅步昌张口欲言,倏又闭住。

  忽听长葛佑冷冷说道:“老夫兄弟之事,无知小儿,敢胆插手。”右臂一招,
就欲将四人摔出。

  老大长葛祺生性阴狠,暗忖:“这笑花郎功力,似与传言不符,王师弟说他
已中虺毒,何以气色如常?”动念之下,存了一窥虚实之心。道:“老二,你稍
安毋躁,先看看笑花郎功力如何,与我们交手配也不配。”说话中,四名徐恒已
围住王笑笑。

  徐恒老大宝剑一振,斗然向王笑笑胸前刺去,大喝一声,道:“笑花郎,纳
命来。”

  王笑笑随手一剑,封住攻来剑势,朗声笑道:“笑花郎的命,只会在于美女
手中,你这个粗俗汉子,本大爷没兴趣,你想要,呵呵,可没有这么容易要去。”

  徐恒老五一剑劈向敌背,口中喝道:“休逞口舌之利,你看容易不容易。”

  王笑笑哈哈一笑,施展嬉游花丛步法,滴溜溜身子一转,避了开去,道:
“凭你们,还差些儿。”

  徐恒老大、老五一动手,老三、老六也宝剑一振,攻了上去这四个徐恒,功
力非凡,联手围攻,进退闪避,俱有章法,显系平日连手有素,剑光闪闪,威势
不凡。王笑笑力敌四柄宝剑,笑容不收,身形飘忽,看上去游刃有余,潇潇洒洒。

  梅步昌不禁眉头一皱,暗道:“这几个小子,平日虽然狂妄,武功却是扎实,
四人联手,连我也不能如此轻松,笑花郎……”思忖及此,想到两年前,笑花郎
合一神秘女子联袂米勒在江湖上风头一时的菊花寨,使得大漠派至今都没有报仇
成功,莫非……想到这里,心中一顿,凛然一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蔡灵灵却芳心欣慰之极,暗道:“笑郎功力,想不到进步偌快,爷爷是用什
么法子造就?”想了半天,她实在不知除服“瑶池丹”外,尚有他法,也懒得想,
反正王笑笑功力愈高愈好,妙目凝光,紧盯着王笑笑衣袂飘飘,进退倏然的身形。

  忽听一个亮若银铃,勾人魂魄的声音道:“这位大哥,请让一步好么?”除
了在斗的五人,余人不由转头望向发声处。

  只见不知何时,在五毒宫与魔教包围外,来了一群绝色少女,或穿鹅黄,或
着嫣红,朝灿之下,灿若春花,乍见令人目眩神移。为首一位紫衣少女,媚眼桃
腮,唇若凝脂,美艳夺目,妖娆缭人,那话正是由她口中说出。旁边五毒宫徒,
本来伸手欲拦,被为首那紫衣少女媚眼一瞟,不知怎地,心头一阵模糊,果真齐
齐退开,让出路来。但觉幽香扑鼻,罗裳摇曳,这一群绝色少女,已款步走入。

  走了大半,一名五毒宫徒,神志忽清,大喝一声,一掌击向一位黄衣少女。

  那黄衣少女娇躯一侧,闪了开来,吃吃一笑,道:“这位大哥,这般小气,
连路也舍不得让一让。”手中鹅黄汗巾一扬,只见那五毒宫徒“嗯”了一声,软
软跌倒。旁边的五毒宫徒见状纷纷怒喝,欲待动手。

  忽听东方苟峻声道:“请她们进来。”

  为首的紫衣少女美眸横睇了东方苟一眼,娇笑道:“东方前辈果然不愧五毒
宫总坛坛主,气量、手段不同凡响。”

  东方苟运功戒备,冷冷说道:“老夫气量不大,手段却狠,姑娘小心了。”

  为首的紫衣少女噗哧一笑,故意的用手拍拍自己那高耸的酥胸娇笑道:“唷,
东方坛主说的好狠,把小女子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就要回身逃走了。”

  东方苟冷冷说道:“想走已迟了,姑娘还是安下心来吧。”顿了一顿,问道
:“你是那一门派的,叫什么名字?速速说出,休得自误。”

  紫衣少女眼珠一转,倏地掩口一笑,道:“没有门也没有派,名字么……”

  她拖长了声音,倏又吃吃一笑,道:“倒有两个,不知东方苟大坛主想知道
哪一个?”

  东方苟心道:“这几个女子,来得邪门,哼,谅她小小几个丫头,也兴不了
风,作不起浪。”冷冷一哼,不再说话。

  此际,这群少女已走进场中,五毒宫徒迅将缺口重又围住。那紫衣少女视若
未睹,莲步款款,行至距梅步昌三人二丈处驻足。

  梅步昌可不敢小觑了她们,严加戒备,冷冷说道:“姑娘是友是敌,赶紧说
明,免得老朽得罪了自己人,不好交待。”

  那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不敢相欺,小女子们想高攀歌魔笑花郎,姑且
尚没有资格。”

  梅步昌暗忖:“说的也是,侠义道中决无这等妖妖娆娆的人。”不禁问道:
“然则姑娘等是本教之友了?”

  那紫衣少女吃吃一笑道:“只是却也不齿与鬼物为伍。”

  梅步昌不由震怒,道:“臭丫头。”抡手一掌,就欲击去,但念一转,忽又
顿住,暗忖:“这几个丫头不足为虑,倒是本教熟谙江湖大势,居然未知武林有
此一派,揆之蔡家,则待机而动者,尚恐不少。”

  蔡灵灵见到这群少女中,有在“宜兴楼”所见三名少女,向她微微一笑,却
未招呼,心知这批“倩女教”的,必有用意,也佯装不识,凑近陈素梅耳畔,悄
声儿道:“前辈,她们是”倩女教“的,是友非敌。”

  陈素梅扫了那群少女一眼,漠然道:“这些少女看来妖媚入骨,不是正经路
数,怎么会是朋友?”

  蔡灵灵急道:“这有什么关系?她们教主是位至情至性的女子啊。”她人本
美艳,诉说间,犹带几分娇憨之气,陈素梅虽对她抱有成见,也为她那纯真之气,
将芥蒂消尽,莞尔笑道:“孩子,你想得太单纯了,别说善师难保不出恶徒,即
至情之人,如不能善用其情,也……”倏然一叹,突然住口。

  蔡灵灵星眸一睁,道:“难道至情至性不好?”

  陈素梅心道:“这孩子天真烂漫,我别影响她纯洁美善的心了。”微微一笑,
道:“贫道未说不好啊。”语声微顿,见蔡灵灵犹欲追问,接道:“你看你笑郎
分明绰有余力,为何不收拾下这四个小子。”

  蔡灵灵果然星眸转向王笑笑,随口道:“谁知道?”

  那紫衣少女一双美眸,遥遥将蔡灵灵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低声自语道:
“果是阆苑仙葩,非我这落汤残花所堪比较。”语声中,妖媚之态一扫而空,美
目泪光浮动,大有自我解嘲之状。

  她旁边一位绿衣少女见状,暗暗一叹,低声道:“大姐姐,你……”

  紫衣少女突然峻声道:“二师妹不必多言,我自有计较。”那绿衣少女怔了
一怔,闭口不语。

  紫衣少女轻叹一声,忽然戚容一收,又回复先时烟视媚行之态,曼声唤道:
“王公子……”

  王笑笑力敌四柄宝剑,进退如鱼游水,好不自在,早已看出那紫衣少女正是
白紫玉之首徒蔡嫣然,闻唤朗朗一笑,道:“嫣然,好久而不见啊。”宝剑一横,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已拨开徐恒老三、老六两柄剑,又道:“嫣然,我们这样称
呼,太生份了吧,记得刚见面如何称呼?”

  蔡嫣然窃窃一笑,突然扬声道:“雨大哥。”

  王笑笑应声道:“嫣然妹子。”顿一顿,道:“你已知我不叫东方雨,为何
仍如此呼唤?”他随口谈笑,手底下随意的抵挡着五人的进攻,这样子,哪像正
在做生死搏斗之状,四个徐恒怒火冲天,却也无可奈何。

  蔡嫣然格格娇笑一声,道:“作纪念啊。”

  梅步昌暗暗忖道:“这两人一是花丛老手,一是荡妇淫娃,嘿嘿,只怕早有
一腿了,只是凭柳青青在武林中地位和名声,岂容这等女子上门,到头来因爱成
仇,哈哈,老夫就有好戏可看了。”

  陈素梅对蔡嫣然等人观感极劣,见状黛眉一蹙,暗骂:“混帐小子,处处拈
花惹草。”侧顾蔡灵灵道:“丫头,你也不管管那混帐小子。”

  蔡灵灵怔了一怔,道:“谁?”旋恍然道:“您是说我笑郎,笑郎何必我管,
笑郎喜欢的我也喜欢,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知道笑郎很聪明,不会错的。而
且,而且……”蔡灵灵说到这里,脸色一红,看到对方是个出家人不好意思再说
下去了。

  陈素梅作为过来人,哪里不知道蔡灵灵的话中之意,心中暗道:“真是傻啊,
你这丫头。”却对蔡灵灵那份纯情淑德,倍增怜爱,想起己徒,心头一动,道:
“假如贫道之徒与你一起,你高兴么?”

  蔡灵灵欢声道:“前辈是说雪姐姐,那好极了。”

  陈素梅闻言暗喜,又暗暗想道:“人心易变,谁知她以后会如何,雪儿是争
不过她的,哼,那不是受罪定了。”一时竟为了唯一爱徒,时爱时喜。

  第135 章、战群魔红颜相助

  忽听长葛佑不耐烦的道:“五毒宫那四个小子,如今黔驴技穷了,速速退下,
免得丢人现眼。”

  四名徐恒羞怨交迸,徐恒老大厉吼一声,道:“老三,老五、老六,不必再
顾忌了。”身形一折,剑法倏变,但见寒光闪闪,忽焉在左,忽焉在右,若龙腾
蛇行,曲曲折折,莫知所之,那玄奥诡谲,变幻莫测,观战之人,无不耸然动容,
蔡灵灵与陈素梅,更是凛然心惊。

  王笑笑忖道:“这套剑法玄奥辛辣,酷似大漠菊花派的武功,真是大异常规,
他们功力较弱,故奈我不得,若碰上五毒宫主杨文广,就危险了。”心念转动,
顿生一观此剑法的来龙去脉,心中有个谱儿,以免日后遇上,陷入手忙脚乱之境,
笑容一敛,全神运剑,再也不暇旁顾。

  但听剑风嘶嘶,震耳欲聋,尤其在朝阳映照之下,千百道剑光,寒芒闪掣,
令人耀眼难睁,双方同是气稳神凝,一片严肃,那兵刃交击,动人心魄的声响,
反而少了,一沾即走,此来彼往,却隐藏着更深的杀机,声威之摄人,确属武林
罕见。

  看了一刻,观战之人见王笑笑气定神闲,而四个徐恒已露急躁之态,胜负谁
属,不言可知。长葛兄弟人虽狂傲,武功见识,确也高绝,看了半晌,长葛佑传
音道:“我先前还怀疑那小子如何能为一教之主,如今见到他徒弟也有两手,倒
非幸致了。”

  长葛祺冷冷说道:“你也太小看那小子了,没有几手,二师兄岂会容忍至今。”

  长葛佑切齿道:“那小子,忘恩负义,我一想起便再也难耐。”

  长葛祺冷笑道:“忍不了也得忍,灭了莫名山,以柳青青和邪神邪皇一女二
男昔年在江湖中的号召力,哼,你以为五毒宫尚能存在?”

  长葛佑一扫王笑笑,道:“这小子,武功之高,进境之速,连我看了也觉心
惊,留他不得。”他这几句话未用练气成丝法,声音不高不低,在场并无庸手,
几乎全已听到,旁人犹可,蔡灵灵芳心一震,凝神登志,准备随时接应。

  王笑笑虽在搏战,却也字字入耳,暗暗想道:“哼,这等邪魔外道,什么事
做不出来……”转念之下,顿生速战速决之心,冷声喝道:“四位再不退下,别
怪笑花郎给你们难堪了。”

  徐恒老大宝剑疾出,狞声道:“笑花郎,嘴上称能没用。”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说得是,阁下请看剑上的。”剑法一改,连环攻出,
那架式之磅礴,大有气吞山河之势,施展开来,剑风厉啸,劲气汹涌,当真是风
雷俱动,浩浩荡荡,一派君临天下的气象,与徐恒所施展剑法的诡异辛辣,大异
其趣,观战之人,无不暗暗赞叹,长葛兄弟也不由将轻视之心一收。

  剑光中,但听王笑笑沉声道:“四位公子,宝剑握紧了。”但听“当当”一
连串震人心魄的金铁交鸣声,只见四缕白虹冲天飞起,向四方射去。

  两道白虹击中峭壁,呛然落下,一道飞至梅步昌头顶,被他纵身接住,余下
一柄越过长葛佑头上,长葛佑随手一拂,那柄剑更是若离弦劲矢般,直射入十余
丈外竹林中,立时有三名五毒宫徒,看准剑坠处,奔入林中。

  王笑笑宝剑横胸,吟吟而笑。四名徐恒两手空空,都是目瞪口呆,胸膛起伏
不定,真是又骇又愤,羞恼交迸。

  梅步昌怕他们忍耐不住,纵声叫道:“诸位公子,快请退下,何必与笑花郎
这个臭小子争这区区胜负。”

  四个徐恒虽然桀骛不训,却也自知不是王笑笑敌手,见有台阶,即便退下。

  徐恒老大心有未甘,色厉内茌道:“笑花郎你记着了,本公子暂将你一命寄
下。”

  王笑笑莞尔一笑,道:“这可真应了阁下一句话,嘴上称能了。”语音微顿,
晒然道:“我也做过失败者,所以笑花郎深明落败者心情,倒也不必多做计较了。”

  徐恒老大气愤填膺,重重一哼,默然不语。

  忽听蔡嫣然格格娇笑一声,道:“雨哥哥真是菩萨心肠,连敌人也如此体谅。”

  此语一出,那群少女齐声娇笑起来,一时莺啼燕语,大大冲淡了场中剑拨弩
张的气氛。

  只有四个徐恒却益感难堪,徐恒老三性子最是暴燥,认出蔡嫣然,钩起前情,
更是心火直冒,大踏步走向蔡嫣然,狞声道:“你这怡心院里的婊子,卖骚竟卖
到这里来了,是想找死?”

  蔡嫣然黛眉一扬,道:“就是要卖,也不是卖给下三滥的男人,三公子这般
凶霸霸的,干什么啊?”

  徐恒老三狞笑一声,道:“好哩!你敢情是不要你那个婊子窝了?”

  蔡嫣然格格娇笑一声,道:“怡心院早候着公子呢,不过公子可得小心点,
再来可没上次那般便宜了。”

  王笑笑留意上这边,闻言暗道:“上次徐恒老三及老五去了”怡心院“,不
知结果如何,听蔡嫣然口气,分明吃亏了,嗯,她明目张胆与五毒宫作对,难道”

  倩女教“准备揭锅开干了?”

  只听徐恒老三厉声道:“三爷爷毙了你这臭婊子。”霍然一掌击去。

  蔡嫣然吃了一惊,道:“三公子敢情以为弱女子好欺负么?”玉掌一挥,迎
上前去。

  梅步昌见那蔡嫣然出掌之时,身后几个少女,突然也自出右掌,成串按住前
面一位少女的亵衣,心中暗叫不妙,赶紧出手,连着促声喝道:“三公子快退。”

  双掌一并,霍地推出。

  他身旁三名徐恒,见状目光一闪,也齐齐推出一掌,四股掌力,朝蔡嫣然的
掌力斜斜挡去。几人先后发动,去势却都快极,但听蓬然一声大震,梅步昌及三
名徐恒,全是登登迭连后退,蔡嫣然连着后面七八名少女,也连退两步,徐恒老
三却身形一仰,向后直飞,五官溢血,溅落一地。

  场中一清,梅步昌四人都内腑重伤,血气翻腾,默运真气,四名黑衣老者,
齐跨前一步,一人右臂抄住徐恒老三,但见徐恒老三面如金纸,昏迷不省,而蔡
嫣然等不过略觉不适而已。

  蔡嫣然这一掌威力虽大,但在场高手却看出蔡嫣然是仗七八名少女,使用借
体传功之术,集数人功力于一身,则威力之大,也毋怪其然,故虽惊不奇。这借
体传功之术,武林高手无一不能,只是像蔡嫣然诸人这般如臂使指,运用自如,
则必有独得法门了。真以武功而言,蔡嫣然顶多仅可与徐恒之一相当,实较梅步
昌差之远甚,行家眼利如刀,这等结局,实在大出在场高手意料之外。

  东方苟暗道:“老梅自命算无遗策,也有马前失蹄时候,尤其败在几个不明
来历女子手中,更是不值,五毒宫此战当胜反败,高手损伤也就罢了,却拆了锐
气……”心念一转,面寒如冰,低声向旁说了数语,走向“倩女教”的一群,身
后随着两名青衣老者。

  蔡嫣然虽见他受伤了,可不敢大意,眼珠一转,扭头向身旁低声说了数语。

  只见倩影闪动,那群少女位置忽变,以蔡嫣然为中心,环成一圈,玉手相牵,
背向外方,嫣红姹紫,真若花团锦簇,好看煞人。

  王笑笑暗忖:“她这阵势,又是一拒敌之法了。”

  长葛兄弟本来未将蔡嫣然等人放入眼里,不屑理会,这时见状,好奇心起,
长葛佑纵声喝道:“丫头们,捣什么鬼?”

  蔡嫣然笑道:“这是贱妾们因功力薄弱,创出的一点防身保命玩意,恕难奉
告。”

  长葛佑傲然一哼,道:“老夫一掌之下,管教你们阵散人亡。”

  蔡嫣然黛眉一扬,道:“不妨试试。”

  王笑笑暗暗忖道:“你们借体传功之术所出掌力,雄浑而不精纯,长葛老怪
功臻化境,岂能奈何得了他,一再撩拨,不是找死,看来我得出手了?”

  只见长葛佑勃然大怒,杰杰怪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你们除了迷魂邪法与借
体传功之术外,有何能焉?”说话中,举步走向蔡嫣然等人。

  王笑笑虽知倩女教的人,技不仅此,可是功力相差太远,无论如何,也不放
心,暗道:“如倩女教的人有个失闪,自己就愧对步阿姨了。”他这么一想,目
光一转,向蔡灵灵微微示意,望向长葛佑道:“不知莫名山来的臭小子,可配领
教星宿海前辈高人的绝艺?”

  蔡灵灵一瞧他眼色,已知他要自己替“倩女教”挡住强敌,当下莲足一顿,
飞身降落长葛佑身前,道:“长葛老贼,刚才一阵没有打完,有本姑奶奶在,你
休得再找他人麻烦。”

  长葛佑对她深感忌惮,不觉止步,暗道:“老大要对付莫名山那小子,我一
人只怕难以讨好。”转念间,但听老大长葛祺道:“虽差一点,也马虎可以了。”

  右臂一抬,跨前一步。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请。”铁剑一摆,封住门户。

  霎时,场中一片寂静。这一场搏斗极不寻常,交战之人,一个是凶名久传,
众所周知的魔教高手,一个是名门后代,方出江湖后起之秀,本来人人均认为王
笑笑不是长葛祺敌手,然而方才一战,王笑笑击败四名徐恒所现功力,顿令观战
之人刮目相看,对这胜负,不敢轻下断言了。

  若长葛祺败了,无话可说,若王笑笑失手,一则星宿海一派的人心狠手辣,
有逾毒蛇猛兽,人人尽知,况与莫名山积怨极深,性命堪危,王笑笑败在长葛祺
手内,柳青青纠集江湖正道人士为徒弟报仇,魔教不甘束手,则江湖上必引起一
阵腥风血雨,故这一场搏斗,实是九曲掘宝之后,最为震动江湖的一件大事了。

  长葛佑冷冷一哼,转身注目两人,他知蔡灵灵绝不致向人背面下手,至于蔡
嫣然等人,则他根本不放在眼下。蔡灵灵更是无暇理会长葛佑,提心吊胆地紧紧
盯着。东方苟本待向蔡嫣然叫阵,这刻也没有了主意,转目王笑笑与长葛祺。

  只见王笑笑神仪湛然,执剑卓立,有若岳峙渊淳,令人油然而起不可动摇之
感。长葛祺满面狞笑,一步一步走向王笑笑,他与王笑笑相距不过二丈余,照说
举足即至,可是走到现在犹有二丈,真是慢若蜗牛。愈是这样,愈是险恶万状,
一出手便是王破天惊,且极可能一招判生死,敌对双方的人,无不屏气注视,相
机接应。

  其实,长葛祺这一击,毫无必胜把握,败在后生小辈手下,传出江湖,固是
颜面难堪,毙了王笑笑,时机失至,实不愿与莫名山正式决裂,只是骑虎难下,
也只有咬牙挺下去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当儿,一个幌若闷雷声音叫道:“长葛贤弟住
手。”观战之人移目望去,但见两条以淡烟幻影般的人影,由山麓踏枝而来,其
速无匹。

  长葛祺忽然止步,道:“本教教主即至,这一战只有暂且搁下。”

  王笑笑闻是东方不败来了,心凛不已,口中淡然道:“悉如尊意。”凝目望
去,来者是两个须发皆白的黄袍老者,身法奇快无比,不过用两句话的工夫,已
掠入场中,五毒宫徒让出路来,魔教弟子,却纷纷躬身迎接。

  但见先前一位白发飘飘,面色白皙的老者,身穿大红色女式长裙,腰围一条
紫金打造的苍龙,那金龙长约九尺,头尾大如酒杯,身子仅有小指粗细,镌楼的
栩栩如生,鳞甲密布,爪指分明,而且每一片鳞甲俱可活动,说得上奇巧之极,
正是传说中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的常规打扮。

  另外一个黄袍老者,同长葛兄弟及钟离一般系银龙,臂长过膝,面颊干疮,
双目似睁似闭,一副鬼气森森的样子,尤其黄袍褴褛,沾满泥土,活似刚刚由土
中爬出一般。两人进入场中,长葛兄弟走前欲言,东方不败手一摆,道:“两位
贤弟请候着。”长葛兄弟施礼,转至东方不败及那鬼气森然的老者身后。

  王笑笑冷眼旁观,知道那鬼气森森的老者,身份在长葛兄弟之上,功力只怕
仅在东方不败之下。只听东方苟道:“东方教主好啊,恕东方苟有伤在身,未能
见礼了。”

  东方不败银髯一拂,纵声笑道:“堂弟不必客气。”

  梅步昌原来在闭目调理真气,忽然双目一张,拱了一拱手,道:“久未拜谒
教主,待慢之处,尚请海涵。”

  东方不败将手一拱,道:“梅兄久违。”目光炯炯,环视众人一眼,仅在蔡
灵灵身上顿了一顿,最后落在王笑笑身上。

  霎时,所有的目光投向王笑笑,都想看他如何应付这盖世魔头。听闻当年朝
廷兵马大元帅杨林号称江湖第一高手,和东方不败决战于轩辕山顶,那时风头一
时无两,但是后来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后来,一代才女加侠女柳青青和邪皇邪神三人在武林中称霸,后来创出名声,
声名最高处在武林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再加上三人对外都是明辨是非,恩德兼备,
武林人也都给莫名山几分薄面,故后来莫名山弟子无论置身何等场合,无形中都
被视为首脑人物,当然,莫名山庭训之严,家规之谨,养成莫名山子弟皆是气度
恢宏,处事公允,加上武功高强,始能如此,否则江湖人物,那个不是杰骛不驯
之辈,谁肯信服?

  只见王笑笑剑已入鞘,泰然自若,双手一拱,道:“杭城王笑笑,见过东方
教主。”

  东方不败并不还礼,两道神光闪闪的眼神,向王笑笑上下一扫,倏地冷冷说
道:“笑花郎,请将一切虚礼免了,想来令师当年仗恃武功高强,欺压星宿派的
事,笑花郎相比十分清楚。”语声愈来愈冷,杀机隐隐。他语气不善,蔡灵灵莲
步悄移,挨近王笑笑。

  梅步昌暗忖:“大对头难惹,让你们先打头阵,倒也不错。”手一摆,率人
退至东方不败左后方,受伤的徐恒老三及黑衣老者均交给教下弟子。陈素梅见敌
方全退出洞口六七丈外,且全注意着王笑笑,守此何用,拂尘一挥,至王笑笑之
旁。

  那“倩女教”的十名少女,仍于原地,恰居双方之中,个个面含巧笑,俏立
一旁,倒似看热闹的第三者。本该壁垒分明的两方,被她们这一扰,略显混乱,
然东方不败却视若无睹。五毒宫与魔教的人加起,几近九十,而王笑笑这方仅有
三人,那声势之悬殊,真若楚汉之别。

  王笑笑暗暗想道:“这东方不败枉为一教之主,居然颠倒黑白,当年明是星
宿海魔教欲坑尽天下群雄,独吞宝藏,而被师父所惩治,他却说是师父仗武功欺
压他们。”转念下,镇定逾恒,道:“当年之事,是非曲直,天下英雄,有目共
睹……”

  长葛佑冷哼一声,截口道:“天下英雄?紫花教、天机子、独臂道长是黑道
人,余下的是你们莫名山死党,难道就是天下英雄?”

  王笑笑听若未闻,继道:“在下出生也晚。事未经见,不敢妄加论断。”他
语音一顿,抱拳一礼,朗声道:“今曰之事,是战是和,还请东方教主示下,在
下虽然未学后进,武功肤浅,不自量力,愿一力承担,其余无关的人,教主一代
宗师,想来不屑加以留难。”

  这一番话,不亢不卑,虽富豪气,却无骄意,大有铁肩担当之概,才出于学,
器出于养,在他是毫无所觉,东方不败心头暗暗道:“好小子,有你的。”

  长葛祺冷冷诧道:“口气倒不小,你配么?”

  东方不败手一摆,正欲开口,忽听蔡嫣然娇笑道:“东方教主是绝代高人,
如何能向后生小辈出手,笑郎此言不嫌狂傲?”

  王笑笑眉头一蹙,暗道:“你虽是好意,东方不败何许人,岂不惹火上身?”

  只见东方不败淡然朝蔡嫣然一瞥,旋又面向王笑笑,意似不屑。

  蔡嫣然却觉得他目光如电,她虽天不伯,地不怕,也不由一凛。但听东方不
败道:“这位小姑娘练的是”姹女心法“,闻说当年掘宝,”姹女心经“为步非
烟取走,想是步非烟门下了?”

  王笑笑对他目光之锐,也暗暗佩服,淡淡一笑,道:“教主找的是莫名山的
人,他人何必多问。”

  东方不败嘿嘿冷笑,道:“不愧莫名山子弟,英气豪爽,老夫也佩服得很。”

  倏地神色一弛,道:“笑花郎,恕老夫托大一句,令师虽功力绝世,仍属晚
辈,那位小姑娘说得对,老夫再不顾身份,也不该向你出手。”

  忽听蔡嫣然娇笑道:“我姓蔡名嫣然,谁小来着?”

  长葛佑怒道:“臭丫头闭口……”

  东方不败哈哈一笑,道:“四师弟不必多言。”银髯一拂,对着蔡嫣然道:
“诸位姑娘的芳名,老夫倒要请教请教了。”

  蔡嫣然格格娇笑一声,道:“这才像是一代宗师的气度,像刚刚那一种气吞
河岳的声势……”娇笑一声住口。星宿派的人,一听语带讥讪,无不怒目相视。

  东方不败自嘲的笑笑却不以为意,笑道:“姑娘请说。”

  王笑笑暗道:“她如此不慌不忙,意态闲散,想来是胸有成竹。”

  转念间,但听蔡嫣然银铃般的声音,媚态横生的将那十余位少女的名字说出,
皆是姓蔡,名字中皆有女旁,东方不败不由暗道:“她适时说有二名,则蔡嫣然
之名,分明是假。”想着哈哈一笑,道:“诸位姑娘居然都姓蔡,名字谅也是假
的。”

  蔡嫣然吟吟一笑,道:“大千世界,一切皆假,何况于我们这一行,更是虚
情假意,自是什么都假。”

  蔡灵灵突然问道:“嫣然姐姐,你是干那一行的?为什么虚情假意?”

  蔡嫣然风情万种的瞟了王笑笑一眼,笑道:“这个我可不敢说,说了你笑郎
一定会生气。”

  蔡灵灵樱唇一抿,望向王笑笑,王笑笑的确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笑道:
“别听她的,你这位嫣然妹姐是游戏风尘,一切事都真真假假。”望着东方不败,
淡然道:“东方教主既不愿对晚辈出手,然则奈何?”

  东方不败捻髯笑道:“连老夫也是煞费踌躇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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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 章、连责难长青出山

  王笑笑移目他背后那鬼气森森的老者,道:“是否由教主身后那位高人动手?”
那鬼气森森的老者自入场中,一直立于东方不败身旁,默然不语,眼下分明听见
了王笑笑的话,却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东方不败闻言,突然仰天大笑,半晌始止,王笑笑见了也是不动声色,等他
笑毕,道:“不知何事惹得东方教主如此好笑?”

  东方不败捻髯一笑,道:“连老夫也不愿对你下手,这位是老夫师兄向霸天,
武功高过老夫百倍,如何能向你这晚辈的下手?”

  王笑笑暗道:“他此言虽有夸大,只是这个向霸天武功不在他之上,东方不
败也不会这般说了。”朝向霸天望去,见他始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知道愈是
如此,愈是难以揣测。

  蔡灵灵也暗暗心惊,她却不愿东方不败倚老卖老的样子,樱唇一撇,道:
“教主的师兄弟辈,倒也领教过三位了,好像没有什么了不得嘛。”

  长葛兄弟勃然大怒,长葛佑生性爆燥,厉声道:“臭丫头……”

  蔡灵灵截口道:“这就是前辈高人的吐辞?”

  东方不败呵呵一笑,道:“四师弟的确该炼炼火气了。”接着朝蔡灵灵笑道
:“姑娘是……”

  忽听蔡嫣然娇声接口道:“这位姑娘可是有天大来历的,别的不说,论武功,
怕教主也无法稳操胜券……”

  东方不败将蔡灵灵从头至足,仔细打量了一番道:“老夫老眼未花,这姑娘
的功力,焉有看不出之理。”

  蔡嫣然笑道:“论姿容嘛,有如月殿仙子,瑶池玉女,与我们这批凡俗的女
子,更是有云泥之判了。”抿嘴一笑,倏然住口,说了半天,连蔡灵灵的名字都
未说出去。

  蔡灵灵羞涩的赦然一笑,道:“我丑的很,诸位姐姐才美呢。”

  只见长葛祺忽然闪身向前,将蔡灵灵及适才的事,低声禀告东方不败。东方
不败面色微变,望向蔡灵灵,道:“若老夫猜测不错,蔡姑娘想是武圣之后。”

  东方不败久不见答,干笑一声,道:“好娇憨的丫头。”

  王笑笑双眉一耸,正欲答话,蔡嫣然格格笑道:“教主怎么漏掉了这位仙姑
不问?”说话中,纤指一指陈素梅。

  东方不败看了陈素梅一眼,淡然道:“关外高人,早已认识。”

  陈素梅冷冷一哼,默然不语。

  王笑笑一心宕时,忙道:“既然教主与令师兄俱不屑动手,则今日的事,是
否就此了结?”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道:“今日五毒宫与敝派倾力而来,却虎头蛇尾,笑花
郎请讲,传出江湖,人们要如何说话?”

  王笑笑暗道:“他言辞反覆,不知存有何意?”心念连转,不禁冷冷一笑,
道:“教主之意,在下不解。”

  东方不败沉声一笑,道:“笑花郎真的不知?”

  王笑笑也沉声道:“还未请教。”

  东方不败忽变悠闲,手捻银髯,笑道:“笑花郎也不是不知,大概因令师李
长风谦恭为怀,以致让笑花郎忽视了莫名山在武林中的地位,令师高不可测的武
功,还有一个弟弟邪皇,如今再加上武圣嫡传……”

  他捻须含笑,王笑笑却听出他语中杀机,暗忖:“原来是蔡家与我们莫名山
站在一起,故令他不顾一切,欲抢先下手,如此看来,魔教这番高手云集江南,
果是想先对付蔡家。”

  他忽然觉出形势的险恶,东方不败既已杀机大动,凭已方三人,就算搭上了
倩女教一群,也是以卵击王,自己死了也罢,蔡灵灵、陈素梅、蔡嫣然那十余名
少女,却是为己拖累,尤其长青大师,功力盖世,不是为己迫毒输功,何惧之有?

  莫名山纵有通天之能,眼下却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心急电转,脱口道:“教
主是真要与莫名山一拚了?”

  东方不败目光倏然一冷,道:“这也仅是迟早之事而已。”王笑笑见话已至
此,拖无可拖,暗暗一叹,就待出言挑战,好歹想办法扣住东方不败,一场一场
较量,则至少可多挨些时辰。

  忽听洞中传来一个清越苍老的声音道:“阿——弥——陀——佛——”

  这佛号好生怪异,全场的人都觉得声音似不由耳中传入,而由心中响起,且
感心胸祥和一片,那批五毒宫徒及星宿派弟子,执剑之手,竟不由缓缓下垂,功
力稍差的,不由失手,一时啷呛之声,纷纷传来。那东方不败的师兄,向霸天忽
改要死不活的样子,细目一睁,精光暴射,直似烈日金芒,令人不敢逼视。

  王笑笑、蔡灵灵、陈素梅就在他对面,更觉一惊,知道此人功力,果胜东方
不败不少。东方不败双眉微耸,道:“好高明的”叩心钟“神功,是那一位高人,
东方不败拜见。”

  洞中传来长青大师的声音,缓缓说道:“不敢,老衲长青拜见东方教主。”

  声甫落,洞口碧萝无风自动,只见一位骨瘦磷峋,满面皱纹的灰衣老僧,倏
然而出。

  霎时,全场一片死寂。东方不败,这一个盖世魔头,长葛兄弟,这两个绝世
凶人,东方苟、梅步昌等心机深沉,驰骋江湖的草莽人物,无不瞪口咋舌,只有
那向霸天,死板板的面上微有抽动,瞬又恢复原状。原来长青大师,并非步出山
洞,而是盘膝而坐,若下有莲座,浮空三尺,缓缓飘来。

  王笑笑忽然惊觉,侧行三步。长青大师却飘至东方不败身前三丈,即口宣佛
号,缓缓降落,宝相庄严,神仪湛然,几令人疑真佛下凡。东方不败已知长青大
师这么一个人,却未料到长青大师功力高到如此地步,他乃一代枭雄,怔了一瞬,
狞声一笑,道:“莲台虚渡与叩心神,两般绝世神功,东方不败算开了眼界。”

  目光一转,朝向霸天微微示意。

  向霸天突然跨前一步,一声不响,右臂一伸,五指箕张,隔着二丈余远,虚
虚抓向长青大师。他这一抓,毫无啸锐风声,如同儿戏。长青大师面容一肃,合
什胸前的双掌,微张又吸,只是除了少数高手之外,余者均未看见这微乎其微的
动作。众人方自讶异间,却见立足长青大师与向霸天周遭的人,衣袂猎猎,直向
外飘,忽又向内一收,始知二人已较量了一招。长青大师上身转仰,旋又竖立如
山。向霸天目光一变,身躯前倾,竟前移半步。

  王笑笑大感兴奋,暗道:“瞧这光景,明是向霸天老怪败了。”

  向霸天虽然败了,却无半分激动之色,回过身子,生硬冰冷的道:“走。”

  东方不败一怔,随恍然想道:“老和尚功力奇高,何苦硬拼。”他转念下,
顿萌退走之心,拱手一礼,道:“今日看在大师面上,就此了结,希望来日能再
见大师神功绝艺。”东方不败顿了一顿,一捻银髯,道:“愚意江湖中杀戮连绵,
血腥遍地,莫名山久霸武林,同道好友,受欺非一日,业已忍无可忍,八荒四海,
无数高人奇士,而今群策群力,欲共歼灭莫名山,覆败已在近日,这—场杀劫,
无不避免。大师世外高人,理当啸傲烟霞,枕流漱王才是。”语下之意,是要蔡
家退出武林。

  王笑笑因事关蔡元浩安危,虽听他指鹿为马,却默不作声。

  长青大师不动声色,静静听他说完,淡然道:“教主美意,老衲十分感激,
只是我佛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江湖纵然扰攘,岂容老衲抗志山栖,除
魔卫道,人人有责。”

  东方不败暗道:“这老和尚顽固之极,倒不可操之过急。好在双方辞俱隐约,
犹未各走极端。”拱手一礼道:“既然如此,没有什么可说的,告退了。”

  长青大师合什相送,东方苟与梅步昌,虽心有未甘,震于长青大师绝世神功,
也不得不见风收帆,梅步昌喝道:“走。”率领五毒宫徒离去。

  蔡灵灵莲足直跺,道:“爷爷怎么放走东方不败他们?”

  长青大师微微一叹,却不答话,转面向陈素梅道:“道友……”

  陈素梅微微一欠身,道:“大师齿德俱尊,陈素梅不敢当得。”语音微顿,
道:“请恕晚辈犹有他事,就此告退。”

  王笑笑急声道:“前辈……”

  陈素梅冷然道:“我在山脚候你顿饭工夫,你如有几分情义,就速速赶来。”

  拂尘一摆,驰下山去。

  王笑笑转向长青大师,欲言又止,长青大师一摆手,道:“你也等等。”双
眉微耸,对着竹林道:“林中两位施主,可否劳驾一会?”

  林中传来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说道:“大师之命,晚辈本应遵从,唯另有要
事,请恕违命之罪。”

  蔡嫣然与那十余名少女,闻声齐唤道:“师父。”

  王笑笑也听出是白紫玉口音,暗道:“凭爷爷功力,决不致听错,另一人是
谁?”心念一转,想起长恨道姑,脱口道:“步阿姨。”

  只听白紫玉道:“大师如肯慈悲嫣儿,略施教诲,其余人就由媛儿领回总坛。”

  其中一位绿衣少女,正是白紫玉的次徒蔡媛媛,急躬身道:“是。”

  又听长恨道姑的声音道:“笑笑,步阿姨原来不愿让你知道我来了,想不到
又给你猜到,步阿姨也不忍心置之不理,不过你也不必妄费心机,步阿姨不会听
的。”

  蔡灵灵急道:“步阿姨,你不喜欢我了?为何不理我?”

  只听长恨道姑笑声道:“你这孩子鬼的很,步阿姨怕上当,所以不理你了。”

  声音渐传渐远,显然人已离去。

  长青大师转面向蔡嫣然:“蔡姑娘,令师既然有言,你愿意随老衲几天否?”

  蔡嫣然欠身道:“前辈垂青,这是小女子大大福缘。”

  忽听蔡灵灵道:“爷爷,你怎么放过魔教的人?”

  长青大师微微一叹,不答反问道:“灵儿,你自信能对付几人?”

  蔡灵灵略一吟哦,道:“那两个姓狐的老鬼,灵儿自信还接得住。”

  王笑笑暗感焦急,忖道:“西门雪师父,对我似有不满,迟了更是火上添油,
只是……”

  忽听长青大师道:“笑笑,你敌得住东方不败么?”

  王笑笑赧然道:“笑笑虽蒙爷爷成全,自知还差上一截。”

  长青大师一扫蔡嫣然与蔡媛媛等十余少女,道:“诸位姑娘……”

  蔡嫣然螓首一摇,道:“前辈千万别算上小女子,我们只可以摇旗呐喊,对
付魔教教下的罗喽而已。”

  长青大师莞尔一笑,道:“姑娘客气了。”微顿一顿,又道:“那位道友,
不是老衲小觑了,怕也远非东方不败敌手,就算是当年一代天骄杨林大将,虽然
是阐教门下高徒,受异人传授仙法,也未能全败当方不败,如此焉能留下魔教的
人,况五毒宫也不会坐视。”

  蔡灵灵讶声道:“爷爷忘了自己哩?”

  长青大师苦笑一声,道:“老衲如今已无能为力了。”

  此语一出,蔡灵灵与倩女教的少女们,全满面诧色,王笑笑面露惶恐,呐呐
道:“一定是笑笑害的……”

  长青大师蔼然道:“五阴本空,一切风真,有什么害不害的?笑笑但知努力,
也就不枉这一番因缘了。”

  王笑笑唯唯受教,蔡灵灵急声道:“爷爷,究竟是怎么了?”

  长青大师淡然道:“也没有什么,休息一阵也就可以了。”手一挥,道:
“那位道友要你去,你可以走了。”

  王笑笑躬身应是,却又嗫嚅道:“只是爷爷而今……”

  长青大师淡淡一笑,道:“老衲很好。”

  王笑笑不再疑迟,回身望着蔡灵灵,口齿启动,却说不出话来,一狠心,道
:“灵妹珍重。”转身向蔡嫣然诸人绕行一礼,道:“嫣然姐姐、诸位姐姐,临
危援手,彼此谊属一家之人,兄弟在这里也不谢了。”

  忽听蔡灵灵促声喊道:“笑郎,你快去吧。”王笑笑又瞥了蔡灵灵一眼,疾
奔而去,展眼不见。

  且说王笑笑奔至山麓,已见陈素梅正伫立一株槐树之下,他正想开口招呼,
陈素梅冷冷瞥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转身驰去,只得咽下,默默跟随。一直到
渡了长江,两人踏上北上淮阴的官道,依然未交一语。王笑笑闷了半天,终于忍
不住问道:“前辈,西门雪如何了?”陈素梅恍若未闻,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王笑笑暗忖:“这位前辈好像对我深怀忿意,不只因生性孤僻……”王笑笑
碰了一个钉子,不再多问,低头疾赶,只见官道上,一先一后,两道轻烟,疾驰
而过,两人武功均齐顶尖高手之流,普通人仅觉清风过身,抬起头来,两人正似
风驰电击,冲出数十丈外。

  此际,烈日当空,午末未初。陈素梅忽然慢下脚步,冷冷说道:“贫道记得
前面有家酒店,进餐后再赶。”

  王笑笑也慢下步子,道:“晚辈不饿。”其实他自昨夜已来,连番搏战,已
略有饥意。

  陈素梅冷然道:“你不饿,我饿。”

  王笑笑微微一怔,旋又晒然,忖道:“这位前辈虽是冷僻,倒是很体谅人。”

  一会,已望见绿阴深处,挑起酒帘,两人随放慢脚步,像常人般走入,随便
寻一张桌子坐下。这种荒村野店,虽是粗竹搭成,器物简陋,但绿阴清风,却是
颇为舒爽。

  王笑笑目光微转,巳看出座中尽是商旅农夫,并无一个武林人物,那般人见
到一位俊美无俦的少年与一位中年清丽道姑入内,静了一瞬,旋又吃喝起来。店
小二虽觉扎眼,却瞧出两人是江湖人物,忙不迭送上酒菜。王笑笑边吃边道:
“前辈今后欲居何处?若无他事,可否枉驾寒舍?”

  陈素梅放下筷子,冷然道:“关外。”

  王笑笑怔了一怔,放下碗筷,道:“前辈不是与五毒宫已扯破脸了?瞧东方
苟与梅步昌,似已对前辈万分恨毒?”

  陈素梅道:“你放心,贫道虽居虎口,但也安若泰山。”垂首进餐,她虽无
法号,仍属三清弟子,荤酒俱禁,饭量也不大,略进些许,便掷筷抬头。

  王笑笑食量虽大,吃起饭却很快,早已吃饱,店小二虽送来一壶酒酿,他也
善饮,碍着陈素梅在侧,也就未动,折扇轻摇,默然等候。正欲启齿,忽听一阵
马蹄杂着鸾铃之声,隐隐传来,瞬息之间,蹄声铃声,已是震耳,瞧那来势,分
明是匹日行一千两头见日的精驹。

  武林中人,爱名驹不下宝剑,王笑笑与陈素梅不禁皆转目望去。只见黄尘滚
滚中,一骑如飞,似风驰电掣般冲过,以王笑笑目力,也仅看出那匹马毛色如墨,
鞍上的人,体态婀娜,裙袂飘扬,似是一位少女,至于那少女的容貌,却因马行
太速,又属侧面,却未看清。

  酒店中人,听得蹄声有若擂鼓,也纷纷扭头望向店外,凭他们这些村夫俗汉,
更是仅见黑影扫过,马上依稀有个人影。黑马一过,立刻议论纷沓,吵成一片。

  王笑笑想起自己那匹“紫电”,在荆门被蔡嫣然所掳之后,便莫知下落,但
他并不担心,自信那匹“紫电”,性已通灵,常人驾御不住,高手不忍心伤害,
同道好友,识者不少,决然无虞,说不定这时已回到了莫名山庄了。

  忽然陈素梅“噫”了一声,道:“这丫头为何也来了……”语未罢,右掌一
按桌面,人如巨鸟,已然出店。

  王笑笑急声道:“前辈……”

  只听陈素梅道:“你等贫道一下。”

  王笑笑站起身了,随又坐下,心道:“我既未曾看清楚,她功力又不在我上,
想也强不过多少,这少女定是她熟人,始可一瞥之下,便知是谁。”满座食客全
都目瞪口呆,偷眼觑着王笑笑,似是怕他变鸟飞走,一时间,鸦雀无声。

  王笑笑对那般村汉旅客的目光,善意一笑,之后就视若无睹,候了片刻。

  陈素梅仍未回来,百般无聊,便自斟自饮起来。那一壶酒盛量不多,一会便
已喝光,当下扬声道:“小二郎,再来一壶。”那店小二早候在侧,闻唤战战兢
兢的应了一声,忙不迭的送来一壶酒,将空壶拿走。

  王笑笑见他满面惶恐,蹑手蹑脚的样子,笑道:“我是煞神?何必如此?”

  那店小二急声道:“爷是煞神……”他本待说不是,不料忙中有错,反说成
王笑笑是煞神了,一时面如土色。

  王笑笑哈哈一笑,掏出一锭银子,抛在桌上,道:“拿去,免得你以为我是
白食的。”

  店小二弯腰哈背道:“不要那么多。”眼睛却偷觑着那锭银子,恨不得一把
拿过。

  王笑笑将手一挥,笑道:“赏你的,拿去。”店小二连忙探手拿过,弯腰不
迭的谢了,屁股一扭,急急奔向店后,似怕王笑笑反悔。

  第137 章、美人情深

  见憔悴王笑笑微微一笑,转面向店外路上瞥去,忽见一条纤影,勿勿躲入绿
荫幽篁。他一眼便已认出是九娘小主人,那迄今不知的黑衣少女,欲待追去,忽
然想道:“她已看见了我,这般躲避,显然不欲相晤,追上前去,既不好强逼,
也没什么结果,若错过了陈前辈,岂非得不偿失?”这么一想,顿时重又回座。

  他所行所为,旁若无人,满座的人,窃窃私议,只是聚蚊成雷,那声音也就
可观了。过了片刻,王笑笑已渐感不耐,暗道:“西门雪的师父当然不会跟那匹
神驹赛脚陈,必是出声召唤,难道要与那姑娘谈偌久……”沉吟未已,忽听陈素
梅的声音,由路上传来,道:“笑花郎,上路了。”

  王笑笑闻唤,身形一长,已扑出店外。只见陈素梅当他掠出店门,即身形展
动,疾驰而去。他忙跟上,高声叫道:“前辈,那姑娘是谁?”

  而店里的那些有些坚实的人听到王笑笑的雅号,不禁都大吃一惊,人称歌魔
王笑笑至今已经是而立之年,有的更是说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更有的传言王
笑笑已经是白发老者了,没想到这就是歌魔笑花郎王笑笑,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
等到几个人跑出去想一睹歌魔风采的时候,王笑笑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而此时此刻的陈素梅身形不停,听到王笑笑这样问,心里没有来的一阵刺痛,
冷声道:“你就会问人家姑娘。”

  王笑笑啼笑皆非,道:“干么这样急?”

  但听陈素梅道:“还要快,要赶五百里。”

  王笑笑举步若飞,猛然冲上,道:“到那里?”

  陈素梅道:“江阴。”回目瞬地一眼,黛眉一蹙,道:“省些力气,这一段
路不短。”

  王笑笑笑道:“不打紧,小子撑得住。”

  陈素梅哼了一声,倏地加速。王笑笑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气运转,迸力追
赶。两人这一阵疾驰,快逾飘风,跑到日暮,全部喘息有声,减慢脚步。

  忽听陈素梅道:“王笑笑,你要不要歇息?”

  王笑笑道:“不必,晚辈能支持到淮阴。”

  陈素梅道:“好。”倏地脚步加快,向前疾奔。

  王笑笑紧随在后,忖道:“她原来未尽全力,看来这位前辈功力虽不及东方
不败,轻功却可一较。”

  丑牌时分,前面黑黝黝的夜色中,矗立着一座城池,正是南北咽喉,江浙要
冲的淮阴古城。陈素梅香汗淋漓,忽然煞住脚步,喘然道:“王笑笑,咱们先调
息一阵,恢复功力,再行入城。”

  王笑笑急欲见到西门雪,当下道:“晚辈不累,前辈可否告知令徒居处,让
我先见西门雪。”

  陈素梅转目望去,只见王笑笑虽亦满头大汗,喘息却微,尤可怪的神采亦亦,
反胜午时,与自己疲惫欲绝,大不相同,暗暗讶道:“就算五毒宫主或向霸天,
也没有在五百里长驰后,反而精神益长的道理。”她不知道长青大师以佛门“灌
顶”大法,增益王笑笑功力,这番奔跑,反而渐渐与王笑笑己身真气,互相融合,
获益匪浅,故暗暗讶异。王笑笑虽知此事,也未料到收效如此,心中暗暗感激长
青大师。

  陈素梅想了一想,道:“既然你不累,咱们这就进城。”

  “前辈……”

  陈素梅截口道:“少罗嗦,话可说在前头,遇上敌人,你上前拼命。”纵身
上了城墙,王笑笑连忙跟上墙头。

  只见城内屋宇鳞比,在月光下,沉沉一片,除了深巷犬吠,寂无人声。陈素
梅喘息一声,道:“雪儿住在城北一座”玄妙观“中,那观中的主持静逸道姑,
是贫道之友。”

  王笑笑随口道:“那位观主,想来也是高人。”

  陈素梅莞尔道:“你猜错了,她不会武。”顿了一顿,道:“笑郎,现在我
和你说正事,你既然和雪儿已经……,就不应该”始乱终弃“,弃雪儿于不顾?”

  王笑笑大惊道:“前辈何出”始乱终弃“之言,我和雪儿是真心相爱,到底
雪儿怎么啦?”

  陈素梅叹口气道:“雪儿这孩子是个死心眼,她去找你,却发现你和蔡家丫
头双宿双栖,所以伤心而回。老实说,我们雪儿是比不上蔡家丫头。”

  王笑笑大吃一惊道:“前辈,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我早跟雪儿说过,一待事
了,我就带她回莫名山,她怎么这么傻呢?”

  陈素梅闻言面色一喜道:“这么说,你要我们雪儿?你是真心的?”

  王笑笑苦笑道:“前辈,我王笑笑怎么会言而无信,前辈,你放心,我不会
辜负雪儿的。”

  陈素梅转颜为喜道:“这么说是雪儿自己死心眼,我就说嘛,你这么好,怎
么会不要我的贵乖女儿呢,这就好了,你见着雪儿把话说清楚就行了。到时候,
你要敢不要我们家雪儿,我就找柳青青去评理。”

  王笑笑也笑了,陈素梅突又黯然道:“其实我是雪儿师娘,我一直没敢告诉
雪儿。”

  王笑笑大吃一惊道:“为什么,伯母?”

  陈素梅道:“只怪我遇人不淑,他狠心的爹不堪忍受清贫的隐居生活,舍不
得花花世界,在雪儿周岁时丢下我们娘俩,后来死在江湖上。我含辛茹苦把雪儿
拉扯大,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雪儿再走我的老路啊。”

  王笑笑心中也是无比同情,接道:“伯母,我希望我和雪儿成亲之后,您能
住到我们莫名山庄,这样雪儿也能长见着您。”

  陈素梅道:“真的?不怕到时候你欺负雪儿的时候我帮雪儿的忙?”

  王笑笑心中一动,道:“娘,您说笑了。”

  陈素梅浑身一震,愣住了:“你叫我什么?”

  王笑笑道:“我叫您娘,有什么错吗?”

  陈素梅惊喜地拉住王笑笑的手叫道:“你肯叫我娘,我当然高兴啦。”顿了
一顿,接着又黯然道:“雪儿还不知道此事,我……”

  王笑笑道:“娘,这件事情您早就应该告诉雪儿,不应该瞒着她,要不,我
去告诉她。”

  陈素梅沉吟一会道:“嗯,雪儿跟着我也受了不少苦。”

  王笑笑道:“娘,其实您才真的受苦呢,就让笑笑来孝敬您后半生吧。”

  陈素梅感动得眼泛泪光,激动地道:“笑笑,你真是个好孩子。”顿了一顿,
接道:“我们快去见雪儿吧。”说话中,二人已踏着栉比的房舍,来至一栋碧瓦
红墙,修竹精舍的道观,虽无广厦高堂,却是清幽一片,确是养病善地。陈素梅
领他至后院,道:“夜阑人静,敲门徒然扰人清梦,还是自行进入。”

  王笑笑点一点头,翻墙至一栋荷池假山,花木扶疏的精舍之外。抬眼一望,
不禁泪盈满眶,心弦震动。只见神舍内火烛犹明,窗户敞开,西门雪玉手支香腮,
玉容清减,目噙清泪,痴痴的望着中天皓月,神情凄绝。

  王笑笑心中暗喊:“她瘦了,为什么……”

  忽听西门雪凄声自语道:“今夕何夕?笑郎……你在哪里?也会想我么?”

  螓首一摇,又自语道:“不,我不要你想我,只要你快快乐乐活着,而我…

  …你忘了我也行。我,我……我和师傅,青灯古佛……我……“断断续续的
数语,包含了说不尽的情爱,那一种至情至性,浑然忘我的感情,又何必斤斤计
较对方的反应?

  王笑笑再也忍不住,泪水籁籁流下,低声呼道:“雪儿……”

  西门雪闻声一惊,霍然转头望向他,只是她内功散失,别说王笑笑立于花荫
之中,即使伫立旷地,也难看清,看了半晌,她凄然叹道:“唉,我思念太过,
竟幻出他的声音来了。”倏然低首,幽幽吟道:“红楼日晚流春水,柔魂常欲绕
瑶台,如何梦为相逢少?怕我愁多不肯来。”

  古今诗词,至于魂梦相通,已是至情,如今反成微不足道,尤其她一脸缠绵
徘恻,神思迷惘,就算铁王人,也得动心。王笑笑泪如泉涌,悄然越窗,行至西
门雪身后,伸手轻抚她的秀发,柔声唤道:“雪儿。”这一连串行动,西门雪功
力已失,毫不知晓,直到他轻抚西门雪秀发,西门雪始霍然惊觉。

  她回眸凝视王笑笑,良久,始才痴痴说道:“你昨天已来过了,不该再来了,
来的次数太多,灵妹会不高兴。”

  王笑笑忽然感到心中一痛,暗道:“她还以为这是梦中,连在梦中她都顾虑
灵妹,我实在是薄情之人。”他乃重情尚义之人,一激之下,险险一口鲜血吐出,
急忙提起真气,运功一周,始平定血气,柔声说道:“灵妹不会不悦的。”

  西门雪螓首一点,痴笑道:“真的?是真的?”继而美目一阵眨动,皓腕一
伸,似欲碰触王笑笑身体,以证实是否真的。只是,忽又一缩,但恐证实是假,
她魂牵梦萦,念念难忘之人,伫立眼前,只不过是幻影而已,那时心碎肠断,更
是难耐。

  此时此刻的王笑笑虎目噙住眼泪,虎躯微俯,轻搂住西门雪的纤腰,柔声道
:“你信了?”

  西门雪娇躯一颤,突然哭道:“笑——郎。”娇躯一侧,偎入王笑笑怀中。

  她惊喜交集之下,又觉悲不可抑,亟欲痛哭一场,紧紧抱住王笑笑,低声啜
泣,刹那泪水已湿透了王笑笑的衫袍了。

  王笑笑手抚她的秀发,柔声劝道:“不要哭,不要哭……”一时间,他也浑
忘所以了。

  半晌,西门雪始逐渐恢复平静,埋头问道:“笑郎,你,你还好吗?”

  王笑笑垂首道:“我很好,你也要为了我多多保重。”见她仍旧紧抱住自己,
仿佛只要一松手,自己便会杳然而逝,遂又说道:“我们坐下来说。”

  西门雪在他怀中点一点头,缓缓松开藕臂,目光转动,已见这间屋子似是明
间,一桌四椅,桌上燃着一根细烛,昏黄的烛光下,显得十分萧条。王笑笑强笑
道:“夜已深了,你这样于体有损。”

  西门雪淡淡一笑,道:“我不想睡。”顿了一顿,道:“其实也没有关系,
你看我不是很好。”

  王笑笑凝视着她清减至极的玉靥,心中又痛又怜,怔了半晌,道:“你瘦了
不少。”西门雪淡然一笑,摇一摇头。

  王笑笑道:“雪儿,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一待事了,我们就
一起回莫名山?”

  西门雪低下头道:“你和那位蔡姑娘才是天生一对,我实在是比不上她。”

  王笑笑低声道:“傻丫头,在我心里,你们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重要,
你莫要看轻了自己。”

  西门雪抬头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里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我千里
迢迢,风尘仆仆地赶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师傅也不说,害得我担心得要
死。”王笑笑苦笑道。

  西门雪也意识到是自己多心了,闻言歉然道:“笑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别生我的气。”

  王笑笑道:“我不是生你这个气,而是生你不知爱惜自己的气,你知不知道
这样对待自己,我多么痛心么?不为别人,为了我,也该保重自己啊。”

  西门雪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笑郎……”扑进王笑笑的怀里,吻
向雨点般向王笑笑脸上吻去……

  王笑笑立刻抱住西门雪亲吻起来,吻着她的额头,她那紧闭的双眼,鼻尖,
和那微微张开的樱唇。王笑笑一边吻着西门雪,一边将她的衣服脱掉,也解掉了
肚兜,顿时西门雪的玉乳,又呈现在王笑笑的眼前,看到这对白嫩的乳房,王笑
笑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西门雪也想迎合王笑笑,但是地只挺了两下,就任由王
笑笑的吸吮。

  王笑笑这双魔手,在她的背上、腋下、小腹,来回的抚摸,在不知不觉的情
况下,王笑笑和西门雪已是一丝不挂了。西门雪的肌肤是那么的润滑、细腻,摸
起来真的好舒服。王笑笑把西门雪放倒在床上时,也开始了交欢前奏曲──爱抚。

  王笑笑侧身偎着她,一只手搓揉着乳房,另一面嘴轻含着另一乳房,手轻轻
的扣弄着西门雪那最敏感的地带,伸了进去,淫水在她的小幽谷里,也开始慢慢
的增多了。

  顺着奶头吻下去,到了西门雪那丰满而又色丽的玉壶,舌头轻巧的舔着密唇,
花蒂一和密唇的内侧,西门雪全身上下敏感的抖了好几下,下体更是时而抬高,
时而挺送,配合著王笑笑的舌攻。洪水蜜汁汨汨流了更多,她口中在这时也发出
了声音。

  “嗯……嗯……笑郎……好哥哥……雪儿好美……嗯……好舒服……好哥哥
……嗯……雪儿的幽谷好爽……嗯……嗯……雪儿的幽谷好美……”

  “哦……嗯……不要再舔了……嗯……嗯……雪儿的幽谷好痒……哦……哥
哥……嗯……小幽谷好痒……嗯……又痒又舒服……嗯……”

  “哦……不要舔了……嗯……再舔下去妹妹会受不了……嗯……”西门雪的
手,此刻猛拉王笑笑的头,一下往下按,一下又往上提。

  “好哥哥……雪儿的小幽谷好痒……用你的大宝贝……好哥哥……不要……

  求求你……用大宝贝来干雪儿……快……不要舔了……嗯……“

  “嗯……嗯……好舒服……小幽谷好奇怪……嗯……好哥哥……呐……”

  王笑笑慢慢的往上再吻同去,终于四张唇又胶合在一起,他的大宝贝并不急
着进去,他还要逗她。王笑笑把大宝贝头,整根宝贝,来同地在她花蒂上面磨擦,
直弄得西门雪不停的浪叫道:“好哥哥……嗯……快点进去……嗯……不要再逗
我……嗯……”

  “嗯……快点放进去……嗯……嗯……不要磨了……小幽谷痒死了……”西
门雪的屁股,情急拚命似的,一直往上顶,可是大宝贝始终就是不进去。

  “笑郎……求求你……快点干小幽谷……小幽谷痒死了……嗯……嗯……嗯
……大宝贝哥哥……快一点干我……嗯……嗯……”

  “嗯……我受不了……嗯……小幽谷痒死了……嗯……”听到她如此的浪叫,
如此的淫荡,王笑笑将大宝贝移到洞口,滋的一声,大宝贝整根入底,紧紧的美,
又是一种肉碰肉的滋味。

  “啊……啊……小幽谷美死了……好哥哥……雪儿爱死你了……嗯……”王
笑笑的大宝贝插入幽谷洞之后,立刻探取慢工出细活的办法,慢慢的抽送,慢慢
的干着她,让她好好享受被干的滋味。

  “嗯……好美……嗯……小幽谷好舒服……嗯……哥……嗯……好人……嗯
……我好痛快……嗯……好美……嗯……”

  “哦……哦……雪儿……呷……小幽谷真美……小幽谷真好……嗯……”

  “大宝贝哥哥……好哥哥……嗯……你的宝贝真好……嗯……好哥哥……雪
儿太爽了……雪儿要好好的爱你……喃……”

  “啊……啊……小幽谷要美死了……小幽谷痛快死了……咧……啊……好哥
哥……啊……小幽谷要升天了……啊……我美死了……啊……”

  西门雪的胴体痉挛再痉挛,西门雪有气妩力的呻吟叫:“好棒……哦……小
幽谷爽死了……哦……太爽了……”

  “雪儿,你舒服吗,哥哥干的好不好。”

  “好哥哥,你干的雪儿美死了,雪儿好爽。”

  王笑笑轻轻的含着她的奶子道:“雪儿,我们再换个姿势好不好?”

  “好,我们换什么姿势?”

  “狗爬式,就是你跪在床上,头低下去,屁股翘超来。”

  “这样的姿势,会爽吗?”

  “好妹妹,等一下你就会知道”

  西门雪照着王笑笑所说的,把姿势摆好,王笑笑轻抚着她那雪白的大屁股,
大宝贝狠力的往幽谷内一插,王笑笑的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腰,一送一放的开始干
了起来。

  “啊……啊……大宝贝干得真好……啊……真舒服……啊……”

  “好妹妹……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哦……哦……”

  “嗯……嗯……我的小幽谷好舒服……好棒……好哥哥……嗯……你太会干
了……”?

  “哦……哦……我爱你……妹……妹……我要让你美死……哦……”

  “大宝贝哥哥……嗯……小幽谷让你干……永远……嗯……我也爱你……嗯
……”

  “嗯……小幽谷真爽……喃……嗯……小幽谷爽死了……嗯……”

  “好小幽谷……你的幽谷美死我了……大宝贝好舒服……哦……哦……”这
时侯的王笑笑,依然采慢工出细活的办法,大宝贝尽根到底,又慢慢的全部抽出
来。

  “哦……好哥哥……你太会干幽谷……嗯……干的小幽谷快升天了……嗯…

  …嗯……笑郎……你真会搞我……嗯……我会爽死……嗯……“

  “好哥哥……快一点……雪儿又要泄了……快……大力一点……哦……大宝
贝哥哥……用力干我……小幽谷要升天了……啊……啊……我……哦……哦……

  好哥哥……雪儿又升天了……我好爽好爽……哦……“

  第138 章、娘浪女痴共逍遥

  王笑笑又是缓缓地拉出大宝贝,这一拉出来,立刻带出了不少的洪水蜜汁,
西门雪好像太舒服了,整个人倒在床上,娇喘嘘嘘,不停的喘气,脸上身上流着
渗渗大汗。王笑笑亦是如此,唯一的不同的,就是大宝贝仍然硬挺挺的,好不威
武。

  沈寂了好一会儿,西门雪才又说话:“笑郎,我今晚真的是升天了,我太舒
服,太幸福了。”

  王笑笑笑着道:“现在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害得娘多为你担心。”

  “什么娘?笑郎,你说什么?”西门雪诧异地道。

  王笑笑叹口气,将陈素梅是她娘的事情告诉了她,西门雪眼泪又出来了:
“娘原来是个苦命人,娘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王笑笑安慰道:“雪儿,娘是为了不让你伤心,娘真是煞费苦心啊。”

  西门雪含着泪道:“我以前太不懂事了,我们以后一定要孝敬娘,不要再让
她操心。”

  王笑笑点点头,沉默一会,王笑笑笑着道:“别再说这些事了,搞得气氛怪
怪的。”

  西门雪羞笑不语,王笑笑接着笑道:“雪儿,你先休息一下,我们等一下再
继续的玩,等一下的味道,会和先前大不相同。”

  “笑郎,玩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泄,可是我已经泄了两次,我真服了你。”

  “雪儿,你的幽谷真美,大宝贝插得实在好舒服。”

  “笑郎,我真的好爱你,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你。”听到西门雪所说的这些
话,王笑笑感动也冲动的抱住她,深深的给她一吻。西门雪的性趣似乎又来了,
她的手,抓住了王笑笑的大宝贝来回的套弄。“你们男人,就是这根东西让我们
女人心服口服。”

  “雪儿,你们女人的小幽谷一不是一样,让男人想要猛往里面钻。”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永远都打不完的战争。”

  “就是,男人是靠双手来征服世界的,而女人则是靠这个东西征服男人的,
所以真正征服世界的是女人啊!”

  “呵呵,笑郎,你还真会打比喻啊!”

  “雪儿,哥哥想再干你的幽谷。”

  “你来吧,就这样子吗?”

  “不,妹妹,你靠近床边躺下,脚向上抬起来。”

  魁梧而又火烫的东西大宝贝,这次的干幽谷,将使出混身解数,不同于前几
次的温和。王笑笑要尽所有的力量、摧残、狠干,把小幽谷给捣穿。所以王笑笑
告诉西门雪:“雪儿,你要忍着点,哥哥用的力量会很大。”

  “好哥哥,我知道,我想那可能是另一种舒服。”大宝贝先是慢慢的在小幽
谷中抽插,让洪水蜜汁多流一点,免得小幽谷多受皮肉之苦。

  “嗯……嗯……好美……好舒服……嗯……嗯……好哥哥……嗯……美死了
……嗯……我爱你……嗯……喃……哦……小幽谷好舒服……嗯……”

  王笑笑看着西门雪那如痴如醉的神情,口中轻声的淫叫,王笑笑看了一下大
宝贝在小幽谷中进出的情形,他知道,要开始疯狂了,要大干一场了。慢慢的提
出大宝贝,拍的一声,揭开了疯狂的序幕。

  “啊……啊……你的力量好大……啊……小幽谷有点受不了……啊……好哥
哥……轻一点……啊……轻一点……啊……不要那么大力……”

  “雪儿……你忍着点……过一会儿就好了……”

  “啊……哥哥……慢一点……啊……不要用那么大的力……啊……”

  “哦……妹……忍耐一下……哦……大宝贝会爽死你……哦……”王笑笑的
大宝贝每一下都插到底,每一下都相当相当的重。

  “啊……啊……大宝贝哥哥……小力一点……啊……小幽谷会痛……笑郎…

  …小力一点……小幽谷会受不了……啊……啊……“

  “好哥哥……啊……我会痛死……啊……小幽谷痛呀……”此时的王笑笑,
已失去理智,已失去怜香惜玉之心,全然不埋会她的嚎叫。就这样狠插猛干的干
了一百多下,王笑笑已是大汗淋漓,西门雪呢,已不在喊痛,反而是舒赧、痛快
的呻吟。

  “吗……哼……好……哥……哥……啊……小幽谷美死了……哼……大宝贝
哥哥……我好痛快……我好爽……哼……好爽……”

  “雪儿……妹妹……哦……你爽了吗……哦……你舒服了吗……哦……”

  “哼……哼……你真会干西门雪……干得我舒服透了……美上天了……好哥
哥……大力的插小幽谷……哼……大力的干我……哦……让雪儿去死吧……”

  “大力的干……哦……哦……哼……哦……大力用力的插穿小幽谷……哼…

  …快……快……再快……哦……再快……小幽谷要美死丁……哦……大宝贝
……

  用力使劲的干……哼……快……快……哼……“

  “……好小幽谷……屁股顶上来……哦……让大宝贝插到花心……挺上来…

  …“王笑笑汗水如下雨般流着,宝贝、小幽谷的洪水蜜汁也小停的流着,拍,
拍,又是一挺,干得西门雪爽到天边去了,插得西门雪的幽谷,不停的抽搐。

  “雪儿……哦……妹……屁股顶上来……哦……妹……我爱你……”

  “哼……哼……雪儿快不行了……哦……雪儿实在是好过瘾……哦……哥哥
……你快大力用力的干我……哦……小幽谷美到了顶点……哦……”

  “哦……我要泄了……妹……快顶……哦……快顶……哦……”

  “快……大宝贝……用力……啊……哦……雪儿也要……哦……”

  “啊……啊……妹……妹……我爱你……啊……妹……妹……啊……啊……

  妹。“

  “哦……哦……我……泄了……好哥哥……哦……雪儿爱死你了……哦……”

  一场人类最原始的战争,就如狂风暴雨后的晴天,整个停下来。沈重而又急
促呼吸声,在他们的耳边传送,汗依然是流着,可是王笑笑和西门雪却因为高度
的满足而为它流,满足后的瘫痪,满足后疲乏……

  渐渐的,汗水不再继续的流,呼吸也正常多了,王笑笑轻吻着那已湿的发梢,
吻着那享受高潮后的眼神、樱唇……

  “笑郎,我们一块去洗澡,刚刚流了太多的汗,该去洗一洗。哥,你刚刚真
的把我干上了天边,我今天真的是好过瘾,好爽。”

  “雪儿,你能过瘾是我最大的心愿,也是我的义务。”

  “你真会说话,走,妹妹帮你洗澡去。”

  “哎哟。”

  “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小幽谷会痛,可能是你刚刚插我时的力量太大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没关系,雪儿不会怪你,走吧,进去洗澡。”

  西门雪替王笑笑洗澡时,真是细心,身上每一部位,一寸一寸梳洗乾净,洗
得王笑笑通体舒泰,混身上下好不舒服。

  “雪儿,我也替你洗一洗。”西门雪的肌肤好白好嫩,竹笋般的乳房,丰满
而又圆厚屁股,阴毛适中而肥厚的玉壶,这些王笑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藉着洗
的机会好好把玩一番。

  “笑郎,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那么顽皮。”

  “没办法,谁叫妹妹长得那么漂亮,个性又温柔体贴,爱乌及屋嘛,我然也
喜欢它们。”

  “少在那里油腔滑调,快点洗。”洗完了澡,整理一下战乱后的现场,王笑
笑拥着西门雪,在她温软的胴体下,一起寻梦,共同入睡。

  他们倒是睡着了,可有一人却睡不着了,谁?当然是西门雪的母亲陈素梅了。

  她就在隔壁,时时刻刻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生怕王笑笑和西门雪再闹出什么
不愉快。及至听到后来,西门雪的呻吟声由隔壁房传了过来,陈素梅不由脸一红
:“雪儿也真是的,叫得这么大声,一点都不怕羞。”心中不由一动。她已经守
寡了十多年,乍听此鱼水欢浓声,不由心旌动摇,再也忍不住。

  陈素梅心神荡漾,悄悄来到外间,从那纸窗中向房内一瞧。这一瞧,只瞧得
她面热心跳,春潮泛滥。那房中,王笑笑,真是好一个风流俊俏的人物,除了有
一张令异性动心的脸之外,尤其那腿下之物,粗壮长大,红通通光亮亮的大龙头,
直挺的摇摆不停。

  陈素梅心神一荡,欲念横生,娇身发软,抖颤若倒,淫液直流,暗思天下有
这样的粗壮长大宝贝,挺硬之式,令人心动神摇,其威武之势,定使人乐疯了。

  房内西门雪骄哼浪吟,房外偷看的陈素梅也是涨红了脸,夹紧了大腿。

  听得一会,陈素梅只觉欲念如潮,再也不敢听下去,赶紧溜回屋去,可是隔
壁的骄哼浪吟仍是不绝于耳。陈素梅有如万蚁穿心,浑身酥痒,恨不能冲进屋去,
代替女儿的位置。好不容易,隔壁终于沉寂下来,但她的心却是有如一池平静的
春水,扔进了一个石子,荡起无数涟漪,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王笑笑醒了过来,外面依然是黑黢黢的,屋内一烛如豆,看
着身旁的西门雪,依然是睡得那么香甜,沈稳。王笑笑用手撑着头,仔仔细细的
看着西门雪,她那美好的脸蛋,白里透红的皮肤,可说是吹弹欲破,凝脂如玉。

  王笑笑情小自禁的低下头吻上她的脸颊,吻上她的鼻尖,并在她唇上轻轻点
了一下。突然西门雪一把勾住王笑笑的头,自动的献上香唇香舌,于是王笑笑又
倒下压在西门雪的身上,肌肤的磨擦,手的爱抚,又激起他们的欲念。

  “雪儿,我又想要了。”

  “哥哥,你真是急性子,色鬼。”

  “雪儿,你在上面,套弄我,好不好?”

  “我没有用过,不过我试试看。”西门雪跨上王笑笑的大宝贝,只见她用手
握住王笑笑的大宝贝,慢慢的张开玉壶坐了下来。

  “啊……啊……哥哥……你的大宝贝好烫……烫得小幽谷好温暖……”

  “雪儿,你一上一下的套弄,我在下面会配合你的。”

  “啊……啊……怎么大宝贝每下都顶到花心……啊……我要美死了……”

  “好雪儿……小幽谷要用力夹紧……对……就是这样……”

  “哥哥……嗯……嗯……雪儿的小幽谷太美了……嗯……”

  “嗯……嗯……我好美……哦……好舒服……嗯……嗯……”

  “哦……哦……妹……屁股要转几下……哦……”

  “嗯……好舒服……哥哥……雪儿的小幽谷好舒服……嗯……”王笑笑看西
门雪,此刻已是淫娃,他的双手也伸向她那挺立如竹笋般的奶子。

  “嗯……嗯……怎么会是这么舒服……嗯……怎么会是这么美……嗯……大
宝贝哥哥……嗯……小幽谷美死了……嗯……”

  “哦……哦……妹……妹……你套得我好舒服……好美……哦……”

  “嗯……哥哥……雪儿才舒服……哦……小幽谷爽死了……嗯……好哥哥…

  …雪儿的小幽谷痛快死了……嗯……嗯……“

  “好小幽谷……哦……用力夹紧大宝贝……哦……”

  “雪儿……屁股要转……才会舒服……哦……对……对……”

  “嗯……好……你真会干幽谷……小幽谷会美死……嗯……”在下面的王笑
笑,一面挺送着宝贝,配合著西门雪的套弄,王笑笑的手不时的给予她的乳房轻
捏或重压,以增加刺激她的快感。

  “嗯……哦……我舒服死了……哦……小幽谷太爽了……嗯……”

  “雪儿……哦……大宝贝让小幽谷夹得好痛快……哦……好痛快……”

  “嗯……我的好哥哥……我永远爱你……嗯……嗯……小幽谷快要美死了…

  …“

  “大宝贝哥哥……你快点动……哦……动快……一点……哦……小幽谷……”

  “好雪儿……你多转几下屁股……哦……哦……对……转几下……”

  “啊……小幽谷要泄了……小幽谷……啊……啊……小幽谷升天了……啊…

  …啊……好舒服……哦……小幽谷好爽……哦……哥哥……哦……雪儿泄了
……

  嗯……“

  “雪儿……你再多套几下……哦……等会儿……我们再换个姿势……哦……”

  “好哥哥……你真行……雪儿服了你……雪儿爱死你……哦……”

  “雪儿……你下来……下来嘛……雪儿……你躺着……背着我……让我的手
伸过去……好把脚抬起来……对……就这样……雪儿……这个姿势……你满意吗
……大宝贝干得舒不舒服……”

  “哦……好哥哥……雪儿又开始舒服了……又开始痛快……哦……啊……轻
一点……哥哥……你抓痛了我的乳房……喃……好美……”

  “好小幽谷……这样好受吧……哦……哦……雪儿的幽谷我干的好舒服……”

  “我好像腾云驾雾……又舒服又过瘾……嗯……嗯……”

  “大宝贝哥哥……哦……哦……我好爽好爽……嗯……”种背后侧交的姿势,
最让女人舒服了,手不但可以扣弄着乳房,而且也可以撩挖花蒂,大宝贝进出抽
插,直接由两瓣密唇紧紧的夹着,紧紧的磨擦,女人当然好不快感了,好不舒服,
西门雪当然也不例外。

  “哦……我的好哥哥……雪儿美死了……哦……小幽谷好痛快……”

  “哥……你的宝贝真够力……干得小幽谷美上天了……哦……嗯……”

  “好骚幽谷……哦……大宝贝被小幽谷夹的好舒服……叹死了……哦……”

  “嗯……快一点……哦……快……雪儿又要……哦……快……

  “好哥哥……啊……爽……爽死了……咧……雪儿升天了……”

  “啊呀……哥……我……嗯……我要……丢了……我的……亲哥……啊……

  我……流出来了……笑郎……我要死了……喔……喔……“忽然西门雪全身
无力倒在床上,她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小幽谷内肉壁痉挛着,一股热流喷向王笑
笑的龙头,喷的王笑笑的宝贝更加的膨胀着。

  看着西门雪再次的高潮后,整个人几乎在半醒半醉之间的瘫痪着,王笑笑强
忍着更加兴奋的情欲,低下头,用舌尖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搅动着,他吻着她的唇,
将她的舌头吸到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刮着,王笑笑的手又握着她饱满的丰乳,一
重一轻的压揉着……

  隔了一会儿,西门雪慢慢地睁开眼睛,楚楚动人深情地望着王笑笑说:“哥,
你真强。”王笑笑吻着她前额上的汗水,她双手在王笑笑的背上抚摸着。

  渐渐地,西门雪的呼吸又开始急促着,她羞答答地在王笑笑耳边说:“哥,
你还没有完吧?雪儿还可以……”她又开始不安份的扭动着。

  王笑笑听到西门雪的话后,浸在密道里的宝贝,不禁更加坚硬的跳动着,西
门雪的双手紧紧地按着王笑笑的腰下,向前压挤着。王笑笑一次又一次地,慢慢
的提起宝贝退出到小幽谷口,扭动着屁股,再慢慢的、将宝贝深深挤入密道,直
到宝贝根部碰到幽谷口,旋绕在密道里面的宝贝,在四周刮动,再慢慢退出到小
幽谷口,由慢渐渐加快,弄得西门雪密道洪水蜜汁泛滥,口中大气直喘,秀发凌
乱,全身不断的扭摆着。

  “笑郎……啊……你的大……宝贝……要插死……我……了……啊唷……我
又忍不住了……要丢了……喔……丢了……哎唷……”平时温柔的她,如今像荡
妇般风骚入骨,令人色欲飘飘,王笑笑的抽插动作也由慢而越来越快。

  “哥……笑郎……哎唷……啊……啊……啊……雪儿又丢了……丢了……喔
……又丢了……哎……唷……娘……救我……啊唷……我受不住了……娘……你
……救……救我……”西门雪忽然用手轻轻地捏了王笑笑一下,用娇媚的眼神向
王笑笑瞟了一眼,然后,往房门斜望着,她半闭着双眼,整个人像似无法动弹般
的躺在床上。

  “笑笑……你太粗鲁了,雪儿身体这么虚弱,受不了你的折腾……”陈素梅
不知什么时候战在了门口,她走到床前,带着怜惜又娇羞的眼神,满脸涨的红通
通的埋怨着。

  此刻的陈素梅已经脱去了道袍,只穿着紧身的白色亵衣,曲线毕露,像未经
人事的少女一样。欲火沸腾得如火山将要爆发的王笑笑,看到陈素梅,猛地挺起
身体,伸出双手,猛然的抱住她的腰,她措手不及的跌坐在床上,王笑笑翻身紧
紧地搂着她。

  陈素梅欲拒还迎的轻轻挣扎着,这时躺在身边的西门雪忽然坐起,满脸泛红
的将衣服穿好,瞅着王笑笑,含羞带笑娇媚地说:“笑郎,娘为了我们,实在是
受苦了,你替我好好孝敬娘吧。”

  西门雪说完就下床离开了,到隔壁去睡去了。

  “雪儿太乱来了,哪有母女共一个男人的,会羞死人的……”陈素梅羞红着
脸挣扎着说道:“笑笑……你……不要……不行……笑笑……我是你的……唔…

  …不……唔……“

  火焚身的王笑笑,无视她的惊慌,一只手紧紧勾着她的头部,火热的双唇紧
紧盖住她的嘴,一只手慌乱的在她丰满的胸部抓捏。陈素梅惊慌的扭动,挣扎的
想推开王笑笑,但王笑笑却搂得更紧,手很快地、往下滑入了她的亵衣裙腰里,
光滑的肌肤散发出,女人芳香的体味。

  王笑笑的手伸在她两腿间,不断的抚摸,坚硬的宝贝在她的大腿侧,一跳一
跳的往复磨着。渐渐的,陈素梅挣扎的身躯,逐渐缓和了下来,呼吸也逐渐急促
着,王笑笑轻柔地含住她的耳垂。陈素梅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口中也发出细细的
呻吟声,王笑笑扯开她的亵衣和肚兜,饱满的乳房,顿时就像皮球似的弹了出来。

  王笑笑本能的低下头来,一只手搓揉着丰满的乳房,舌头在另一边乳房前端,
快速地舔吮着。陈素梅的乳头,被王笑笑那贪婪的嘴唇玩弄、翻搅,忍不住的发
出呻吟:“笑笑……不行……我……不……笑笑……不……不……不要……”

  王笑笑将半裸的陈素梅环腰托抱着,腹下硬梆梆的宝贝,隔着短裤顶在她的
小腹下,感觉她已湿淋淋的内裤,贴在王笑笑的小腹上,她把头靠在王笑笑的肩
上,发出急促的喘息声。王笑笑将她推倒在床上,陈素梅忽然羞愧的、将双手掩
住胸部,紧紧闭着眼睛。王笑笑迅速的压在她的身上,扳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
扯去她的亵衣,张开嘴压在乳房上,把乳头含在嘴里吸吮着。

  “不要……笑笑……这样不行……我是雪儿的娘……笑笑……不要……哎…
…唔……这样会……羞死人……哎……求求你……不要……啊……唔……”

  陈素梅羞愧的、将双手掩着脸,身体无力的扭动抵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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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 章、浪女痴母两不忘

  陈素梅含羞挣扎的神情,王笑笑一手扳开她双手掩住的脸,抬头将嘴迅速盖
住她的嘴,一只手更用力搓揉着她丰满的乳房。王笑笑用脚撑开她的双腿,腹下
越发膨胀的宝贝不停的在她的双腿间抽磨着。渐渐地,陈素梅摇摆着头,嘴里不
断发出咿咿唔唔性感的呻吟声,双手也移向王笑笑的下腹,不停的摸索着。王笑
笑连忙将她身上衣物扒掉,又迅速的压在她的身上,而陈素梅似乎也欲火高涨了,
一伸手握住王笑笑的宝贝。

  哎呀……笑笑……你的好大……好硬……“陈素梅的手碰到王笑笑的宝贝时,
低声的叫了起来。虽然如此,但她的手仍然引导着它指向幽谷门。

  王笑笑感觉陈素梅的密道有点紧迫,于是抽出宝贝,挺起身子,再一次进去,
就很顺利的深入了,温热的肉璧包裹着王笑笑的宝贝,一阵阵热电流不断由下体
涌上,兴奋刺激不断的升高、再升高。王笑笑慢慢的来回抽动,陈素梅的脸涨的
通红,双手用力抓住王笑笑的肩膀,指甲都陷入了肉里,嘴里一声声不断的淫叫
:“哎……哟……笑笑……你的……太硬了……哎……哟……好硬的宝贝……哎
……唉……美……好美……哦……爽死了……”

  渐地,王笑笑增快冲刺的节奏,陈素梅也更加淫荡的叫着:“哦……哦……

  笑笑……你好大的宝贝……太硬了……喔……爽死了……喔……好美……哼
……

  哼……小幽谷好涨……舒服……娘被干得……太舒服……快……快……又顶
到花心了……我……爽的快死了……哎……唉……“

  王笑笑的宝贝在陈素梅的小幽谷里,不停的抽插着,感觉到它是越来越湿。

  陈素梅的呻吟声,越来越高亢,忽然,陈素梅双手紧紧的勒着王笑笑的背部,
仰起上身不断的颤抖:“笑笑……不行啦……要泄……泄了……喔……喔……”

  王笑笑感觉到小幽谷中一股湿热喷向自己的龙头,紧窄的密道剧烈的收缩着,
宝贝就像是正被一个小嘴不断地吸吮着似的。看着陈素梅脸颊泛红,人无力的倒
在床上,王笑笑忍不住又是一阵猛烈的抽送,一边捻着她的耳垂,一边揉捏着她
的乳房。

  渐渐的,王笑笑感到一股热流急欲冲出,抽插愈凶,抽插愈快,倒在床上的
陈素梅,呻吟声又渐渐地高亢:“笑笑……不行了……我又要泄……哎哟……不
行了……又泄了……不行了……我要死了……哎……唷……喔……”

  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布满全身,王笑笑顿时感觉全身发麻,滚烫的精液像火
山爆发般的,用力的射进她的体内,一次又一次的激射。陈素梅的身体在剧烈的
颤抖着,王笑笑也飘飘欲仙,舒服的趴在陈素梅身上……

  一阵休息后,王笑笑睁开双眼,仔细的看着被压在身下沈睡的陈素梅。白皙
中带点粉红的艳丽脸庞上,那俏丽的黑痣,在微微上翘的嘴边,显得更加挑逗,
伴着均匀低微的呼吸声中,半球状的丰满乳房上、葡萄大的乳尖,骄傲的起伏着。

  王笑笑的欲火又起,宝大贝仍然坚硬的塞在陈素梅密道里,硬梆梆的宝贝又
开始顽固的跳动着,本能的,王笑笑两手又开始抚摸着陈素梅丰满的乳房,舌头
埋在乳沟中慢慢地舔着,下体也再开始慢慢的上下抽动。

  笑笑……,哦……你又要了……哎……你……太强了……哎……唷……喔…

  …“陈素梅从睡中醒来,虚脱的又开始低声的呻吟着。

  她的叫声逗得王笑笑、像头野兽般的,欲火更加高昂,王笑笑起身跪着,将
她的双腿分开高架在肩上,提起宝贝,全根尽没猛力插入。

  陈素梅眯着双眼、长喘了一口气,轻声哼着:“笑笑……我的笑笑……喔…

  …唔……天啊……太美了……我……痛快死了……我……我又……要升……

  天了……“

  这时的陈素梅面泛红潮,娇喘浪声哼叫,嘴边俏皮的黑痣,透露出淫荡春情,
胸前丰满的乳房,随着王笑笑一次次用力抽插,不断的上下晃动着,看的王笑笑
欲火更旺,抽插速度也越快。

  “啊……啊……笑笑……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我……舒服
……死啦……可……重一点……快……我……又要泄了……”

  平常如长辈般的陈素梅,随着王笑笑次次尽底的抽送,变的如此风骚入骨、
娇媚淫荡,挺着屁股,恨不得将王笑笑的宝贝都塞到玉壶里去。王笑笑次次到底、
奋力的抽插推送,但由于刚泄了一次,所以这次可以抽插得更久。陈素梅被王笑
笑插的死去活来,似乎有些承受不了。

  “笑笑……喔……我爽死了……好笑笑……求求你……你快泄吧……我已经
……不行了……我……要泄死了……哎……唷……要泄死了……”

  浪叫声渐渐低微,人似乎陷入昏迷,密道里连续阵阵的颤抖,淫液不断的喷
流着。

  王笑笑的龙头被热滚滚的阴精,喷的猛地感到阵阵快感袭上身来,人不禁也
一抖索的,热烫的精液又由龙头急射而出,直射的陈素梅又不断的颤抖。当充分
满足后的宝贝,滑出陈素梅下体后,王笑笑也迷迷糊糊的,躺在陈素梅身边睡着
了。

  王笑笑半夜时忽然醒来,发觉陈素梅已不在身边,只听到浴室传来冲水声。

  王笑笑起身走向浴室,发现门是虚掩的,并未上锁,随手开门后,原来陈素
梅正在洗澡。她被王笑笑突然闯入吓的愕然呆住,瞬然脸泛粉红,转身含羞的低
下头:“笑笑……是你……”

  陈素梅仍然溅着水滴的背部,看起来非常细腻滑润,也许因为正在洗澡的缘
故,在日光灯下雪白的皮肤中有些微粉红。王笑笑眼便看见陈素梅胸前两颗肥嫩
的胸脯,而丰乳上两点粉红尖挺的乳蒂更是娇艳欲滴。由下一瞧,那整理乾净的
茂盛阴毛覆盖在陈素梅幼嫩的肉幽谷,显得格外的淫猥性感。此时的陈素梅因受
了温水的滋润,她那雪白的胴体宛如是被泄上一层粉红色底,更是被衬托得娇媚。

  陈素梅的脸蛋、姿色,宛如是天仙般的美貌,她的姿色充分的显示出少妇的
成熟抚媚,而陈素梅那肥嫩硕大的丰乳,并未因年纪增长而下垂,她那高耸柔嫩
的乳房依然足以令男人痴醉。王笑笑再往瞧着,自己下半身仍维持着那水蛇般的
细腰,而在细腰小腹之下的三角地带,有着一排茂密的黑色嫩草,正覆盖着足以
使男人疯狂的肉幽谷。而往后一看,形状美好的肥硕臀部正丰满的挺立着。

  王笑笑觉得陈素梅并未因岁月的摧残而显衰老,反倒是经历了时间的美饰,
变成一个风姿卓约的性感少妇,这份成熟娇媚的美更是年轻女子所比不上、学不
会的,何况陈素梅今年芳龄也只约莫三十五、六岁左右,而她受尽多年苦难的折
磨,使得陈素梅在气质上更有着一股令男人忍不住想要怜要她的特殊气息。

  王笑笑得血脉贲涨,刚刚熄灭的欲火,又熊熊燃烧着。他伸出双手,从陈素
梅的腋下穿过,握着她丰满的乳房,轻轻地捻着,他的宝贝又兴奋勃起的贴在她
的臀部上,轻轻跳跃着。

  “不要……笑笑……不要了……”陈素梅颤抖地、轻轻的挣扎着:“不行了
……笑笑……我们这样不对……我是雪儿的娘……这样不行的……笑笑……你不
要了……”

  “我要你,娘,从此以后就是我的女人,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会给你快乐…

  …“王笑笑温柔地在陈素梅耳边说着,手指捏着她两个乳尖、慢慢地捻着,
宝贝顶在陈素梅两腿间跳动、摇摆着。

  “不要这样……笑笑……这样不好……哎……唷……你不要……啊……我…

  …哎……笑笑……你又……喔……“陈素梅乏力的一手按着墙壁、一手按着
浴桶,王笑笑膨胀坚硬宝贝,从她两腿间,熟悉的顶进温软的肉幽谷中,又开始
慢慢的抽送。

  “哎……哟……笑笑……你又硬的……好大……娘……不要……喔……太硬
了……笑笑……我……又荡了……笑笑……你……害了娘……喔……我……又要
……淫荡了……”

  “快点……用力……重一点……喔……哟……我……太……痛快了……你快
把……我干死了……啊……啊……娘又要……丢了……又丢了……喔……娘……

  今晚……太爽了……“

  陈素梅密道内洪水蜜汁在泛滥着,口中大气直喘,秀发凌乱,全身不断的扭
摆著,股股的淫液不断的延着大腿往下流,人也无力的滑到地上。王笑笑已是欲
火高烧,干的正起劲,于是,王笑笑将她抱到房内床上去。双膝翻入她的双腿内,
把她的双腿分开,王笑笑跪着身体,挺着火热的宝贝,屁股猛然用力一沉、猛力
直插。

  “哎呀……冤家……好笑笑……你真……会干……娘……我……我痛快……

  干的……我……舒服极了……哎……唷……又要泄了……“

  “哎呀……插死我了……我要一辈子……让你插……永远……让你插……我
……今晚……要被你……干死了……你干死我了……太痛快了……哎……唷……

  又泄了……“

  陈素梅被王笑笑干的七晕八素,像发狂似的胡言乱语、欲火沸腾,下体急促
的往上挺,不停的摇头浪叫,痛快的一泄再泄、全身不断的抽搐着,人像已陷入
虚脱、瘫痪。虽然王笑笑正干的起劲,但看到陈素梅如此疲惫倦态,王笑笑抽出
依旧昂然竖立的宝贝,放下她的双腿,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吻着她的额头、脸
颊。

  陈素梅在王笑笑温柔的抚慰中,慢慢地从虚脱中醒来,感激般的回应着王笑
笑的轻吻,慢慢地俩人四片嘴唇紧紧地合一起了。陈素梅用她的舌头,在王笑笑
的唇上舔舐着,她的香舌尖尖的又嫩又软,在王笑笑的嘴边有韵律的滑动,王笑
笑也将舌头伸入陈素梅口内,用舌头翻弄着,她便立刻吸吮起来。陈素梅吐着气,
如兰似的香气,又撩起王笑笑的性欲。她的脸颊,渐渐地变的粉红,她的呼吸也
渐渐地急促着。

  “笑笑……你太强了……”忽然陈素梅翻身将王笑笑压着,两团丰满的肉球
压在王笑笑的胸膛,她低着头用舌尖,从王笑笑的脖子开始,慢慢地往下撩动着,
她两团丰满的肉球也随着往下移动。

  陈素梅用手托着她丰满的乳房,将王笑笑硬梆梆的宝贝夹着上下套动,她用
舌尖舔着正在套动中的龙头,弄得王笑笑血脉贲涨、欲火焚身,王笑笑两手不自
禁的、插到陈素梅发中用力压着,嘴里不禁也发出“喔”、“喔”的叫声。

  陈素梅一手握着王笑笑的宝贝,一手扶着王笑笑的卵蛋轻轻地捻着,她侧着
身低头用嘴、将王笑笑的宝贝含着,用舌尖轻轻的在龙头的马眼上舔着,慢慢吸
着、吻着、咬着、握着宝贝上下套动着,弄得王笑笑全身沸腾,不断的颤抖,双
手猛力的拉着她往上提。

  陈素梅看到王笑笑情形,她起身骑在王笑笑的身上,像骑马似的蹲了下去,
双手握着王笑笑的宝贝,对准了她的幽谷口,身子一沉,向下一坐“滋”地一声,
王笑笑的宝贝已全被她的小幽谷给吞了进去。

  “这次换娘好好服伺你吧……”变的淫荡的陈素梅说着,她双腿用力屁股一
沉,把宝贝顶在她的花心上,紧窄的密道肉壁剧烈的收缩着,夹的王笑笑全身麻
的发软,真是美极了。

  “笑笑……现在换娘插你……舒服吗……”陈素梅娘半眯起眼睛,淫态毕现,
一上一下的套着宝贝,看着她春意荡漾的神色,王笑笑连忙伸出双手,玩着她那
对丰满的乳房。眼睛看着陈素梅小幽谷套着宝贝,只见她的两片密唇,一翻一入,
红肉翻腾,王笑笑的快感逐渐上升着。

  “嗯……啊……我的好笑笑……娘插……得你痛快吗……娘插笑笑……好过
瘾喔……你要泄了吧……笑笑……你痛快吗……哎……唷……娘又要泄了……”

  陈素梅一边浪叫着,一边上下用力套动着,一刻之后,猛地感到她一阵抖索,
一股热滚滚的阴精,直喷而出,浇在王笑笑的龙头上。她长喘吐了口气:“啊…

  …娘美死了……“整个人伏在王笑笑的身上。

  王笑笑也被那股湿热,喷的只感到腰身一紧、一麻,火热的阳精,全部射在
她的身体内……

  窗外的鸟鸣声,将沉睡中的王笑笑吵醒,已是午正。正在疑惑,陈素梅端着
一碗汤进来了,娇媚的看着王笑笑、轻声的笑说:“你睡醒了,这有碗汤,你先
喝了吧。雪儿昨天太过度了,现在还躺着呢,你呀……”她话说完,娇靥一红,
含羞的低下头笑着,那神情真像一位新婚的小媳妇,看得王笑笑不禁心神荡漾。

  “我还不饿……我……”王笑笑靠近她,伸出双手将她抱进怀里,她丰满的
双乳顶在王笑笑的胸膛,王笑笑的宝贝又开始膨胀着。

  “你昨晚太累了,年轻轻的,也不知要爱惜自己身体,你先坐下把汤喝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陈素梅说完,一只手将王笑笑正在膨胀的宝贝,轻轻的一捏。

  一只手轻轻的将王笑笑顶开,脸色涨得更红,低着头,人又吃吃地不断的笑
着。

  陈素梅将王笑笑推着坐下,将汤放在他面前,人也挨着王笑笑坐下,王笑笑
看是一碗龙眼乾煎蛋煮的肉块麻油汤,于是扭头问着:“娘,这……”

  王笑笑话没说完,陈素梅已低着头,在王笑笑手臂上钻,用手在王笑笑的大
腿上轻轻地拧着,她的脸红得更厉害,口中又吃吃地笑着嗲声说:“傻瓜,不要
问嘛,赶快喝了它。”人像软糖般的黏在王笑笑身上,她的神情,让王笑笑看的
真想伸手立即将她抱在怀里消消欲火。

  陈素梅推开王笑笑、挺身坐直,等王笑笑吃完汤后,她靠着王笑笑坐在床上,
轻轻的说:“笑笑……我本想雪儿的终身有靠……我就可以放心了……没想到…

  …昨晚……娘……却和你做出这种羞耻的事……“

  陈素梅说着,眼眶有点湿润润的,声音也渐渐的沙哑。见到王笑笑疑疑看她
的眼神,陈素梅瞬时脸颊又红通通的低下头:“笑笑……你……唉……真是作孽
……”

  “娘,我爱你。”王笑笑将陈素梅揽进怀里,她稍微挣扎着,最后还是靠在
他的胸前:“娘,我要你,你是我的,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会给你快乐……我会
带你回”莫名山庄“,到时候呢和雪儿就可以和我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笑笑……昨晚娘也太糊涂了……必竟我是你的长辈……而且是雪儿的娘…

  …却和你……发生这种羞耻的事……“陈素梅声音嘶哑着:”笑笑,你才十
七岁,娘已经三十六岁了,虽然现在还有些姿色,但隔几年后、娘老了会变丑,
你会后悔……“

  “再说,娘怎么有脸跟你回”莫名山庄“,娘跟你在一起会害了你……”依
偎在王笑笑怀里的陈素梅,声音呜咽着。

  “娘,你听我说,我爱你,我要你,你不用担心我的家人,你听我说……”

  王笑笑一只手紧紧的抱着陈素梅说着,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
将在莫名山的事情告诉了陈素梅。

  “什么?”陈素梅简直是惊呆了,她不能相信柳青青的早逝,不能相信王笑
笑和自己师母、李家姐妹、几个母女的恋情。好半晌,才回过神道:“笑笑,你
就不怕……”

  王笑笑声音渐渐地激昂的说:“娘,我既然要你们,我就不信、也不怕会遭
到什么报应。娘,我不后悔,就是明天我会死……”

  “笑笑,你不要乱说……”陈素梅慌张的用手掩住王笑笑的嘴,泪眼盈眶的
抬起头望着王笑笑说:“笑笑,娘不值得你这样做,你还年轻……这样……娘会
害了你的……唔……”

  陈素梅那梨花带泪的神情,让王笑笑忍不住的托起她的脸,激情的吻着,她
仰面靠在王笑笑的臂弯里,柔顺的任王笑笑的嘴吻遍她的脸。最后,当王笑笑吻
上她的嘴唇时,她也紧紧抱着王笑笑,热情地回应着。一阵缠绕对方热烈的长吻
后,又勾起了王笑笑的欲念,蠢蠢欲动的宝贝,开始不安份的顶在陈素梅的背部
膨胀、跳动着。

  “笑笑……不……不要了……哎……唷……你怎么又硬了……唔……大白天
的……哎……哟……冤家……我……羞死人了……你要……害死娘……喔……”

  “冤家……哎呀……你……要插死我了……哎……你……太硬了……我……

  要……哎……我又……痛快……我……美死了……哼……唔……“

  “哎……教我心疼的……冤家……我……这滋味……真美……好久……没这
样了……唔……我好……好爽……哦……宝贝顶得好深……嗯……嗯……哎唉…

  …顶到花心了……我……“

  “哎呀……又顶到花心了……唔……我的冤家……你好坏……快……快……

  我快忍不住了……哼……喔……爽死我了……唔……我不行了……哎……要
丢了……啊……丢啦……啊……我快泄死了……“

  陈素梅神情放浪,腰不住的摆动着,似乎完全沉醉在性爱的欢娱中。王笑笑
被湿热的肉幽谷包住的宝贝,在陈素梅深处变得愈来愈硬,他感觉陈素梅的肉幽
谷阵阵的抽搐着。

  这时隔壁的西门雪,又满脸绯红的走进来,她脱光衣服后,就躺在王笑笑的
身旁。她伸手摸着陈素梅的一只大圆球,一面用嘴吸吮着陈素梅的大乳房,这些
情景让王笑笑的动作更加疯狂,用劲的抽插。陈素梅上面被西门雪吸吮,下面被
我王笑笑猛攻,她全身不停的哆嗦着,人像虚脱般的躺在床上。

  王笑笑正干得兴起,看到陈素梅的情形,就把陈素梅放下,转身又压到西门
雪身上,把更坚硬的大宝贝塞进西门雪早已湿淋淋的密道里,然后用力的抽送。

  “哎……唷……笑郎……啊……雪儿又浪了……我的小幽谷……痒……嗯…

  …你……快……大宝贝……太棒了……哼……小幽谷好涨……哦……插死妹
妹了……哼……再用力……快……我快……忍不住……哼……哼……雪儿又丢了
……

  快泄死了……亲哥……哦……“

  西门雪玩弄的性趣正浓,刚好接着王笑笑发飙的疯狂抽插,次次都碰及花心,
强烈的高潮,使得原本抬起的屁股更高高挺起,雪白的下体一阵颤抖后,跌落在
床上,人也不禁的阵阵的颠抖。

  王笑笑的龙头受到西门雪滚烫的阴精一波又一波的喷射、子宫强烈的收缩,
觉得腰部麻酸,禁不住的大力的抽送了几下,龙头一麻,一股热烫的精液,由龙
头急射而出,直射在西门雪的幽谷心深处,人也脱力的趴在西门雪身上。

  王笑笑的手伸到躺在西门雪身旁的陈素梅丰满的乳房上,享受着这雨过天晴、
得来不易的幸福……

  第140 章、出新招,江湖豪杰聚徐州

  与陈素梅、西门雪母女俩厮缠几天之后,王笑笑让她们母女回“莫名山庄”
等着自己,因为他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这天,王笑笑来到了徐州。这日申牌
时分,王笑笑步入徐州东门。他人是俊逸绝论,轻袍缓带,佩剑持扇,又是贵胄
公子的模样。

  王笑笑先行至徐州首屈一指的“天福客栈”,包下一座独院,盥洗进餐完毕,
然后唤来一个店伙,递予店伙一锭银子,道:“你去买一匹白布及与我身上同料
同式的衣履来,快一点。”

  那店伙接过银子,躬身应是,心头却不住嘀咕,忖道:“要白布干么?难道
是作丧事?”方一转身,忽听王笑笑道:“伙计。”

  那店伙连忙回身,道:“爷台还有什么吩咐?”

  王笑笑道:“你将帐房的笔砚借一借。”那店伙躬身退出。

  不一刻,那店伙已将白布、笔砚、衣履,尽皆送入院中书房。王笑笑撕下四
条二丈七八长的白布,铺在桌上,然后研墨醮饱,振笔疾书。半晌,四条白布都
图写完竣,换过衣履,墨已干燥,他将四条白布,作成一卷,即离开客栈,至于
左肩的伤,早已自行治好,倒毋须烦劳大夫了。此时,天色入暮,笑灯初上,街
上行人如织,夜市刚刚开始,热闹万分。王笑笑走遍四门,在万人注目中,施展
轻功,将白布条挂于门楼,旁若无人。

  他这一挂妥,人们立刻蜂涌而上。只见布招上仅有十二个斗大黑字,那是王
笑笑挑战新五毒宫、魔教、九阴教。九阴教与魔教东山再起,知者不多,新五毒
宫与王笑笑鏖战数场,除了当事的人,更是连教名也不知晓,此招一出,更是议
论纷纷,不知“新五毒宫”究是何物?还有人提议破门而入,向王笑笑问个明白,
但也说说而已,并不敢真的这么做。

  匆匆一月,江湖鼎沸。天下的武林人物,无不朝徐州赶来,有的是想助拳,
有的是想看热闹,不管为什么,总是来了,徐州突然增多了许多箭衣佩剑,劲装
疾服的人。徐州的酒家菜肆,秦楼楚馆,无不感谢这位莫名山公子,因为王笑笑
给他们招来了许多顾客,那些顾客们一个个出手绰阔,却也终日悬心,因为那些
顾客多是横眉竖目,高头大马的江湖好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则店主人就要
遭殃了。总之,正如王笑笑所预期,整个江湖,都注目徐州。

  外面扰攘不堪,王笑笑却清清静静,闭户苦练,饭菜均由店伙送至院门,他
自行取用,一厮役,概行屏退,有时店伙取出饭菜,犹是原封不动,其勤可知。

  他深懔妖气再起,风雪隐隐,眼下虽方兴未艾,而大有席卷江湖之势,听祖
母与父亲语意,似有何难言之隐,不拟再履江湖,则万斤重担,就要落在自己肩
上了,岂敢虚度岁月,而不发奋图强。

  这日晨间,王笑笑正在院中练剑。起初,每剑一出,风雷俱动,院中的假山
王上,花草树木,被剑上罡气,毁得一塌糊涂,好在事先言明,全部赔偿,客栈
老板,也就不加过问。近数日来,他可以含蕴真力,令威势万千的剑法,悄无声
息,进境之速,连他也觉意外。

  忽听一阵急骤的敲门声,夹着店伙的叫声道:“笑爷,笑爷。”

  王笑笑剑势一收,怫然道:“伙计,我是如何关照你的?因何……”

  那伙计隔着院门,道:“笑爷,你老挂在门楼的布招,不见了啊。”

  王笑笑瞿然一惊,暗道:“来了。”当下持剑拔开门闩,启扉道:“什么时
候的事?谁做的?”

  那店伏瞠目结舌,道:“这……”

  王笑笑早料到这些人如何能知?这一问,不过随口说出而已,观状抛去一块
碎银,道:“劳你报信,赏你。”那店伙就是讨赏而来,哈腰接过,欢然而去。

  王笑笑暗暗想道:“若是新五毒宫主或东方不败,必是直接找我,不会一声
不响,取走布招,看来是陈若素了。”念头一转,觉得别人既已对自己挑战,则
再想清闲,殊属不可,即走出独院,向客栈门口行去。穿过弄堂,全堂的食客,
都知他就是莫名山庄的笑花郎,群皆注目。刚欲出去,忽听掌柜的叫道:“笑爷。”

  王笑笑停足扭头,道:“何事?”

  掌柜的弯腰由柜下抱出一堆泥金拜帖,道:“这一月来,不少爷台来拜访笑
爷,却因笑爷吩咐,访客一律挡驾,弄得小店好不尴尬,有些暴躁的爷台,几乎
都要将小店拆了。”

  王笑笑冷冷一笑,道:“贵店包打听,也赚了不少吧。”

  掌柜的一脸尴尬,道:“那有这事。”原来这一月来,访客见不到王笑笑,
又不敢窥他动静,怕被王笑笑误会为仇敌,就拿钱叫店伙留心。

  这一件事,不要说王笑笑刁钻古怪,瞒不过他,以他功力而论,凝神听察,
店前的动静,也逃不过他的耳朵。掌柜的不知他如何得知,心头忐忑,就怕王笑
笑因此发怒。王笑笑接过拜帖,见第一张是几个金字,是“淮南查幽昌顿首”,
他略一凝思,记得好像听人说过,算得上淮南一霸,在莫名山人眼中,则又当别
论。

  翻开第二张,则是“西蜀杜青山顿首”,暗道:“连川中都已震动,江湖消
息,真是快速。”又翻了几张,居然连陕西、福建的都有,不禁想道:“看来我
这一举,真是震惊天下了。”拜帖不下二三十张,略略一笑,不再翻阅,当下搁
于柜上,道:“掌柜的。”

  掌柜的以为他要兴师问罪了,不由面色苍白,嗫嚅道:“笑爷……”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你代我将每一封拜帖,都送帖回拜,帖中写明,翌
日午时,我在城西”旷观楼“设宴,务请必到。”

  掌柜的急声道:“是,是。”

  王笑笑道:“来得及?”

  掌柜的心虚胆怯,急道:“来得及,来得及。”

  王笑笑点一点头,道:“好,漏掉一个,我唯你是问。”说罢举步走出店门。

  王笑笑将整座徐州,都逛了一遍,见到无数佩刀带剑的江湖人物,都以奇异
眼神看他。他暗暗想道:“彼等大概都知有人挑上了我,等着热闹瞧。”其实,
徐州城中,知道此事最晚的,怕要算他王笑笑自己了。

  逛了一阵,所见都是二三流人物,顶尖高手未见,想见的人,也未现身,心
道:“三教的人不找我,是山雨欲来的征兆,不足为奇,家中任我胡闹,不闻不
问,也在意中,唯有外公、灵妹他们,怎么讲,也该来了,莫非出了事?”

  忽见一个淡黄面孔的中年男子,趋前为礼,道:“敢问阁下可是歌魔笑花郎?”

  王笑笑抱拳还礼,道:“在下正是,兄台……”

  那淡黄面孔的中年男子忙接口道:“兄弟杜青山。”

  王笑笑还记得此人送来拜贴,道:“原来是杜兄,杜兄远自蜀中,迢迢万里,
兄弟未曾接待,尚请海涵则个。”

  杜青山听王笑笑知道自己,喜不自胜,连道:“哪里哪里。”语音一顿,道
:“今日得观笑花郎丰采,真乃……”他似想说几句奉承的话,无奈突然间口拙
舌笨起来,呐呐难言。

  王笑笑见四周那些江湖人物,都围了上来,忖道:“不妙,如每人都来搭讪
两句,今天怕唇焦舌烂了。”思忖中,截口道:“兄弟明日午时在”旷观楼“设
筵接待各路朋友,杜兄请赏脸。”

  杜青山连声道:“兄弟必到,兄弟必到。”

  王笑笑微微一笑,周围一揖,道:“诸位前辈、英雄,如若有暇,亦请拨冗
光临。”四周的人,皆哄然答应,百十人一齐开口,又个个中气充沛,声势惊人,
如晴空打了个霹雳。

  王笑笑又四方一礼,朗声道:“有劳大驾。”抽身走了。他至城西“旷观楼”,
抛下四颗珍珠,包下整座酒楼,可上一百桌流水席,然后溜回客栈。回至独院书
房,却见檀木大案之上,搁着一大卷白布,纸镇下压着一张花笺,不禁掀眉冷笑。

  那一卷白布,他不必看,便知是先后悬在门楼的布招。抽起花笺,一行墨迹
犹湿,龙飞凤舞的草书,那是“传言失实,不过尔尔”,并无上下款。王笑笑见
字,反而怒气全消,暗道:“若是陈若素,仅会去取布招,决不会再来这一手,
嗯,难道除了新五毒宫、魔教、九阴教外,还有他敌?”

  将那花笺上字,再一揣摩,觉得虽是龙飞凤舞,依然有种娟娟秀气,似是女
子手笔,沉吟半晌,猜不出究是何人,蔡灵灵自然不会,“倩女教”的,也不会
杀他威风,连那不知名的黑衣少女都想过了,亦不可能,且笺上语气,似是初会。

  他想了又想,最后哑然一笑,自语道:“水落石出,我想他干么?”欲待揉
碎花笺,心头一动,忽又凑近鼻端,但觉一股淡淡的幽香,改将花笺收入怀中,
暗暗忖道:“何方大胆丫头?竟敢藐视你家笑大爷,日后逢上,不让你哭笑不得,
你如何知道,莫名山的大爷,是否不过尔尔?”

  略一思忖,将那卷白布,付之一炬,又将整座独院大略一查,见无被翻阅移
动的情形,即往椅上一坐,以手支额,计议着下一步细节。

  次日,午牌时分,城西那座宏敞高大,金碧辉煌的“旷观楼”,筵开百席,
谈笑风生,高朋满座,胜友如云,上下两层,聚满了上千位江湖好汉,有那来迟
的,都设席街上,溽暑挥汗,可是来者络绎不绝,那份热闹,为徐州近十年来所
未有。楼上宴客,半数都是递帖拜访的人,一个不缺。

  王笑笑主座相陪。由于事情发展,顺利之极,故他一切按步就班,不慌不忙,
好整以暇,大有搅响中原,顾盼生姿之概。那雍容之度,衬上俊逸之表,见者无
不心折。

  忽见客席首位上一个长髯及腹,相貌魁伟的老者,执杯而起,道:“笑花郎,
老朽久居徐州,勉强算得半个主人,此宴本该老朽作东,替各路欲瞻歌魔笑花郎
丰采的英雄,一洗风尘,想当年歌魔笑花郎一曲笑傲江湖震惊大江南北,此时此
刻不料让笑花郎破费了。”此人正是淮南一霸的查幽昌,今日之宴,他还不配坐
在首座,一则强龙不压地头蛇,二则外路英雄,谁也不服谁,因此这座位,顺理
成章,由他坐了下来。

  王笑笑站起身子,朗声笑道:“区区小数,谈不上破费,查老英雄如果看得
起在下,就请勿言此事。”这几句话,声音不高,只是无论楼上楼下,直至街口
的人,无不清晰入耳,好像王笑笑就在身畔。

  人群中够得上一流高手的,无不刮目相看,不敢视他为一个倚仗父亲的声威,
无真才实学的纨绔子弟。二三流人物,虽觉有异,却不惊奇,原因是他们对莫名
山出来的人,有若神明。查幽昌拂髯一笑,道:“将门虎子,笑花郎寥寥数语,
豪迈绝伦,大有令师当年风范,老朽敢不从命。”

  语音微顿,扫视四座一眼,道:“莫名山莫名山,久为武林泰斗,令师李大
侠,更是江湖定海之针,不是老朽阿谀,江湖上这二十年来的太平局面,完全是
拜李大侠之赐,老朽的话,在座各位高朋,想来皆有同感?”此语一出,所有的
人哄然应是,连有些未曾听清的,也同声附合,人声如雷,震得酒楼簌簌震动。

  忽听一个娇脆的声音道:“胁肩谀笑,一群趋炎附势之徒。”几百人的喊声,
竟压不住这几句话,人人皆闻。

  顿时,桌椅一阵响动,刷的站起一大群人,个个怒目四顾,只是那声音骤起
骤灭,嘈杂中,任谁也没留意,竟寻那说话人不出。王笑笑自始至终,神色如常,
未露出骄矜自得之色,也未现出忿怒之容,不少人暗暗点头。

  忽听一个中年壮汉,冷声说道:“笑花郎,各位前辈英雄,这位说话的朋友,
藏头露尾,分明是见不得人之辈,诸位又何必介意?”

  王笑笑也是摸不准声音来源,但他心思敏捷,那中年壮汉一出口,他功聚双
耳,果听一声冷笑,由对街一座酒楼传来,那冷笑极其轻微,换成常人,丈外便
已难闻。他身形一动,即欲飘身过街,擒住讽语的人,忽又想道:“听那声音,
多半是名少女,她一个妇道人家,被我捉住,众目睽睽,岂不难看,何苦为了这
点小事,令她羞愤欲绝。”

  心念一转,想起那摘招留字的女子,猜是一人,暗道:“她既一再挑衅,这
次宴会,必至终席始行离去,我待散宴之后,再找她理论也还不迟。”

  转念至此,朗声笑道:“各位前辈英雄,这位兄台之言甚是,想来出声的人,
敢作而不敢当,左右不过是个三绺梳头,两截穿衣之辈,欲出风头,故作惊人之
语,咱们如大惊小怪,正让她暗中得意,不如置之不理。”他既然这般言语,那
些站起的人,重又落坐。

  忽听王笑笑道:“查老英雄,似是言有未尽,还请继续见教。”

  查幽昌暗道:“我先前见他在徐州胡闹,以为不过是纨裤子弟,意在炫耀,
如今看来不是。”哈哈一笑,道:“笑花郎雍容大度,老朽钦佩之极。”

  王笑笑暗道:“你们以为我不过膏梁子弟,倚仗我父势,岂会不知。”微微
一笑,道:“在下自知少年气躁,涵养毫无。”

  查幽昌端起酒怀,道:“天下英雄首睹笑花郎丰采,由老朽做代表,敬公子
水酒一杯,聊表仰慕之诚。”

  王笑笑笑道:“不敢,在下年轻识浅,武功肤薄,岂不折了在下的福,理当
由王笑笑敬诸位前辈英雄一杯。”举杯仰面而尽,然后四方一照,算是向所有的
人敬酒了。四座的人,也齐说“不敢”,饮干一杯。

  忽听查幽昌道:“笑花郎悬招门楼,挑战三教,豪情胜慨,更令天下英雄敬
服。”

  王笑笑暗暗忖道:“他不会仅吹嘘我几句而已。”微笑静待下文。

  但听查幽昌道:“魔教与九阴教东山再起,又欲施虐江湖,诚足以令江湖震
惊,而那新五毒宫,又是什么门派,可否请笑花郎一开矛塞?天下英雄,皆欲同
听调度,共驱妖人,但来路不明,则不知如何着手了。”

  王笑笑暗道:“看来他们都对三教意存轻视,焉知如今三教,声威虽未如昔
日”三大“,实力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心念电转,含笑道:“诸位心存侠义,
欲共襄盛举,在下无任感激,想在下不过一介未学后进,主其事者,理当为前辈
高人,怎么说,也轮不到在下……”

  忽见下首,一个劲装持剑的少年,站起高声道:“笑花郎何必谦虚,想李大
侠当年,也是在笑花郎这等年龄,便领导天下英雄,与群邪周旋,这主持全局的
人,是非笑花郎莫属了。”这劲装少年一嚷,少年喜事,在场年轻的,登时纷纷
叫好,乱成一片,上了年纪的,却默坐不语。

  王笑笑暗暗皱眉,忖道:“这些人徒然激于意气,既无通设计划,又欠高强
武功,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王笑笑沉吟有顷,扫视四座,道:“诸
位谅已知晓,敝好友长辈薛王爷又称”北方一刀“,已遭不幸的事。”

  查幽昌惋然一叹,道:“薛大侠的死,江湖同道,无不扼腕。”

  王笑笑道:“此事即新五毒宫所主谋。”

  楼中的人,闻言大哗,公孙平脱口说道:“笑花郎请言其详。”

  王笑笑暗道:“此事九阴教也牵连在内,凶手未缉,细节不明,暂不能言,
好在经此一说,他们也当将轻视之心收起。”心念一转,道:“薛家的命案,不
久便可以水落王出,彼时必当明告武林同道,此时言出过早,公孙兄请恕方命之
罪。”顿了一顿,不待别人问话,又道:“在下有几件极重要的事,就此通知各
位同道。”众人本欲追问薛长青命案的事,闻他所言,又凝耳倾听,静待他一人
讲来。

  只听王笑笑沉声道:“而今九阴教主,由前代教主之徒接任,也是女子,名
叫陈若素,年事虽轻,武功却高,此其一。魔教已大举而入中原,东方不败有个
名叫东方霸的师兄,功力犹在东方不败之上,此其二。至于新五毒宫,则神秘莫
测,教主是谁,犹未探出,只是高手如云,已知者,有总坛坛主东方苟,天机坛
主梅步昌,徒弟皆名徐恒,显然是冲着寒舍来的,总坛在沂蒙山中。”语音一顿,
环视众人一眼,道:“诸位如有疑问,尚请提出切磋。”

  忽听一个黑衣劲装少年道:“那陈若素的武功,比之笑花郎如何?”

  王笑笑暗忖:“她而今功力,当逊于我了。”口中却道:“兄弟与此女曾于
金陵较量过,武功约略相若。”

  忽听那杜青山道:“笑花郎,那东方不败的师兄东方霸,武功究有多高,二
十年前那次大战,因何未见此人?”

  王笑笑道:“武功高不可测,诸位如是遇上,还是避之为上。”语音微顿,
道:“二十年前那场大战,未见之故,据在下所测,恐那东方霸正在闭关也不定。”

  楼中的人,多感不服,有的还打算找上东方霸,斗上一斗,他们都是江湖豪
客,心有所思,脸上登时表露出来。

  忽听查幽昌道:“笑花郎可否将那东方霸的像貌指点出来,免得江湖朋友,
失了趋避之道。”

  第141 章、酒宴过后遇美敌

  王笑笑暗道:“究竟是上了年纪的,有些计较。”

  微微一笑,道:“那向霸天好认得很,诸位只要看见腰系银龙,鬼气森森,
有若从墓幽谷里爬出来的老者,便知是向霸天了。”

  忽听有人道:“笑花郎言,新五毒宫主之徒皆名徐恒,敢问新五毒宫主,与
府上有何一天二地的仇恨?”

  王笑笑心道:“陈老前辈虽言那新五毒宫主与咱们莫名山有杀师大仇,可是
我想不出,谅他们也猜不到。”转念下,觉得还是探清再讲为佳,当下道:“这
只有日后当面问那新五毒宫主了。”

  忽听席上一个身形伟岸的老者,道:“笑花郎既力挑三教,想来对三教实力,
十分清楚,孰强孰弱,如何着手,必已胸有成竹。”

  王笑笑收回目光,首席的人他都认得,此人乃以破甲神拳,称雄南昌的范通,
他微微一笑,道:“胸有成竹,倒是来必,以眼下情形而论,九阴教主引退,陈
若素年事既轻,资质再佳,也不如那些老魔,九阴教当属最弱;魔教则东方不败
同辈师兄弟,犹有敌人,势力最强;新五毒宫则实力莫测,依在下浅见,只恐犹
在魔教之上。”

  范通道:“如此说来,如欲动手,当先歼灭九阴教?”

  王笑笑摇头道:“不然,三教已然联盟,牵一发则动全身,他们决不会让咱
们一个个对付。”顿了一顿,道:“何况良蔡深藏若虚,到了后来,说不定九阴
教反而最强。”

  范通点头道:“笑花郎之言甚是,这般大奸巨恶,不到最后,谁也不肯尽出
全力。”

  忽听查幽昌道:“关于那九阴教主忽然引退的事,笑花郎以为是好是坏?”

  王笑笑略一吟哦,道:“九阴教主乃心机深沉之辈,此举必有用意,以好的
说,则存了与咱们化敌为友之心,以坏的方面来说,则退居幕后,另存诡计,是
好是坏,有待日后发展,非日下可以断定了。”

  这一次聚会,大家很少动用酒菜,多是执杯倾听,王笑笑既未殷勤劝酒,那
些江湖豪客也不在意。宴会接续两个时辰,直至申末始毕,仍以尽欢而散,王笑
笑无法—一相送,一揖而已,只有首席的十来位,说来都是一方群豪,不敢怠慢,
始—一道别。

  走时,范通洪声道:“笑花郎,想当年正邪大战,若非令师,寒家拳谱安能
物归原主,令师武功盖世,老朽无由报答,今日得识见公子风范,恍见令师当年,
公子既有豪情壮志,老朽愿候吩咐,万勿客套。”

  王笑笑忖道:“这位老前辈肝胆照人,值得深交。”心中暗感,朗声笑道:
“当年掘宝,家父为所当为,前辈取所当取,何来恩德?”面容一整,又道:
“前辈既作此言,晚辈也不见外,若言报答,则前辈是视莫名山为小人了。”范
通先是微怔,继而哈哈大笑,不再多说,执手而别。

  查幽昌对王笑笑处事稳健,也暗感佩服,拂髯笑道:“老朽忝系为地主,其
他的不行,手下倒还有几个兄弟,跑跑腿,传传消息,倒还办得到,笑花郎如有
用得到的地方,不必客气。”

  王笑笑也不客气,拱了拱手,道:“查老英雄鼎力相助,在下甚为感激,如
徐州来了神情绝异的人,请通知一声即可。”

  查幽昌笑道:“小事一件,笑花郎尽请放心。”也道别走了。

  送走所有客人,席终人散,偌大“旷观楼”显得一片冷清清的,王笑笑也未
多留,交待店家几句,便也离去,瞬间,消失街口。

  寂然片刻,忽由对面酒楼,跃出一位面挂白纱,身着雪色衣裙,背搭宝剑的
女子。她登上旷观楼,略一逻巡,见除了几个店伙在收拾残肴剩菜,江湖人物,
一个不留,哺哺自语道:“哼,梅伯伯、东方伯伯、师兄们回到总坛,说柳青青
这个徒弟如何如何,其实不值一道,我摘招讽语,他又拿我奈何了?”一声轻笑,
香风过处,飞身出楼,迳往城外奔去。那批低头清扫酒楼的店伙,抬头四顾,不
见人影,不由疑神疑鬼起来。

  “姑娘留步。”那女子一怔之间,风声瑟瑟,面上纱巾,已被揭去,面前忽
然站着一位俊美无俦的少年,手摇折扇,另一手提着一柄光笑闪闪的宝剑,食中
二指,挟着纱巾,一脸笑容。

  王笑笑揭下那女子面纱,一瞥之下,只见是位眉目如画,美艳夺目的少女,
最奇的是,面庞居然与师娘有六七分相似,心道:“我若不是已知薛姨父仅有一
子一女,年与薛大哥相似,定要以为她是姐妹了。”那雪衣少女一怔之下,忽觉
王笑笑手中宝剑,有点眼熟,探肩一摸,己剑果已不翼而飞。

  她羞怒交加,皓腕一指,道:“还我。”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敢不从命。”折扇入怀,右手执持剑柄,递向那雪衣
少女。

  那雪衣少女不料他竟敢如此,这乃极其危险的事,如敌方握柄前送,则自己
纵有绝顶武功,也难把握,如非武功相差甚远,则绝无幸理。她料王笑笑有诈,
一时间,竟踌躇不敢伸手。王笑笑等了一瞬,摇头叹道:“真是未料,姑娘胆小
乃尔。”

  那雪衣少女受激不过,冷笑一声,玉掌一探,竟然毫无困难夺过。她怔了一
怔,霍然一剑,刺向王笑笑胸口。王笑笑早已有备,哈哈一笑,左掌扣指轻弹。

  那雪衣少女陡觉右臂“曲池幽谷”一麻,持剑不住,宝剑脱手。王笑笑右臂
一伸,剑已入手。那雪衣少女又惊又惧,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王笑笑怒声道:“你心肠如此歹毒,笑花郎容你不得。”但见白光一闪,
剑已递至面前。

  雪衣少女无力抗拒,美眸一闭,瞑目待死。她待了片刻,却觉痛楚毫无,星
目一睁,却见王笑笑笑脸吟吟,描金折扇,又已握在手中,轻摇不已,宝剑已不
见。她不禁重往肩上探去,自己宝剑,果已好端端的插回剑鞘。原来王笑笑刚刚
不过吓她而已,其实却将剑送还。

  雪衣少女不禁有些胆寒,虽剑已得回,也不敢动手,美目望着王笑笑,怔然
失措。其实,她武功也算得上一流高手,若非心慌意乱,加上王笑笑早有成算,
再是不济,居于这等有利形势,也不会一招接不住。只见王笑笑将她蒙面纱巾凑
至鼻端,闻了一闻,又从怀中掏出一张花笺,又闻了闻,哺哺自语道:“不错,
香味一样。”

  雪衣少女见是自己留字客栈,所用的花笺,不觉羞愤交进,道:“莫名山子
弟,原来是轻薄少年。”

  王笑笑暗道:“总算教你哭笑不得。”敞声一笑,将花笺纱巾,尽纳怀中,
朝那雪衣少女,持扇一礼,道:“姑娘恕罪,小生名曰笑花郎,而且小生忽然想
起一位故人,急情之下,致多有失礼。”

  雪衣少女明知他要捣鬼,仍忍不住问道:“你那故人,姓甚名谁?是什么样
的人?”

  王笑笑一本正经的道:“我那故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雪衣少女冷然截口,道:“连姓名都不知,也是故人?”

  王笑笑接道:“只知她是位美若天仙的姑娘。”

  雪衣少女玉靥一红,怒道:“住口。”

  王笑笑佯作一怔,问道:“姑娘因何发怒?”

  雪衣少女顿了一顿,冷冷说道:“你要杀要剐,本姑娘都接着,口齿轻薄,
不怕有辱莫名山门风?”

  王笑笑暗道:“这丫头口齿犀利,倒是个角色。”哈哈一笑,拱手一礼,道
:“姑娘教训的是,请问芳名?”

  雪衣少女略一沉吟,冷冷说道:“我叫念青,你听清了。”

  王笑笑道:“尊姓?”

  雪衣少女冷冷说道:“随师而姓。”

  王笑笑笑道:“请问尊师可是姓徐?”雪衣少女樱唇一撇,默然不语。王笑
笑见她不说,也不追问,道:“旷野不是谈话之地,请姑娘至店中一谈如何?”

  雪衣少女道:“客栈离此太远,我看免了。”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主随客便,就由姑娘。”

  雪衣少女暗暗冷笑,道:“既然主随客便,则小女子就走了。”娇躯一转,
即欲走开。

  王笑笑哈哈一笑,又挡在她面前,道:“姑娘且慢。”雪衣少女早知王笑笑
必不会轻易让自己走脱,银牙一咬,骈指疾戳王笑笑“天地”大幽谷。

  王笑笑朗声大笑,道:“姑娘忒也心狠,出手便要人命。”右掌疾刁,雪衣
少女但觉皓腕一紧,已在王笑笑掌中,猛力一挣,却似上了铁箍,挣他不脱。

  雪衣少女玉面泛红,怒声道:“放手。”

  王笑笑哈哈笑道:“姑娘太野了,在下为防不测,只得委屈姑娘。”雪衣少
女恨不得一腿踢去,却怕王笑笑再像这样来一手,那就更难为情了。她心念数转,
不由对自己不听师命,逞强来斗王笑笑的事,追悔不迭。

  王笑笑却忽然放手,道:“姑娘,咱们和和气气,打个商量如何?”

  雪衣少女冷然道:“谁和你是咱们了?”

  王笑笑笑道:“好,好,你和我做个商量如何?”雪衣少女冷哼一声,揉着
玉腕,不予置理。王笑笑暗笑一声,由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寻了一块王块,仔细
铺好,举臂道:“请坐。”雪衣少女连番失手,也对自己武功失去信心,逃遁无
策之下,略一踌躇,只得坐下。

  王笑笑自己却往另一块王头,随意坐下。他这份殷勤小心,雪衣少女虽暗暗
冷笑,芳心却也一动。王笑笑想了一想,道:“在下曾于南阳见了一位与姑娘年
纪相若的姑娘,穿黑色劲装,使一柄短剑,有一个女仆,名叫薛娘……”

  雪衣少女忍不住道:“你说的是萧灵琼那丫头?”

  王笑笑无意中得知那黑衣少女姓名,心中欣然,笑道:“大概是吧,姑娘与
她很熟?”

  雪衣少女顿觉失言,冷然道:“无可奉告。”

  王笑笑心中暗道:“听她语气,她们中怕有仇怨。”他在心头想,口中笑道
:“姑娘之师想是新五毒宫主,令师尊姓大名,可相告吗?”

  雪衣少女冷冷说道:“不可。”

  王笑笑笑容不改,道:“听说贵教高手如林,可否告知一二,也让在下新新
耳目?”

  雪衣少女樱唇一撇,道:“做梦。”

  王笑笑道:“令师与咱们莫名山,有何仇恨?”雪衣少女闻言,美眸中突然
泛上杀气,闭嘴不语。王笑笑暗暗忖道:“看她恨成这样,是与咱们莫名山有不
解深仇了。心急转动,话锋一转,道:”那几个徐恒,是姑娘师兄?“

  雪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可惜没有杀死你。”

  王笑笑放声大笑道:“令师兄武功,只怕还要稍逊姑娘,姑娘败在我手下,
令师兄更奈在下不得。”雪衣少女垂目望地,冷然不语。

  王笑笑心中略一盘算,觉得司马长青的命案,新五毒宫主的来历,都要落在
雪衣少女身上追寻,该不可轻易放她走了,只是既不忍心动强,那雪衣少女又倔
强之极,乃极为难办的事,但他机敏绝顶,此事却难他不倒,略一思忖,已然得
计,口齿一启,正待出言。忽听旷远处,传来一个清晰的女子口音,喊道:“笑
笑。”

  王笑笑微微一怔,心道:“谁在喊我。”移目望去。

  只见夕阳欲沉,云日辉映,霞光万道,一派绚丽的景色,远处几条人影驰来。

  他功力深厚,虽景物已有些昏暗,一眼便已看出,那是三个苗装女子。雪衣
少女也秀目一抬,她却看不清来者何人。但见王笑笑忽然跳了起来,欢声呼道:
“大师姑、二师姑、三师姑,你们怎么都进入了中原了?”那三条人影,闻声加
速驰来。原来是那师傅邪神和师叔邪皇在苗岭认下的三个妹妹。

  雪衣少女见他背对自己,芳心暗道:“我趁此时机,施一招”胜龙九折“,
量他难以躲过。”只是震于王笑笑武功高不可测,不敢动手。那几条人影,瞬已
驰近,只见原来是三位手足俱裸,酥胸半露,一身晰白肌肤,相貌颇美的苗装少
妇。

  雪衣少女忽听王笑笑以“传音入密”说道:“姑娘,我这三位师姑,出身苗
岭,嫉恶如仇,如知你是新五毒宫教徒,必取你性命,你不如暂时称做我薛姨父
的女儿。”雪衣少女生性冷傲,如何肯干,冷冷一笑,方待出口拒绝。

  只听王笑笑道:“反正由我来说,不要你亲口承认。”就在这两句话工夫,
那三位苗装少妇已至前面,王笑笑不暇多说,施礼笑道:“大师姑,你们怎么进
入中原?”

  当中一位苗装少妇笑道:“听说你在中原胡闹,特地来看看你,才入中原,
江湖沸沸腾腾,听说你在徐州捣乱,就来此了。”

  左手一位苗装少妇望了雪衣少女一眼,问道:“笑笑,她是谁?”

  王笑笑忙笑道:“她是笑笑薛姨父的女儿,名叫薛念青。”向雪衣少女一招
手,道:“念青表妹,来,让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这三位师姑,江湖人称苗岭三
仙子,依次是兰花仙子,梨花仙子,紫灵仙子,使毒本领,天下无双,你不可错
过讨教机会。”

  雪衣少女芳心暗道:“这眼前亏,不吃也罢。”莲步款乃,姗姗走上,各施
一礼,甜甜的叫道:“仙子前辈。”王笑笑暗暗松了口气。

  苗岭三姑因她容貌与薛拜之妻柳晓晴,有六七分相似,倒是不疑有他,见她
乖巧,都是喜不自禁。她们性格坦率,兰花仙子一把抱住雪衣少女,笑道:“长
得果与你娘十分相像,又是一个大美人儿,几岁了?”

  “有婆家了没有?”

  紫灵仙子接口笑道:“如果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个?却不知那家郎儿有
此福气,娶得了这么个美人儿。”

  苗岭三仙子围着雪衣少女,咭咭喳喳的说上一大堆话,一时间,却将王笑笑
冷落一旁。雪衣少女心头好不别扭,她们谈的是别人父女,又口口声声说婆家,
可是却也将心中那一份仇恨,冲淡了不少。她螓首低垂,娇羞不胜,那里答得出
话来,偶而一瞥,却见王笑笑吟吟而笑,得意万分,不由芳心暗恨,瞪了他一眼。

  王笑笑见她美眸含怒,瞪了自己一眼,顽童心起,也向她霎霎眼睛。苗岭三
仙子见状,不明就里,还道他们是眉目传情。兰花仙子忖道:“看来他们之间,
似是两情已洽,嗯,这薛念青美若天仙,与笑笑确是一对,笑笑处处留情,如家
中有个妻子,也将略有顾忌。”动念之下,居然起了撮合之意。

  苗人生性热情,想到就做,兰花仙子朝二师妹、三帅妹一施眼色,放开手道
:“你们叙叙,我与笑笑讲话去。”

  苗岭三仙子心意相通,何况梨花仙子与紫灵仙子,见了雪衣少女后,也存了
这个意思,两人微微一笑,拖了那雪衣少女至一旁谈话。总算她们久与中原人相
处,知道汉家闺女怕羞,故未当面说合。兰花仙子拉过王笑笑,面色一整,道:
“笑笑。”

  王笑笑不知她要搞什么玄虚,笑道:“大师姑,何事?”

  兰花仙子当下道:“大师姑的话你听不听?”

  王笑笑点头道:“当然听。”

  兰花仙子点了点头,道:“这就好。”顿了一顿,一本正经的道:“大师姑
的意思,你年纪也不小了,整天像匹没拢头的马……”

  她话未说完,王笑笑已知其意,摇手不迭,笑道:“侄我年纪还小,再过几
年不迟。”

  兰花仙子嗔道:“你敢不听话,我打你屁股。”

  王笑笑断然道:“大师姑要打便打,侄儿实难从命。”

  兰花仙子眼睛一转,道:“你敢向那人儿说一声,我管不了你,大师姑便算
白费口舌,否则你就乖乖听话,如何?”

  王笑笑暗暗忖道:“看她作媒之意这般坚决,我该让她们绝了此意才是。”

  转念之下,脑中突然出现了蔡灵灵的影子。

  只见兰花仙子撇一撇嘴,道:“瞧你,胆子这么小,连这点事也不敢应承。”

  王笑笑心念一决,道:“好,大师姑请说,那人是谁?”

  兰花仙子笑道:“看你意思这般坚决,想来两情早洽,大师姑这媒人,多半
是做得多余了。”

  王笑笑一头雾水,暗道:“她说的决不是灵妹。”当下,惑然问道:“大师
姑说什么啊?”

  兰花仙子道:“装佯,凭你的聪明,会想不到?”

  王笑笑惑然道:“大师姑是说……”

  兰花仙子朝雪衣少女及两位师妹处一指,道:“当然是她。”

  第142 章、酒后乱性收三仙

  王笑笑啼笑皆非,忖道:“你以为她是谁?她是新五毒宫主之徒,咱们家大
仇人之徒啊。况我连她的姓也不知,相识不到两个时辰,真是异想天开了。”他
知那雪衣少女是新五毒宫主之徒,故始终想不到她,苗岭三仙子却道那雪衣少女
是薛拜之女,看她与王笑笑很亲近,似是一对情侣,故视作顺理成章的事。

  只听兰花仙子道:“小混蛋,你怎么说?”

  王笑笑暗道:“我让你向她说去,她羞怒交集了,必说出真实身份,哈,那
可好看了。”口齿一启,就待言语,忽然想道:“不可,她如说出真实身份,其
他也罢,这三个师姑性情不定,多半就翻脸取她性命……”

  兰花仙子见他欲言又止,嫣然一笑,道:“原来你也会害羞,那就由大师姑
代你说去。”娇躯一转,朝那雪衣少女行去。

  王笑笑急忙一拉她玉臂,道:“慢点。”

  兰花仙子扭头惑然道:“什么事?”

  王笑笑暗暗忖道:“为了保她一命,只得如此了。”他心中暗笑,口中却一
本正经的道:“大师姑做晚了。”

  兰花仙子道:“怎么说?”

  王笑笑含笑说道:“还要明说?”

  兰花仙子灿然一笑,道:“如此我道喜便了。”说完,又欲行去。

  王笑笑急道:“且慢。”凑近兰花仙子耳畔,低声说道:“亏你还是我娘的
大师姐,难道不知汉族闺女的性情?”

  兰花仙子想了一想,笑道:“就是你们汉人怪规矩多,这有什么好羞的,我
就当做不知道此事。”

  忽听梨花仙子纵声叫道:“大师姐,还未说好?”

  兰花仙子扭头道:“不必劳我们了。”

  紫灵仙子出来低头向那雪衣少女问话,闻言抬头,道:“什么意思?”

  那雪衣少女不明所以,也愕然抬头,王笑笑伯兰花仙子口没遮拦,急忙道:
“二师姑,三师姑,你们试想想我娘,就明白了。”梨花仙子、紫灵仙子,先是
一怔,继而眼珠一转,露出恍然神色。

  那雪衣少女更是茫然,一会望望王笑笑,一会望望苗岭三仙子,老实说,她
对苗岭三仙子没有直接怨仇,因为苗岭三仙子刚刚那一阵热情,使她寂寞芳心,
大起感受,倒对苗岭三仙子不仅不觉厌恶,反而有一种亲切之感,王笑笑不说,
她也不想自行揭穿不是薛拜之女的事了。

  王笑笑暗暗笑道:你们不糊涂,才糊涂哩!但觉做了平生最有趣的恶作剧,
直想发笑,强自忍住,但笑容却不觉满面。只听紫灵仙子笑道:“薛念青,恭喜
你了。”雪衣少女微微一怔,未及问话。

  王笑笑眼见功败会成,心头大急,高声道:“三师姑。”

  紫灵仙子唉声道:“你少管。”面庞一转,朝那雪衣少女笑道:“告诉我,
什么时候的事?”那雪衣少女也是绝顶聪明,猜到了一点,娇靥上泛起一抹红晕,
忽然螓首一转,望向空无人处。王笑笑见她并来嚷出,暗暗吐了一口气,忖道:
看来今天是不能逼问新五毒宫主来历与司马叔爷的事了。

  那雪衣少女芳心一传,暗道:“此时不走,尚待何时?”忽然向苗岭三仙子,
裣衽为礼,道:“三位前辈……”

  紫灵仙了叫道:“叫仙子,不要叫前辈。”

  雪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仙子前辈……”

  梨花仙子黛眉微蹙,道:“讨厌,你非将前辈二字挂在嘴上?我们真已老了,
一副前辈样子?”

  雪衣少女不禁灿然一笑,暗道:“你们嘻嘻笑,确没有半分前辈样子。”忍
不住朝苗岭三仙子望去,但觉娇艳如花,何尝有半分老态。雪衣少女颇为感动,
怔了一怔,低声说道:“晚辈想……想告辞了……”

  兰花仙子愕然道:“你说什么?告辞?”转面向王笑笑望去。

  王笑笑这时却恨不得那雪衣少女快去,心想:“要消息也不急在一时。”忙
道:“念青表妹有事待办,的确该快些走了。”苗岭三仙子以为两人是嫌她们在
侧,另约他地,互递眼色,也否挽留,含笑道别。

  王笑笑以练气成丝,传音入密,向那雪衣少女道:“你别太得意,下次可没
这好的事了。”雪衣少女功力不够精纯,无法以练气如丝的功夫说话,冷冷一笑,
转身疾奔而去,展眼间,她那纤细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兰花仙子嗔道:“有什么好笑的?”

  待那雪衣少女已然不见,王笑笑再也忍笑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里就想揭
明此事,念头忽转,暗道:还是瞒得住就瞒,微微一笑,道:“三位师姑,要不
要到侄儿所居客栈坐坐?”

  梨花仙子道:“客栈又不是你家,去干么?”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三位师姑,仙娘她老人家好,几位师姑好?”

  兰花仙子笑道:“她老人家还是老样子,只是洞中事务,都交给咱们姐妹。”

  语音一顿,笑道:“你那几位师姑,真想去莫名山庄看看你娘,我不准,把
我恨死啦。”

  王笑笑问道:“师姑现在下榻何处?如无要事,留在徐州捧捧侄儿的场好么?”

  紫灵仙子道:“哼,你在徐州招摇撞骗,想拉我们下水?”王笑笑哈哈一笑,
也不答话。

  兰花仙子笑道:“也好,反正无事,不如就在徐州呆几日吧。”当下一起回
到“天福客栈”。

  “苗岭三仙子”虽说年龄都在四十上下,但由于所练功夫的关系,望之仍如
三十许人。就拿兰花仙子来说吧,虽然年近四十有余,却未曾生育过。平时养颜
有术,有着美艳动人的容貌、雪白滑嫩的肌肤、丰满成熟的胴体以及徐娘半老的
风韵,真是妩媚迷人、风情万种。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微翘上薄下厚的红唇、
肥大浑圆的粉臀,而那胸前高耸丰满的乳房,更随时都要将上衣撑破似的,任何
男人看了都不禁产生冲动,渴望捏它一把。

  吃完晚饭,王笑笑来到“兰花仙子”的房间,兰花仙子正站在窗口看窗外的
景色。王笑笑站在兰花仙子的身后,眼神却充满异样的火花,他猛盯着兰花仙子
那几乎将短裙撑破似的丰满浑圆的肥臀,以及裙下一双丰腴白晰的美腿,王笑笑
看得全身发热,胯下的宝贝微微翘起。

  看见王笑笑进来了,兰花仙子回头笑道:“小滑头,有什么事啊?”

  王笑笑笑着道:“十多年没见师姑了,想和师姑说说话。”

  兰花仙子笑道:“油嘴滑舌,师姑有些累了。”

  王笑笑笑着道:“要不要笑笑给师姑按摩按摩?”

  兰花仙子笑道:“好啊。”竟毫不避讳当着王笑笑的面脱掉白色上衣,只剩
下粉白色低领亵衣,高耸的酥乳饱满得似乎要蹦跳出来,隔着亵衣只见那对肥大
乳房撑得鼓胀,两侧各有一大半露出亵衣外缘,而小奶头将亵衣撑出两粒如豆的
凸点,在兰花仙子低胸的领口可见那丰满浑圆的双乳挤成了一道紧密的乳沟,王
笑笑贪婪地盯着兰花仙子那肉感十足的丰乳酥胸,看得是心头突突跳。

  兰花仙子侧趴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双手交叉在床靠背上作枕,王笑笑随即蹲
在床旁开始为兰花仙子服务,轻轻地捏肩和背。兰花仙子侧头而睡,那原本就丰
硕的酥乳因受到挤压,而在侧面露出一大半,王笑笑清楚地看到兰花仙子的胸部
是如此雪白细致柔嫩,雪白的乳房随着呼吸起伏着。

  不久兰花仙子似已酣睡入梦,美丽的胴体散发出阵阵脂粉香以及肉香味。王
笑笑大胆的将鼻子贴近兰花仙子的酥胸,深深吸入几口芬芳的乳香后将手滑移,
将那浑圆、饱满的大乳房隔着亵衣轻轻抚摸一番,虽然是隔着亵衣,但是王笑笑
的手心已感觉到兰花仙子那娇嫩的小奶头被他爱抚得变硬挺立。

  瞧着兰花仙子那欲闭微张、吐气如兰的小口樱唇,在艳红的唇膏彩绘下更加
显得娇艳欲滴,王笑笑心想要是能搂抱兰花仙子一亲芳泽,那是何等快乐。想入
非非的王笑笑注视着兰花仙子那高耸的肥臀及短裙下的美腿,不禁再把手掌下移
在兰花仙子的臀部上来回地爱抚着,兰花仙子丰盈的肥臀就好像注满了水的汽球,
富有弹性,摸起来真是舒服。

  王笑笑得寸进尺,摊开手掌心往下来回轻抚兰花仙子那双匀称的美腿时便再
也按捺不住,将手掌往伸入她的短裙内,隔着丝质亵裤摸了又摸肥臀,他爱不释
手的将手移向前方,轻轻抚摸兰花仙子那饱满隆起的小幽谷,肉缝的温热隔着亵
裤藉着手心传遍全身,竟有说不出得快感,王笑笑的宝贝兴奋胀大,把裤子顶得
隆起几乎要破裤而出。

  王笑笑试探性地轻唤:“大师姑……”没有回应,王笑笑索性大胆跨上兰花
仙子的肥臀,双手假装在按摩兰花仙子肩膀,而裤子内硬挺的宝贝故意缓缓在她
圆浑肥嫩的臀部来回摩擦,好是舒服。

  其实兰花仙子小睡中就被王笑笑的非礼而惊醒,王笑笑猥亵抚摸她那丰满的
乳房与隆起的小幽谷时,她都清楚得很,却沈住气闭目假眠,享受着被人爱抚的
快感,没有去制止王笑笑的轻薄非礼,任他为所欲为的玩弄。寂寞空虚的她,默
默地享受被王笑笑爱抚的甜美感觉,尤其她那久未被滋润的小幽谷,被王笑笑的
手掌抚摸时浑身阵阵酥麻快感,原本久旷的欲情竟因王笑笑的轻薄而激动,她漾
起奇妙的冲动,强烈需索男人的慰藉涌上心头。

  王笑笑热胀的宝贝一再摩擦着肥臀,兰花仙子被刺激得春心荡漾、饥渴难耐,
她无法再装蒜了,而且苗人向来开放,她那久旷的小幽谷湿濡濡的洪水蜜汁潺潺
而出,把亵裤都沾湿了,她娇躯微颤、张开美目杏眼含春,叫了王笑笑一下,兰
花仙子接着说:“笑笑……别……别怕……你……你想师姑快活吗……”

  王笑笑闻言满脸赤红,兰花仙子却已是欲火燃升、粉脸绯红、心跳急促,饥
渴得迫不及待的将王笑笑上衣脱掉,兰花仙子主动将她那艳红唇膏覆盖下的樱唇,
凑向王笑笑胸前,以湿滑的舌尖又舐又吮,留下处处唇印,她热情的吸吮,弄得
王笑笑他阵阵舒畅、浑身快感。

  饥渴难耐的兰花仙子已大为激动了,她竟用力一撕将自己的亵衣扯破,一双
饱满肥挺的酥乳跃然奔出展现在王笑笑的眼前,大乳房随着呼吸而起伏,乳晕上
像葡萄般的奶头那粉红色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兰花仙子双手搂抱王笑笑头部,
性感的娇躯往前一倾将酥乳抵住王笑笑的脸颊,她喘急的说:“笑笑……来……

  亲亲大师姑的奶奶……嗯……“

  王笑笑听了好是高兴,双手把握住兰花仙子那对柔软滑嫩、雪白抖动的大乳
房是又搓又揉,他像母亲怀抱中的婴儿,低头贪婪的含住兰花仙子那娇嫩粉红的
奶头,是又吸又舐恨不得吮出奶水似的,在丰满的乳房上留下口口齿痕,红嫩的
奶头不堪吸吮抚弄,坚挺屹立在酥乳上,兰花仙子被吸吮得浑身火热、情欲亢奋
媚眼微闭,不禁发出喜悦的呻吟:“笑笑……啊……姑受不了啦……唉唷……奶
头被你吸得好舒服……喔……真好喔……”

  久旷的兰花仙子兴奋得欲火高涨、发颤连连。兰花仙子胴体频频散发出淡淡
的脂粉香味和成熟女人的肉香味,王笑笑陶醉得心口急跳,双手不停的揉搓着兰
花仙子肥嫩的酥乳。他恨不得扯下兰花仙子短裙、亵裤,一睹那令他梦寐以求浑
身光滑白晰、美艳成熟充满诱惑的裸体。

  事不宜迟,色急的王笑笑将兰花仙子的短裙奋力一扯,“嘶”的一声,短裙
应声而落,兰花仙子她那高耸起伏的臀峰只剩小片镶滚着白色的三角布料掩盖着,
浑圆肥美臀部尽收眼底,果然既性感又妖媚。白色布料隐隐显露腹下乌黑细长而
浓密的耻毛,更有几许露出亵裤外,煞是迷人。

  王笑笑右手揉弄着兰花仙子的酥乳,左手放肆地伸入她的亵裤内,落在小幽
谷四周游移轻撩,来回用手指揉弄幽谷口左右两片湿润的密唇,更抚弄着那微凸
的阴核,中指轻轻向小幽谷肉缝滑进扣挖着,直把兰花仙子挑逗得娇躯轻晃不已,
洪水蜜汁如汹涌的潮水飞奔而流,樱唇喃喃自语:“喔……唉……”

  兰花仙子的酥胸急遽起伏、娇躯颤动:“啊……坏孩子……别折腾师姑了…

  …舒服……嗯……受不了……啊……啊……快……停止……“

  “哎哟。”有致曲线丰腴的胴体一丝不挂地展现,兰花仙子那全身最美艳迷
人的神秘地带被王笑笑一览无遗,雪白如霜的娇躯,平坦白晰的小腹下三寸长满
浓密乌黑的芳草,丛林般的耻毛盖住了迷人而神秘的小幽谷,中间一条细长的肉
缝清晰可见,王笑笑色眯眯的眼神散发出欲火的光彩,把兰花仙子本已娇红的粉
脸羞得更像成熟的红柿。

  兰花仙子那姣美的颜貌、朱唇粉颈,坚挺饱满的丰乳及丰满圆润的臀部,一
流的身材。她已经有多年没有享受过男女交合的欢乐,那空虚寂寞的芳心被王笑
笑挑逗得熊熊欲火,情欲复苏的兰花仙子无法再忍受了。她激情地搂拥着王笑笑,
张开樱桃小嘴送上热烈的长吻,两舌展开激烈的交战,她那股饥渴强劲得似要将
王笑笑吞噬腹内。

  兰花仙子的香唇舌尖滑移到了王笑笑的耳侧,两排玉齿轻咬耳垂后舌尖钻入
耳内舔着,他清晰地听到兰花仙子的呼吸像谷中湍急的流水轰轰作响,那香舌的
蠕动使得他舒服极了。不一阵,加上兰花仙子还搂抱着他的脖子亲吻,呵气如兰
令人心旌摇荡,他裤里的宝贝亢奋、硬挺,恨不得也能分享兰花仙子舌技一流的
樱唇小嘴,俩人呼吸急促,兰花仙子体内一股热烈欲求不断地酝酿,充满异样眼
神的双眸彷佛告诉人她的需求。兰花仙子将王笑笑扶起,把他裤子褪下,那火辣
辣的宝贝“卜”的呈现她的眼前。

  “哇呀……它好大呀……真是太棒了……”王笑笑的宝贝竟然如此粗壮,兰
花仙子看得浑身火热,用手托持宝贝感觉热烘烘,暗想要是插入小幽谷不知何等
感受和滋味呢?

  兰花仙子双腿屈跪豪笑地板上,学那草原上羔羊跪乳姿势,玉手握住昂然火
热的宝贝,张开小嘴用舌尖轻舔龙头,不停用两片樱唇狂热地吸吮套弄著,纤纤
玉手轻轻揉弄宝贝下的卵蛋。王笑笑眼看宝贝被美艳的兰花仙子吹喇叭似的吸吮
着这般刺激,使王笑笑浑身酥麻,从喉咙发出兴奋呻吟:“啊哟……大师姑……

  你好会含宝贝啊……好……好舒服……“兰花仙子如获鼓励,加紧的吸吮使
小嘴里的宝贝一再膨胀硕大。

  兰花仙子随后将王笑笑按倒在床上,她赤裸迷人的胴体跨跪在王笑笑腰部两
侧,她腾身高举肥臀,那洪水蜜汁湿润的小幽谷对准了直挺挺的宝贝,右手中食
二指反夹着宝贝的颈项,左手中食二指拨开自己的密唇,藉助洪水蜜汁润滑柳腰
一摆、肥臀下沉,“卜滋”一声,硬挺的宝贝连根滑入兰花仙子的小幽谷里。兰
花仙子粉白的肥臀大起大落、上上下下的套动着,直忙得她香汗淋漓、秀发乱舞、
娇喘如牛。

  “唔……好美呀……唉呀……好爽……”她自己双手抓着丰满双乳,不断自
我挤压、搓揉,重温男女交合的欢愉,发出了亢奋的浪哼声。

  秀发飘扬、香汗淋漓、娇喘急促,沈寂许久的情欲在长期饥渴的束缚中彻底
解放,兰花仙子娇柔的淫声浪语把个空闺怨妇的骚劲毫无保留地爆发:“啊……

  啊……好充实啊……喔……师姑好……好喜欢笑笑的大宝贝……哇……好…

  …好舒服啊……“

  “喔……好……好久没这么爽啦……师姑爱死你的宝贝……”

  美艳的兰花仙子爽得欲仙欲死,她那洪水蜜汁从小幽谷洞口不断的往外泄流,
沾满了王笑笑浓浓的阴毛,骚浪的叫床声把王笑笑被激得兴奋狂呼回应着:“喔
……大师姑子……我也爱……爱你的小幽谷……”

  “哦……哦……大师姑……你的小幽谷好紧……夹……夹得我好舒服呀……”

  “噗滋”、“噗滋”,交合抽插时发出的淫靡声,使得兰花仙子听得更加肉
紧、情欲高亢、粉颊飞红,只见她急摆肥臀狂纵直落,不停上下套动,把个肥涨
饱满的小幽谷紧紧的套弄着王笑笑的宝贝。王笑笑但觉兰花仙子那两片密唇一下
下收缩,恰如她的樱唇小嘴般紧紧咬着宝贝的根部。仰卧着的王笑笑上下挺动腹
部,带动宝贝以迎合骚浪的小幽谷,一双魔手不甘寂寞,狠狠地捏揉把玩着兰花
仙子那对上下晃动着的大乳房。

  “啊……大师姑……你的乳房又肥又大……好柔软……好好玩……”王笑笑
边赞叹边把玩着。

  兰花仙子红嫩的小奶头被他揉捏得硬胀挺立,兰花仙子媚眼翻白、樱唇半开、
娇喘连连、阵阵酥痒,不停地上下扭动肥臀,贪婪的取乐,她舒畅无比,娇美的
脸颊充满淫媚的表情,披头散发、香汗淋淋、淫声浪语呻吟着:“唉哟……好舒
服……好……好痛快……啊……笑笑……你……你要顶……顶死师姑了……哎哟
……我受……受不了了……喔……喔……”

  “啊……大师姑……我又要泄了……”

  “啊……笑笑……好爽……再用力顶……我也要泄了……喔……喔……抱紧
师姑一起泄吧……”

  兰花仙子顿时感受到龙头大量温热精液如喷泉般冲击小幽谷,如天降雨露般
滋润了她那如久旱的小幽谷,她酥麻难忍,一刹那从花心泄出大量的洪水蜜汁,
只泄得她酥软无力,满足地伏在王笑笑身上,香汗淋漓、娇喘连连,兰花仙子疯
狂的呐喊变成了低切的呻吟。王笑笑亲吻着汗水如珠的兰花仙子红润的脸颊,双
手抚摸着她光滑雪白的肉体。

  淫兴昂然的王笑笑抱起娇软无力的兰花仙子,把她轻轻平躺横卧粉红床上,
摆布成“大”字形。在房内柔软床铺上,兰花仙子明艳赤裸、凹凸性感的胴体深
深吸引着他,胸前两颗酥乳随着呼吸起伏着,腹下小幽谷四周丛生着倒三角,浓
黑茂盛的阴毛充满无限的魅惑,湿润的幽谷口微开,鲜嫩的密唇像花芯绽放似的
左右分开,似乎期待着男人的宝贝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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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 章、二女承欢乐融融

  王笑笑瞧得两眼圆瞪、气喘心跳,他想着兰花仙子这活生生、横陈在床、妖
艳诱人的胴体就将让他征服、玩弄,真是快乐的不得了,脑海里回味兰花仙子方
才跨骑在他身上呻吟娇喘、臀浪直摇时骚浪的模样,使得他泄精后的宝贝依然胀
得硬梆梆,王笑笑决心要完全征服兰花仙子这丰盈性感的迷人胴体。

  王笑笑欲火中烧,“饿虎扑羊”似的将兰花仙子伏压在舒适的床垫上,张嘴
用力吸吮她那红嫩诱人的奶头,手指则伸往美腿间,轻轻来回撩弄着她那浓密的
阴毛,接着将手指插入兰花仙子的小幽谷肉洞内扣弄着。兰花仙子被挑逗得媚眼
微闭、艳嘴微张、浑身酥麻、娇喘不已:“唔……唔……喔……喔……”

  不久王笑笑回转身子,与兰花仙子形成头脚相对,他把脸部埋进兰花仙子的
大腿之间,滑溜的舌尖灵活的猛舔那湿润的小幽谷,他挑逗着吸吮那鲜嫩突起的
小阴核,弄得兰花仙子情欲高炽、洪水蜜汁泛滥、呻吟不断:“哎哟……笑笑…

  …呀……师姑……要被你玩死了……“

  兰花仙子酥麻得双腿颤抖,不禁紧紧挟住王笑笑头部,她纤细的玉手搓弄那
昂立的宝贝,温柔的搓弄使它更加屹然鼓胀,兰花仙子贪婪地张开艳红性感的小
嘴含住勃起的宝贝,频频用香舌舔吮着,兰花仙子小嘴套进套出的口技使得王笑
笑有股一泻千里的冲动。

  王笑笑突然抽出浸淫在樱桃小嘴的宝贝,他回身一转,双目色咪咪瞧着那媚
眼微闭、耳根发烫的兰花仙子,左手两指拨开她那鲜红湿润的两片密唇,右手握
着鼓胀得粗又大的宝贝顶住幽谷口,百般挑逗的用龙头上下磨擦幽谷口突起的阴
核。片刻后兰花仙子的欲火又被逗起,无比的淫荡都由她眼神中显露了出来:
“喔……你别再逗师姑了……笑笑……我要……占有我……宝贝快插进来啊……”

  兰花仙子被挑逗得情欲高涨,极渴望他的慰藉,王笑笑得意极了,手握着宝
贝对准兰花仙子那湿淋绯红的小幽谷,用力一挺,“噗滋”一声全根尽入,兰花
仙子满足的发出娇啼:“唔……好……”

  王笑笑把美艳的兰花仙子占有侵没了,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因为她又得到
充实的感觉,幽谷儿把宝贝夹得紧紧。王笑笑边捏弄着兰花仙子的大乳房,边狠
命地抽插兰花仙子的小幽谷,她兴奋得双手缠抱着王笑笑,丰盈的肥臀不停上下
扭动迎合著他的抽插,“嗯嗯呀呀”呻吟不已,享受着宝贝的滋润。

  王笑笑听了她的浪叫,淫兴大发地更加用力顶送,直把兰花仙子的幽谷心顶
得阵阵酥痒,快感传遍四肢百骸,如此的舒服劲和快感是兰花仙子久未享受了,
她已淫荡到了极点。兰花仙子双手拼命将王笑笑的臀部往下压,而她自己的大屁
股拼命地向上挺,滑润的洪水蜜汁更使得双方的性器美妙地吻合为一体,尽情享
受着性爱的欢愉。兰花仙子不时仰头,将视线瞄望王笑笑那粗壮大宝贝凶猛进出
抽插着她的小幽谷。

  但见幽谷口两片嫩如鲜肉的密唇,随着宝贝的抽插不停的翻进翻出,直把兰
花仙子亢奋得心跳急促、粉脸烫红。王笑笑热情地吮吻兰花仙子湿润灼热的樱桃
小嘴,俩人情欲达到极点,都是久旱逢甘霖,四肢相缠、嘴儿相吻、性器密合,
双双如胶似漆地陶醉在性爱漩涡里,青春少年兴奋的喘息声、寂寞艳妇满足的呻
吟声,在偌大空间里相互争鸣彼起彼落。

  “哦……好……好舒服啊……我爱死师姑……宝贝被夹得好舒服……喔……

  我要让……师姑你永远舒服爽快……“

  “喔……好爽……笑笑……师姑会被你的大……大宝贝搞死啦……师姑爱死
你了……师姑喜欢你的……宝贝……哦……今后师姑随……随便你爱怎么玩就怎
么玩……师姑要你……”

  “啊……好爽……你好厉害……师姑要被你搞死啦……哎哟……好舒服……”

  兰花仙子淫荡叫声和风骚的脸部表情刺激得王笑笑爆发男人的野性,狠狠抽
插着,兰花仙子媚眼如丝、娇喘不已、香汗淋淋,梦呓般呻吟着,尽情享受宝贝
给予她的刺激:“喔……喔……太爽了……好棒的宝贝……好笑笑……”王笑笑
听兰花仙子像野猫叫春的淫猥声,他更加卖力的抽送。

  “大师姑……你叫春叫得好迷人……我会让你更加满足的……”整个卧房里
除了兰花仙子毫无顾忌的呻吟声外,还有宝贝抽送的声音“噗滋”、“噗滋”。

  兰花仙子舒爽得频频扭摆肥臀以配合王笑笑的抽插,拼命抬高肥臀以便小幽
谷与宝贝套合得更密切。

  “哎呀……好笑笑……师姑高潮来了……要……要丢了……”

  “哎哟……笑笑……好舒服呀……喔……我完了……”倏然兰花仙子双手紧
紧抓住床单,头部向后仰,娇叫一声,她的小幽谷猛然吸住王笑笑的龙头,一股
温热洪水蜜汁直泄而出,烫得王笑笑的龙头阵阵透心的酥麻,直逼他作最后冲刺,
猛然顶了几下,顿时大量热呼呼的精液狂喷而射,注满兰花仙子那饱受奸淫的小
幽谷。

  床铺上沾合著精液的洪水蜜汁湿濡濡一片,泄身后兰花仙子紧紧搂住王笑笑,
她唇角露出满足微笑,汗珠涔涔、气喘嘘嘘,王笑笑散发的热力在兰花仙子体内
散播着,成熟妩媚的她被王笑笑完全征服了。王笑笑无力地趴在兰花仙子身上,
脸贴着她的乳房,兰花仙子感受到王笑笑的心跳由急遽变得缓慢。

  “唉……好久没这样痛快……舒畅……”激情过后,沉浸在性爱欢愉后的兰
花仙子有着无限的感慨,玉手轻抚着王笑笑。趴在兰花仙子那丰腴肉体上的王笑
笑,脸贴着她饱满柔软的乳房,沉醉在芬芳的乳香下。

  兰花仙子娇羞地道:“你这个小混蛋,连师姑也敢玩,不怕我去告诉你爹。”

  王笑笑得意地笑道:“我才不怕呢。”

  兰花仙子奇怪地道:“为什么你不怕?”

  王笑笑压低声音道:“大师姑,我告诉你,我爹十年前就病逝了。”

  “什么?”这声“什么”并不是兰花仙子说的,她已经惊呆了。那是谁说的
呢?看看门口就知道了,梨花仙子和紫灵仙子满脸通红,但现在却是一脸震惊的
表情。

  王笑笑忙道:“二师姑,三师姑,你们别嚷嚷,快把门关好,我来跟你们慢
慢说。”当下一五一十地将家中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叮嘱道:“三位师姑,
这件事情可对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说啊,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苗岭三仙子”

  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们只是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屋里突然沉寂
了下来。

  紫灵仙子突然轻笑一声道:“难怪你这么大胆,连大姐也敢……”

  梨花仙子羞笑道:“我和三妹突然听见大师姐这边有动静,跑过来一看,却
看了一场”单凤朝凰“。”

  兰花仙子羞红着脸道:“真是个混世魔王,连凤儿也遭了他的”毒手“。”

  王笑笑不依道:“大师姑,你说什么呀,什么”混世魔王“啦,什么”毒手
“啦,说的真难听,难道笑笑弄得师姑你不舒服?”

  兰花仙子羞笑道:“你呀,真是个小魔星,师姑近二十年没有鱼水之欢,想
不到……唉……”说着,笑着对王笑笑道:“这还有两位呢,你想不想?”

  三人不约而同的,仔细观望对方。王笑笑只觉梨花仙子脸颊面貌和兰花仙子
相似,体态丰满,双乳肥挺,肤白似雪,一双媚眼呈水汪汪态,勾人心魂,看年
纪大约四十出头,丽姿天生,风姿绰约。至于三师姑紫灵仙子,亦四十许丽人,
身材修长苗条,高乳、细腰、肥臀,皮肤虽没有乾妈两姐妹那样洁白似雪,倒也
透出健康的粉红色,明媚大而亮的眼,小巧艳红的唇,弯月似的眉,微笑时现出
粉颊边的两个深陷的酒涡,媚眼生春,体态撩人心弦。

  而梨花仙子也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王笑笑,剑眉星目,面貌俊美,身高体健,
神彩飞扬,风度翩翩。乃一俊美之少年,看的芳心似小鹿儿般,噗噗的跳个不停,
自思大师姐言之不虚,如此健壮之俊男,别说抱、搂、玩,就光是看一看都过足
瘾了。而紫灵仙子亦被王笑笑之俊美健壮,风度翩翩之神态,牵引得芳心起了阵
阵涟漪。

  “嗨,小呆瓜,怎么了?看傻了眼啦?不认得啦?”王笑笑被兰花仙子一叫,
才回过神来。

  “哦,哦,笑笑以前没有注意到二师姑、三师姑原来也是这么迷人。”

  兰花仙子笑着穿衣起床,道:“二妹,我到你房里睡,笑笑,我的大床,就
给你好好的尝鲜去吧。”

  “大师姑,那你不一起来哇?”

  “不了,今晚你好好侍候她二位,明天我们三人,要你好好的侍候,知道吗?”

  “嗯,好的。”

  “二妹、三妹,祝你两今晚愉快,明天见。笑笑,好好侍候二师姑及三师姑。”

  “好的,我知道了,大师姑。二师姑,三师姑,走……”王笑笑伸出双手拉
起二人,左拥右抱走近床边。先拥吻梨花仙子,再吻一吻紫灵仙子,二女被吻得
粉脸娇红。

  二人虽然早已春心荡漾,可是多少有些害羞,所以娇羞满面,低首坐在床边。

  王笑笑动手先解梨花仙子的旗袍、肚兜、亵裤,脱光再脱紫灵仙子之衣服、
肚兜、亵裤,然后将俩个中年美妇按倒在床上,先来仔细欣赏一番。

  梨花仙子虽年已四十多,但面貌娇艳,肤色白皙细致,一对吊钟式大乳房,
丰肥饱满,伸手一摸软绵绵,但弹性十足,乳头大而呈暗红色,其小腹平滑,阴
毛浓黑茂密,包着整个高突如大馒头似的,肥胀的玉壶,密唇呈紫红色。

  王笑笑看罢梨花仙子的胴体后,再观紫灵仙子,其年若在四十出头,面貌娇
美,肌肤丰满呈粉红色,双颊酒窝隐现,身材修长而不瘦弱,一对梨型乳房,伸
手一握紧绷绷而硬中带软,乳头呈深红色不大也不小,小腹平坦光滑。阴毛短短
的乌黑浓密,却又蓬乱的盖满小腹及腿胯间,玉壶高突似如出笼肉包,密唇呈深
红色,肉缝还红通通像少女的玉壶一般,二人之肉缝中,湿淋淋微有水渍。

  王笑笑双手不停的摸、揉、扣挖着二美妇之乳房及玉壶,展开挑情手法。嘴
则不停的吻、舐、吸、咬着二美妇的红唇及奶头,使得四十余岁,而初尝少男阳
刚之气的中年成熟之妇人,实难忍受。

  “笑笑,二师姑被你挑逗的受不了啦,我要儿的大宝贝插……插……师姑的
……小……小幽谷……”

  “笑笑,三师姑也难受死了……我渴死了……快……给我……插……插一阵
……”

  “嗯,我先和谁来呢?”

  “二师姐,你先来吧。”

  “三妹,那我先谢了,笑笑来吧……先给二师姑来一阵狠的……”

  “好的,二师姑。”王笑笑即挺枪上马,将巨大的龙头,对准紫红的密道口,
先在大阴核上,轻点密揉一阵,往里用力一送,尽根到底。只见大玉壶被账得鼓
鼓的,密唇紧紧包住宝贝。王笑笑搂紧梨花仙子,急如暴雨,快速异常,猛烈的
抽插,次次到底、下下着肉,直抵花心。

  那股勇猛之劲,实非梨花仙子那老弱的丈夫所可比拟的。王笑笑因在多人身
上,已领略到中年妇人之成熟的生理,若无粗长宝贝、猛攻狠打的干劲、高超的
技巧、持久的耐力,是无法使其死心蹋地的爱你、想你的。

  “笑笑……师姑……被你……插上天了……啊……好美……好舒服……笑笑
……好笑笑……我……泄了……”

  “你真厉害……插得真够味……干得我……你的宝贝……又热又硬……又粗
……又长……我舒服透……透顶了……我的骨头……都散了……我又……泄了…

  …“梨花仙子紧抱着王笑笑,肥臀不停扭转、挺送,配合心爱人儿的抽插。

  “哎呀……顶死人的笑笑……狠心的小冤家……你……插死……师姑……了
……好笑笑……师姑……我要……丢……哼……丢给大宝贝……侄儿……了……”

  梨花仙子说完,就一泄如注了。可是王笑笑却仍旧是勇猛非凡,不停的猛抽
狠插。

  “笑笑……不要再顶了……师姑吃……吃不消了……给你插死了……师姑求
求你……饶了我吧……我不要活了……我……”

  “师姑……大宝贝被……被你的小……小幽谷咬住了……你快……把子宫口
放……放一放……我也要射……精了……”

  “会插幽谷的乖肉……啊……师姑被……被你烫死了……”王笑笑已将梨花
仙子带到性欲的极高点,二人同时泄了。紧紧搂着休息,宝贝顶紧花心,享受那
射精后的余味。

  一旁观战的紫灵仙子,看的芳心颤抖,叹为观止,想不到那个郎生有特异的
天赋、持久的战力,等下若亲身经历,那痛快之情,不知是何滋味?再看二人正
在甜睡中,自身欲火高烧,全身奇痒无比,无处发泄,又不能强要他即来替自己
解决性欲,因他才刚刚泄精,非休息一段时间是无法再战的,只有强忍欲火,等
待着快乐的来临。

  梨花仙子睁开迷人的双眼,长长吁一口气:“笑笑,你醒了,累不累?”

  “二师姑,我不累,舒服吗?”

  “嗯……好舒服……师姑还是第一次领略到这样美的滋味……小亲亲……师
姑好爱你……好爱你……”说完紧搂着王笑笑像发疯似猛亲猛吻,使得在一旁忍
着满身欲火无法解决的紫灵仙子,是又气又恨的道:“二姐,我难受死了,你已
吃饱喝足了,我还饿着呢。”

  “对不起,三妹,我爱他爱得忘形了,宝贝,快去亲亲你的三师姑去,让她
尝尝笑笑的狠劲吧,你们玩吧,我好累,要睡了。”

  “三师姑!对不起,冷落你了。”

  “哼,你还记得三师姑……”紫灵仙子气鼓鼓的哼道。

  “三师姑,别生气,等下笑笑给你意想不到的乐趣,算陪罪好吗?”

  “嗯,那才差不多。”

  王笑笑一手抚着紫灵仙子梨子形乳房揉摸着,口含另一粒乳头吸吮着,另一
手伸入多毛的禁地,抚摸两腿间高突的玉壶,食、拇二指先揉按,摸揉阴核一阵
后,中指轻轻插入密道里面不停的扣挖,弄得紫灵仙子春情撩升,全身颤抖,肉
缝里春水泛滥,湿淋淋、滑腻腻顺着手指流出。

  紫灵仙子被逗的眉骚眸荡,口里淫声浪语:“宝贝……师姑……被你吻得浑
身酥痒……小幽谷被你挖……挖得难受……死了……”

  “三师姑,你出来了。”

  “都是你……小亲亲……坏死了……别再……摸了……”

  “唉呀……笑笑……别挖……了……师姑……受……不了……了……要儿…

  …的……“

  王笑笑的大宝贝早已青筋暴露,高高翘起,充份完成攻击的架式,一见紫灵
仙子洪水蜜汁泛滥,骚痒难忍的荡样,分开修长丰满的大腿,挺着大宝贝对准紫
灵仙子深红色、湿淋淋的肉洞,用力插了下去,只听“滋”的一声,同时紫灵仙
子也“哎唷”一声浪叫,王笑笑粗长的宝贝直抵花心,紫灵仙子紧窄的小幽谷被
塞得涨满,阴壁一阵收缩,一阵松开,花心吸吮了大龙头数下,使得王笑笑一阵
快感布满全身。

  “三师姑,真看不出你的身材苗条,想不到你的小幽谷里面的幽谷肉还真肥,
挟得我的宝贝好舒服,好销魂啊,三师姑,你的内功真棒,我好爱你。”王笑笑
又开始抽插,先用三浅一深的插法,抽插五十余下。

  “啊……笑笑……你太会玩了……三师姑……的水又出来了……”紫灵仙子
娇躯痉挛着,双手双脚紧紧挟抱住王笑笑,一阵颤抖,一股洪水蜜汁随著宝贝的
抽插,一涌而出,浸湿了一大片床单。

  “三师姑,你又出来了,你的水真多啊。”

  “宝贝,师姑从来没被大宝贝插过,今晚第一次遇上你这大家伙,才搞出这
么多的水……出来了……”

  “三师姑,还早呢,我要把你的水掏乾、掏尽才罢休。”

  “笑笑,看你的本事啦。”

  “好,看招。”于是王笑笑用枕头垫在夫人的肥臀下,双手握紧两条大腿,
推至紫灵仙子双乳间,两膝跪在床上她的双腿中间,使得紫灵仙子的玉壶更高挺
突出,举起宝贝猛力插入,狂抽猛插,次次到底,下下着肉,狂顶花心,紫灵仙
子被搞得小幽谷痛、涨、酸、痒兼而有之。

  只见她,一头秀发洒满在枕头上,粉脸娇红、媚眼如丝、娇喘吁吁、柳腰款
摆、肥臀挺耸、淫声浪哼:“啊……好笑笑……三师姑……好舒服……快……用
力……操……操死我……你的大宝贝……是我一个人的……好笑笑……要命的小
冤家……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笑笑……用力……插……插……我小幽
谷就行了……唉啊……唉啊……你真凶……三师姑……又……又要……泄了……

  啊……“

  紫灵仙子说着,肥臀猛摇,挺腹收肌,一阵痉挛,一阵吸气吐气,满脸生辉,
媚眼冒大,艳唇发抖,欲仙欲死,小幽谷里,又是一股洪水蜜汁冲击而出来。

  “三师姑,我也要出来了……”王笑笑此时也已快到顶峰,大龙头一阵酥麻
暴涨,猛力的一阵冲刺,抵紧子宫口,滚热的精液,射进子宫里。

  射得紫灵仙子,浑身颤抖,花心的快感传遍全身,口里浪叫道:“好笑笑…

  …烫死我了……“一口咬住王笑笑肩肉不放,双手双脚紧紧抱住王笑笑,媚
眼一闭。

  王笑笑泄完精后也感觉疲倦,压在紫灵仙子胴体上,双双闭目昏昏睡去,也
不知睡了多久,床上三条肉虫,悠悠醒转过来,二位中年美妇的两双美目注视王
笑笑良久,梨花仙子道:“宝贝,二师姑活了四十多岁,今天第一次才领略到人
生的乐趣,我好爱你……”

  “笑笑,三师姑活了四十多岁,也是第一次被你领到了快乐的巅峰。笑笑,
我真爱死你了,假若不遇着你,我这四十多年真是白活了。”二美妇说毕,抱紧
王笑笑狂亲狂吻不休。

  第144 章、欢好次序抽签定

  大兰花仙子推门而入,一看地毯上散乱地放着男女三人的衣裤,再看床上的
三条肉虫,虽已转醒,但仍贴胸叠股,全身一丝不挂,紧紧搂抱着,卿卿我我,
纠缠得爱不释手。

  “恭喜二位妹妹啦。”兰花仙子逗着二位师妹道:“怎么啦,玩了一夜还不
够吗?到现在还舍不得放手啊?”

  “啊,大师姐,不要看嘛,真羞死人了……”梨花仙子娇羞的用被单盖在身
上。

  “还怕羞呢,昨晚一夜又哼又叫的到天亮,就不怕羞吗?”兰花仙子也继续
调笑着。

  “不来了……大师姐好坏……”紫灵仙子粉脸羞红的钻入王笑笑怀中。

  “大师姑,要不要躺下来,大家亲热一下。”

  “不用啦,以后有的是时间亲热,快起来吃饭吧。”

  这晚,一男三女赤裸于紫灵仙子之床上,实行四位一体的游戏。王笑笑细观
三美妇,尤其妇人到了中年,由于善于保养,其成熟之风韵,非少女所能比拟,
细观其各人之外貌及胴体各有不同。

  兰花仙子,生得高贵大方,娇媚之态不现于形,风姿万千,皮肤雪白娇嫩,
光滑柔细,乳房丰满,属球型。乳头大而呈艳红色,乳晕呈粉红色,平坦的小腹
上并无花纹,阴阜似小馒头高高凸起,阴毛乌黑密生,玉腿修长,臀部丰肥。

  梨花仙子,面如满月,雍容笑丽,爽朗热情,娇媚之态,现于眉目,皮肤白
皙,娇躯丰满,嫩滑揉润,乳房圆大饱满,属篮球型,乳头大而呈深紫色,乳晕
呈艳红色,其阴阜高突似大馒头,阴毛乌黑浓密又长又多,长满小腹及两胯间,
玉腿修长,臀部肥大肉厚。

  紫灵仙子,姿容秀丽,天生一付美人胚子,娇艳妩媚,杏眼桃腮,一笑两个
酒涡,热情似火,皮肤光滑细嫩,乳房虽不肥大,但属于梨型,弹性十足,乳头
呈褐红色,乳晕呈艳红色,其身材苗条,小腹平坦。阴阜与呈小馒头形,阴毛乌
黑而短短的,但却浓密的包着整个高突的玉壶及密唇两边,玉腿修长,臀部肥圆、
高翘。

  “宝贝,看够了没有?师姑们等得都不耐烦了,笑笑还慢吞吞的,快点来吧。”

  兰花仙子道。

  “大师姑,等一下嘛,让我先和你们调一调情,等你们的浪水流出来后,我
再开始给你们一顿痛快的美食。”

  “宝贝,我们都听从你的,可是你只有一条宝贝,我们有三个人,是怎样玩
呢?”梨花仙子亦问道:“谁先,谁中、谁又最后呢?”

  “二师姑,你放心吧,我自然有办法,使你们三人同时痛快,绝对公平,一
视同人,同尝甜头。”

  “好,好,我们听你安排。”紫灵仙子言道。

  于是王笑笑下得床去,拿来纸、笔写好三张号码:“各位亲爱的师姑,我现
在写好三个号码,分别是一、二、三号,谁抽中第几号,就照抽中的号码,顺序
而上。我躺在床上,由抽中第一号者将小幽谷套坐我的宝贝,以五十下为限,不
可贪多,到了第五十下就停止抽出来,换抽中第二号者上来,以此类推。”抽签
的结果:一号梨花仙子,二号紫灵仙子,三号兰花仙子。

  于是王笑笑仰卧床中央对紫灵仙子、兰花仙子道:“三师姑、大师姑,你二
人斜躺在我左右两边,把腿张开,我替你二人扣挖止痒。”二美妇一听此言,欣
喜万分:“笑笑,你真体贴。”依言而行。

  梨花仙子立刻翻身而上,用玉手握住王笑笑的大宝贝,把自己的大肥幽谷,
对准了龙头,臀腰用力猛往下一压:“唉呦……我的妈呀……好痛……好涨……”

  梨花仙子感到王笑笑的大宝贝,像一根烧红的铁棒,被自己硬生生的坐插在
自己的肥幽谷里面,幽谷里面的肥肉被撑得涨涨的,一丝快感,流遍全身百骸,
又麻、又痒、又酸、又酥五味杂生,说不出的舒服。

  “笑笑……师姑是……又痛快……又舒服……”

  “那你快动吧。”适时兰花仙子及紫灵仙子也被王笑笑的手指摸、挖得洪水
蜜汁直流:“宝贝……大师姑……三师姑……被你挖得……爽死了……我……我
受不了……了……出……出来……了……”二美妇同声浪叫。

  此时梨花仙子道:“笑笑……快玩我的奶……快……”于是王笑笑停下摸、
挖动作,双手用力握住梨花仙子之肥奶,猛揉乳房及捏弄奶头,软中带硬,细嫩
光滑,摸揉起来,真是过瘾极了,屁股随着梨花仙子的肥臀,一上一下的挺刺。

  梨花仙子被顶的媚眼翻白,娇喘连连,花心大开,全身血液沸腾,一阵酸麻
酥痒上身,使她颤抖起来,不停的扭动臀部,口中呻吟着:“哎呀……喂……笑
笑……好笑笑……哦……哦……我好舒服……我一个人的……小冤家……你要奸
死师姑……了……又……又碰到花心了……师姑……要泄……泄了……”

  说完一股阴精直泄而出,她的一双玉臂双腿,已不听使唤的瘫痪下来,娇躯
软绵无力的压在王笑笑的身上,樱唇猛吻着王笑笑。兰花仙子一看她已达到高潮,
急忙将梨花仙子推下马来,手持毛巾,为王笑笑擦去汗水和淫液,观其宝贝虽经
一战,还是直挺挺的一柱擎天,粗壮长大赤红的大龙头,耀眼生辉,真有一夫当
关、万夫莫敌的气概。

  “三师姑,该你了,别像二师姑那样急,不然我的大宝贝刺痛你的小幽谷,
我会心疼的,慢慢的玩才过瘾。”

  “嗯。”紫灵仙子翻身跨坐其身上,玉手握着大龙头,对准多毛肥厚的玉壶
慢慢坐压下去。当王笑笑的大龙头被坐入时,紫灵仙子顿时香汗淋淋而下,全身
不住的发抖:“啊……好涨……”

  王笑笑忙双手握住肥大如篮球型之乳房,又揉又捏。下面的大宝贝,被肥满
的密唇紧紧包挟住,暖暖的,真是受用极了。紫灵仙子感觉王笑笑的大宝贝,像
一根烧红的铁棒,光是进去一个龙头,就涨得四肢百骸,酥、麻、酸、痒,其味
真是不可言状,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宝贝……好涨啊……也好舒服……”慢慢的扭动臀部,王笑笑双手揉着她
的一对肥大乳房,尤其是那如葡萄般一样大,而呈紫红色的乳头,艳丽耀眼,真
使王笑笑揉得爱不释手,越揉越起劲。虽然手上的感觉是很过瘾,但是下面的大
宝贝才插进一个龙头,还是不能满足王笑笑的需要,于是挺起臀部用力往上一顶。

  “哎呀……笑笑……轻点……好痛……”紫灵仙子一声惨叫,一双美目都翻
白了,娇喘吁吁,真是淫媚极了,她双手紧紧抓着王笑笑的肩头,娇喘连连道:
“好笑笑……刚才你那用力一挺……差点把师姑的老……老命都报……报销了…

  …狠心的笑笑……“

  王笑笑低头含着紫灵仙子的大肥奶,用牙齿轻轻的咬着她的大乳头,一手在
她腋下及乳房边缘腰的上下,不停的抚摸,揉捏不已。而大宝贝也慢慢的一点一
点的往上挺,紫灵仙子也扭摆着细腰,旋转着臀部,配合宝贝的挺进,坐压到底。

  “好笑笑……小冤家……你碰到师姑的花心了……你真是我的好笑笑……宝
贝……大宝贝哥哥……你顶死我了……”

  紫灵一面淫叫,一面疯狂的抛动那肥大白嫩的臀部,拼命的套动,双手紧紧
抓着王笑笑胸前肌肉,全身抛动,香汗淋淋,动作越来越快,还不时的在磨、在
转。花心不时的在收缩,放开著地吸吮龙头,使王笑笑痒到心里,舒服得直叫:
“三师姑妹……好……好功夫……真美死我了……再套重一点……小肥幽谷……

  再吸……我的龙头……“

  两人紧紧搂在一起,浪成一团,紫灵仙子套得更快,淫声百出:“笑笑……

  我……我……不行了……我被你的大……大宝贝顶……死了……喔……好痛
快…

  …啊……要命的……我泄……了……“浪声未完而一泄如注,洪水蜜汁顺着
宝贝流出,弄得二人阴毛湿糊糊的,娇躯一阵颤抖,精疲力尽的压伏在王笑笑的
身上,而香汗淋淋,娇喘吁吁。

  王笑笑双手抚摸着细腰肥臀,嘴唇也吻着紫灵仙子那迷人的樱唇,二人是又
亲又爱的尽情缠绵。休息片刻,紫灵仙子悠悠醒来,长吁了一口气:“笑笑,师
姑觉得刚才好像是死过去了一样,好笑笑,你真厉害,我这一辈子是爱定你了,
我真少不了你啊。”

  王笑笑轻揉爱抚过紫灵仙子一番后,再将她推下身来,回首先望一望二美妇,
见二人粉脸带着满足的笑意,闭目而睡。再回首见兰花仙子,坐在床头,一对水
汪汪的媚眼,瞧着自己高翘、一柱擎天的大宝贝,粉脸通红,欲火充满双眼,呼
吸急促,酥胸起伏不定,一对肥乳,一上一下抖动着,王笑笑翻身坐起,搂着兰
花仙子,手抚肥奶,口吻樱唇,先来一阵事前的亲热、爱抚。

  “大师姑,害你等了这么久,待会让笑笑好好伺候你。”

  “笑笑,你累不累?大师姑真怕把你累坏了。”

  “大师姑,我不累,刚才都是她们二人在上面套弄,我睡在床上没有出太大
的力,怎么会累呢?大师姑,你上来吧。来,爬到我的身上来,把大宝贝套进小
肥幽谷里去。”手指不停的捏着奶头。

  兰花仙子被王笑笑摸捏得全身痉挛,玉壶骚痒难忍,非得有条大宝贝插入,
才能解饥止渴,也就顾不得羞不羞,翻身跨上,玉手握住王笑笑的大宝贝,对准
自己肥白多毛的桃源洞,臀部用力往下一压。

  “哎呀……好痛……”兰花仙子双眉一皱,樱唇一张,响起了一声娇叫,美
艳娇容顿时便成苍白色,头上香汗淫淫而下,娇躯一阵颤抖。王笑笑双手揉摸兰
花仙子的肥奶及粉臀,感觉大宝贝被她的小肥幽谷,紧紧包挟住,暖暖的、湿湿
的,畅美舒适,好受极了。

  “大师姑……还痛啊?”

  “嗯……不太痛了……只是好涨……”

  “大师姑……还没有到底呢……”

  “乖乖……先别顶……等大师姑的水多一点再动……好笑笑……乖……你要
爱惜大师姑……”

  “我知道……大师姑……我会永远疼你……爱你……请大师姑放心吧……”

  “笑笑……”兰花仙子伏压下娇躯,双手搂紧王笑笑,把一双丰满肥大的乳
房,贴着他雄健的胸膛研磨着,两片湿润的樱唇,含着爱儿的舌头猛咬猛吮,柳
腰肥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扭摆套动,小幽谷里的洪水蜜汁潺潺而流。

  “宝贝……你的大……大宝贝头……碰到……大师姑的……花心……了……

  大师姑好舒服……“兰花仙子被大宝贝顶得神魂颠倒,花心一阵收缩的吸吮
着大龙头,吸得王笑笑畅美非凡。

  “大师姑……你坐正身体,动快一点,你压着我不好行动,快……”

  “嗯……”兰花仙子依言挺腰坐正,王笑笑双手扶在她的腰臀之间,帮着一
上一下推动,兰花仙子配合儿子的推动,一起一落的套动。

  “啊……笑笑……宝贝……大师姑……大师姑给你顶……顶……死……了…

  …我不行了……我……丢……了……哦……“

  兰花仙子说罢,洪水蜜汁大放,紧跟着娇躯一阵痉挛,一头栽倒在王笑笑的
身上,樱唇大张,连声娇喘,闭目小睡过去了。王笑笑一看,三美妇都已昏昏沉
沉睡去,无法再战,而自己的大宝贝依然一柱擎天,刚硬如故,想战嘛,又无对
手。只好摇头苦笑一声,闭目养神,等待下一个回合了。

  经过一阵不算太短时间的休憩后,三美妇才悠悠醒转过来,紫灵仙子嗲声嗲
气道:“笑笑……你真厉害,我们三人都被你弄得爬不起来的。”

  梨花仙子道:“你们看,笑笑的宝贝还翘得那么高,真吓死人了。”兰花仙
子和兰花仙子一看,心中是又惊又喜,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气概。

  王笑笑道:“三位亲爱的师姑,你们真是太自私了。”

  “我门什么太自私了?”三美妇同时问道。

  “你们都满足了,倒头就睡,我的宝贝一直硬到现在,还未出火,你们痛快
过后就不顾到我难不难受了。”

  “笑笑,对不起嘛。”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不成吗?”

  “那……笑笑你要怎样才高兴呢?”

  “看我的……”王笑笑说着翻身而起,命三美妇,靠床边仰天躺下,每人肥
臀下垫一个枕头,双腿张开,王笑笑就站立床口,双手握着梨花仙子两条粉腿,
将小腿放在肩上,来个“老汉推车”的姿势,挺枪就刺。王笑笑也不管梨花仙子
是否疼痛,腰臀用力的狠抽猛插。

  “啊……笑笑……小冤家……师姑……好痛……也好美……浪幽谷……被你
操得……要上天了……好笑笑……用力……快……快……我要……会插幽谷的小
祖宗……我不行了……”梨花仙子已被操得花容失色,淫液一泄如注。

  “笑笑……师姑的好笑笑……你操得师姑爽死了……小幽谷好舒服……快…

  …用力操……操死浪幽谷……吧……“王笑笑此时满头、满身和如雨下,加
快速度,全力冲刺三十余下。

  “啊……笑笑……师姑……要上天了……我……又泄……泄了……。梨花仙
子被操得欲仙欲死,一泄而出,人也瘫痪了。王笑笑将梨花仙子双腿放下,拔出
湿淋淋的大宝贝,它还是坚硬如铁,青筋暴露,雄纠纠、气昂昂的高翘着。

  “三师姑,笑笑来伺候你了。”

  “笑笑,三师姑的幽谷小,你是知道的,你的又大又厉害,别像操二师姑那
样太用力,乖肉,要爱惜三师姑,等三师姑适应后,叫你快、叫你用力时,再快
再用力,好吗?”

  “好,三师姑,笑笑都听你的。”

  “真是我的好笑笑,三师姑好爱你,笑笑来吧。”于是王笑笑抬起紫灵仙子
两条粉腿,将小腿架在肩上,大宝贝对准丰肥的玉壶口,慢慢往里面插入,因紫
灵仙子生得体态娇小苗条,密道紧小,当王笑笑的大龙头插入后,感觉涨痛异常。

  “哎呀……宝贝……好痛……好涨……停一下……再……”王笑笑的大龙头
被紫灵仙子紧窄的密道紧紧包住,异常舒畅。再看她粉脸一阵青、一阵白,紧皱
双眉,知道目前不可再插入,于是放下双腿,伏在紫灵仙子丰满胴体上,亲吻樱
唇,抚摸乳房,安抚一阵。

  紫灵仙子在涨痛之余,得到王笑笑一阵温存安抚,内心万分甜美,脸颊也渐
渐恢复粉红色,于是一面轻轻的摆动着肥臀,表现出女人天赋上需要的本能,一
面娇声嗲气的道:“笑笑……三师姑要你……的大宝贝……用力插……到底……”

  “好。”王笑笑闻声,知道她需要狠的了。于是挺起上身,再将紫灵仙子的
两条粉腿抬高架好,腰部用力一挺,大宝贝直捣黄龙。

  “啊……天啊……好痛……插死人的冤家……”王笑笑也不顾她的叫痛声,
猛力大抽大送。

  “哎呀……好笑笑……我……好痛……好涨……也好舒服……要命的小……

  小冤家……快……快用力……我……完了……我的小幽谷……要给……笑笑
……

  插穿……了……“王笑笑咬牙闭嘴,收缩肛门,埋头苦干,越插越快。

  “好笑笑……我……真美死了……我要登天了……我的……好笑笑……我…

  …三师姑……不行了……要丢给笑笑……了……“紫灵仙子的洪水蜜汁大量
泄出后,人也瘫痪在床上。

  “大师姑,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王笑笑拔出湿淋淋的宝贝,搂抱兰花仙
子,爱抚安慰着。

  兰花仙子手拿毛巾,替王笑笑一面擦汗,一面说道:“宝贝,大师姑不急,
你看你累得一身是汗,气喘如牛,快点先休息一下,不要过度的作乐,不然会损
坏的身体。”

  “大师姑,不会有事的,笑笑的身体健壮如牛,精力充沛,又正在年轻力壮
的时候,你怕什么嘛?”

  “嗯……话虽不错,可是不能太贪欢,身体要紧,大师姑看你累得这样,不
知多心痛,乖,先躺下休息一会儿。”

  “大师姑,我还未射精呢,涨得好难受,给我好吗?”

  “你呀,真是我们的魔星,大师姑先抱着你先休息一会,等下再给你,好吗?”

  “嗯,好吧,都听大师姑的,以后我一定保养体力,全心全力爱你,使大师
姑获得人生的幸福、快乐和满足。”

  “啊……这才是我的好笑笑、宝贝。”俩人热烈的拥吻抚摸一阵后,相搂相
抱进入梦乡。

  王笑笑和兰花仙子二人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悠悠醒来,见其余二美妇尚在酣睡,
也不惊醒二人,两人先去厕所小解一番,相拥进房,上得床去热烈亲吻、爱抚,
终使已平息的欲火,再度暴发,随之再度展开战火。

  兰花仙子先跨身而上,玉手握住宝贝,将整个毛短而浓的玉壶,套座下去,
王笑笑双手握住兰花仙子胸前一对梨子型乳房揉捏起来。兰花仙子因欲火高炽,
洪水蜜汁早已流满整个密道,也不管自己密道紧小,是否容纳得下王笑笑的大宝
贝,即一坐到底,娇躯痉挛,头上香汗淫淫而下。王笑笑的大宝贝被紫灵仙子肥
满紧小的玉壶包得紧紧的,子宫口在龙头上一吸一放,美妙极了,于是挺动屁股,
一顶一顶的配合著。

  “哎呀……笑笑……你……顶轻一点……大师姑……受不了……你那又……

  粗……又大……的宝贝……顶得我的……花心……都麻……了……我……

  “兰花仙子也拼命的套坐着肥臀,磨揉着大龙头,光拣密道里面,痒的地方
来止痒。

  兰花仙子此时紧紧搂抱王笑笑,肥臀坐套扭磨,越来越快,口中梦呓般呻吟
著:“好笑笑……你要了我的命了……我被你顶……顶出来了……哎呀……”一
股热液冲击着王笑笑的龙头而出,娇躯随着伏压在王笑笑的身上,喘声吁吁,美
目紧闭。

  王笑笑却并不满足,等兰花仙子休息一会之后,再度翻上兰花仙子之娇躯,
提高两条粉腿,手握宝贝,先再阴核上揉擦一阵,只痒得兰花仙子肥臀乱扭。

  “乖宝贝……别逗大师姑了……大师姑……小幽谷里面……好……痒……快
……快……插进去吧……笑笑……”

  “哎呀……轻一点……笑笑……痛……痛死了……”

  “大师姑……才进去一个头呢……真的这样痛吗……”

  “你不知道……你的宝贝有多大……塞得满满的……”王笑笑也知道兰花仙
子之密道窄小,再看她粉脸苍白、咬牙皱眉,现出满脸痛苦的表情,于心不忍的
道:“大师姑……你真的这么痛,那我拔出来好了。”

  “不……不要拔出来……让它在里面泡……泡一会儿……就像现在……这样
……停住不要再动……就不会那么痛了……等水多一点……再动……乖啊……”

  第145 章、夜探美娇娘

  兰花仙子嘴里虽然叫痛,但双手像条蛇般的,死死的缠着王笑笑,用胸前一
对肥奶,磨擦着他的胸膛,细腰肥臀也扭动起来了,小嘴含着王笑笑的舌头吸吮,
增加自己的快感,以备应接激战,她只感觉到王笑笑的大宝贝,像条烧红的火棒
一般,插在小幽谷里面,虽然有点涨痛,但是又有点麻痒,由玉壶的神经枢钮,
直达全身百骸,舒畅极了,洪水蜜汁缓缓而出。

  “啊……好美……好舒服……笑笑……你动吧……大师姑……要你……再插
……插深点……”兰花仙子粉脸娇红,媚眼含春,淫声浪语,嗲劲十足,那淫荡
的模样,真是勾魂荡魄,使人心摇神驰,非大块朵颐才得为快。真想不到兰花仙
子,在床上是如此骚浪、淫荡、销魂蚀骨,看的王笑笑禁不住欲火高涨、野性大
发,再也无法怜香惜玉、温柔体贴,于是挺动屁股,用力一顶,一插到底。

  “噗滋”一声,接着直听兰花仙子娇叫:“哎啊……好笑笑……这一下真…

  …真要了……大师姑……的命了……“小幽谷里,洪水蜜汁都被大宝贝迫压
出密道外,流得二人的阴毛及大腿两侧全湿了。

  兰花仙子双手双脚紧紧缠住王笑笑,梦呓般的呻吟着,快感的刺激,使她感
觉到整个人像是置身在熊熊的火焰中,被焚烧一样,拼命扭腰抬臀,使玉壶和大
宝贝贴合得更紧密,一阵阵的麻痒,从玉壶敏感处,花心的神经传遍全身,不由
得她娇呼出声:“笑笑……真美……你动吧……大师姑……要你操……我的小幽
谷……小幽谷好痒……动……吧……乖……”

  王笑笑眼见兰花仙子之骚媚淫态,刺激得他欲火更炽,宝贝硬得涨痛,也暴
发了男人原始的野性,挺动腰臀拼命抽插,次次到底,下下着肉,兰花仙子的小
幽谷,就像个肉圈圈一样,把整条大宝贝紧紧包住,每当顶到底时,花心一闭一
合,吸吮着大龙头,再配合抽插时“噗滋”、“噗滋”的洪水蜜汁声,真是美妙
绝顶。

  “啊……宝贝……我的好笑笑……大师姑……美上天了……大师姑的花心…

  …又被你碰……到了……好酸……好麻……好痒……好笑笑……快……用…

  …用力点……操死……大师姑……大师姑也不会怪你……的……“王笑笑的
全身汗如雨下,气喘如牛,拼命苦干,他也是舒畅极了,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蠕
动飞跃,连续不停抽插了两百多下。”“哎呀……笑笑……大师姑美死了……会
插幽谷的……笑笑……你真要奸死……大师姑了……呀……我泄……泄了……”
美得兰花仙子双手双脚死死缠绕着王笑笑,玉齿狠狠咬着王笑笑的肩肉,全身一
阵痉挛,飘飘欲仙,进入晕迷状态,乐得芳魄出窍、云游太虚。

  王笑笑也在一阵畅美晕眩中泄精了,兰花仙子被强有力的热精,射入花心,
烫得她又是一阵颤抖:“啊……笑笑……好烫好有力的甘泉……射得大师姑的花
心……真舒服……真美……大师姑的小冤家……大师姑爱死你了……”

  “大师姑……我也好舒服……”

  “嗯,好笑笑,睡吧……”

  缠绵几日,“苗岭三仙子”因为还有些其他的事情,所以就离开了徐州。

  这日清晨,王笑笑正漫步院中花径,忽见店伙领着五六人走来,早就吩咐店
伙如有人访,直接带至独院。王笑笑一瞥之下,看清前面四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正是蔡龙逸、司马南、袁风雪、马建平,后面一个年约五旬的壮位老者,却是蔡
家的管家蔡老六都来了,可是灵妹因何未至?

  五人也见到了王笑笑,全都面呈兴奋之色,蔡龙逸性子最躁,飞奔上前,一
把拉住王笑笑双手,敞声笑道:“笑花郎老弟,闻你在徐州呼风唤雨……”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昌义见此言不妥,能呼风唤雨的,非仙即妖,小弟
不足称仙,又不愿为妖,如何呼风唤雨?”

  蔡龙逸眼一瞪,道:“不是呼风唤雨?大下武林人物,都给你一把抓到徐州
了,还说不是呼风唤雨。”

  说话中,四人都围了上来,王笑笑不暇与他胡扯,拱手作揖,笑道:“诸位
兄长好,蔡总管好。”

  只听马建平笑道:“笑花郎老弟,你可知道,咱们沿途而来,但听人声载道,
谈的都是你,人人均欲一睹莫名山歌魔笑花郎的风采,真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王笑笑剑眉微蹙,道:“树大招风,名高招忌,小弟在徐州这番作为,也是
万分不得已。”

  司马南道:“然则何为?”

  袁风雪道:“让我猜猜,笑花郎老弟可是为了唤起江湖上的注意三教,以免
各个击破,声讨搏力,共来群邪?”

  王笑笑含笑道:“还有为了扭转彼我之势,坐镇徐州,若新五毒宫、九阴教、
魔教果然来袭,则迎头痛击,可收以逸待劳之优势。

  蔡龙逸敞声一笑,道:“着啦,把他们杀得丢兵曳甲,一个不留。”

  王笑笑微微一笑,忽见店伙追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孩,叫道:
“站住”

  “嘿,难道连小乞儿也要来除魔了?”

  王笑笑料是查幽昌派人传讯,招手道:“小兄弟,来这里。”

  那小乞儿跑上前来,店伙伸手一拦,未曾拦住,叫道:“小牛儿,慢着,你
给我安份点。”

  奔上就要抓住那小乞儿肩膀,那小乞儿往旁躲开两步。大眼一瞪,道:“你
别狗眼看人低,拿不准人家大爷会把我当客人一般看待,否则我敢进来么?”

  王笑笑莞尔一笑,朝店伙一挥手,道:“这位小兄弟是我的上宾,你们去吧。”

  店伙一楞,嘟嚷着走了。

  那小乞儿好生得意,冲着店伙的背叫道:“你瞧怎样?”

  王笑笑面庞转向那小乞儿,蔼然道:“小兄弟,你叫小牛儿么?是不是一位
姓查的老爷叫你来的?”

  那小乞儿怔了一怔,摇头道:“不,是一位姓陈的大爷叫我送信来的。”顿
了一顿,道:“我就是小牛儿。”说话神气活现,倒像名满天下。王笑笑暗道:
难道我猜错了?

  只听蔡龙逸哈哈笑道:“小牛儿?没听过这名字。”

  小牛儿向蔡龙逸瞪了瞪眼,道:“你的名字我也没有听过。”

  蔡龙逸笑道:“你又不知道我姓名,焉知必未听过?”

  小牛儿道:“反正我知道你不是莫名山笑花郎,就决未听过。”

  司马南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晓得他不是笑花郎?你怎晓得谁是笑花郎?”

  小牛儿道:“笑笑花郎哪会像他这般毛毛躁躁的。”伸手一指王笑笑,道:
“这位一定是笑花郎了,嘿,莫名山的人才有这般……这般了半天,说不出个所
以然来。

  蔡龙逸笑声不绝,道:“好小子,有你一手。”

  王笑笑见那小牛儿眼珠灵活,一副聪明的样子,不由好感立起,笑道:“小
兄弟,有什么信息?”

  小乞儿探手抓破衣捣了半晌,又空着手拉出,搔了搔沾满油腻的头发,道:
“糟,不要掉了。”

  蔡龙逸失声道:“掉了?”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翻翻靴统。”

  小牛儿吃了一惊,连道:“对,对,我怎未想到?”

  蔡老六、司马南、袁风雪也注意到这小牛儿的皮靴很新,也不当是他这等人
穿的,都会心一笑。小牛儿蹲下身子,果然由靴统掏出一张三叠的纸条,双手捧
至王笑笑而前,苦着脸道:“笑爷……”

  王笑笑嗤笑一声,道:“你要什么?”

  小牛儿嗫嚅说道:“那位陈姓大爷说,消息送到,笑花郎必会照顾一顿,赏
赐不少。”

  马建平笑道:“为什么不早取出?”小牛儿面红耳赤,呐呐说不出话来。

  王笑笑笑道:“你不够高明,想要伸量我,得先拜我为师,再学上十年,以
后鬼心眼少用。”转向蔡老六道:“谷管家,可否请你照顾这位小兄弟一下?”

  蔡老六平视他为蔡家的未来姑爷,闻言笑道:“笑花郎有事尽管吩咐。”招
呼小牛儿一声。小牛儿被王笑笑说破心意,躇踌不安,借势开溜。

  王笑笑展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简单与道:“一手执鬼头杖之美艳少女,领
有多人,昨晚居于城外西北曹大户家,东方不败今晨率数十人住人城外曾家废园。

  城北王家老栈,则有一黑衣少女,携仆滞留不去。“下款署名”查幽昌“三
字。

  王笑笑心中暗道:“果然是他,想他一来自恃身份,二来目标太着,自不会
亲自与一小叫化打交道,此人做事,倒也稳重。”只听蔡龙逸促声道:“我看看,
写些什么,谁写的?”

  王笑笑将纸条递给蔡龙逸传阅,淡淡说道:“送字条的是北地武林健者,陈
若素与东方不败都来了,那东方霸却不知何往。”

  蔡龙逸亢声大笑,道:“好极,热闹来啦,咱们正好轰轰烈烈干上一场。”

  王笑笑道:“你别把事情视之太易了。”

  袁风雪道:“笑花郎老弟对敌之策,是否已有成竹在胸?”

  王笑笑道:“也只有随机应变了。”语音一顿,苦笑道:“主要是因我方友
虽多,而能与东方不败对抗的,却无一人,群起围攻,纵能毙敌,死伤必大,况
……”

  蔡龙逸叫道:“别长他人威风,爷爷说你必可击败那老鬼。”

  王笑笑摇了摇头,道:“将来或可,如今只怕还差了此。”

  蔡龙逸口齿一张,又待讲话,王笑笑却转向司马南道:“伯父母有消息?”

  司马南容色一黯,却静静地道:“未得近讯,不知新五毒宫对他们两位老人
家如何?”

  只听蔡龙逸道:“我说去沂蒙山区闯闯,他人都没反对,偏是他独持异议。

  我妹妹随侍爷爷,爷爷说要找一处地方闭关,修复原有功力,另外还有那蔡
嫣然……“

  王笑笑面色倏变,惊声道:“爷爷怎地了?”

  蔡龙逸浓眉一轩,道:“你不必大惊小怪,爷爷说没什么。”王笑笑暗暗忖
道:以爷爷胸襟,天大的事,也淡然处之,当然说没什么,目光一转,见司马南、
袁风雪、马建平,俱面现茫然,似是对长青大师向他施“圆光灌顶”大法,毫不
知情,略一沉吟,觉得还是不说为妙。

  忽听蔡龙逸道:“爷爷命我带一句话给你。”

  王笑笑敛容道:“爷爷有何教诲?”

  蔡龙逸道:“爷爷说,仁心即佛心,你本着仁心,如何做都可以,只是你机
智虽够,德量未弘,劝你于此多加磨练。”

  王笑笑点头道:“他老人家的教诲,我必永铭于心。”

  蔡龙逸突然笑道:“其实我总觉得他老人家未免仁慈过份,婆婆妈妈的,嗨,
依我脾气,打就打,讲什么德量。”

  众人不禁齐齐展颜一笑,忽听一个宏敞的声音笑道:“说得是,应该,应该。”

  由独院小厅走出侯稼轩,拂髯长笑,蔡龙逸冲口道:“你是谁?”

  王笑笑笑道:“这位是侯伯伯,大名稼轩,当年人称”翻天……“侯稼轩截
口笑道:”够了,够了,王少爷何苦将老朽昔日匪号抖出。“王笑笑微微一笑,
替双方引见毕,几人进入小厅,也不分宾主,随意落坐,自有一番商量。

  王笑笑问及长青大师与蔡灵灵闭关处所、时间,谁知连蔡龙逸也不晓得,心
中虽然惦念,也只有暂且搁下。当晚,蔡龙逸等便宿于院中,这座独院颇大,有
厅有房。

  初更,王笑笑依然轻袍缓带,单人携剑,飘身上屋,直奔城北“王家客栈”。

  这家客栈规模可较“天福客栈”小多了,并无独院,上房仅有五间,皆是黑
沉沉一片,查幽昌笺上并未言明在哪一间,王笑笑猜测薛灵琼主仆必是选位置偏
僻的,略一沉吟,正待弄出声响,引她出来。

  忽听房中传出悠然一声长叹,及蹀踱之声,隐见窗上一系纤细黑影幌动。王
笑笑心念一转,身形一掠,闪电般启窗而入,房中虽暗,他神目如电,见房中一
位黑色劲装,腰插一柄短剑,琼口瑶鼻,楚楚动人的少女,正是于司马家的钟山
见过的那黑衣少女。那黑衣少女听得窗棂响动,一惊回身,娇躯转处,光笑一闪,
已将短剑掣出。

  王笑笑哈哈一笑,拱手齐额,道:“有扰清眠,恕罪恕罪。”

  黑衣少女见到他,并无惊容,玉面反而掠过一抹喜色,纳剑人鞘,冷冷说道
:“深更半夜,你来干么?”

  王笑笑暗道:她只怕早料我会来此,吟吟一笑,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况将近半年,在下心头思慕难禁,不觉失礼,姑娘原谅。”黑衣少女玉面微晕,
朱唇一启,方待说话。

  忽听房门一响,薛娘的声音道:“姑娘谁来了?”

  黑衣少女道:“你别管,去睡去。”

  只听薛娘的声音道:“是姓王的那纨绔小儿?”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承蒙夸奖,愧不敢当。”

  黑衣少女峻声道:“你好罗……”忽听“嚓的”一声,房门一开,当门立着
那肌肤如玉,而脸上伤痕累累的薛娘,盯住王笑笑。

  黑衣少女芳心大为不悦,道:“退下。”

  薛娘一指王笑笑,道:“他……”

  黑衣少女王面一沉,怒声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认我这个主人了?”

  薛娘呆了一呆,狠狠的盯住王笑笑,一步一顿,退了出去。

  黑衣少女莲步轻移,将房门重又掩上。王笑笑微微一笑,道:“瞧尊仆的神
态,我若要对姑娘不利,她非将我生吞不可。”

  黑衣少女冷然道:“凭公子的武功,她还不是找死。”

  王笑笑放声一笑,道:“萧姑娘……”倏然改口道:“姑娘大概奇怪在下如
何知姑娘尊姓?”

  黑衣少女樱唇一撇,道:“这有何奇,你必由薛娘身上猜出。”

  “我还知道姑娘芳名灵琼,姑娘必然惊奇了。”

  黑衣少女娇靥微现讶色,随又漠然道:“你见过那丫头了?”王笑笑心中暗
道,看她与那雪衣少女之间仇隙不小。

  只见黑衣少女薛灵琼行至桌边,皓腕一抬,燎亮火折子,就欲点亮桌上油灯。

  王笑笑却一把将火折枪过,灭去放在桌上。薛灵琼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王笑笑含笑道:“姑娘猜猜看。”

  薛灵琼心道:“这王笑笑死不正经,不要做出什么无礼举动。”只见王笑笑
却倏地从怀取出描金折扇,展开轻摇,道:“姑娘放心,在下只是觉得星月之光
已够,何必点灯,并无他意。”

  王笑笑若无其事,目光一转,见室中仅一榻一桌二椅,迳往椅上一坐,折扇
一指另一木椅,道:“姑娘也坐。”

  薛灵琼远远站着,冷然说道:“我站着很好,不劳费心。”

  王笑笑也不再说,折扇一摇,道:“姑娘一闻在下巳晓姑娘芳名,即知是新
五毒宫主那女徒所说,知姑娘姓名的,必是极少……”

  薛灵琼截口道:“自然比不上你花花公子名满江湖。”

  王笑笑继道:“因何不猜是遇上新五毒宫王,那教主必知姑娘吧?”

  薛灵琼一听他提起新五毒宫主,美眸中突然掠过一丝恨色,道:“如逢上了,
你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

  王笑笑心道,她与新五毒宫主必有大仇,口中却道:“哦,新五毒宫主这般
厉害?”

  薛灵琼哂然道:“几时见了,你就知道。”

  王笑笑忽然收起折扇,肃容道:“姑娘所知定然不少,如蒙见示,在下必当
有以报命。”

  薛灵琼一抿朱唇,道:“如果不说呢?”

  王笑笑诚恳的道:“在下知姑娘必有凄凉身世,此乃彼此两益之事,姑娘何
乐不为?”

  薛灵琼冷冷说道:“我就不乐为。”王笑笑剑眉轩动,有些不悦,忖道:
“我好话说尽,你这般拒人千里,也太岂有此理了。”

  只听薛灵琼道:“咱们主仆纵然武功低微,人单势孤,却从不受威武所屈。”

  王笑笑暗道:“原来她秉赋高傲,不愿受人之助。”念头一转,微微一笑,
道:“算在下求姑娘如何?”薛灵琼闻言,怔了一怔,樱唇微动,却未出声。

  王笑笑沉声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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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 章、花前月下,美人心事对谁言

  忽听房门“呀”的一声,推了开来,薛娘重又入内,却奔至萧玉琼身旁,急
声道:“姑娘,你就答应了吧。”

  萧玉琼垂目望地,道:“先头是你力加反对,现在赞成的又是你,不行。”

  薛娘怔了一怔,嗫嚅道:“这……是为姑娘好……”

  萧玉琼截口道:“决不。”娇躯忽转,面向墙壁,香肩微微抽动。薛娘手足
无措,望着小主人。

  王笑笑蹙眉道:“萧姑娘还不满意?”

  萧玉琼头也不回,道:“你嘻皮笑脸,那有半分诚意。”这一开口,顿时忍
不住啜泣之声。

  王笑笑暗道:这丫头好一份傲骨,微微一笑,道:“姑娘说怎么办?”

  萧玉琼面对墙壁,道:“假如我不说,则笑花郎不肯白走一趟,非将咱们主
仆搁下了?”她微微抽咽,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三句话说了半天。

  王笑笑哑然一笑,道:“姑娘将在下说成邪魔了,若是如此,在下也只有黯
然退走。”

  萧玉琼默然半响,似在沉吟,忽然说道:“既然如此,你发一个誓,我就讲。”

  说话中,缓缓转回娇躯,只见她玉颊清泪阑干,娇靥一片凄凉之色,本来楚
楚动人的容貌,而今更弥足颤人心弦。

  王笑笑睹状又心头一软,忖道:她主仆势穷力蹇,却傲然不屈,无论如何,
我也当尽力臂助。心念一转,苦笑道:“姑娘何必逼人太甚,在下实乃诚心相助,
发誓却又何必?”薛娘突然悄然退出房中,反手掩门。

  只听萧玉琼道:“好吧,我就说,只是我所知不多,你可不要失望,或认为
我隐瞒了。”

  王笑笑将手一拱,道:“在下只感盛情,焉敢再费猜疑。”

  萧玉琼一抹泪珠,道:“野外说去。”莲足一顿,幌身欲出窗子。

  王笑笑知她防隔墙有耳,却含笑拦阻道:“就在此处不好,何苦去野外喝风?”

  幌亮火折子,将桌上油灯点亮。

  萧玉琼立定旋身,道:“就在这里?”

  王笑笑笑道:“在下觉得姑娘未免多虑了。”

  萧玉琼冷笑一声,道:“笑花郎必是自恃功力,以为敌人欺近,必可察觉,
其他不说,新五毒宫中高过公子的,怕不下十人,笑花郎保的住?”话声中,却
坐了下来。

  王笑笑剑眉耸动,道:“哦!新五毒宫高手偌多?”

  萧玉琼道:“笑花郎大概以为小女子耸人动听?”

  王笑笑笑道:“岂敢。”

  萧玉琼见他意似不信,冷冷一笑,话题一转,道:“笑花郎心急新五毒宫内
情,小女子……”

  听王笑笑截口道:“在下急欲一聆的,是姑娘身世。”

  萧玉琼微微一怔,道:“大丈夫总以天下事为重,况小女子身世平常,不闻
也罢。”

  王笑笑哈哈一笑,忽又由怀中取出折扇,“唰”地打开,扇了两扇,始道:
“天下的大丈夫,或许均是如此,在下幼而不肖,长无经世之才,却独重美人…

  …“萧玉琼面上一热,螓首一侧,望向他处。只听王笑笑继道:”何况姑娘
这等佳人,遇有不幸,在下若不略效绵薄,如何安得下心来听?“

  他的话半真半假,萧玉琼芳心直跳,半晌始道:“新五毒宫与我身世有关,
那一个先叙,皆是一般,还是先讲新五毒宫的事。”

  王笑笑拱一拱手,道:“悉听尊意。”

  萧玉琼转过面来,道:“那新五毒宫主小女子倒见过几次……”

  王笑笑道:“姓名是什么?”

  萧玉琼道:“不知道。”略一沉吟,道:“他说的名字,必是假的。”

  王笑笑摇头道:“不然,那新五毒宫主必是狂傲绝伦之辈,只怕不肯改名换
姓。”

  萧玉琼微微一哂,道:“你可听过武林中有姓施名标的?”

  王笑笑想了一想,苦笑道:“或许是未出过世的魔头。”

  他心中却暗道:“那新五毒宫主与师父师娘师叔均有怨仇,理当行走江湖过,
只是……”饶他聪明绝顶,一无头绪,却是猜不出来。

  只听萧玉琼道:“那魔头犹在盛年,三绺长须,面目倒也不恶,最扎眼的穿
着一袭大红长袍,教中对外称教主,自称神君……”

  王笑笑陡然道:“是否”玉箫神君“?”

  萧玉琼星目一睁,道:“你怎么知道?”

  王笑笑忖道:我说那根碧玉签上武功,如何与那几个徐恒所施相像,果然如
此,难道“玉箫神君”另有传人?他暗念不已,道:“我见那徐恒武功似是玉箫
宫一脉。”

  萧玉琼讶然道:“”玉箫神君“的武功,从未流传世上,笑花郎如何得知?”

  王笑笑道:“我偶得一记有”玉箫神君“武功之物,故而得知。”只见萧玉
琼朱唇微启,旋又闭住。

  王笑笑知她是想一观,微微一笑,由怀中掏出那根碧玉签,递给萧玉琼,道
:“姑娘请看。”

  萧玉琼怔了一怔,心道:“他将此物任由我看,显然是真以我为友了……”

  却又恐王笑笑不过是弄手段,面庞一仰,两道秋水,澄澈的目光,投注在王
笑笑脸上,道:“笑花郎,妾身与那新五毒宫仇若海深,既有此物,可否请公子
成全?”

  王笑笑慨然道:“此物对在下用处不大,姑娘既是急需,就请收下。”

  萧玉琼也不客气,果将那碧玉签收入怀中,沉吟有顷,忽然忙道:“笑花郎
之言,贱妾可有些不信哩。”语气神态,都益见缓和。

  王笑笑楞了一瞬,笑道:“姑娘何处动疑?”

  萧玉琼道:“笑花郎正向新五毒宫挑战,若得新五毒宫主武功,岂能说用处
不大?”

  王笑笑“哦”了一声,道:“姑娘原来谓此。”

  萧玉琼道:“有何不对?”

  王笑笑道:“非是在下自夸,击败新五毒宫主之徒,易若反掌,要对付新五
毒宫主,则那魔头已炼至炉火纯青,想要由此寻出破绽,那是休想。”顿了一顿,
道:“当然亦非毫无用处。”

  萧玉琼浩叹一声,道:“事实如此,则我领你之情”忽将那玉书签重又掏出,
送至王笑笑面前,道:“笑花郎请收回。”

  王笑笑略一沉吟,笑道:“在下倒变成出尔反尔的人了。”摇一摇头,收回
书签。

  只见萧玉琼嫣然一笑,道:“你本来就是嘛。”

  她原来无论何时,都是幽怨满面,生似永远不知天地间,复有欢乐之事,虽
与陈若素的冷若冰霜有异,却同样令人感觉无法亲近,眼下灿然一笑,则是寂寞
已久的芳心,骤然受到了滋润,故忍不住发山欢笑,那完全是由内心深处而起,
自然而然,连她自己都未觉出,愈见出色,愈显得美艳。

  王笑笑也为之欣然,饱餐秀色之余,不禁暗暗想道:她有何憾事?致今她这
样本该是终日巧笑的少女,竟是满怀郁郁?王笑笑转念上下,但觉让如此佳人,
日坐愁城,乃万分残酷的事,道:“姑娘身世……”

  萧玉琼截口道:“你不必问。”语音微顿,幽幽地道:“我本来不想说的,
如今却又改了主意。”

  王笑笑柔声道:“你最好是说,这样会好受些。有些事情总压在心底,无异
于武功的增长,咱们江湖人武功第一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以何安身立命?”

  萧玉琼螓首微点,忽又笑道:“我先将新五毒宫内部简单说明吧。”想了一
想,道:“新五毒宫教主以下,设有副教主一人……”萧玉琼又道:“再下是总
坛与天、地、人三坛坛主,分司内外,各地分坛坛主,武功不高,不说也罢,非
同小可的是”万有殿“供奉了一批奇人,个个莫测高深……”

  王笑笑暗道:“听说玉箫宫当年也有座”万有殿“,那魔头既自命”玉箫神
君“自然要仿建当年的”玉箫宫“。”转念下,道:“那批人再高也高不过新五
毒宫主吧?”

  萧玉琼怔了一怔,道:“应该是在新五毒宫教主之下。”

  王笑笑忽然放声大笑,道:“想那批人不过新五毒宫主手下奴才,如何够得
上奇人之称?”

  萧玉琼方自一怔,忽听“嗤”的一声锐响,一缕劲风直接王笑笑面门。王笑
笑何等身手,如何会被击中,头一偏,却不慌不忙地躲开,那颗小丸却“碰”的
一声,穿破门扉。但听一声长笑,窗外有人道:“小子贫口薄舌,理当一惩。”

  王笑笑身若闪电,穿窗而出,大喝道:“说要一惩,因何逃走?”

  这两句话,洪声震耳,客栈中人,及左邻右舍,早被惊醒,只是知道江湖人
争杀,少惹为妙,一个个装聋做哑,依然一片沉静。王笑笑上了屋瓦,依稀见一
条人影,向东北激射而去,心中一转,疾追上去。忽听萧玉琼叫道:“笑花郎…

  …“

  王笑笑略一驻足,回头道:“萧姑娘,此人非除去不可,你快些迁居。”话
甫落,见那人影在城头闪了两闪,已然失踪,心中大急,拼力追赶。

  追出城墙,依稀见前面数十丈,一条人影,他越发拚出全力,只因听那人口
气,似是新五毒宫人物,走脱了此人,萧玉琼主仆更是危险。这一阵奔驰,疾逾
电闪,已将徐州城远远抛下。又过一陈,王笑笑忽见前面那条人影停了下来。王
笑笑暗忖:以轻功而论,此人已是顶尖高手,我要取胜,怕不容易。转念间,已
冲至那人近处,只见原来一个面若重枣的青袍老者。

  只听那青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子,你迫老夫怎地?”

  王笑笑止住脚步,道:“闲话不说,只问阁下是要受一段拘囚时日,或是埋
骨于此?”

  他淡淡说来,那青袍老者怒涌如山,暴喝道:“好狂的小子,老夫……”忽
然惊觉,哈哈一笑,道:“好狡猾的小子,老夫吃过的盐,比你的饭还多,焉能
阴沟里翻了船?”

  王笑笑确有激他心浮气燥,相机取胜之意,也暗赞那青袍老者不可轻视,宝
剑一拔,漠然道:“我也是真话,听不听由你。”

  那青袍老者一瞥他手中宝剑,道:“你已准备与老夫一拚?”

  王笑笑冷然道:“你知道就好。”振腕抡剑,一招龙游沧海,劈了过去。

  那青袍老者视如不见,仰天大笑,道:“可惜啊,可惜。”

  王笑笑见那青袍老者不避不架,他虽自幼刁钻古怪,却天性豪侠,只得硬生
生收回到招,道:“可惜什么?”

  那青袍老者笑声一收,道:“你以为老夫是什么人了?”

  王笑笑夷然道:“大概就是那新五毒宫主养在万有殿的那批人。”

  青袍老者道:“老夫可惜的即是,你事未弄清,即轻举妄动,兵凶战危,岂
可不谨慎。”

  王笑笑暗暗冷笑,道:“看来阁下倒像一位长者,尊谓如何?”

  青袍老者淡然道:“又不作状具结,报名干什么?”

  王笑笑剑眉一轩,道:“可惜无论如何,今夜是必领教领教了。”

  此际,天将破晓,四野茫茫。那青袍老者震声一笑,道:“好小子!老夫不
给你点教训,也不知你将来要狂上哪一天了,也罢。”

  只见金光一闪,那青施老者已双手各执一大若海碗,外缘平滑,内若锯齿的
金环,既不似龙虎钢环,也不似护手圈,倒是从未见过的奇门兵刃,王笑笑暗付
:这兵器必可锁剑,只是咱们逍遥剑法,岂你可所想像。但听那青袍老者道:
“老夫这”月日双环“,招式另有神妙,你当心了。”

  王笑笑道:“逍遥剑法的奥妙,想来是不必说了。”他杀心虽以稍减,却不
甘轻易放走那青袍老者,心念一转,扑了过去,宝剑斜挥,拦腰斩去。

  他这一剑平平淡淡,乍看一无威势,那青衣老者却瞿然一惊,暗道:“如此
功力,不愧邪神之徒。心急电转,仆身避过。

  王笑笑晒道:“我当阁下武功多高,原来深谙闪避。”

  那青袍老者怒气一涌,暗骂:好个狂小子,非给你一顿教训不可。心中在想,
口中却道:“好啊,你不是要领袖群伦?新五毒宫比老夫高的,大有人在,打不
过老夫,还是乖乖滚回莫名山庄去吧。”语声中,金光闪掣,有若一座金山般,
朝王笑笑当头罩下。

  王笑笑也暗暗心惊,却昂然不俱,手中剑一振,猛然迎上。只听一阵金铁交
鸣之声,王笑笑登登登连退三步,左手痛麻不已,心头一震,但见那青袍者者亦
飘退丈余,面上微现惊色,暗道:“他未必占便宜了。

  那青袍老者心神震动,喝道:“好小子。”金环互击,发出一阵震耳之声,
扑身上前,双环一击王笑笑百汇幽谷,一袭小腹。

  王笑笑身形凝立,刷的一声,宝剑闪电般点向敌胸。他这一式,妙处全在一
个快字,后发先至,竟比那青衣老者犹快了一线。那青袍老者瞿然一惊,忖道:
“这孩子,剑法竟已练到这等地步。”心中在想,口中笑道:“孺子可造。”招
式一收,转至王笑笑左侧。

  王笑笑身随剑走,宝剑指定那青袍老者,忖道:“这青袍老者来的突兀,虽
似恶意不深,但同道中并未闻用”日月双环“的,不可不防,天色巳明,伍伯伯
及昌义兄等,见我失踪,怕不大肆搜寻,还是速战速决为是。”心念电转,大喝
一声,刷刷两剑,全力进攻。

  那青袍老者挥环迎敌,暗道:“瞧他似已视我为大敌,要不要将身份讲明了?

  他一念犹豫,已被王笑笑抢了先机。只听王笑笑一声朗笑,一连攻出十余剑,
攻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那青袍老者功力固高,手中一双金环,虽有傲视江
湖的造诣,一时间,也势穷力蹙,招架唯艰,再也不暇旁虑,全力对敌不遑了。

  那青袍老者如陷泥淖,缚手缩脚,数次抢攻,都扳不回平手,他个性高傲,
如何肯于此等情况说明身份,心念数转,忽然甘冒奇险,卖个破绽。这等高手互
搏,稍一疏忽,那是必死无疑,那青袍老者也不过是奋力反攻,略为急燥一点。

  王笑笑动在意先,自然而然就欲施出一招“龙游沧海”蹈隙而入,却忽然想
道:“我这一招施出,他是不死必伤……”不觉剑式一顿,欲吐还吞。

  那青袍老者等的就是这个,震声一笑,金环疾出,连连进击,王笑笑顿时失
去上风。只见朝阳照耀下,一团金光中,一道青光,翻腾不歇,刺目惊心,那金
环与宝剑劈风之声,如狂风怒吼,震耳欲聋。王笑笑心神凛然暗道:“天下奇人
果若过江之鲫,这老者我何尝听过了,竟有这等功力。”

  忽听那青袍老者沉声道:“王笑笑,你还不认输?”

  王笑笑冷然道:“你这话说早了。”说话中,但听呛啷巨响,剑环交击,两
人兵器都蕴足了真力,一震之下,顿感虎口一麻,王笑笑手中剑固远远荡开,空
门大露,那青袍老者左手金环,也被挑飞。金光冲天而起,一闪而逝。

  那青袍老者哪顾及护回金环,只听他哈哈一笑,右手金环一插,疾朝王笑笑
左肋击下。这一环快如闪电,王笑笑看着难以躲过,谁知他不躲不闪,黾甲宝剑
由左而右,借势一招“龙战于野”,亦将点上那青袍老者腰际。

  那青袍老者未待金环沾衣,即便收回,也算小胜一场,眼下却见若不撤招,
则必拚个两败俱伤,无奈之下,金环一收,飘退二丈。但听王笑笑大喝一声,如
影附形,紧随而上,宝剑倏吐,沾衣即即宝剑归鞘,拱手一揖,道:“晚辈得罪
了。”

  那青袍老者为之气结,道:“好小子,老夫那一环如原势不变,你现在只怕
只可申吟了。”

  王笑笑笑道:“晚辈早料前辈是位尊长,必然不会击下。”

  那青袍老者怔了一怔,道:“小无赖。”

  王笑笑含笑道:“何况前辈此来必是试试晚辈武功机智,能否应忖强故,小
子如窝窝囊囊岂不惹前辈不悦?”

  那青袍老者暗忖:好聪明的孩子。心中暗赞,口中却道:“少年人要忠实点,
你一味卖俏不嫌肤浅?”

  王笑笑已笃定他必是同道尊长,道:“老人家教诲,小子敢不拜领。”果然
仆身一拜。

  那青袍老者侧身避开,道:“老夫也当不得你的礼。”

  王笑笑肃容道:“老人家尊号……”

  那青袍老者截口道:“你还想刮老夫的脸皮?”

  王笑笑陪笑道:“小子是怕失礼。”

  那青袍老者哼了一声,道:“你早失礼了……”倏然顿住,目光一闪,向右
边一座青葱茂森望去。

  忽听王笑笑道:“来者是友。”

  那青袍老者冷冷一笑,道:“是女子?”

  王笑笑一点头,道:“老人家功力高强,老远便听出来了。”

  那青袍老者脸色一沉,道:“好极了,随处都有腻友,嘿嘿,老夫真不信你
是邪神的徒弟。”

  王笑笑心头一震,随笑道:“老前辈……”

  但见那青袍老者猛地身形一幌,掠身捡起那只飞去金环,毫不停顿,向东而
去,王笑笑忙叫道:“您去哪里?”但那青袍老者并未答话,人已无影无踪。

  第147 章、最难消受美人恩

  忽听一个银铃似的声音道:“笑花郎。”

  王笑笑转过身子,却见左侧林中,莲步款款,走出三位美艳少女,为首正是
白紫玉次徒蔡媛媛。他早已发觉三人,并不惊讶,淡然道:“尊师与杨老前辈来
否?”

  蔡媛媛吃吃一笑,道:“笑花郎瞧不起咱们么?怎么咱们来了,连问也不问
一声?”

  王笑笑啼笑皆非,拱手一揖,道:“是在下失礼了,诸位姑娘好?”

  蔡媛媛三人,也一本正经的回礼,齐声娇笑道:“笑花郎好?”

  王笑笑暗忖:这些丫头一个个刁钻之极,直问反而费事。心念一转,含笑道
:“贵教来人多少?”

  蔡媛媛格格娇笑一声,道:“你猜。”

  王笑笑目光一扫她们,笑道:“我猜只有二位,偷跑的。”

  蔡媛媛嗔道:“胡说,全来啦。”

  王笑笑瞠目道:“全来了?”

  蔡媛媛道:“不是,本教精锐,全已到了徐州。”

  王笑笑自言自语道:“查幽昌不是死人,怎么如此扎眼的一群人也会漏掉了?”

  忽听那黄衣少女噗哧一笑,道:“笑花郎,别听我二师姐的,本教虽全已北
上,咱们二人却是最先至徐州。”

  蔡媛媛黛眉一扬,转面嗔道:“死丫头,你好大胆子,胆敢跟我作对。”

  王笑笑哈哈一笑,拱拱手道:“告辞了。”

  忽听那红衣少女道:“笑花郎请留贵步。”

  王笑笑止住身形,笑道:“姑娘何来指教?”

  那红衣少女娇嗔道:“笑花郎来去匆匆,显然是不屑理会咱们。”

  王笑笑蹙眉苦笑,道:“那有这回事。”

  那红衣少女接道:“笑花郎大约连咱们叫什么也不知道……”

  王笑笑吟吟一笑,道:“在下记性素差,经历的事,过目即忘。”

  那红衣少女笑道:“我说对了吧?

  王笑笑接道:“在下名为笑花郎,有人道:”笑花郎,笑傲花丛间,片叶别
想溜,“唯有天下名花,无论姚黄魏紫,名字一过耳,则终身不忘。”

  忽听那黄衣少女吃吃一笑,道:“听来倒像是知道,笑花郎说说看。”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诸位姑娘都姓蔡,那是不必说的了。”一指那黄衣
少女道:“姑娘单名一个婉字。”又一指那红衣少女,道:“姑娘芳名一个姣字,
在下未记错吧。”

  三位少女齐齐娇笑起,王笑笑吟吟而笑,半晌,蔡媛媛始道:“二位师妹不
要胡闹,正事要紧。”

  王笑笑哑然失笑,忖道:“你们也知正事要紧,玩笑在先,正事在后,也未
免太不分轻重了。”

  只听蔡媛媛道:“笑花郎可知本教北上之故?”

  王笑笑暗道:这还要问,步阿姨与咱们家是何等交情,自是助我来的。心中
在想,口中笑道:“贵教神机莫测,我如何得知。”

  蔡媛媛娇笑道:“量你也猜不到。”顿了一顿,道:“当家师接得你在徐州,
仗令师声名胡做非为……”

  王笑笑大笑截口道:“办正经事,岂是胡作非为?”

  蔡媛媛抿嘴一笑,道:“家师就招来咱们说:这小子顽皮胡搅一通,你们说
该如何是好?我就说:那还不容易,他死他活,咱们不理就是了。”

  王笑笑敞声笑道:“姑娘好狠的心。”

  那黄衣少女蔡婉格格娇笑一声,道:“别忙,还有更狠的。”

  王笑笑张目一笑,道:“是谁?”

  那蔡婉笑道:“就是我。”

  王笑笑道:“你又如何说法?”

  那红衣少女蔡娇娇吃吃一笑,道:“她呀?她说,师父,这样太便宜他了,
既然他想挑起一场风波,咱们就帮他把四海八荒的魔头,全都牵出,让他—一收
拾,岂不是助他大出风头了。”

  王笑笑笑道:“好主意,却恐风头虽健,命就短了。”

  蔡媛媛娇嗔道:“尽说丧气话。”忽然面色一整,道:“二师妹的话,虽是
玩笑,也是事实,笑花郎,家师真存有一劳永逸之意。”

  王笑笑剑眉微蹙,道:“你们就未曾想到,我架得住?”

  蔡媛媛道:“常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所以你是得道者多助,笑花郎又
何需忧虑,徐州不是有那么多同道?”

  王笑笑缓缓说道:“同道虽是不少,武功低弱的占大多数。”语音凝顿,笑
道:“总是诸位尊长好友,瞧我太以不肖,是以不加理会了。”

  蔡媛媛娇笑连连,道:“咱们武功,也是低弱,笑花郎大概不欢迎了?”

  王笑笑喜动颜色,道:“欢迎之极,姑娘如今下榻何处?”

  忽听那蔡娇娇娇笑道:“看得见笑花郎与那穿黑色劲装的少女就是了。”

  王笑笑微微一怔,暗道:以她们功力,不可能欺近而我不觉。略一忖思,已
猜到她们大约是住在王家老栈的对面,自己一时疏忽,倒忘了注意。

  蔡媛媛那勾魂摄魄的美眸,在王笑笑身上一转,媚笑道:“笑花郎,孤男寡
女,处于暗室,你与她做了些什么?”

  王笑笑暗道:好大胆的丫头,连这话也说得出口。敞声一笑,道:“室中点
了灯,姑娘难道未见?”

  蔡媛媛笑道:“那是隔了许久以后。”

  王笑笑无心跟她们胡扯,当下道:“在下要回栈了,改日去诸位姑娘处,再
行细叙。”

  蔡婉笑道:“咱们也要回城,同行一陈,笑花郎不会讨厌?”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有美女同行,固所愿也。”

  说话中,四人一起走回城去。王笑笑施展三四分轻功,蔡媛媛等三人己吃力
之极,愈拖愈远,蔡婉不禁高声叫道:“你再这么赶丧似的,我可要骂了。”王
笑笑回头一看,短短一陈,她们已落后七八丈,只得将脚步放得不能再慢,才让
三人跟上。

  好不容易,徐州始又在望,放缓脚步,进入北门。他们一男三女走在一起,
实是惹眼,男的俊逸轩昂,英气勃勃,女的都是美艳夺目,而且举手投足,俱有
一种撩人韵致。这时城门行人虽多,熙攘拥挤,但见了四人,全都让开了一条路,
王笑笑早是徐州家喻户晓的人物了。行到王家老栈的对面一家宅第,但见林木葱
茏,庭院深深,面庞一转,笑道:“诸位所居之处,清幽敞阔,我真想搬来。”

  蔡娇娇娇声道:“请呀,笑爷虎驾,请都请不来哩。”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贵教只来了三位?”

  蔡媛媛知他担心已等的力量薄弱,道:“放心好了,新五毒宫、九阴教、魔
教如不将你先收拾了,大致还不会找上咱们这些小人物。”王笑笑暗暗忖道,她
这话之意,似说若咱们莫名山倒下,正派侠士则必无噍类。

  只听蔡婉笑道:“何况敝教也非无一高手,都象咱们一样不济。”王笑笑淡
淡一笑,一揖至地,道别而去。

  才走了几步,忽听背后碎步,回头一看,只见蔡媛媛追了上来,道:“笑花
郎。”

  王笑笑转身道:“媛姑娘有事么?”

  蔡媛媛朱唇一启,欲言又止,王笑笑诧异不已,心道:“她们还有什么说不
出的?”

  蔡媛媛吟哦半晌,忽然庄容道:“笑花郎,咱们大师姐托我带一句话。”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哦,什么话?”目光一抬,忽见四周人群中,有一
个中年汉子,鬼鬼祟祟的躲在人后,他记性奇佳,略一思忖,便想起似是新五毒
宫下的人,身形一闪,已扣住那中年汉子肩膀,拖出人群。

  那中年汉子眼前一花,已被抓住,惊惧之下,奋力一挣,岂知王笑笑扣在他
肩上的手,似毫未用力,忽若铁箍钢钳,剧痛澈骨,不禁“哎唷”一声。只听王
笑笑沉声道:“说,你们教中来了何人?”那中年汉子痛的头上直冒大汗,却咬
牙不语。

  王笑笑松开了手,道:“说了就让你走。”那中年汉子一话不发,猛然一拳,
击向王笑笑胸口。王笑笑哈哈一笑,伸手便已扣住那中年汉子腕脉幽谷,微一用
力,道:“快讲。”讵料,那中年汉子承受不了,腕脉被扣,气血逆行,惨叫一
声,骤然昏倒。

  王笑笑摇头道:“这等脓包。”将手一松,目光一扫周围众人,道:“里面
有新五毒宫的朋友没有?将这位朋友抬走,我保证不加以为难。”说罢之后,众
人你望我,我望你,却未出来一人,也没有人敢离开,免得落上新五毒宫徒的嫌
疑。

  候了片刻,王笑笑晒然道:“新五毒宫下,原来都是无义气之辈。”顿了一
顿,道:“也罢,笑花郎人保证不派人追踪,总敢出来了吧。”此语一出,忽见
一个汉子,由人群中挤出,一语不发,俯身抱起那昏倒的中年汉子,就待走去。

  忽听王笑笑喝道:“等一下。”那汉子悚然止步,转过身子,目含惊惧,望
着王笑笑。王笑笑沉声道:“也告你们主子,以后少派这等丢人现眼的人来了,
连我都替他长辈感到羞愧。”他大模大样,有若那汉子是他部属一般,语毕,挥
手道:“去吧。”那汉子那敢答话,如蒙大赦,鼠窜而去。

  蔡媛媛忽然向两位师妹一打手势,蔡婉螓首一点,状似会意,王笑笑头也不
回,却笑道:“媛姑娘,不必费心了。”

  蔡媛媛愕然道:“你已遣人缀上了?”

  王笑笑转身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哪会遣人,不过不要我说,自
有人缀去。”

  蔡媛媛格格娇笑,道:“真是小滑头,我以后也得小心一二了,免得上了当
还不晓得。”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你们大师姐有何话说?”

  蔡媛媛一瞥四外,秀眉微蹙道:“以后再说吧。”

  王笑笑也不在意,举手作别,蔡媛媛三人自行叩门人院,他却去了王家老栈
一趟,却凤去楼空,萧玉琼主仆并未留下一句话,不由暗悔自己过于心急了,只
得搁下此事,回至客栈。

  方入栈口,巳见蔡龙逸在食堂中团团转,一眼看见他,冲上来便道:“你一
夜跑到哪儿去了,可知新五毒宫主向你下书了么?”

  王笑笑心中一惊,脱口道:“什么?”

  蔡龙逸双眉一耸,道:“一大早便有一个姓梅的老儿来扰人清梦,携了一封
新五毒宫主的信,说是邀你一会,决无恶意,却找你不着,由伍老前辈代你收下,
大家都在院中小厅商议,我懒得理会,一人在此等你。”王笑笑忖道:这新五毒
宫主不声不响,便已在徐州布署完毕,仅此一端,巳见不凡。

  新五毒宫主邀约之事,来得实在太过突兀,他一时间,也觉难以应付,蔡龙
逸急声道:“咱们快些进去,他们大概已等的象热锅上的蚂蚁了。”

  二人快步回到独院小厅之中,只见伍稼轩,司马南等人,围桌而坐,一个个
神色凝重,见他进入,纷纷招呼。王笑笑无暇客套,迳自拿起桌上一封书信,抽
笺一看,见是:“字奉莫名山笑花郎左右:本日三更,谨备非酌,遣人接驾,望
祈光临,煮酒论剑,月旦天下英雄,公子令之豪杰,不谅以加害相疑。”落款赫
然是“新五毒宫主”四字。

  王笑笑阅毕,拾头说道:“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侯稼轩皱眉道:“书中仅有激将之意,却无半语保证决不相害。”

  马建平道:“那姓梅的不是说决无恶意?”

  侯稼轩笑笑道:“姓盂的不是主子,他的话岂能深信。”

  蔡龙逸道:“管他的,咱们一块儿去,好好的喝酒就是了,否则大战一场,
谁怕他了。”

  王笑笑莞尔一笑,道:“新五毒宫实力如何,咱们尚不清楚,可断言的,新
五毒宫武功为群魔之首,加上那批属下,就算将诸位伯伯也算入,怕也难以讨好。”

  除了侯稼轩,当年邪神帮旧属,犹有三人在坐,都一语不发,忽见一个五岳
朝天,面貌奇丑的老者道:“那新五毒宫主是谁?王少爷估计那重份量。”此人
名薛人九,当年曾以白骨推心掌,击了昔日凶名盖世的龙门双煞的大煞一掌,亦
当年邪神帮有数高手之一。

  王笑笑笑道:“那魔头究竟真名如何,我也不大清楚。”想了一想,即将所
知关于新五毒宫主的事,细细叙出,顺便也将萧玉琼及那雪衣少女提了一提。

  忽听侯稼轩问道:“王少爷,你说的那萧玉琼有一柄斩金截铁的短剑,可否
形容一下?”

  王笑笑暗道:“他大概想由兵刃推测萧玉琼的来历,略一沉吟,道:”那短
剑长约二尺,款式异常,护手有若飞云,柄上似是镌有二字。“思忖片刻,笑道
:”好象是“风云”二字,是不是我可不敢说了。“侯稼轩双眉齐动,道:”王
少爷,她真姓萧?“

  王笑笑怔了一怔,道:“有何不对?我想不会有假。”

  侯稼轩沉声道:“二十年前的风云会首任玄,就曾用过这柄短剑。”面庞一
转,望了昔年旧属一眼,那萧峰段誉虚竹等三人,齐齐颔首,侯稼轩又转向王笑
笑,道:“此女心怀叵测,王少爷还当提防一二。”

  王笑笑对他的话,大大不以为然,却也不愿驳辩,话题一转,道:“诸位对
赴约的事有何意见?”

  侯稼轩以为王笑笑纯是怜香惜玉,暗道:“王少爷这风流脾性不改,将来只
怕总要吃了女人的亏。”不觉暗暗担忧。

  司马南道:“笑花郎老弟的看法又如何?”

  王笑笑道:“此约我是非主不可,而且要单人赴会。”

  袁风雪沉吟道:“为免示怯于人,的确该去一趟。”

  蔡龙逸道:“难道就睁着吃那般王八羔子的亏了。”

  王笑笑笑道:“也不尽然,那自号为玉箫神君的新五毒宫主,虽与我师门衔
恨甚深,只是他既想独霸天下,就不得不顾到身份,小弟想,动手的机会很少。”

  忽见一个小脑袋在门口探了探,轻轻叫道:“笑……大哥。”

  王笑笑见是小牛儿,走了过去,笑道:“兄弟,什么事?”

  小牛儿道:“有一个大姑娘,嗯,好漂亮,又好,穿着一套雪白的衣裙,说
在对面酒楼等你。”

  王笑笑暗忖,难道是她,彼此敌对,你来干么?低低一笑,道:“她叫什么?”

  小牛儿瞠目道:“我不知道。”顿了一顿,道:“她说大哥一听就知。”

  王笑笑点一点头,道:“我知道了。”微微一笑,道:“你以后得机警点,
不要受了人家一点好处,就直称人家好,连敌友也不辨了。”

  小牛儿面色一红,道:“是好人或是坏人,我看得多啦,谁也别想瞒得住我。”

  眼珠一转,问道:“她会是敌?”

  王笑笑笑道:“私底下是朋友,公上是敌。”

  小牛儿再是聪明,究竟年纪幼少,不懂人间恩仇敌友,错综纷纭,况他生长
环境,只论恩怨,不知公私,闻言惑然道:“到底是友是敌?”

  忽听蔡龙逸叫道:“你们说话有个停止没有?”

  王笑笑道:“你将她当做朋友没错就是。”转身走回,道:“四位伯伯,四
位兄长,我出外一趟,有一位朋友约我在对面酒楼相晤。”

  蔡龙逸讶然道:“为何不请他进来?”

  王笑笑笑道:“是位姑娘,且是敌方的人,不太方便。”

  司马南道:“你不歇一下?新五毒宫主之约又待如何?”

  王笑笑沉吟一瞬,笑道:“此宴是非去不可,多加计议,反而烦心,至于休
息则不必了,小弟调息须臾,即可恢复。”

  侯稼轩等四个老人,一听那姑娘居然还是敌方的,不觉都锁起眉头,再见他
这份大敌在前,而漫不经心之态,更是忧心忡忡,只是他们都熟谙王笑笑性情,
知道劝也无用,故仅叮嘱几句,王笑笑漫然应喏,一抱拳,又出了客栈。

  踏入酒楼,跑堂的枪步上前,哈腰道:“笑爷,请楼上雅座坐。”

  王笑笑点了点头,大步上楼,虎目一闪,正欲问明那雪衣少女在哪间雅座,
忽见临窗的一间雅座,传来新五毒宫下那雪衣少女脆若银铃的声音,冷声道:
“在这里。”王笑笑忖道,听你的口气,倒象是吵架来的。走了过去,跑堂的忙
不迭打起雅座帘幔。

  只见那雪衣少女凭窗而立,手支香腮,娇躯斜倚窗边,怔怔望看街上车马,
闻他走入,头也不回,道:“把这席酒桌撤了,另换一桌。”

  那跑堂的讶道:“姑娘,这席酒还是温的呀。”

  那雪衣少女忽然转过娇躯,怒道:“罗嗦,要你换你就换,会短了你的钱不
成?”

  第148 章、师恩难弃,感情难枕,解花语女帮情郎

  王笑笑一瞥桌上酒菜,果见尚犹有热气,心中想道:“她是候我甚久,借题
发挥了。”不禁朗声一笑,挥手令跑堂的退出,拱手道:“姑娘宠召,请恕在下
……”

  “你是大英雄,想来不会因欲知新五毒宫的内情,趁此时机,逼迫一个小女
子?”王笑笑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那雪衣少女惑然道:“什么意思?”

  王笑笑一笑,道:“在下不是大英雄,却惧现在若得罪了姑娘,今晚之宴,
就难受了。”那雪衣少女抿嘴一笑,忽又螓首一低,悠悠叹了一口气。王笑笑见
她神情大异往昔,心中暗暗忖道:这丫头真敢违背师命,与莫名山的人为友。

  两人入席坐定,王笑笑举起酒杯,道:“听说令师与寒家有杀师之仇?”

  那雪衣少女玉面微沉,道:“不解大仇。”

  王笑笑笑道:“令师名讳……”

  那雪衣少女螓首一摇,闷然道:“今夜之宴,你如去了,家师一定会告诉你,
此刻何必多问。”

  王笑笑心念暗转,忽然道:“令师可是名为施标?”他故意将“施标”二字,
咬字略为含混。

  那雪衣少女星目一睁,道:“你如何知道了?”

  王笑笑心念电转,忖道:“那自称玉箫神君的新五毒宫主,名字既为施标,
武林中未闻此人……是了,必是声音相近……”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突然
放声一笑,道:“秦姑娘,尊师原来姓秦。”

  那雪衣少女秦念青闻言,立知他原来并不知晓,芳心又气又恼,道:“哼,
你别得意,实告诉你,你这样死得更快。”

  王笑笑微微一笑,他已知道,而今的新五毒宫主玉箫神君,就是昔日的昆仑
圣君的门徒秦叔宝。当年昆仑圣君遣秦叔宝至青州秦氏夫人家中寻仇,柳青青奉
母命万里报恩,拼斗秦叔宝,那时柳青青化名皇甫星,武功尚低,远非秦叔宝之
敌,中了秦叔宝一记“九辟神掌”,险些断送一命。其后柳青青曹州跑毒,与白
氏夫人化敌为友,惹起秦叔宝嫉恨,找上柳青青,却形势一反,败回无量山。

  子午谷建醮大会,昆仑圣君被文太君击毙,秦叔宝含恨而退,重投星宿海凶
魔东方不败门下。正邪大战,东方不败门下弟子,锻羽而逃,秦叔宝却下落不明。

  王笑笑道:“想不到秦叔宝居然成了玉箫神君,重新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
过咱们莫名山还在,你想猖獗,怕不容易。”

  那雪衣少女秦念青见他久久不语,以为他是因己之言,心怀不悦,幽幽地道
:“你今晚最好不要去应邀了。”

  王笑笑剑眉耸动,道:“此宴为令师下柬相请,姑娘何出此言?”

  那秦念青冷冷说道:“你已知道我师父是谁,难道尚不清楚他老人家与你们
莫名山仇深若海,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王笑笑莞尔一笑,举杯呷了一口酒,却觉口中微生刺痛,已知酒中含有沾唇
即死的毒药,心中暗怒,忖道:好啊,想不到你用这卑鄙手段。心念一转,却神
色不动,将酒杯置于秦念青面前,含笑道:“姑娘也请喝一口,如何?”

  秦念青娇靥一红,霍然起立,怒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忽然幽幽
一叹,又道:“也罢,既然你要我喝,我就喝吧。”皓腕一伸,拿起酒杯,凑近
朱唇。

  王笑笑看她神情委曲,不似有假,心中暗惑,想道:“看来不似她所下的毒,
只是此间并无他人……”眼见她即将饮下,手臂一伸,已将酒杯夺过,淡淡一笑,
道:“原来这家酒楼,是贵教手下开的,在下竟未看出。”放下酒杯。

  秦念青也是心窍玲珑的,见状已知酒中必有毛病,柳眉一剔,倏地高声啊道
:“萧贵。”她一怒之下,语中贯注内劲,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声震屋瓦,王
笑笑若无其事,忖道:她功力不弱,似比那几个师兄都要强些。

  瞬时,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来,帘幔一掀,一个年约五旬,貌若商蔡的人,
走了进来,躬身惶然道:“姑娘何事动怒?”

  秦念青冷笑道:“你也知我会怒么?”

  那萧贵呐呐道:“属下……属……下……”王笑笑暗暗忖道:“看她方才的
强忍委屈样子,那知新五毒宫下的人,如此怕她。”

  只见秦念青黛眉一挑,冷然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是谁主使你的?”

  那萧贵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秦念青勃然大怒,恨声道:“好。”闪电般
掣起那含毒酒杯,玉手一抖,就将怀中毒酒泼向那萧贵。

  王笑笑蓦然右掌一扬,发出一股柔和劲力,将那酒成三四尺方圆的酒雨,扫
落地板上。那酒中的毒,好生厉害,才一沾楼板,嗤的一声,已将楼板浇黑了一
大片。那萧贵惊魂甫定,见状又骇出一身冷汗。王笑笑双眉微耸,秦念青也未料
毒烈及此,怔了一怔,芳心益怒,森然一笑,又待说话。

  忽听一个洪亮苍劲的声音响起,道:“姑娘息怒,此事无关萧贵,是老朽之
过。”话声中,一身躯魁梧,紫棠面皮的老者,走了进来。

  秦念青一见那老者,黛眉微蹩,冷然道:“既然是董伯伯令萧贵做的,董伯
伯位高权重,侄女自是无话可说。”

  那董姓老者未料秦念青在外人之前,即出言斥责,哈哈一笑,掩去窘态,朝
王笑笑一抱拳,道:“这位想是笑大侠笑花郎,老朽秦不智,这边有礼了。”就
在拱手之际,一股阴柔潜力,业已悄无声息地袭向王笑笑。

  王笑笑暗暗一哼,抱拳还礼,道:“笑花郎年幼,如何敢当。”就势发出一
股暗劲,直迎上去。

  两人各立桌子一边,两股暗劲即在筵上相撞,“波”的一声轻响,秦念青以
为二人功力,这一较掌,那怕不碟盏狂飞,木桌四散,谁知仅座间微风流荡,吹
得屏幔飘飘而己,芳心暗道:“他们功力都已达收发由心了。”

  美眸欲转,只见王笑笑双肩微幌,秦不智却连退三步,踩得楼板格格作响,
面上神色一变。她对秦不智功力,早已熟知,却未料及王笑笑功力至此地位,芳
心暗暗想道:“他既有如此武功,师父是更容他不得了。”无端忱虑不已。

  秦不智暗自心惊,敞声一笑道:“风闻笑花郎不恃武功高强,且身具避毒之
能,老朽故聊为相试,笑花郎宏量,想必不会介意。”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不见得,若是有人意欲谋害尊驾性命,尊驾也力加
容忍?”

  急听秦念青忿道:“秦伯伯,你就这般不给侄女面子?”

  秦不智眉头一皱,道:“姑娘如此讲,真令老朽无地自容了。”

  秦念青冷冷说道:“无地自容的该是侄女。”她咄咄逼人,令秦不智大感为
难,萧贵一旁更是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

  只听王笑笑朗笑一声,道:“秦姑娘请坐,小事一件,何必斤斤计较。”秦
念青闻言,冷笑一声,竟然依言住口。

  男女之事,真是迥出常理,不可思议,秦念青与秦不智,同为新五毒宫中人,
与王笑笑本为仇敌,而今偏与王笑笑是友,显得十分温驯。秦不智暗暗忖道:
“女心外向,我早劝神君勿收女徒,如今……”念头一转,笑道:“笑花郎果是
豪侠胸襟。”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贵教主柬邀在下,尊驾知否?”

  秦不智颔首道:“老朽焉得不知。”

  王笑笑本待讥讽对方几句,心念忽转,淡然道:“既然如此,届时再领教吧。”

  抱拳一礼,又向秦念青拱一拱手道:“在下告退。”

  秦念青急声道:“你……连杯酒一箸菜犹未下咽……”

  王笑笑截口笑道:“姑娘盛情,在下心领即是。”

  秦念青愈是惶急,偏又想起既为敌仇,挽留的话说不出口,美眸一瞪秦不智
与萧贵,满怀恨意。秦不智也就罢了,那萧贵不由机伶伶一个冷战,急忙垂头不
敢仰视。天底下,唯情之一字,最为玄奥莫测,可以使敌化友,也可以使友成仇,
可以生人,也可以死人。

  秦念青暗中见了王笑笑,固然非只一次,却也屈指可数,真正见面,连今天
也不过区区二次,若说就此生情,凭她高傲偏激,未免太不可能,只因她素来小
视天下士,除她师父一人外,天下的人,都视若粪土,而与王笑笑一斗之下,处
处落了下风,傲性受挫,初时将他恨之入骨,归后苦练武功,意欲有朝一日,能
赛过王笑笑。

  不数日,她无端恨意渐减,芳心虽仍念着王笑笑,却非如同前日,恨不得剁
上王笑笑千刀,而是忆想王笑笑俊美无俦的仪表,高绝的武功机智,最重要的,
虽在嘻笑中,隐隐有一种光明磊落的英雄气概,便渴望一见,甚至结友,明知有
违师命,也不可阻遏,连她也不知何故,因而悄然邀了王笑笑。

  及见了面,她又不知如何开口,又被秦不智、萧贵一扰,话说不上两句,王
笑笑即欲告辞,芳心更是悲苦恼怨,兼而有之。忽然,她泪光浮动,恨恨地道:
“你走好了。”莲足一跺,径由窗口纵落街头,不顾路人的讶异,疾奔而去。

  王笑笑虽觉事情无关于己,可奈他天性风流,最见不得女孩子之泪,大为不
安,心念电转,忽然也纵身边上,唤道:“秦姑娘。”

  两人在大街上,毫无顾忌的施展轻功,虽引起行人商蔡之惊,却也不骇,原
因是徐州近日已司空见惯了。笑龙云武功远胜秦念青,不过二三个纵跃,已迫及
她,秦念青霍然螓首一回,道:“你赶来为何?”语气虽有忿忿,脚步却缓了下
来。

  王笑笑暗忖:“你这怒气,太没由来。”口中却道:“在下意欲邀请姑娘至
另一家酒楼。”

  秦念青停住身子,冷冷说道:“你不是执意离去么?”

  王笑笑止住步子,笑道:“在下是恐姑娘不肯赏脸,不得不尔。”

  两人这时伫立在一家屋的瓦上,离开最热闹的西大街,虽巳远远,仍有不少
行人,见到二人在屋瓦之上,秦念青悲恼愁苦一凝,觉出不妥,娇躯一耸,复落
在一条僻巷之中,王笑笑随之跃下。秦念青轻轻地道:“我想找一家偏僻安静的。”

  王笑笑颔首道:“好,只是偏僻容易,安静则难,说不定更是噪杂。”

  秦念青道:“没关系,只是没有那些厌物骚扰即可。”她说的厌物,显然是
指新五毒宫的那些人。

  王笑笑莞尔一笑,道:“咱们循这巷子走吧?”

  他方迈开脚步,秦念青扯住他的袖子,道:“不要在这方向走。”

  王笑笑怔了一怔,扭头问道:“何故?”

  秦念青道:“我记得刚刚走向南而来,来这方向不是又回头走了?应往这边
走。”

  王笑笑心道:这等小事,也说个不休,微微一笑道:“依你。”转身走去。

  秦念青笑靥如花,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紧紧跟着他走。这条巷子虽窄,倒
是蛮长,走了半里,未见尽头,秦念青左顾右盼,见旁边就有一条小小面店,轻
轻一拉王笑笑衣袖,道:“就在这家好么?”

  王笑笑转面一看,见这家面店窄隘阴暗,剑眉微蹩道:“我是无可无不可…

  …“

  秦念青道:“那就这家。”娇躯若轻灵翔动的彩燕,已掠入店中,王笑笑无
可奈何,随之入内。

  那开商的是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头儿,放眼一望,见店中忽然走入一对璧人,
男的如玉树临风,神采夺人,女的如娇花照水,丽若天仙,他一辈子那里见过这
等人物,一时几疑眼花,不禁揉了揉着眼。王笑笑见店内阴暗,只不过三张桌子,
十来个竹凳,油渍斑斑,粗陋不堪,并无一个食客。

  只见秦念青却毫不介意,搬过两个凳子,娇声道:“坐啦。”

  王笑笑坐了下来,笑道:“我瞧你是大酒楼上厌了,居然要进这等面店。”

  秦念青嫣然一笑,道:“你这也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吃喝?”

  王笑笑摇头道:“不,我童年常跑下山,莫名山周围城中,这类小店常去,
大了才止。”

  秦念青星目一睁,道:“你们莫名山庄富可敌国,还怕吃穷?”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莫名山左近城中的小抖乱,流浪儿,那时都是我手
下喽罗,与他们打一伙,不好上大馆子。再说了,我童年可不是住在莫名山的,
而是在一处荒无人烟之所。下山极为不易!都是趁着师傅不在的时候偷偷下山的。”

  秦念青想像他幼年时顽皮情景,抿嘴一笑,忽然觉出这小店的老头儿并来过
来招呼,玉面一转,嗔道:“喂,老板,客人上门,你怎地理也不理?”

  那老头儿因初见这股秀逸人物,心怀凛凛,未得招唤,趑趄不敢上前,听那
美如天仙的少女出言相责,不禁嚅嚅道:“小老儿……”

  秦念青玉掌一挥,道:“其他休提,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那老头儿楞了楞,道:“姑娘喜欢什么?”

  秦念青娇笑道:“我喜欢的,你这里怕没有。”

  那老头儿道:“姑娘说说看。”

  秦念青美眸一转,道:“我爱吃熊掌、驼掌、猩唇、四鳃鲈鱼,你有么?”

  王笑笑暗暗失笑,忖道:她上次显得城府深沉,此刻却似一个十三不字之年
的少女。

  那老头儿目瞪口呆,道:“这……”

  秦念青嗤的一笑,道:“算了,你将面名念一遍。”

  那老头儿如蒙大赦,急忙将可做的面都说出来,秦念青略一吟哦,转面朝王
笑笑道:“其他顾名思义,我都知道,唯有阳春面,名子倒雅,是如何做,我倒
想尝尝。”

  王笑笑忍俊不住,想她贵为新五毒宫主之徒,每日山珍海味,对这等最平常
的,反而不知,道:“阳春白雪,知道么?”

  秦念青失声—笑,道:“原来就是白面,就吃一次吧。”星眸凝注王笑笑,
一片柔婉神色,低声道:“你爱吃什么?”

  王笑笑笑道:“你爱吃的,我也喜欢,也来一碗阳春面好了。”秦念青灿然
一笑,挥手令那老头儿去做。

  这时,已近午正,却仍未有食客,王笑笑向外望去,只见店外有十余个人,
一直朝两人望来,这面店炉灶都在店门口,那老头儿,边下面,边向那群人招呼。

  只见一个汉子,跑至那老头身边,低低说了几句,他耳力过人,已听出说的
是自已,那老头儿似是大为震惊,转面望了望二人,现出敬仰神色,那说话的汉
子,说完重又奔出。

  王笑笑情知那群人大概仅是一干穷汉,见到了莫名山笑花郎,自是不敢进店
同席,有心唤他们进来,也免得妨了面店生意,但见秦念青兴高采烈的神情,忖
道:“我与她的交谊,说不定仅此一次,唉,她既然要静,就让她清清静静的进
食,待会多赏那老人一点就是。

  一忽,那老头儿端上面来,立于一旁,搓着老手,嚅嚅道:“笑爷,这……

  这面……“

  王笑笑一摆手,道:“这些你不必管,去歇下吧。”

  那老头儿以为他们是对情侣,不喜有人骚扰,急急退得远远的。秦念青津津
有味的吃着,王笑笑也取过竹筷,挑了几条。男女之间,就是这般微妙,共食之
时,若是无情,则龙肝凤髓,也难下咽,若是有情,那伯是糟糠齑盐,也津津有
味。只听秦念青柔声道:“味道如何?”

  王笑笑笑道:“不坏啊。”

  秦念青欲言又上,半晌才道:“今夜你非去不可么?”

  王笑笑知她是指秦叔宝所邀之宴,笑道:“那还用说。”

  秦念青微微一叹,道:“我那几个师给与梅步昌、东方苟他们,都一力撺掇
家师,就在宴上废了你。”

  王笑笑夷然道:“令师意下如何?”

  秦念青道:“我师父笑而不答,我瞧危险的很,你还是不去为妙。”

  王笑笑略一沉吟,道:“令师我虽未谋一面,但于此事,我看令师必会客客
气气待我。”

  秦念青轻轻一叹,道:“既然如此,你要小心。”沉吟半晌,忽道:“家师
练有一种掌力,能将绝毒逼入敌人体内人,那毒力之烈,天下无出其右……”

  王笑笑截口笑道:“在下百毒不侵。”

  秦念青道:“毒你不惧,可是那掌力却可透重甲,伤肺腑于不知不觉中。”

  顿了一顿,凄然一笑,道:“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的。”

  王笑笑道:“姑娘放心,在下绝不利用姑娘所告。”

  秦念青幽怨地道:“你……”螓首一垂,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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