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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官场情人】【全】作者:半个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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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集

  丁副市长的阴茎从一插进去就感觉到一种极度的舒服感觉,湿润的阴道柔软
又有一种丰厚的弹力,仿佛每一寸肉都有一种颤抖的力量,每一次拔出都在整个
阴茎上有一种依恋的拖力,每一次插入仿佛每一寸都是尽头却又能深深的插入,
而孟茹娇嫩的皮肤那种滑滑的感觉和双腿在两侧夹着他的恰到好处的力量,让丁
副市长真的有一种欲仙欲死的滋味。

  丁副市长不断快速的抽送,孟茹只是一会儿就已经承受不住了,呻吟的声音
越来越大,双腿都已经离开了床面,下身湿漉漉的几乎有淫水在从孟茹阴道两人
交和的下方流淌下来,小小的脚丫在丁副市长身子两侧翘起,圆圆白白的脚趾微
微有点向脚心弯起。

  「啊……啊……不行了……啊……我受不了……了啊……」

  孟茹双手已经扶住了丁副市长的腰,两腿尽力的向两边叉开着,胸前荡漾的
乳房上一对粉红的小乳头此时已经硬硬地俏立着同时分外的娇嫩粉红。

  丁副市长沉下身子整个身体压在孟茹身上,嘴唇去亲吻孟茹圆圆的小小的耳
垂儿,感受着孟茹丰满的胸部和自己紧贴的那种柔软和弹性,下身紧紧的插在孟
茹身体里,利用着屁股肌肉收缩的力量向孟茹阴道深处顶撞挤磨着,深深的插入
已经碰触到了孟茹阴道的尽头,龟头每次碰触都让孟茹下体酥酥的麻颤。

  「啊……啊……呀……嗯……啊……嗯……」

  孟茹愈加的大声呻吟甚至叫喊起来,娇柔的声音在丁副市长的耳边更加刺激
丁副市长的激情,修长的一对双腿盘起来夹在了丁副市长的腰上,两个小脚丫勾
在一起,脚尖变得向上方用力翘起,屁股在身体的卷曲下已离开了雪白的床单,
床单上几汪水渍若有若无。

  丁副市长抬起身子,两手各抓着孟茹的一个小脚,把孟茹双腿向两侧拉开拉
直,自己半跪在床上,从一个平着的角度大幅度的抽插,每次都将阴茎拉出到阴
道的边缘,又大力的插进去。

  丁副市长低着头,看着孟茹肥肥鼓鼓嫩嫩的阴部自己的阴茎在不断的出入,
从孟茹湿漉漉的阴道传出「呱唧、呱唧」和「噗嗞、噗嗞」的水声,自己拔出的
阴茎上已经是水滋滋一片,阴毛上也已经沾满了一片片孟茹的淫水。

  「啊……我……啊……」

  孟茹上身平躺在床上,双腿向两侧直直的立起来在丁副市长肩头两侧,下身
袒露着迎接着丁副市长不断的抽插。

  一波一波不断的刺激冲击的孟茹此时就已经是浑身发软发酥,浑身的颤栗一
浪接着一浪,阴道里带来的酥麻和强烈的冲撞感觉让孟茹仿佛忘记了一切,只是
不断的呻吟,扭动着纤细柔软的小腰,头在用力的向后仰着,小小的鼻尖沁出一
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尖尖圆润的小下巴向上挺着,白白细细的脖颈青色的血管隐
约可见,胸前一对丰乳前后的颤抖着,舞出一个诱人的节奏和波澜。

  「啊……啊……不行了……啊……啊……不要了……啊……啊……」

  孟茹双手紧紧的搂住丁副市长的脖子,双腿也放到丁副市长的腰间,两条白
白的长腿夹住了丁副市长的腰,随着丁副市长的抽送晃动着,下身阴道的肌肉不
断的抽搐紧紧的裹着丁副市长插在里面的阴茎,仿佛一个柔软湿润温暖的肉箍包
裹着丁副市长的阴茎,随着丁副市长阴茎的来回抽送,收缩吞吐同时不断的分泌
着兴奋的粘液。

  孟茹浑身不断的哆嗦,前所未有的高潮已经袭满了她的全身,一种迷乱的感
觉在脑袋中回旋,眼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只有阴道里不断的兴奋刺激和痉挛
在全身回荡,伴随着不断的呻吟和喘息,孟茹柔软丰满的身子缠在丁副市长的身
上不断的扭动颤抖,嘴唇和嫩嫩的脸蛋不断在丁副市长的脸上蹭着亲吻着,在丁
副市长的身下尽情的享受着高潮的兴奋。

  丁副市长也紧搂着身下兴奋的近乎淫荡的少妇,在孟茹身体的紧紧纠缠下尽
量的抽插着阴茎,感受着孟茹湿漉漉的阴道紧紧满满的感觉,龟头那种酥麻紧裹
的感觉不断刺激着丁副市长兴奋的神经。

  丁副市长不断追求更强烈的刺激,以至最终达到射精的最高潮,费力的在孟
茹双腿的缠绕下起伏着屁股,抽插着阴茎,两人湿漉漉的阴部不断挤蹭碰撞在一
起,粘嗞嗞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孟茹娇柔的呻吟和喘息中更显得淫糜放荡。

  「啊……嗯……别动了……啊……啊……」

  孟茹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栗,双手双脚紧紧的缠在了丁副市长的身上,下身和
丁副市长坚硬的阴茎紧紧的贴在一起,让丁副市长只能在孟茹柔软的身上缓缓的
动着,而没有办法抽插,阴道裹着丁副市长的阴茎不断的抽搐紧缩,和丁副市长
脸贴在一起的娇俏鼻尖凉丝丝的,火热的嘴唇不断的亲吻丁副市长的脸和嘴唇,
娇柔的呻吟和喘息不停的在丁副市长耳边回荡。

  孟茹紧紧搂住丁副市长时丁副市长正不断的向兴奋的顶点进发,龟头上的酥
麻让丁副市长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丁副市长每次做爱都是不断的冲激到射
精为止,在马上要开始发射的时候,孟茹来了强烈的高潮,紧紧地搂住了丁副市
长不让他在刺激自己。

  在停下的瞬间,丁副市长能感觉到自己的阴茎还是跳动了几下,几滴液体从
龟头流出来,丁副市长尽力的运动着插在孟茹身体里的阴茎,摩擦着孟茹高潮中
不断抽搐的阴道,虽然他没有抽动,但孟茹柔软湿滑的阴道那种规律的颤动让丁
副市长同样感觉到强烈的刺激。

  由于在丁副市长那里耗得久了点,孟茹赶到高明那里已经迟了一个多小时,
为了赶时间,害得孟茹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个不停。一进屋,还没等孟茹把衣服
脱完,高明就将她撂倒,柔情万种地亲吻起来。

  孟茹想到自己的身子刚刚被丁副市长摸弄过,难免有一种肮脏的感觉,执意
要去洗个澡。谁知高明却按住她不放,张着嘴也不管头脸四肢,四处亲吻开来。

  高明把赤裸着的孟茹平放到床上,轻轻的脱下她的短裙,孟茹里面穿着一条
纯棉白色小内裤在阴穴口处有些湿印,他知道孟茹已经流了淫液了,不知何时皮
鞋已经被她自己蹬掉了,高明也脱掉了自己的西裤和衬衫只着条黑色内裤想床上
看去。

  孟茹粉面绯红黑靓的长发象缎子一样散落着,两座高耸的乳房不因她的平躺
而变形,两粒粉红色的乳头骄傲的挺立着,平坦的小腹和纤细的腰身衬得她的臀
部又圆又大,两条雪白的大腿羞涩的交叉着。

  孟茹调皮的用小脚丫隔着内裤撩弄着高明鼓胀的阴茎,高明伏到孟茹的胯下
褪下她的三角裤,梦寐以求的阴穴显露了出来,孟茹的阴毛不是很多却很整齐,
她的阴阜白白胖胖的中间一条肉逢,正有孱孱淫水溢出,孟茹的大阴唇很厚颜色
呈深红色,小阴唇是粉红色的向两边翻着,在顶端一棵阴蒂探出半个头来。

  高明豪不犹豫的低头吻上小肉缝,随着一阵咋咋的亲舔高明的舌头也伸进孟
茹的阴道里,在高明娴熟的舌功下这一舔马上就把她送到了愉悦的高潮,孟茹下
体一股接一股的淫液流出,她雪白丰满的臀部不停的大力晃动着好让自己的肉缝
紧紧磨擦着高明的唇舌。

  高明抬头看了一眼孟茹,见她满面红潮一片媚眼如丝,一双嫩手在自己高耸
的乳房上揉搓着,那对雪乳已经被她揉的红肿发涨,此时的她兴奋的浑身香汗淋
淋,第一次高潮刚过的孟茹还没来的急休息,高明就已经挺着粗大的阴茎凑向她
水淋淋的嫩穴,他先用小蘑菇似的龟头在孟茹肿胀的阴蒂上摩擦起来。

  孟茹最灵敏的地方受到这幺大的刺激她哪里还忍得住,从她半张的红唇中传
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呻吟:「哦……哦……哦……啊……啊……啊……不……好高
明……你弄的我……你太会弄了……太舒服了……我要飞了!」

  听着孟茹动人心魄的叫声,看着她的肉缝半张半合的召唤,高明再也受不了
啦!他一挺腰粗大的阴茎顺着孟茹分泌出的黏液一插到底,「哦……啊……」

  俩人同时大声叫了出来,高明感觉孟茹又小又紧又暖又湿的阴道夹的自己的
阴茎非常的舒服,孟茹也被高明的大阴茎塞的下体严严实实,她感觉高明的阴茎
和丁副市长的一样粗,但高明的要长的多,一下就插到自己的最深处,她感觉高
明浓密的阴毛骚动着自己勃起的阴蒂,他一对大大的阴囊紧挨着孟茹的肛门处。

  高明开始缓缓的把阴茎从孟茹的体内送进抽出,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等到
高明认为阴茎上粘满了孟茹的淫液时,他抽插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咕唧、咕唧的
声音传遍了卧室的每一个角落。

  高明搂着孟茹的柳腰大力的挺动着,孟茹也疯狂的摇动着自己圆滚滚的肥臀
迎合着他,孟茹一双白嫩的大腿紧紧的盘在高明的腰上恐怕他要跑了似的,俩人
在熟练的配合下一插就是一百多下,孟茹觉的阴穴内一麻高潮又来了,她觉得这
次泄得更多有些黏液已经顺着他们结合处的缝隙渗了出来,高明也达到了他的高
潮,浓稠的精液射进孟茹的子宫里。

  孟茹忽然感觉怪怪的,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自己就和两个不同年龄的
男人发生了关系,这既让她觉着不可思议,又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孟
茹苦笑了一下,心想:「不就是男人么!有什么了不起,虽说以前也曾不止一次
地被男人伤害过,但如今他们不也一样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这样想着,孟茹竟然放弃了羞涩和自责,尽情地享受起来,甚至在这种状态
下达到了不止一次的高潮。

  激情过后,是长久的沉默。孟茹弯着身子窝在那儿,思想十分复杂,仿佛经
受了炼狱般的洗礼。她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她也不敢想象这样做究竟会为
她带来怎样的后果。

  孟茹觉得自己的心情糟透了,一种似空虚、似忏悔、似自责、似无助的感觉
在心里慢慢滋生漫延。

  孟茹望望在身边躺着的高明,忍不住问:「你爱我么?你是真的爱我么?」

  高明看了看她,认真地说:「我是真的爱你,如果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孟茹哭了,哭得是那样伤心。当然,她不止是为高明的话而感动,更是为自
己多年来没有找到人间真爱而哭泣。那一刻,孟茹的心中只有一个愿望,趁早和
郝军离婚,她要和高明生活在一起。

  然而意外的是,赵波的出现打乱了一切。那天孟茹在华泰大酒店的门外碰到
赵波时,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后来这个无赖竟恬不知耻地打她的主
意,并以孟茹和赵波的关系相威胁,孟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一刻孟茹从赵波
不怀好意的笑容中发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险恶。果然,没过多久,曲秘书就策略
地向孟茹打听高明的情况,孟茹很警觉地问:「你打听他做什么?」

  曲秘书当时边开车边说:「没什么,丁副市长很欣赏他,想找个机会提拔提
拔他。」

  不知道为什么,曲秘书特意把「提拔」两个字说得很重。孟茹顷刻间就明白
了,原来赵波这个混蛋竟然将她和高明的事情泄露到了丁副市长那里去。

  孟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后果,她不能保证丁副市
长会不会因此给高明小鞋穿,可惜高明还傻乎乎地以为天下太平。孟茹主动找到
了丁副市长,柔中带刚地说道:「如果你因为我和高科长走得很近,就借机报复
他,那我肯定不会原谅你,我们之间也会因此一刀两断!」

  丁副市长依旧一副深沉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市委的小
高素质高、能力强,和你关系又不错,想为他找个更好的发展机会而已。」

  孟茹说:「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提拔他可以,要是坑害了他,我绝对不会原
谅你!」

  说完之后,孟茹摔上门走了。

  当孟茹听说高明将被调往市委办公室综合科的时候,她傻了,她知道所有的
一切都是丁副市长搞的鬼,她一边慨叹丁副市长阴险狡诈、无所不能的同时,也
一边暗自为高明的前途命运捏了一把汗。

  老实说,高明的这次职位调整让孟茹无话可说,因为市委办综合科长的职位
要比宣传部的科长强许多,也有很多发展的机会。只是,那也是一个比较苦的差
事,不消说每天要写没完没了的材料,而且如果干不好,说不定会在这个位置上
耗多少年。

  孟茹很明白丁副市长的用意,表面看来他是将高明提拔了,堵住自己的嘴,
实质上是硬生生地将她和高明分开了,让两个人少了很多接触的机会。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高明都不知道,他只是在无意间得知了孟茹和丁副市长
的事情后,就迫不及待地来找孟茹兴师问罪,他根本不会想到其实自己已经被卷
入了一场政治漩涡中,等待他的将是一条充满坎坷与曲折的政治旅途。

  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冥冥之中蕴藏着许多玄机,我们普通人身处在其中,
往往连十分之一都破解不了。古往今来,有很多人死到临头了却不知自己的脑袋
是怎么掉的,也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一夜之间就突然飞黄腾达、时来运转,这也
是人生的魅力所在,充满了变化与离奇。

  当孟茹终于把自己的所有故事讲完,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发现高明已经呆傻
了,一个人杵在那里,静静地吸着烟,一言不发。孟茹说:「我该走了,对你说
这些并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只是想让你明白,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你
想象的那样简单,当然,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丑恶。而且,请你相信,由始至
终我对你是真诚的,这一点我自认为对得起我的良心。」

  说完,孟茹果真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高明没有拦她,
因为他还没有从这种打击中完全醒过神来。

  是的,高明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么复杂的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更没有想到
原来孟茹会对自己有着这么叵测的用心,更没有想到自己差点就成为了政治打击
的对象……那汗水顺着高明的额头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高明知道,事情发展到
现在,他需要重新审视和孟茹的这段婚外恋情,因为一不小心,不仅会影响到他
的家庭稳定,恐怕还会给他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天河市委办公室综合科的主要工作职责就是负责各种文字材料的综合,简单
说来,小到各项工作的汇报总结,大到市委书记的讲话报告,几乎都由这一个科
室来负责。综合科算高明在内,总计三个人,其中小曹刚参加工作,年纪轻,经
验不足,拿材料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倒是王宝臣写得一手好材料,但由于多年未见提拔,老王的积极性已经明显
减退了。照理,这个综合科科长的职位应该由老王担任才对,但就因为他不是公
务员,所以这科长的头衔才落到了高明的身上。

  高明在正式报到之前,市委办公室主任薛阳同志找他作了一次倾心长谈,意
思是市里领导非常欣赏他的能力水平,所以特意将他调到更能发挥其才干的职位
上,希望他好好干,将会前途无量。高明默默地听着,嘴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心
里却不止一次地问候了某个领导的母亲。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高明就明显觉出了王宝臣的不友好,这也难怪,无论换
做谁都不愿意被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人领导。

  老王今年41岁,而高明才35岁,中国人就是这样,论资排辈惯了,一旦
没有按常理行事,就难免心里不舒坦。

  王宝臣原来的单位是城管大队,据说来市委办之前还是一个管事的小头头,
那时的王宝臣煞是威风,指挥着手下的一班人,开着城管大队的专用车辆四处巡
逻,见着随便摆摊设点的,二话不说,一顿打砸踹,那些小商小贩见着他就如同
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四处逃窜。

  逢年过节,请客送礼的也是络绎不绝,就连亲戚朋友们都会对他高看一眼。
自从借调到市委办公室以后,老王满以为在这里镀镀金,就会得到提拔重用,可
5年过去了,就是不见提拔的迹象。

  老王急了,后来找到了主管领导谈,领导的话让他心凉了半截:「现在的领
导职数少,你又是事业单位出来的,我们只能给你两种选择,一是回原单位去,
给你安排个科长的职位;二是继续在市委工作,人事关系我们给你调过来,选择
哪种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老王听了之后,气得差点吐血,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一直性子耿直、脾气
火爆,不懂得溜须拍马之道呢!当时老王二话没说,站起身来转身离去,临走之
前将那位领导的门摔得咣当直响。

  最终,老王没有回城管大队,现在的人们都有个普遍心理,那就是既然已经
到了更大的衙门儿,再回小单位如果不被提拔面子上过不去。老王虽然很生气,
但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脸再回城管大队去,何况如今的城管大队已经今非昔比,
机构做了重新设置,规范了执法行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意打砸踹,相对来说
油水也少了很多。

  虽说在市委办公室老王没有得到重用,但好歹他的人事关系能够调进来,而
且综合科就他和小曹两个人,他自然而然就成了科室的负责人。但这次高明的到
来却让老王心里很不爽,因为国家有明确规定,不是公务员不能担任领导职务,
现在老王是有苦难言,只能乖乖让位给高明。

  本来市委办公室已经召开了专门会议,由薛主任宣布了高明调入的事情,但
那天早上,当高明走入综合科的办公室后,只有小曹站起来热情地和他打了声招
呼,老王坐在凳子上只是象征性地冲高明点了一下头,连动都没有动。

  天河市委的办公楼是坐北朝南的建筑物,市委办公室综合科在走廊的南侧,
一般说来,办公桌东边的位置是科长的座位,但如今却被老王坐着,丝毫没有让
位的意思,高明没有办法,只有坐在了西边的座位上。

  不仅如此,办公室里总共就有两台电脑,一台是品牌机,显示器是液晶的,
还能上网;另一台是组装机,显示器是纯平的,不能上网,能上网的那台也被老
王把持着,高明进屋那会儿,老王正专心致志地在网上下着象棋。当然,这一切
都被高明看在眼里,但他却懒得计较,因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儿。

  高明在座位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想此刻孟茹会在做什么,自从那天分手
两个人就一直没有再联系过。冷静下来之后,高明有些后悔,后悔那天应该把孟
茹留下来,起码把话说个明白才好,这样不明不白的分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
在内心里,高明也搞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舍得让孟茹离开。

  其实,孟茹那天的真情道白不可谓不情真意切,高明也为孟茹的悲惨身世以
及对他的一番深情所打动,但高明毕竟是一个行事谨慎周全的人,遇到这样的突
发事件,他首先想到的是怎样尽可能地保全自己,然后才能考虑到其它,没有办
法,身在官场中的男人多半都是如此。

  所以,思来想去,高明决定暂时要将他和孟茹的事情先放一放,也顺便让自
己的思想沉淀一下,等真正理出了头绪来再说也不迟。

  高明到市委办公室接到的第一个大活就是省委书记要来天河市调研,需要准
备一个汇报材料,届时市委书记齐向天将代表天河市委对全市的经济社会发展情
况作一个全面汇报。天河市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冯刚具体负责这次汇报材料的组
织工作,他将手下所分管的市委办公室、组织部、政策研究室等几个部门的写作
能手都组织起来,开了一个专门会议,确保汇报材料能够高质量的完成。

  也正是在这次会上,高明和冯刚副书记有了第一次接触,这是一个四十刚出
头的中年男人,一米七五的个头,谈吐得体知识渊博,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
年轻干练的感觉。

  在这之前,高明就对冯刚书记早有耳闻,虽然他调来天河市工作不到半年,
但却口碑极好,大家都说这人年轻正派,是一个干事业的人。

  据说他来天河之前,在同为县级市的平原市任常委组织部长,因为工作出色
才被提拔到天河市来担任主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

  冯刚书记首先分析了这次调研的性质,然后将这材料分成三大部分,里面再
列若干小项,每人各承担一部分,分头写,最后由市委办公室主管材料的副主任
叶振华拿总。布置完工作任务之后,冯刚特意强调了一句:「不要夸大,要如实
汇报,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要把我们的成绩和特色写出来,也要把存在的问题
和不足写出来。」

  大家领了任务之后,马上分头行动,加班加点的忙活儿去了。

  材料完成之后,冯刚仔细审阅了一遍,然后又与大家交换了意见,将部分内
容作了删改调整,最后认为比较满意了,才交到了市委书记齐向天的案头。在这
个过程中,高明明显感觉冯刚是一个具有真才实学的人,从他提出的修改意见来
看,他不但懂经济工作,就连写材料也是十分内行的,无论从谋篇布局,还是字
句斟酌上,都看得出有着扎实的基本功。

  高明原以为这样下功夫弄出来的材料一定会顺利通过,谁知齐向天看完材料
之后,大发雷霆,认为存在的主要问题有两个。

  一是没有将天河市近两年取得的业绩写出来,尤其是招商引资和畜牧业发展
两大块,所列的数字不足以说明成绩,应该在这个数字的基础上再乘以2;二是
材料里将目前天河市存在的问题暴露得太多,至于下岗失业问题和天河煤矿塌陷
区的治理问题全国都存在,没有必要说得太严重,相关数字应该除以2。

  当时,高明和其他几个负责材料的同志都在,大家低着头默默地听着市委书
记的数落,没有吭声。

  冯刚通红着脸小心翼翼地把话头接过来说:「对不起齐书记,这个思路是我
定的,责任不在大家,我们马上回去重新组织,完全按照您的意思办。」然后,
在他的授意下,几个人先后退出了齐向天的办公室。

  高明边往回走边想,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没干到那儿却硬要往上写,
但是高明脑子活,没有吭声。倒是叶振华问冯刚:「冯书记,这么写行么?这假
是不是也造得太离谱了?」

  冯刚点着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紧皱着眉头说:「一切都按照齐书记说的
办!」

  叶振华哦了一声,于是大伙又都分头准备去了。

  材料经过再次改动后,齐书记看了十分满意,然后又派人将省委书记要去调
研的村屯和企业提前做了周密安排,恨不得把其它村屯的猪牛羊都集中到一个村
屯来,恨不得将那被调研的企业一年的生产量都在一天内赶出来。

  省委书记来调研的那天,看到村屯内确实猪羊满圈,企业生产的产品堆积如
山,十分高兴,对天河市近两年的经济社会发展给予了充分肯定,尤其是对招商
引资工作和畜牧业发展赞不绝口,并作出了重要指示,提出要在省委工业主导、
项目拉动、产业升级的基础上,结合天河市的实际,争取创造出更大的业绩来。

  齐书记在旁边听了,连连点头哈腰地不断称是,省市电视台等媒体的记者也
在旁边闪光灯咔嚓咔嚓地闪个不停。

  整个调研的接待工作非常成功,省委书记颇有兴致地在天河宾馆吃了午饭,
快到下午2点的时候,才带着车队缓缓离开。直到这时,齐向天才算深深地舒了
一口气。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省委书记的车队在回去的途中,被一群上访群众
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穿得十分破烂的中年妇女,竟然跪在了马路中央哭着不起
来。幸亏前面开路的警车发现的早,及时下来几个警察将这女人架走,才使车队
顺利通过。

  省委书记问身边的随从人员:「前面乱哄哄的怎么回事儿?」

  随从人员去看了一下,回来报告说:「是天河市工业系统的几个下岗职工,
想要反映点问题,我已经安排有关人员去妥善处理了。」

  省委书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脸上却掠过一丝不悦。

     ***    ***    ***    ***

  再说孟茹那天与高明分手之后,心中老大不爽,心情郁闷地赶回家里之后,
发现丈夫郝军又不知去了哪里,都快半夜12点了还没有回来。

  一个女人看着偌大的一个房子,冷冷清清,空空荡荡,不知为什么,孟茹一
屁股坐在屋子的中央,号啕大哭起来。孟茹哭得是如此撕心扯肺、声嘶力竭,仿
佛将多年来压抑的委屈与痛苦一起都哭了出来。

  孟茹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爱情又一次破灭了,她从高明那决绝的眼神中看得
出他很在意自己的过去,尤其不能原谅她和丁副市长的苟且之事。

  孟茹不怪高明,当孟茹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过去对高明讲出来的时候,就没
有指望过他会原谅自己。孟茹觉得虽然自己很渴望真爱,但是还没有下贱到要乞
求爱情的地步。孟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居然会在感情的战场上,一而再、再而
三的一败涂地,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如今的她没有温暖的
家庭,没有知心的爱人,甚至不知不觉中还沦为了男人的泄欲工具……

  孟茹有些恨男人,恨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夺去宝贵贞操的禽兽,也恨那个戴
着虚伪面具玩弄她感情的张志新,更恨那些表面装得正人君子暗地里打她主意的
于台长、张副局长等人……

  当然,孟茹最恨的就是那个掌握着生杀大权、无所不能的丁副市长。如果没
有他,自己就不会和高明落得今天这样的结局;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会出卖了
灵魂,让良心时刻都在受着巨大的谴责。

  想到这里,孟茹突然有个恶作剧的念头,她先是看了看表,然后拿起电话,
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数字。听筒里一阵接通的嘟——嘟声之后,一个睡意朦胧的老
男人声音传入了耳际:「谁呀?这么晚了!」

  孟茹故作温柔地说:「是我,我有些想你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对方听孟茹这样说,仿佛被电到了一样,马上清醒起来,压低声音说:「是
你啊!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情么?」

  孟茹说:「没有事情,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孟茹故意将声音变成
暧昧的腔调,尾音拖得长长的,对方显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握着听筒半天没
有说话。

  这时,孟茹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谁呀?这么晚了,还
来电话!」

  只听那老男人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没事,政府办公室的电话,有些
工作上的事情,你先……先睡吧!」

  然后,老男人语气生硬地对着话筒说:「好了,有事情明天再处理吧,就这
样!」

  说完就将电话啪地一下挂断了。

  孟茹听到电话里嗡嗡地忙音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出现了一股莫名其妙
的快感。是的,她刚刚的电话是打给丁副市长的,她知道这个时间丁副市长应该
在家里,她甚至能想象得到丁副市长接到她电话时那种无奈的表情。

  孟茹洗了个热水澡,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她似乎想开了,自己跟自己过
不去又何必呢?怎么还不是几十年的人生,弄得跟怨妇似地又能怎样?男人么,
不必为他们去动真感情,权当是在跟一种动物相处罢了,把好一点儿的男人当作
宠物,不好的就当作是不招人喜欢的畜生。这样想着,孟茹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
感觉,她一边往自己滑腻的身体上涂抹着浴液,一边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曲。

  第二天,孟茹早早就接到了曲秘书的电话,说丁副市长要她过去一趟。孟茹
按时赶了过去,一进屋就看到丁副市长背着手表清严肃。孟茹坐到了沙发上,丁
副市长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复杂,最终似笑非笑地说:「以后不要那么晚把电话
打到家里去嘛,有事情白天说好啦!」

  孟茹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而是用手摆弄着沙发上那高级的坐垫。转而,
孟茹又抬起了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娇嗲声音对丁副市长说:「人家想你嘛!打
个电话有什么不可以?以后我还想经常打给你呢!」

  孟茹看到丁副市长的表情又严肃起来,紧锁着眉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孟
茹就觉得心里面特别过瘾。

  这次见面是唯一一次丁副市长没有碰孟茹的一次,他借口有会议匆匆走了。
孟茹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面忽然有了一种成就感。

  她明白,原来再霸道的男人也有他的软肋,只要你抓住了他的软肋,那么主
动权就完全掌控在了你的手中。这样想着,孟茹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她觉得自
己忽然什么都不怕了,从此以后,理应活得磊落大气些。

  天河市的上空原本是晴天白云、碧空如洗,近几年随着城市人口的增多,开
发建设力度的加大,污染也严重了起来。那高耸入云的烟囱不管白天黑夜,呼呼
地冒着浓烟。天河煤矿虽然已属超量开采,但仍然是机器声轰鸣,一车车原煤不
断地发往各地。

  经济建设与环境污染一直是矛和盾的关系,虽然国家一再强调要实施可持续
发展的战略,但我们某些地方领导者单纯为了追求政绩,视国家的政令于不顾,
想方设法地上项目搞开发,好像经济发展速度如果不比上年多提高几个百分点,
就看不出自己的能力水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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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集

  高明以前上下班的时候,习惯于走着去,因为那时空气好,呼吸一口都会心
旷神怡。现在不同了,高明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有时用手一
摸皮肤,似乎都能感觉到有灰尘颗粒落下来。所以,现在高明每天上班都骑自行
车去,尽可能少的将自己暴露在空气下。

  高明一边快速地骑着自行车,一边在思索着自己的境况,一个三十五岁的男
人,人生的大好时光已经近半,却依然一事无成,每天还骑着自行车上下班,这
让他凭空恼火。

  高明是一个很自负的男人,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可谓没有才华,德行品质也丝
毫不比别人差,工作上更是扎实肯干、无怨无悔,但为什么一直都干不上去,难
道真的是由于自己没有背景和金钱的原因?

  这样想着,高明愈加郁闷,进入市委大门的时候,恰好身后一辆黑色的红旗
小轿车驶来,一个劲儿地朝他按喇叭,意思要高明给让路。

  高明回头瞅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乡镇领导的车,那个领导高明也认识,那
是一个说话办事大咧咧、素质十分低下的人物,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把持着
一方政权,出行都以车代步,这让高明的心里十分不平衡,尽管身后的喇叭按个
不停,但高明就是装作没听见一样,慢吞吞地骑着自行车在行车道上画着圈,硬
是将那车憋了好远才放行。

  回到办公室,一进屋高明就听到老王正绘声绘色地向小曹讲述着从网上看到
的一段话,说这话写的是异常精彩,大致内容如下:「这年头教授摇唇鼓舌,四
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商人现身讲坛,着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医生见死不
救,草菅人命,越来越像杀手;杀手出手麻利,不留后患,越来越像医生。」

  「明星卖弄风骚,给钱就上,越来越像妓女;妓女楚楚动人,明码标价,越
来越像明星。警察横行霸道,欺软怕硬,越来越像地痞;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
当,越来越像警察。流言有根有据,基本属实,越来越像新闻;新闻捕风捉影,
随意夸大,越来越像流言。」

  老王读完之后,满是兴奋地一拍大腿,嘴里说道:「写得太对了,现在社会
可不就是这个样子!」

  高明白了他一眼,心想难怪他得不到领导的重用,这样没有政治立场的人能
出息到哪儿去?一段网络里流传的歪言邪语,居然也会成为他的兴奋点,看来这
人如果在机关里憋闷太久,说不上会产生什么样的畸形心态啊!

  高明不喜欢老王,不喜欢他的原因不仅因为他衙门作风严重,另外高明发现
他这个人挺没正事的,都那么大岁数了,居然没事的时候拿着单位电话和女网友
煲电话粥玩,而且一聊就是半个小时以上。

  聊就聊吧,有时还把小曹拉上,两个人围在电脑屏幕前,一边劈里啪啦地打
着字,一边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嬉笑着。高明很是感慨,虽然电脑和网络的诞生,
提高了办公效率,但是目前政府网吧现象十分严重,导致整个机关作风漂浮、人
浮于事。

  本来高明是一个挺开明的人,对同志们工作之余搞点小娱乐也能理解,但是
后来高明发现,老王不仅是上网,更主要的是对科内的工作消极,说白了就是不
想服从高明的领导,有意架空高明。

  当高明看清这点之后,就深深地意识到,他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必须把自己科
长的位置稳固下来。为此高明动了不少脑筋,他知道既不能得罪了老王,又要让
老王对自己心服口服。

  于是,高明利用撰写调研文章的机会,将老王和小曹上报的文章偷偷做了删
改,确认已经够了发表的水平之后,高明找到龙江市委宣传部门的朋友,在《龙
江党建》上全文刊发,并属上了老王和小曹的名字,老王和小曹因此得到了市委
冯刚书记的表扬。

  然后,高明又利用和一些下属单位的特殊关系,今天为老王和小曹弄两袋大
米,明天再搞两桶豆油,不断地给他们一些好处,博得他们的好感。再次,每遇
到科里有什么大材料,基本上都是高明亲自动手,高明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能
力水平,让他们两个人打心眼里服气。

  果然一段时间后,老王不但对高明的态度有了缓和,而且在外人面前也渐渐
地称呼高明为高科长了。高明知道自己的策略发挥了作用,就在心里窃笑,这中
国人就有这个特点,受不了别人的好,尤其机关里的某些小角色,往往心胸的狭
隘决定了他们目光的短浅,满足于小恩小惠,这样的人在机关里真是大有人在。

  进入市委办公室以后,高明接触的领导多了,才发现这官场上处处都潜伏着
暗流和漩涡,人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无时无刻不在,不光表现在普通小科员的身
上,就是市委常委们也不是十分和气。

  高明就记得他参加一次常委会议的情景,那次会议的主题是研究天河市牧业
小区的开发建设情况,高明作为相关文件的起草者,列席了当天的会议。会上,
市委书记齐向天提出要财政划拨2000万元,在全市范围内建设50个牧业小
区。

  但他的观点一提出,就遭到了市长彭山的反对,彭山认为天河市牧业基础本
来就很薄弱,虽然畜牧业在全市经济的比重中占有一定的比例,但层次却很低,
表现在规模小、分散性强,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大规模建牧业小区的程度,而且政
府出面投资风险太大,天河市本来就财政困难,将大量资金投入到这样没有十分
把握的项目上,很可能会得不偿失。

  彭山的话让齐向天很不爽,他扫了眼其他常委,问别人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这时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徐哲发话道:「我觉得齐书记建设牧业小区的构想
还是可行的,现在上级提倡要在三农问题上有新突破,齐书记的大手笔正好符合
这一要求,做好了不但会取得较好的经济效益,而且,又将是我市的一个宣传亮
点。」

  高明在旁边听了,感觉徐哲的话明显带有拍马屁的意味,但显然齐向天很受
用,他满意地又四下望了望,继续说道:「其他人呢?有什么不同意见没有,有
就尽管提嘛,我这个人一向很民主的。」

  但是,其他几个常委显然在这个问题上都很谨慎,大家低着头半天不吭声,
气氛一时显得十分沉闷。齐向天看了看副书记冯刚,努了努嘴说道:「冯刚你对
这个问题怎么看?」

  冯刚听了之后,抬起头来,态度很真诚地说:「齐书记你的意思我理解,你
想要把我们天河市发展成整个龙江地区的牧业基地,但我个人意见能不能按步骤
进行,我们政府只做好相关的服务工作,不出面、不买单,同时也不承担风险,
以养殖户自发养殖为主,我们只在资金和技术上给予支持,等畜牧业生产真的上
了规模,我们再加大相关的投入也不迟。」

  其他几个常委听冯刚说完,也都连连点头称是。齐向天脸色愈加难看,这时
市长彭山好像还要补充几句,意思是这牧业小区万万不能建,还没等他把话说完
就被齐向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好了,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投资1000万,那
么减半算了,500万,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还要去省里汇报,今天的会就到
这里。」

  说完他站起身来,拎起文件夹,旁若无人地走了。其他几个常委见此情景,
也都默默地收拾东西,脸上一副漠然的表情,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会议一
样。

  高明开会回来之后,感慨万千,在这次会上他真切地感受了一把手那不可逾
越的权威。是的,在天河市,他市委书记齐向天就是绝对的老大,没有人可以超
越他,他说的一切话都会算数。

  高明有些向往,心里对自己说:「什么时候,我也能混上市委书记的位置该
有多好,那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作派,可真是让人羡煞。」

  自从被妻子发现了自己的外遇之后,高明就有所收敛了,尤其和孟茹因为丁
副市长的事情闹翻后,高明每天都按时按点的上下班,他试图用自己的实际行动
找回以前那种家的感觉。王淑芳表面看来没有什么特别,依旧每天接送孩子,下
班后回家做饭,晚饭后在台灯下给学生们批改作业,每天都是如此。

  只是那张原本严肃的面孔变得愈加严肃了,很少看到笑容。高明以前就说过
她:「你天天都扳着脸,学生们不怕你啊?」

  王淑芳就回答:「怎么不怕,只要我一进教室,保证鸦雀无声。」

  高明说:「你该改改了,免得给孩子们的身心健康造成影响。」王淑芳说: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严者自威,只有让学生们惧怕你,才能达到最好的教学效
果。」

  而今,王淑芳直接将这种威严带到了家庭上,高明知道她不是有意的,高明
的外遇带给她的伤害是巨大的,这点从她做事情不够专一就可以看出来。

  有几次炒菜的时候,明明菜都炒糊了,她还在那里扒拉来扒拉去的不出锅。
有时高明叫她,一连喊了她几声她都听不见,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有那么几次,
高明无意中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明是刚刚哭过,高明问她,她就是不承认。

  高明心里很难过,他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想什么,他很
后悔自己一步走错,不但伤害了自己,也使妻子同样受到了伤害。婚外情只有在
造成后果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什么叫得不偿失,可当初高明面对孟茹裤裆间搭起
帐篷的时候,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么多。

  孟茹这几天的日子倒是过得很清静,自从上次半夜往丁副市长家里打了骚扰
电话以后,他发现丁副市长似乎有些惧怕她了,好像有意要疏远她的样子。

  孟茹倒不在乎丁副市长的疏远,反倒是高明的冷淡更让他伤心,自从上次分
手后,高明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这让孟茹的心里无比烦恼,
那思念就如同疯长了的野草一样,噬咬着孟茹的心。

  孟茹有些难过,她没有想到,自己倾注无限希望的这份感情,竟这么不堪一
击,也没有想到高明在爱情的考验面前,竟这么容易就退缩。不过,孟茹并不怪
高明,她知道无论是换作谁,都不会轻易原谅自己和丁副市长的这桩丑事,何况
高明更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可孟茹真的想他,想他嘴角一扬自信的微笑,想他挺拔的英姿,想他健美的
身材,甚至想他身上那种令人迷恋的男人气味……

  孟茹常常傻坐在那里,盯着那电话看,期待着熟悉的号码能够打进来,然而
却一次次地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有那么几次,孟茹实在忍不住想给高明打个
电话,可那号码拨完即将按下OK键的时候,她又停住了,她知道自己不能主动
找他,这不单是爱与不爱的问题,更涉及做人的尊严。

  孟茹不想做一个被高明看不起的女人,尽管自己是一个残花败柳,但也并非
随风舞动、媚贱浅薄,孟茹心想:「即便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也要堕落得有骨
气。」

  孟茹是在无意中得知丁副市长要竞选市长职务的,因为政府换届马上就要开
始,不知是谁放出风来,由于天河市的领导班子配合不够默契,上级从工作全局
考虑要将其进行重新整合,市长彭山将被调回龙江市江北区任职,而新市长将在
天河市现有的副市级领导干部中产生,甚至那小道消息还有鼻子有眼地说丁副市
长和冯刚副书记最有竞争力,但究竟花落谁家还是一个未知数。

  孟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禁眼前一亮,不知为什么,从内心里她特别希望
丁副市长能够竞选成功,因为这样她就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尽
管她知道这个混蛋当了市长之后,未必能给天河市的百姓造多少福,但那又关自
己什么事呢!

  为了证实这个消息的真假,孟茹特意给丁副市长打了个电话,但是他却早已
关机。孟茹想了想,又联系了曲秘书,很策略地询问丁副市长最近是不是很忙,
怎么不找她?曲秘书很狡猾,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最近丁副市长有重要事情要办,
每天都在省市之间来回跑,根本就没有时间。

  孟茹问:「忙什么?该不是换届的事情吧?」

  曲秘书一愣,立即含糊其辞地说道:「可能吧,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要
不这样吧,回头我帮你转告他。」

  说完就挂了电话。孟茹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主子和奴才简直是一对狐狸。

  孟茹再见丁副市长已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傍晚,当时孟茹正要收拾东西去回
娘家,谁知恰在这时曲秘书的电话打进来,问孟茹在哪里呢?能不能抽空出来一
趟,丁副市长要见她。

  孟茹下楼后,远远就看见那辆尾数为8的小号轿车停在那里。孟茹走上前,
曲秘书打开车门,孟茹优雅地坐了进去,曲秘书径直将车开往了龙江市。

  在龙江市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里,孟茹见到了丁副市长。

  老家伙明显气色不错,一见面就给孟茹端茶倒水,脸上显现着难得一见的笑
容。还没等孟茹开口说话,丁副市长就抢先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最近农
牧局将招考一批公务员,这对于你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只要你笔试通过了,面
试我帮你想办法。」

  孟茹将嘴一努,故作生气地说:「那农牧局有什么好?难道我考上了还能去
田间地头辅导农民种田去不成!」

  丁副市长拍了拍孟茹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只要你考上了,
有了公务员的身份,你想上哪个单位还不是我一句话么!」

  孟茹将眼睛一斜,轻蔑地说道:「你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让你办的两件事
到现在都没有办成!」

  丁副市长听孟茹这么一说,凑过来搂着孟茹的腰身说道:「那是从前,而今
不同了,今后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保准有你的好日子过!」

  一边说着,老家伙一双禄山之爪就从孟茹的腰间探了进去。孟茹扭扭身子,
本想躲开,却没想到为老家伙更深入地摸索创造了方便。孟茹正待挣扎,却被老
家伙拦腰抱起,重重地扔在了床上,然后饿虎扑食一样压了上来。

  老家伙对付女人很有一套,他能在几秒钟之内将女人的衣服扒个精光,那熟
练程度就如同一个职业屠夫的手法。老家伙做爱也生猛得狠,抽、纵、插、送一
点都不含糊,丝毫也不像他这把年纪人的表现。

  孟茹说:「亏你还是个领导干部,怎么粗鲁得像一个农民工!」

  丁副市长一边在孟茹身上肆意驰骋,一边得意地说道:「领导干部怎么了?
领导干部也是人,也有操女人的需求,谁能说领导干部就该禁欲?」

  孟茹看了看他龇牙咧嘴的丑态,不禁感到有些恶心,索性闭上了眼睛。

  老家伙用手在孟茹身上乱摸了起来,孟茹被他摸的咯咯的乱笑,孟茹起来,
自己慢慢的脱自己的长筒丝袜,她那雪白细嫩的大腿也一寸寸的呈现在老家伙的
眼前,接着孟茹又解开自己白衬衫的上两个纽扣,她那被白色篓花包裹下遥遥愈
坠的一对高耸的乳房和那深深的乳沟时隐时现。

  老家伙一把抱住半裸的孟茹在她香唇上吻了起来,孟茹也主动的伸出莲舌回
迎着老家伙的舌头,老家伙边吻边脱下孟茹的衬衫和胸罩,她那一对白滑细腻的
乳房随之弹了出来,孟茹的乳房滑不溜手向可以掐出水来,那乳房上褐色的乳晕
和粉红色的乳头都是女人中的极品。

  老家伙双手不停的在孟茹柔软丰满的双乳上交替的揉搓着,并用两个手指轻
轻的捻动着渐渐发硬的乳头,随后一张嘴就含住孟茹的一个发涨的乳头允吸着用
牙齿轻咬着,这只完了换另外一只,直舔得孟茹娇喘连连轻声哼叫着。

  老家伙上边吻咬着孟茹的乳房,下边的一只手隔着她白色的小内裤在孟茹肥
鼓鼓柔软温暖的阴部揉捏着,不一会儿老家伙感觉手指有些湿湿滑滑的,他知道
美丽的孟茹开始动情了。

  老家伙放弃了她小山似的双乳把精力放到了孟茹的阴部,老家伙褪下孟茹的
小内裤低头欣赏着她性感的阴部,她的阴阜鼓鼓的阴毛不多但很密,一条肉缝中
正有细细溪水渗出。

  孟茹的大小阴唇都很肥厚皆呈暗红色,孟茹向上挺了挺圆翘的屁股,好使湿
漉漉的阴缝更接近老家伙的脸,她是想让老家伙帮她口交,经上次高明给她口交
后,孟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男人嘴舌给她阴缝带来的莫大刺激和兴奋。

  老家伙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老家伙用舌头分开孟茹的两片儿阴唇,从下向上
的在她柔软湿润的肉缝上来回的舔着,孟茹一下子被推到快感的顶峰,她忘我的
摇动着纤细的腰身晃动着肥大的屁股,老家伙也没想到平日里斯文秀气的孟茹竟
骚浪到如此的地步。

  老家伙边舔边不停的揉搓着孟茹肿胀的乳房,最后在孟茹一声高过一声的呻
吟中把舌头按在她突起的阴蒂上,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还没等老家伙过于的施展
舌功,孟茹早就举手投降了,大量的淫液狂泄了出来喷的老家伙满脸都是。

  见孟茹高潮泄了身,老家伙起身脱掉裤子露出他粗大肿胀的阴茎来,孟茹蹲
下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抓住老家伙因为充血而坚挺的阴茎,他通红的大龟头上已沾
满了分泌物,老家伙用手抚摸着孟茹长长的秀发,孟茹张开红润的双唇先把老家
伙的包皮褪到根部在一探便把他青筋暴露的大阴茎含在了嘴里。

  老家伙龟头直顶到孟茹的喉咙,她禁不住咳了一声,孟茹轻轻的吞吐着,手
还缓缓的在他睾丸上抚摸着,孟茹的舌头还不停的在他敏感的龟头上舔动着,待
适应了后孟茹吞吐的速度加快了,老家伙觉得知己的阴茎处在一个温暖湿润的地
方,龟头还不停的遭受着袭击,宝贝真爽,孟茹套弄了十几下老家伙有点忍不住
了。

  「来……宝贝儿,让我插几下……」

  老家伙挺着大阴茎凑了过去,他先用大龟头沾着孟茹的淫水在她的肉缝上下
滑动着,在老家伙龟头的滑动下孟茹的爱液越流越多,她也禁不住哼叫了起来:
「哦哦……啊……啊……恩……好舒服。」

  老家伙最后把大龟头停留在孟茹勃起的阴蒂上摩擦起来,最敏感的部位受到
攻击孟茹兴奋的娇躯乱抖,她大量的淫液涌出浸湿了老家伙粗大的阴茎连他阴囊
上沾的都是,老家伙见时机已到,手扶着阴茎用大龟头挤开孟茹湿露露的大小阴
唇,把粗大的阴茎「滋」的声一插到底。

  「啊……哦……」老家伙顿时感到自己的阴茎进入她又紧又暖的阴道中,孟
茹的下身被他塞的涨涨的麻麻的。

  老家伙并不急于抽动,他先把双手伸到孟茹一双雪白丰满的乳房上面,由于
兴奋她粉红色的乳头已经硬了起来,老家伙双手拢上抚摸着那一对白嫩的乳房,
他感觉既柔软又有弹性,见老家伙下边不动了急的孟茹主动的向后挺动着白嫩的
臀部,老家伙先慢后快的来回抽动着粗大的肉棒,孟茹也配合着扭动着纤细柔软
的柳腰,她不停的晃动着肥大的屁股。

  老家伙低头看着自己的大阴茎在孟茹的粉红的嫩穴中一出一进,她粉红的阴
唇被带的也翻进翻出,孟茹的呻吟声也越叫越大,孟茹一对沉甸甸的乳房也随着
晃动着,老家伙的挺动也快了起来,孟茹的肥嫩臀部每次都顶到了他的腹部发出
「咕唧……咕唧……」

  淫荡的碰撞声,孟茹现在已经很兴奋了,她垂着头长长的秀发散落着,此时
的孟茹脸色绯红春意十足,浑身香汗淋淋,美目迷离眯成一条缝,粉红的嘴唇微
张着呻吟着:「哦……哦……哦……啊……啊……啊……」

  孟茹的流出的淫水顺着两人交合处的缝隙渗到了她白嫩的大腿上,弄的孟茹
雪白的大腿根粘粘的,老家伙一次次的幢击着孟茹浑圆的臀部,每次他的大阴茎
都深深的插到孟茹的阴道最深处,孟茹的欲望也涨到了极点。

  老家伙一双大手一边揉搓玩弄着孟茹的一对乳房,下边坚挺的阴茎还不停的
在孟茹淫水淋淋的肉缝中出出入入,俩人几乎是同时达到了高潮,他们的配合是
越来越默契了,孟茹感觉一股股滚烫湿热的精液喷向自己阴道的深处。

  天河市领导班子要换届的事情传得很快,就连街上的出租车司机都知道了消
息。随着换届日期的临近,大家都说副市长丁日民铁定了要做天河市的市长,而
市委副书记冯刚却不知什么原因,这次没有竞争过丁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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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集

  高明开始的时候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因为他知道丁副市长是个什么货
色,无论能力水平还是政治素养,都远在冯刚之下。

  只是他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不小,每当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的时候,丁副市
长都像个哈巴狗一样跑前跑后的献殷勤,那架势就好像要他给领导舔屁股他都会
干。领导走了他还会想尽办法往领导的车上装东西,什么土特产品、烟酒糖茶,
只要领导喜欢,他都恨不得装满一整车。

  其实人在官场,学会阿谀奉承倒不是什么坏事,但是高明最看不惯的就是丁
副市长在领导面前一套,在下属面前又一套的德性。虽然在领导面前他装得跟三
孙子似的,但是对下属却没见他有多和气,往往是颐指气使、语言粗暴,三句话
说不来就会大发雷霆。

  当然,高明不喜欢丁副市长的最直接原因还是因为孟茹的事情,说白了他和
丁副市长是典型的情敌关系,而且这个情敌看起来还是如此的强大,高明知道论
权势地位自己根本斗不过他,如果是在古代欧洲就好了,那时高明肯定会拿着刀
剑与他进行一场决斗,高明心想要不刺死这个老东西才怪。

  冯刚书记这两天能够看出明显情绪低落,高明进入市委办公室的一段时间以
来,与冯刚书记的接触日益紧密,这个国家正处级干部,不但年轻干练,而且待
人平顺温和,显示出了良好的道德修养。

  就在丁日民为了当上市长不断地在省市跑关系的时候,冯刚书记却每天叫上
高明陪他一起下乡,去农村做一些调查研究。当丁日民为了即将当上天河市市长
而暗自窃喜时,冯刚却为天河市贫困山区的许多农民没有致富项目而发愁。

  其实冯刚不是不为自己的政治前途着想,只是他更习惯于脚踏实地干,然后
正大光明地接受组织和群众的检验。

  有那么几次,高明在车上听到有人打电话问冯刚:「我说冯老弟啊,这都马
上要换届啦,你怎么不找人疏通疏通关系?」

  冯书记一边苦笑着一边回答道:「该做的都做了,究竟什么结果只能听天由
命了,如果真的上不去,说明时机还没到啊!」

  虽然冯刚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高明坐在车里却听得一清二楚。

  冯刚在下乡的路上经常会和高明探讨一些问题,他曾试探性地问高明:「小
高,你怎样看待国家现行的经济和政治体制?」

  高明惊讶地看着冯书记,不知道领导问这话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为了避免说
错话,高明只得谦逊地说:「对不起冯书记,对于这个问题我还真说不好。」

  冯刚态度诚恳地鼓励道:「没有关系,随便说说,说错了也不要紧,交流一
下嘛!」

  高明看冯刚没有其他的意思,便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认为现行
的经济和政治体制中有太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主要表现在经济发展速度过快,
而行政效能却显得相对落后,如果这一问题不能及时得到解决,势必会对我们的
经济建设产生深远影响。」

  高明说完之后,为了避免话说得太过,特意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国家对
这一问题已经引起了高度重视,种种迹象表明,中央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些问
题,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高明说完,像等着评判似地等着冯刚的裁决,谁知冯刚却两眼惘然地望向窗
外,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是啊,用不了多久了!」

  这话好像是说给高明听,又像是他在自言自语的样子。

  天河市的换届选举终于如期进行,市长的选举已经没有悬念,丁日民作为唯
一的候选人那天是英姿勃发、红光满面。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随同市委书记齐向
天一起,挨个代表团进行慰问。每到一个团,齐向天都会向代表们推荐说:「丁
日民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同志,抓经济工作有一套,敢于碰硬,不怕得罪人,希
望大家都能投他一票,确保他能够高票当选。」

  丁日民站在齐向天的旁边,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那市长演说辞就在他的
衣兜里揣着,他已经背诵了无数次,只等着选举结果公布后,他将站在讲台上慷
慨陈词。

  高明作为计票人参加了整个选举过程,虽然明知道选举结果已不可避免,但
在内心里他还是希望能出现点什么差错比较好。

  下午1点整,投票工作正式开始,在欢快的乐曲声中,所有的代表都做好了
投票准备,由于那选票上只有丁日民一个候选人,所以大多数代表只用了几秒钟
就涂完了选票,然后大家排着队依次将选票送进了投票箱。

  清点选票的时候,高明甚至想搞一个恶作剧,他想把那选票偷偷改动几张,
让丁日民出出丑。可后来当他无意中发现还真有那么几张选票上画了小叉叉,心
里又得到了一丝平衡。

  选举结果正式公布,丁日民有493票同意,7人反对,3人弃权。

  其中一人不但没有选丁日民,还在那选票上写上了市委副书记冯刚的名字,
这让丁日民很没有面子,满指望能够全票当选,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反对他,
这让他很受打击。

  虽然他故作镇静地开始了他的市长演说,但由于受了这个刺激,本来已经背
诵得滚瓜烂熟的演说辞,中间却卡壳了两次,让他败兴得很。

  高明站在旁边听着,心里暗自叫好,心想:「这就叫民意不可违!」

  丁日民当选为天河市的市长以后,煞是威风,很快就烧起了他的三把火。

  首先,他在各种会议上大放厥词,说什么以前天河市的经济之所以发展不起
来,主要是政府工作不力,没有很好地贯彻执行向天书记的意图,今后政府要在
市委的正确领导下,加大开发建设的力度,多上项目,上好项目,谁要是贻误了
全局工作,别说向天书记不会答应,就是他丁日民也决不会答应。

  其次,他将滨河小区的拆迁工程作为整治重点,亲自带领公安、土地、城管
组成的联合拆迁队,动用了包括推土机在内的数十台车辆,浩浩荡荡开始了强制
拆迁工作。

  在拆迁现场,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太坐在自家的小平房内死活就是不出来,
丁日民一声令下:「给我拆!」

  然后,进去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将那老太太给架了出来,随后那推土机轰轰
隆隆的开过去,瞬间将那小平房夷为平地,全然不顾老太太坐在地上已经哭得背
过气去。

  丁日民做的第三件事就是,将各部门单位统统视察了一遍,尤其是教育、公
安、城建、卫生等实权部门,每到一个单位他都要听一把领导的汇报,而且在汇
报中还专门挑这些部门单位存在的诸如财务支出不合理等问题。

  然后发表意见说:「你们以前怎么做的我不管,而今我当市长了,你们就必
须按照我的意图办,如果有谁不识抬举,别说市财政不给你们划拨费用,就是你
们的乌纱帽也别想保住!」

  丁日民的三把火烧过之后,上至政府官员,下至黎民百姓,说啥的都有。有
人说这丁日民可了不得,和齐向天穿一条裤子,而且工作力度大,以后天河市就
是他的天下了。也有些局级干部对丁日民私下里表示了不满,说丁日民太专权,
想让所有的人都拿他当回事儿,可惜他的德行不够,不能服众。

  不过那些了解底细的干部都说,还是识点抬举吧,听说丁日民在省市都有背
景,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当上天河市的市长了。

  齐向天对丁日民的表现颇为满意,他觉得丁日民虽然霸气十足了点,但是还
能够分得清大小王的,在许多场合也都给他面子,把他这个市委书记摆在前头,
而且丁日民简单粗暴的作风虽然缺乏艺术性,但是在很多时候还是很奏效的。齐
向天认为,只要丁日民凡事都能给他摆弄明白,他也懒得花费太多精力去抓一些
具体事情,难得图个清闲自在。

  丁日民当选为市长之后,受打击最大的就是冯刚和高明两个人。当然,冯刚
是因为在政治上败了一招,而高明却是在情场上输给了对方。

  高明那些日子心中充满了忐忑,甚至吃饭睡觉都不香,他总在想,自己的情
敌都当上市长了,难保自己以后不被穿小鞋,本来仕途就没有希望,现在又出现
了这么一个拦路虎,高明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顶。那些日子,天河市的上空灰
蒙蒙的,高明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对于丁日民当选为市长的事情,高明总认为有哪个环节不妥,但究竟是哪里
不妥他又说不出来。

  是的,作为领导干部,每个人都有他自身的特点,也包括丁日民在内,用齐
向天的话说就是:「丁日民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同志,抓经济工作有一套,敢于
碰硬,不怕得罪人,确是一个能干事、能干成事的好干部。」

  事实上,表面看来丁日民也确实如此,所以启用他当市长,谁也不能说这就
是错的。现在类似这样「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高明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点着了一支烟,现在对于仕
途,他是越来越心灰意冷了。

  自从丁日民成为市长以后,孟茹总是想办法和他接触,因为他觉得这个老东
西还有利用的价值。

  只是丁日民好像越来越忙了,接触孟茹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孟茹会隔三差五
的在电视里看到他,他总是西装领带,在随行人员的前呼后拥下,很有领导者的
威严派头。每当这时,孟茹联想到丁日民在他身上嗯啊哼地丑陋样子,就觉得这
一切很好笑。

  不过,孟茹发现丁日民讲话倒是越来越有水平了,他能把国家的方针政策和
天河市的实际情况很好地结合,往往也说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

  那时孟茹就想,难道这人真的就是放在什么位置上就能说出什么话来?如果
让高明当天河市的市长一定会比丁日民强,在她看来这市长就好比是机械厂的技
工、大酒店的厨师一样,只是一种职业而已,干久了自然就会熟能生巧。

  孟茹按照丁日民提供的信息报考了农牧局的公务员,虽然只招考5个职位,
但报名的却多达200余人,竞争相当激烈。很多没有正当职业的年轻人都削尖
了脑袋想往公务员的队伍里钻,因为大家都知道公务员的待遇会逐渐提高,在中
国人的传统观念里,都想捧着一个吃穿不愁的铁饭碗。

  孟茹毕竟毕业已经有几年了,对于文化课也有些生疏,好在复习材料拿到手
后没有多少死记硬背的内容,尽管这样孟茹还是和部领导请假,回家安心复习了
一段时间。其实孟茹心里很清楚,如果笔试通不过,即使丁日民有天大的本事,
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

  公务员考试的那天孟茹起的很早,令她很意外的是丁日民居然给她打了个电
话,问她准备的怎么样了,还叮嘱她答题的时候不要紧张等等。尽管孟茹打心眼
里不喜欢丁日民,可女人的细腻还是让她心中有些感动。

  进入考场后孟茹才发现,一起参加考试的多半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他们
稚气未脱的脸上还写满着对这个世界无穷无尽的渴望,孟茹知道这些孩子将会成
为自己强劲的竞争对手。

  孟茹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情景,那时的她也怀揣着一份梦想与憧
憬,而今一步步走到今天,每一步跋涉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孟茹欲哭无泪,走
到现在她的人生究竟拥有了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考试终于结束,笔试结果出来以后,孟茹排到了第15名。很幸运的是,这
次招考5个职位,按照1比3的比例进行面试,正好卡在第15名,孟茹赶上了
面试的末班车。这样的结果同时也让孟茹充满了压力,她总觉得命运好像有意戏
弄她似的,显然以第15名的成绩参加面试不占有任何优势。

  孟茹马上想到了丁日民,她知道使用丁日民的时候到了。孟茹第一时间给丁
日民打了电话:「亲爱的,你在哪里呢……嗯,我的笔试成绩出来了……是的,
名次不靠前,所以面试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

  为了保险起见,孟茹特意找机会和丁日民见了一面。这是丁日民当上市长之
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为了这次见面,孟茹约会了丁日民好几次,他总是推托
自己忙没有时间,分不开身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假忙。

  好不容易等到了见面的时机,孟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想要借这个
机会再给丁日民下下「毛毛雨」,让他无论如何帮自己的忙。

  两个人一见面,孟茹就扑上前去,搂着丁日民的脖子撒娇说:「你这两天在
忙什么啊?人家都想死你了!」

  丁日民一边脱外套,一边推开孟茹,表情严肃地说:「刚刚和中国天宇集团
谈一个投资项目,一会儿还要去参加招待晚宴,我的时间不多!」

  孟茹受了这样的冷遇,心里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心想前些日子见了我还想馋
嘴的猫一样,这会儿当上了市长就装起正人君子来了。于是再次靠上前去,像蛇
一样攀在丁日民的身上,嘟起了小嘴说道:「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只有你的那
些工作!」

  丁日民看到孟茹妖娆的样子,嘴里说道:「放心吧,你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办
好了,这次面试你们的是龙江农业大学的几个专家加上农牧局的几个领导,我已
经打过招呼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孟茹听了心里一阵窃喜,忍不住替丁日民解开了裤子的拉链,将老家伙那粗
大的阴茎掏了出来。

  孟茹玩弄着老家伙的阴茎,一只手的手指在龟头上打圈,另一只手的揉弄着
老家伙的阴囊,玩弄了一会儿,孟茹右手在老家伙的阴茎上扳了一下,慢慢老家
伙的阴戏有反应了,开始慢慢变硬,有些充血。

  老家伙也探出他的右手,刚好够着孟茹的乳房,孟茹微微弯下身子,让老家
伙可以摸到她另一边的乳房,两个乳房就这样轮换的揉捏着。孟茹慢慢套弄着老
家伙慢慢硬起来的阴茎,把老家伙的龟头在她的脸上滑了一圈,这让老家伙又兴
奋又紧张。老家伙不禁用他最接近孟茹的乳房的部位——膝盖去撩动她那两个大
乳。

  「你等一下哦!」孟茹说罢起身离开老家伙,拿了两个一次性水杯,在饮水
机上接了一杯热水和一杯冷水,端着两杯水回到老家伙身边,又脚跪在老家伙面
前,孟茹伸手拿过纸巾,在老家伙的龟头上轻擦了两圈。又拿过那杯热水,喝上
一口,低下头来,突然一下把老家伙龟头含住,过了冠状沟。

  老家伙是毫无准备的,原来2杯水是这样用的。龟头的感觉是热暖热暖的,
她用舌头在龟头上打了几转,然后慢慢的把龟头退出小嘴——原来这是第一步,
洗干净龟头。老家伙有点感动了。孟茹把水吐在房间里的一个垃圾桶里,然后开
始对老家伙的小弟进行征服性进攻……

  孟茹右手扶住老家伙的阴茎,轻轻的把老家伙的阴茎往嘴里送。老家伙的阴
茎在她的湿润柔软嘴里探了几下,有说不出的舒服,阴茎又开始充血了。孟茹知
道老家伙进入状态了,嘴巴包含的力度开始加强了,居然对老家伙用起了9浅1
深套了几个来回,突然又停下来,用舌头在老家伙的龟头和冠状沟上搞小动作。
这第一回的热身有2分钟吧。

  孟茹小嘴吐出阴茎,用左手抓住老家伙已经坚挺的阴茎,把它扳倒在老家伙
的肚皮上。这样,老家伙的阴囊就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孟茹又送上小嘴,用舌
尖从老家伙的龟头一直划到毛乱的阴囊上。

  这时,老家伙已经没法看到孟茹的脸了,只感觉到阴囊突然被深深的包含住
了,突然有东西在轻轻的摆弄老家伙的两个睾丸,一会拉,一会吸,一会又象老
人的健手球似的打转,力度不大不小——舒服!没有过的舒服。

  而孟茹按着老家伙的阴茎的左手也没闲着,慢慢的在轻抚着。弄了一会,孟
茹停下来了,直起身,用手在嘴边挑掉几根老家伙的阴毛,用水漱了一下口。

  孟茹左手拇指和食指夹扶着老家伙的阴茎,口含凉水,很技巧的把阴茎送入
她的小嘴里。右手对老家伙的阴囊及其内容进行推波助澜,老家伙分明感觉到子
孙袋内的精液在被她调动。孟茹含着凉水让老家伙的阴茎在小嘴里套弄了10下
左右,她把水吐掉,换上热水,又一次将阴茎准确的插入小嘴中。

  老家伙差点要疯了,原来这一冷一热中会带来如此让老家伙沸腾的充血、抖
动。在孟茹不断的加强吞吐的频率和整根的没入口中的毁灭性进攻下,老家伙很
快就有了射精前那不顾一切视死如归的反应。

  老家伙弯起上身,右手抓过孟茹的左边乳房,「嗯……嗯嗯……」

  孟茹不知是被老家伙抓痛了,还是想加速的上升速度从鼻腔里发出杂乱的呻
吟,小嘴却一刻不停战斗,明显的用力套弄深喉。

  终于,老家伙坚持不住了,疯狂的八下涨射,腰杆往上一挺,估计龟头已经
没入孟茹的喉咙,收缩浑身肌肉,括约肌用了八次有力的收缩,把几天来生产的
亿万精子全数射出,感觉是交替射入成熟深邃的阴道,又射入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嘴里。

  孟茹没有动,在嗯嗯的鼻音下默默的承受了老家伙的热流。在老家伙呼出一
口淫气后,孟茹慢慢的,紧紧的,把阴茎从她那小嘴拔了出来。然后低头把老家
伙的精液和水吐入桶里。

  完事后,孟茹用水仰起头来把喉咙清了清,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说:「我
对你好吧,还给你用嘴!如果有哪天你对我不好了,我就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看你在天河市还怎么有脸见人!」

  丁日民对孟茹的这话听得很清楚,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确实,孟茹的话对
丁日民很有杀伤力,他知道身下的这个女人并非一个善类,自己已经有把柄在她
手里,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孟茹没有想到面试会这样顺利,那天走进面试现场孟茹就感觉特别好,也不
知是有了丁日民打保票心里更有底了,还是因为天气晴朗、空气新鲜让她心旷神
怡的缘故。总之,拿到面试考题后,孟茹稍加思索就从容不迫地侃侃作答起来。

  那考题也像是专门为孟茹出的一样,都是些诸如怎样看待当前的腐败现象、
如何促进天河市的经济发展、你对破解「三农」问题有什么好的建议等问题,而
这些问题无论在电视台还是宣传部孟茹都接触了无数次,回答起来自然是不在话
下了。再加上孟茹良好的外形气质、标准的普通话,赢得了考官们的连连点头赞
许。

  走出考场,孟茹想即便是这次没有丁日民的暗中帮忙,或许自己都能顺利过
关,早知如此就不必低三下四地巴结他了。另外,让孟茹很纳闷的是,整个面试
从头到尾,丝毫也没有感觉到那些考官对她有什么暗示,他想如果丁日民真的从
中帮忙说情,考官们总该侧面问问她一些情况才对。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在她的
脑海中一闪而过:「丁日民这厮开的不会是空头支票吧?」

  等待最后结果的日子很难熬,虽不过是前后几天的事情,孟茹却如坐针毡,
吃不香睡不好。没想到她最先等来的竟是丁日民的电话,老家伙一开口就直接说
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面试顺利通过了,你以总成绩第五的名次被顺利
录取,等体检之后就可以办录用手续了。」

  孟茹听了,在电话里忍不住兴奋地尖叫起来:「真的啊?太好了!」

  丁日民对孟茹的兴奋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或许因为他工作太忙,他只是
和孟茹随便说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

  撂下电话的孟茹依然沉浸在兴奋中,她在房间中央,像个孩子似的不住蹦跳
着。孟茹知道,从此以后她的命运就会因此改变,她成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官场中
人,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她可以顶着公务员这个金字招牌一步一步实现自己
的梦想。

  她的心中装满了宏图伟愿,她要让所有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她要依靠自己
的努力凌驾于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之上,她不但要征服男人,而且要征服整个世
界。

  孟茹忽然决定回家去看望一下自己的父母,顺便将考上公务员的事情告诉他
们。自从孟茹嫁给郝军之后,满以为会依靠婆家的富庶接济一下贫穷的娘家,没
想到郝军却是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这些年非但没有帮上家里什
么忙,还因为她和郝军不断地吵架,反倒让父母操了不少心。

  孟茹特意去市场买了很多鱼肉蔬菜,又带了一些医药补品,想要慰劳一下自
己年迈的父母。虽然这些年孟茹为改善家中的生活做了不少努力,但毕竟是杯水
车薪。如今,她的弟弟正读大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将来结婚找工作都离不开
她这个当姐姐的帮忙。父母虽然在她的接济下,不用再像从前那么操劳了,但还
住在那旧房子里,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

  所有这些都成了孟茹的心病,如果不是为了将这个家过得更好,或许孟茹也
不会走到今天这个田地。身处社会这么多年,让孟茹深深地懂得了一个道理,那
就是人都是自私的,在涉及个人利益的时候,谁都会红了眼睛似地守着自己门前
那一亩三分地,在她们家陷入困境的时候,谁又帮了她们家什么忙?还不是靠着
老实的父母辛勤劳动,一点点推着往前走。

  孟茹想到了向亲戚朋友们借钱时所遭遇的白眼,想到了父母躬腰卑膝帮人修
鞋做零活的情景,孟茹在心里对自己发誓,将来一定要将家里的日子过起来,要
让父母住上宽大舒适的新房子,让他们有个健康的身体、快乐的晚年。

  回到家里,推开家门孟茹看到了让她揪心的一幕。

  此刻,父亲正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夜幕已经降临,房间里却没有开灯。

  家里用的是那种老式的液化气灶,需要用火柴才能将它点燃,父亲正腋下夹
着拐杖,腾出手来在那划火柴。一根,两根,三根……也不知是火柴受潮了还是
其它原因,父亲哆嗦着身子划了半天也没有划着。

  窗外落日的余晖从窗户的缝隙中挤进来,映照在父亲的身上,愈加显出了他
的瘦小孤单,也许是年纪大了,他竟然拿不住那火柴,一不小心从手指间滑落到
地上。

  他想要弯腰拾起,怎奈那残疾的双腿让他哈腰都成了困难,父亲调整了各种
姿势努力着,尝试了半天也没有成功。孟茹再也看不下去了,眼泪刷地就流了出
来,她跑上前去把那火柴捡起,然后将父亲搀进了屋里。

  孟茹从父亲的口中得知母亲去买菜了,许多年了,母亲总是坚持这个时间去
市场买菜,因为这时总是能买到最便宜的蔬菜,有时运气好,还能捡到些白菜叶
子、萝卜缨子之类的东西,回来腌制成咸菜。孟茹已经劝过母亲许多次了,要她
不要这么节省,可她就是不听。

  孟茹去洗手间洗了洗手,然后亲自下到厨房,将买来的鱼肉蔬菜都逐一下了
锅。

  正忙和着,母亲回来了,手里拎着买来的绿豆芽、小白菜之类的便宜东西。
孟茹埋怨母亲道:「妈,你以后再买菜早点去,这天都黑了,你能买到什么新鲜
东西。」

  母亲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看着孟茹说:「妈还想说你呢,一个月工资
挣不了多少钱,还总往家里鱼啊肉啊的拎,多浪费!」

  孟茹说:「你放心吧,如今你女儿都考上公务员了,再怎么也不会差你这两
个钱。」

  母亲一听,高兴万分道:「真的啊,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是该好好的庆贺庆
贺。」

  这顿饭一家人吃得很高兴,都为孟茹考上公务员的事情开心不已。

  饭后,母亲还特意把弟弟的来信给孟茹看了看,孟茹注意到了弟弟在信中写
道,他有意大学毕业后想要出国深造,但考虑到费用太高,他正努力冲刺争取得
到公费的名额。孟茹见弟弟难得这么上进,当即给他回了一封信,信中叮嘱他全
心全意地学习,不要考虑费用的问题,只要他有这份决心,姐姐会在这边想办法
为他解决。

  从家里回来的路上,孟茹丝毫也没有感觉到轻松,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还
很重,还有很多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考上公务员对她来说,也只是迈出了人生
的一小步,她还有许多夙愿要逐渐地实现。

  孟茹仔细地分析了自己目前的状况,她觉得将个人前程押在丁日民的身上没
错,而将感情的宝押在高明身上是否正确就不得而知了。

  就目前来看,无论仕途还是感情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她觉得丁日民虽然现在
权力很大,但是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不可能无节制地往她身上投资,他们之间也
只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高明,因为有了上次事件,两个人之间也出现了难以
弥合的裂痕,以后究竟能不能走到一起还不好说。

  孟茹很清醒地看到了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她知道,目前最实际的东西只有一
个,那就是:钱!是的,孟茹想要利用丁副市长这层关系,尽可能多地捞钱。她
清楚地意识到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等自己人老珠黄了,不可能永远都会拴住
男人的心。

  孟茹虽然打心眼里不愿意和丁日民见面,但是依旧不忘隔三差五地打个电话
问候他一下,顺便说两句诸如想他之类的违心话语。孟茹知道这样的沟通有助于
更好地与他保持关系。

  果然,没等孟茹开口,丁日民就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和农牧局打过招呼了,要
孟茹先不必去那里上班,继续在宣传部以借调的名义干着,等下一步有机会了再
帮孟茹运作一个好一点儿的单位。

  孟茹听了自然高兴,当时对着话筒就「吧唧」亲了一口,嘴里说道:「亲爱
的,你对我真好!」

  而高明最近显然没有孟茹这么得意,他工作很累,究竟累到什么程度,这么
说吧,虽然国家有双休日的规定,但高明却很少能休着一天,晚上加班到后半夜
也是经常事。为什么这么累呢?

  首先,写材料本身就是一件劳神费心的活儿。其次,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
矩,不论大材料小材料,一股脑儿的都堆到了综合科,好像他们天生就该干这个
活儿似地。而且市委的材料不比政府,什么都要求个政治性,不光要求具有理论
高度,凡事还要说深说透。

  高明最烦的就是每份材料开头的那个帽儿,都是些统一思想、加强认识之类
的屁话,不写个两页三页的根本不行,实质上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在高明看来,一般的材料,只要条理清晰、层次分明,能把事情说清楚就行
了,没有必要都长篇大论。而以市委书记齐向天为首的某些市委领导,似乎已经
习惯了在材料上作文章,好像只要材料写好了,即使没有干到那地步,成绩也能
出来似的。

  给高明印象最深的一次,省委组织部部长来天河市调研基层组织建设情况,
其中一项内容是要听村党支部书记的党建工作汇报。市委得到消息后,齐向天马
上作出指示,要市委组织写作能手马上到两个村去,驻村帮助整理汇报材料。

  高明倒霉,被抽调负责其中一个村的材料,另一个交给了组织部基层组织科
负责。高明在写的时候就有怨气,心想,这一个小村子的汇报材料还要市委帮着
写,要是国家主席来了,岂不是连说的每句话都要事先安排好?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在省委领导到来前的一刻,高明和组织科终于同时完
成了汇报材料,交到了齐向天的手中。齐向天看完组织科准备的那个材料后很满
意,认为那材料不但专业性强,而且还将市委几年来怎么抓基层组织建设的情况
进行了细致地描述。

  等齐向天看到高明写的汇报材料之后,皱起了眉头,生气地问:「这材料是
谁写的?这不是瞎胡闹呢么!一点高度都没有,怎么能代表我们天河市基层组织
建设的水平?」

  高明听了,吓得脸都绿了,心想市委书记都不通过,那省委领导更是看不上
眼了,这工作不是干砸了么!其实齐向天发火也难怪,因为高明的材料通篇只说
了三个问题:一是该村基层组织建设的现状;二是近年来该村基层组织建设的方
法措施;三是该村今后基层组织建设的努力方向。

  这时,幸好有市委副书记冯刚在旁边打圆场说:「齐书记,这材料虽然高度
不够,但好歹还算将该村的基层组织建设情况说明白了,况且时间已经来不及,
我看就用它来汇报吧?」

  齐向天阴沉着脸,看了看冯刚没有吭声。这时,外面有人报告省委领导的车
子已经到了,齐向天赶紧一路小跑着迎了出去,脸上还堆满了笑容。

  那省委组织部长没有带车队,只坐了一辆普普通通的中巴过来了。车子一停
下,齐向天立即到车门处,点头哈腰地恭候着省委大员的到来,那部长只穿着一
件普通的夹克衫从容地走下车来,这和齐向天的西装领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
部长丝毫也没有架子的和现场每一个人握手,高明有幸,虽然站在最后头,也被
那部长握了一下手,握得高明的心里热乎乎的。

  那部长没有按照齐向天的安排看什么科技园区,而是先到村上挨家挨户走了
走,顺便同老百姓座谈了一下,问了问群众的生产生活情况。然后回到村里,听
取村支部书记关于基层组织工作的汇报。那齐向天像个哈巴狗一样地跟在领导的
后面,不住地说些奉承的话语,全然没有了平日在下属面前的威风。

  汇报开始后,那村书记按照齐向天的授意,拿出了早已打印好的稿子,照本
宣科的朗读起来。

  当然,最先读的是组织科准备的那份材料,然而没等读到一半的时候,就被
省委领导打断了:「你不要读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些,你只要把你们村目前组织
建设的现状说一下,你们这几年是怎么抓的,下一步打算又是什么?」

  高明在旁边听了之后,禁不住和冯刚书记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
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晚上回到家里,高明感到很累,工作的压力让他身心疲惫。

  好久没有做爱了,高明本想和淑芳做个爱后睡个舒服觉,怎奈爬到淑芳身上
动作了没两下,就软了下来。也不知道是真的累,还是因为淑芳像个木头似的不
配合,让他感觉索然无味的缘故。高明扫兴地从淑芳的身上翻下来,那一刻,他
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孟茹,这一想,反倒让他的心里乱七八糟的。

  高明总觉得自己最近不顺,这种不顺首先来自于仕途的不顺。

  大情敌丁日民已经就任了天河市的市长,把持着天河市政界的大权,有他横
在头上,高明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出息到哪儿去?

  其次,由于婚外情所导致的夫妻关系僵化也让他无比郁闷,现在淑芳对她的
态度可谓是不冷不热,高明自己也清楚,之所以这次淑芳没有和他大吵大闹,完
全是由淑芳自身的涵养决定的,她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同时也是想给高明一次改
过的机会。正因为这样,高明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淑芳,他也总想找机会补偿,但
又不知道该如何补偿。

  就这样,高明在工作和家庭的双重煎熬下,感觉生活都没了意思,他看不到
任何希望和未来,日子也是过一天算一天。甚至在偶尔闲下来的时候,高明都会
和办公室的老王闲聊一番,他喜欢听老王关于人生和仕途的一些论调,虽然这样
的论调充满了消极和无奈,但是也不无道理,尤其暗合了高明现在的灰暗心理。

  老王常说:「高科长,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们活着的时候拼着命去追求一
些名利之类的东西,往往为了它们耗尽了心血,背叛了良心、损害了身体,做了
很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是当我们真正到了临死那天你会发现,你穷尽一生所追求的这些东西,
对于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每次参加葬礼的时候都会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
明明看到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今天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没了生气,
然后被推进炼人炉里转瞬就化为灰烬,那时你就会清晰地感受到,其实生命很短
暂,轻松和快乐才最重要……」

  老王还说:「你别看我们现在天河市有些干部,以为自己当了局长、市长就
有多么了不起!其实,也没啥好狂妄的,那局长、市长往大了说不也就是个处级
干部么?现在全国各地这样的干部多了去了,况且,如果他们不昧着良心地收受
一些好处,就凭那仟八百儿元的工资,怎么能天天喝五粮液、抽中华?而一旦贪
占了,又难免睡不好觉,总担心哪一天东窗事发,被审查判刑。」

  「就算不被审查,侥幸逃过去了,那靠非正当门路攒下的佰儿八十万的,也
仅够他们挥霍一时,却不会风光一世。如果摊上个病啊灾啊的,或者生个败家儿
子,用不了两天就会把这些家产败光……」

  「所以看开点,还是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消停日子才是最快乐的。据说有关
专家已经调查过了,那最幸福的家庭不是处在金字塔顶端的少数富人,也不是处
在金字塔底端的那些穷人,恰恰是处在中间部分的那些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因
为他们能够吃的饱、穿的暖,不为世俗名利所累,充分享受着生活带给他们的一
切快乐,而这恰恰是生活的本质内容……」

  高明笑了,虽然他对老王的论调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他知道老王说的是对
的,这些话也是经过多年生活提炼做出的精确总结。

  是啊,人生苦短,怎么都是活?何苦让自己每天背着包袱,弄得身心疲惫的
呢!这样想着,高明不禁有些羡慕起老王悠哉悠哉的快乐日子了。现在的机关里
还真有像老王这样的一群人,也不图往上干,只要工作不出大的纰漏,每月按时
开支,图个清闲自在就心满意足了。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高明试图在平淡中梳理出一些人生的哲理来,没事的时
候,他会经常翻看一些四书五经、二十四史之类的东西,他想要从中华民族几千
年的文明史中探寻一些人生的真谛,结果是越看越心冷,越看越绝望。

  因为他发现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无不充满了政治的倾轧与斗争。在这种
斗争中,总有一些崇尚自由和民主的人士死掉了,当然,也有一些人在这种斗争
中得利,从此过上了舒适安逸的太平日子。

  至于政治上的丑恶,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尤其是蒙昧与专制的封建社会,
那乱臣贼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党羽宗派之间的纷争,甚至父母兄弟为了争夺皇位
而反目成仇,牺牲了多少人的无辜生命……没有谁能在这种斗争中赢得绝对的胜
利,那时间的长河毕竟会滚滚东去,冲刷掉一切的肮脏与罪恶,还历史以本来面
目。

  那高尚的自然会流芳千古,卑劣的也必将会遗臭万年,而人类也终将会按照
既定的轨迹继续朝前发展,没有人能阻挡得了这个趋势,这就是历史、这就是生
命、这就是进化、这就是轮回。

  高明一时间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摆正心态了,身在官场不
可能都会高官显贵,重要的还是要有一颗平常心,得到了是福,得不到也不要气
馁,因为生命是平等的,无论你活得多么光鲜,也终究会有死去的一天,没有人
能逃脱得了生命的大限。

  当然,高明的霉运并没有因为他看透了一切而停止,倒霉的事情还在继续。

  那天,市委办公室接到了一项布置会场的通知,龙江市委要在全市范围内召
开一次「创先争优」表彰大会,由于秘书科的人手不够,所以高明所在的综合科
也被抽调参与了这次活动。

  本来在这之前,高明已经数次参与了布置会场的任务,已经是轻车熟路,无
论是领导的座次问题还是奖品的准备问题,包括会场的秩序问题,高明能想到的
都想到了,谁知道在颁奖环节意外还是发生了。

  本来高明已预先安排好上台领奖的十个代表,后来其中一个说他临时有事不
能来了,高明就找人代替了他。没想到正式颁奖的时候,这人却突然就回来了,
还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跑到台上参加了领奖,这样就使领奖的人无意中就增加
到了11个人,而奖品却只准备了10份。

  音乐声响起,台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领奖人的身上,那摄影机、照相机
也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当颁奖结束,所有领奖者都面向台下的观众时,大家才
发现11个人里有一个人正两手空空傻站在台上茫然不知所措。那台下数千人被
这一滑稽场面搞得哄堂大笑,本来十分严肃的表彰大会因为这一不和谐的插曲而
显得不伦不类。

  市委书记齐向天发火了,把市委办公室主任薛阳找来一顿好训,并且明确指
示,一定要追究负责这项工作的具体人员的责任。事后,薛阳找高明谈了一次,
将齐向天的意思委婉地向高明作了解释,临了薛阳说:「责任就不追究了,我帮
你压一压,以后注意就是。」

  高明从薛阳的房间退出来,头顶上冷汗直冒,心想一个小意外,差点葬送了
自己的政治前程。所幸后来齐向天淡忘了这件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却让高
明明白了一个道理,伴君如伴虎,凡事理应仔细些,否则出了差错,保不准会造
成多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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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集

  当然,相比于工作程序上的小失误,更大的挫折还在后面。

  《龙江日报》的记者段昌平与高明是老相识,那时他们正在做关于县域经济
发展的专题,为了能弄出新意,段某找到了高明,并与他畅谈了关于县域经济发
展的一些现实问题。高明也碍于朋友的面子,在肯定成绩的同时,也没有回避现
实中存在的各种矛盾。

  谁知段昌平回去后,马上组稿刊发了一篇题为《破解县域经济发展瓶颈、产
业谋划切忌假大空》的文章,在文章中列举了天河市畜牧业发展不切合实际,造
成资源浪费等问题。

  最先对这篇文章发火的恰恰是丁日民,当时他正想方设法地向上申请畜牧业
专项发展资金,谁知这篇文章见报后,上级马上取消了天河市的专项资金请求。

  丁日民对此大发雷霆,发誓一定要揪出究竟是谁透露了天河市的底细。那天
高明正没事人一样在办公室写一份上报材料,忽然接到政府办公室电话,让他到
丁市长的办公室去一趟。

  高明接到这个电话后心里就忐忑不安起来,因为他知道丁日民找他肯定不会
有什么好事,开始时,他以为是他和孟茹的事情被这老鬼揪住不放,又要给他施
加什么压力。但转念一想好像不大可能,因为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丁日民就
是再胆大妄为也不会和他直接摊牌。

  高明胆颤心惊地敲开丁日民的办公室后,恰好他的房间里正有两个客人在谈
话,高明本想退出去,却被丁日民叫住:「你先等会儿!」

  那语气生硬得很。高明就听话地在办公室门口站着,虽然旁边有沙发,但是
高明没敢坐,因为丁日民好像压根儿也没有让他坐的意思。

  幸好,那两个办事的人很快就走了,丁日民这才将眼皮撩起来,仔细地看了
看高明。

  由于市委和政府是在一个大院内办公,所以两个人经常都有碰面的机会,彼
此都不陌生。那丁日民看高明的眼神居高临下,充满了蔑视与不屑。高明看丁日
民的眼神虽然稍有畏惧,但是也透着一股子倔强与不屈。沉默了一小会儿,丁日
民终于发话:「你认识《龙江日报》的段昌平吧?」

  高明回答说:「是啊,我们是朋友。」

  「那天他采访你了?」

  丁日民继续问道。高明看了看丁日民坐在大大的皮椅后面,一副高深莫测的
样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于是想了想回答说:「也称不上采访,我们只是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他
每次来天河都会看我的……」

  没等高明把话说完,那丁日民忽地一下从皮椅上窜起来,手拿着一份报纸,
「啪」地一声摔在了桌子上,嘴里大骂道:「没采访你,那你他妈的胡说些什么
啊?我那500万元的专项资金你给我弄丢了你知不知道啊?」

  高明被丁日民骂得一头雾水,赶紧拿起那报纸翻看了一下,心里叫苦不迭,
心想段昌平啊段昌平,你可是害苦了我!于是,高明赶紧解释说:「对不起丁市
长,我没有向他说我们天河市的任何坏话,也不知道他会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刊发
这样的文章。」

  丁日民大手一挥,嘴里继续骂道:「你少他妈解释,你赶紧把那500万元
专项资金给我要来,还要挽回给天河市造成的负面影响,否则一切后果你负。」

  丁日民暴跳如雷地骂着,将那桌子拍得叮当乱响。高明还想解释,恰好这时
曲秘书走了进来,将他推了出去。临出门的瞬间,高明还能听到丁日民在他的身
后不停地问候着他的母亲。

  从政府回来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高明憋屈极了。首先,那牧业小区的
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对段昌平说的,他只是随便说了说当前县域经济突破还要从传
统的农牧业圈子里跳出来,以工业化思维谋划农业发展等宏观性的见解。

  其实,有关天河市牧业小区的事情,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那
是一个政绩工程,段昌平也犯不着费劲巴力地上他这来探底细。高明忽然就明白
了,原来自己无意间当了一次替罪羊,怪不得那丁日民恨不得都将他祖宗八代都
掘出来,那恶狠狠地架势明显包含着打击报复的成份。

  噩梦还在继续,没过多久市委就接到了政府方面施加的压力,要对这次泄密
的直接责任人高明进行处理,建议撤销综合科科长的职务。高明得知消息后,气
得将桌子上的烟灰缸拿起来,当着老王和小曹的面,「啪」地一声将那烟灰缸摔
在了地上,嘴里骂道:「操他妈的,让老子干老子还不干了呢!」

  老王和小曹赶紧上前来制止,嘴里安慰他道:「高科长消消气,为了工作的
事不值得!」

  那一刻,高明只觉得气血上涌,恨不得将整个市委的办公楼都给掀翻。

  后来市委副书记冯刚找高明谈了一次,意思是这综合科科长的位置,他还得
继续干,别看政府的某些领导看他不顺眼,但是市委干部的任免得归他说得算。

  而且,冯刚一再强调说:「你放心,你的能力水平和人品素质我心里清楚,
只要你将心态摆正,认真地对待这摊事业,只要我冯刚在这里一天,就会保你一
天!」

  几句话说得高明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所有的委屈在那一瞬间都化为了
无声的泪水,高明对冯刚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他为市委还有冯刚这样正直无私的
领导而暗自庆幸。

  是的,无论世界怎样黑暗,总还会有一些崇尚真理的正义之士,在黑暗中高
举着明灯关于市委副书记冯刚与市长丁日民政见不和的事情,高明并非看出了一
天两天,早在上次换届选举的时候,高明就观察了出来。

  其实,这也难怪,因为冯刚和丁日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从道德品性和行为
操守上来说,丁日民没有什么德行,他独断专行、贪图权色、私心很重。而冯刚
则对自己要求很严,凡事能从大局出发,作风正派,正直无私。

  高明很难想象这样两种不同类型的人能够和睦相处。事实上,自从丁日民当
上了天河市的市长之后,一般情况下冯刚还是很迁就他的,毕竟他是天河市的二
号人物,而自己的排次远在他的后面。

  况且所有的人都知道,丁日民和市委书记齐向天是一伙的,两个人同穿一条
裤子。冯刚作为一个官场中的成熟人士,当然懂得怎样权衡这种微妙的政治关系
了,如果不是太违背原则的事情,冯刚一般都按照齐丁二人说的办。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时候,保持沉默就是一种明智的选择,有些时候政治上
太软了反倒会让别人拿你不当一回事儿。尤其作为市委常委,有权利正确行使自
己的职责,而我们的组织原则也恰恰是民主集中制,这种制度的好处就是防止个
别领导干部搞一言堂。

  冯刚与丁日民的第一次正面冲突是在一次常委会上,当时正讨论研究干部问
题。丁日民着力推荐天河经济开发区的副主任秦志峰担任天河市的财政局局长,
其他几个常委都没有表态。由于冯刚是主管干部的副书记并且兼任组织部部长,
他认为秦志峰这个人作风浮躁,经常吃请迎送搞不正之风,而且个人生活糜烂,
让他当财政局长无异于把天河市的钱匣子放在了一个败家子的手里。

  于是,冯刚就很委婉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意思是在任用秦志峰的问题上应
该慎重。谁知冯刚的意见刚提出来,就遭到了丁日民的强烈反对,他旁敲侧击地
说:「我们现在有些人就是思想保守,不懂得不拘一格降人才,如果不放开手脚
地干,我们的事业还怎么发展?」

  尤其让冯刚接受不了的是,丁日民还特别加了一句:「我看现在我们的干部
工作应该改一改了,现在天河市的经济上不去,就是和组织工作滞后有关系。」

  冯刚有些挂不住脸了,丁日民这样说,无异于扇了他一记响亮的嘴巴,如果
这个时候他再一味地退让,就不仅仅涉及组织原则的问题了,更有损了做人的尊
严。

  于是冯刚义正严辞地对丁日民说道:「丁市长,我不同意你的观点,这财政
局长的位置非同小可,它涉及天河市数十万黎民百姓的饭碗问题,如果不找一个
信得过的干部,那么我们很可能会将这个饭碗弄砸了,所以我还是恳请各位常委
能够慎重考虑!」

  冯刚说完,几个常委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冯刚的话有几分道理。

  丁日民用那种敌视的眼光望着冯刚,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最后,所有的人
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了市委书记齐向天的身上。其实齐向天已经闷着头在那
里思索了半天,而任用秦志峰的事情也是他和丁日民共同的意思,在会前两个人
私下里也早已碰了头,他当然不会将这件事情说破。

  齐向天以一种威严的姿态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说道:「我比较同意日民的
观点,我们在干部的启用上,有时就应该大胆些,当然秦志峰的身上也确实存在
不少问题,但是我们还是应该看到他积极的一面嘛,比如他比较会协调关系,只
要是他能为我们天河市从上级要来钱,其他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然后,齐向天又把头转向了冯刚,态度温和地说:「冯书记啊,我们常委里
面你最年轻,怎么思想却保守起来了呢?」

  说完,齐向天笑了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当然,你是管组织工作的,
慎重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齐向天低头喝了一口茶,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他常委对任用秦志峰有什
么意见没有,如果没有,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市委书记齐向天表态之后,其他常委当然不会再有什么意见,即便是有意见
也不敢再提,上任市长彭山因为提反对意见被齐向天给挤走的事情,在大家的心
里已经落下了阴影。丁日民见有齐向天给他撑腰,更是头颅扬得老高,散会的时
候路过冯刚身边,白了他一眼,很不友好地从鼻腔中哼了一声。

  散会后,冯刚没有着急收拾东西要走,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索着什
么。他总觉得目前天河市的班子出了问题,这样下去损害的不仅仅是这摊事业,
更有数十万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

  常务副市长王忠是除了冯刚以外,最后一个走出常委会议室的,当他经过冯
刚身边的时候,满含深意地拍了拍冯刚的肩膀。在冯刚眼里,王忠也是一个干事
业的人,市政府那边如果没有王忠暗中支撑着,恐怕早就被丁日民给弄乱了。

  冯刚当然懂得王忠拍他肩膀的全部寓意,这让他压抑的心情有了一丝好转,
他相信事情还没有糟糕到一定程度,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
明,而目前天河市领导班子中存在的一些非正常现象,也将迟早得到纠正。

  现在孟茹是越来越感受到了作为市长情人给她带来的好处,整个天河市几乎
没有人不知道她是丁日民的女人,这已经成了半公开的秘密。既然是市长的情人
大家自然就都会对她高看一眼,无论办什么事情也都会给她一些薄面。尤其是那
些千方百计想巴结丁日民却巴结不上的人,都试图从孟茹这里打开突破口,指望
着她能在丁日民的枕边耳畔给吹吹风。

  相比之下,孟茹和高明那短暂的私情反倒被人们忽略了,人们更关心的是孟
茹怎么和市长勾搭成奸的,那小道消息传得也是有鼻子有眼。有人说,自从丁日
民当了市长以后,那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多得是,而顶数孟茹最有本事,说
她会媚功,早在电视台的时候就惹得好多男人为她神魂颠倒,她却一个都看不上
眼,原来她有更大的野心,想要背靠着丁日民这棵大树。

  还有人说,那孟茹根本就不是主动投怀送抱的,不过是被丁日民给霸占了而
已,现在这些当官的,只要手里有钱有权,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别说是孟茹
这样的,就是那些着名的歌星影星们,只要被他们看上了,不也接二连三地被骑
在了胯下么?

  孟茹不傻,她当然能从人们看她的眼神里读出一些异样来,开始的时候她还
对这样的眼神不适应,但时间久了也就逐渐习惯了。尤其当她从这些眼神中感觉
到,除了有一些是嘲讽之外,更多的是羡慕、敬畏、讨好等等,更加坚定了她想
要走下去的决心。

  是的,经历了人生的种种苦难,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自己又通过怎
样的途径才能实现这些夙愿,别看现在人们看她的眼神有些特别,等她真正地达
到了人生和事业的巅峰,自然会让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

  而且,孟茹也是聪明的,尽管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市长的情人,但她却极力在
各种场合塑造自己的形象,为人处事、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她从来
不因为自己是市长的情人就撒泼耍横,也不会趁机明目张胆地四处敛财。

  孟茹对每一个人都报以谦逊的微笑,态度和气地与人说话办事,时间久了大
家都感觉孟茹人还是不错的。尤其那些贪色的男人们,往往望着她美丽的背影暗
自感慨,如果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情人该有多好。

  丁日民对待孟茹的态度始终没变,说到底孟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
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爱情这个概念,爱情在他看来无非是一场可笑的闹剧。是
的,你能想见一个50多岁的糟老头子和一个20多岁的年轻女子大谈特谈爱情
么?

  丁日民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他心里明白,如果没有显赫的权力地位,那么
别指望孟茹会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地躺在身下让自己入。

  丁日民对自己的人生清楚得很,在政治生涯里,他已经走得太远,远到早已
没有了回头路。而自己曾经做过的和正在做着的那些有悖于良心和原则的事情,
就好像一只大手在身后,推着他不断地向更深更远的地方前行。

  有些时候丁日民也怕,怕自己被反贪局或者纪检委的同志查,他经常会有半
夜被噩梦惊醒的经历,那满头满脸的汗水越发让他意识到,该享乐的时候就得享
乐,不要等到没有机会的时候,想享乐已经来不及。

  好在他已经用金钱织就了一张关系网,这些年他没少往上送,从土特产品到
名贵礼品,从小额的购物券到成捆的现金,他相信一旦出了事情,那些收受了他
好处的官员会力保他,这样想着就更加让他有恃无恐。

  现在,在他的脑海里,经常出现的只有权力、金钱和女人。他想趁着自己有
权,尽可能多地捞钱,尽可能多地玩女人。他知道自己的年纪大了,政治生涯也
已经走到了尽头,这最后的机会如果再不把握,那么到头来可能一无所有。

  是的,孟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在性亢奋的时候需要用来发泄
一下性欲的女人,和其他有胸有屁股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儿,只是在他眼里,孟
茹的胸和屁股格外坚挺了一些。

  考上公务员之后的孟茹似乎已经开始转运了,好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到来。

  首先,天河市委在全市范围内公开招考乡局级后备干部,孟茹毫不费力地就
考上了。

  其次,孟茹利用丁日民的关系,在市政府对面开了一个名烟名酒行,生意竟
是出奇的好,每天都有人开着小车来成箱成批地拉货。

  孟茹明白,这些人都是冲着丁日民来的。当然,对此孟茹也是佯装不知,无
论谁来,她都张哥李哥地叫着,显得无比热情。

  生意好了,腰包自然就鼓了起来,孟茹常常一边数着大把的钞票一边慨叹:
现在什么最赚钱?只有官商最赚钱,自己不过是凭借着丁日民的关系,就会轻轻
松松地将大把的钞票收入了囊中。

  同时,孟茹也增长了见识,她惊讶于那些局长、镇长们出手竟是这样大方,
虽说那好烟好酒都要成百上千一件,但他们都会眼睛不眨一下地成箱往车上搬。
孟茹明白,这当然不会是花他们自己的钱。孟茹想,反正既然都是来路不明,那
么这钱还真是不赚白不赚。

  有钱了,孟茹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她没事的时候总去新建成的豪园新区
转转,琢磨着要给父母换一套新房子。孟茹是个孝顺的女儿,亲情在她心中所占
的地位始终是无法比拟的,多年来孟茹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要通过自己的努
力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当然,有钱后也有一个烦心事让孟茹很是无奈,那就是自己的丈夫郝军隔三
差五地总会来商店内向孟茹要钱。孟茹很生气,本来投资这个商店的时候,郝军
就没有出过一分钱。现在挣钱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却来纠缠她要钱去赌,孟茹
简直对他是失望透顶了。

  孟茹不止一次地对郝军说:「你走吧,这个商店不挣钱,我也根本没有钱给
你。」

  可郝军却像个无赖一样,硬是赖在孟茹的商店不走,看到别人来拉货付款,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货款不放,等顾客走后,郝军就不知羞耻地对孟茹说:「你还
说没有钱,我都看到你刚刚收了几千块。」

  孟茹气得浑身发抖,嘴里说道:「是的,有钱也不会给你拿去赌!」

  这时郝军就会耍起脾气来,像个疯狗一样威胁孟茹说:「别以为你那点丑事
我不知道,我是最近事情多,没时间搭理你,等哪天把我惹急了,我就连你带他
一起剁了!」

  说完,也不管孟茹同意不同意,一把拽过那钱就扬长而去。

  孟茹面对这个无赖,往往是毫无办法,因为有服务员在场,她碍于情面又不
能和郝军撕破脸皮地打。直到这时孟茹才更加明白,只有离开郝军,才能彻底摆
脱这个恶魔,就连店里的服务员都劝她说:「孟姐,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和他
过下去有什么意思,不如干脆离了算了。」

  是的,现在的孟茹只想着能早一天和郝军离婚,因为这样下去,说不准哪天
死在他手里都说不定。

  当孟茹终于把离婚的想法向郝军说出时,谁知他却死活不同意。孟茹问为什
么,郝军却说:「你以为我傻啊?你现在挣钱了,我会放你走?我还指望着你今
后挣钱养着我呢!」

  孟茹当时望着郝军那可气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掐死。孟茹没
想到世界上还有他这样不知廉耻的男人,而这样的男人居然还阴差阳错地成为了
自己的丈夫。孟茹甚至在心里对郝军充满了诅咒,她偶尔会闪过这样的念头,怎
么就不让郝军出车祸死掉呢,死掉了反倒让她静心了。

  其实,即便是孟茹不咒他,郝军还是会出事的,这样的人注定了不会有好的
下场。

  那天孟茹正要收拾东西去上班,忽然接到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说郝军被刑拘
了。孟茹很惊讶,以为他又参与赌博被抓了起来,赶紧打车去公安局打探消息,
谁知这一去让孟茹吃惊不小。

  原来这个败类居然是因为盗窃小轿车被抓的,而且在这之前他已经伙同他人
作案了一次。更让孟茹上火的是,他在盗窃的过程中被夜巡的民警发现,民警上
前制止的时候,他居然开着车子撞警察,幸亏那警察身手敏捷,否则很可能葬送
在他的车轮之下了。

  虽然案情很简单,但性质却很恶劣,孟茹想要见郝军一面都没有见到,那公
安局的人态度蛮横地说:「就这样的混蛋你还想见他?就让他在牢里老老实实地
待一辈子吧!」

  孟茹刚开始的时候,没以为事情会这样严重,后来她咨询了律师才明白,原
来盗窃机动车辆本来就属于公安机关严打的范畴,另外他在盗窃的过程中有严重
的袭警情节,所以足以判他个无期。孟茹听了之后,当时就傻了,虽说她和郝军
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融洽,但毕竟夫妻一场,当祸患真的来临时,她又怎能撇下
他不管。

  孟茹心急火燎地不断往公安局和看守所之间来回跑,但是由于不懂得办案程
序,始终找不到解救郝军的办法。万般无奈之下,她最终又找到了丁日民。

  当孟茹含着泪水对丁日民说了丈夫郝军的事情后,谁知丁日民竟像没事人似
的冲着孟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你们感情本来就不好,还救他干嘛?让他在里
面蹲着呗,也正好成全了咱俩!」

  孟茹听了之后,恨得咬牙切齿,她为丁日民的无耻感到万般恶心。要说起来
人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虽然孟茹不爱郝军,但真等到他出了事故之后,却不
愿意旁人看他的笑话。

  孟茹当然知道此刻只有丁日民能够救得了郝军,尽管她心里对丁日民说出的
话感到万般恶心,但还是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对丁日民说:「你就帮帮
他嘛,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丈夫,你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丁日民拿眼斜视了一下身边这个楚楚动人的美人,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想了想之后,他随手拿起身边的电话,给公安局的某个领导拨了过去:「噢!肖
局吗?我是丁日民啊!最近打击盗窃机动车的专项行动进行得怎么样了……哦,
好的,干得不错……对了,有个案子你要适当地关照一下……对,是我的一个远
房亲戚。当然,不要太违背原则哦!」

  丁日民撂下电话,孟茹这才心中有了底,终于破涕为笑,两个人难免又亲热
了一番。

  在丁日民的关照下,郝军的案子作了从轻处理。本来按照法定情节,足可以
定他个无期,但最终却判了10年有期徒刑。法院宣判后,郝军没有上诉,他知
道自己的妻子已经为他的案子尽了力。

  也正因为这样,在孟茹探望郝军的时候,郝军居然良心发现,主动提出了离
婚的请求,要孟茹今后嫁个更好的,还说孟茹是个不错的女人,这些年跟着他受
了不少委屈……直说得孟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成了泪人。

  两个人在探监房内搂搂抱抱,其状是凄凄惨惨凄凄,让人看了竟万般不忍,
这也成了两个人结婚几年来最好的一次感情交流。

  经历了郝军事件之后,孟茹发现自己更成熟了,这种成熟体现在她对很多事
情已经看透。孟茹清醒地意识到,人生中的很多事情似乎早已注定,那些得到的
和失去的、罪恶的和美好的东西,在生命的自由面前显得都不重要了,荣华富贵
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谁又敢保证能够一辈子左右得了自己
的命运呢?

  最近天河市的领导班子里明显出现了两大阵营,一派是以丁日民为首的「实
权派」,另一派是以冯刚为代表的「无权派」。两派之间的明争暗斗虽然见不到
刀光剑影,但碰撞处也往往是火花四溅,在天河市的政治生活中掀起了不小的波
澜。

  深谙官场之道的人都懂得,这个时候往往涉及到一个站队的问题,排在哪个
队伍的后面,对个人的仕途影响至关重要。现在高明就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究
竟站在哪支队伍的后面呢?显然,以市长丁日民为首的一派,由于把持着天河市
的党政大权而显得无比强大。

  相比之下,虽然冯刚等人深得天河市干部群众的人心,却因为没有实权而显
得相对弱小。其实,即便高明和丁日民不是宿敌,高明也不愿意和丁日民这样的
人站在一起的。

  也许是小时候读的书多,受正统教育影响太深的缘故,高明总觉得丁日民之
流特别像明朝时期善于弄权的宦官魏忠贤。很多时候,高明都想不通,像丁日民
这样的人怎么能混进官场,居然还坐到了市长的位置。

  后来,高明干脆把丁日民的履历拿来研究一番,研究的结果让他感慨万千,
原来这家伙竟然是农村的大队书记出身,早些年时兴突击提拔干部,省里一个领
导去他所在的村视察,丁日民为了便于领导的车子通行,居然将全村的路现修了
一遍,然后将省领导所要视察的项目都统统安排好。

  再加上他天生长着一张会溜须拍马的嘴,自然是博得领导十分高兴,临走之
前只说了一句话:「这样的干部怎么能不重用呢?」

  于是乎,他一下子就从农村大队书记的位置窜到了乡镇党委书记的位置。

  迈出了这关键的一步后,丁日民更是如鱼得水,凭借着几个政绩工程,再加
上适当的金钱开道,居然在仕途一帆风顺。

  丁日民的胆大是出了名的,早在他任五章县林业局局长的时候,别人都不敢
动的天然林,他却一阵乱砍乱伐,将那卖得钱往上送了一部分之后,其余的都凭
空挥霍了,居然也能够平安无事。

  他当城建局局长的时候,更是肥的不得了,开发商想要建一栋楼,不给他送
个十万八万的,根本连门儿都没有。不过丁日民也不小气,每当有黄金地段高档
楼层的时候,总是要先想着领导。用丁日民自己的话说就是:「身在官场,兢兢
业业、踏实干事是没有用的,只要你能说会送,就肯定会平步青云。」

  当然,以上这些事情都是高明道听途说来的,究竟是否属实还有待进一步探
讨,但高明始终认为这一切并非是捕风捉影。

  据说后来丁日民实在是捉得太甚了,五章县的老百姓不断地上访告他,他才
被调到天河市来,而且还被提拔为了副市长。

  高明手里掐着丁日民的履历,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世道究竟怎么了?难道
我们的干部体制真的出了问题?不!高明始终相信丁日民属于个别现象,整个天
河市的干部队伍主流是好的,这就好比一个肌体一样,大都是健康的细胞,但是
也难免会有那么一两个病毒或者细菌。只是高明倒霉,就这么一两个病毒和细菌
还让他碰上了,而且成了冤家对头。

  这些日子,高明总在考虑一个问题,他总想辞职不干了,仕途的无望让他觉
得这么干下去简直是浪费生命,况且那每月800多元的工资对他实在是没有太
大的吸引力。

  高明想,凭自己的能力水平在哪个私营企业打工不挣个一千两千的,所谓此
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当高明把想要辞职的想法委婉地透露给冯刚书记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对。他
说:「你不要被眼前这些不正常现象弄得灰心失望,你要对我们的组织和人民有
信心,有些困难只是暂时的,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公道自在人心』,绝对不
会总这样的,而且凭你的能力水平,以后还是有发展的。」

  高明知道冯刚书记说的有道理,可他就是突然之间对仕途失去了信心。

  是的,有发展又能怎样呢?大不了当个局长、市长,人模狗样地在官场混上
一番,可那不也要被官场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关系所累?到那时都不知道自己是为
谁活着了。

  不过眼下,高明还真没有找到合适的职业去做,他也只能按照冯刚说的,先
这么糊里糊涂地干着了,反正自己是公务员,即便丁日民看他再不顺眼,也没有
权利将他开除出公务员队伍,根本就不能把他怎样。

  高明和丁日民搞僵之后,虽然为他的仕途发展带来了不小的阻碍,但是凡事
有利必有弊,同时也为他带来了一个直接好处就是,他和市委副书记冯刚成为了
朋友,一来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大,二来两个人思想比较接近,在很多问题上谈得
来。当然,高明在与冯刚的接触上还是十分注意保持分寸的,毕竟人家是副市级
领导,尽管没有架子,但也不能真的就当成哥们儿处。

  孟茹在和郝军办理了离婚手续后,先是将自己居住的那套楼房退还给了郝军
的父母。孟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如今郝军已经锒铛入狱,她当然不会再落井下
石。虽说这房子照理也应该有她一份,但一想到两位善良的老人因为生了这么个
逆子,短短几年几乎将所有的家产全部败光,孟茹就忍不住心软起来,所有的家
产她一分也没要,都还给了他们。

  两位老人对孟茹的大度是感激涕零,一个劲儿地说郝军没有福气,这么好的
媳妇都没福消受。孟茹搬走的那天,两位老人紧拉着孟茹的手,不住地抹眼泪,
弄得孟茹这心里也像堵了一团棉花,难受的不得了。

  孟茹又迅速地在豪园新区买了套房子,三楼,120多平方米,宽敞明亮。
本来她手头的现金是不够的,但她又找到了丁日民,诉说了自己离婚后的窘境,
丁日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但资助了一部分钱给她,而且给一个包工头打了电
话,装修的事情被对方全部承包下来,没用孟茹花一分钱。

  搬家那天,孟茹心情极好,她将自己的父母用轿车接到了楼上,在新家吃第
一顿饭的时候,孟茹信誓旦旦地对父母说:「爸妈,以后咱家的日子好过了,你
们要好好享享清福,再也不用为生活省吃俭用了。」

  两位老人看着装修奢华的大房子,胆战心惊地问孟茹:「孩子,这房子得花
多少钱啊?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钱啊?咱可千万别干那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孟茹听父母这样说,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搂着父母的肩膀说道:「爸
妈,你们就尽管放心吧,所有这些都是女儿凭本事挣来的,是合理合法的。」

  孟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充满了自豪与骄傲,她知道自己已经实现了人生的
第一步目标,今后,她还将有更大的目标在等着她一步步地去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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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集

  自从丁日民帮孟茹办了几件大事之后,孟茹在他面前变得乖巧了,再也不提
什么要把他们的事情捅出去之类的话了。每次温存的时候,孟茹都听话得像一只
温顺的小猫儿,哄得老家伙很是开心。一次,在两个人准备亲热时,老家伙一边
吻着孟茹的粉颈一边说道:「想不想弄个官儿当当?」

  孟茹还处在性爱过后的云里雾里,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含糊地应
承了一声:「哦?」

  丁日民又重复了一句:「我在问你想不想当官儿呢?」

  这次孟茹听得很清楚了,激灵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嘴里说道:「你在哄
我吧?我一个女人家,能当什么官儿啊!」

  丁日民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市里缺少女干部,团市委副书记
的位置正空着,我看你干正合适,有没有心思?」

  孟茹听了之后不禁喜上眉梢,虽说团市委副书记不是什么大官儿,但好歹也
是一个进步的台阶,而且这些年从团市委出去的干部,都被提拔到了重要岗位,
孟茹当然是梦寐以求了。

  虽然心中暗自窃喜,但孟茹还是故意装出信不过的样子,嘟着小嘴说:「得
了吧,有这好事能轮到我,还不会有100个人在等着抢啊!」

  丁日民看到孟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将嘴巴一撇,自信地说道:「只要我丁
日民想运作的事情,没有成不了的,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孟茹见丁日民打了包票,一边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边娇滴滴地说:「行!如
果你真要是帮我把这事办成了,那么以后我就什么事都听你的。」

  说完,孟茹像蛇一样攀到了丁日民的身上,对着他那长满胡须的嘴巴亲吻了
起来,一只手在丁日民的背上抚摸着,一只手已经伸向丁日民的下体,逆时针方
向隔着裤子揉弄着丁日民的裆部,同时嘴上也加强了攻势,灵蛇般的舌头已经伸
进丁日民的嘴里搅动着。

  而此时的丁日民也慢慢地被调动起来,左手在孟茹的背部抚摸着,而右手也
在孟茹的丰满的屁股上使劲的捏着,仿佛在揉面粉团,恨不得能掐下一团肉来才
好。

  孟茹也感到丁日民已经调起了性,就停止动作,说:「去床上吧!」

  丁日民一把抱起孟茹向床边走去,快到床边孟茹说:「放我下来吧,今天我
来搞,让你好好爽爽。」

  孟茹今天为什么会如此主动?就是因为丁日民刚刚的承诺,可见名利的诱惑
之大呀。丁日民可是求之不得,往床上一躺,眼睛盯着孟茹,仿佛是在说:「我
看你今天怎么让我爽?」

  孟茹似饿狼般地扑向丁日民,双手插进丁日民的头发里,娇艳欲滴的嘴唇已
经印在丁日民长满胡须的嘴巴上,孟茹用舌尖轻轻叩开丁日民的嘴,将整个舌头
伸进丁日民口腔,一整猛转,时而又将丁日民的舌头吸出嘴外,死死吸住不放,
在自己的嘴里用舌尖挑弄着丁日民的舌尖,两手的小姆指也在丁日民两边的耳廓
上划弄着。

  孟茹转而小嘴移向丁日民的耳朵,用舌尖在丁日民的耳廓上舔弄着,沿耳廓
转圈,又将舌尖缩成细细的尖头,伸进丁日民的耳道,一进一出的戳弄着,如此
反复的对丁日民的两边耳朵舔弄了一番,丁日民已经闭上眼睛在享受了。

  孟茹直起身来,骑在了丁日民的腰上,屁股正好压在丁日民的裆部,双手在
丁日民的胸部抚摸着,臀部也一前一后的挺动着,每一次的挺动都刺激着丁日民
的阴茎。

  孟茹的手一颗一颗解开丁日民衬衫的扣子,向两边一扒,露出了丁日民结实
的胸部,孟茹猛一低头,一口含住了丁日民的一颗乳头,同时手也移到另一颗乳
头上,用拇指来回拔动着乳头,孟茹含住丁日民的乳头舔了几下,让乳头上沾满
自己的口水,用舌尖挑动乳头,又用舌尖在丁日民的乳头周围左三圈右三圈的转
动着,转一圈舔吸一口,两边乳头如此轮换着。

  孟茹的嘴慢慢向下舔弄,直到丁日民肚子上那个小洞才停住,孟茹用嘴盖上
去吸吮着,发出「叭叭、滋滋」的声音,舌尖也伸进小洞内钻探着……

  孟茹慢慢脱下丁日民的裤子,双手在丁日民大腿内侧抚摸着,用两个小指指
甲分别在丁日民两腿内侧上下来回刮动,几个回合,可以看到丁日民大腿内侧的
肌肉在跳动,孟茹又用舌头在丁日民大腿内侧舔弄,丁日民大腿肌肉跳动更明显
了,几个来回,丁日民的大腿内侧被孟茹的口水弄得湿成一片。

  孟茹一路向上舔吸,到了丁日民的阴部,孟茹没急着去脱下丁日民的内裤,
而是用嘴吻住了那阴茎将内裤顶起的小山包,舌头沿阴茎的轮廓舔吸着,白色内
裤上立即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水印,孟茹双手插进丁日民的内裤边缘,慢慢向下
拉至膝盖处,丁日民那粗大的阴茎好象得到了解放,倔犟的与主人身体90度角
直立着,上面青筋暴起。

  孟茹用手轻轻握住丁日民的粗大阴茎上下搓动,舌尖在冠状沟处轻轻转圈挑
动了数圈,又沿血管从头至尾上下用舌尖刮弄阴茎,然后一口含住粗大的龟头用
力吸吮着,用舌尖抵住马眼轻轻挑动。

  丁日民好象感觉阴茎进入一个暖暖的、湿滑的温柔乡,口中不禁发出:「啊
啊……舒服……」

  孟茹听到丁日民的呻吟声,就用嘴上下套弄起丁日民的阴茎,舌头也不时在
龟头处转动,孟茹明显感到丁日民的阴茎比刚才明显粗大坚硬,嘴巴套弄的速度
也更快了,更深了,每次下压回来时,孟茹都用牙齿轻轻向上刮动阴茎。

  丁日民感到阴茎好象套上了一个强力的吸泵,要将自己吸干一样,浑身的血
液都集中在阴茎上,暴涨无比,嘴里「啊喔」的频率也更高了,特别是孟茹的牙
齿向上刮动阴茎的时候,那种舒爽的感觉简直无与伦比。

  孟茹套弄了一会,将头慢慢下压,直至粗大的龟头死死抵住自己喉咙深处,
此时的丁日民感到无比舒畅,长长地「啊」了一声,孟茹也被粗大龟头呛得直翻
白眼,脱离时一条粗长的粘液连结在孟茹的嘴唇与丁日民的龟头处。

  丁日民看到孟茹如此淫荡的样子,想着刚刚阴茎插入孟茹喉咙深入如插入处
女般的感觉,说:「再来,好爽呀!」

  孟茹对着丁日民莞尔一笑,又低下头含住了丁日民的阴茎,联想到做爱时的
九浅一深,套弄了几下,就将龟头深深插入自己的喉咙,如此反复几十个回合,
丁日民「啊哦」的声音更加了。

  孟茹也加快了套弄的速度,突然感到丁日民的阴茎一阵跳动,死死的往自己
喉咙深入顶,孟茹鬼使神差般的竟然没有停下,更快地套弄舔吸着,丁日民长长
的「啊」了一声,一股浓稠的液体射入了孟茹的嘴巴和喉咙中,呛的孟茹眼泪都
出来了,口水夹着精液从孟茹的嘴巴流了出来,顺着阴茎流在了丁日民的阴囊上
面。

  此时孟茹也感觉脖子酸胀,嘴巴麻木,随身躺在了丁日民旁边休息,对着丁
日民说:「爽不爽呀?我对你好不好呀?」

  丁日民顺手搂住了孟茹,看着自己阴茎刚刚出入的那娇嫩性感的小嘴。

  「爽,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咦,孟茹,你怎么也长胡子了,
哈哈!」

  孟茹用手一摸原来是丁日民的一根阴毛挂在她的嘴边,气的她用手在丁日民
的胸膛无力的捶了几下。

  丁日民看着身边的孟茹,心中感叹还是权力好呀,没有权力,身旁的娇美人
会让你这样爽,恐怕摸她一下都要抽你一耳光吧,唉!丁日民心中得意着。

  就好像一切真的都在丁日民的掌控之下一样,天河市果真在小范围内调整了
干部,市委书记齐向天亲自做出了指示,要重点培养那些年纪轻、学历高、能力
强的后备干部,要在干部的启用上大胆再大胆些。

  孟茹有幸,在丁日民的运作下,被直接调入了团市委任副书记,享受副乡局
级待遇。虽然有人对此持有不同意见,但孟茹调入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

  首先她是妇女干部,属于三少干部的一种;另外孟茹年纪轻,又在市委宣传
部干过,工作经验比较足。还别说,真正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在整个天河市也不
多。孟茹知道她又用自己的智慧和魅力,在人生的目标上更近了一步。当孟茹坐
到团市委自己崭新的办公桌前时,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当孟茹当上了团市委副书记的事情传到了高明耳朵的时候,别提高明的心里
有多不是滋味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孟茹牺牲色相的结果。但是不管怎么说,人
家毕竟从丁日民那里得到了好处,而如果跟着他,指不定会受到怎样的排挤呢!

  这样想着,高明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尤其一想到原本在自己手下做事的
孟茹,如今却干到了他的头上,高明就觉得无比窝囊。那一刻,他真想冲着苍天
大呼:「老天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为什么让这是非黑白颠倒,连个正常的规矩
方圆都没有了啊!」

  孟茹当上团市委副书记之后,工作得很小心谨慎,与同事的关系相处得也很
好。那团市委总共也不过七八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无非是做些青少年
的思想教育之类的工作。

  孟茹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整天和孩子们接触,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年青和纯
净了一些,尽管她的心里已经沧桑和阴暗了许多。

  孟茹偶尔会去一些学校参加一些文化活动,在活动中她也会偶尔代表团市委
讲几句话,当然讲的内容大都是鼓励青少年要好好读书、健康向上,培养良好的
道德情操之类的话。一般在讲这些话的时候,孟茹都在想,想当年自己在听到类
似话语的时候,对未来充满了多少美好的向往。而今自己身处在社会这个大染缸
里,回过头来再讲这些话,就难免多了许多感慨。

  孟茹总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算不得一个真正意义上具有高尚情操的人了,她甚
至把自己看成是一个为了实现人生目标而不择手段,甘愿出卖灵魂和肉体的坏女
人。

  而今,自己这样的坏女人却要从事教育青少年的崇高事业,这让她的心里总
有一些不安,总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一种讽刺。所以,在每一次发言的时候,孟
茹的话总是讲得很真诚,因为她真心希望台下那些具有清澈眸光的孩子,将来不
要走她现在的老路。

  时间在一天天地流逝着,那朝来暮去的日子亘古没有改变。

  虽然表面看起来一切万分顺意,但孟茹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好像缺了点什么,
总也开心不起来。在工作之余,孟茹总会想起高明,在她心里,高明就像那落地
生根的藤蔓一样,缠得她的心里乱糟糟的。

  同孟茹不一样的是,高明对孟茹的思念却没有那样深。在他心里,孟茹就如
同那三伏天沁凉的冰水,只有在渴了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喝上几口。在高明的内
心里,更多的是对孟茹的遗憾和失望,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美丽如仙女一样的女
子,最终却选择了这样一条令人唾弃的人生之路。

  这一年的秋天,全市召开了经济工作会议。当时高明去得很晚,本来这样的
会议他都是旁听的,去了也感觉没劲。而且,高明非常不喜欢丁日民那令人生厌
的声音,每次他在上面讲,高明就在底下瞅他用劲,尤其联想到他肥腻的蠢相,
却将如花似玉的孟茹压倒在身下入捣,高明都恨不得冲上台去,将他揪起来一顿
狠揍。

  会议开始10分钟后,高明才迈着方步走了进去,由于会场里面人很多,高
明找了靠后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坐下之后,高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拿起纸笔
煞有介事地记些什么,而是微闭着眼睛在那里养神。

  台上,丁日民正在侃侃而谈,说什么今年要实现几个目标,上几个台阶之类
的屁话,其中谈到了经济总量要有一个质的飞跃的时候,他把跃字读成了yao
(四声)字,高明就觉得十分可笑,心想就凭你那小学文化,我看你最终能飞跃
(yao)到哪里去?

  高明对一种现象很气愤,那就是现在的机关单位里,往往被丁日民这样一群
老东西把持着关键的位置。

  这些人是特定时代、特定时期的产物,虽然没念过几年书,却统治着大学本
科甚至研究生以上学历的知识分子。这些老家伙谙熟于官场上的左右逢迎、阿谀
奉承,却容不得年轻人讲真话、办实事。他们习惯于做表面文章、搞政绩工程,
却不允许年轻人在工作中开拓创新、提高办事效率。

  如果有哪个年轻人胆敢冒尖,用创新思维否定了他们程序化的工作方式,那
么他们就会站起来捋着胡须说:「这样的年轻人,政治上不成熟,还需要不断进
步了。」之类的屁话。

  高明知道,现在中国的政治改革中也难免会出现此类情况,对于那些干了一
辈子革命工作,但是又没有多少文化的功臣们,无论谁也不能撼动他们的政治地
位,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点点把他们熬到退休了,然后再给年轻人倒出位置。

  不过高明想想也快了,文化大革命前后提起来的那批干部,如今也已经到了
退休的年龄。而恢复高考后,那些受过正规教育的干部,正逐渐走上领导岗位,
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希望也恰恰在这些人的身上。

  想到这里,高明抬起了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他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天河
市究竟有多少是年富力强能够开拓创新的年轻干部,因为这次来参加会议的干部
相对来说比较全。然而这一望不要紧,高明突然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
影,正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听会。高明的心不由自主地就狂跳了起来。

  是的,高明看到了孟茹,她就坐在前三排的位置,正拿着笔刷刷地在记录着
什么。高明顿时觉得这心啊,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涌了
上来。

  单从侧面看,孟茹还是老样子,只是显得更加成熟而有风韵了,那时髦而得
体的装束,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忽闪着,光滑洁净的前
额,还有几根刘海遮在那上面。尤其孟茹一边听会,一边认真做记录的样子,在
高明眼里依旧那么有魅力。

  高明的心禁不住疼痛起来,想想眼前这个女人,曾经是那样温柔地躺在自己
的怀里,而今却被别人独自霸占了,那酸涩的感觉就如同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一样。

  高明已经无心再听会了,剩下的时间,他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趴在桌子
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孟茹看,他要用目光把孟茹定格在灵魂里。

  此刻,高明的心态很复杂,如果说当初得知孟茹跟丁日民有一腿让他倍感屈
辱的话,那么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后,在屈辱的同时,他又多了一些落寞和
伤感。

  显然,孟茹现在活得比他滋润,不但穿着打扮更加时髦了,而且还当上了团
市委副书记。高明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大有鸡飞蛋打的感觉。

  高明甚至在心里有些后悔,莫不如当初继续和孟茹交往下去了,反正不管她
对丁日民怎样,只要对自己好就成了,无非就是个情人关系,考虑那么多干嘛。

  不过一想到丁日民,高明还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厮此刻正没完没了地在台上
呱噪个不停,再加上台下孟茹无比认真地做记录的样子,这一切都让高明的内心
十分不舒服。

  忽然之间,他有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忍不住拿起手机,稍加考虑了一下,
然后编辑了如下的短信给孟茹发了过去:「你最近好么?我很想你!」

  发完之后,高明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一样,紧张的不得了,只觉得这心
啊,咕咚咕咚地,就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高明在确认短信发过去了之后,就赶紧趴在了桌子上,拿眼偷偷瞄着孟茹的
反应。果然,孟茹在听到有短信来了之后,悄悄低下头,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
看得出孟茹看了短信之后很惊讶。

  她回过头来,四下里瞅了瞅。高明迅速地猫下身子,避免被孟茹看到。

  孟茹在张望了一圈之后,因为人太多的缘故,没有看到高明的影子,于是在
桌子底下给高明回了如下的短信:「你在哪里呢?我也很想你,为什么你连个电
话也不给我打呢?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狠心?」

  高明接到这个短信之后,心里忽然就不好受起来,确实上次和孟茹分手完全
是他采取主动,而从孟茹的短信来看,也明显是对他痴情不改。这样想着,高明
心里很惭愧,赶紧又给孟茹回了一条短信:「我就在你身后呢,这些日子没有联
系你是因为不想给你添麻烦,毕竟你又不是完全属于我的。而且离开了我,你现
在不是生活的挺好么?」

  短信发过去之后,孟茹读完马上回过头来张望了一下,这次高明没有躲闪,
而是将身子挺了起来,迎着孟茹的目光望了过去。在四目相对的一刹,时间仿佛
都凝固了。高明从孟茹的眼神中读到了惊喜、慌乱、嗔怨等很多内容。

  孟茹则从高明的眼神里看到了伤痛、彷徨、失意等众多情感。由于是在大庭
广众之下,有着太多的不便,所以两个人的眼神只是做了一个短暂的交流,就匆
匆移开了。

  孟茹又迅速给高明回了一条短信:「我看到你了,你还是老样子,而我却没
有你好,你别看我表面好像不错,其实我的内心里很不快乐,你知道么?」

  高明又给她回短信说:「快乐不快乐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有人能干涉得了
你的自由!」

  孟茹说:「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有些时候都身不由己的,总之有好多话要
对你说,我想见你,你安排时间我们见面吧?」

  高明说:「你让我想想吧,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孟茹说:「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反正我很想见你!」

  「……」

  于是,两个人一来二去地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地发起了短信来,也不去认
真听会了。

  好在随着会议时间的延长,认真听会的人也没有几个,那想要往上干的还装
模作样地拿笔胡乱记一下,不想往上干地干脆闭合着眼睛在那里睡觉,没有人关
心高明和孟茹在干什么。倒是台上的丁日民偶尔会拿眼睛扫孟茹两眼,但他做梦
也不会想到这个美人竟然会当着他的面,在和他的情敌用短信暧昧地交流着。

  高明之所以和孟茹再次接触,一方面是因为她难忘旧情;另一方面,他也有
一种奇怪的心理,你丁日民不是看我不顺眼么?反正我也不想往上干了,偏要和
你作对,就是要和你争女人,看你能把我怎的?所以在经过慎重考虑后,高明决
定再次约会孟茹。

  高明给孟茹打了电话,问她星期五有没有事情,他想下班后请她吃饭。孟茹
接到电话后惊喜万分,说当然没事了,一定会到的。

  这次电话之后,两个人都在急切中等待着周五的到来。尤其高明,约会完了
就骂自己,莫不如把约会的日子定在当天晚上呢,非得耍小聪明赶在一个大周末
让他等得难受。

  两个人的这次见面不同以往,仿如大病初愈或者生离死别之后的又一次重逢
一样,就连心态也有了很多变化。

  好不容易捱到了周五,高明下午连班都没有上,特意去理了理发,洗了一个
热水澡,然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高明照了照镜子,自觉得神清气爽了,才向
约会地点进发。

  孟茹也是,将自己好一番装扮,连换了好几套衣服都觉得不满意,最后还往
那耳边、脖颈处洒了一点香水,甚至还仔细地闻了闻,生怕味道太浓了让高明反
感,太淡了又怕他闻不到。

  两个人的约会地点定在了龙江市一家大酒店的西餐厅,因为天河市太小,到
处都是熟人,高明想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高明早于约会时间半个小时来到了约会地点。但是他并没有急于进入里面,
而是四处转了转。

  他这么做是有一定道理的,他要让孟茹感觉不到自己是主动的,因为他是一
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无论到什么时候,做人的尊严还是要的。高明找一个合适
的位置躲了起来,他在暗中默默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大约离约会时间还差15分钟的时候,孟茹来了。她从出租车里下来的时候
高明一眼就看到了她。那摇曳的身姿、成熟的风韵,依旧是那么撩人。高明顿时
就觉得这心又狂跳起来。

  孟茹下车后,从容地走进了西餐厅的里面,进入西餐厅的孟茹四下张望了一
下,没有发现高明的影子,就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高明的手机:「喂!你在哪里
呢?我到了。」

  高明赶紧接起电话,慌乱回答说:「我马上就到,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吧。」

  然后,高明就看到孟茹坐到了靠西北角的位置上,并向服务生要了一些饮料
果盘之类。

  好不容易又强忍了5分钟之后,高明这才整了整衣服,故作沉稳地推开门走
了进去。孟茹看到高明走进来之后,马上站了起来,眼泪汪汪地直盯着他。

  高明不敢和孟茹对视,而是径直走到座位边,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虚伪地问
孟茹来多久了,是不是打车过来之类的废话。然后他坐了下来,并拿起孟茹为他
点的咖啡,细品了一小口。

  孟茹始终没有说话,两眼一直盯着他看,直看得高明不得不抬起头来和她对
视的时候,高明这才发现,早有两颗豆大的泪珠挂在了孟茹的眼角处。正在高明
望的当口儿,那两颗泪珠竟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一样,潸然滚落。

  高明的心里忽然就不好受起来,他清晰地感觉到孟茹是真的为他动了情,于
是很心疼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

  孟茹拿出那纸巾,默不作声地擦了擦,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
「对不起,没什么!」

  话虽如此,但高明还是从孟茹的表情里,读出了对他的痴爱和不舍。

  高明有些于心不忍了,那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慢慢地向孟茹伸了过去,孟茹看
到高明的手伸过来之后,也将自己的手一点点地移向高明。近了,更近了……当
两只手终于紧紧地攥到一起的时候,一种人世间最浓烈的情感在两个人之间迅速
地传递着。两个人就这样紧握着手,谁也没有说话,但似乎千言万语已经通过这
双手在默默地表达着。

  终于,高明说:「你坐我这边来吧!」

  孟茹听话地「嗯」了一声,就真的坐到了高明的身边来。这西餐厅的座位是
那种专门为情侣准备的带有竹蔓的双人藤椅,还能摇晃着打秋千。两个人坐在藤
椅上,高明很自然地就环住了孟茹的腰,孟茹也将头靠在了高明的肩上,两个人
似乎又寻回了原有的默契。西餐厅内,那抒情的乐曲在慢慢地流淌着,两个人就
这样相拥着,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体味着久别重逢之后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很晚了。高明对怀里的孟茹说:「我们上楼开个房间
吧,今晚就不回去了好么?」

  孟茹「嗯」了一声,再次听话地点点头。于是,高明掏钱付了账,两个人像
初恋的情人一样相拥着上了楼。由始至终,高明都没有撒开手,他将孟茹拥得紧
紧的,不知为什么,即便是此刻再遇到像赵波那样的同事,高明也不害怕了,经
历了这一段时期的变故之后,高明对两性之间的关系,反而看得越来越坦然。

  两个人一进入房间后,立即粘在了一起,唇吻相接,手脚并用,恨不得像烈
火一样将对方熔化掉。高明用脚将房间的门踢死了,然后将孟茹抵在墙壁上,由
上到下地亲吻起来。

  当高明吻孟茹的胸前时,孟茹仰起脖颈,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舒畅地长啊声。
高明像一个找回了丢失很久心爱宝贝的孩子,而今他又将这宝贝找了回来,又怎
能不贪婪地把玩个够。所以,高明尽情地施展开了手段,往孟茹身上所有的敏感
部位「袭击」着,孟茹在高明的强大攻势下,几乎站立不住,大有顺着墙壁瘫倒
下去的趋势。

  当所有的前戏终于做足,高明将孟茹拦腰抱起,重重地扔到了床上,然后迅
速地除去了彼此所有的衣衫。

  床上,孟茹玉体横陈,高明想到这具丰满白嫩的肉体无数次的被丁日民压在
身下,尽情玩弄,内心撕裂般的疼痛。

  高明看到那个曾经让他迷恋的乳头似乎不再那么娇柔了,但是当孟茹以那样
迎合的姿式躺着,以那样急促动人的节奏在高明耳边喘息着,以那样丰盈挺拔的
酥胸在高明手下起伏着,以那样结实修长的大腿在高明身下扭动着,以那样娇嫩
多汁的小穴容纳了高明,以那样气息幽幽的体味裹挟着高明。

  一切的一切,以前都是属于高明的,真的没想到孟茹会走到那一步,让她以
同样这种全不设防的姿态,以同样这种浓情如炽的娇媚,一丝不挂地把自己的一
切,全部献给她的市长大人,由着丁日民那样的衣冠禽曽尽情享用吗?

  孟茹感觉到了高明的迟疑,「怎么啦?」

  ,「没什么,好久没看你了,先欣赏一下。」高明说着,手就伸向了孟茹的
大腿根部,只有手腕留在外面。孟茹的臀部随着高明的手,有节奏的前后移动。
高明已经把他那粗大的手指,插入了孟茹的阴道里,在有节奏的插入拔出。

  这时候,孟茹微微的分开双腿,以便让他能够轻松自如的插入揉捏那早已肿
胀的大阴唇、小阴唇和阴蒂。不一会,高明就听到了孟茹快乐的哼哼声。

  这时候,孟茹侧过身子,双腿屈起,大腿根部的女性生殖器正对着高明,高
明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手指在孟茹的阴道里插入拔出,甚至可以看到那暗红
色的阴道口,整个阴道里,已经被阴液灌满了。

  高明将三根粗大的手指,深深地插入了孟茹的阴道里,孟茹则不停的兴奋的
扭动着臀部,她嘴里不住的发出快乐的哼哼声,阴道口也不时发出的「卟卟」的
声音。

  孟茹似乎从中获得了满足,她心满意足的坐了起来,轻轻的抓住了高明的阴
茎,看着眼见这个心爱的男人,还有这个粗大阴茎,孟茹有些兴奋了,用小手紧
紧的抓住高明的硕大无比的龟头,轻轻揉弄着,不肯撒手,阴茎在孟茹的手中变
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硬了。

  这时候,高明调整姿势,将他那硕大无比的龟头,对准了孟茹大腿根部,高
明看着自己粗大的阴茎一寸一寸的插入了孟茹的阴道里,他那粗大的阴茎,也渐
渐的消失在孟茹的阴道中。最后,两个人的下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孟茹感觉到,高明那个硕大无比的龟头,插入了自己的阴道口里。她兴奋的
尖叫了一声,她用力收缩阴道口,紧紧的夹住那个高明的大龟头。

  与此同时,高明的大阴茎全根没入孟茹的阴道里,进入了那个熟悉的温柔港
湾,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紧紧的压迫感,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起来了,马上做起
了抽插运动,忽慢忽快,忽深忽浅,孟茹感到一种强烈的快感涌上大脑「啊啊、
哦哦」的吟叫着。

  两人大战20多分钟后,突然,孟茹感觉到自己阴道里的大阴茎,跳动了一
下,她意识到,高明快要克制不住的射精了,果然,一股激流击打着孟茹的子宫
颈和阴道壁,高明长长的「啊」了一声,趴在孟茹身上不动了。

  这一次的性爱持续时间不长,也许是好久没有做的缘故,再加上太刺激,大
约20几分钟之后,高明在一阵酥麻的快感中射精了。

  射完之后,高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汗津津的,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找出纸巾
在那湿漉漉的东西上面擦了擦,然后又拿了些纸巾递给了孟茹,孟茹也简单处理
了一下之后,两个人又躺倒在了一起。一时无话,孟茹还像从前那样,躺在高明
的怀里,用手在高明的胸前划着圈圈。

  高明像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看了看表,然后拿起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告诉淑芳晚上加班不回去了,淑芳只是在电话里「哦」了一声,说她知道了,然
后就挂了电话。

  高明又将电话递给孟茹:「你要不要也往家里打个电话?」

  孟茹看了看高明,说:「不用了,我已经离婚了。」

  高明很惊讶,张大了嘴巴:「不会吧,真的假的?」

  孟茹就将丈夫郝军怎么不务正业,又怎么被公安局抓,直至最后被判刑的事
情简单说了一遍。高明默默地听着,心里不住地感慨,原来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
这么多事情。

  「那你最近还和那个老混蛋联系么?」

  虽然忍了好几忍,但高明最终还是问出了明知故问的一句话。

  孟茹窝在高明的怀里半天没有吭声,很久才回答了一句:「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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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集

  高明当然能听出很少联系就是还有联系,这让他的心里瞬间又充满了醋意。
忍不住歪过头来,望了望妖娆妩媚的孟茹,忽然,一种奇怪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狗日的丁日民,你不是和我作对么?那好,如今你的情人不也一样被我这当科
长的睡在身下么!」

  这样想着,身下的弟弟又迅速地硬了起来。高明二话没说,再次翻身上马,
骑到了孟茹的身上。

  这一次,高明将那一套抽插纵送的功夫,耍得是虎虎生风。孟茹看到高明卖
力的样子,搂着他的脖子问道:「你爱我吗?你是真的爱我吗?」

  高明闷着脸就是不吭声,孟茹每问一句,高明就更加用力一些。直至后来孟
茹忍不住呜呜啕啕地哭了起来,高明才停止了动作。

  孟茹边哭边说:「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其实你的心里压根儿没有我,你根
本就不是真的爱我!」

  高明忽然就没有了继续做爱的兴致,他从孟茹的身上翻下来,恨恨地说道:
「谁说我的心里没有你?只要你和那老东西彻底断了,我保证和你在一起。」

  说完之后,这次轮到孟茹不吭声了。高明知道说到了孟茹的痛处,又得理不
饶人地强调了一句:「你别总是埋怨我对你不好,可你想过没有,只要是男人谁
会容忍自己的女人一只脚踏两只船?」

  孟茹听高明这样说,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道:
「你给我时间好么?我一定会离开他的,跟你在一起。」

  关于高明和孟茹又重归于好的事情天河市没有人知道,其实最初他俩的事情
除了赵波之外知道的人也很少,一方面是他俩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另一方面随着
人们观念的开放,那绯闻轶事都多到漫天飞了,谁还会关心他俩这点儿破事。

  那有能耐的人都在想方设法地去赚钱,没能耐的也每天忙于打麻将见网友玩
游戏,如果听到谁和谁好上了,谁和谁又有了不正当的两性关系,人们只会漫不
经心地哦一声,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出轨一样。

  而这样的事情要是在文化大革命时,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轻则要被人们批
斗,重则是要坐牢的。高明就记得小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男一女被人们反绑着双
手,脖子上挂着一双破鞋游街的情景。

  当时高明小,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后来大了才明白,原来那就是所谓的
搞破鞋,就是形容一个人作风不正派,与人乱搞两性关系的意思。

  尽管在当时它的称呼不太雅,但高明现在看来那也无非就是婚外情的一种。
就是两个原本已经结婚了的人,又产生了感情。高明想,按说他和孟茹的关系也
肯定属于不正当的两性关系了,那么算不算搞破鞋呢?这样想着,高明都替自己
脸红起来,因为搞破鞋这个词在他现在看来,仍然是一个让人无地自容的称谓。

  其实在高明和孟茹的关系中,高明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妻子淑芳,这个善良
的女人,以她崇高的品质、无限的宽容原谅了丈夫的不忠,但是高明也深切地感
受到,他的出轨事件带给妻子的伤害是巨大的,这一点单从生活的细节就可以观
察出来。

  首先,淑芳的笑容比以前少了;其次,在做爱的时候,淑芳表现得也明显不
够投入。还有就是她对丈夫高明的关心似乎也大不如从前,大有你爱咋咋地吧,
我懒得去管你的态势。高明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他当然懂得去尽力挽回对妻子的
伤害。所以在周末没有事情的时候,他常常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出去走走,尽量创
造跟淑芳沟通的机会。

  淑芳是个称职的好老师,在她与高明的谈话中更多的是涉及她的教学问题。
无非是班级某个学生又取得某个竞赛的冠军,或者某个孩子的学习又有了下降的
趋势等等。

  高明当然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但是他又装作故意很感兴趣的样子听着,还
时不时地给妻子一些建议和鼓励。

  当淑芳谈到现在的学校也不如从前,说一些老师为了能带个好班,或者能有
轻松一点的教学任务,不惜给校长送礼,甚至陪校长上床的时候,高明立马就来
了精神,满是惊讶地问:「不会吧?现在的学校也这么乱!」

  淑芳白了高明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还不是从你们官场里面学
的!」

  一句话说得高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耷拉下脑袋半天没有吭声。

  淑芳没有理他,继续说道:「我正考虑着咱们是不是也请主管校长吃顿饭,
沟通一下关系,我想争取下学期带毕业班,顺便多挣点加班费。」

  高明对妻子的话当然不能反驳,但是他却对淑芳所说的学校里已经有了请客
送礼,甚至性贿赂等不正之风很是介意。说老实话,他可不想妻子也参与到这里
面去,尤其现在妻子已经知道自己出轨,难保不为了寻求心理平衡而做出这样的
傻事来,高明自诩一直对人性心理研究得很深很透。

  这样想着,高明说:「请他吃顿饭可以,但是上床咱可千万不能干啊!」

  淑芳把头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高明说:「你有病啊?我能看上他!」

  是的,淑芳说得没错,她是一个很清高的女人,一般的男人在她眼里根本就
看不上眼。另外,她的道德品质也绝对没有问题,她一直视那种乱搞两性关系的
人为猪狗不如,你让她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目前来看根本是不可能的。

  高明当然会帮妻子淑芳圆下这个面子,在他的直接邀请下,在本市豪华的聚
宾楼,请淑芳主管教学的校长吃了一顿饭。当那校长到来后,高明热情地迎上前
去,与之握手寒暄,说了些欢迎赏脸之类的客套话。当双方落座后,高明将那菜
谱潇洒地递过去,故作轻松地说:「随便点,这里我能签单的,你千万不要和我
客气。」

  其实高明能签单不假,因为这聚宾楼,也是市委招待的一个点儿,在来的时
候,高明已经和办公室主任薛阳打过招呼,将签单的事儿先说了一遍。但高明也
明白,如果消费得太多,他在脸面上也说不过去。幸好这个校长只点了一些家常
小菜而已,高明一算计也就200多元,心里也就有了底。

  在吃饭的时候,高明不住地向那校长敬酒,当然也说了一些诸如感谢以往对
妻子工作的支持和帮助之类的话,还说以后要有能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吱声,千万
别和他客气,他高明大事办不了,但涉及到协调关系之类的小事,还是不在话下
的。

  那校长也很是客气,在他眼里高明这个市委干部可得罪不起,谁知道哪天派
下来就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所以,这一顿饭吃得是矜矜持持、规规矩矩,好不
容易结束了,高明又打车将那校长送了回去。

  淑芳对高明的表现很满意,因为她能从校长的表情里看出,他拿自己的丈夫
还是很在意的。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淑芳很亲昵地挎着高明的胳膊,心情愉快地
往回走。高明则将胸脯挺着,故意装出一副能办大事的样子。

  孟茹对高明能够和她重归于好很是高兴,她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缺
了,不但事业如意,而且那巨大的情感空缺也得到了有效填补。

  只是高明提出要她和丁日民断了关系这件事情,却让她很是难做,因为丁日
民刚刚提拔她为团市委副书记没多久,她就一脚将丁日民踹开,显然有些不合情
理。而且,孟茹也难保今后不会有用得着老东西的地方,如果真的把这个小人得
罪了,肯定也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孟茹倒不是怕他,只是觉得现在还犯不着与他把关系搞僵。所以,反复思忖
了一下,孟茹决定采取冷处理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一方面她要渐渐远离丁日
民,另一方面也要趁这个机会,观察一下高明对她的感情是否是真的。

  丁日民现在的事业可谓是如日中天,那当市长的感觉就是好,尤其是经历了
一段时期的磨合以后,他的地位已经稳固了下来,没有人胆敢再对他持有任何反
对意见。他说一不二、粗暴蛮横的作风得到了深入的执行,那些原本站在冯刚队
伍后面采取观望态度的人,也慢慢地靠入了丁日民队伍的后面。

  官场上的人就是这样,大都见风使舵、趋利避害。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们,
如果不具备这个本领,也将早就被淘汰出局了。

  只有高明一边死心塌地的维护着冯刚的利益,一边慨叹着这官场果真是世态
炎凉、人心不古。倒是冯刚本人看得更淡些,一边安心干好本职工作,一边利用
空闲时间看看报纸、练练书法。高明很佩服冯刚的沉稳与老练,从这一点上他也
看到了自己与这个市委副书记的差距。高明曾经委婉地问过冯刚:「冯书记,你
不觉得政府那边有些现象不正常么?我发现好像有些矛盾指向您呢!」

  冯刚听高明这么一说,停下了手中的笔,歪过头看了高明一眼,然后很认真
地说道:「身在官场,难免会经历一些风言风语,重要的是摆正心态,你应该把
仕途看成是生活中的一件平常事,这就好比我们的身体,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完好
的,总会有病了的时候,病了不可怕,只要及时打针吃药,还是会好过来的。」

  高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时冯刚又回过头去,认认真真地把余下的字写
完。高明看到,原来冯刚写的是四个大字:心如明镜。那字体遒劲有力,宛如镌
刻在了纸背上一样。

  相对于市委的沉闷,政府那边却热闹得很,以丁日民为首的一班人,那创新
的花招是一个接着一个。今天提出要搞招商引资上大项目,明天又征出一块地皮
大搞开发建设,后天还要投资发展特色产业……好像不知道怎么折腾才好。口号
也是喊得一个比一个响,说什么要「逐年进位,两年翻番,争取5年内进入中国
十强县」。

  高明听了之后哭笑不得,天河市上一年全地区生产总值不过是78亿元,人
均GDP才576美元,而中国十强县最末一位的华康县当年生产总值已经达到
328亿元,人均GDP达5750美元。高明想,你就吹吧,就是人家华康县
的经济停滞不前,五年后你也甭想赶上人家。

  更让高明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天河市把牧业小区建设写进了国民经济与社会
发展五年规划里,写就写吧,但是所列的数字实在令人震惊,说什么五年后要将
商品猪发展到500万头,肉蛋鸡分别为8000万只和1000万只,肉奶牛
100万头和2万头。

  这些数字差点让高明吐血,因为道理在那明摆着呢,如果真的实现了这个目
标,那么天河市全年100万吨的粮食产量,别说是人吃了,就是这些牲畜吃也
不够用。高明想,如果到了那时,漫山遍野都是牲畜在和人争抢食物,那树木花
草都将被吃得精光,这将是何等壮观的一种景象啊!

  虽然牛皮吹得大了些,但是丁日民可尝到了吹牛皮的甜头,每天报纸都是他
的头条,配着他的大幅照片,说什么他是一个有魄力的市长,敢想敢干,有了他
是天河市老百姓的福气。而且那些利益关系也逐渐向他靠拢,因为他实在是太有
权了,批个地皮,建栋楼房,甚至发包个工程,哪个他说得不算?如果和他的关
系搞好了,轻易就会赚个百八十万。

  当然,这也正是丁日民所期望的,他深深地明白,只有往大了「折腾」,才
能创造出更多的搂钱机会,自己所得到的实惠也会越来越多。

  虽然丁日民自己并不廉洁,但是他却没有忘记在人前装出廉洁的样子,甚至
还煞有介事地利用过节的机会,主动向组织上缴5万元礼金,说这些都是别人送
的,自己推辞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清廉,现将这些礼金一并交公。

  不但如此,丁日民还利用一切公众场合,比如在电视讲话中,摆出一个廉政
干部的形象,大讲经济发展和反腐倡廉之道,而且说到动情处也是语音高亢,一
副誓死要将廉政建设进行到底的样子。

  高明总是在想,也不知在全国的县级市中,究竟还有多少像丁日民这样的领
导干部?高明认为肯定不会很多,但是也不能说就他丁日民一个。

  不过高明相信,这领导干部越是官职高,素质也相对越高,换作是地市级的
领导干部,肯定不会像丁日民这个样子。高明就接触过省委和地委的一些要员,
他们都很谦虚谨慎,说话和气,办事踏实。

  高明发现,往往就是这些县级市以下的官员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副唯我
独尊、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中央有好的方针政策到了他们这里,要么是执行不
力,要么就是给你往邪了整,最终侵害的大都是人民群众的利益。

  不过高明也相信,就他丁日民这个样子,能侥幸当上市长也算是他家祖坟冒
青烟了,高明估计他这市长也长久不到哪儿去,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撸下来。

  其实,丁日民能当上市长,毕竟也有他的道行,之所以他在高明眼里一无是
处,那是因为高明看他时感情色彩浓了些。一个人无论是大奸大恶,身上也都有
他的优点或者过人的地方。

  丁日民也不例外,客观地看,他确实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尤其在谋划一些
事情上比较有头脑,即便是吹牛也吹得跟真的似的。而且丁日民说话办事比较侃
块,基本上是说一不二,表面看来能够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假象。

  一个领导干部,别人对他的评价无外乎三种:一种是好的,一种是不好的,
还有一种就是不好也不坏的。

  丁日民也同样如此,那些站在他队伍后面追捧他的人,自然会说他的好话;
但是那些受过他打击迫害的人,也会在背后骂他;至于那些对政治漠不关心的一
些人,则对丁日民没有什么感觉,随便他怎么样都可以。

  不过最近一段时期以来,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骂丁日民的人是越来越
多了。俗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无论你是贪官还是清官,时间久了都会在
老百姓的眼睛里显形。

  不管丁日民怎样标榜自己,但是天河市的一些干部群众依然不买他的账,尤
其是那些在他的政绩工程中利益受损的人,背地里都骂他是一个黑心市长,说他
就会玩虚的,为了追求自己的政绩,坑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且,已经不断有
揭发检举信飞向各级纪检监察部门了。

  当然,丁日民对此也早有察觉,但是他却自信这些人奈何不了他什么,早在
五章县的时候,就曾经有人控告他,他还不是一样平安无事?在丁日民的为官哲
学里,一个人要想做官,就得霸气些,至于被人告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将某
些关键环节打通了,自然就会万事大吉。甚至那揭发检举信,曾经都有不少转到
丁日民手里的,当然,他也暗中对检举人进行了不同方式的打击报复。

  说实话,孟茹在心理上是很不愿意参与丁日民的贪赃枉法行为的,因为她是
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做丁日民的情人可以,从他的身上适当地捞取一些
好处也无可厚非,如果真的卷进他的受贿暗流中,那么很可能就没有了退路。

  好在丁日民也没让她参与的意思,这个老东西在涉及一些隐私好处的时候,
总是让孟茹回避,这让孟茹觉得自己不过是老东西手里的一个玩物而已,永远也
不会成为他的贴心人。

  即便丁日民做得再隐秘,孟茹还是会隐隐约约地对他的违法违纪行为有一丝
了解。

  记得有一次,孟茹突然接到丁日民的电话,让她陪着去邻省的凤凰池风景区
游玩。本来孟茹是不想去的,但是老东西反复强调说没有外人,只是和他一个最
要好的朋友而已。而且这次去也不是办什么公事,就是出去放松放松。

  孟茹去了,结果在游玩的时候,孟茹认识了丁日民的所谓朋友,不过是天河
市最大的一个私营煤矿老板,在天河的时候,孟茹就听说过这人有钱,说他拥有
着上亿元的资产。

  那天,这个煤老板也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20岁左右的样子,外表看
起来更像一个女大学生。开始的时候,孟茹还以为她是煤老板的女儿呢,后来在
路上,孟茹看到这女孩儿不住地和煤老板撒娇卖嗲,这才知道原来这女人居然是
煤老板的小情人。不过孟茹对此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因为现在这些有钱的老板
们,哪一个没有几个这样的小情人呢?

  那天,丁日民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运动休闲装,戴了一副高级变色太阳镜。由
于他身材短小粗悍,从外表看来,更像是一只鼓涨着眼睛的大肚子蛤蟆,那模样
甚是滑稽。不过,丁日民似乎对自己的扮相相当满意了,甚至还悠闲地翘起了二
郎腿,哼起了五六十年代的小曲小调。

  孟茹虽然从心里面对他这个土不土、洋不洋的样子充满了蔑视,但孟茹还是
很佩服老家伙很懂得享受生活,从这次游玩的种种迹象来看,他是真的出来放松
了,不但连曲秘书都没有带,就连车都是由那煤老板准备的。

  一行人悄悄进发,不过是两个多钟头的功夫,就到了紧邻边境的凤凰池风景
区。吃过午饭之后,他们先去风景区游玩了一圈,然后就去洗温泉浴。

  丁日民提议所有的人一块儿洗,但是孟茹有所顾忌,坚持要分开洗。倒是那
煤老板和他的小情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给了孟茹一个很不好的印象,总觉他
们在这之前肯定一起洗过。在孟茹的坚持下,最终他们各自分开了洗。

  在洗的过程中,丁日民脱得一丝不挂,在水中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子,一
副享受的样子。而且他还边洗边把玩着孟茹的身体,劲头儿上来的时候,借着水
的浮力,在那雾气罩罩的温泉里双手尽情的揉弄着孟茹的双乳,不时伸向孟茹阴
部扣弄着,顿时也摸得孟茹性起,与丁日民湿吻起来。

  孟茹的手在水中搓弄着丁日民的阴茎,在温暖的泉水与孟茹的作用下,丁日
民的阴茎慢慢发硬,突然将孟茹的头使劲往水里按,孟茹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本
没做好准备,被呛了好几口水,使劲挣扎出水面。

  「干什么呀?想淹死我呀!」

  「来,宝贝,帮我吹一下,看看水中吹起来是不是爽些。」

  「骚鬼,我才不干呢!」

  说着,准备转身上岸,却被丁日民抓住手往回一拉,又将孟茹的头往水中按
去,丁日民的阴茎在水中乱顶着,不时顶到孟茹的脸上和嘴巴上,孟茹不得已张
开嘴巴,含住了丁日民的阴茎,一股温暖的泉水与丁日民的阴茎一同进入孟茹的
口腔,孟茹无耐的套弄着,长长的发梢随着头部的摆动,在水面时隐时出。

  套弄了几下孟茹猛地挣扎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接连呼吸了四五口却
又被丁日民按向水中,如此反复几次,孟茹的大脑因缺氧而无力的挣扎着。

  丁日民拉起孟茹,让她趴在池边,在水中从后背将孟茹的泳裤拨向一边,挺
起阴茎向孟茹的阴道插去,因为有泉水的润滑,很顺利的就插进了孟茹的阴道。

  此时的孟茹无力的趴在池边,感到一根粗大的肉棒与温暖的泉水同时进入自
己的体内,一种新奇的满足感与刺激使她不禁「啊啊」的叫了几声,丁日民从后
背解开孟茹的乳罩,双手抓住两只丰满娇嫩的乳房,使劲的捏弄,同时阴茎也狠
狠的在孟茹的阴道内抽插,每次都能将龟头顶到孟茹的子宫颈。

  可能是第一次在温泉中做爱,温暖的泉水使两人全身血液膨胀,很快两人都
进入高潮中,丁日民也在抽插了近百下之后将龟头死死抵进孟茹的阴道,一阵跳
动,发射出了子弹。

  这是孟茹第一次在温泉中做爱,感觉很是有些不同的滋味。只是孟茹有些遗
憾,心想如果这和她做爱的人不是丁日民,而是高明,那感觉肯定会更好些。

  洗完温泉浴后,大家在一起吃了点东西。孟茹看到那女孩儿也是面色绯红,
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想必刚和煤老板嘿咻完毕的缘故吧。

  女孩儿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小倩,这让孟茹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部港台
电影,里面也有一位女主人公的名字叫小倩,不过那小倩是一位多情的女鬼,孟
茹就想是不是所有陪在有钱男人身边的女人,都是女鬼呢?

  这样想着,孟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越发觉得那女孩儿,就像那电影中的小
倩。同时,孟茹扪心自问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扮演着类似小倩的角
色,她甚至特意低下头来,看了看灯光映射下自己的影子,因为她听说鬼是没有
影子的。

  煤老板和丁日民显然心情极好,他们一边慢慢地啜饮着红酒,一边谈论着煤
矿投资的问题,虽然孟茹没有刻意地想知道他们的事情,但她还是隐约中听到煤
老板好像要给丁日民多少股份,说什么有钱要一起赚之类的话题。

  孟茹感到很无聊,她看到小倩像一只可爱的小鸟一样躺在煤老板的怀里,煤
老板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地嘴对嘴喂她一些东西吃。

  每次煤老板喂她的时候,小倩都会将嘴巴抬起来,就好像《动物世界》里演
的成年鸟儿给幼鸟喂食的动作一样,这一情景让孟茹感觉很不舒服,因为一个5
0多岁的糟老头子给一个20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喂食,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孟
茹接受的。

  更让她感到恶心的是,两个人喂完了之后,嘴唇还不马上离开,还要粘在一
起呜咂呜咂地亲吻几下。孟茹就会想,也不知道煤老板那肮脏的唾液进入小倩那
清香的小口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样想着,孟茹又恶心起自己来,因为自己也偶有和丁日民亲吻的时候,是
不是在别人眼中,她和小倩也没有什么两样?

  这样想着,孟茹突然心情不好起来,借口上厕所,跑去洗手间呕吐起来。好
在这会儿丁日民在专心致志地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她,倒是他一边与煤老板坦投
资的事情,一边偶尔拿眼瞟一瞟躺在煤老板怀里风情万种的小倩。

  终于酒足饭饱,煤老板说要带大家出去潇洒潇洒。后来孟茹才知道,他们所
谓的潇洒潇洒是出去赌博。原来,凤凰池风景区与境外某个发展中国家相邻,很
多不法分子在那里开设了赌场,煤老板没事的时候经常来这里赌上一番。

  傍晚时分,在有关人员的安排下一行人出了境,孟茹看到煤老板的随从人员
拎了一个黑色的大皮箱,后来皮箱打开时,竟看到满满一箱子人民币,那钱都是
挨着号的。

  煤老板回过头来说:「尽情地玩啊,钱咱有的是。」

  孟茹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那钱怎么也得有上百万之多。

  那赌场设在一个比较隐秘的位置,一行人坐着车子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个山
庄前停了下来,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栋普普通通地楼房,但是进入到里面却别有一
番景象,不但装饰装潢不比星级酒店差多少,而且有着正规的保安人员和服务小
姐。一行人在有关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贵宾室。

  不一会儿,一个好像是老板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热情地和煤老板握手,然后
煤老板又将丁日民介绍给对方,当然,他只是说丁日民是他的一个好朋友。

  那人握着丁日民的手说:「您尽管放心玩得开心,这里绝对安全,有什么需
要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丁日民也不管房间里的光线是否昏暗,依旧戴着他那副太阳镜,显得很拘谨
和谨慎。

  几个人在贵宾室稍作休息之后,便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来到了赌场的大厅。

  煤老板将那黑皮箱递过去,换来了一大堆筹码,然后将那筹码分给了孟茹和
小倩各一部分,并对小倩说:「你领着孟姐随便在大厅里玩玩,我和大哥去楼上
玩。」

  小倩高兴地答应道:「你们就放心地去吧,我一定陪好孟姐。」

  说完,小倩就兴奋地拽着孟茹向赌场大厅跑去。孟茹这才有机会看清赌场的
模样,好家伙,只见数百平方米的房间内,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赌博工具,什么百
家乐、轮盘、二十一点、老虎机等等,简直是应有尽有。那赌博的人也是人头攒
动,热闹非凡。

  小倩说:「孟姐,你不会玩吧,我来教你,这东西很好玩的。」

  说完之后,小倩将那筹码拿出一部分,押在了轮盘上。孟茹问:「咱们这筹
码相当于多少钱?」

  小倩看了看手里的筹码说:「10多万吧,够我们玩一会儿的了,这次他还
不算吝啬,每次他带我来的时候,只给我两三万元,玩起来都不过瘾。」

  孟茹惊讶地问:「这么多钱,输了怎么办啊?」

  小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放心啦,他有的是钱,输了都算他的啦!」

  说完之后,小倩也懒得搭理孟茹了,专心致志地赌去了。孟茹手中拎着一大
把的筹码,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么一两
个小些的押上去,偶有一些输赢。后来,孟茹觉得这种事挺没有意思的,再也赌
不下去了,索性在边上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无聊地打发起时间来。

  那小倩正赌得热火朝天,孟茹发现来这里赌博的人,大都是内地过来的中国
人,当然也有一些外国人参杂在里面,大家说着不同的语言,却为了一个共同的
目的聚到了一起。

  孟茹漠然地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猜测着这面孔下的人究竟有着怎样不
同的人生。孟茹看到有两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在里面来回徘徊着,这边瞧瞧、那
边看看,那想要下赌又怕输的样子,心想这一定是机关干部。孟茹又看到有几个
剃着板寸儿的彪形大汉在那里叫嚷着:「开开开!中中中!」

  孟茹想,这一定是社会上的黑道人物。孟茹还看到还有几个穿着时髦、打扮
妖艳的中年妇人,嘴里一边优雅地叼着香烟,一边很有风度地赌着,孟茹想,这
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富婆了。

  孟茹忽然有一种很厌世的感觉,她不知道人活在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
世上,有人活得单纯,有人活得张扬,有人活得正统,有人活得卑贱……而她自
己,又活出了怎样的人生呢?

  孟茹想到自己的丈夫郝军,此刻的他还在狱中受苦,如果他不迷恋上赌博,
那么她很可能会和他很幸福地生活下去,孟茹是一个很渴望过平静日子的女人。

  这样想着,孟茹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看赌场中央吊着的那
巨大的琉璃水晶灯,心想这灯怎么不掉下来呢?如果真的掉下来,正好砸在下面
那些专心赌博的人头上,可能会有很多人命丧黄泉,这样人间从此也会少了很多
悲剧,孟茹很为自己这奇怪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小倩终于从参赌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嘴里嘟囔着说道:「妈的,今天手气真
背,不赌了。」

  孟茹笑呵呵地问:「怎么样啊?」

  小倩泄气地说:「输了5万多。」

  孟茹说:「要不,你拿我的这些去捞捞本吧?」

  小倩惊讶地看了孟茹一眼,很感激地说:「不用了。」

  说完之后,小倩拉着孟茹的手,神秘兮兮地问:「孟姐,你还赌么?如果不
赌,我们去换筹码吧!」

  孟茹说:「好啊,我早就不想赌了。」

  然后,孟茹就跟随小倩来到了换筹码的地方。孟茹将手里的筹码都交给了小
倩,不一会儿,小倩就将那筹码都换成了现金,将其中的10万元交给了孟茹,
将赌剩的4万多元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孟茹推辞不要,小倩说:「你就收起来吧,他给我们玩的时候,压根儿就没
想往回要。」

  孟茹心中有些忐忑,执意不揣,但小倩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改变了主意。

  小倩说:「孟姐,你还跟这些臭男人客气什么,我们又不是天生就该被他们
欺负的,这钱也是我们应得的。」

  孟茹看到小倩一副真诚的样子,也就将那钱揣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后,丁日民终于和煤老板从楼上走了下来。

  下来之后,煤老板搂过小倩,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问道:「小宝贝,今
天手气怎么样啊?」

  小倩嘟起了小嘴,故意撒娇说道:「我和孟姐都输了精光,你要帮我们翻本
噢!」

  煤老板听了哈哈大笑,豪爽地说道:「好说,好说,下次来,一定让你们翻
本。」说完煤老板还看了孟茹一眼,会意地笑笑。

  这一笑让孟茹浑身不自在,那十万元钱就整齐地码在她随身携带的挎包里,
她本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煤老板,但不知为什么,孟茹最终却没有吭声,好在煤
老板压根儿也没有追问什么的意思,早和丁日民谈论别的话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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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集

  回来的路上,孟茹隐约从丁日民的口中听说他们这次赢了一百七十多万,显
然赢了钱的丁日民心情不错,一路上谈笑风生。

  到了下榻的酒店之后,更是饶有兴致地和煤老板喝起了酒,小倩也心情愉悦
地与他们对饮起来,几个人喝得是歪歪倒倒、醉成了一团。然后,他们又兴致勃
勃地唱起了卡拉OK,丁日民选择的歌曲是《我和我的祖国》,虽然声音比较高
亢,但明显地跑调。尤其孟茹一联想到丁日民为祖国做出的「贡献」,就再也听
不下去了,她借口喝多了,跑去楼上房间休息。

  临走的时候,孟茹发现丁日民和小倩居然对唱起了情歌,并且丁日民的手搭
在了小倩的肩膀上……

  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后,孟茹和衣钻到被窝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敲门声传来,孟茹随口说道:「进来吧,房间的门没
锁。」

  推门进来的却不是丁日民,而是煤老板。孟茹惊讶地坐起来,问道:「他们
两个呢?」

  煤老板诡秘地笑笑说:「他们喝多了,找地方休息了。」

  孟茹「噢」了一声,心中却充满了狐疑,因为她不确定丁日民是不是和小倩
睡到了一起。这样想着,孟茹立刻警觉起来,问道:「那你来干什么?」

  煤老板并没有急于回答孟茹的问题,而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不紧不慢地
从口袋里拽出了一支烟,点着,深吸一口,然后说:「没什么,睡不着觉,想找
你聊聊天!」

  孟茹说:「和我有什么好聊的?」

  煤老板看了孟茹一眼,噗哧一下笑了,所问非所答地说:「你觉得丁大哥这
个人怎么样?」

  孟茹看了煤老板一眼,发现他一副高深的样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
药,便没有吭声。煤老板似乎也不用孟茹做出回答,他继续说道:「我看丁大哥
这个人不错,你跟了他也是你的福气。」

  孟茹很反感煤老板说类似的话,不悦立即写在了脸上,可煤老板似乎对此并
没有察觉,而是继续自顾自地问道:「你觉得一个男人是有权更有魅力呢,还是
有钱更有魅力?」

  孟茹一脸严肃地瞪着煤老板,依旧没有回答。煤老板说:「我知道你对有权
的男人很感兴趣,可你如果很喜欢钱,那么你可以跟我说,我有的是钱,要多少
我都给你。」

  煤老板边说边言语轻浮起来。

  如果说刚才孟茹对煤老板的话只是反感的话,那么到现在就有些恶心了,孟
茹已经清楚地看清了他的丑恶嘴脸,于是义正言辞地说:「对不起,我对你的钱
不感兴趣,你和丁日民不是好哥们儿嘛,他都喝多了,你快去照顾好他吧。」

  说完,孟茹站起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煤老板看孟茹根本就不吃他这套,
而且话也说得异常坚决,只好悻悻地站了起来,心有不甘地退出了孟茹的房间。

  送走煤老板之后,孟茹长吁了一口气,然后仔细地将房间的门锁好。当孟茹
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眼泪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她没有想到人世间竟会有如此
荒唐的事情,她为丁日民等人的丑陋而感到恶心,孟茹发誓一定要离开丁日民,
彻底摆脱这个不知廉耻的魔鬼。

  第二天早上,丁日民起来的时候却心情爽极,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见到孟茹后,还悠闲自得地问她昨天晚上睡得好么。

  孟茹白了他一眼,故意扬起头颅说:「睡得好啊,你不在身边烦我,当然睡
得好。」

  然后,孟茹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小倩,只见她依旧窝在煤老板的怀里,与他窃
窃私语着什么,显得无比亲密。孟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执意要提前回
去。丁日民拗不过她,也只好依着她的性子,提前一天离开了凤凰池风景区。

  经历了参赌事件之后,孟茹离开丁日民的念头是越来越强了,因为她已经意
识到丁日民非但不爱她,而且再这样交往下去很可能会毁了她。

  这样想的结果是,孟茹越来越渴望和高明在一起,她觉得和高明才是天造的
一对、地设的一双。

  孟茹忍不住又给高明打了电话:「喂!你在哪里呢?我很想见你。」

  高明说:「我在忙一份材料,总得下班之后才有时间。」

  孟茹说:「我不急,那我等你吧!」说完,孟茹便挂了电话。

  虽然孟茹嘴上说不急,其实心里却很急,但更急的是高明,当时他正忙于向
龙江市委准备一份汇报材料,这材料通知是早上接到的,要求下班之前务必传真
过去,内容涉及全市近半年来的劳动力输出情况,不但要求汇报出具体的数字,
而且要对劳务输出工作所产生的经济收益和社会效益作全面分析,还要附带各个
乡镇劳务输出情况一览表。

  高明很生气,他生气不为别的,只为这龙江市委的某些处室领导没脑子,即
便是用脚丫子分析也能知道,写一份成形的汇报材料至少也要两天时间,而且里
面还涉及到一些具体数字,统计工作没有三五天的工夫也下不来,而他们却要下
班之前报上去,这不明显的在糊弄鬼呢么?

  高明嘴里嘟囔着:「妈的,这工作就这么干吧,一级糊弄一级,就没鸡巴好
了!」

  虽然嘴里嘟囔着,但高明还是叫小曹马上打电话给劳动就业保障局等相关单
位,看看有没有现成的数字可用。

  小曹打电话反馈的结果是,只有去年的统计数字,今年的统计结果还没有出
来。高明说别管了,就把去年的拿来用一用吧,大不了在去年的基础上再增加2
0%。然后,高明为了图省事,专门上网下载了一篇关于劳务输出问题的汇报材
料,然后掐头去尾,又结合天河市的实际情况,增加了一些内容,就给龙江市委
传真过去了。

  对方看完之后,居然还对这份材料相当满意。高明长吁了一口气,看看下班
的时间已到,便收拾妥当,赶赴孟茹的约会。

  两个人一见面,孟茹就嗔怪地问高明:「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也不给我
打个电话。」

  高明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别提了,最近被工作给缠上了,这材料是左一个
右一个,快把我给淹没了,而且看不到哪天才是个头儿,真担心这样下去有一天
会累死在这里面。」

  高明抱怨地说。

  孟茹说:「写材料不是挺好的么?如果写得好还会被领导重用。」

  高明说:「得了吧,那是前些年,现在谁还拿写材料的人当回事儿,都拿我
们当三孙子使唤,而且最可气的是有些人还说风凉话,说我们天生就该写材料,
干别的不行。我操他妈的,一听这话我就气,就他们行?不就是喝酒吹牛说大话
么,我也照样行。」

  孟茹见高明满腹牢骚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地问:「如果你真不愿意干了,我
帮你活动活动,从里面调出来吧?」

  高明听孟茹这么说,立马抬起头来:「你不会是找丁日民帮忙吧?那我倒情
愿累死在里面,也不会出来的!」

  孟茹没想到高明会反应这样快,其实他的本意是不希望高明很辛苦,但是却
忘记了丁日民是他的一个痛处。孟茹见状迎上前去,搂着高明的脖子说:「亲爱
的,你何苦这样较真呢,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受一点委屈又何妨呢?」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心里不禁为她的心计折服,但这毕竟是一个涉及做人尊
严的问题,他也丝毫没有妥协让步的余地。于是,他态度很坚决的说:「孟茹,
即便是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求到那个混蛋的头上,你想都不要想了。而且我也可
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和他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我不会容忍你和他再继续交往下
去。」

  高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孟茹一下子就吻住了他的嘴巴,高明试图摆脱,却
早有一根湿软的舌头滑了进来,一种香甜的感觉立即充溢了他的满口。

  孟茹显然很会与男人调情,高明虽然刚刚还情绪激动,却被孟茹简单的一挑
一缠一啜一吸,就完全没有了脾气。高明只觉得热血上涌,情不自禁地与孟茹的
舌头纠缠到了一起……

  两个人深吻了半天,才将嘴巴分开,各自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孟茹很动情
地抬起头来,眼望着高明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因为我的
心里只有你,请你相信我。」

  说完之后,孟茹将头靠在了高明的胸脯上,然后闭上眼睛,认真地享受着这
幸福的感觉。高明双手紧搂着孟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么?很久以
前我就曾经梦想着,如果能和你这样的女人相知相爱,那将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
事情,可是……」

  孟茹疑惑地抬起头来,问道:「可是什么?」

  高明欲言又止。孟茹哪里肯善罢甘休,摇晃着高明的胳膊追问道:「说啊,
到底可是什么啊?」

  高明看了看孟茹美丽的容颜,终于万分伤感地说道:「可是如果你没有那么
多复杂的经历,如果和那狗日的丁日民没有那么多瓜葛该有多好啊!」

  孟茹听了,又将头靠在了高明的胸前,随之也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是啊,如果我们再早认识十年就好了!」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相拥着,生怕将
彼此失去,仿佛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    ***    ***    ***

  高明发现最近妻子淑芳对他的态度有些缓和,尤其上次宴请了校长以后,高
明在淑芳眼里似乎也并非一无是处。而在这之前,淑芳一直以为高明只是市委的
一个小角色而已,没想到真正办起事情来也会有些力度。

  现在的淑芳,不但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一个快班的班主任,而且还被评为了市
级优秀教师,她知道能够实现这一切高明功不可没。

  更让淑芳高兴的是,儿子乐乐也上小学了,这孩子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学习
特别认真,脑子也聪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淑芳想,如果单从表面看,他们夫妻双方都有稳定的工作,还有一个健康聪
明的孩子,在旁人眼里应该是很幸福的了。

  只是,高明出轨的事情在她心里始终都有个阴影,她无数次都试图说服自己
原谅高明,但结果总是不能如愿。这就好比是一面镜子,一旦被打碎了,无论再
怎样粘合也会存在裂痕。虽然淑芳明白,现在的男人没有几个不偷腥的,只要他
能有点良心,就应该给他改过的机会。

  淑芳也相信能以自己的宽容和大度,将高明再次拉回身边来。因为她知道高
明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即便高明对婚姻没有了兴趣,那么也不会轻易舍弃
了自己的孩子,可以说孩子就是他心头无法割舍的一块肉。

  但是,男人的卑劣有时不能单纯用道德品质的好坏来形容,更应该从人性的
角度去加以分析,那种由原始的生理欲念所产生的冲动,可以支配男人去做一些
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一现象本身又带有绝对的普遍性。高明也不例外,他
根本就没有要离开淑芳和孩子的打算,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方面想要享受稳定的家
庭生活带给他的安全感,另一方面还要通过寻求婚外刺激来满足情感上的空虚。

  可怜淑芳做梦也没有想到高明会再一次和孟茹旧情复发,她天真地以为就凭
她和高明结婚多年的感情,高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而这一厢情愿
的想法,显然只能导致淑芳在未来的日子里受到更深的伤害。是的,高明不但又
和孟茹走到了一起,因为有了上一次麻痹大意的经验,这一次较上一次做得更加
隐秘。

  自从又和孟茹好上以后,高明十分小心自己的言行,在家中尽力扮演一个好
丈夫、好父亲的角色。不但每天准时下班回家,而且对淑芳和孩子总是露出一副
笑脸,就连腿脚也比以前勤快了许多,每遇到丈母娘生病,或者淑芳过生日等需
要他表现的机会,他都绝对不会错过,想尽办法屁颠屁颠地去献殷勤。

  淑芳满意了,她趁儿子乐乐不在,偎在高明的怀里问高明:「你是不是良心
发现了,最近表现这么好?现在知道老婆孩子多重要了吧,外面的女人再漂亮也
是白搭儿,不会真心对你的。」

  高明说:「我当然知道,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淑芳说:「那你要对我发
誓。」

  高明说:「不用发誓的,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不为你着想还为孩子着想
呢,以后真的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淑芳说:「不行,你一定要对我发誓,如果我再发现你在外面胡搞,就把你
这东西割下来。」

  说完,淑芳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在高明的两腿之间捏了一把。高明实在是拗
不过淑芳,嘴里只好应承道:「好吧,如果我以后再在外面找女人,你就把我的
小弟弟割下来,扔去喂狗吃。」

  听高明这么一说,淑芳这才放心地笑了,再次将头埋在高明的怀里。高明怀
搂着妻子,忽然有了一种担心,万一有一天淑芳真的发现了他再次出轨的事情,
会不会趁他熟睡时把他的小弟弟割下来。这样想着,高明有冷汗直冒的感觉,他
想如果没有了小弟弟,那他也就不活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小弟弟都没了,活下
去还有什么乐趣。

  丁日民现在真可谓是春风得意,整个天河市已经完全进入了他的掌控之下,
由于市委书记齐向天只做一些宏观性的工作,涉及到政策落实等一些具体事情,
都由丁日民来亲自操作,这就为他的弄权创造了便利条件。

  作为一市之长的丁日民,他的权力究竟能有多大,这是个不大好说的问题。
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丁日民想做的事情,在天河市,基本上没有做不到
的。他可以扶植上马一个新项目,也可以轻松地搞垮一个企业;他可以制定出台
一项新规定,也可以随意废止一些对他不利的行文。

  难怪我们的老百姓都说,如果摊上一个好市长是老百姓的福气,如果摊上一
个操蛋市长那则是老百姓的祸害。那么请看丁日民究竟为天河市的老百姓带来了
什么?

  丁日民上任仅仅一年多,天河市的经济增长速度就明显放慢,下岗失业人数
急剧增多,社会治安一片混乱。而且,天河市有限的财政资金都投向了一些政绩
工程。那牧业小区建了100多个,可成排的圈舍里面就是看不到牲畜,不是政
府的工作做得不够,而是老百姓根本就不给予配合。

  因为畜牧业生产也有风险,并不是猪牛羊养起来就一定赚钱,还要受价格周
期、市场供求等多方面因素的制约影响,老百姓居家过日子都是小家小业,禁不
起太多折腾,所以他们不看准了绝对不会去冒那个险。

  我们再看看企业改制的情况,虽然国家已经有政策支持一些效益不好的国有
企业可以申请破产,但丁日民所领导的天河市政府显然对企业改制的困难估计不
足,在改制成本还没有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贸然宣布一些企业进入破产程序,导
致一些新情况、新问题、新矛盾层出不穷。

  那上访告状的下岗工人每天都黑压压一片围在了市政府的大门口,有的甚至
打出了这样的标语:「市民吃不上饭,饿死谁来管?」

  高明就曾经见过这样让他揪心的一幕,一次他去天河煤矿塌陷区下岗工人家
中调研,其中一户住的是那种不到20多平方米的土砖房,因为煤矿采空,地下
塌陷,那房子已经被撕裂了好几处口子,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高明进到屋里面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太太,正眯缝着眼睛缝补衣
服,由于眼花,看得出她缝得很费劲。旁边的小火炕上,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
正在午睡,他的脸蛋红扑扑的,虽然有点脏,但是他却睡得很香甜。尤其引起高
明注意的是,那小男孩的身上不是盖了一层被子,而是罩上了那种吃饭用的四角
炕桌。

  高明不解地问老大娘这是为什么,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说:「还不是担心房子
会随时倒塌下来,我老筋巴骨的砸死了不要紧,如果砸着了孩子,我怎么向他妈
妈交待啊!」

  高明这才明白,原来这炕桌罩在孩子的身上,是担心房子倒塌下来。高明又
问:「那孩子的父母呢?」

  老太太又回答说:「孩子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孩子判给了他妈妈,他妈妈为
了养活这个家,外出打工赚钱去了,只留下她这个当姥姥的领着孩子,每个月靠
捡破烂和孩子他妈邮寄的生活费为生。」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好像在控诉着这个世道的不公。

  高明的心里很痛,从这户人家出来之后,街道办事处的随行人员告诉他说,
其实孩子的父亲下岗后,因为生活所迫,参与了抢劫,已经被法院判了刑,孩子
的母亲也不是外出打工,而是为了养活这个家去南方做了小姐。

  随行人员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却在高明的内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
想象不出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做小姐能赚多少钱,高明马上联想到了火车站附近
那些小旅店内10元或者20元就陪睡一次的女人们,她们一个月要做多少次才
能攒够孩子的生活费和学费。

  这样想着,高明的心情忽然就不好起来,因为他想到了淑芳,想到了自己的
儿子乐乐。高明转身,又重新回到了那户人家,从口袋里掏出200元钱交到了
老太太的手里。老太太用颤抖的手接过那崭新的人民币,千恩万谢,恨不得给高
明跪下。

  虽然天河市的有些老百姓生活困难、度日如年,但是以丁日民为首的一些官
员们却生活得无比滋润、赛过神仙。这些官员出门就坐高档小轿车,动辄一顿饭
就花去上千元。在他们眼里这车、这钱、这待遇,都是他们应该得到的。他们自
恃劳苦功高,总想凌驾于老百姓之上。殊不知老百姓们是水,官员们则是鱼,鱼
儿离开了水,又怎么能存活。

  丁日民更是和普通的官员不一样,他每天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想,
自己今年都57岁了,年龄马上就过杠了,他想趁着自己位高权重,再狠狠地捞
一把,然后退到人大或者政协去养老。

  在丁日民的人生观里,个人价值的体现,主要是靠征服,不管你采取何种手
段,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你就是王者。

  别看丁日民没读过几年书,但是他却经常捧起《厚黑学》研究一番,他认为
做人只有该狠的时候狠、该黑的时候黑,才能另辟蹊径,独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丁日民甚至想等自己退休了,就在南方沿海城市买一栋别墅,然后雇佣年轻漂亮
的女人每天侍候自己,好好的颐养天年。

  丁日民捞钱的手段不外乎有这么几种,一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收受的礼金;二
是替别人办事摆事收受的好处;三是发包一些关键工程取得的回扣;四是提拔任
用干部得到的报酬。五是利用亲戚朋友办公司实体的方式,直接或者变相转移侵
吞国家财产。

  不过现在丁日民变聪明了,他知道大面积的收受礼金风险太大,也显得太张
扬。尤其是当了市长以后,一些小来小去的礼份子他都拒绝掉,他想,要收就收
大的,保密工作容易做,而且很「解渴」。

  这不,恰逢丁日民的父亲突然去世。丁日民马上告诉家人和身边的工作人员
要暗中操办,不要太张扬。

  可是,丁日民是一市之长,市长的父亲去世怎么得了,不到半天工夫,天河
市大大小小的官场人物都传了个遍。

  好家伙,这下可好,那各式各样的小轿车络绎不绝地往来于丁日民住的豪苑
花园。那各局的局长,乡镇长,党委书记,以及机关企事业的大小干部,一个个
穿着深色的衣服,表情凝重,那情景就好像他们死了爹一样。

  要不说有些时候也难怪这些领导干部贪,整个社会的大环境也不是很好,领
导家里一有点什么事情,某些人就像苍蝇逐臭一样地往上靠,想尽办法地对其进
行巴解,所以就是惯,也会把领导们惯出贪的脾气来。

  这让高明联想到每逢教师节的时候,一些学生家长给淑芳送钱送物的情景,
淑芳不收,他们就会从门缝中给塞进去,然后人就会跑掉,害得淑芳很没办法。
后来高明和单位家里有孩子的同事们聊天,得知其实家长们也不想送,可是不送
又担心别的家长送,然后老师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关心。

  这种普遍的心理和官场上又是何其的相似?高明不知道如今我们的社会究竟
怎么了,也不知道谁定下的规矩,难道送了就一定会好么?

  既然已经有人送了,丁日民当然不太好拒绝,尤其这丧事不比喜事,来吊唁
一下也算人之常情。所以丁日民指派自己的太太像个门神一样立在家门口,每当
有吊唁的人来到,她都礼貌地与人打招呼,当那吊唁的人将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
塞到她的手中时,她都会熟练地将那信封装进衣服里面的大口袋里,这一切做得
十分自然,仿佛天经地义一样。

  在所有吊唁的人里面,顶数新任的财政局长秦志峰的信封最厚,里面是现金
1万元,难怪当初丁日民是铁了心也要提拔他。

  要不说当官就是好呢,丁日民不过是死了个爹,他所收受的现金就有数十万
元之多,这些钱足够一户普通的人家一辈子都花不完。

  丁日民父亲的丧事刚办完,就有举报信飞到了龙江市纪检委。那举报的人还
不算愚蠢,懂得举报丁日民这样的「大官」要到他的上级主管部门。但是令那举
报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上级主管部门也同样没把他怎样,龙江市纪检委
收到举报信的当天,消息就反馈到了丁日民的耳朵里,反馈消息的人不仅提醒丁
日民有人在告他,还委婉地表达了对他父亲去世的哀悼。

  高明就一直不信这个邪,他始终坚信人间自有公理和正义,虽然他还没加入
到告发丁日民的行动中去,但是他想,如果在关键时候真需要他做点什么的话,
那么他一定会义不容辞地站出来。

  丁日民依旧得势,得势的原因并非由于上级主管部门失察,对其监管不力;
也不是由于丁日民伪装得好,以致人们对他的劣迹和恶行一无所知,而是丁日民
也确实在天河市打了几个「响炮」。

  首先,有关国有企业改革方面,别的县区不过是刚进行了一半,但是天河市
却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虽然上访告状的很多,但丁日民的解释却似乎也很有道
理,他说:「改革嘛,总会有一些人利益受挫,所以有反对的声音也是正常的,
我还没见有哪个地区涉及改革能够没有一点反对意见的。」

  其次,关于新城区的改造方面,几任市长都遇到了阻力,而唯独到了丁日民
这届却进行得无比顺利。只听丁日民一声令下,也不管是谁家的房子,也不管什
么政策法规,需要拆迁的都先拆了了事,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也要等到拆完了
之后再处理。这种铁腕行为换来的结果是,那旧城区很快就被崛起的新城区所取
代,市容市貌也较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观。

  再次,无论天河市财政多么困难,丁日民也要保证干部职工按月足额开支,
甚至他不只一次地去银行或者上级部门借款,因为他知道应该在一定范围内培育
一批支持者,尤其是这些靠国家财政生存的上班族们,虽然他们大事情干不成,
但是也得罪不起,否则每天在工作清闲的时候,都会嚼他市长的舌头。

  丁日民之所以能在仕途上走得这么顺,除了上述三点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
因就是,他早些年巴结了一些上层人物,而这些人依旧在位当权,对丁日民起到
了一定的庇护作用。俗话说:「秦桧还有仨朋友呢!」

  所以,丁日民有几个官场上的朋友也不足为奇。

  孟茹最近很是心烦,心烦的原因有两个。

  一方面她看出自己只是丁日民的一个玩偶,别指望这个政治上的「老油条」
会对自己付出什么真感情,尤其经历了上次的参赌事件之后,孟茹很清晰地感受
到自己只是丁日民的一件衣裳,想穿就穿,想脱就脱,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当
着自己的面去和小倩风流。

  让孟茹心烦的第二个面原因就是,直到现在她也不能判断高明究竟对她是怎
样一种感情。如果说高明是真的爱她吧,凭借女人的细腻,她又觉得高明根本就
没有离婚和她一起生活的打算。如果说不是真感情吧,孟茹还是能够感受到高明
与她在一起时候的用心用情,包括亲吻她的样子,都能让孟茹清晰地体会到高明
对她的怜惜和疼爱。

  一个女人,能将人生进行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实属不易了。尤其孟茹,原本
出身贫苦家庭,更是深谙为人的善良和本分。但今天的她显然已经身不由己地踏
入了一个肮脏的泥沼,以至于抽身不得、欲罢不能。

  孟茹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良心的巨大煎熬,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她
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虽然作为团市委副书记,在很多场合都有人吹捧
她。但俗语说得好:「鞋子穿在自己脚上,合适与否只有自己知道。」

  每天晚上,当孟茹躺在床上,无比伤感地思索着自身的境况时,那种孤独和
凄凉是没有人能够体会的。孟茹甚至想着能有机会从这个泥沼中拔出来,哪怕嫁
给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过一种男耕女织的日子,她也认了。

  但这可能么?

  这不,那天周末,孟茹正打算去龙江市买两件换季的衣服,忽然接到丁日民
的电话,说有个重要的朋友要见她,要她马上过去。

  孟茹过去了,见到丁日民所谓的重要朋友,原来是龙江市委的一个副书记,
姓曲。他和丁日民是多年的至交,早在丁日民做五章县城建局局长的时候,这人
就担任五章县的县委书记,据说丁日民之所以能有今天,与他还有直接的关系。

  孟茹到来后,丁日民马上热情地为曲书记介绍说:「这就是我经常与你提起
的团市委副书记孟茹同志。」

  然后,又为孟茹介绍说:「这是我们龙江市委的曲书记,很欣赏你的。」

  孟茹当然知道龙江市委副书记是什么级别的领导,马上伸出手去,谦卑地问
候道:「你好曲书记,很高兴见到你!」

  这曲书记一见到孟茹就好像熟透了的樱桃一样,妩媚万分、楚楚动人,不禁
面带微笑地说:「你好啊小孟,经常听日民提起你,说你年轻有才华,没想到今
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孟茹说:「哪里,以后还要曲书记多多提携才好!」

  曲书记一边将孟茹的手紧紧握住,一边说:「一定一定!」

  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趁曲书记去洗手间的时候,孟茹问丁日民:「你和曲书记会面,找我来做什
么?」

  丁日民笑嘻嘻地说:「你不知道,曲书记很欣赏你,有意要提拔你。」

  孟茹疑惑地问:「他怎么知道我的?」

  丁日民回答道:「我说的呗,我和他的关系就好比是亲兄弟,怎么会不向他
推荐你?所以今天你一定要陪好他!」

  孟茹说:「陪好他?怎么陪?你不会让我和他上床吧?」

  丁日民哈哈大笑着说:「只要你自己不介意,我没有意见。」

  孟茹狠狠地瞪了丁日民一眼,说道:「你做梦吧,当我是什么啊?想陪谁上
床就陪谁上床?」

  丁日民马上改口说:「我又没说要你和他上床,是你自己说的,我只要你陪
他喝喝酒,聊聊天就可以了。」

  说完之后,丁日民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孟茹,孟茹总觉得丁日民的表情里
有些内容难以捉摸。

  丁日民说得没错,那曲书记毕竟是高级领导干部,不同于一般的酒色之徒,
除了和孟茹、丁日民喝喝酒、打打球之外,没有什么其它不轨的行为。

  曲书记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高大伟岸,虽然年龄比丁日民大一些,看起来
却比丁日民年轻了许多。孟茹比较喜欢看曲书记打球的姿态,他总是用最大号的
保龄球,而且偏爱于天蓝色的那个。

  他一般先将那球拿起来,用抹布仔细地擦一擦,然后在球道前屏气凝神地站
上几秒钟,眼睛紧紧盯着球道尽头那堆球瓶。然后,他会深吸一口气,用标准的
跨步快速向前移动,下蹲、出手……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只见那球在球道
上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在接近球瓶时正击中那中间位置,哗啦啦地倒下一
大片。

  相比之下,丁日民打球则显得粗糙了许多,他一米六几的身高,矮墩墩的,
打球也不讲究个姿势技法,就好像一个瓜农提着一个大西瓜,到了球道前乱扔一
通,只见那球刚开始的时候还走直线,滚着滚着就直奔那沟里去了,很多时候连
球瓶都沾不上。

  但是,好像丁日民对此并不在意,他每打完一局就像完成任务似的坐下来,
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不紧不慢地与曲书记回忆当年在五章县的一些趣事。

  孟茹在旁边看着,忽然想起上高中时,班里有个男生篮球打得特好,孟茹就
经常去操场上看他打球,孟茹觉得那可真是一种享受。那男孩子也有1。80米
的身高,身体健美,在球场上就如同一匹脱缰的马驹一样奔腾活跃,惹得很多女
孩子都很喜欢他。

  孟茹想,有时喜欢一个人还真就这么简单,无论是一首歌、一项运动,还是
一句动情的话语,都能够将女孩子的心征服。当然,说这话并不是说孟茹喜欢上
了曲书记,事实上她也过了轻易喜欢一个人的年龄。但与曲书记相对比,孟茹实
在想象不出自己除了权力之外,还喜欢丁日民什么?

  孟茹甚至很奇怪地设想,反正都是情人,跟了曲书记,肯定要比丁日民好许
多。当这种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孟茹吓了一跳,她扪心自问了一下:「如
今自己怎么了?难道真的变得下贱了,居然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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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集

  显然,曲书记对孟茹细微的心理变化没有把握,他依旧十分放松地与丁日民
打球聊天,当孟茹看到他的额头渗出汗珠时,适时地将一条湿毛巾递了过去,嘴
里甜腻腻地说道:「曲书记,您擦擦汗吧,如果累,您就歇一会儿,别累坏了身
子。」

  曲书记接过毛巾,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边擦汗边说:「如今年纪大了,体力
不行了,这要是10年前,一连几个小时都不会上喘。现在工作太忙,这样的锻
炼机会太少了。」

  孟茹在旁边附和说:「可不是么?像您这样的领导干部,都是国家的栋梁,
你们每时每刻都在工作,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少了,其实真应该多给你们一些私人
的空间。」

  曲书记见孟茹这样通情达理,颇为赞同地抬起了头,嘴里说:「小孟啊,你
想不想有机会来龙江发展啊?我看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推荐啊!」

  孟茹听曲书记这样一说,面露欣喜之色,马上回答道:「当然想了,如果能
得到曲书记的推荐,那可是我孟茹的福分哦!」

  孟茹一边说着,一边讨好似的为曲书记递上了一杯饮料。曲书记喝了一口,
继续说道:「回头我帮你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位置,不过你也别忘了主动联系我
啊,我怕事情太多给忘记了。」

  孟茹说:「好的,那可太谢谢曲书记了!」

  尽管曲书记答应的很好,其实孟茹也不是抱太大希望的,因为身在官场这么
多年,类似的话她也听到了不少。那些领导们都有这个毛病,高兴的时候,恨不
得给你许诺个「金山」,但是你如果不奉献、不出血,到头来很可能还是一纸空
文。不过曲书记的话还是让孟茹兴奋不已,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有一丝希望可以
期盼。

  这次的聚会和孟茹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几个人在一起喝喝酒聊
聊天之后就分开了。

  孟茹想,领导干部做到了曲书记这个级别,应该是很成熟了,因为孟茹分明
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有别于丁日民的很多东西,但是她始终不明白丁日民叫她来参
加这个聚会有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喝喝酒、聊聊天这么简单吗?

  果然,没过多久,丁日民就在一次和孟茹做爱之后,趴在孟茹的身上,看似
很随意地说了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曲书记很喜欢你的?」

  孟茹激灵了一下,说:「喜欢又怎样?」

  丁日民说:「如果你想往上干,就表示一下呗,曲书记不会亏待你的。」

  孟茹问:「那得拿多少?三万五万的我有,太多了我可拿不起。」

  丁日民嘿嘿咧嘴笑了:「你以为人家会差你那两个钱啊?你得表示别的。」

  孟茹在身下疑惑地问:「别的?你的意思是……」

  丁日民故意用他软塌塌的东西在孟茹的两腿之间顶了两下说:「你怎么这么
笨呢,就这样呗!」

  孟茹听了,生气至极,一下将丁日民掀翻在床上,嘴里骂道:「做梦吧,你
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说完之后,开始穿衣服要走。丁日民在孟茹的身后涎着脸皮说:「生什么气
嘛,不就是两腿一张,忍几分钟就完事了,然后你想要什么都会得到了。」

  孟茹越发感到丁日民的恶心,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于是坚决地说
道:「你让你老婆去吧,反正打死我也不会去做这种事的!」

  说完之后,孟茹砰地摔上门走了,留下丁日民傻愣愣地在那里眨巴着眼睛发
呆。

  其实孟茹并非真的不想巴结曲书记,只是她对丁日民的行为很反感。丁日民
明显是为了仕途想要牺牲自己,孟茹不是傻瓜,岂能连他这点企图都看不出来?
孟茹之所以当场和丁日民发火,一方面为丁日民的无耻感到愤怒,另一方面就是
想让丁日民知道她孟茹绝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想要拿她当政治上的牺牲
品也根本没有可能!

  孟茹这次是铁定心也要离开丁日民了,因为她看透了这个阴险的男人什么事
情都干得出来,说不定哪一天会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真的把她推进火坑里。

  当孟茹决定离开丁日民的那一刹那起,就马上想到了高明,她真的很希望和
高明生活在一起,但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高明根本就没有和她一起生活的打
算,这是一个让孟茹无比心烦的问题,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孟
茹已经厌倦了那种没有归属感的孤寂日子,她好想找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嫁了,
相守一生。而眼前来看,高明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个女人,当她完全沉陷于感情的漩涡中去之后,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孟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她当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该通过怎样的方式去
得到。

  孟茹特意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给高明打电话:「你在哪呢?我想请
你吃饭,顺便和你说点事情。」

  高明对孟茹主动约会他很意外,当时他正骑着自行车接儿子乐乐回家,妻子
淑芳去外地进修学习去了,本来高明打算晚上陪乐乐去儿童乐园玩,但接到孟茹
的电话后,高明就改变了主意。他对孟茹说:「你等我一会儿吧,我手头有点事
情要处理一下,然后马上过去。」

  撂下电话后,高明对乐乐说:「儿子,爸爸单位有事情,今晚不能陪你了,
送你去奶奶家吧。」

  乐乐一听,马上不高兴起来,嘟起小嘴道:「爸爸你怎么总是说话不算数,
说好了要陪我去儿童乐园,你却耍赖?」

  高明说:「爸爸这不是有工作要做么?我不是跟你说过,当工作和玩有冲突
的时候,一定要把工作放在最前面么!」

  乐乐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说:「好吧,你下次
一定要带我去玩。」

  高明拍了拍乐乐的脑袋,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乖儿子,爸爸下次一定
带你去。」

  送走了乐乐,高明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挺没正事的,丢下儿子偷偷跑去
约会,可怜孩子还以为他去忙于工作。高明想,人这一辈子说不上会干多少类似
违背良心的事情,可他似乎又没有办法,因为孟茹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着太大的
魅惑力,高明觉得为了这个撒点谎也值得。

  见到孟茹时高明眼前一亮,他明显感觉今天的孟茹较往日又多了几分风韵。
那高高挽起的发髻,更加衬托出她的高贵气质;一袭束身紧衣,愈发将她凹凸有
致的身子暴露无遗;外加一点淡妆,一分忧郁的气质,一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
无不将这个女人装扮成世间最美的尤物,足以令天下所有的男人着迷。

  高明一边落座一边心想,恐怕整个天河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孟茹这样有韵
味的女人了,他高明还是幸运的,起码和市长平分了这个女人的姿色。这样想着
高明的心里竟有了一丝莫名奇妙的成就感。

  孟茹看到高明到来,心中爱的情愫又骤然升起。眼前的男人眉清目秀、鼻正
口方,炯炯含神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子咄咄逼人的英武之气,尤其他健美挺拔的
身子,偶尔露出的阳光笑脸,都显示出壮年男子那种无法比拟的阳刚气息,这种
气息在丁日民的身上是永远也找不到的。

  孟茹想,都说现在的女人向往有钱有权的男人,但是如果这男人除了有钱有
权以外,别无其他优点,不也是一种残缺和遗憾么?现在孟茹就深深地体味着这
种遗憾,她曾经仔细地问过自己,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幸福的,没有男人发自内
心的疼爱,就是得到再多的金钱、再大的权力,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

  想到这里,孟茹抬起了头,风情万种地对高明说:「约你出来就是想送你一
样东西。」

  说完孟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高明疑惑地问:「非年非节的,
送我东西干什么?」

  孟茹说:「你别管了,就是想送你。」

  说完,就打开了那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块金光灿灿的手表。那手表造
型别致,是瑞士原装进口过来的,表身镶嵌着一圈高贵的钻石。高明虽然并不识
货,但他能从表的外形上看出这表价格不菲。于是忍不住问道:「多少钱啊?」

  孟茹说:「不贵,才11888元。」

  高明吓了一跳,嘴里说道:「要一万多块,还说不贵?我可不要,太让你破
费了!」

  见高明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孟茹说道:「要你拿着你就拿着,专门为你买
的,只要你今后对我好就比什么都强了。」

  孟茹边说边把表戴到了高明的手腕上。还别说,戴了这块手表的高明,立刻
就显得身价不同起来。高明虽然心里面感觉甜滋滋的,但表面上还是显得有些局
促不安,毕竟这是他长这么大收到的最贵重礼物。这时,孟茹已经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么?我已经彻底和他断了,今后我要一心一意地对你好,所以你一定要
珍惜我。」

  孟茹无限深情地说。

  高明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也不免动情地回答道:「如果你真的和那老东西
断了,那么你放心,我一定会真心实意地对你好。」

  孟茹抬起了头,用那种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高明,高明也感受到了孟茹内心
中流露出的真实东西,慢慢地,两只手又紧紧地攥到了一起……窗外,一丝光线
射了进来,正照在高明手腕那块手表上,熠熠闪光。

  这块手表着实让高明费了一番心思,因为戴在腕子上的东西,难免会被淑芳
看到,怎样让淑芳不起疑心,确实需要一些撒谎的技巧。

  果然,当淑芳回来之后,无意中发现高明的腕上多了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
便忍不住问道:「谁送的?该不会是老情人的定情之物吧?」

  高明心里紧了一下,马上故作镇定地回答说:「噢,前两天和市委领导出去
招商,一个企业老板送的,每人一块,我只是沾了光而已。」

  高明说的不假,以往陪领导出去的时候,经常会得到一些相关单位送的纪念
品和小礼物。淑芳对高明的解释很满意,还仔细看了看手表的款式,嘴里说道:
「这表真不错,要不是纪念品,说它1万元也有人信,估计这圈钻石是假的,否
则一定会很值钱。」

  高明的冷汗差点没冒出来,立马解释说:「当然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也轮
不到我啊!」

  总算过了淑芳这道关之后,高明兀自躺在床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傻愣
愣地看着这块表发呆。老实说,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接受孟茹的
这份礼物,难道在情感上他真的需要孟茹为他付出一些什么?或者仅仅是想通过
这份礼物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高明没有弄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很喜欢这份礼物,
喜欢的原因有二,一方面因为它是孟茹送的,别有一番意义;另一方面因为它很
贵重。这里,我们别笑高明的俗气,确实,这块手表的价格几乎相当于他一年的
工资,也正因为如此,他望着这块名贵的手表,想象着自己现在的生活,不禁感
慨万千。

  可能有过在机关工作经验的人都会知道,一般的中层科长都会按照科室的职
能捞些小油水,否则仅靠那每月七八百元的工资根本就无法生活下去。

  当然,由于科室的职能和分工不同,所得的好处差别也很大。一般说来,市
政府的科长要远比市委的科长油水多些,就拿财政局的科长来说,就要比市委综
合科高明这个科长强百倍,人家不闪腰不岔气一年就可以多得个几万元,而高明
就不行了,铆足了劲儿一年也就外捞几千块钱,这还得算上奖金福利等一些东西
在内。

  一想起这些高明就来气,他不明白同样是公务员,为什么收入的差距咋就这
么大呢?现在他是天天盼着涨工资,没事的时候就上网搜索关于涨工资的最新消
息,可搜来的除了是对公务员灰色收入的一片骂声之外,其它的没有一点消息。

  高明感觉很窝火,心想有灰色收入的是那帮有着实权的老王八,也不是他这
种在清水衙门猫腰撅腚干活儿的小跟班,可怜的是他还要一起跟着受这窝囊气。
所以,高明天天等着盼着《公务员法》的早日颁布实施,希望能够在法律的监督
下,将自己的福利待遇提上去。

  自从高明接受了孟茹的这一块手表之后,感觉自己和孟茹关系更近了一层,
没事的时候,看到手表高明就会想起孟茹。

  其实,这也正是孟茹所期望的,她就是想要高明想念她,心里有她。

  不仅如此,孟茹还在策划着要和高明生活在一起,因为她断定了这个有些才
气和正义感,胆子不大,却知冷知热的男人适合做自己的丈夫,孟茹也正凭借着
过人的心智,一步步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一次,在偷情完毕之后,孟茹搂着高明的脖子问:「你喜欢车么?如果你喜
欢,我就买一辆给你开,我现在存的钱也差不多了!」

  高明很惊讶,如果说接受孟茹送的一块手表都让他有些过意不去的话,那么
再让孟茹给他买辆车,就显然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高明说:「不不不,我就是
喜欢也不能让你给我买,这算什么啊!」

  孟茹趴在高明的胸脯上,亲吻着高明说:「你知道么?我是真的爱你,为了
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说这话的时候,孟茹两眼含泪、深情无限。

  高明当然相信孟茹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很奇怪,孟茹怎么会在短短的几年
内,攒了这么多的钱?高明想,肯定不是她丈夫郝军留下的,那郝军已经将家产
败得精光。或者是孟茹做生意挣的?好像也不大可能,如果单靠开名烟名酒行就
赚了这么多钱,那赚钱的速度也太快了。

  高明还是隐约分析出孟茹之所以攒这么多钱肯定和丁日民有直接的关系,这
样想着高明的心情又不好起来,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孟茹奇怪地问:「亲爱的,你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高明说:「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用合法的方式赚钱,千万不能干违法的事
情!」

  孟茹为高明的话愣了一下,她将头枕在高明的胸脯上半天没有说话。

  高明见孟茹没有说话,又继续道:「人在官场上混,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
小恩小惠的东西倒无所谓,如果把握不住自己,一头栽进去,那你肯定就没有回
头路了。」

  孟茹捂住了高明的嘴,说道:「哎呀,我知道了,你不用提醒我的,我有分
寸,这些钱都是我凭本事挣的,算不得违法。」

  高明拿开孟茹的手,说:「只要不违法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孟茹说:「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吧,我的钱干净得很。」

  说完孟茹完全趴到了高明的身上,与高明摞在了一起,然后鼻尖对着鼻尖、
嘴对着嘴问:「你爱我么?」

  高明面对着孟茹呼出来的香气,傻乎乎地回答说:「爱!」

  孟茹说:「那你离婚吧,我们生活在一起。」

  高明愣住了,旋即答道:「那婚是说结就结、说离就离的么?哪有那么容易
啊!」

  孟茹说:「我不管,你不离婚就是不真爱我,如果你真的爱我,离婚又有什
么难?」

  高明说:「不一样的,我和淑芳之间还有孩子,伤害了淑芳无所谓,我不想
伤害了孩子。」

  孟茹说:「你离婚吧,孩子我养着,送他去贵族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而
且我们可以买一个大房子,过一种平平淡淡的幸福日子……」

  高明对孟茹描绘的美丽图景听得仔细,老实说这一切并非对他没有吸引力,
他也想与心爱的女人过上一种衣食无忧、富足祥和的日子,可对于离婚他真的没
有仔细考虑过,今天孟茹又一次郑重地提了出来,让他不得不在脑海里对离婚的
一切可能后果作了一番仔细分析,包括孩子的问题,包括婚后的生活问题,甚至
连离婚会带给淑芳怎样的伤害他都想得很仔细。

  旁边,孟茹见高明半天没有吭声,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回答我啊,离婚
好不好嘛?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高明抬眼望了一下妩媚万分的孟茹,不禁心有所动,十分认真地答道:「你
给我时间好么?让我仔细地考虑一下,然后再答复你。」

  孟茹嗯了一声,听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却将那满头乌黑的长发盘起,
然后沿着高明的头脸、脖子、前胸,一路吻下去,直到那两腿之间,握住高明的
阴茎,张开小嘴轻轻地咬住了龟头,哼嗯啊哈地套弄起来……

  高明享受地闭上了眼睛,起身脱掉了孟茹的衣服,要孟茹的头向自己脚的方
向趴在高明身上,孟茹听了高明的话照做了。

  这样一来孟茹的阴户就上上对正高明的脸。孟茹低下头去吮高明的阴茎时,
高明也可以仔细欣赏孟茹的迷人小洞。高明用手指轻轻拨开粉红色的小阴唇,只
见那销魂洞眼,仍然是细小的。

  高明把头凑过去,用舌头对着洞口的小肉粒这么一舔,孟茹已经痒得想争扎
缩开,可是高明双手紧紧抱着她的大腿,使她的阴户不能离开高明的嘴巴,只好
乖乖的任高明戏弄。

  孟茹的小嘴里塞着高明逐渐粗硬起来的大阴茎,只能「依依哦哦」地出声,
孟茹终于忍不住把高明的肉棒吐出来,喘着气说:「我受不了啦!你别搞我了!
让我专心服侍你吧!」

  高明这才停止舔吮她的阴户,叫孟茹转过身来,让小肉洞吞入了粗硬的大阴
茎。

  孟茹又很听话地上下移动她的娇躯,使硬直的阴茎在她肉体里进进出出。高
明也捉住她一对丰满白嫩的乳房摸摸捏捏玩个不休。

  孟茹在高明上边套弄了好久,高明仍然是坚硬不泄,孟茹自己反而玩得周身
都酥麻了,没有力气再继续骑在高明的身上玩,就躺在高明的身边,用小嘴吞吐
我的肉棍儿。

  高明调整姿势,捉住孟茹赤条条的身子,拍开一双嫩腿,把阴茎直插孟茹的
阴道,一阵狂抽猛插之后,孟茹如痴如醉,阴道内淫液横溢。高明把孟茹玩得欲
仙欲死,一直抽送到龟头在阴道里喷出精液,才压在孟茹身上休息。

  高明嘴里虽然答应要和孟茹生活在一起,但那是在床上,一旦重新回到现实
生活中,高明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当成真。

  男人都有这个特点,在外面风流是风流,就是不想轻易破坏了自己的家庭。
高明也是如此,想当初看中孟茹时,那性的成分也要远比爱的成分大得多,尤其
当他得知孟茹和丁日民有染时,就更不想和孟茹一起生活了,高明是个眼睛里揉
不得沙子的人。

     ***    ***    ***    ***

  这一天,高明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电脑发呆,屏幕上是一份未打完的文
稿,这个活儿已经干了两天,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懒得去将它完成。高明点着了
一支烟,深深地吸上一口,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可以同时得到两个女人的
爱,尽管这想法看起来有那么一点龌龊,可天下有着这样龌龊想法的男人多了,
谁都想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做老婆,然后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做情人。

  高明最近对待工作上的事情明显不那么上心了,因为有丁日民横在那里,他
知道即便是把工作干出花儿来,也不见得会被提拔上去。

  没有了前途也就没有了动力,没有了动力也就没有了激情,高明望着电脑屏
幕上枯燥无味的文稿,终于明白为什么现在机关里很多人都没有工作积极性,因
为他们对很多事情都看透了,官场中的浅规则有时候凌驾于法律条款之上,那些
掌权弄权的人都不按套路出牌,致使有真才实学的人就是提拔不上去,那些有权
有背景的人相反却能平步青云,这是任凭谁都不能心里平衡的。

  而且近几年随着国家行政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各地都在精简机构,那领导
职数是一天天地减少,干部都憋在原来的位置上,像一潭死水一样不见流动,出
现了干与不干一个样儿、干好干坏都一个样儿的局面,致使人们的工作积极性大
大降低。

  改革开放以前,人们还能甘于奉献,讲讲境界。而今市场经济了,就不要一
味地空讲境界了,如果没有好的激励机制,就是境界再高的人,也不会明知没有
政前途,还要傻啦吧唧地去无私奉献,这也不符合市场经济的客观规律。

  虽然脑袋里是这么想的,但出于一种责任感,高明还是强迫自己把这份文稿
写下去,于是,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了半天键盘,但遗憾的是,敲出来的却
是一些诸如「要改变政府职能,从源头上遏制腐败,建立能上能下的干部任用体
系,大胆启用年轻干部」的破烂文字,高明看了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然后就
毫不犹豫地就将这些话删除了。

  因为他觉得这些话很幼稚,是的,很多东西国家已经喊了很多年,不也一样
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么?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级市的小科员,又是操的哪门子心
呢?

  高明有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看见南方某些省份发大洪水,他
就会为老百姓的生命安危寝食难安;看到国有资产的不断流失,他就感觉心在滴
血;甚至面对今天的生态环境不断恶化,各种资源日益枯竭,他都会为子孙后代
的未来感到担忧。

  高明是一个感性的人,这种感性决定他对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有时候,高明甚至想:「如果让我做一个官,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官儿呢?」

  高明认为,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官,他将会一门心思地为老百姓造福。可惜的
是,老天似乎连这样的机会都不会给他,只会让他没完没了地埋头在材料堆里耗
尽青春,高明觉得凭借他的能力水平和学识,耗在这枯燥无味的材料堆里,绝对
是一种大材小用、浪费资源的表现。

  想到这里,高明实在写不下去了,烦躁的他将那键盘高高扬起,然后再啪地
一声摔下,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他多么希望在四楼的齐向天能够听到他这愤
懑的声音,可这可能么?这年头,有哪一个市委书记会关心一个小科员的所思所
想。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高明从沉思中惊醒,接起来却是市委
副书记冯刚的声音:「高明么?你马上下楼,和我一起去迎接龙江市委关于农业
产业化的检查。」

  高明不敢怠慢,赶紧收拾好东西,拿起皮包匆匆下楼。

  高明见到冯刚才知道,这所谓的检查不过是带有调研性质的走访察看,总共
才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龙江市委的一个处长。别看这处长官儿不大,摆的谱儿
却不小,不但要市委副书记亲自陪同,而且还不时地指手画脚问这问那。

  高明对种来基层装屁的小官儿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知道,这些人常年在待在
机关里,一轮到有下乡的机会,都恨不得弄个八抬大轿抬着,前面有随从鸣金开
道。

  高明对他们这种行为很厌恶,所以也懒得搭理他们,他一边跟在检查的队伍
后面,一边和当地乡镇的一个党委书记闲扯起来。这党委书记姓李,与高明早就
认识,属于那种大咧咧、粗剌剌的角色。

  高明每次下乡的时候,都愿意和这帮乡村干部扯淡,因为从他们身上,高明
能够看到最底层老百姓的一些喜怒哀乐,了解人民群众的一些真实呼声。

  这次,李书记对高明讲了一个黄色笑话,他说有一年他下乡插队,那所在村
的娘们儿甚是泼辣,总想着捉弄他。有一次村里开大会,其中一个娘们儿趁他不
注意,偷偷将一包给老母猪催情的药物洒在了他的茶水里。

  万幸的是,这一幕恰好被村会计给看到了,村会计暗中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李书记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又偷偷地将那茶水给那女人换了过去。

  好家伙,结果那女人喝了茶水以后,不一会儿就发作起来,坐在那里浑身流
汗,脸色绯红,满嘴淌哈喇子,甚至连衬衣的纽扣都解开了,直露出了白晃晃的
半边乳房。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也顾不得廉耻了,拽着自己的老爷们儿就往家里
跑,至于回到家里把自己的爷们儿怎样一顿折腾,想也能想得到。

  高明听了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这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高明的笑声引起了检查组的注意,他们回过头来问高明笑什么?

  高明说:「没什么,我听李书记讲他的创业史感觉很好笑!」

  检查组的人一下子来了兴趣,一致要求李书记讲讲他的创业史。

  这李书记作为乡镇干部也不忸怩,张开嘴巴侃侃而谈起来,从全镇的产业布
局谈到发展趋势,从招商引资谈到创业成果,直谈得检查组的人连连点头,不时
地拿笔记录一些什么。

  高明在旁边忍不住好笑,心想,这李书记简直也太能吹了,根本没有的事情
却能被他说得头头是道,就跟真的做了一样。

  而这检查组的一些人,一看就不了解基层,居然能被乡镇党委书记的胡吹神
侃弄得晕头转向,殊不知这些党委书记们都是吹牛的行家,一抔土他们能吹出一
座山来,一条小溪他们能说成一条大河。

  当然,如果没有这两下子,在乡镇也干不了,那乡镇的复杂情况就是某些理
论水平极高的专家教授们也未必能应付得了。

  检查终于告一段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每到这时,高明都会感觉很难过,
因为陪领导们吃饭简直就是受罪,明明都很饿了,却不能先动筷,先要等领导们
夹完菜了,自己才吃上一两口;明明不想喝酒,也要装模作样地喝上几口,说一
些违心的奉承话。那感觉都不如在家就点沾酱菜,吃点蛋炒饭舒服。

  冯刚和李书记当然知道酒桌上的重要性,他们想尽办法,也要陪好检查组的
人,一时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本来是一个小时的饭,却吃了有三个小时。

  高明很佩服冯刚书记,虽然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但是却丝毫也不表现出
来,脸上始终挂着一副谦和的笑容,显得既儒雅又有涵养。

  喝酒的时候,冯刚书记也不藏假,不但将该喝的酒都喝掉,而且话也说得十
分到位。意思是我们的工作中还有不足,希望检查组的人能够给指点出来,以便
我们及时改正,不断进步。再看那检查组的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拿捏作势,一副
公事公办的样子。

  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喝得也开心了,吃得也满意了,说话也不那么
原则了,当即在酒桌上发表了一些高论,意思是天河市的农村产业化发展招法新
颖、措施得力,确实拥有不少亮点,取得了不少成绩,回去以后他们一定如实向
有关领导汇报,争取将天河市作为这一方面工作的典型。高明在旁边听着,反感
得要死,他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这种毫无意义的检查和调研少些。

  事后,高明问冯刚:「冯书记,您为什么拿这些小处长们这么在意?」

  冯刚说了一句话意味深长:「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处长们
就好比是那小鬼,如果有哪个环节怠慢了,难保他们不做出一些令人失望的行为
来。」

  高明一听果真有道理,不禁暗暗佩服冯刚为人处事的周全。

  高明觉得很累,这种累表现为身心俱疲。一个人有着远大的理想,一腔的抱
负,当没有机会施展和实现时,就会表现得有些神经质甚至愤世嫉俗。高明就是
这样,一会儿对生活的现状挺满足的,一会儿又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有
些不甘心,他恨不得有个战争什么的,也好上战场拼杀一下,哪怕为国捐躯了也
算死得其所。

  但和平时期哪有那么多的仗要打,倒是生活中的琐事却不断。这不,高明唯
一一个哥哥要做生意,手头资金不够,找到了高明借钱。

  高明本来没有钱,但一看到哥哥唉声叹气、等米下锅的样子,就忍不住动了
恻隐之心,马上想到了孟茹,犹豫再三,高明终于向孟茹张了口。

  那孟茹也真是好样的,二话没说就送来了5万元。这件事情虽小,却也让高
明感动不已,这年头能把5万元轻易地借给他人已属不易,况且人家孟茹当面说
这钱不要息不要利,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无形之中,高明觉得自己又欠了孟茹一笔,他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和孟茹属
于情人关系,但高明也并非一个不知深浅的人,他总觉得这5万元钱借得有些唐
突,好像自己有意要占孟茹便宜似的。

  所以找了一个特别的机会,高明还是向孟茹作了解释:「亲爱的,这钱我本
来是不想向你借的,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头一次向我张口,我不帮他忙心里
实在是过意不去。你放心,等他赚了钱之后,我让他马上把钱还你,还要按照银
行标准计利息。」

  孟茹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说啥呢?你拿我太见外了,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么,总和我分得这么清楚干嘛?只要你以后一心一意地对我好,我情愿把什么都
给你。」

  然后,孟如很妩媚地看了高明一眼,又补充道:「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说完之后,孟茹羞涩地仰靠在了高明的胸前。高明怀搂着孟茹,心想以后还
真得对孟茹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岂能不为孟茹的这份痴情所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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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集

  收受了一块手表,又向孟茹借了5万元钱之后,高明觉得自己和孟茹的关系
更进一步了。两个人不但约会更加频繁,而且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说些海誓山盟
的情话。

  孟茹说:「你知道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那就是和你生活在一起,
就像上次我们去的那户人家一样,在山脚下盖一栋小房子,过一种男耕女织的生
活。」

  高明也说:「你以为我不想啊,我还想生一大群孩子,白天我下地干活,你
在家给我带孩子,晚上回到家里和你在热炕头上做爱,那样的生活多浪漫。」

  孟茹使劲捶了高明一拳,娇嗲地说:「你就往那邪处想,生那么多孩子,你
当我是猪啊,况且国家也不允许啊!」

  高明就嘿嘿地一阵傻笑。

  就当高明以为可以一边体味家庭的温暖,一边享受情人的刺激时,他没有想
到,危机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一天,高明正一个人下班往家走的时候,忽然从胡同里窜出几个人,不容
分说照着高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高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打倒在地,呻吟不已。其中为首的一个
在临走之前还扔下了一句话:「你他妈的识相点,谁的女人你都敢碰。」

  高明马上就想到了这件事可能与孟茹有关,十有八九是丁日民派人干的。

  果然没过多久,高明在参加常委会议进行旁听记录的时候,忽然就被丁日民
刁难,这老东西阴沉着脸指着高明说道:「常委开会,你算干啥的,马上给我出
去。」

  高明觉得很没面子,他本来就心里有气,所以也忍不住回敬道:「你以为我
爱参加啊,要不是写这破材料,我才懒得参加呢!」

  说完,高明将那记录本「啪」地往桌子上一摔,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丁日
民见高明态度强硬,丝毫也没有畏惧他的意思,不禁怒火中烧,喊道:「把他的
科长撤了,这样素质的人怎么能用?」

  高明回头,瞪着丁日民说:「不用你撤,你让老子干,老子还不干了呢!」

  然后,高明潇洒地转身,扬长而去。身后,丁日民被气得鼻子都歪了。其他
几个常委对这一突发事件都感到很意外,大家不明白怎么就会突然出现了这种场
面,不过明眼人还是能够从丁日民和高明的表情里看出两个人积怨很深。还是市
委书记齐向天比较会调节气氛,他为了给丁日民一个台阶下,马上对副书记冯刚
说:「把他的科长职位撤了吧,对领导这么不尊重,就是再有能力也不能用。」

  冯刚的脸色很难看,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事后,冯刚找高明谈了话。

  他说:「我送你去进修学习吧,正好龙江大学有个后备干部进修班,你先去
那里待半年,对你有好处,工作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高明当然知道冯刚是为他好,他为市委还有冯刚这样充满正义感的好干部而
暗自庆幸,一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冷静下来的高明也为自己当时的冲动懊悔不已,照理他是不该顶撞领导的,
但是丁日民这样的混蛋他不顶撞实在是忍无可忍,这已经不仅仅是成熟与否的问
题了,更涉及到做人的尊严。高明进入市委机关也已经多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
过像丁日民这样没有修养的领导,那行为活脱脱像占山为王的土匪。

  当高明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后,也便有了一种被逼上绝路的
感觉,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政治前途没了,那种苦心经营多年、付出多年、劳
累多年却换来如此结局的失落,让他一时无所适从。

  高明有些后悔,莫不如当初不走仕途,哪怕就是下海经商,这些年恐怕也会
攒下不少钱,而今他却两手空空、一无所有。高明有些恨,恨当今的政治体制,
恨那些在官场中兴风作浪的官员们,更恨丁日民这个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

  当高明真的拎着行李到龙江大学报到时,内心的怅惘与心酸是无法用语言形
容的,他有一种被发配充军的感觉,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样可悲的下场,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立志要做一个清官、好官,真心实意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的
高明已经不见了,如今的高明就像一个奄奄一息的溺水者,不但浑身湿透,而且
呛了一肚子水,差点被淹死在官场这个深不可测的泥潭里。

  高明真的绝望了,如今的他已经对仕途不抱有任何幻想,就连这份工作他都
不想再干下去了,到了龙江大学报到之后,他名义上是参加培训学习,但基本上
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高明没事的时候特别注意报纸
上的招聘启事,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自己的工作换掉。

  孟茹对高明最近的变故很是过意不去,她知道高明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步田
地,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她对丁日民的为人太了解了,这个老东西阴险狡诈,
为了个人私利往往不择手段,卑鄙至极。

  孟茹也猜测上次高明挨打就是和丁日民有关,虽然他倒不能直接实施这种无
耻行为,但他的侄子丁猛就是天河市最大的黑社会头子,只要丁日民一个电话打
过去,基本上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

  为此,孟茹当着高明的面说了一些道歉的话,意思要不是因为她,高明也不
会受这么多委屈。高明却有意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充男子汉,嘴上说着没事,他不
会怕那个老东西的,要是不把老东西扳倒,他誓不罢休。

  孟茹说:「算了吧,你斗不过他的,他恶毒的很,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高明握紧拳头,咬着牙说:「我就不信,难道这年头邪还能压正了不成?」

  高明说得没错,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尽办法也要把丁日民
告下台。以前没有和丁日民结仇之前,他的这一想法还不算强烈,如今他们已经
彻底地成为冤家对头之后,高明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心想自己都这副样子了,还
考虑什么后果,既然你丁日民用权力来迫害我,那么我高明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
过,一定要来个鱼死网破不可。

  高明写的第一封揭发检举信可谓是费尽了心机,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文思来
列举丁日民的违法违纪事实,写得是声情并茂,描绘得大有罄竹难书的意味。而
且高明很懂得保护自己,他将那举报信偷偷用电脑打印出来的,或者不属名字,
或者属别人的名字,向省市的很多部门投递了过去。

  投递完之后,高明就每天等着盼着丁日民被上级部门查处,可让高明失望的
是,那许多举报信都无一例外地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丁日民依旧没事人一样稳
坐在市长的宝座上,悠哉悠哉。

  高明有些心凉,他不知道是自己的举报信写得没有水平,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原因,高明甚至怀疑可能是自己没有署名的原因,可是高明实在没有勇气把自己
的名字署上去,他怕丁日民的打击报复,也怕那纪检监察部门的人来找他核实情
况,高明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还是暗暗地进行比较稳妥。

  其实状告丁日民的也并非只有高明一个人,那天河市早已有部分干部群众通
过各种方式来揭发检举丁日民的问题,但是却收效甚微。上级纪检部门也派人来
调查过丁日民的事情,但要么是证据不足,要么就是丁日民提前作了工作,最后
都不了了之。

  这样一来,就在天河市的干部群众造成了一个恶劣影响:认为丁日民的根子
硬,关系网庞大,任凭谁都拿他没有办法,对丁日民鱼肉百姓的行为也只能听之
任之,以至于人们不禁发出这样的慨叹:「现在这些当官儿的,有几个不贪的?
前腐后继,恐怕就是再重新来一个当官的,也不会比丁日民好到哪儿去。」

  高明当然不会就这样屈服,他除了不时地写些匿名举报信外,也逐渐地沉下
心来,认真琢磨着怎样才能策略地将丁日民扳倒。高明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扳倒一
个贪官这样难,不过龙江大学一个老教授的话却让他茅塞顿开。

  那老教授说:「当前,我国正处在两种经济体制转轨的过程中,在新旧经济
体制交替的情况下,客观上存在的制度缺陷使腐败现象易发多发。但是出现了问
题不可怕,只要针对问题制定措施,研究如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这才是关键。」

  「要充分相信法律,相信人民的智慧,加强制度建设,建立一系列与社会主
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政治体制,包括监督并重的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发扬
扩大民主,中国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老教授顿了顿,然后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看了看台下的学员们,语重心长地说
道:「你们都是后备干部,中国未来的希望就在你们的身上,你们要记住『得民
心者得天下』,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伤害了人民群众的感情,否则,人民群
众就不会买你的账,甚至很可能会把你送上断头台。」

  高明在台下听得真切,心想:「说得真好啊,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可恶
的贪官丁日民送上断头台呢?」

  天河市的经济和社会问题已经是危机四伏,当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就会
不断有突发事件出现。

  首先,发生了惊动公安部的严重暴力抗法事件,市政府在招商引资过程中,
由于在征地补偿上没有给老百姓以满意的答复,所以遭到了群众的集体阻挠。市
政府派出了包括公安干警在内的上百名执法人员前往制止,结果双方发生了激烈
冲突,多名执法人员和人民群众在冲突中受伤住院。

  第二件事是由于天河市的运管部门对出租车管理费用不断增高,致使全市的
出租车全部拒绝营运,并组成庞大的上访车队将整个市政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要
求降低出租车的营运费用,那清一色的红色车队排起长龙,延伸至几公里以外,
其场面蔚为壮观。

  第三件事情是,一个下岗女工因为生活没有出路,在市政府大门的石狮子旁
边喝农药自杀身亡,其状甚是悲惨,七窍流血,双眼望向市政府的高墙深院,似
乎在控诉着什么,害得很长一段时间内,晚上加班的工作人员都不敢一个人进出
市政府的大门。

  不但人民群众对丁日民是怨声载道,就连政府机关的一些官员们也越来越对
丁日民的所作所为不满,因为大家看出这届政府不是一届务实干事的政府,丁日
民也不是一个能够统揽大局、为民造福的好干部,那反对的声音是越来越强了。
尤其是市委政府中那些退休的老干部们,他们心存正义,加之资历又比较深,敢
于和丁日民这样的败类抗衡,不断通过各种渠道反映丁日民的问题。

  就连孟茹也预感到丁日民这样下去迟早会有翻船的一天,所以想尽办法逐渐
疏远丁日民。自从上次孟茹与丁日民闹僵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倒是丁
日民主动给她打过两次电话,说是曲书记要约她喝茶,但都被孟茹推托有事拒绝
了。

  丁日民在电话里似乎很生气,说了些软硬兼施的话,意思是说你孟茹不要敬
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惹他不高兴了,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孟茹说:「我哪敢啊?你是一市之长,你就是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我是
真的有事抽不开身,等哪天没事了,再陪你们喝茶吧。」

  虽然孟茹有意疏远丁日民,但是却和高明走得更近了。在高明进修的一段时
间里,孟茹经常过去陪他。有时两个人睡在梦里,孟茹会突然听见高明说梦话,
大声地吵嚷:「我不怕你,我就是要和你斗……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然后孟茹就会听到高明在睡梦里哭。每当这时,孟茹的心里就会针扎一般地
难受,她心疼地将高明从噩梦中摇醒,惊醒后的高明满头满脸的冷汗,当他意识
到自己又做了一个噩梦后,会很眷恋地将孟茹紧紧地抱住,动情地说道:「亲爱
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好的,你不要再和丁日民那个混蛋在一起了好
么?」

  孟茹看到高明这副可怜样子,一边亲吻他,一边心疼地说:「放心吧,我不
会离开你的,今生今世都要和你在一起。」

  说完,孟茹紧紧地抱住高明,两个人会一直相守到天亮。

  孟茹是真的想和高明在一起生活。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经历了这么多男人,
她当然知道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本性。当然,她也了解高明,她知道高明本性不
坏,虽然有点小男人的狭义与偏执,但高明的骨子里还是很善良很有责任心的,
孟茹认为这样的男人可以托付终身。

  另外,孟茹想要和高明生活在一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对高明特
别有感觉,这种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东西。她喜欢高明的一切,包括他的
笑容、他的气味,甚至连他的倔脾气都让孟茹那么痴迷。

  女人是感性的,这种感性尤其表现在对待感情上。孟茹在一步一步实施着自
己的计划。

  她是一个贪婪的女人,她不但想要事业上的成功,更想得到家庭的幸福。孟
茹马上就29岁了,她知道,女人一旦到了30岁,就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岁
月会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脸上刻上痕迹,那引以为豪的青春和美丽也将会一去不复
返。而作为女人迟早要嫁的,有个完好的归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知为什么,29岁的孟茹现在对婚姻特别的渴望,也许是她已经看透了世
间的一切,不想再漂泊了,很想找个可以停留的港湾好好地歇一歇。

  其实,孟茹是不大支持高明告发丁日民的,因为有丁日民在,或许还能对她
的仕途有一些帮助。如果丁日民下台了,那她也就失去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
所以,孟茹经常技巧地安慰高明,意思仕途走不通了,可以尝试做点其它事情,
他那么有才华,窝在机关里实在是可惜了。

  高明当然知道凭借他的能力水平,在哪里都能混口饭吃,但他实在是咽不下
这口恶气,虽然表面上他对孟茹说他的心态很平和,其实内心里他都恨不得将丁
日民千刀万剐。

  为了讨高明的欢心,孟茹真的买了一辆10多万元的小轿车,尽管她没有直
接说将车子给高明,但是却将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中,要高明随便开着玩。高明虽
然很喜欢车,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不和孟茹生活在一起,那么这车子就永远都不
会属于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孟茹怎样在物质上满足高明,高明也不会仅仅因为一
块手表、一辆车子就完全被孟茹收服,高明是属于那种胸怀大志、好高骛远的男
人,他甚至都有当国家主席的野心。

  不过,眼下来看,高明正处在虎落平原的落魄时期,在这个时候,能有孟茹
这样一个大美人整天陪着他,却也能排遣他心中的寂寞和郁闷。两个人就像热恋
中的情侣一样,每天私缠在一起,没事时一起开着车沿着龙江大堤缓缓行驶,欣
赏着那江岸两边美好的景致,却也别有一番情趣。

  高明常常在孟茹的身后环拥着孟茹说:「亲爱的,你说这样的日子如果永远
的延续下去该有多好!」

  孟茹听高明这样说,便颇有心机地回答道:「这还不容易,你娶我啊,娶了
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高明一听孟茹这样说就蔫了下来,一声不吭,这时他会在心里无数次地想到
淑芳和孩子,一想到这些就让他无比心烦。每个人在面对婚姻和爱情、妻子和情
人的时候,都希望鱼和熊掌兼得,可问题的关键是,这可能么?

  高明常常这样慨叹爱情,他觉得爱情对他就好比是那晶莹剔透、瑰丽无比的
冰雕,那样高贵、那样典雅、那样纯洁,甚至触得到、摸得着,但是它却只能存
在于寒冷的冬天,一旦春暖花开、阳光灿烂的时候,那冰雕就会融化掉了,最后
变成一团水汽,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高明的眼里,孟茹就是那一块冰,只是它的内里已经有了瑕疵了,有一粒
灰尘冻结在这冰的中心,永远也不能剔除了,只会随着它的最终融化才能一起消
失。

  尽管这样,高明还是贪恋于两个人花前月下的那种浪漫,贪恋于床第之间的
那种缱绻和柔情,甚至贪恋于孟茹的一颦一笑。

  高明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了。是的,身边有这
样一个美人陪着,那功名利禄都不重要了,即便图个风流快活也是值得的。高明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永远也不要有尽头,直至生命的终结……

  可生活真的会永远这样平静如水么?一切都会按高明事先预想的那样发展下
去么?当然,事实证明这只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这一天,高明利用周末回到了家里,却见到只有乐乐一个人趴在书桌上写作
业。

  孩子看到爸爸推开房间的门走进来之后,蹦跳起来,嘴里高兴地喊着:「爸
爸!」然后扑进了高明的怀里。

  高明抱起儿子,亲了他的脸蛋一口,嘴里问道:「妈妈呢?」

  乐乐说:「妈妈下楼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

  高明便兴奋地与孩子疯玩了一会儿,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淑芳回来,高明有
些心烦,便问乐乐:「妈妈经常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么?」

  乐乐天真地点了点头:「嗯,有时妈妈去买菜,我就一个人在家里乖乖地等
她。」

  然后,乐乐又像讨高明欢心似的问道:「爸爸你说我听话吧?」

  高明赞赏地摸了摸了乐乐的脑袋,忽然又若有所思地问:「妈妈最近有没有
和哪个叔叔在一起?平时你们都去哪里玩啊?」

  高明问完之后,心里暗骂自己的龌龊,明明自己不怎么样,却要怀疑淑芳出
轨,还使出这么下三烂的手段套问儿子的口风。

  所幸乐乐还是一个孩子,他不知道爸爸问这话的真正寓意,于是照直说道:
「妈妈每天下班后哪儿也不去,就是帮我辅导作业,然后我看电视,她上网。」

  说完之后,乐乐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妈妈每天上网都好
晚哦,有几次我晚上起来上厕所,看她都没有睡。」

  高明听儿子这样一说,陡然来了精神,忍不住来到电脑前,打开了电源。短
暂的黑屏之后,终于进入了电脑操作页面,这时一个聊天对话框突然跳了出来,
显示要输入密码。

  高明知道,淑芳每天熬夜上网肯定就是用这个东西和别人聊天的,高明很想
知道淑芳究竟都聊了些什么,他甚至能够预见这个东西一定掩藏着什么秘密。一
种强烈的好奇心催促着他,使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里面的聊天内容。可眼前必须
解决的问题是,一定要正确地输入密码。

  高明当然不知道淑芳的密码是什么,但他知道淑芳存钱的时候有拿出生日期
当密码的习惯,所以就将淑芳的生日输入了进去,可按了回车键之后,显示密码
输入错误。

  高明有些失望,想了一想,又将儿子乐乐的生日号码输入了进去,却依然显
示密码输入错误。高明有些不甘心,反复地输入了几次之后,结果依然显示输入
错误。高明有些泄劲了,那汗水顺着额头淌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点着
了一支烟,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

  忽然,高明灵光一闪,迅速地来到了电脑前,将自己的生日和乐乐的生日组
合在一起输入了进去,按了回车键之后,终于显示登陆成功。

  高明心里一阵狂喜,他有一种打开神秘之门的成就感。但在窃喜的同时,高
明的心中也充满了感动,他没有想到淑芳会把他和儿子的生日放到前面,而不是
她自己,这说明淑芳的心里装的是这个家,是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怀着阴暗的心理,高明慢慢翻看起了淑芳的聊天记录,这不看则已,一看让
高明大吃一惊……

  原来淑芳一直在和一个叫做悲情男人聊着,高明看了看两个人最早的聊天记
录,大约是在半年前,也就是他和孟茹旧情复燃的那段日子。从聊天记录上可以
看出,当初淑芳并没有想要和他发生什么的意思,对那男人也是带搭不理的,只
是那男人却像个癞皮狗似的死缠着淑芳不放。这一点,从他们的聊天记录中就可
以看出。

  悲情男人:怎么不说话呢?

  悲情男人:能和你聊聊么?

  芳芳:对不起,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悲情男人:哦?怎么了,可以帮你么?

  芳芳:不,不用了,没有人能帮得了我!

  悲情男人:是不是遇到了感情的麻烦?

  芳芳:……

  悲情男人:看开些,身体是自己的,开心快乐最重要!

  芳芳:你说这个世界上真有那种可以相濡以沫、一辈子不变心的爱么?

  悲情男人:应该有,不过要看你选择的对象是谁?

  芳芳:难道是我选择错了?

  悲情男人:他是谁?

  芳芳:我的丈夫。他出轨了,我原谅他了,可我发现他又出轨了,我真的很
伤心,不知怎么办才好?

  悲情男人:为什么这样容忍他?为什么不选择离婚呢?

  芳芳:想过。但是我离不开他,爱他。我们还有孩子,我不想伤害了孩子。
而且离婚了就一定会比现在好么?

  ……

  看到这里,高明马上就意识到原来妻子淑芳早就对他再次出轨的事情掌握得
一清二楚,只是她没有说破而已。高明不禁为淑芳的细心和周密感叹不已,那额
头的冷汗也再次被逼了出来。

  高明迫不及待地往下看了下去,接下来的内容就有些在意料之中了,那个叫
悲情男人的家伙在网络里给了淑芳许多宽慰和理解,而淑芳也像找到了倾诉的对
象一样,一古脑儿地将自己满肚子的委屈都倒了出来。几乎每天晚上,淑芳都和
悲情男人在网络里交流着,由刚开始单纯的谈论感情问题,到互相了解对方的情
况;由最初的陌生,到逐渐变得熟悉。

  从对话中淑芳了解到,这个叫做悲情男人的人是一个搞软件开发的,在龙江
市有着自己的一个小公司。悲情男人说他愿意做淑芳的朋友,替她分担生活中的
喜怒哀愁,愿意给她一些支持与鼓励,而他情愿做一束花、一株草,盛开在淑芳
最落寞的人生时刻,将她荒芜的情感沙漠染绿。

  淑芳有些被感动了,说谢谢他能在最失意的时候陪着她,但是他们的交流只
能停留在网络里,她还没有勇气将这种交流延伸到现实生活中,她无法背叛自己
的家庭和丈夫。

  悲情男人说:「你还坚持什么呢?你的丈夫已经背叛了你,你何苦还要委屈
自己?」

  淑芳说:「你不懂的,有些时候,女人要的不仅是报复,更是一种宣泄和解
脱,你让我背叛自己的良心,我永远也做不出来。」

  高明默默地看着聊天记录,被淑芳对他的一番真情所打动了,他知道自己很
深地伤害了妻子,而妻子却以她独有的宽容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着他,一种难
以名状的愧疚感自心头油然而生,高明恨不得举起拳头将自己的脑袋敲碎,他痛
恨自己是个无情无义的卑劣之徒,一点也不懂得珍惜家庭的和睦、被爱的幸福。

  同时,高明也对那个叫悲情男人的家伙充满了憎恶,凭借他对男人的认知与
了解,他分明感到这个家伙是在耍手段勾引自己的妻子。高明强迫自己继续把那
聊天记录看下去,果然,在与淑芳聊了一段时间以后,那悲情男人开始暴露了他
的丑陋本性,开始在网络里直接对淑芳进行色诱。

  悲情男人:都聊了这么久了,我们见面吧?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给自己
一个解脱的机会。

  芳芳:不!我说了,我们的交流只能停留在网络里,我不想做出让自己的良
心受谴责的事情来。

  悲情男人:你这是何苦呢,既然已经触摸到了自己的疤痕,为什么不想尽办
法将它抚平呢?

  芳芳:难道见面就能抚平我的伤疤吗?我怎么知道这伤疤不会越扯越大呢?

  悲情男人:相信我,我会给你激情与体贴,我会让你快乐的。

  芳芳:不!我们永远不会见面,我只想让你听听我的故事,有些话说出来,
我的心里会痛快些。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我也不会强求你。

  然后,淑芳又絮絮叨叨对这个男人诉说这些年来她和高明一起走过的日子,
包括共同经历了多少人生风雨,两个人是如何的相识相爱,有了孩子后又如何为
了生计而不断打拼,甚至连高明日常生活中的一些脾气秉性也都不厌其烦地唠叨
出来。高明还真是佩服那个悲情男人的耐性,无论淑芳怎样磨叨他都不表露出一
丝心烦,依旧像个忠实的听众一样在网络里与淑芳纠缠着。

  直到后来,淑芳自己都有一些坚持不住了,尤其在高明接受了孟茹的一块手
表,两个人的关系再次打得火热之后,淑芳与悲情男人的对话也明显表现出了从
未有过的焦躁与不安。

  芳芳:他在外地培训,但我能感觉他们每天都在一起。

  悲情男人:为什么不出面揭露他呢?或者找那个女人理论一番?

  芳芳:不!没有用的,既然他的心不在我这里,争取又有什么用呢?

  悲情男人:那你就宁愿咽下这口恶气?

  芳芳:我在给他机会,我相信他们不会长久,迟早有一天他会自己回来的,
我了解自己的男人。

  悲情男人:他真幸福,娶了你这么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人。

  芳芳:不!我不善解人意,也不通情达理,其实我也好想放纵自己一次,我
不知道那放纵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悲情男人:真的么?那你来找我吧,我给你一次放纵的机会。

  芳芳:为什么要找你呢?给我一个能够让我信服的理由。

  悲情男人:嗯……因为我安全,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芳芳:你说得对,我需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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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集

  看到这里,高明有些怕了,因为他意识到淑芳的心里此刻出现了动摇,他甚
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淑芳那种人性的挣扎与徘徊,在这个时候,人是很容易出轨
的。

  高明有些不敢想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淑芳会不会真的和这
个男人见面?见面了会不会上床?虽然那聊天记录只是看了一半而已,但高明再
也没有耐性一点点看下去了,他索性直接将聊天记录翻倒了最后一页,他想直接
看到事情的结果。

  怀着强烈的不安与忐忑的心情,高明看到了结尾处这样的一段对话。

  悲情男人:那你还想见我么?

  芳芳:我不知道!

  悲情男人:你对我的印象好么?

  芳芳:还可以。

  悲情男人:那以后还见么?

  芳芳:再说吧!

  高明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厥过去。他心想完了,他们果然见了,见了一
定会发生什么吧?这样想着,高明又赶紧把聊天记录往前翻,结果恰在这时,他
听到了按门铃的声音,高明知道是淑芳回来了,赶紧将那电脑关闭,然后深呼吸
了两口,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去给淑芳开门。

  淑芳双手拎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高明有一丝意外,
问道:「你回来多久了?」

  高明说:「有一会儿了。你买菜怎么要去这么久?扔下孩子一个人在家你也
放心!」

  淑芳说:「有什么不放心的,都上小学了,男孩子,就应该锻炼他的独立能
力。」

  淑芳边说边到厨房忙活去了。

  淑芳一边做饭,一边不时将脑袋探出来对高明说:「对了,跟你说件事情,
我在市场碰到咱原来的邻居小梅了,聊了半天,她离婚后找了一个有钱的大款,
现在日子过得好像还不错,穿着貂皮大衣,一身的珠光宝气……」

  高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说话,脑袋里想着聊天记录的事情,然后再瞅淑
芳就有些不顺眼,一股无名怒火强压在心头,心想你背着我和男人鬼混还装得像
个没事人似的。

  淑芳当然不知道高明心里所想,依旧不厌其烦地唠叨着小梅的事情,她说:
「这人啊,还别说谁离开谁就活不了,想当初小梅和他老公多恩爱,咱们邻居公
认他们是模范夫妻,到如今不也闹得个分崩离兮……」

  高明心想,还说别人呐,咱们过到哪天还不一定呢,如果我确定你已经背叛
了我,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和你离的。

  尽管淑芳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但是高明却吃得很没有滋味,一想到淑芳
可能出轨他就心里难受得要死,可高明毕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虽然他心里
难受,但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终于装模作样地将晚饭吃完,就借口打游戏坐
到了电脑前。利用淑芳刷碗的工夫,他又偷偷将那聊天记录打开,找到没看完的
部分,认真地看了起来,他想彻底的将这个谜底揭开。

  下面的对话就是高明看到的内容。

  悲情男人:真的要见么?你不骗我?

  芳芳:嗯,但是最多只能一起吃顿饭,别的我不干。

  悲情男人:可以啊。什么时候,在那里见,你说吧?

  芳芳:明天中午,你在天河西餐厅等我,我午休之后就过去。

  悲情男人:好的,不见不散。

  ……

  以下对话显然发生在见面后。

  芳芳:谢谢你的饭,本来应该我请你的,却让你破费。

  悲情男人:没什么,和女人一起吃饭,就该男人买单,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很
遗憾?

  芳芳:什么?

  悲情男人:为什么不给我们更多的接触机会呢?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我大
老远的从龙江跑来看你,你却仅仅陪我吃了一顿饭。

  芳芳:我说过了,我有自己的底线,有些事情我做不出来。

  悲情男人:我知道你心里很想,只是你有些放不开而已。

  芳芳:不!你想多了,我和你见面没有别的目的,就是心情太压抑了,想找
个陌生人说说话而已。

  悲情男人:真的这么简单?

  芳芳:真的。

  悲情男人:那你还想见我么?

  芳芳:我不知道!

  悲情男人:你对我的印象好么?

  芳芳:还可以。

  悲情男人:那以后还见么?

  芳芳:再说吧!

  看到这里,高明长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悬着的
心也算落了地。高明有一种经历了大劫难却安然无恙的庆幸感,他感觉浑身潮乎
乎的,用手摸了摸,原来他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高明很清醒地意识到,现在他和淑芳的感情已经到了危险的悬崖边缘,虽然
这次淑芳没有出轨,但并不保证她今后不会出轨,那来自于网络的诱惑还在时时
存在,他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将淑芳从悬崖边缘拉回来。想到这里,高明关闭了
电脑,来到了厨房里。

  此刻,淑芳正在专心地擦拭着炉具。高明不动声色地绕到了她的身后,用手
环住了她的腰,调皮地将头靠在了淑芳的背上。

  淑芳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高明,便小声说道:「挺大个人了,这么没
正经,小心被孩子看到。」

  高明说:「看吧,我是他爹,要给他做个榜样,免得他以后不会跟女孩子亲
热。」

  淑芳说:「亏你还说得出口,孩子以后真要像了你这样,那就没什么大出息
了。」

  高明就嘿嘿地一阵傻笑,依旧抱着淑芳不撒手。淑芳很久没有得到丈夫如此
的温存了,不禁有些意外,放下了手里的活儿,闭上眼睛任凭高明缠了一会儿。

  好像达成了默契一样。晚上,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大
约在晚上9点左右,淑芳照例把乐乐哄睡着了之后,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当她
一身清爽地从卫生间走出来之后,高明早已经躺倒在床上等着她。淑芳斜靠在床
头,用手摆弄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高明侧着脸认真地看着她,忽然若有所思地
问道:「淑芳,你说结婚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淑芳歪过脸,满是诧异地回答说:「挺好的啊,问这儿干嘛?」

  高明说:「没啥,我也觉得对你们娘俩儿挺好的。」

  高明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在外面打拼也挺
不容易的,尤其像我们官场,里面有很多复杂的关系,有哪一个摆布不好都会给
自己带来大麻烦……」

  淑芳说:「我知道啊,要不我能这么支持你吗,你看我什么时候拖你的后腿
了?」

  高明说:「嗯,你确实做得不错,其实我也挺感激你的,你的确是一个合格
的好妻子。」

  说到这里,高明靠上前来,用半截身子压住淑芳,很认真地说:「亲爱的,
以后让咱们好好过日子,共同把这个家维护好,把乐乐抚养成人,好么?」

  淑芳说:「你净说那废话,我什么时候没和你好好过日子了,倒是你整天朝
三暮四的,总想着在外面打野食。」

  高明说:「以后不会了,从今往后我会尽心尽力地和你过日子,孩子都这么
大了,我不为你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说完之后,高明就满含深情地对着妻子吻了下去。淑芳挣扎了一下,嘴里说
道:「别闹,头发还没干呢!」

  高明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将那亲吻的动作进行得轻柔而富有质感,淑芳在高
明的调动下,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高明吻着淑芳的小嘴,淑芳的舌
头也迫不及待的伸到高明的口中,与高明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们热烈的吸吮吞
咽彼此的口水,淑芳的情欲更为高张,双手紧紧抱着高明的头,身体像蛇一般的
扭动起来。

  高明的手按着她的乳房搓揉着,淑芳的奶头充血发硬变得发紫,这时候淑芳
的身体在扭动,发出的呻吟:「唔……嗯……嗯……嗯……嗯……」

  高明的手亦开始向下移,摸到下面是平滑柔软的小腹上的毛茸茸细草丛,在
那大腿交界处,开始抚摸淑芳神秘诱人的三角地带,中间一条肉缝中,流出的淫
水已湿了高明的手,淑芳的手指顺着浓密阴毛覆盖的耻骨往下抚摸,手指很快的
就滑进淑芳那早已被淫液所润湿肉缝,淑芳一下子把身体挺直了,把高明抱的更
紧了。

  高明用手在淑芳阴道内旋转,就是不深入里面,淑芳的腿部开始抖动,双腿
有想蜷缩的感觉,高明感觉到淑芳的阴道口的扩张了,下体开始扭动,高明看到
她那不知是痛苦抑或是兴奋,嘴张的很大的表情,脖子向后仰,便将手指慢慢的
完全伸进阴道内挖弄,更在阴道轻轻出出入入扣着。

  淑芳禁不住发出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唔……嗯嗯……嗯……很舒服呀……
嗯……嗯……」

  淑芳配合着手指的抽插,屁股不停的扭动往上挺动,蹙眉紧锁整个脸左右摆
动,高明的吻亦开始向下移,身子亦自然地反转,一路吻着淑芳的漂亮的乳房,
高明把脸埋在淑芳深深的乳沟中,含着她的奶头吸吮起来,吸吮一会,高明继续
向下吻至她已被高明弄至湿烫的阴部,高明轻轻地用舌尖和牙齿轻舔着淑芳的阴
蒂,贪婪地吸吮着她神秘的水源,竭尽全力地奉迎她。

  高明的舌尖无情地刺激着淑芳的阴道和阴蒂,还有那两片敏感的阴唇,高明
贪婪地舔吻着她的阴部,舌尖大力地游移,淑芳显然从未尝试这样的挑逗,叫得
越来越大声,下体也扭摆的更加剧烈。

  突然,高明感到淑芳的身体猛地弓了起来,随即感到一股热流从淑芳的阴道
喷涌而出,淑芳达到了第一次高潮……

  淑芳被高明弄的性欲极度高涨,起身抚摸着高明的坚硬如柱的阴茎,时快时
慢上上下下套弄着,接着更用脸颊在高明的肉棒上摩擦,最后她缓缓伸出舌头,
开始舔着高明的龟头,接着,又张开口将阴茎整个含进口中,淑芳的嘴像吸盘一
样,上下的吸吮,从她的口中不断发出「滋滋」的吸吮的声响。

  一会儿淑芳又含住高明的睾丸,时左时右的吸进吸出,顿时,使高明更加兴
奋,下面的肉棒持续的坚硬发烫,心头充满了欲望。结婚这么多年来,两人还是
第一次给对方口交,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让两人的欲望达到了最高境界。

  这时淑芳放开高明的阴茎呻吟道说:「我受不了了啊……嗯……上来吧……
嗯……」

  高明转身轻轻用龟头来回摩察淑芳淫水泛滥的阴部,「噗」的一声,整根阴
茎全部插入淑芳的阴道里面,淑芳大叫说:「啊……啊……别动……老公……很
久没做……里面很舒服……你顶着……先不要动住……啊……」

  高明先按兵不动,让阴茎尽量插在淑芳的阴道里尽头,然后抬起淑芳的上身
先用嘴吸吮她的乳头,淑芳的乳头似乎比以前更敏感,轻轻一碰就会引起她全身
的颤动,高明吸吮一下子说:「老婆,你的小洞越来越紧呀,很舒服呀!」

  「还不是你经常加夜班,你想想我们都多久没做了!」淑芳说,高明吻着淑
芳说:「今天我要你好好快乐快乐。」

  在这时高明感觉淑芳轻轻的动着,高明便相应出出入入动着,亦将力度及速
度加大,淑芳阴道里的淫水和她的吟叫声,随着高明猛烈的抽插,发出「滋滋」
的声音。

  高明将淑芳的双腿抬到肩上,极力的抽插,这个角度可让高明我可以抽插得
更加深入,而且更可看到高明跟淑芳交合的位置……

  淑芳自然的浪叫着:「嗯……嗯……啊……啊……」

  高明继续抽插着,更加用手搓揉着淑芳的乳房,轻夹她的乳头。

  「啊……啊……啊……」

  忽然床头柜上高明的手机叮铃了一下,是收到短信的声音。

  高明拿过手机,打开来看,却是孟茹发来的一句话:「我想你……」

  高明心头一动,然后迅速地将那短信删掉,毫不犹豫地关机。

  淑芳关切地问:「是谁发来的短信?」

  高明说:「没有,又是那可恶的办证信息。」

  说完,底下用了力,将那该进行的事情,一并进行到了底,扶着淑芳双腿抱
起她,淑芳用双腿夹着高明的腰,双手抱着高明的颈部,淑芳比较的娇小,高明
不太吃力地上下抛动着,淑芳咬着唇忍受着快感的呻吟。

  高明抛动了一会,有点累了只好回到床边,高明站着抬高淑芳双脚,双双架
在肩上猛烈的抽插着,淑芳又经过几次高潮,淫水及阴精顺着高明的大腿流下。

  这时淑芳说阴道被高明搞得有些痛了,淑芳叫高明躺在床上由她来动,淑芳
让高明用枕头垫起上身半躺在床上弯起双脚。

  高明从后面抱着她,搓揉着淑芳的两只乳房和乳头,淑芳背对着高明扶着阴
茎对着阴道口,扶着高明双膝慢慢坐下来,在完全插入适应后,淑芳自行上下套
动着,不断呻吟:「啊……呀……嗯……舒服……嗯……啊……」

  在淑芳背着高明上下套动的姿态,在抽插一会后淑芳再次高潮,泄了阴精,
高明起身双手扶着她屁股,让她爬在床上,做后进式,高明便极速及尽力的抽插
全力冲刺,把淑芳插得几乎晕厥过去,直至把热腾腾的精液射进淑芳的阴道深处
里面,两人都瘫软在床上。

  高明对这次做爱很用心,几乎施展了全部手段来讨妻子的欢心。也许是真正
用情的缘故,淑芳的状态也不错,双方进入了云端。

  自从高明意识到淑芳行将出轨之后,就隔三差五地就往家里跑,总是创造机
会和淑芳在一起。高明知道,只有从感情上关心淑芳才有可能唤回她的心,除了
经常对淑芳说一些体贴的话语外,每当淑芳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他就马上跑去
买药;淑芳晚上补课回来晚了,他就亲自去接;淑芳工作劳累腰酸腿疼,他就为
淑芳按摩捶背。不仅如此,高明还时常和淑芳规划着美好的未来。

  高明常说:「等过几年乐乐大了,我们把他送出去读书,然后我们一定要好
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快乐,到时候带你到全国各地走走,人这一辈子不能光为
了生活而拼搏,不值得的!」

  高明的几句话,就把淑芳感动得不行,她头枕在高明的臂弯里,眼泪汪汪地
说:「你要是真能对我这么好,那我这辈子跟你也就知足了。」

  高明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将淑芳搂紧,目光里透出一种少有的坚定。

  高明与淑芳感情的变化当然不会逃过孟茹的眼睛,孟茹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
间,高明转变得竟会这样快,不但不和她在一起幽会了,还经常拒绝接听她的电
话。孟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她问高明:「你这些日
子怎么了?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的?」

  高明说:「哪有啊,我不是一直这个样子么?」

  孟茹说:「你别骗我,相处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
让你满意了,你才这样?」

  高明看孟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犹豫了再三,就把淑芳与网友见面的事情
说了出来。

  孟茹听了说道:「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不是正好么,既然
她背叛你,那你就抓住这个机会和她离了,然后我们生活在一起。」

  高明说:「你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孩子怎么办?」

  孟茹说:「孩子能归她最好,我们每个月给一笔生活费。如果实在不行,归
你也可以,你放心,我会对你儿子好的。」

  高明看孟茹认真的样子,知道她不是简单的说笑,不禁越发心烦意乱起来,
随口回答道:「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没到那步呢!」

  孟茹对高明的那一句「以后再说吧」很不满意,因为她已经试探高明很多次
了,每次高明都是这样搪塞的话语,孟茹岂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他知道高明轻易
是不会离婚的,而她自己已经对这份感情倾注了太多东西,如果不能如愿以偿地
与高明结婚,那么,无疑在这场感情的角斗中,她是输得最惨的一个人。

  孟茹是一个多么富有心机的女人,她怎么会轻易言败?她不但想要事业上的
成功,同时也要得到家庭的幸福。当孟茹意识到靠正当的方式无法得到高明的时
候,她就开始在心里酝酿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来逼迫高明离婚,当这一个想法逐
渐在心中成熟时,孟茹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可怕,但她已经管不了那许多了,如果
她现在不去努力争取,真的有一天鸡飞蛋打的时候,谁又会去可怜她呢?

  显然,高明对孟茹的复杂用心并不了解,他还天真地以为能像以往那样,轻
松地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

  其实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有时候显得很是木讷,不像女人那样心思更精
细。就拿高明、孟茹、淑芳三个人来说,孟茹和淑芳的心思就远在高明之上,高
明一直都在被这两个女人牵着走。这就好比一条红线,中间拴着高明,孟茹和淑
芳各把两边,究竟最终高明归向哪一边,这就要看哪一边的力量更大一些。

  而孟茹已经做好了要进行角斗的准备,她开始一点点地实施自己的计划。她
会故意趁高明在家的时候打电话给他,问一些看起来好像很重要,其实又不很重
要的事情,迫使高明不想聊也得和她聊上三五分钟。

  即使高明不在家,她也偶尔会打电话到高明家里,每当淑芳接起电话她都不
说话,等到淑芳「喂」到第三声的时候,她就把电话挂掉。同时,她开始更多地
在高明面前提起想要和他结婚的事情,并且张罗着要再买一处房子,让高明意识
到她想要嫁给他。

  在孟茹的逼迫下,高明有些心烦了,他对孟茹说:「你不要总往我家里打电
话好不好?淑芳本来就怀疑我们在一起,你这样会让她更加对我没有信心的。」

  孟茹说:「我找你不是有事情吗?难道给你打个电话都不行?」

  高明没好气地回答道:「你有事情可以等到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说啊,也不用
那么着急?」

  听高明这么一说,孟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委屈地哭诉道:「是的,
你的心里只有你的那个家,根本就没有我,你总怕我破坏了你的家庭,但是你有
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对我呼之既来、挥之则去,你当我是什么啊?」

  孟茹是边说边哭,好像是带雨的梨花,哭得是伤心至极。高明最受不了女人
的眼泪,一见孟茹哭他就慌乱不已,赶紧陪着笑脸哄道:「你别哭了,谁说我的
心里没有你,如果没有你的话,还能每天都创造机会和你在一起?只是,你要考
虑到我的苦衷才是,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孟茹擦了擦眼泪说:「我不管,反正你爱我就要想办法和我生活在一起,否
则你说什么都是白扯,我只相信实际行动。」

  高明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得给我时间啊,她对我那么好,我现在
想要离婚也没有借口啊?」

  孟茹说:「不管怎样,如果半年之内你还不离婚,那么我就彻底离开你,一
辈子也别指望我再见你,而且我会在心里恨你!」

  孟茹故意将「恨」字说得很严重。高明听孟茹这样一说,直觉得自己的头都
大了,想当初勾引孟茹上床的时候,他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其实也活
该他如此,谁让他当初管不住自己胯下的那根骚根呢!

  孟茹当然没有被高明一时的缓兵之计所迷惑,她依旧采取各种方式对高明施
压,包括偶尔往高明家里打电话。

  然而一次意外事件却让孟茹十分沮丧,那是一天下午,当孟茹又一次把电话
打到高明家里的时候,接电话的是淑芳,孟茹照例没有说话,正当孟茹想要撂下
电话的时候,电话里淑芳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知道你是谁,我奉劝你今后
还是别打了,你就是再打我的男人也不会跟你,因为他是我儿子的父亲,他的心
里还有这个家,而你只是他消遣的工具而已,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说完,电话那头淑芳啪地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孟茹很窝火,那感觉就如同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淑芳会说出
这样噎人的话来,淑芳居高临下的态势让她觉得自己果真就是那消遣的工具。放
下电话后,孟茹嚎啕大哭,她为自己的悲哀而哭泣,也为自己的无耻而自责,更
为自己的愚笨而恼火……

  等孟茹哭够了,她抬头来照了照镜子,然后洗了一把脸,又补了补妆。联想
到刚刚淑芳说过的话,孟茹忽然有了一个决定,她一定要和淑芳斗下去,看看最
终究竟谁能胜过谁。是的,淑芳的话激起了她的斗志,同样是女人,她不相信自
己就一定会输给淑芳。

  女人往往就是这样,容不得同性的侮辱和蔑视,当一个女人涉及自身尊严的
时候,往往会不顾一切,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反应。就好比是现在的孟茹,身处在
感情的漩涡中,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知道感情的路最终走向哪里,她之
所以想和高明生活在一起,那是因为她厌倦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她想名正言
顺地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而今,淑芳的一句话更让她坚定了这种想法,她要让淑芳为自己说出的话负
责,这已经不止是爱高明有多深的问题了,更涉及到做人的尊严与荣辱。孟茹是
一个不服输的人,她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不仅体现在仕途上,在感情上也同样如
此。

  其实,淑芳也并非有意去伤害孟茹。作为一个妻子,她已经做得够好,之所
以她说出了那些伤害孟茹的话,也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反应。因为她实在被那骚
扰电话弄得心烦,本来自己的丈夫出轨已经够让她上火,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接
二连三地把电话打到她的家里,无论换作谁都会忍无可忍的。

  淑芳的修养已经不错,如果是别的女人,保不准会找到孟茹一顿打闹,现实
中这样的例子还少么?说到底,两个女人谁都没有错,只是她们所扮演的角色不
同。当孟茹成为高明的情人那天起,她就注定也成为了淑芳的敌人,这就好比是
自然界中的两只兽类,往往为了争夺一个异性的宠爱,而厮杀得奄奄一息、遍体
鳞伤,人性又何尝不是如此?

  尽管两个女人已经暗中较上了劲儿,但是高明却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因为这
些细微的变化而做出什么反应。或许因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男人活到
40岁,已经很难再去为所谓的感情折腾什么了,人世间的种种已经看透,心中
盛满更多的是对事业和家庭的责任。

  此刻的高明,脑子里只装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怎么样才能扳倒丁日民,是否
还有机会重新杀回市委去,去走自己未走完的仕途之路。

  在写了无数的匿名信没有结果后,高明开始上网发贴,他在龙江、天河市的
公共网站匿名揭露丁日民的罪行,虽然那帖子很多都被版主删掉了,但是依旧有
一些在网络里暗中流行,甚至还有不少留言回复的帖子在支持他,高明就有了一
种成就感,心想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看你丁日民还能撑多久。

  果然,没过多久高明就接到了恐吓电话,说如果高明再不识抬举乱说话,那
么就会有他好看。高明心中有了一丝难得的快感,他知道捅到了丁日民的痛处,
又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当然他也没拿那恐吓电话当回事,心想这是法制社会,看你还能把我怎样,
大不了再找黑社会揍我一顿,只要打不死我就要一直告下去!

  如果说在这之前高明还是躲在幕后告发丁日民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件
事就彻底将高明从幕后推向了前台。

  这一天,高明突然接到了淑芳的电话,说乐乐不见了,她找了半天没找到。

  高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
回事?你说得详细点。」

  淑芳说:「乐乐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我的办公室等我一起回家,可今天放学
后就一直没有过来,我以为他在操场玩,去操场也找不到,同学、老师都说他走
了,打电话去他奶奶家也没有……」

  高明说:「你报警没?」

  淑芳说:「没有,不过是个把小时的事情,用报警么?」

  高明说:「你马上报警,我这就回去,你等我!」

  高明打车,火速回到了天河市,见到淑芳后,高明问:「警察呢?」

  淑芳回答道:「警察说孩子肯定是贪玩,说不定和同学一起出去玩了,过一
会儿就会回来了,他们以前遇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让我们先找找,他们警力有
限,如果找不到他们再过来。」

  高明一听,怒从心起,马上再次拨打了110,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现在
再次报警,我怀疑我的孩子遭到了绑架,如果你们不及时出警,那么所产生的一
切后果都由你们来负!」

  对方显然被高明的恶劣态度吓到,赶紧询问高明在哪里,什么方位,然后说
马上派人过来。

  此刻,天已经黑透,依然没有乐乐的消息,高明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有他
自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已经预感到这件事情很可能与丁日民有关,说不定又
是他指使黑社会的人所为,高明没有想到这个杂碎会想出这么下三烂的手段来对
付他。高明有些怕了,如果说单枪匹马的和丁日民折腾,他死都不怕,但如果伤
及了孩子,高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高明想都不敢想了。

  大约10分钟后,警车终于呼啸着赶来了,从车上下来三个警察,简单地询
问了一下情况,然后便将信息反馈给了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又下达指令,要全市
的公安干警在自己的管区内注意寻找一个8岁的小男孩。这边,高明和淑芳也分
头去乐乐可能去的地方进行寻找。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乐乐的半点消息,高明的心此刻已经冰凉到底
了。淑芳也急得像疯了一样,不管黑灯瞎火,深一脚浅一脚地像个无头的苍蝇一
样到处乱撞。

  正当高明已经绝望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市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说是在为民小
区的胡同内发现一个小男孩,让高明马上前去认领。

  高明大喜过望,赶紧和淑芳一同打车急急地赶往为民小区。当他们赶到那个
胡同时,那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两个民警正在将一个小男孩往车上抱,那男孩
不知怎么了,耷拉着脑袋,满头满脸都是脏兮兮的东西,神情比较恍惚,好像被
人虐待过了一样。

  淑芳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乐乐,大哭着跑到近前,嘴里喊道:「孩子
啊,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妈妈在这里呢!」

  警察一把将淑芳拦住,善意地提醒道:「赶紧将孩子送医院吧,晚了恐怕有
生命危险。」

  一行人不容分说,马上抱着孩子上了警车,以最快的速度向医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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